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上更一字第94號
上 訴 人 林亭鋅
訴訟代理人 凃冠宇律師
陳孟秀律師
被 上訴 人 方柔茜
訴訟代理人 詹宗諺律師
複 代理 人 邱宜宣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贈與物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0
年11月30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9年度訴字第1928號第一審判決
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2年1
1月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第二審（含追加之訴部分）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民事訴訟採處分權主義，裁判之範圍與限度由當事人決定 ，法院審判範圍應受原告起訴請求及受敗訴當事人上訴範圍 拘束。又客觀預備合併之訴，第一審認先位之訴有理由，被 告上訴，備位之訴應併同移審；如第二審認原告先位之訴無 理由，廢棄第一審判決，改判備位之訴為有理由，原告本得 就敗訴之先位之訴部分提起第三審上訴，其得上訴而未上訴 ，該敗訴部分即告確定，不因被告對備位之訴上訴，而使先 位之訴併受第三審之裁判（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1497 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本件上訴人於原審提起客觀預 備合併之訴，先位依民法第419條第2項、第179條、第478條 規定，請求擇一判命被上訴人返還新臺幣（下同）230萬元 本息；備位依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萬 元本息（見原審卷第521頁）。嗣原審認上訴人先、備位之 訴均無理由，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 ，經本院前審改判備位之訴有理由；則上訴人就該敗訴之先 位之訴部分未上訴，該部分於當時即已確定，不因被上訴人 對備位之訴敗訴部分上訴，經最高法院將之廢棄發回更審而 回復。故上訴人於原審所提先位之訴部分，已不在本院審理 範圍，先予敘明。
二、次按第二審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 求之基礎事實同一，且不甚礙被告之防禦及訴訟之終結者， 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2、7 款定有明文。查，本件上訴人於原審主張兩造成立和解契約 ，並依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萬元本息 ；嗣於本院審理中，另主張兩造成立債務承認契約，追加依 債務承認契約法律關係，而為同一聲明之請求（見本院卷第 284-286頁）。經核上訴人追加之訴與原訴有其社會事實上 之共通性及關聯性，且就原訴請求所主張之事實及證據資料 ，於追加之訴得加以利用，亦無害於他造當事人程序權之保 障，依照前揭規定，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兩造前為伴侶關係，原同居於新北市○○區○○路 0段00巷0弄00號0樓住處（下稱○○住處），後因兩造約定遷 入被上訴人所有門牌新北市○○區○○街000巷000弄00號0樓房 屋(下稱系爭○○房屋)共同生活，而有裝修該屋之需求，伊遂 同意負擔該屋裝修工程款，先於民國109年5月間交付新臺幣 (下同)40萬元現金，復於同年5月17日、5月30日、6月2日、 7月6日、7月16日各匯款50萬元，合計290萬元予被上訴人。 詎被上訴人受領上開金錢後，竟於109年8月18日拒絕共同生 活，伊乃要求被上訴人返還前開款項，惟被上訴人僅於同年 9月1日返還20萬元，其餘受領之270萬元迄未返還；嗣兩造 為終止返還裝修工程款之爭執，經過相互協商，已於109年9 月24日LINE對話中，達成被上訴人返還伊230萬元、清償期 為對話當日起算3個月之協議，而成立和解契約等情。爰依 和解契約法律關係，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伊230萬元，並加 計自109年12月24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原審為上 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未繫屬本院部分 ，不予贅述）。另於本院主張：縱兩造就返還裝修工程款之 爭執，並未達成和解，然兩造亦於109年9月24日LINE對話中 ，成立債務金額250萬元、清償期為3個月之債務承認契約， 則扣除被上訴人已返還之20萬元後，被上訴人尚應給付伊23 0萬元，爰追加依債務承認契約法律關係為同一之請求。並 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後開第2項之訴部分廢棄。㈡被 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230萬元，及自109年12月24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 行。
二、被上訴人則以：伊於兩造交往期間買受系爭○○房屋，上訴人 主動表示願意協助伊支付該屋裝修工程款，陸續無償贈與伊 共250萬元，並非290萬元，且非附有兩造須同居於該屋之負
擔而為贈與。嗣兩造關係生變後，上訴人屢次請求返還裝修 工程款，伊雖因不堪其擾而予以回應，但兩造從未達成伊返 還上訴人230萬元、清償期為3個月之和解契約，或伊對於上 訴人負有250萬元債務、清償期為3個月之債務承認契約；上 訴人依和解契約或債務承認契約法律關係請求伊返還230萬 元，均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並於本院答辯聲明：㈠如主 文所示。㈡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
三、查，㈠兩造前為伴侶關係，被上訴人於交往期間以自己名義 購入系爭○○房屋，並進行裝修；㈡上訴人於109年5月17日、 同年5月30日、同年6月2日、同年7月6日、同年7月16日各匯 款50萬元，共計250萬元予被上訴人；㈢被上訴人於109年9月 1日給付20萬元予上訴人等情，有卷附手機轉帳匯款紀錄可 稽（見原審卷第46-54頁），且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 第185-186頁），堪信為真實。
四、本件應審究者為㈠上訴人依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 人給付230萬元本息，有無理由？㈡上訴人追加依債務承認契 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萬元本息，有無理由？ 茲分別論述如下：
㈠上訴人依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萬元本息 ，有無理由？
⒈按稱和解者，謂當事人約定，互相讓步，以終止爭執或防止 爭執發生之契約；是和解有使當事人所拋棄之權利消滅及使 當事人取得和解契約所定明權利之效力，民法第736條、第7 37條分別定有明文。復按當事人互相表示意思一致者，無論 其為明示或默示，契約即為成立。當事人對於必要之點，意 思一致，而對於非必要之點，未經表示意思者，推定其契約 為成立，關於該非必要之點，當事人意思不一致時，法院應 依其事件之性質定之，民法第153條亦有明文。本件上訴人 主張兩造已就返還裝修工程款之爭執，成立和解契約等情， 既為被上訴人所否認，自應由上訴人對於兩造已就和解契約 必要之點達成意思表示合致乙節，負舉證之責。 ⒉上訴人主張兩造於109年9月24日LINE對話中，已成立被上訴 人自對話當日起算3個月內，返還上訴人230萬元之和解契約 云云，並提出兩造LINE對話紀錄、證人艾妤臻之證詞、上訴 人與訴外人余娜之LINE對話紀錄，及麗薇雅廣場協議書為證 （見原審卷第66頁、第180-186頁、第190頁、第262頁、第4 14頁）。然查：
⑴、兩造為伴侶關係，上訴人因被上訴人裝修系爭○○房屋， 先後於109年5月17日、同年5月30日、同年6月2日、同
年7月6日、同年7月16日各匯款50萬元，共計250萬元予 被上訴人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85-186 頁）。觀諸上訴人於109年5月30日、同年6月2日、同年 7月6日傳送匯款紀錄予被上訴人時，僅於匯款紀錄上載 明資金用途為「天墅裝修費」，並未要求被上訴人返還 ，亦未就利息、清償期有所約定（見原審卷第56-60頁 ）；甚至被上訴人於109年7月16日下午4時1分以LINE訊 息向上訴人表示：「老公。再轉20萬給我這幾天要用」 ，上訴人隨即回復「ok」之手勢，並於同日4時10分31 秒轉帳50萬元予被上訴人，且傳送匯款紀錄予被上訴人 後，被上訴人旋即回傳「LOVE YOU」之貼圖表達感謝之 意（見原審卷第34頁），核與通常伴侶關係相互贊助、 贈與金錢之情形相符；堪信上訴人係基於兩造伴侶情感 ，無償贈與250萬元予被上訴人，以協助被上訴人支付 系爭○○房屋裝修工程款。
⑵、惟兩造於109年8月18日關係生變後，上訴人即向被上訴 人要求返還已贈與之金錢，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係無償 贈與金錢，其並無返還之義務為由，拒絕返還，兩造因 此發生爭執。上訴人固於109年9月7日以LINE訊息向被 上訴人表示：「星期三下午4：00請妳到九份茶館把一 些事情處理乾淨……好聚好散」；被上訴人則表示：「我 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差你的裝潢款，我努力處理」等 語（見原審卷第66頁）。然依此對話僅可證明上訴人希 望被上訴人於雙方感情生變後，應妥善處理分手事宜， 被上訴人雖表達兩造間已無話可說，會努力處理裝修工 程款之意願，但並未具體說明如何處理裝修工程款之爭 執。
⑶、其次，被上訴人固於109年9月16日以LINE訊息向上訴人 表示：「事情已經過去了，希望你的心已經得到平靜，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把現在的房子處理掉，給你要的裝潢 的錢，或者你給我一點時間」（見原審卷第262頁）； 復於109年9月22日向上訴人表示：「我已經說了，錢不 是我借的，現金沒有，我會想辦法，給期限的話，就悉 聽尊便」等語（見原審卷第180頁）。然依上開訊息內 容，僅可證明被上訴人否認向上訴人借款裝修系爭○○房 屋，但會思考如何處理裝修工程款之爭執，但被上訴人 並未表示將採取何種方式處理爭執，亦無法證明被上訴 人同意還款金額若干。
⑷、再者，被上訴人雖於109年9月24日下午2時32分傳送「25 0阿」、「40萬支票我沒有拿妳的」等語予上訴人（見
原審卷第184頁）；惟觀諸該對話之前後內容所示，兩 造當日先就上訴人究竟交付被上訴人多少金錢，進行討 論，被上訴人表示：「我們之間把錢處理好就從此兩清 陌路，互不相干，也拜託從此不要再多說了」；上訴人 則回覆：「第一次40萬現金還朱大哥做夾層支票，五次 匯款50萬」，並傳送匯款紀錄與先前之對話（見原審卷 第182頁）；被上訴人始傳送「250阿」、「40萬支票我 沒有拿妳的」等語予上訴人（見原審卷第184頁）。可 見被上訴人僅係承接兩造先前討論上訴人究竟交付多少 金錢之對話，及上訴人提出之匯款紀錄，而回稱上訴人 係交付250萬元，及其未受領40萬元現金，並非同意返 還上訴人250萬元，而與上訴人就裝修工程款之爭執達 成和解。
⑸、參以上訴人於109年9月24日前揭對話後表示：「我也需 要用錢，我需要雙方同意的還款期限，不是妳說了算」 ，被上訴人回稱：「現金也沒有拿」；上訴人旋即表示 ：「那40萬是在永和給現金的」，被上訴人則回稱：「 只有那50萬現金」；上訴人又表示：「你說要還朱大哥 ，後來匯款250萬，我找銀行匯款紀錄給妳」，被上訴 人則稱：「我給朱大哥是我賣東西的錢，你如果執意要 協議」、「那是你自己給我的錢，並非我借款」、「我 再說一次，我沒有拿過40萬現金，當初說的那時候，你 用匯款，你妄想症嗎，怎麼不說給了我1000萬」、「家 裡沒有過那麼多現金，也沒有去銀行領，你直接用轉帳 的，剩下的我盡快準備好給你，請你閉嘴，也請你不要 再說任何」等語（見原審卷第184頁、第186頁）。顯見 被上訴人除否認曾收受40萬元現金之外，亦爭執上訴人 究竟交付其若干金錢，更否認系爭○○房屋裝修工程款， 係被上訴人向上訴人所借款。而被上訴人雖於對話中表 示盡快準備好金錢給上訴人，但並未說明究竟欲返還上 訴人若干金錢，實難認兩造就被上訴人返還金額若干部 分，已達成意思表示合致。
⑹、佐以上訴人雖於109年9月24日以LINE訊息向被上訴人表 示：「那40萬給現金，我不要了，其他的還我！請簽好 我擬的協議書……照上面約定時間給我！謝謝您！也謝謝 我愛妳愛到……這麼傻！選擇一再相信妳！換來的…結局 ！」（見原審卷第186頁、第190頁）；但被上訴人回稱 ：「不好意思，不是你不要，是沒有拿出來過」、「要 臉一點」、「想錢想瘋了」、「小心老天聽到」，甚至 表示：「閉嘴」、「不要騷擾我的朋友生活，給我3個
月」等語（見原審卷第190頁）。顯見上訴人雖表示不 再請求被上訴人返還40萬元現金，希望被上訴人返還其 餘250萬元匯款部分，但被上訴人仍未表示同意返還金 額若干，甚至斥責備上訴人；則兩造就和解契約必要之 點，即返還金額若干部分，仍未達成意思表示合致。 ⑺、又被上訴人雖於109年9月24日以語音訊息向上訴人表示 ：「我現在不想要跟你有任何的關係，我如果有錢，我 會想辦法借錢籌錢也好，把這個錢趕快還給你，但是你 要我簽協議，沒門，如果你堅持你一定要我去簽，或一 定要我馬上給你，那請自便，好不好，謝謝，不要再打 來了」（見原審卷第256頁）；復於同日以語音訊息向 上訴人表示：「你等我三個月內，我一定把錢給你，我 一定給你，如果你覺得我沒辦法給你，你隨便你怎麼樣 ，你去查封我的財產或怎麼樣，隨便你，隨便你好不好 」等語（見原審卷第258頁）。然觀諸被上訴人於同日 訊息中，亦表示：「當初的時候是要做A棟的時候，佣 金就已經下來了，你需要去壓那個保證金的時候，我的 佣金就先沒有發發給別人，你先拿去用了，你現在再來 跟我講說沒有」等語（見原審卷第256頁）。可見兩造 交往多年，金錢往來複雜，除系爭○○房屋裝修工程款之 外，尚有其他金錢往來，且上訴人贈與被上訴人之金錢 ，除上訴人撤銷贈與意思表示之外，被上訴人本無返還 受贈金錢之義務；然上開對話內容僅能證明兩造關係生 變後，被上訴人面對上訴人一再索討其贈與之金錢，基 於雙方多年感情與道義，並希望妥善處理分手事宜，而 勉強表達願意還款之意，但就兩造金錢往來結算結果為 何，被上訴人願意還款金額究竟若干，及如何還款等必 要之點，仍未具體表明，實難認兩造於109年9月24日LI NE對話中，就系爭○○房屋裝修工程款之爭執，已成立被 上訴人自對話當日起算3個月內，返還上訴人230萬元之 和解契約。
⑻、況上訴人於109年11月10日依民法第419條第2項、第179 條及478條規定提起本件訴訟，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90萬 元本息（見原審卷第10頁原法院收文戳章）；嗣於110 年1月6日減縮請求270萬元本息後，復追加備位聲明依 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萬元本息，有 卷附民事準備㈠狀可稽（見原審卷第98-111頁）。則倘 兩造於109年9月24日LINE對話中，就系爭○○房屋裝修工 程款之爭執，已成立被上訴人自對話當日起算3個月內 ，返還上訴人230萬元之和解契約，上訴人何以需先後
依不同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不同之金額，益證 兩造並未成立被上訴人自對話當日起算3個月內，返還 上訴人230萬元之和解契約甚明。 ⑼、至證人即兩造友人艾妤臻雖於原審證稱：109年9月1日伊 有跟被上訴人對話，被上訴人跟伊說他目前只有現金20 萬元，剩下欠上訴人的裝修錢有200多萬，但他沒有那 麼多錢，要上訴人將包包等物拿去變賣，伊在當場有打 電話給上訴人，上訴人說這些包包等物不知道價錢，也 不知道行情，請伊轉告被上訴人請他自行變賣，再將現 金轉交即可；被上訴人除了在LINE上表示會慢慢還錢給 上訴人，電話裡面也有講，去年8月份被上訴人約伊去 喝下午茶，也有提到等語（見原審卷第440-441頁）， 並據上訴人提出兩造各與證人艾妤臻之LINE對話紀錄為 證（見原審卷第64頁、第264頁）。然被上訴人僅係向 艾妤臻表達願意返還上訴人贈與之金錢之意，但亦無法 證明被上訴人願意返還金額若干，難認兩造已就被上訴 人返還之金額達成意思表示合致。
⑽、又被上訴人雖於109年9月間，委託友人余娜轉交其與訴 外人朱揚麟共同出資於柬埔寨所購買之麗薇雅廣場不動 產協議書予上訴人，經上訴人於109年9月19日要求余娜 將該不動產協議書返還與被上訴人後，被上訴人再於10 9年9月24日以LINE訊息向上訴人表示：「我會想辦法處 理麗維亞面河的30%，換到現金馬上給你」，有卷附不 動產協議書、照片及被上訴人之護照與LINE對話訊息可 稽（見本院前審卷第253-263頁）。然被上訴人委託余 娜轉交麗薇雅廣場不動產協議書予上訴人乙事，僅可證 明被上訴人有返還上訴人贈與金錢之意願，但仍無法證 明被上訴人願意還款金額若干，自難認兩造已成立和解 契約。
⑾、準此，上訴人基於兩造伴侶關係，無償贈與250萬元予被 上訴人，以協助被上訴人支付系爭○○房屋裝修工程款； 惟兩造於109年8月18日關係生變後，上訴人多次向被上 訴人索討其所贈與之金錢，被上訴人基於雙方多年感情 與道義，並希望妥善處理分手事宜，而勉強表達願意還 款之意，但就被上訴人願意返還金額若干，及如何返還 等節，兩造並未達成意思表示合致，尚難認兩造已成立 自109年9月24日對話當日起算3個月內，返還上訴人230 萬元之和解契約。故上訴人依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 被上訴人給付230萬元，及自109年12月24日起至清償日 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即非有理。
㈡上訴人追加依債務承認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 萬元本息，有無理由？
⒈按債務承認契約乃承認一定債務存在之無因契約，我國民法 雖未明認上述契約，但依契約自由原則，於不背於法律強行 規定及公序良俗之範圍內，當事人間自可有效成立（最高法 院102年度台上字第428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惟債務承認 契約之成立，固不以具備一定形式要件為必要，惟仍須契約 雙方有互相意思表示一致，始足當之。
⒉承上所述，上訴人基於兩造伴侶關係，無償贈與250萬元予被 上訴人，以協助被上訴人支付系爭○○房屋裝修工程款，兩造 間並非金錢借貸關係，被上訴人並未因此負有債務；嗣兩造 於109年8月18日關係生變後，上訴人多次向被上訴人索討其 所贈與之金錢，被上訴人雖基於雙方多年感情與道義，並希 望妥善處理分手事宜，而勉強表達願意還款之意，但就被上 訴人願意返還金額若干，及如何返還等節，兩造並未達成意 思表示合致，亦難認兩造已成立被上訴人對於上訴人負有25 0萬元債務、清償期為3個月之債務承認契約。故上訴人追加 依債務承認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萬元，及 自109年12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亦非有理。
五、從而，上訴人依和解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30 萬元，及自109年12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 算之利息，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 ，於法核無違誤。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 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另上訴人追加依債務承認 契約法律關係，而為同一聲明之請求，亦為無理由，應併予 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29 日 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絮雲
法 官 陳賢德
法 官 郭顏毓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29 日
書記官 馬佳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