臺灣臺東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96年度勞訴字第3號
原 告 甲○○
乙○○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林詮勝律師
被 告 臺東區中小企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賴文獻
訴訟代理人 蕭佳灶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退休金事件，本院於民國96年11月13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甲○○、乙○○各新臺幣壹佰參拾陸萬元、新臺幣捌拾捌萬肆仟元，及均自民國九十六年八月三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訴訟費用新臺幣貳萬參仟貳佰柒拾伍元由被告負擔。本判決於原告甲○○、乙○○各以新臺幣肆拾伍萬肆仟元、新臺幣貳拾玖萬伍仟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為原告甲○○、乙○○各供擔保新臺幣壹佰參拾陸萬元、新臺幣捌拾捌萬肆仟元後，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㈠原告甲○○、乙○○分別自民國57年8月15日 及64年6月19日起受僱於被告，並分別於95年5月1日及95年 11月1日退休，被告自86年5月1日起開始適用勞動基準法（ 下稱勞基法），被告應給付原告等之退休金，其中適用勞基 法後之部分，被告業已全部給付。㈡按「勞工工作年資自受 雇之日起算，適用本法前之工作年資，其資遣費及退休金給 與標準依其當時應適用之法令規定計算，當時無法令可資適 用者，依各事業單位自訂之規定或勞雇雙方之協商計算之， 適用本法後之工作年資，其資遣費與退休金給與標準，依第 17條及第55條規定計算」，勞基法第84條之2定有明文。又 依被告董事會88年11月26日頒定實施（90年8月27日修正） 之系爭人事管理規則第69條規定：「員工（行員）退休金給 與標準如左：一、86年4月30日前之工作年資，依勞基法第 84條之2規定辦理。…」。被告（銀行業）適用勞基法前， 原告等因非工廠工人或礦工，而無臺灣省工廠工人退休規則 或臺灣省礦工退休規則之適用；當時亦無法令可資適用於兩 造之勞雇關係。則適用勞基法以前原告等退休金之計算，依 前揭規定，即應依各該事業單位即被告自訂之規定辦理。而 被告於適用勞基法前，與其受雇人有關退休或退職金之給與 標準，定有人事管理規則。本件應適用被告於85年2月14日
修訂之人事管理規則 (下稱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決定適 用勞基法以前原告退休金之計算。㈢被告所頒布之系爭舊人 事管理規則第66條規定：「員工在本行服務滿5年以上而退 休或退職時，給予退（休）職金按該員退職當月之員工薪津 及職務加給，依左列標準1次支給之。任職超過25年以上者 ，除照左列標準支給外，其超過年數每超過1年增發兩個月 退（休）職金計之」，就退休金之計算係按退職當月之員工 「薪津」及「職務加給」為計算標準。又原告每月薪資均包 括「生活津貼」，該「生活津貼」係一種「勞務之對價」及 「經常性之給與」，係被告之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中 所定「薪津」之一部分。原告適用勞基法前之退休金部分， 「生活津貼」為「薪津」之一部分，應包括在計算退休金之 基準內。惟被告僅計算薪俸、主管及職務加給，而未計算「 生活津貼」，短付退休金。㈣原告甲○○、乙○○退休當月 之薪資分別為新臺幣（下同）136,300元（含薪俸42,300元 、生活津貼34,000元、主管及職務加給60,000元）及83,950 元（含薪俸37,950元、生活津貼34,000元、主管及職務加給 12,000元），適用勞基法前之服務年資則分別為28年8月及 21年11月，被告已分別給予原告甲○○、乙○○各40個月及 26個月之退休金，各計4,092,000元（《42,30 0+60,000》x 40=4,092,000）及1,298,700元（《37,950+ 12,000》x26= 1,298,700），被告尚應分別給付原告甲○○、乙○○各退 休金差額1,360,000元（34,000x40=1,360,000）及884,000 元（34,000x26=884,000）。為此，原告提起本訴請求被告 如數給付退休金差額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甲○ ○、乙○○各1,360,000元、884,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被告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原告等 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㈠被告所頒布之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規定 ：「員工在本行服務滿5年以上而退休或退職時，給予退（ 休）職金按該員退職當月之員工薪津及職務加給，依左列標 準1次支給之。任職超過25年以上者，除照左列標準支給外 ，其超過年數每超過1年增發兩個月退（休）職金計之」， 已明定退休金之計算係按退職當月之員工「薪津」及「職務 加給」為計算標準，而排除薪資內之其他項目，自不得捨文 字而更為曲解。㈡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29條規定：「員工 之待遇分為薪津、加給、各項津貼（包括房租、出納、機車 、執勤、加班等）、各項補助、獎金等，其支給標準另定之 」，被告公司薪資支給標準表，亦將「生活津貼」與「薪津 」分別編列，並於備註欄記載全薪係指「員工薪津」加「職
務加給」加生活津貼，足見「生活津貼」並不包括在「薪津 」項目之內。㈢依勞基法第84條之2，計算適用勞基法前之 退休金時是否將工資全部項目納入計算標準內，屬事業單位 訂定退休規則之權限，被告基於自身內部管理，明定退休金 計算基準不包括「生活津貼」並不違法等語，資為抗辯。並 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 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㈠原告甲○○、乙○○分別自57年8月15日、64年6月19日受僱於 被告，並分別於95年5月1日、95年11月1日退休。㈡原告甲○○退休當月之薪資為136,300元（含薪俸42,300元、 生活津貼34,000元、主管及職務加給60,000元），乙○○退休 當月之薪資為83,950元（含薪俸37,950元、生活津貼34,000元 、主管及職務加給12,000元）。原告2人適用勞基法前之服務 年資分別為28年8月與21年11月。
㈢被告為銀行業，自86年5月1日起始適用勞動基準法。被告應給 付原告2人之退休金，其中適用勞動基準法之部分，被告業已 全部給付。
㈣被告於86年5月1日適用勞動基準法前，原告2人退休金，應依 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之規定計算給付之，被告並已分別給付原 告甲○○、乙○○4,092,000元及1,298,700元。㈤被告董事會88年11月26日頒定實施（90年8月27日修正）之系 爭人事管理規則第69條規定：「員工（行員）退休金給與標準 如左：一、86年4月30日前之工作年資，依勞基法第84條之2規 定辦理。…」。被告（銀行業）適用勞基法前，原告無臺灣省 工廠工人退休規則或臺灣省礦工退休規則之適用；當時亦無法 令可資適用於兩造之勞雇關係，應依被告之系爭舊人事管理規 則，決定適用勞基法以前原告退休金之計算。
㈥被告所頒布之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規定：「員工在本行 服務滿5年以上而退休或退職時，給予退（休）職金按該員退 職當月之員工薪津及職務加給，依左列標準1次支給之任職超 過25年以上者，除照左列標準支給外，其超過年。數每超過1 年增發兩個月退（休）職金計之」，就退休金之計算係按退職 當月之員工「薪津」及「職務加給」為計算標準。㈦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29條規定：「員工之待遇分為薪津、加 給、各項津貼（包括房租、出納、機車、值勤、加班等）、各 項補助、獎金等，其支給標準另定之」。
㈧90年9月1日起實施之被告薪資支給標準表，分辦公費、主管及 職務加給、生活津貼、薪俸（年功俸、本俸）4種項目。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甲○○、乙○○分別自57年8月15日、64年6月19日受僱於 被告，並分別於95年5月1日、95年11月1日退休。被告自86年5 月1日起開始適用勞基法，被告應給付原告之退休金，其中適 用勞基法後之部分，被告業已全部給付。又原告甲○○、乙○ ○退休當月之薪資分別為新臺幣（下同）136,300元（含薪俸 42,300元、生活津貼34,000元、主管及職務加給60,000元）及 83,950元（含薪俸37,950元、生活津貼34,000元、主管及職務 加給12,000元），適用勞基法前之服務年資分別為28年8月及 21年11月，被告已分別給予原告甲○○、乙○○各40個月及26 個月之退休金，各計4,092,000元（《42,300+60,000》x40= 4,092,000）及1,298,700元（《37,950+12,000》x26=1,298, 700）。又被告董事會88年11月26日頒定實施（90年8月27日修 正）之系爭人事管理規則第69條規定：「員工（行員）退休金 給與標準如左：一、86年4月30日前之工作年資，依勞基法第 84條之2規定辦理。…」。被告（銀行業）適用勞基法前，原 告等無臺灣省工廠工人退休規則或臺灣省礦工退休規則之適用 ；當時亦無法令可資適用於兩造之勞雇關係，應依被告之系爭 舊人事管理規則，決定適用勞基法以前原告退休金之計算。而 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規定：「員工在本行服務滿5年以 上而退休或退職時，給予退（休）職金按該員退職當月之員工 薪津及職務加給，依左列標準1次支給之。任職超過25年以上 者，除照左列標準支給外，其超過年數每超過1年增發兩個月 退（休）職金計之」，就退休金之計算係按退職當月之員工「 薪津」及「職務加給」為計算標準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 本件兩造所爭執之處僅在於：原告勞基法適用前之退休金部分 ，被告員工薪資結構中所包括之「生活津貼」項目是否為「薪 津」項目之一部分，而應列入系爭退休金之計算標準中？㈡按「工資」依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係指「勞工因工作而獲 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計日、計月、計件以現 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及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 與均屬之」。此項規定在勞基法實施前，工廠法施行細則第4 條亦有相類似之規定。「工資」是勞工給付勞務之對價並受到 法律保護，而有基本工資及禁止雇主巧立名目規避之概括性規 定。因此，關於工資之認定即不能單純之字面文義解釋，而係 就其是否屬「勞務之對價」及「經常性之給與」，至於其給付 名稱為何，則非所問（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2108號判決參照 ）。本件雖非依勞基法所規定「工資」內容而為判斷，然仍應 參酌其精神，始為公允。
㈢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係由被告董事會所訂定，其中關於退休 金該規則第66條規定：「員工在本行服務滿5年以上而退休或
退職時，給予退（休）職金按該職退職當月之員工薪津及職務 給付，依左列標準1次支給之。任職超過25年以上者，除照左 列標準支給外，其超過年數每超過1年增發兩個月退（休）職 金計之」；雖就退休金之計算係按退職當月之員工「薪津」及 「職務加給」為計算標準，然此「薪津」內容究竟為何，則無 明確載明其定義。另觀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5章「待遇」中 ，第29條規定：「員工之待遇分為薪津、加給、各項津貼（包 括房租、出納、機車、執勤、加班等）、各項補助、獎金等， 其支給標準另定之」；第30條規定：「員工之薪津均以月額計 算，惟新進及復職員工之薪津，自報到日起支給之。員工解職 時，其薪津自離職之日停止支給」；第31條規定：「新進試用 人員之薪俸以正式錄用職位起薪90%發給之」；均無「生活津 貼」之名詞。另被告薪資支給標準表（其中所定生活津貼數額 大部分高於本俸數額），則均將「生活津貼」列為「勞務之對 價」，且係「經常性之給與」。況原告等於退休當月領取之「 生活津貼」，均接近其「本俸」；若謂原告等每月領取之「薪 津」，不包括「生活津貼」，實不合理。
㈣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29條所定之各項津貼，係指房租、出納 、機車、值勤、加班等津貼，並未明定「生活津貼」；其中除 房租可認係屬生活津貼外，其他出納、值勤、加班等都是屬於 工作津貼，而機車乃屬於交通津貼，而這種津貼常不具確定性 ，須從事出納、值勤、加班時始得領取。而依系爭舊人事管理 規則第29條授權訂定之被告薪資支給標準表之「生活津貼」， 雖隨職務不同而有高低之分，但卻是每一職務之生活津貼都是 固定，不論有無從事特別工作均得領取，此種固定之給付顯屬 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並具經常性，應係屬於員工報酬的 一部分，自係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29條規定「薪津」中之一 部分。被告之薪資支給標準表雖將「生活津貼」與「薪津（本 俸及年功俸）」分別列出，惟已違反其母法即系爭舊人事管理 規則第29條之規定。
㈤再就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全文觀察，其在獎懲、遷調、福利規 定薪津時，均特別括號註明不包括職務加給，惟有在第66 條 規定退（休）職金時，係規定薪津及職務加給。此種規定方式 參照前述之薪資支給標準表之結構：薪津（本俸及年功俸）及 生活津貼係屬固定，每一層級之員工均可領取，而職務加給則 只有科（課）長以上始得領取，因此於該人事規則第29條之外 提及薪津時，均明文將職務加給作特別之排除（見該規則第53 、60、63條規定）。否則，何不將生活津貼項目亦一併明文排 除？若謂薪津本即不包括生活津貼及職務加給，則職務加給亦 無特別明文加以排除之必要。且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
係規定於第11章「卹養」，本章訂定之宗旨係在照顧員工退休 後之生活，自應以照顧員工對員工有利之方向解釋，始符正義 原則；該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規定退（休）職金應係以 該員退職當月之員工薪津及職務加給，按照服務年資折算給予 ，是以此處之薪津，應指本俸、年功俸及生活津貼，否則無特 別將職務加給明文加入之必要。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規定前後 之差異，益足顯示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內所規定之薪津顯非僅 指本俸及年功俸，尚應包括生活津貼部分，始符合系爭舊人事 管理規則整體之規範。另自文義上觀之，若薪津僅只包含本俸 及年功俸，則被告儘須使用薪俸或本俸之名稱，而無稱薪津用 語之必要，是「薪津」一詞於文義上自係包括固定之津貼在內 已明。
㈥基上所述，本件系爭「生活津貼」係一種「勞務之對價」及「 經常性之給與」，應係被告退休時之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 條中所定「薪津」之一部分。原告等主張其適用勞基法前之退 休金部分，「生活津貼」為「薪津」之一部分，應包括在計算 退休金之基準內，自非無據，應認為有理由（最高法院93年度 台上字第844號、94年度台上字第1649、94年度台上字第2221 號判決參照）。
㈦綜合上情，原告等主張其適用勞基法前之退休金部分，「生活 津貼」為「薪津」之一部分，應包括在計算退休金之基準內， 為可採信；被告抗辯該部分退休金之計算基準，僅為其薪資支 給標準表中之「薪津」，並不包括「生活津貼」，自無足取。 從而，原告甲○○、乙○○依系爭舊人事管理規則第66條規定 ，分別請求被告給付退休金差額1,360,000元、884,000元，及 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翌日即96年8月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 息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㈧兩造分別陳明願供擔保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經核於法並無 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
㈨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對本件判決之結 果無影響，核無一一審究必要，附此敘明。
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96 年 11 月 27 日 民事庭 法 官 魏式瑜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廿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中 華 民 國 96 年 11 月 28 日 書記官 許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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