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上易字第378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洪英周
楊千榕
上列上訴人等因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06 年度
易字第11號中華民國106 年4 月1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
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105 年度偵字第25126 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洪英周、楊千榕與戴振榮、林宛靜夫婦均為「台灣民政府」 之成員。緣戴振榮於民國103 年2 月間考上「台灣民政府」 之郡守後，於103 年4 月1 日向黃怡華承租高雄市○○區○ ○路00號作為「台灣民政府高雄州岡山郡」之辦公室，嗣因 「台灣民政府」高層決定將岡山郡之業務併入高雄第一州， 上開岡山郡辦公室之承租人乃由戴振榮改為高雄第一州知事 陳中和，雙方約定於105 年4 月12日點交，並約定辦公室之 設備由陳中和以新臺幣（下同）4 萬元價購。105 年4 月12 日下午6 時許，在高雄市○○區○○路00號「台灣民政府高 雄州岡山郡」辦公室，雙方因點交事宜發生爭執，洪英周、 楊千榕各自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在上開公眾得以共見共聞 之場所，分別由洪英周以台語「幹你娘」辱罵林宛靜，楊千 榕則以台語「垃圾」辱罵林宛靜，足以貶抑林宛靜之名譽及 其社會人格評價。
二、案經林宛靜訴請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方面：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定有明文 。惟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 9 條之1 至第159 條之4 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 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 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第1 項 亦有明文。本判決所引用認定犯罪事實之傳聞證據，經檢察 官及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分別表示同意作為證據，本 院審酌該等陳述作成時之情況及與本案待證事實間之關聯性 ，認以之作為證據要屬適當，是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第1 項規定，該等傳聞證據自有證據能力。
二、傳聞法則乃對於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而
為之規範。本判決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無刑事訴訟法第15 9 條第1 項傳聞法則之適用，且檢察官及被告於本院準備程 序時，均分別表示同意作為證據，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 成時之情況，因與本案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 係公務員違法取得之物，依法自得作為本案之證據。貳、實體部分：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洪英周、楊千榕（下稱被告洪英周、楊千 榕），均矢口否認有何公然侮辱之犯行，被告洪英周辯稱： 伊當時並未以台語「幹你娘」辱罵告訴人林宛靜（下稱告訴 人）云云；被告楊千榕辯稱：伊當時僅是轉述房東所述「你 是垃圾」，並非自己出言侮辱告訴人云云。經查： ㈠被告洪英周、楊千榕於上開時間、地點，與告訴人辦理台灣 民政府高雄州岡山郡辦公室點交事宜等情，業據被告二人供 陳在卷（見他卷第35頁、第82至83頁；審易卷第20頁；易字 卷第22頁反面），核與證人即告訴人林宛靜、證人陳立民、 宋永全、李素月之證述情節相符（見他卷第33至35頁、第92 至93頁），並有房屋租賃契約書、點交清單、切結書、現場 照片等件在卷可稽（見他卷第6 至21頁、第84至87頁）。是 此部分事實，均堪以認定。
㈡茲將本案相關證人之證詞載述如下：
⒈證人即告訴人林宛靜於偵查中證述：伊丈夫戴振榮受託承租 高雄市○○區○○路00號全棟3 層樓房屋做為台灣民政府岡 山郡辦公室使用，並購置屋內設備器具，嗣因故轉由陳中和 承租，伊與陳中和約定屋內設備若陳中和等人需要可向伊購 買，不需要之設備則由伊自行搬走，105 年4 月7 日下午4 時30分許，陳中和以新台幣（下同）4 萬元向伊購買屋內部 分物品，伊則先簽署點交清單及切結書，並約定於105 年4 月12日下午5 時許搬遷及點交相關物品，伊於105 年4 月12 日下午6 時許前往搬遷私人物品時，洪英周對於105 年4 月 7 日之點交清單有意見，表示有些設備不想要，伊表示105 年4 月7 日當天已將設備點交完畢，洪英周竟以「幹你娘」 （台語）辱罵伊，另楊千榕則以「垃圾」辱罵伊等語（見他 卷第34、92頁）。
⒉證人陳立民於偵查中證述：伊當時幫告訴人搬家，洪英周於 上揭時地以台語對告訴人罵「幹你娘」，楊千榕在場則以台 語罵告訴人「垃圾」等語（見他卷第34頁反面）。 ⒊證人宋永全於偵查中證述：伊當時看到洪英周與告訴人講話 ，洪英周就突然用台語罵告訴人三字經，告訴人就說你罵我 媽媽，楊千榕則用台語罵告訴人「垃圾」等語（見他卷第92 至93頁）；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本件案發時伊有在現場，伊
有聽到洪英周當面罵告訴人三字經，洪英周當時是罵「幹， 幹」，後來告訴人要進去時洪英周就罵「幹你娘」，告訴人 還有回覆說你罵我媽媽等語（見本院卷第61頁反面至第62頁 ）。
⒋證人李素月於偵查中證述：伊當時有聽到洪英周用台語罵告 訴人「幹你娘」，楊千榕則用台語罵告訴人「垃圾」等語（ 見他卷第92至93頁）。
㈢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述 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亦即須有補 強證據資以擔保其陳述之真實性，使不至僅以告訴人之陳述 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而所謂補強證據，則指除該陳述 本身之外，其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 證據而言，且該必要之補強證據，須與構成犯罪事實具有關 聯性，非僅增強告訴人指訴內容之憑信性（最高法院102 年 度台上字第4323號判決意旨參考）。本院審酌被告洪英周、 楊千榕各自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於前揭時間在上開公眾得 以共見共聞之場所，分別由被告洪英周以台語「幹你娘」辱 罵告訴人，被告楊千榕則以台語「垃圾」辱罵告訴人等情， 業據證人即告訴人林宛靜證述明確，核與證人陳立民、宋永 全、李素月上開證述情節相符，而證人陳立民、宋永全、李 素月與被告洪英周、楊千榕均係「台灣民政府」之成員，彼 此間亦無何仇怨糾紛，上開證人當無誣陷被告二人之動機及 必要。從而，證人陳立民、宋永全、李素月上開證述內容， 適足以作為告訴人陳述之補強證據，非僅增強告訴人指訴內 容之憑信性，更與構成犯罪事實具有直接之關聯性。 ㈣下列證人之證述內容，尚無從執為有利於被告洪英周、楊千 榕之認定，茲析述如下：
⒈證人林文壽雖證稱：伊沒有聽到洪英周對告訴人罵三字經， 也沒有聽到楊千榕對告訴人罵垃圾等語（見本院卷第59頁反 面、第66頁反面）；然其同時復證稱：被告他們把東西搬走 後，我在整理環境，我沒有注意聽，我當時在忙，我耳朵沒 有仔細聽等語（見本院卷第60頁）。從而，證人林文壽上開 證述內容，尚無從執為有利於被告洪英周、楊千榕之認定。 ⒉證人王珍雖證稱：伊沒有聽到洪英周對告訴人罵三字經，也 沒有聽到楊千榕對告訴人罵垃圾等語（見本院卷第60頁反面 、第67頁反面）；然其同時復證稱：伊當天在幫忙搬家，所 以在案發現場出出入入，因此伊沒有聽到洪英周罵告訴人等 語（見本院卷第60頁反面）。從而，證人王珍上開證述內容 ，尚無從執為有利於被告洪英周、楊千榕之認定。 ⒊證人何權芙雖證稱：伊沒有聽到洪英周對告訴人罵三字經，
也沒有聽到楊千榕對告訴人罵垃圾等語（見本院卷第64頁、 第69頁反面）；然其同時復證稱：當天伊從頭到尾都在幫忙 搬家、作義工，伊在現場進進出出等語（見本院卷第64頁） 。從而，證人何權芙上開證述內容，尚無從執為有利於被告 洪英周、楊千榕之認定。
⒋證人陳智源雖證稱：伊當天沒有聽到被告洪英周罵告訴人， 被告楊千榕則是對告訴人表示「我聽房東說你的人很垃圾」 等語（見易字卷第44至45頁）。惟因證人洪英周證稱：當天 房東有在場，伊只聽到房東有講「垃圾」兩個字，但房東是 對誰講伊不清楚；且案發當時因為搬家，現場的人會出出入 入，現場也是比較吵雜等語（見本院卷第65、66頁）。職是 ，縱認房東有講「垃圾」兩個字，然因房東指責之對象究竟 是誰尚有未明；且證人陳智源或因現場環境吵雜，以致於未 能聽到被告洪英周對告訴人辱罵三字經。從而，證人陳智源 上開證述內容，尚無從執為有利於被告洪英周、楊千榕之認 定。
⒌證人洪英周雖證稱：楊千榕對告訴人轉述房東說告訴人是垃 圾，房東當場就有講告訴人了等語（見本院卷第65頁反面） ；惟其同時復證稱：當天房東有在場，伊只聽到房東有講「 垃圾」兩個字，但房東是對誰講伊不清楚等語（見本院卷第 65頁）。從而，證人洪英周上開證述內容，尚無從執為有利 於被告楊千榕之認定。
⒍證人楊千榕雖證稱：伊沒有聽到洪英周對告訴人罵三字經等 語（見本院卷第63頁）；然因證人洪英周證稱：案發當時因 為搬家，現場的人會出出入入，現場也是比較吵雜等語（見 本院卷第66頁）。職是，證人楊千榕或因現場環境吵雜，以 致於未能聽到被告洪英周對告訴人辱罵三字經。從而，證人 楊千榕上開證述內容，尚無從執為有利於被告洪英周之認定 。
㈤綜上所述，被告洪英周、楊千榕上開所辯均難採信，本案事 證已臻明確，被告二人犯行均堪認定，均應予以依法論科。二、按刑法第309 條第1 項公然侮辱罪之「侮辱」，係指以使人 難堪為目的，以抽象之言語、文字、圖畫或動作，表示輕蔑 或貶抑之意思。以台語「幹你娘」、「垃圾」辱罵他人，依 社會通常觀念，顯然屬於貶損他人名譽之抽象謾罵，一般人 受此辱罵，必當感受屈辱、難堪，自屬「侮辱」無誤。是核 被告洪英周、楊千榕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09 條第1 項之公 然侮辱罪。
三、原審以被告洪英周、楊千榕罪證明確，因而依刑法第309 條 第1 項、第42條第3 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 第1 項
、第2 項前段等規定，並審酌被告二人不思理性溝通，竟於 前揭時間、地點，分別以台語「幹你娘」、「垃圾」等不堪 言語辱罵告訴人，妨害告訴人之名譽，所為誠屬非是；復審 酌被告二人始終否認犯行，迄今未曾對告訴人表示歉意，亦 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犯罪後態度難謂良好；惟念被告二人 於本案前均無犯罪前科紀錄，此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 錄表2 份在卷可按，素行尚可；兼衡被告洪英周自述係大學 畢業之智識程度、已婚、育有2 名成年子女、無重大疾病之 健康情形，被告楊千榕自述係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已婚、 育有4 名成年子女、無重大疾病之健康情形等一切情狀，因 而量處被告二人均罰金6 千元，並均諭知以1 千元折算1 日 之罰金易服勞役折算標準。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均無違誤， 量刑亦稱允當，被告二人上訴意旨均否認犯罪，而均指摘原 判決不當，均無理由，均應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宗慶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22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明富
法 官 李政庭
法 官 孫啓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22 日
書記官 洪孟鈺
附錄本件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刑法第309 條：
公然侮辱人者，處拘役或3 百元以下罰金。
以強暴犯前項之罪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 百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