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92年度訴字第02219號
原 告 東森華榮傳播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甲○○
送達代收人 乙○○
被 告 經濟部智慧財產局
代 表 人 蔡練生（局長）
訴訟代理人 丙○○
上列當事人間因服務標章事件，原告不服經濟部中華民國92年3
月13日經訴字第09206204560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本院
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 實
壹、事實概要：
原告東森華榮傳播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前於民國（下同）90年 10月4日以「華爾街財經台」服務標章（雖依92年11月28日 施行商標法第85條第2項規定：自該修正施行之日起尚未註 冊之服務標章視為商標註冊申請案，但以下仍稱系爭服務標 章，如附圖），指定使用於商標法施行細則第49條所定商品 及服務分類表第36類之投資之分析、投資之評估、財務分析 、財務評估、金融之分析、金融之評估、財物資訊、財務管 理服務，向被告經濟部智慧財產局申請註冊，經被告審查， 認本件服務標章圖樣「華爾街財經台」，有使公眾產生誤認 誤信其服務來源之虞，亦為指定服務之說明，應不予註冊， 以91年12月6日服務標章核駁第32665號審定書予以核駁之處 分。原告不服，提起訴願，旋遭駁回，遂向本院提起行政訴 訟。
貳、兩造聲明：
一、原告聲明求為判決：
㈠、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並命被告作成核准系爭服務標章 註冊之處分。
㈡、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二、被告聲明求為判決：
㈠、駁回原告之訴。
㈡、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參、兩造之爭點：（原告未於言詞辯論及準備期日到庭，玆據原 告起訴狀意旨記載其聲明及主張）
一、原告主張之理由：
㈠、對駁回訴願理由之意見：
１、訴願決定認系爭服務標章有使公眾對其服務提供之來源產生 誤信誤認係由美商所提供之虞云云，其認定事實尚有不妥：⑴、按，訴願程序係受行政處分人不服行政機關之處分，請求上 級機關矯正其不利益之救濟程序，在訴願程序中，受理訴願 機關於證據採擇上固不必如訴訟般謹守程序法理，惟亦應符 合「如排斥某項證據，應有充分客觀之理由」之基本原則， 以免受理訴願機關恣意擅斷，得僅以其主觀認定而否定訴願 人提出之證據，再以之駁回訴願，此為避免受理訴願機關以 球員兼任裁判，而失其糾正原處分機關之不當處分，並予原 告實質救濟之功能。本件訴願決定中所謂「致公眾誤信誤認 」，應就商品（服務）性質、交易情形及市場現況依「個案 認定」原則為具體之判斷，方不致有偏離乖謬之情形，如以 「致公眾誤認」為由駁回服務標章之註冊，必須有充足之理 由、客觀事實及證據支持，而不宜由審查員以其個人觀點或 自行想像之結果取代「公眾之認知」，因「商標是給商品購 買人看的，不是給商標審查人員看的。」訴願決定以其認知 作為「消費者全體」之認知，認定系爭服務標章有致公眾混 淆之虞，卻未說明其立論依據，以自身代消費者為價值判斷 ，實為空言指駁，「這種作法並不是在保障商標權，也不是 在維護公平競爭的秩序，對於促進工商企業的正常發展以及 保護消費者權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助益。」先予說明。⑵、就實際交易情形而言，系爭服務標章並無使公眾對其「服務 來源」、「提供服務之內容」產生混淆誤認之虞： 系爭服務標章之設計，本即欲以之作為衛星電視頻道名稱， 該頻道之節目內容，係以提供臺灣股市、期貨市場之投資分 析、操作建議之資訊為主，另有國際金融情勢及美股分析報 導，此於邁視歐公司所印製之節目表上均已明確標示；而邁 視歐公司之文宣資料上均清楚註明「東森台北電視台」及「 台北TV」之字樣，而原告之「東森電視台」，除於衛星電視 頻道擁有或經營東森電影台、東森洋片台、東森新聞台、東 森新聞S台、東森綜合台、東森戲劇台、東森購物台、東森 幼幼台及超級電視台以外，尚有東森新聞報Ettoday.com網 站，其每日平均造訪人數高達60萬人次，可謂具有相當知名 度，是收視戶見到「東森」二字後，絕不致再誤認其節目內 容之提供者係美商。系爭服務標章以華爾街為名，係取其既 為世界金融中心，則其資訊當然有「效率、精確、專業」之 特性，其從業人員當然為「精英、多金、時髦」之聯想關係 ，標榜系爭服務標章所代表之節目資訊正確性與迅速性，收
視戶收視後資訊正確、投資順利，此與一般公司、商號取「 第一」、「大發」等欲博一好彩頭並無不同，且系爭服務標 章業經長期、反覆及廣泛之使用，具有相當識別性，被告實 宜寬予認定，以保障原告之權益。
⑶、就系爭服務標章所表彰服務之特殊性而言，亦無使公眾誤認 致生損害之虞：
商標法第37條第6款規範之目的，係為避免消費者因誤認該 商品或服務之性質、品質或產地而購買，致遭受不測之損害 （包括有形之金錢損失，如：以高價購買次級品，及無形之 表彰價值，如：相同品質、功效之非名牌產品）。惟本件標 章之使用，係以之作為節目頻道名稱，其交易機制係消費者 （即收視戶）繳付費用予系統台後，得收視該系統台取得公 開播送授權之所有頻道之節目（即「包裹銷售」），並無因 其誤認而改變訂閱與否之可能；再者，電視節目之消費者非 如一般商品或服務之購買人，於因誤認而誤買之後因瑕疵給 付或加害給付而發生不測之損害，電視節目之收視戶於發現 節目提供者或節目內容非其期待或認知時，得隨時終止收視 ，想像上亦不致有收視台股投資節目而投資美股致受虧損之 情形，故本件具體事實，並無商標法立意之「預先防衛」消 費者之必要情形，原訴願決定不應維持。
２、另，所謂「○○台」，係有線電視頻道作為區分其電視台之 屬性、表彰其節目來源及特性之重要表徵，並藉以與他人節 目區隔之方法，蓋目前國內衛星及有線電視頻道逾百，一般 之收視戶僅能以頻道名稱（如台視、中視、華視或TVBS、 HBO、ESPN等）為識別方法，作為選擇收視之依據，而因現 時同一電視台常有經營數個頻道之情形，故各台均約定俗成 地以節目內容再加以細分作為頻道名稱，如原告前述所經營 之衛星電視頻道「東森國片台、東森洋片台、東森新聞台、 東森綜合台、東森戲劇台、東森幼幼台及東森購物台」等， 緯來電視台有「緯來戲劇台、緯來電影台、緯來體育台」， 衛視有「衛視中文台、衛視西片台、衛視電影台、衛視體育 台」等等，依電視台之行業特性，作為頻道名稱之系爭服務 標章當然具有商標法第77條準用同法第5條第1項之「顯著性 」。所謂「財經台」一詞，實具有表明其服務特性，並得藉 以與他人之服務相區別功能。
３、邁視歐公司於88年即以「華爾街財經台」向新聞局申請衛星 廣播電視事業執照獲准，而其於全臺56家有線系統台播送， 有420餘萬收視戶，其普及率超過百分之百（依新聞局公布 資料為準），則該標章業經「長期」（自88年使用迄今）、 「反覆」（經證明前後兩時為使用者，推定為前後兩時之間
繼續使用）及「廣泛」（收視戶遍及全臺）之使用，揆諸原 告與被授權人經營之大眾傳播事業行業特性，對外均係以頻 道名稱行之，其所提供服務之對象，或許不知原告或邁視歐 公司正式名稱，惟稱及「東森電視台」或「台北電視台」則 無人不知，訴願決定認「作為頻道名稱之使用非服務標章之 使用」，其邏輯原告實難索解。
㈡、原告之系爭服務標章應准予註冊之理由：
１、系爭服務標章非指定服務之說明：
⑴、原告以系爭服務標章申請註冊之類別，包括第35類之「商情 提供」、第38類之「新聞傳播、報社」、第42類之「提供流 行時尚資訊、提供氣象資訊」及本件之「提供投資分析」等 服務，均係原告身為衛星電視節目供應業及被授權人邁視歐 公司從事衛星電視節目播送業，現時以系爭服務標章所從事 或未來即將衍生之服務，較特殊者為本件除有其電視頻道名 稱之本質外，尚因其節目內容為從事投資分析資訊之播送， 故申請本類服務項目，本院於審查時，務勿忽略其媒體服務 之本質，而逕以之為投資分析之服務說明。
⑵、再，「華爾街」一詞，係標榜其服務內容之「效率、精確及 專業」，並暗示其服務之消費者具有「精英、多金、時髦」 之特質；而「財經台」者，係電視頻道名稱最重要性之分類 方法，依「通體觀察」原則，兩者之聯用雖尚未能稱為具創 造性之強標章，惟仍具暗示性，仍具可註冊性。關於其暗示 性及識別性前已多所著墨，於茲不贅。
２、依業界習慣，頻道名稱係用以識別服務內容之重要方法，當 然具有識別性：
如前所述，因目前國內衛星及有線電視頻道之成立如雨後春 筍，為表彰個別電視台之節目屬性、區別不同收視階層，各 同業亦紛紛以其個別之「○○台」頻道名稱申請服務標章之 註冊，如華人傳播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以審定第171331號「華 人音樂台及圖」、萬里達傳播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以審定第 107644號「華衛旅遊台及圖」、衛星廣播有限公司以審定第 74830號「STAR電影台」、環視多媒體股份有限公司以審定 第157854號「環視新聞台」、聯意製作股份有限公司以審定 第94044號「黃金娛樂台」及三立影視股份有限公司以審定 第111498號及111500號「SET都會台」及「SET台灣台」等服 務標章申請註冊，且衛星有線電視主管機關之新聞局亦命各 有線電視台將屬性相類似之頻道集中整合，如18至23頻道為 國片，26至33頻道為綜合台，39至44頻道為新聞，46至48為 體育台，56至63頻道為洋片等，是業界既有不約而同將標榜 其節目性質之「○○台」作為頻道名稱，並以之申辦服務標
章之舉，不啻成為業界慣例，且已成為必要之作法，並為主 管機關所肯定其分類之實益，成為表彰其節目來源及特性之 重要表徵，是作為「頻道名稱」之商標或服務標章當然具有 識別性。
３、系爭服務標章業經「長期」、「反覆」及「廣泛」之使用， 具有商標法第5條第2項之「擬制顯著性」，應准註冊： 即令系爭服務標章果為指定服務之說明或不具原始之識別性 ，惟「如使用日久，在消費者心中已產生表彰商品之聯想， 亦即已喪失商標之原始意義而產生次要意義，原則上即具有 顯著性。」即商標法第5條第2項之規定。其具體之判斷標準 ，即其是否業經「長期」、「反覆」及「廣泛」之使用。系 爭服務標章已連續使用達4年以上，其普及率遍及全臺，惟 其識別性似不如一般綜合台，此乃因其服務具有專業性，非 從事投資者不會主動收視，且收視時間亦不如收視一般綜藝 節目，即令無甚內容亦可打發時間，故對系爭服務標章所表 彰之頻道識別力自然較低，惟不應以此即抹煞其特別顯著性 ，蓋如運動用品對不常運動之人而言，或化妝品對男性而言 ，可能識別性即相當低，惟其只需遍及全國均有銷售，且已 行銷相當時間，即應肯定其識別性，原訴願決定認原告主張 系爭服務標章具有次要含義為空言主張，顯有違誤。㈢、末，被告係商標主管機關，其職權之存在依「國家契約說」 ，係由人民之負託而來，是其職權之存在應為服務人民而非 單純之上對下之「高權關係」，其對申請註冊之案件一方面 具有專業之判斷餘地，反面言之，在不違反商標法之強制規 定範圍內，應儘量予不特定之申請人核准註冊，以維其從事 商業之期待利益，此不單係承辦公務員對國家、人民所負法 定之義務，更涉及公務人員專業性及人民對行政之信任及觀 瞻。綜上，原告請求被告核准系爭服務標章註冊為有理由。二、被告主張之理由：
本件原告申請註冊之系爭服務標章圖樣「華爾街財經台」， 因「華爾街」為美國紐約市街道名，是美國金融機構集中地 ，也用以代表金融界之意；其「財經台」係指提供有關財經 資訊之服務點、電視台、廣播電台。原告以「華爾街財經台 」作為標章，指定使用於「投資之分析、投資之評估、財務 分析、財務評估、金融之分析、金融之評估、財務資訊、財 務管理」等財務、金融有關服務，明顯有指定服務之說明； 且因申請人為本國商，使用「華爾街」作為標章部分，又有 使公眾對服務提供之來源產生誤認誤信之虞。原告雖稱「經 其自由發想設計，創造出本件『華爾街財經台』服務標章」 ，又經其「長期」、「反覆」及「廣泛」之使用，「具有商
標法第5條第2項之『擬制顯著性』，應准註冊云云，然「華 爾街財經台」係業界不以不公平競爭為目的均有可能使用， 不宜由某個人註冊獨占「專用權」。又原告所舉諸註冊標章 案例，因標章構成不同，案情有別，且依商標審查「個案拘 束」原則，不宜執為本案亦應核准註冊之論據，併予陳明。 是被告依法核駁其註冊之申請，並無不合。
理 由
一、本件原告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依行政訴訟 法第218條準用民事訴訟法第386條、第385條第1項前段規定 ，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到場被告之 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合先敘明。
二、按服務標章圖樣有使公眾誤認誤信其營業之性質、品質或來 源地之虞者，不得申請註冊，為商標法第77條準用同法第37 條第6款所明定。又凡文字、圖形、記號、顏色組合或其聯 合式，係表示申請註冊標章所使用服務之品質、功用、通用 名稱或其他說明者，不得申請註冊，復為同法第37條第10款 定有明文。而前揭第6款規定之適用，係指標章圖樣上之文 字、記號或圖形本身係表示其指定服務之品質或來源地，而 使公眾產生誤信誤認之虞者而言。所謂服務之說明，則係指 標章圖樣之文字、圖形、記號、顏色組合或其聯合式，依社 會一般通念，為服務本身之說明或與服務本身之說明有密切 關聯者，即有該款不得申請註冊之適用。
三、原告東森華榮傳播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前於90年10月4日以「 華爾街財經台」服務標章（如附圖所示），指定使用於商標 法施行細則第49條所定商品及服務分類表第36類之投資之分 析、投資之評估、財務分析、財務評估、金融之分析、金融 之評估、財物資訊、財務管理服務，向被告申請註冊，經被 告審查，認本件服務標章圖樣，有使公眾產生誤認誤信其服 務來源之虞，亦為指定服務之說明，應不予註冊，以91年12 月6日服務標章核駁第32665號審定書予以核駁之處分。有註 冊申請書及上開審定書等件為證，並為兩造所不爭執，堪認 為實。
四、原告不服，循序提起本件行政訴訟，主張：就實際交易情形 而言，系爭服務標章並無使公眾對其「服務來源」、「提供 服務之內容」產生混淆誤認之虞，就所表彰服務之特殊性， 亦無使公眾誤認致生損害之虞。「財經台」一詞，實具有表 明其服務特性，並得藉以與他人之服務相區別功能，惟系爭 服務標章非指定服務之說明。依業界習慣，頻道名稱係用以 識別服務內容之重要方法，當然具識別性，況系爭服務標章 業經「長期」、「反覆」及「廣泛」使用，具有商標法第5
條第2項之「擬制顯著性」，應准註冊云云。
五、本院判斷如下：
㈠、經查，系爭服務標章係以中文「華爾街財經台」作為標章之 圖樣，指定使用於有關投資之分析、投資之評估、財務分析 、財務評估、金融之分析、金融之評估、財物資訊、財務管 理等服務，惟系爭服務標章圖樣上之「華爾街」為美國紐約 市街道名，亦為美國金融機構集中地，自易使消費者與美國 金融界產生聯想，更有使公眾對其服務提供之來源產生誤認 誤信係由美商所提供之虞；而「財經台」係指提供有關財經 資訊之服務點、電視台、廣播電台，原告以之作為服務標章 圖樣之一部分，指定使用於前述之服務，依社會一般通念， 即為其所提供服務本身之說明文字，應有違首揭商標法第37 條第6、10款規定情事，自不得申請註冊。
㈡、又原告所舉註冊第74830號「STAR MOVIE電影台」、第 107644號「華衛旅遊台及圖」、第157854號「環視新聞台」 、第171331號「華人音樂台及圖」、第94044號「黃金娛樂 台」、第111498號及111500號「SET都會台」及「SET台灣台 」等服務標章申請註冊諸案例，核其案情有異，標章態樣與 本件標章亦有不同，應屬另案問題，且基於服務標章審查個 案拘束原則，尚不得比附援引，執為本件應准註冊之論據， 併予陳明。
六、綜上所述，系爭服務標章有使公眾產生誤認誤信其服務來源 之虞，亦為指定服務之說明，被告為核駁之處分，洵無違誤 ，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無不合。原告起訴意旨仍執前詞， 訴請撤銷原處分及訴願決定，及命被告核准系爭服務標章註 冊之處分，均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98條第3項前段、第218條、民事訴訟法第385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94 年 1 月 28 日 第 五 庭 審 判 長 法 官 張瓊文
法 官 帥嘉寶
法 官 劉介中
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中 華 民 國 94 年 1 月 28 日 書記官 黃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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