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上字第287號
上 訴 人 林志遠
林雅雯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陳豪杉律師
上 訴 人 武聖殿
被上訴人兼
上 一 人
法定代理人 沈東順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謝進益律師
複 代理人 顏哲奕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排除侵害等事件，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武
聖殿對於中華民國111年11月29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
第1599號第一審判決各自提起上訴，本院於112年10月31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㈠駁回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後開第項之訴部分；㈡ 命上訴人武聖殿應自新北市○○區○○段○○○○○號建物（門牌號碼 新北市○○區○○路○○○號二樓）及如附圖暫編符號A、B所示建物 遷出，將上開建物返還予全體共有人，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 ；㈢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被上訴人沈東順應自新北市○○區○○段○○○○○號建物（門牌號碼新 北市○○區○○路○○○號二樓）及如附圖暫編符號A、B所示之建物 遷離，並將上開建物返還予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上開廢棄㈡部分，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 之聲請均駁回。
第一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沈東順負擔。第二審訴訟費用關於 上訴人武聖殿上訴部分，由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負擔；關於 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上訴部分由被上訴人沈東順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林志遠、林雅雯（下合稱林志遠2人）主張：新北市○ ○區○○段0000○號建物（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00號2樓） 及如附圖暫編符號A、B所示建物（下合稱系爭房屋）原為伊 等之母胡美惠所有，胡美惠於民國108年1月23日死亡，系爭 房屋由伊等繼承，已辦竣繼承登記。胡美惠生前曾同意被上 訴人沈東順寄居於系爭房屋，現由沈東順、上訴人武聖殿占 有使用，伊等於110年7月8日委請律師以台北正義郵局第155
號存證信函通知沈東順於文到後15日內將系爭房屋騰空返還 伊等，沈東順於同年月12日收受；又於111年8月22日以民事 準備㈣狀請求沈東順及武聖殿（下合稱武聖殿2人）返還系爭 房屋，惟未獲置理，武聖殿2人無權占用系爭房屋。爰依民 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821條規定，求為命武聖殿2人自系 爭房屋遷離，並將系爭房屋返還予共有人全體即林志遠2人 之判決；並聲請准供擔保後宣告假執行（原審判命武聖殿應 自系爭房屋遷出，將上開建物返還予全體共有人，並為准、 免假執行之宣告，駁回林志遠2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 。林志遠2人、武聖殿各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上訴聲 明：㈠原判決不利林志遠2人部分廢棄。㈡沈東順應自新北市○ ○區○○段0000○號建物（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00號2樓） 及如附圖暫編符號A、B所示之建物遷離，並將上開建物返還 予林志遠2人。答辯聲明：武聖殿之上訴駁回。 二、武聖殿2人則以：武聖殿由胡美惠及沈東順兩人設立並共同 經營，沈東順擔任宮主，於108年1月23日胡美惠死亡前，由 胡美惠擔任武聖殿之名義負責人，並由胡美惠與沈東順兩人 共同擔任武聖殿之管理人，而於胡美惠死亡後，沈東順將名 義負責人改回自己，並同樣繼續管理武聖殿，此為武聖殿成 員全體之共識，且武聖殿現成員盧秀美、盧詩婷、黃美鳳、 胡瑞珊、沈嘉豐（下合稱盧秀美5人）均到庭證稱同意沈東 順為武聖殿之代表人及管理人，是武聖殿以新北市○○區○○路 00號2樓（即系爭房屋之址）為營業所，對外為信眾收驚、 祭煞、改運，以收取香油錢獲利營運，且有獨立之團體財產 ，並以沈東順為其代表人，符合非法人團體有一定之組織、 名稱、目的、事務所或營業所、獨立之財產，及設有對外代 表團體之代表人或管理人，對外為法律行為時亦以團體名義 為之等要件，屬於非法人團體，有當事人能力。系爭房屋由 胡美惠取得後即無償提供武聖殿使用，且未定期限，至108 年1月23日胡美惠死亡時仍持續，堪認胡美惠與武聖殿間存 在使用借貸關係，則胡美惠死亡後，其繼承人應繼承該使用 借貸關係中之債權人地位，並應由全體繼承人行使該債權， 沈東順與胡美惠於00年00月間結婚，雖未辦理結婚登記，但 曾公開舉辦結婚儀式宴客，符合修正前民法第982條之儀式 婚要件，沈東順為胡美惠之配偶，亦為胡美惠之繼承人之一 ，沈東順既未同意終止與武聖殿間之使用借貸關係，該使用 借貸關係仍有效存在，武聖殿有權占有系爭房屋。縱認林志 遠2人得不經沈東順同意而行使上開使用借貸關係之債權， 惟武聖殿結束營業或搬遷他處等使用系爭房屋目的完畢前， 系爭房屋借用目的尚未完成，依民法第470條規定，林志遠2
人不得任意終止使用借貸契約或收回系爭房屋。倘認武聖殿 無當事人能力，則武聖殿原係沈東順成立且為實質負責人， 與胡美惠共同經營，胡美惠為掛名之武聖殿負責人，應認胡 美惠與沈東順間就系爭房屋有使用借貸關係，使用目的為使 沈東順得以使用系爭房屋經營武聖殿，故沈東順仍屬有權占 有等語置辯。另於原審主張：胡美惠生前將系爭房屋贈與武 聖殿，是以系爭房屋於繼承開始時，即屬武聖殿所有；胡美 惠於108年1月23日死亡後，林志遠2人遲至110年7月8日始請 求伊等返還系爭房屋，有違誠信原則，而有權利失效原則之 適用。武聖殿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武聖殿部分廢棄。㈡上 開廢棄部分，林志遠2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沈東順答辯聲 明：林志遠2人上訴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首查，系爭房屋前為胡美惠所有，因胡美惠於108年1月23日 死亡，其子女林志遠2人遂就1849建號建物部分辦理繼承登 記，應有部分各為二分之一等情，有上開建號建物登記謄本 在卷可稽（見原審調字卷第20、54頁），且為兩造不爭執（ 見本院卷第134、135頁），足徵林志遠2人確為系爭房屋之 共有人。
㈡至林志遠2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821條規定，請求 武聖殿2人自系爭房屋遷出，並將系爭房屋返還予林志遠2人 ，則為武聖殿2人否認，並以前詞置辯。茲就兩造爭執事項 ，分述如下：
㊀武聖殿非非法人之團體，無當事人能力：
⒈按非法人之團體，設有代表人或管理人者，有當事人能力， 民事訴訟法第40條第3項定有明文；惟並非泛指設有代表人 或管理人之任何團體，均有當事人能力。非法人團體之成立 ，應具備下列要件：⑴必須團體為多數人所組成。⑵必須團體 有一定之組織及名稱。⑶必須團體有一定之目的。⑷必須團體 有一定之事務所或營業所為其活動中心。⑸必須團體有獨立 之財產，並與其構成員之財產截然有別。⑹必須團體設有代 表人或管理人對外代表團體。⑺對外為法律行為，必須以團 體名義為之 (最高法院71年度台上字第178號判決意旨參照) 。而當事人能力為訴訟成立要件，無論訴訟程序進行至如 何程度，法院均應依職權調查之（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 146號判決意旨參照）。再按原告之訴，如有原告或被告無 當事人能力，法院應以裁定駁回之，但其情形可以補正者， 審判長應定期間先命補正，民事訴訟法第249條第1項第3款 固有明文；惟如其情形係屬無法補正者，自無再定期間命為 補正之必要。
⒉武聖殿2人抗辯：武聖殿由胡美惠及沈東順兩人設立並共同經 營，沈東順擔任宮主，於108年1月23日胡美惠死亡前，由胡 美惠擔任武聖殿之名義負責人，並由胡美惠與沈東順兩人共 同擔任武聖殿之管理人，而於胡美惠死亡後，沈東順將名義 負責人改回自己，且武聖殿現成員盧秀美5人均到庭證稱同 意沈東順為武聖殿之代表人及管理人，是武聖殿以系爭房屋 之址為營業所，對外為信眾收驚、祭煞、改運，以收取香油 錢獲利營運，且有獨立之團體財產，並以沈東順為其代表人 ，符合非法人團體之要件，有當事人能力等語，為林志遠2 人否認。查：
⑴武聖殿並未辦理寺廟或宗教財團法人之登記，有新北市政府 民政局111年1月24日函在卷可按（見原審卷一第74頁）。至 武聖殿2人抗辯武聖殿為非法人團體，固提出社團法人新北 市道○○○○○道○○○○○○○○○○道○○000○0○00○000○道○○○○000號函 、會員繳費登記表、109年5月14日申請書、道教會會員證及 繳納會費收據、武聖殿胡美惠郵局郵政存簿儲金簿封面及內 頁（淡水中興郵局、帳號0000000-0000000號，下稱「武聖 殿胡美惠」帳戶）、盧秀美郵局郵政存簿儲金簿封面及內頁 （淡水崁頂郵局、帳號0000000-0000000號，下稱「盧秀美 」帳戶）等件（見原審卷一第48、362至390頁，卷二第64至 74、100至108頁），並聲請訊問證人盧秀美5人。惟依上說 明，非法人團體「必須團體有獨立之財產，並與其構成員之 財產截然有別」、 「必須團體設有代表人或管理人對外代 表團體 」，武聖殿2人抗辯武聖殿於108年1月23日胡美惠死 亡前，由胡美惠擔任武聖殿之名義負責人，並由胡美惠與沈 東順兩人共同擔任武聖殿之管理人，且胡美惠生前所設「武 聖殿胡美惠」帳戶，為武聖殿獨立之財產云云，然未舉證證 明胡美惠、沈東順於108年1月23日即胡美惠死亡前，係由何 時期之會員、如何選任為武聖殿之代表人或管理人；而依「 武聖殿胡美惠」帳戶之開戶至108年1月25日止之歷史交易清 單（見本院卷第275至279頁）所示，僅可知有該等交易紀錄 ，然並無武聖殿相關資金收支資料可供核對係屬其營運之資 金收支；且該帳戶於106年11月9日經提款100萬元轉入胡美 惠個人郵局定存帳號000000000帳戶（見本院卷第277頁）， 嗣胡美惠於108年1月23日死亡後，該筆定存亦列為其遺產而 由其子女林志遠2人繼承（見原審卷一第84頁遺產清冊）， 足見「武聖殿胡美惠」帳戶內之款項，非屬武聖殿之獨立財 產，並未與胡美惠之財產截然有別，且上開欠缺無從補正。 堪認108年1月23日胡美惠死亡前，武聖殿並未具備非法人團 體之成立要件。
⑵又武聖殿2人抗辯武聖殿已於108年1月28日變更負責人為沈東 順，沈東順亦經目前會員同意其為武聖殿之負責人乙節，雖 經武聖殿現成員盧秀美5人均到庭證稱同意沈東順為武聖殿 之代表人及管理人（見原審卷二第87頁，本院卷第238至245 頁）；惟武聖殿2人抗辯於胡美惠死亡後借用「盧秀美」帳 戶存放武聖殿之財產乙節，然觀諸「盧秀美」帳戶交易資料 所示，有與訴外人沈綉鳳、鄭書僑、許芳珍等之匯款紀錄（ 見原審卷二第100至108頁）；而證人盧秀美雖證述：「(問 ：提示被證11盧秀美之帳戶…這個帳戶目前由何人作使用？… ）答：這是我年輕時去開的帳戶，我借給武聖殿使用，裡面 的帳是武聖殿的收入或支出，還有給乩身盧詩婷和沈東順的 薪水，因為關聖帝君的錢一般人不可以亂用。我自己的錢沒 有放在裡面，裡面的錢全部都是武聖殿的錢。」、「（問： 為何你的帳戶會有錢匯給沈綉鳳跟許芳珍？）答：沈東順為 了武聖殿的案子，自己的帳戶沒有辦法用，都用我的帳戶在 收款跟匯款，這些款項是他私人的款項。（後改稱)有些款 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每個月2800元是許芳珍的卡債 。」（見原審卷二第84頁），可知盧秀美雖證述伊帳戶之錢 均為武聖殿的，然亦證述該帳戶有沈東順私人款項、有些款 項其亦不清楚，每個月2800元為許芳珍卡債，已前後不一； 且「盧秀美」帳戶交易資料，並無武聖殿相關資金收支資料 可供核對是否為其營運之資金收支，是盧秀美證述伊帳戶之 錢均為武聖殿的云云，尚難採信。則武聖殿2人抗辯以沈東 順為負責人之武聖殿，亦無獨立之財產，並與其構成員之財 產截然有別，且上開欠缺無從補正，自與前述非法人團體要 件未符。
⑶武聖殿2人抗辯依胡美惠、沈東順之所得稅資料清單及勞健保 投保紀錄觀之（見本院卷第315至345頁），均可證明胡美惠 、沈東順除武聖殿之營運收入所生之各項所得外，並無其他 任何收入來源，故「武聖殿胡美惠」帳戶、「盧秀美」帳戶 存款來源，均為武聖殿之營運收入；另依總合科技股份有限 公司（下稱總合公司）之登記資料（外置）可知，其為武聖 殿出資成立，而許芳珍96年至99年間擔任總合公司董事長， 於96年至102年擔任總經理，並於000年0月間以信用卡向銀 行借款以代總合公司支付員工薪資，故上開許芳珍卡債應屬 武聖殿相關之債務云云。惟查，武聖殿2人並未提出武聖殿 相關資金收支資料，以供核對「武聖殿胡美惠」帳戶、「盧 秀美」帳戶之交易紀錄係屬武聖殿營運之資金收支；且「武 聖殿胡美惠」帳戶亦經提款100萬元轉入胡美惠郵局定存帳 戶，嗣胡美惠死亡後，該筆定存即列為其遺產由林志遠2人
繼承；而「盧秀美」帳戶尚有匯款予沈綉鳳，盧秀美亦證述 「盧秀美」帳戶有沈東順私人款項、有些款項其亦不清楚等 語，是上開二帳戶均無法認定係屬武聖殿之獨立財產，並與 其構成員之財產截然有別等情，業如前述，是胡美惠、沈東 順之所得稅資料清單及勞健保投保紀錄，總合公司之登記資 料，均無法據為反證證明上開二帳戶之資金係武聖殿之獨立 財產至明。武聖殿2人上開抗辯，不足採信。 ⒊至另案即本院110年度抗字第675號裁定認武聖殿具當事人能 力（見原審卷一第392至394頁），惟該裁定未實質調查武聖 殿有無獨立之財產，並與其構成員之財產截然有別；且其本 案即原法院110年度訴更二字第12號事件，經撤回起訴（見 本院卷第197至219頁），亦無確定判決認定武聖殿具當事人 能力，故上開裁定無從拘束本院之認定。
⒋從而，本件依武聖殿2人所提上開證據及本院依職權調查之結 果，均無從認定武聖殿於108年1月23日胡美惠死亡前，胡美 惠或沈東順係由何時期之會員、如何選任為武聖殿之代表人 或管理人；且「武聖殿胡美惠」及「盧秀美」帳戶內金錢， 均難認屬武聖殿之獨立財產，並與其構成員之財產截然有別 ，已如前述，依上說明，武聖殿與非法人團體之成立要件未 符，自不具當事人能力，且無從命其補正，林志遠2人對武 聖殿提起本訴，應依民事訴訟法第249條第1項第3款規定， 予以裁定駁回之。至武聖殿2人抗辯胡美惠與武聖殿間存在 使用借貸關係，胡美惠死亡後，其全體繼承人應繼承該使用 借貸關係之債權人地位，沈東順與胡美惠於00年00月間結婚 ，為胡美惠之配偶，亦為繼承人之一，沈東順並未同意終止 與武聖殿間之使用借貸關係；縱認林志遠2人得不經沈東順 同意而行使上開使用借貸債權，惟武聖殿使用系爭房屋目的 完畢前，依民法第470條規定，林志遠2人不得任意終止使用 借貸契約或收回系爭房屋，該使用借貸關係仍有效存在，武 聖殿乃有權占有系爭房屋；胡美惠生前已將系爭房屋贈與武 聖殿云云，均無再予審究之必要。
㊁林志遠2人請求沈東順遷讓並返還系爭房屋，係屬有據： ⒈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各共有人對於第三人，得就共有物之全部為本於所有權之請 求。但回復共有物之請求，僅得為共有人全體之利益為之。 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821條定有明文。又借用人應於 契約所定期限屆滿時，返還借用物；未定期限者，應於依借 貸之目的使用完畢時返還之，民法第470條第1項前段亦有明 文。
⒉沈東順抗辯武聖殿原係沈東順成立且為實質負責人，與胡美
惠共同經營，胡美惠為掛名之武聖殿負責人，應認胡美惠與 沈東順間就系爭房屋有使用借貸關係，使用目的為使沈東順 得以使用系爭房屋經營武聖殿云云。查系爭房屋原為胡美惠 所有，於胡美惠生前亦提供予沈東順居住使用等情，固可認 沈東順係基於與胡美惠間之使用借貸關係占有使用系爭房屋 ，然武聖殿非非法人團體，已如前述，系爭房屋即非武聖殿 之事務所或營業所，故沈東順與胡美惠就系爭房屋之使用借 貸目的，僅可認係為沈東順與胡美惠共同居住使用，不足認 係為使沈東順得以使用系爭房屋經營武聖殿。嗣胡美惠於10 8年1月23日死亡，依其與沈東順間就系爭房屋之上開使用借 貸目的已使用完畢，按諸民法第470條第1項規定，其等間使 用借貸契約因而消滅，無待乎另為終止借貸契約之意思表示 （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1926號、89年度台上字第512號 判決意旨參照），且沈東順亦未舉證證明有何繼續合法占有 使用系爭房屋之權限，林志遠2人本於所有權人之地位，依 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821條規定，請求沈東順遷讓並 返還系爭房屋予林志遠2人，應屬有據。
⒊沈東順抗辯胡美惠於108年1月23日死亡後，林志遠2人遲至11 0年7月8日始請求伊返還系爭房屋，有違誠信原則，而有權 利失效原則之適用云云。惟按權利人在相當期間內不行使其 權利，依特別情事足使義務人正當信賴權利人已不欲其履行 義務，甚至以此信賴作為自己行為之基礎，而應對其加以保 護，依一般社會通念，權利人行使權利乃有違誠信原則者， 應認其權利失效，不得行使。法院為判斷時，應斟酌權利之 性質、法律行為之種類、當事人間之關係、社會經濟狀況及 其他一切情事，以為認定之依據（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 第551號判決意旨參照）。然沈東順並未舉證證明林志遠2人 自胡美惠死亡後1年半始要求其遷讓返還系爭房屋，於此期 間有何特別情事足使沈東順信賴林志遠2人已不欲行使權利 ，甚至以此信賴作為其行為之基礎，應對其加以保護等節， 是沈東順上開抗辯，亦非有據。
四、綜上所述，林志遠2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821條規 定，請求沈東順自系爭房屋遷離，並將系爭房屋返還予林志 遠2人，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就上開應准許之部分， 為林志遠2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林志遠2人上訴意旨， 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 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另就不應准許部分，即武聖 殿非非法人之團體，無當事人能力，林志遠2人對武聖殿提 起本訴，應依民事訴訟法第249條第1項第3款規定，予以裁 定駁回之，已如前述，原審未察遽為命武聖殿遷讓返還系爭
房屋之實體判決，即有違誤，武聖殿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 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本院即應以判決變更 之（最高法院96年度台抗字第347號裁判意旨參照），應廢 棄改判駁回林志遠2人此部分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如主文 第3項所示。另本件訴訟標的即系爭房屋價額未逾新臺幣150 萬元，本院判決後即告確定，故無諭知假執行之必要，原審 駁回林志遠2人其餘即對沈東順部分假執行之聲請，亦無不 合，無再併予廢棄之必要，附此敘明。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林志遠2人、武聖殿之上訴均為有理由，依 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78條、第85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 文。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14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周美雲
法 官 汪曉君
法 官 游悦晨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16 日 書記官 王詩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