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付工程代墊費用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建上字,103年度,83號
TPHV,103,建上,83,20170523,1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3年度建上字第83號
上訴人即附
帶被上訴人　富安開發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顧大義
訴訟代理人　陳鴻飛律師
上訴人即附
帶被上訴人　黃麒全（原名黃仁田）
訴訟代理人　張至剛律師
　　　　　　李書孝律師
　　　　　　李宗哲律師
被上訴人即
附帶上訴人　萬裕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施侑慶
訴訟代理人　許良宇律師
參　加　人　承安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簡崇志
訴訟代理人　李嘉典律師
　　　　　　唐家哲律師
　　　　　　廖忠信律師
複　代理人　王珽顥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代墊費用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03年4月18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2年度建字第12號第一審判決
提起上訴，被上訴人為附帶上訴，本院於106年5月9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及附帶上訴均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關於上訴部分，由上訴人連帶負擔；關於附帶上訴部分，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 實
壹、程序方面：
一、按解散之公司除因合併、分割或破產而解散外，應行清算， 於清算範圍內，視為尚未解散，公司法第24條、第25條分別 定有明文，此於公司經中央主管機關撤銷或廢止登記者，準 用之，此觀同法第26條之1規定自明。次按公司之清算，以 董事為清算人，但本法或章程另有規定或股東會另選清算人 時，不在此限；又公司之經理人或清算人，股份有限公司之 發起人、監察人、檢查人、重整人或重整監督人，在執行職 務範圍內，亦為公司負責人，公司法第322條第1項、第8條 分別定有明文。查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萬裕營造工程股份 有限公司（下稱萬裕公司）前遭經濟部於民國96年11月12日



以府產業商字第09637934200號函廢止其公司設立登記，依 法應行清算程序，因萬裕公司章程未有清算人之規定，其股 東復未決議另選任清算人，萬裕公司亦迄未向公司所在地管 轄法院即原法院聲報清算人就任或清算完結等情，有卷附公 司變更登記表可稽（見原審卷㈠第183至185頁），是依前揭 說明，公司在清算終結前，視為尚未解散。又施侑慶、陳木 大能、張君瑋為萬裕公司登記之董事，均為該公司清算人， 並共同具狀委任訴訟代理人，而由施侑慶即清算人之一具名 為萬裕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公司法第334條準用第85條第1項 參照，見原審卷㈠第180至182頁），核無不合，先予陳明。二、次按就兩造之訴訟有法律上利害關係之第三人，為輔助一造 起見，於該訴訟繫屬中，得為參加，民事訴訟法第58條第1 項定有明文。而所稱「有法律上利害關係之第三人」，係指 第三人在私法或公法上之法律關係或權利義務，將因其所輔 助之當事人受敗訴判決有致其直接或間接影響之不利益之人 （最高法院94年度台抗字第1183號裁定意旨參照）。本件萬 裕公司主張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黃麒全（原名黃仁田，下 稱黃麒全）已共同承擔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富安開發股份 有限公司（下稱富安公司，法定代理人原為「楊緯」，於原 審審理時變更為「顧大義」，並經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原 審卷㈡第121頁〉，惟原審判決當事人欄誤載富安公司法定 代理人為「楊緯」，應予更正為「顧大義」）關於訴外人正 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正道公司）對其所負之債務，而 黃麒全則主張萬裕公司對正道公司之債權業已讓與承安實業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承安公司），故萬裕公司對其之債權不 存在；因承安公司是否已自萬裕公司受讓前開債權，涉及富 裕公司得否向黃麒全為本件請求，自具有法律上利害關係， 其聲明參加訴訟（見本院卷㈡第45至52頁），即無不合，應 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萬裕公司主張：伊為正道公司辦理「臺南市海安景觀道路基 地開發經營契約」工程（下稱系爭工程）之承包商，雙方前 於90年7月25日與其他兩家承包商（即華冠營造股份有限公 司及華彬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各稱華冠公司、華彬公司） 進行結算，並共同簽署協議（下稱四方協議），約定正道公 司應支付伊及華彬公司執行系爭工程所代墊之費用分別為新 臺幣（下同）4075萬4424元及886萬7775元（合計4962萬219 9元，下稱系爭款項），並交付伊面額2852萬8097元、1222 萬6327元，及交付華彬公司面額620萬7443元及266萬0332元 ，發票日分別為90年11月15日與91年6月15日之支票各2紙（



下合稱系爭支票），惟系爭支票皆未如期兌現；嗣於91年間 ，華彬公司將其依四方協議得向正道公司請求之代墊工程款 債權轉讓予伊，是連同華彬公司對正道公司之債權，正道公 司積欠伊款項合計4962萬2199元（即系爭款項）；又於91年 7月8日及92年6月20日，正道公司、富安公司分別簽署協議 （下稱正道公司協議）及補充協議，約定由富安公司承擔正 道公司所積欠伊之系爭款項全部債務，伊於91年7月15日亦 同意前述富安公司與正道公司間之債務承擔；另黃麒全（原 名黃仁田）於92年7月1日，與富安公司簽署協議（下稱黃麒 全協議），約定由黃麒全協調暫先抽回或展延系爭支票，黃 麒全並應負責解決包括伊在內之承包商就系爭工程之費用或 所欠債務，正道公司亦致函向伊並副知富安公司表示：「貴 公司（即萬裕公司）擬請求償付BOT案之債權對象應為富安 開發股份有限公司或黃仁田先生而非本公司」等語，足見上 訴人確有共同承擔系爭款項債務之意；而伊原同意在富安公 司或黃麒全向臺南市政府求償取得賠償金前暫不行使權利， 嗣因臺南市政府業已依法院判決（即臺灣臺南地方法院〈下 稱臺南地院〉99年度重訴字第222號民事判決）清償黃麒全 系爭工程款項，是上訴人自應連帶清償伊系爭款項；至系爭 款項其中2852萬8097元、1222萬6327元部分，原係正道公司 開立支票並約定分別於90年11月15日、91年6月15日（即發 票日）清償，當依各該日期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其餘 886萬7775元，則應自伊同意由富安公司承擔正道公司債務 之翌日（即91年7月16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爰依契約之 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連帶給付伊4962萬2199元，其中2852 萬8097元自90年11月16日起，1222萬6327元自91年6月16日 起，886萬7775元自91年7月16日起，均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 延利息等情（原審判命上訴人連帶給付被上訴人4962萬2199 元及富安公司自101年12月1日、黃麒全自101年12月4日起算 之法定遲延利息；上訴人就其等敗訴部分，皆聲明不服，提 起上訴；另被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則提起附帶上訴）。並 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後開第㈡項之訴利息部分 廢棄；㈡被上訴人就應連帶給付萬裕公司4962萬2199元之利 息部分，其中2852萬8097元自90年11月16日起，1222萬6327 元自91年6月16日起，886萬7775元自91年7月16日起，均至 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上訴人則以：㈠富安公司部分：伊與正道公司簽署協議（即 正道公司協議）所約定伊承擔之債務，為系爭工程所生之債 務，然四方協議所載之債務，則為系爭工程以外之債務，非 伊所承擔之債務，伊並未於四方協議上簽名，萬裕公司以其



與正道公司所簽署之四方協議，主張伊已以正道公司協議承 擔四方協議所載之債務，並無理由，且萬裕公司未代墊款項 ，亦無系爭款項債權存在；又就萬裕公司請求系爭款項利息 部分，萬裕公司既承諾於臺南市政府給付賠償金前不行使債 權，則利息債權亦應不行使，並應自債務人受通知而遲延給 付始得行使，且依萬裕公司所為系爭款項利息之請求，即28 52萬8097元自90年11月16日起，1222萬6327元自91年6月16 日起，886萬7775元自91年7月16日起，均至清償日止起算法 定遲延利息，亦已罹於時效；㈡黃麒全部分：伊並無承擔債 務之意思，亦未通知萬裕公司伊有債務承擔之情；況萬裕公 司並未墊付相關費用，其無系爭款項債權存在，自不得請求 給付系爭款項；各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 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駁回萬裕公司在 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另答辯聲明：附帶上訴駁回。三、參加人則以：伊並未自萬裕公司受讓系爭款項債權，亦未收 受萬裕公司出具之債權讓與同意書，黃麒全主張萬裕公司對 正道公司之債權業已讓與伊，並不實在等語。
四、萬裕公司主張其與正道公司前於90年7月25日與華冠公司、 華彬公司進行結算，並共同簽署協議（即四方協議），約定 正道公司應支付其及華彬公司執行工程所代墊之費用分別為 4075萬4424元及886萬7775元（合計4962萬2199元，即系爭 款項），正道公司「91年及90年6月財務報表」亦記載該公 司之重大承諾事項及或有事項為積欠萬裕公司4075萬4424元 及華彬公司886萬7775元；正道公司、富安公司再於91年7月 8日及92年6月20日，分別簽署協議（即正道公司協議）及補 充協議，約定由富安公司承擔正道公司所積欠富裕公司之全 部債務，萬裕公司於91年7月15日亦同意富安公司與正道公 司間之前開債務承擔；黃麒全則於92年7月1日，與富安公司 簽署協議（即黃麒全協議）；又正道公司前以其與臺南市政 府就系爭工程履約保證保險單之爭議，聲請中華民國仲裁協 會仲裁，經作成91年度仲聲忠字第39號仲裁判斷（下稱系爭 仲裁判斷），因系爭仲裁判斷僅准許53萬0250元，正道公司 不服提起撤銷仲裁之訴，請求撤銷系爭仲裁判斷駁回其請求 2億4545萬6044元本息之部分，經臺南地院以93年度重訴字 第76號判決正道公司敗訴，正道公司不服，提起上訴，經臺 灣高等法院臺南高分院（下稱臺南高分院）以95年度重上字 第8號判決駁回上訴，正道公司仍不服，提起上訴，經最高 法院以96年度臺上字第1848號裁定駁回上訴確定；另臺南市 政府以萬裕公司係重複請款，張興華（即正道公司董事及華 彬法定代理人）、許勝雄（即萬裕公司前法定代理人）涉犯



偽證為由，向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下稱臺南地 檢署）提起告訴，經臺南地院刑事庭以94年度訴字第459號 判處無罪，檢察官不服提起上訴，仍經臺南高分院刑事庭以 95年度上訴字第1348號駁回上訴確定（下稱許勝雄等偽證案 件）；臺南地檢署前則以張興華、陳國雄（即正道公司之董 事長）、顧大義（即正道公司之常務董事）、王天明（即正 道公司之財務經辦員）為使正道公司取得較高且不實之損害 賠償金額，與萬裕公司之原法定代理人許勝雄共同意圖為自 己不法之所有之犯意聯絡，由其等各別虛設行號，開立不實 發票或製作不實之憑證，虛偽作為該等公司有向正道公司承 攬BOT案相關工程（即系爭工程），或提供相關勞務，藉此 由正道公司向臺南市政府詐取解約之損害賠償金為由，對張 興華等人提起詐欺等公訴，經臺南地院刑事庭以97年度易字 第1411號對張興華等人皆判決無罪確定（下稱詐欺等案件） ；另黃麒全以張興華於102年6月10日前往原審作證時，就系 爭工程案情重要事項為虛偽證述為由，向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檢察署檢察官（下稱臺北地檢署）提起偽證告訴，經臺北地 檢署檢察官以104年度偵字第16266號處分不起訴確定（下稱 張興華偽證案件）之事實，有卷附四方協議書、正道公司協 議書及補充協議書、債務承擔同意書、黃麒全協議書、正道 公司財務報表、臺南地院97年度易字第1411號刑事判決、臺 南高分院95年度上訴字第1348號刑事判決、臺南地院93年度 重訴字第76號民事判決、臺南高分院95年度重上字第8號民 事判決、最高法院96年度臺上字第1848號民事裁定、臺北地 檢署檢察官不起訴處分書可憑（見原審101年度司促字第 00000號卷第7至15頁、原審卷㈠第95至107頁、第131至143 頁、第189至204頁、本院卷㈣第156至169頁、第23至27頁） ，並經本院依職權調取許勝雄等偽證案件卷宗、詐欺等案件 卷宗、張興華偽證案件核閱屬實（見本院卷㈢第42頁、本院 卷㈣第84頁），堪信為真。又萬裕公司主張正道公司、富安 公司已簽署協議及補充協議，約定由富安公司承擔正道公司 所積欠其之全部債務，其於91年7月15日亦同意富安公司與 正道公司間之債務承擔；又黃麒全於92年7月1日，則與富安 公司簽署協議，約定由黃麒全協調暫先抽回或展延系爭支票 ，黃麒全並應負責解決包括其在內之承包商就系爭工程之費 用或所欠債務，上訴人既共同承擔系爭款項債務，自應連帶 清償其系爭款項；至系爭款項其中2852萬8097元、1222萬 6327元部分，原係正道公司開立支票並約定分別於90年11月 15日、91年6月15日（發票日）清償，當依各該日期之翌日 起算法定遲延利息，其餘886萬7775元，則應自其同意由富



安公司承擔正道公司債務之翌日即91年7月16日起算法定遲 延利息，爰依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4962 萬2199元，其中2852萬8097元自90年11月16日起，1222萬 6327元自91年6月16日起，886萬7775元自91年7月16日起， 均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等情，上訴人則以前詞置辯， 是本件所應審究者，為萬裕公司請求上訴人連帶給付系爭款 項，是否有據？若有，則萬裕公司就系爭款項其中2852萬 8097元請求自90年11月16起，1222萬6327元自91年6月16日 起，886萬7775元自91年7月16日起，計算法定遲延利息，是 否有據？萬裕公司所為系爭款項利息之請求，是否已罹於時 效？茲分別敘述如下。
五、萬裕公司請求上訴人連帶給付系爭款項，是否有據？ ㈠按解釋契約，應於文義上及論理上詳為推求，以探求當事 人立約時之真意，並通觀契約全文，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 過去之事實、交易上之習慣等其他一切證據資料，本於經 驗法則及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作全盤 之觀察，以為其判斷之基礎，不能徒拘泥字面或截取書據 中一二語，任意推解致失其真意（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 第1421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㈡萬裕公司與正道公司前於90年7月25日與華冠公司、華彬 公司進行結算，並共同簽署協議（即四方協議），約定正 道公司應支付其及華彬公司執行工程所代墊之費用分別為 4075萬4424元及886萬7775元（合計4962萬2199元，即系 爭款項），正道公司91年及90年6月財務報表亦記載該公 司之重大承諾事項及或有事項為積欠萬裕公司4075萬4424 元及華彬公司886萬7775元；正道公司、富安公司再於91 年7月8日及92年6月20日，分別簽署協議（即正道公司協 議書）及補充協議，約定由富安公司承擔正道公司所積欠 富裕公司之全部債務，萬裕公司於91年7月15日亦同意前 述富安公司與正道公司間之債務承擔；另黃麒全於92年7 月1日，與富安公司簽署協議（即黃麒全協議），約定由 黃麒全協調暫先抽回或展延系爭支票，黃麒全並應負責解 決包括富裕公司在內之承包商就系爭工程之費用或所欠債 務，已如前陳，並經證人即華彬公司法定代理人張興華於 原審到庭證述上情明確（見原審卷㈠第173至174頁），且 富安公司就正道公司協議書、補充協議書及黃麒全就黃麒 全協議書之真正，皆不爭執（見原審卷㈠第124頁反面、 第125頁）；則觀諸四方協議既載明：「爰就甲方（即正 道公司）與台南市政府間『台南市海安景觀道路基地開發 經營契約』（以下稱『BOT計畫』），甲、乙（即萬裕公



司）雙方曾於88年12月20日簽訂協議書（下稱『原協議書 』）。今甲、乙雙方為解除上述合作關係及釐清彼此間權 利義務關係，茲達成協議並簽訂協議條款如后：…二、就 前條乙方代墊款結算金額：新台幣6468萬6824元整（包括 丙方（即華冠公司）代墊款計新台幣1585萬7500元/扣款 新台幣79萬2875元整及丁方（即華彬公司）代墊款計新台 幣933萬4500元/扣款新台幣46萬6725元整），甲方同意分 兩次付款，其付款方式如下：1、第一次付款金額為前條 結算總金額70%，及新台幣4528萬0777元整（含稅），於 乙方開具發票予甲方後7日內，由甲方分別依乙（新台幣 2852萬8097元整）、丙（新台幣1054萬5237元整）及丁方 （新台幣620萬7443元整）各自代墊之款項金額，交付發 票日期為民國90年11月15日之支票予三方。2、第二次付 款為前條文結算總金額之30%，即新台幣1940萬6047元整 （含稅），於乙方開具發票後7日內，由甲方分別依乙（ 新台幣1222萬6327元整）、丙（新台幣451萬9388元整） 及丁方（新台幣266萬0332元整）各自代墊之款項金額， 交付發票日期為民國91年6月15日之支票予三方」等語（ 見司促卷第7至8頁），由上以觀，正道公司因系爭工程尚 分別積欠萬裕公司結算代墊款4075萬4424元（00000000+0 0000000=00000000）及華彬公司886萬7775元（0000000+0 000000 =0000000），華彬公司嗣將其依四方協議得向正 道公司請求之代墊工程款債權轉讓萬裕公司，足見萬裕公 司確有系爭款項債權存在（包含萬裕公司及華彬公司所代 墊之款項）。
㈢又依正道公司協議既載有「…執行本案之費用迄今均由甲 方（即正道公司）之協力廠商開立，承安、萬裕、華彬等 公司及部分股東代墊或尚未支付…」，及黃麒全協議亦載 有「…曾由黃仁田先生代墊相關費用，並協調暫先抽回或 延展正道公司開予萬裕公司…之支票…」等語以觀（見司 促卷第9頁、第14頁），正道公司協議、黃麒全協議所載 之內容，皆提及正道公司積欠萬裕公司系爭款項債權及有 關處理系爭支票之相關事宜，顯與四方協議相關，且內容 所載「承擔及負責清償」、「負責解決…債務」，皆係陳 明承擔系爭款項債務之意（見司促卷第9頁、第15頁）； 則若萬裕公司並無系爭款項債權，且上訴人亦無共同承擔 正道公司所積欠萬裕公司之全部債務之意，則正道公司「 91年及90年6月財務報表」豈有記載該公司之重大承諾事 項及或有事項為積欠萬裕公司4075萬4424元及華彬公司 886萬7775元之舉？上訴人又何有分別簽署正道公司協議



、補充協議及黃麒全協議以表明承擔、解決系爭款項債務 之理？堪認萬裕公司確有系爭款項債權，且上訴人亦有共 同承擔正道公司所積欠萬裕公司全部債務（即系爭款項） 之意甚明。
㈣上訴人雖抗辯萬裕公司並未墊付相關費用，自不得請求給 付系爭款項云云。惟查：
⒈萬裕公司係正道公司辦理系爭工程之承包商，雙方於90 年7月25日簽署四方協議，結算並約定正道公司應支付 本件萬裕公司執行系爭工程所代墊之費用；而正道公司 即依四方協議約定，以「應付帳款」列帳，並開立應付 票據予萬裕公司受領，有卷附顧大義簽核之轉帳傳票可 參（見原審卷㈠第186頁）；又顧大義時任正道公司之 常務董事及富安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其於原審亦到庭證 述略以：「是我簽的，這字是我的沒錯；﹙傳票上之金 額是否實在？﹚應該是」等語（見原審卷㈡第60頁反面 ），其於詐欺等案件之準備程序中並陳稱：「所有單據 都經過會計師的認證…所有單據都是事實」等語（見原 審卷㈡第70頁），且顧大義於詐欺等案件進行中，並委 請律師提出89年12月12日法務部調查局臺南市調查站工 程會勘紀錄，用以證明「正道公司下包萬裕公司確實有 施作海安路景觀基地工程」﹙見原審卷㈡第77頁反面﹚ ，其選任之辯護人且具狀陳明略以：「原本正道公司90 年7月25日簽訂四方協議書認列之6468萬6824元，本為 本件BOT案之成本，因臺南市政府違約，BOT案無法繼續 進行，該筆認列之金額自為正道公司之損害，因正道司 仍需依90年7月25日簽訂四方協議書給付與下包商（包 括萬裕公司），正道公司於仲裁庭提出損害賠償請求， 縱遭仲裁庭以舉證未備就此部分判決敗訴（亦然）」等 情（見原審卷㈡第83、85頁準備程序筆錄、刑事準備書 狀），是擔任正道公司常務董事及富安公司法定代理人 之顧大義，既於原審及詐欺等案件皆自陳正道公司有積 欠萬裕公司債務乙情，並對其數額不為爭執，足認萬裕 公司確有系爭款項債權存在。
⒉又依證人即華彬公司負責人張興華於原審到庭證稱略以 ：「（問：請提示支付命令附件1，你是否簽署過這份 協議書〈即四方協議書〉？）有簽署過，簽這份協議書 是在91年7月6日，正道與德安公司簽署開發契約，在這 個契約的第14條中規定說在14日之內要跟所有的施工廠 商終止協議書，所以大家在7月25日簽了這份協議書； （問：當時是何人代表正道公司？）顧大義先生；（問



：請問協議書上的萬裕、華冠、華彬外是否還有其他施 工廠商在場？）有，承安公司的代表人黃仁田先生；（ 問：協議書第2條代墊款結算金額是否實在？）實在； （問：正道公司當時對這個金額是否有爭執？）正道公 司當時對這個金額沒有爭執，當時在91年財報的時候就 已經揭露了前揭金額。承安公司在90年7月25日也有簽 署工程結算協議書，正道公司有開立2000萬元支票，之 後91年兌現給付承安公司」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73頁 反面、第174頁）；核與萬裕公司前法定代理人許勝雄 於詐欺等案件偵查中所陳：「（問：剛才有提示你90年 7月25日萬裕、華冠、華彬與正道之協議書，簽協議書 的目的？何人出席？主導？）因為當初正道公司要跟德 安公司合作，要求萬裕公司退出bot工程，所以簽署這 份協議書。我有參與這份協議書。我去的時候就是張興 華還有一位正道公司姓陳的人在場；（問：根據這份協 議書，萬裕公司執行bot計畫前置工程作業所代墊的費 用…，指的是什麼前置工程作業？）指的是原來我們在 海安路管線的工程，當初有一個模糊地帶，我不知道是 要向市政府請款還是要跟正道公司請款。這個協議主要 是在結算這個期間的款項」等語相符（見原審卷㈠第73 頁訊問筆錄）；再觀諸正道公司轉帳傳票（見原審卷㈠ 第186頁），於正道公司-海安BOT轉帳傳票會計科目「 應付帳款」摘要列示「依據協議書內容支付墊付款（對 象）C0018萬裕營造」借方金額4962萬2199元，並開立 應付票據予萬裕公司受領，且正道公司各該年度亦將此 積欠萬裕公司之債務列明財務報表（見原審卷㈠第61至 65頁正道公司財務報表）；則正道公司為上市公司，其 財務報表應經會計師查核簽證，當時正道公司即委任安 侯建業會計師事務所進行查核簽證，並據該事務出具之 無保留意見會計師查核報告，依前開報告針對本件BOT 專案之查核意見，已指明：「依本會計師意見，第一段 所述財務報表在所有重大方面係依照附註二所述之基礎 編製，足以允當表達BOT專案民國91年及90年6月30日之 財務狀況」（見原審卷㈠第158頁），嗣資誠會計師事 務所亦曾針對前述正道公司財務報表出具報告，亦載明 ：「交易事項雖因某項法律形式要件尚未完備，或憑證 有所欠缺，只要有確實之交易存在，在會計上即應依實 質之交易性質予以認列入帳，反之，若交易事項之經濟 實質尚未完成，雖然法律上之形式要件及憑證均已具備 ，在會計上仍不應認列入帳，此即會計上所謂『實質重



於形式』之觀念。…經覆核安侯建業會計師事務所簡蒂 暖會計師及劉許友會計師於91年7月15日就本BOT專案截 至民國91年6月30日止之財務報表所出具之查核簽證報 告所示，該兩位會計師經查核後係認為正道公司承攬本 BOT專案所產生之前述財務報表在所有重大方面，足以 允當表達BOT專案民國91年6月30日之財務狀況」（見原 審卷㈠第159頁）；由上以觀，足見正道公司就BOT專案 （即系爭工程）所發生之成本費用，包括對於萬裕公司 之本件債務，皆已列為「正道公司已發生之實際成本」 ，則若萬裕公司並未墊付相關費用，而無系爭款項債權 存在，正道公司要無可能將此積欠萬裕公司之債務，列 明經會計師查核簽證之財務報表之舉，堪認萬裕公司確 有系爭款項債權存在。
⒊況臺南市政府前以萬裕公司重複請款，張興華（即正道 公司董事及華彬法定代理人）、許勝雄（即萬裕公司前 法定代理人）涉犯偽證為由，向臺南地檢署提起告訴， 經臺南地院判決其二人無罪（即臺南地院94年度訴字第 459號），檢察官不服提起上訴，仍經臺南高分院駁回 上訴確定（即95年度上訴字第1348號偽證等案件）；又 臺南地檢署前則以張興華（即正道公司董事及華彬法定 代理人）、陳國雄（即正道公司之董事長）、顧大義（ 即正道公司之常務董事）、王天明（即正道公司之財務 經辦員）為使正道公司取得較高且不實之損害賠償金額 ，與萬裕公司之法定代理人許勝雄等人共同意圖為自己 不法之所有之犯意聯絡，由其等各別虛設行號，開立不 實發票或製作不實之憑證，虛偽作為該等公司有向正道 公司承攬BOT案相關工程（即系爭工程），或提供相關 勞務之事實，藉此由正道公司向臺南市政府詐取解約之 損害賠償金為由，提起詐欺等公訴，經臺南地院刑事庭 對其五人皆判決無罪確定（即臺南地院97年度易字第14 11號詐欺等案件），亦有卷附臺南地院97年度易字第 1411號刑事判決、臺南高分院95年度上訴字第1348號刑 事判決、臺南地院93年度重訴字第76號民事判決、臺南 高分院95年度重上字第8號民事判決、最高法院以96年 度臺上字第1848號民事裁定可參（見司促卷第7至15頁 、原審卷㈠第95至107頁、第131至143頁、本院卷㈣第 156至169頁）；前開偽證等案件、詐欺等案件所認萬裕 公司並未重複請款而有系爭款項債權存在乙情，亦採與 本院相同之認定，更足證萬裕公司確有系爭款項債權存 在。故上訴人抗辯萬裕公司並未墊付相關費用，自不得



請求給付系爭款項云云，並不可採。
㈤富安公司雖又抗辯其就正道公司協議所承擔之債務，為系 爭工程所生之債務，然四方協議所載之債務，則為系爭工 程以外之債務，非其所承擔之債務云云。惟查，依四方協 議前言之記載略為：「就甲方（即正道公司）與臺南市政 府間臺南市海安景觀道路基地開發經營契約工程（即系爭 工程），甲、乙（即富裕公司）雙方曾於88年12月20日簽 訂協議書，今雙方為解除上述合作關係及釐清彼此間權利 義務關係，茲達成協議並簽定協議條款如后」，第1項記 載略為：「乙方依原協議書約定，因執行BOT前置工程作 業，所代墊之費用，雙方同意…」，及正道公司協議之內 容載有「…執行本案之費用迄今均由甲方（即正道公司） 之協力廠商開立，承安、萬裕、華彬等公司及部分股東代 墊或尚未支付…」等語（見司促卷第7頁、第9頁），並參 以證人即華彬公司原法定代理人張興華於原審到庭證稱略 以：「（問：據你所知富安公司後來承擔正道公司對協力 廠商的債務，富安公司有無爭執過該金額？）沒有」等語 （見原審卷㈠第174頁反面、第175頁），足見正道公司雖 係因積欠萬裕公司有關系爭工程中之前置工程作業部分之 代墊款，而簽署四方協議，然因前置工程作業仍為系爭工 程之一部分，富安公司與正道公司於簽署正道公司協議時 ，亦係就四方協議所載有關正道公司積欠萬裕公司之代墊 款債務續為約定，富安公司就應承擔正道公司對萬裕公司 所負之系爭款項債務，亦不爭執；顯見正道公司協議係正 道公司為延續四方協議所載之內容，而與富安公司就系爭 工程所生之債務進行協議，是四方協議所載之債務，自難 謂為系爭工程以外之債務。故富安公司抗辯其就正道公司 協議所承擔之債務，為系爭工程所生之債務，然四方協議 所載之債務，則為系爭工程以外之債務，非其所承擔之債 務云云，即不可採。
㈥黃麒全雖另抗辯其並無承擔債務之意，亦未通知萬裕公司 其有債務承擔之情云云。但查：
⒈按第三人與債權人訂立契約承擔債務人之債務者，其債 務於契約成立時，移轉於該第三人，民法第300條定有 明文。又債務承擔非屬要式行為，祇須得債權人之同意 ，其契約即已成立，承擔債務人即應對於債權人負清償 之責，至債務人是否同意及知悉，均所不問。另債務承 擔，有免責的債務承擔及併存的債務承擔之別，前者於 契約生效後原債務人脫離債務關係，後者為第三人加入 債務關係，與原債務人併負同一之債務（即與原債務人



就同一債務各負全部給付之責任，學說上稱為重疊的債 務承擔），而原債務人並未脫離債務關係（最高法院18 年上字第545號判例、20年上字第489號判例、23年上字 第1377號判例、49年台上字第2090號判例、52年台上字 第925號判例意旨參照）。
⒉黃麒全係於92年7月1日，與富安公司簽署協議（即黃麒 全協議），而觀諸該協議之記載略以：「由富安公司（ 以下簡稱甲方）基於與正道公司間之協議書及補充協議 書約定與授權，與黃仁田先生（即黃麒全，以下簡稱乙 方）達成協議如次：一、甲方同意本案獲得台南市政府 賠償後，優先支付償還乙方代墊或負責負處理之費用… 三、乙方應負責解決華彬公司、華冠公司、環宇新股份 有限公司、萬裕公司、曹雲生建築師事務所等本案之費 用或所欠債務」等語（見司促卷第14至15頁），既載明 黃麒全「負責解決」華彬公司、華冠公司、環宇新股份 有限公司、萬裕公司、曹雲生建築師事務所等本案之費 用或所欠債務，顯已約定黃麒全應負責解決以承擔系爭 款項債務。又參以證人即華彬公司負責人張興華於原審 到庭證稱略以：「（問：請提示附件四〈即黃麒全協議 書〉，你對於被告在本院主張在簽附件四協議書當時， 你與顧大義都說要付給協力廠商之款項均已清償完畢所 以沒有任何需要黃仁田負責的款項，有何意見？）他們 所言不實在，當初這份協議書簽署之後，黃仁田先生說 他還再三跟我保證，他如果收到正道公司與台南市政府 的賠償金之後，根據協議書第3點，將需要給付我的款 項付給我；（問：你對於被告在本院主張簽附件四協議 書是黃仁田已陸續借款1億多元給你跟顧大義，且你與 顧大義向黃仁田表示這個借款都用於正道公司與台南市 政府的工程中有何意見？）我記得當時黃仁田給我6000 多萬元，當時這筆款項我確實用於台南市的工程，這筆 錢後來我也陸陸續續還給黃仁田，然後我有一份資料是 黃仁田給我的，這是黃仁田親筆的字跡，他自己總結說 在92年以前墊支1億863萬元（庭呈黃仁田清算文件1件 ），這一份清算的單子第A項有寫到陳小姐，即陳逸凡 女士他給了2000萬元，第B項是顧大義，給付1500萬元 ，這兩筆錢通通都並不是用於工程的；（問：附件四協 議為何所載正道公司的協力廠商會同意抽回或展延正道 公司已開出之支票？）黃仁田先生當初跟我們所有的協 力廠商保證，要我們把90年7月25日正道公司所開立給 協力廠商的支票交還給他，由黃先生統一與正道公司的



代表即富安公司去談，正道公司委由富安公司顧大義先 生協議，由正道公司先開出1億5300萬元的支票給富安 公司，交給黃仁田作為擔保附件4協議的保證，所以協 議書的第3點向我們保證，拿到正道與台南市政府的賠 償金之後，會根據90年7月25日正道公司承諾給付的工 程款還給我們，所以我們當時相信他，委託黃仁田與富 安公司簽署協議，並把所有的協力廠商把手上所有的支 票拿給他；（問：請提示原證9，這些支票是否是附件 四協議書所稱的支票？）是，其中一筆AB0000000，這 個付款時間是94年9月30日，這筆5800萬元由黃仁田簽 收支票後兌現，其他的支票是後來換票；（問：據你所 知富安公司後來承擔正道公司對協力廠商的債務，富安 公司有無爭執過該金額？）沒有；（問：富安公司的實 際負責人是何人？）顧大義」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74 頁）；綜上以觀，黃麒全協議係明確記載約定由富安公 司基於與正道公司間之協議及補充協議約定與授權，與 黃麒全達成協議，黃麒全並同意於獲得台南市政府賠償 後，優先支付償還富安公司代墊或負責負處理之費用， 黃麒全且應負責解決華彬公司、華冠公司、環宇新股份 有限公司、萬裕公司、曹雲生建築師事務所等之費用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