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三年度台上字第一三八０號
上 訴 人 乙○○
王永慶更名為
右上訴人等因殺人未遂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九十年八月十五日第二審更
審判決（九十年度上更㈠字第三四四號，起訴案號：台灣宜蘭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六
年度偵字第三八０四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
理 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乙○○因其友人林志成曾遭被害人伍志龍友人李滿堂毆打，而與被害人發生爭執，為圖報復，竟夥同上訴人王永慶及其他年籍、姓名不詳年滿十八歲之男子四人，基於共同尋仇殺人之犯意聯絡，分別駕駛二部自用小客車，於民國八十六年八月十二日下午十一時許，在宜蘭縣蘇澳鎮蘇澳港大門往南方澳前三十公尺處，其中一部自用小客車超越被害人所騎乘後載陳姝伶、莊筱雯之機車後，擋住去路將之攔下，另一部自用小客車則自後碰撞被害人之機車，致被害人等人人車倒地，乙○○、王永慶及其他上開四名不詳姓名男子下車後，即分持鋁棒及開山刀各二支砍擊被害人背部要害及雙手等部位，致被害人左臂尺神經及左臂橈神經斷裂、左上臂多處肌腱斷裂、左尺骨骨折，傷口約十五公分深及骨（及左肱骨骨折）、右臂橈神經斷裂、傷口約三公分、右肱骨骨折、右臂多處骨折、背部潤背肌、前鋸肌腱斷裂，共四處撕裂傷（四道：十五公分、十公分、十公分、十公分）深及肌肉，及背部多處切割傷。乙○○、王永慶及其他四名不詳姓名男子見被害人不支倒地始罷手駕車離去。被害人經友人及時送醫急救，始免於死亡，經復健至八十六年十二月三日就診時左腕無主動性重作，右腕輕微重作等情。因而將第一審判決撤銷，改判仍論處上訴人等共同殺人未遂各罪刑，固非無見。
惟查：㈠、原判決事實認定上訴人等夥同其他年籍、姓名不詳年滿十八歲之男子四人，分持鋁棒及開山刀各二支，砍擊被害人背部等部位等情，但既然記載該四名男子年籍不詳，復謂其等年滿十八歲，已屬矛盾，且理由內並未說明其認定該四名男子行為時，已年滿十八歲所憑之證據，致其適用法律是否無訛，無從判斷，亦有理由不備之違誤。㈡、乙○○既始終否認到場參與犯行，而被害人雖於警訊指稱：「因為王永慶與乙○○是我蘇澳國中同學，當天晚上我又從王永慶手中搶了一把鋁棒，當面有對過面，所以我敢確認。」等語，但於檢察官偵查時，卻供稱：「……乙○○我沒（在）現場看到，但有過節」等語（見偵查卷第五頁反面、第二十七頁）。另其於第一審雖指稱：「乙○○持鋁棒對我亂打……」等語（見一審卷第五十五頁），但於上訴審時，又供稱：「……當時我沒有看到乙○○……」等語（見原審上訴卷第六十五頁反面），所為之供詞先後矛盾，顯有瑕疵。原審對於被害人於警訊所稱：「我又從王永慶手中搶了一把鋁棒，當面有對過面」之語，係指其與王永慶對過面，抑與乙○○對過面？語意不明，而其既與乙○○係國中同學，對於其被砍擊時，乙○○究竟有無在現場？為何先後供詞矛盾等事項，並未詳加調查說明，遽以被害人先後所述不一之供詞，推測乙○○不可能未參與同一行兇之行為，殊有調查未盡、理由不備及有違採證法則之可議。㈢、王永慶既否認參與本件犯行，而原判決理由二（十一）引述慈濟醫院
就法院查詢王永慶前稱受傷情形，函復：王永慶係於八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急診入院，以八字肩帶固定，同月二十五日出院，同年九月一日骨科門診覆診，當時Ｘ光有初期癒合，但仍未完全癒合，右肩仍會疼痛，……鎖骨骨折要完全痊癒大概需時半年至八個月左右等情，如果屬實，則被害人係於八十六年八月十二日下午十一時許遭人砍擊，依王永慶當時鎖骨骨折尚未完全痊癒之期間，是否有如被害人所稱「他先拿好像開山刀，有砍到我，……後來又換拿棒球棒打我」之可能？且依被害人於所稱其從王永慶手中搶了一把鋁棒，該鋁棒下落如何？能否採取相關證據？等事項，均攸關被害人所述是否屬實及王永慶有無犯罪之具體證據，自有深入調查說明之必要，原審未予調查說明，亦有可議。㈣、依原判決事實所載，乙○○僅因其友曾遭被害人之友毆打，而與被害人發生爭執，彼此間非有深仇大恨。又均係國中同學，並無宿怨，縱有報復之圖，是否有殺人之動機，尚非無疑。再被害人係遭砍擊背部及雙手等處，均非身體之要害，雖有骨折、撕裂傷及切割傷等傷害，但見其不支倒地，即罷手駕車離去，未繼續行兇，是否有置被害人於死之決意，亦有詳加審酌之必要。原判決對於上揭有關上訴人等是否有殺人犯意之事項，未詳加審酌說明，遽論以殺人未遂罪刑，自有理由不備之違誤。上訴人等上訴意旨分別指摘原判決不當，非全無理由，應認仍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三 月 十八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官 莊 登 照
法官 洪 明 輝
法官 黃 一 鑫
法官 魏 新 和
法官 林 秀 夫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三 月 二十四 日 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