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三年度上易字第一三五八號
上 訴 人
即自訴人 己○○
上 訴 人
即自訴人 巳○○
右二人共同
自訴代理人 沈朝江律師
被 告 寅○○
被 告 壬○○
右上訴人因被告等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自更 (一)字第
三二號，中華民國九十三年七月十六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
察署），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自訴意旨略以：被告寅○○、壬○○（自訴人誤載其偏名邱以芹）夫妻二人與另 案被告庚○○、卯○○等多人串通陷害自訴人己○○、劉雪芸（筠）夫婦二人， 基於共同誹謗之概括犯意，於民國八十九年三月二十七日在桃園市尊爵飯店召開 記者會，由庚○○代表向丑○○○（如自由時報記者丙○○）散發不實言論，稱 「妻離子散、控訴慧行設騙局，一百多位被害人（即被告寅○○、壬○○）」都 是被披著宗教羊皮的神棍害得幾乎家破人亡，騙局的主角正是己○○、劉雪芸夫 婦」等語，而刊登於翌日之自由時報，誹謗自訴人等之名譽；又於八十九年四月 十日上午十時許，在桃園縣政府一樓之議員休息室，由庚○○代表召開記者會， 並提出被告寅○○、壬○○二人共同連署被騙財騙色之連署書及被害人名單，由 庚○○等代表散發予「時報週刊」及「獨家報導」之雜誌記者，供其拍照及做出 大幅不實報導，分別刊載於時報週刊第一一五四期及獨家報導第六一０期，連續 涉犯刑法第三百十條第二項加重誹謗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 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分別 定有明文。次按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 ，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最高法院四十年臺上字第八六號判 例意旨可資參照。再告訴人之告訴及自訴人之自訴，本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 的，故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自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苟其所為攻擊之 詞，尚有瑕疵，則在此瑕疵未予究明以前，即不能遽採為斷罪之基礎，最高法院 六十九年臺上字第一五三一號判例意旨參照。另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 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 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 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時 ，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此亦有最高法院七十六年臺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判例意旨 可資參照。
三、自訴人認被告寅○○、壬○○涉有加重誹謗犯行，主要係以寅○○、壬○○二人 於八十九年五月九日在刑事警察局偵七隊一組製作之偵訊筆錄、連署之控訴書、 被害人名冊及另案被告庚○○召開之記者會資料等為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寅○○、邱雅芬均堅決否認有有誹謗犯行，辯稱：我們有參加庚○○的 連署簽名，因買了銅爐十三萬五千元，老師是己○○，己○○在上課時，說這銅 爐在唐朝跟我有緣，他用過的，我銅爐先帶回家，隔二天午○○就到我們家告訴 我們己○○在功夫門入定開光，所以一定要買，叫午○○趕快來跟我們收錢，我 們就開三張支票分期給午○○。伊覺得受騙才連署簽名。伊沒有看過陳情控訴書 ，伊認為買銅爐簽署這件事與控訴書內容大致相同，事實上伊二人都沒有看過控 訴書。我們不知道庚○○、卯○○召開的記者會。二次記者會我們都沒有在場， 是庚○○自己跑來，問我們有沒有受害，就叫我簽名，我說我是被害人，其他就 不曾見過庚○○等語。
五、經查：
（一）被告寅○○、壬○○二人固有於八十九年五月九日在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 偵七隊一組製作警訊筆錄，內容略謂：「（問：警方所接獲有你署名的聯名連 署陳情書，控訴己○○等人騙財、騙色的內容是否屬實？是否為你本人親自連 署？）內容大部份都屬實，連署陳情書所陳述的內容都是發生在我離開慧行講 堂後間接聽同修提到的，該聯名連署書確實是我們夫妻本人親自簽名連署。八 十八年一月份，庚○○到我家找我，告訴我們：她的太太辰○○被己○○騙， 要很多人連署助人氣，我當時也知道己○○有幫同修配婚的行為，感覺這個宗 教組織不是正派的，所以當庚○○找我簽名連署時，就答應他簽名，作為他召 開記者會或向警方提出告發用。我參加慧行講堂期間，只有經己○○仲介以新 台幣十三萬五千元向一位同修（真實姓名不知，午○○）買一個香爐，因己○ ○表示我們跟香爐前世有緣，並已先入定幫此香爐開光，並指示該同修趕快向 我們收錢，我們當時沒有錢，只好開支票分期付款付清，但最近想賣掉，才知 道該香爐原定價不到二萬元。」等語，有警訊筆錄一份在卷可憑，該警訊筆錄 並有被告二人之簽名，堪認被告二人有至警察機關製作上開警訊筆錄。惟被告 二人製作警訊筆錄，乃其二人向有偵查權限之機關提出自訴人己○○等人涉犯 詐欺等罪嫌之指述，而偵查中之內容，依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四十五條第一項並 不公開，警察機關亦不得公開被告二人指述之內容，是被告二人之警訊筆錄， 乃屬秘密之事務，足見警訊筆錄不得作為被告二人有「意圖散布於眾」之認定 ，與刑法第三百十條誹謗罪之構成要件須「意圖散布於眾」之規定不符。（二）再證人即自由時報記者丙○○於原審證稱；有一位曾里長通知記者會，會場上 有看到庚○○及里長，在會場上他出示一些資料，不是散發，因為他自己只有 一份，有提到一人辰○○小姐的先生庚○○，陳述他太太的一些遭遇，我們就 根據她的陳述提出報導等語（原審九十三年六月十八日筆錄）。且由自訴人提 出之自由時報、獨家報導、時報週刊之報導內容，均係指庚○○指控其妻子辰 ○○被自訴人己○○騙財騙色等語，並無被告二人指述自訴人二人有何行為之 隻字片語。自訴人亦自承被告二人並未參加庚○○召開之記者會（原審九十二 年八月二十七日筆錄）。又證人楊謹誠（原名卯○○）於原審證稱：我不認識
庚○○，被告二人也不認識庚○○，庚○○告訴我們他太太辰○○，我本身是 受害者，那時我們都是秘密證人，我想庚○○同樣是受害者才連署，秘密證人 都不願意曝光，不會去開記者會，庚○○把我們這些連署人的資料都隨便發放 ，也未經過我們同意等語。且被告二人簽署之名冊，簽署之人有四十餘人以上 ，與自訴人提出之控訴書並非相連，而係分開獨立，被告二人亦未在控訴書上 簽署，有控訴書及名冊各一份在卷可憑，是被告二人辯稱伊不知道陳情控訴書 ，沒有見過等語，並非毫不可信。參以被告二人以十三萬五千元向同在慧行講 堂之午○○購買一個銅爐之事，自訴人亦不否認，並經證人午○○於本院準備 程序中證實（見本院九十三年九月九日準備程序筆錄），以一般人可接受之銅 爐價格而言，十三萬五千元之高價購買一個銅爐顯與銅爐應有之行情有違，被 告二人認為其有遭詐騙之可能，亦非無稽。況被告二人在名冊上簽名，僅係表 示其有被害之親身經驗，並非表示要與庚○○共同召開記者會之意，且庚○○ 召開之記者會，其發言內容及散發資料與否，均非不在記者會現場之被告二人 或其他連署之人所能控制決定，自難以被告二人知道庚○○要召開記者會，即 認其與庚○○有犯意之聯絡及行為分擔。自訴人巳○○雖於本院審理中指稱： 被告二人確實看過偵七隊所接獲之聯名連署陳情控訴書，該控訴書由證人庚○ ○召開記者會，散發控訴書與記者媒體，被告寅○○是看過證人庚○○的控訴 書才連署的，並說證人庚○○控訴內容大部分都屬實云云，惟被告寅○○、壬 ○○二人始終辯稱：是庚○○自己跑來，說要拿去檢舉不要有那麼多人受騙， 問渠等有沒有受害，才連署簽名，庚○○是拿一張白紙給渠等簽，白紙裡面並 沒有內容。渠等並沒有看過陳情控訴書，也不知道庚○○、卯○○要召開的記 者會，二次記者會渠等也都沒有在場等語，自訴人亦始終無法舉證被告寅○○ 、壬○○二人簽署連署書時，該連署書附有陳情控訴書內容，縱被告寅○○、 壬○○二人於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偵七隊一組製作警訊筆錄中對所問「（ 警方所接獲有你署名的聯名連署陳情書，控訴己○○等人騙財、騙色的內容是 否屬實？是否為你本人親自連署？）時有供稱「內容大部份都屬實」情事，其 時間為八十九年五月九日，係在指訴八十九年三月二十七日、八十九年四月十 日加重誹謗犯行之後，自難以事後被告寅○○、壬○○二人於內政部警政署刑 事警察局偵七隊一組製作警訊筆錄時知有陳情控訴書，即推定被告寅○○、壬 ○○二人簽署連署書時，該連署書附有陳情控訴書，並知悉其內容，自訴人上 開指訴應無可採。又被告二人係以十三萬五千元向同在慧行講堂之午○○購買 一個銅爐之事自覺受騙而連署，至於庚○○在陳情控訴書內所述己○○等人其 他有關騙財、騙色的內容，非其連署之動機，而無證據證明被告二人之連署與 庚○○召開記者招待會出示或散發陳情控訴書有何犯意之聯絡，則自訴人所舉 之證人辛○○於本院所證伊與太太離婚，是因夫妻生兒育女觀念不同而離婚， 跟甲○○○○○、自訴人己○○、巳○○都沒有關係，或被告寅○○、壬○○ 是為經營人蔘粉的傳銷生意才進入甲○○○○○，是到八十六年十二月底自訴 人己○○才請被告寅○○、壬○○離開甲○○○○○（見本院九十三年九月九 日準備程序筆錄），證人癸○○於本院所證：伊是辛○○的前妻，離婚的原因 ，是因二方的家庭，對於生育的看法不同，伊是想經濟狀況有基礎以後再生育
，但辛○○的家裡人有意見才離婚的等語（見本院九十三年九月九日準備程序 筆錄），均不足為被告不利認定之依據，併予敘明。（三）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起訴庚○○、卯○○涉嫌妨害名譽等案件之 犯罪事實，計有：⑴於八十九年三月二十七日庚○○在桃園市尊爵飯店召開記 者會向採訪之「自由時報」記者丙○○稱「妻離子散控訴慧行設騙局，一百多 位被害人都是被披著宗教羊皮的神棍害得幾乎家破人亡，騙局的主角正是己○ ○、巳○○夫婦」等語，而刊登於翌日之自由時報；⑵於八十九年三月二十九 日庚○○在仁愛路「四季咖啡廳」向「時報週刊」記者丁○○稱「己○○目前 已有六任妻子，賴倍毓是他第五任妃子」等語，而刊登於該雜誌第一一五四期 ；⑶庚○○又於八十九年四月六日下午在臺北市○○路六巷三十號，對前去採 訪之獨家報導記者子○○稱「巳○○本是執業律師，後來因詐欺、傷害等前科 ，律師執照被取消，己○○會找出比較好騙的弟子，把雅石加持，好好供養， 雅石的代價是新台幣（下同）一百萬元，並要信眾花數十萬元購買銅爐帶回， 己○○告訴女弟子一定要離婚，要共修二十次，己○○並對賴倍毓說要和己○ ○共修，才能化解業障」等語，而刊登於獨家報導雜誌第六百一十期；⑷又於 八十九年四月十日上午十時許，在桃園縣政府一樓之議員休息室，由庚○○代 表召開記者會，並提出被告寅○○、壬○○二人共同連署被騙財騙色之連署書 及被害人名單，由庚○○等代表散發予「時報週刊」及「獨家報導」之雜誌記 者，供其拍照及做出大幅不實報導，分別刊載於時報週刊第一一五四期及獨家 報導第六一０期；⑸庚○○復與卯○○基於共同誹謗之犯意聯絡，於八十九年 七月五日下午三時三十分許，在臺北市○○路○段福華飯店第四Ｏ一會議室召 開記者招待會，庚○○與卯○○以透過各大電視媒體現場直播及向記者說明之 方式，由卯○○散發其手寫新聞稿方式稱「王學慧受己○○之指使，監督吳宛 璇與卯○○二人一起到大陸去生小佛子，亂搞男女關係」、「王學慧受己○○ 之指使，要卯○○住進王學慧與楊宗文之家中，將王學慧與卯○○相互配對」 ，庚○○則當場散發「我們寫出來己○○、巳○○的騙財、騙色的害人方法」 等之書面聲明，有該署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七四七四號、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一三 六三三號、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一六四三二號起訴書可憑。由庚○○被訴之事實 觀之，其中僅第⑷項提出被害人共同連署被騙財騙色之連署書及被害人名單與 被告寅○○、壬○○二人攸關，其餘均與被告寅○○、壬○○二人無關，且庚 ○○所召開之各次記者招待會，並無被告二人對自訴人二人有何不法行為之指 訴，而自訴人自承被告二人並未參加庚○○召開之記者會（原審九十二年八月 二十七日筆錄），已如前述。參諸證人戊○○於本院審理中證稱：伊知道係證 人庚○○設計被告寅○○、壬○○參與簽署連署書，共同連署書係庚○○為其 太太的問題，到處找甲○○○○○同修的人連署，伊也有看到庚○○在設計資 料，到處散播、寄檢舉函，庚○○有偷錄被害人之錄音，在連署書完成以後， 百多位被害人等，都是庚○○一人所為，伊沒有看到被告寅○○、壬○○幫忙 ，也沒有看到被告寅○○、壬○○參與散發傳單及製作乙○○○○○○。庚○ ○讓被告寅○○、壬○○簽發共同連署書的目的是要讓揭發控訴書的內容，不 讓有人再受害及再進入甲○○○○○並供檢舉用，且記者會都只有庚○○一個
人自已在講等語（見本院九十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審判程序筆錄）。則被告二人 以其親身經歷自覺受害，於簽署連署書後，庚○○再自行附加控訴書散發，極 為明顯，尚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二人與庚○○召開記者會，散發控訴書與 記者媒體具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自訴代理人指稱：被告寅○○、被告壬○ ○有簽署連署控訴書，要給丑○○○，而原審判決割裂犯罪事實，被告二人確 實看過偵七隊所接獲之聯名連署陳情控訴書，被告二人與證人庚○○事前合謀 ，並由證人庚○○召開記者會，散發控訴書與記者媒體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 之共同正犯云云（見本院九十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審判程序筆錄），尚屬無據。六、綜上所述，自訴人認被告二人涉有加重誹謗犯行，因被告所為尚未該當於刑法上 加重誹謗罪之構成要件，且亦無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二人與另案被告庚○○有 犯意之聯絡，自難論以被告二人加重誹謗之罪責。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 資證明被告二人有何加重誹謗之犯行，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核諸前揭說明，原 審為被告二人均無罪之諭知，於法並無不合。自訴人上訴意旨以被告二人與庚○ ○召開記者會，散發控訴書與記者媒體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云云 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八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九 月 三十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溫 耀 源
法 官 周 政 達
法 官 邱 同 印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莊 昭 樹
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九 月 三十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