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中簡字第2951號
原 告 上齊視覺形象設計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曾秀卿
訴訟代理人 劉亭均律師
被 告 楊忠頲
訴訟代理人 朱逸群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事件，本院於民國111年1
1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確認被告持有原告所簽發如附表所示之本票，於超過新臺幣140,047元部分，及自到期日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6%計算之利息部分，對原告之本票債權不存在。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百分之95，餘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事項：
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者，不得提起，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而 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因法律關係之存否不 明確，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此項危險 得以對於被告之確認判決予以除去之者而言（最高法院42年 台上字第1031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本件原告主張被告所 持以原告為發票人如附表所示編號1、2之本票（下稱系爭本 票）債權並不存在，兩造間亦無任何債務關係，本票原因關 係並不存在，主張被告就系爭本票上述債權不存在等語，惟 為被告所否認，且抗辯附表編號⒈之本票金額及編號⒉本票金 額其中新臺幣（下同）862,405元部分係存在，是兩造就上 開系爭本票票據權利存否有爭執，足見兩造就前揭系爭本票 債權債務法律關係存否不明確；而被告持系爭本票分別向本 院聲請裁定准予強制執行，經本院以109年度司票字第3216 號、3890號裁定（下稱系爭本票裁定）准予強制執行，雖附 表編號⒉本票金額逾862,405元部分，未經被告聲請系爭本票 裁定，但仍得行使票據上權利，有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受 侵害之危險，而此項危險得以對被告之確認判決除去之，故 原告對系爭本票債權原告有提起本件確認訴訟之法律上利益 。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㈠被告持系爭本票向本院聲請系爭本票裁定准予強制執行，又 系爭本票金額，係因原告於民國108年12月間承攬秀傳醫療 社團法人秀傳紀念醫院（下稱秀傳醫院）「總院2樓骨科門 診及往服整修工程」、「婦幼大樓2樓婦產科整修工程」（ 下稱系爭工程），並先後發包予被告即偉匠裝潢工程行，兩 造且於108年11月27日簽訂合約書（下稱系爭合約），約定 俟被告完成工程且經通過驗收後，被告始得請求原告向秀傳 醫院請款。而系爭工程其中骨科整修部分，原告業以現金給 付被告原約定之工程款190萬元，然被告未經原告同意亦未 告知原告，擅自追加骨科工區其他工程，秀傳醫院原拒絕給 付追加工程款1,035,447元，三方之間仍有爭議；詎被告竟 以婦幼院區部分拒不施工要脅，原告為使工程順利完工，交 由秀傳醫院驗收，乃於109年4月16日，在被告要求下簽署協 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約定給付被告婦幼院區之工程款 、骨科區之稅金等，並開立系爭本票交予被告，被告則保證 如期完成婦幼院區工程。惟簽訂協議書與開立本票後，被告 卻未依約完成工程，僅進場兩次收拾工具後即停工，原告乃 分別於109年5月20日、10月13日以存證信函向被告表示撤銷 前開受詐欺及脅迫之意思表示，是系爭協議書之約定無效。 ㈡又依系爭協議書之約定，原告應給付系爭工程其中婦幼科工 區之總工程款3,293,987元、骨科工區之本工程稅金10,540 元及追加工程款1,035,447元、總工程保證金40萬元，惟被 告既未完成婦幼科之工程，原告自無須給付婦幼區工程款3, 293,987元及保證金40萬元。
⒈婦幼科工區工程款，被告僅就系爭本票債權中218萬元主張權 利，且扣除原告已給付之100萬元，被告自承僅主張骨科追 加工程款與稅金、保證金、婦幼區已完工部分，足見被告認 為婦幼區其已完工部分之工程款為1,734,013元（2,180,000 +1,000,000-1,035,447-10,540-400,000=1,734,013）。而 被告不爭執之婦幼區工程款1,592,134元部分，因未完工故 未請款，益證婦幼區工程確實未全部完工，兩造就婦幼院區 未約定確切工程款數額，被告自承已完成婦幼科工程款1,73 8,695元，應係秀傳醫院估驗其得請領之工程款，而被告停 工原告另行發包及請人清運支出之費用，得抵銷婦幼科工程 款；而原告已給付被告婦幼區工程款共計120萬元〔109年3月 4日20萬元、4月10日60萬元、5月2日40萬元（即已付款收回 109年4月16日開立到期日109年5月2日、票據號碼WG0000000 號之本票40萬元，下稱40萬元本票）〕，然被告完成部分僅6 12,300元（拆除及泥做工程269,700元、輕隔間工程等209,7 00元、消防工程85,200元、冷氣工程37,700元、地面圍籬1
萬元），並未完成約定工作，不得受領報酬，被告又執附表 編號⒊本票聲請強制執行取得862,405元，總計被告共溢收2, 050,105元，已超過婦幼院區得請領之工程款，故系爭本票 債權不存在。
⒉骨科工區之追加工程款1,035,447元、稅金10,540元，依系爭 合約第23條之約定，非系爭契約所約定之工程款，且未經原 告與秀傳醫院之同意，原告亦無須給付，系爭本票債權應不 存在；再依系爭協議書第4條、系爭合約第6條之約定，應於 系爭工程全部完工後，檢附完工資料等文件，始由原告向秀 傳醫院請款後，再給付予被告，故被告應先就其已完成骨科 追加工程之承攬工作，提出證明。而原告前已給付40萬元並 取回40萬元本票，惟被告並未完成約定工作，不得受領報酬 ，原告得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返還已給付之款項，即 有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⒊另依系爭合約第7條約定，被告提供之履約保證金40萬元（即 系爭協議書第1條第4項），須待工程驗收通過，始無息返還 ，系爭工程尚未完成驗收，且致原告遭秀傳醫院解約，被告 自不得請求返還履約保證金，此部分債權亦不存在。且證人 籃俊清、詹孟哲分別證稱「被告並未完成婦幼大樓，待產室 有完成，診間的部分不清楚」、「待產區的部分被告全部完 成。除了待產區完成了之後，接著要走醫師診間、休息區、 看診區，這些部分被告沒有完成……待產區有經過驗收，所以 待產區的款項被告有拿到」等語，足證婦幼區工程確實未完 工驗收，不得請求返還保證金。
㈢又被告未提出婦幼工區已完成部分之工程款為1,738,695元之 證明，被告僅完成婦幼工區「待產區」，其他部分均未完成 ，原告更早已支付被告待產區部分之款項，原告後續找其他 工班接手被告原應負責之工作，亦至少另外支出1,347,998 元。
⒈依證人籃俊清、陳自立、何忠縈、李翼丞所述「被告退場之 後，後續有木工的工班施作木做的部分，還有水電的工班， 還有一些拆除部分的工班也有進來，還有剛才進來的證人陳 先生他們負責輕鋼架的部分，還有地板及油漆、泥做、廁所 」、「婦幼科2樓辦公室、休息室、看診室部分，及中醫修 補，還有廁所的板子、拆除、拆除後做新的隔間也是其負責 」、「我施工的天花板沒有全部完成」、「我們離開時天花 板尚未施作」等語，足證被告未完成婦幼工區，且由原告委 由其他工班繼續施作。
⒉就證人何忠縈、李龍清提出之請款單據，其中李龍清提出其 向被告請款之請款單，惟其上並無任何簽名用印，無從辨別
是否與本件婦幼科工程有關；另何忠縈提出其向被告請款之 估價單，惟該估價單亦無從辨別是否與本件婦幼科工程有關 。且證人何忠縈證稱「坪數不同的原因是我向被告請求的 部分是算到板子的坪數，被告向原告算的是骨架的坪數， 差別是我們是封到哪裡才算到哪裡，他們是骨架只要有上去 就算錢，這就是被告的利潤」等語，故被告向原告請款之坪 數均應大於何忠縈向被告請款之坪數，方為合理。惟上開估 價單上係記載「矽酸鈣天花板72坪，矽酸鈣雙面加岩棉95坪 」，然被告所提出之被證6估價單則係記載「待產區及走道 矽酸鈣板輕鋼架67坪，9mm矽酸鈣板+岩棉雙面隔間108坪」 ， 故證人何忠縈所述與其提出之估價單顯有矛盾，不足採 信。
㈣原證7之合約會簽用印申請單是關於骨科的追加工程款，秀傳 醫院核定的是52萬元。原證8之照片期間從109年5月8日至13 日止，可看出當時的工地還是很凌亂，被告擅自停工，並未 完成工程。秀傳醫院回函（本院卷1第303-310頁）部分，第 一張主張已經結清，第二張還未結清，係被告擅自追加，兩 造合約約定不得追加。原告已給付骨科工區之工程款250萬 元，有簽收單可證（本院卷1第285頁），骨科工區工程款， 秀傳醫院結算給原告之金額為2,535,662元；第2頁骨科的結 算表（本院卷1第307-308頁），新增工程款52萬元，秀傳醫 院實際給付504,400元，原告並未受領這筆工程款，因為被 告聲請強制執行，秀傳醫院未撥款給原告。婦幼大樓的裝修 工程費用明細（本院卷1第310頁），其上記載未付金額1,97 9,612元，已付金額2,470,388元，秀傳醫院收回自辦1,269, 666元，工程結算一至四項，金額2,820,334元、保固款84,6 10元，未付金額265,336元，扣除法院的執行命令加上骨科 追加款，秀傳醫院主張-846,634元，違約金475,000元及119 萬元，秀傳醫院與原告最後於109年9月結算，結算結果已無 款項可再給付原告，但被告於109年5月即未再施作。 ㈤秀傳醫院工程結算金額2,820,334元，實際上施作哪些工程細 項，因係發包給下游包商，需函詢秀傳醫院。原證9之LINE 資料（本院卷1第327頁），其中「婦幼2樓隔天拆除，還有 廢棄物清運……原告給付廠商16萬元……」、「洗腎室還有婦幼 2樓，總共是64萬」、及拆除、清運費用共358,000元，即「 又支出華哥（全名黃辰華）23萬」、「還有28,000」及109 年2月以現金先交付10萬元等計358,000元、另「支出陳自立 中醫和婦幼工程18萬」等文字，係證明因被告未完成工程， 原告另找人清運廢棄物及施作工程。對秀傳醫院函覆內容， 婦幼工區工程款項共給付原告2,470,388元（本院卷1第465
頁）無意見。原證11匯款申請書記載婦幼工區第一期工程款 ，係為給付被告施作完待產區之工程款60萬元，原告已於10 9年4月10日給付完畢（本院卷1第495頁）。原證12福鋅工程 行請款單（本院卷1第497頁）請款金額109,998元，係陳瑀 凌所施作。原證14照片（本院卷2第53-91頁），均為婦幼工 區109年5月至8月之照片，係被告退場後之現場照片，其中 第53頁上方為5月5日拍攝，係水電吳翔瑞所派遣之師傅；第 53頁下方、第55、57頁下方，均為6月15日拍攝，係等候區 ，白色上衣者即證人詹孟哲、黑色上衣、迷彩長褲者即證人 陳自立、紅色上衣者為木工張俊賢；第55頁下方，二人均為 木工張俊賢之師傅；第57頁上方、第59頁為施作廁所之照片 ，係廠商葉宜昇之師傅及員工，拍攝日期前2張為6月15日、 第3張為6月17日；第61至65頁，均為6月17日拍攝之等候區 ，施作廠商為木工張俊賢、輕隔間陳自立，其中第61頁下方 為證人陳自立夫婦與證人詹孟哲，粉紅色隔間為待拆除部分 ；第67頁下方、第69頁上方係6月20日拍攝之等候區；第69 頁下方、第71頁下方係6月22日拍攝之等候區，均為證人陳 自立施作輕鋼架、隔間之項目；第71頁上方係6月24日拍攝 ，第73頁係6月23日拍攝之等候區，均為木工張俊賢之師傅 施作天花板之照片；第75頁至85頁上方，均係6月24日拍攝 ，區域為樓梯旁走道、等候區；第75頁至79頁，係木工張俊 賢之師傅施作壁板之照片；第81頁為證人陳自立之員工，已 完成其負責項目，準備退場清潔；第83、85頁係自平泥廠商 施作地板工程；第85頁下方為6月26日拍攝，區域為走廊； 第87至91頁均為醫師辦公室之區域，第87頁上方為7月7日拍 攝、第87頁下方、89頁上方為7月13日拍攝；第89頁下方、9 1頁上、下方係8月1日、4日拍攝。
㈥原告經秀傳醫院以違約扣款119萬元，依系爭合約第12條之約 定，自得向被告主張扣抵，且依秀傳醫院函覆婦幼工程款係 1,861,901元，經扣掉119萬、婦幼工程第1期估驗款604,945 元、被告前已經強制執行862,405元，及109年3月4日的20萬 元、同年4月10日60萬元、同年4月30日30萬元（此項金額恐 有誤）、109年5月2日40萬元，被告已溢領工程款；依秀傳 醫院109年5月26日回函估驗總工程進度為41.84%，足證可見 被告施作項目未完工，依系爭合約第18條約定被告履約需配 合業主方即秀傳醫院估驗及請款之內容。依秀傳醫院就待產 室之結算估驗單為604,945元，被告逾此金額之工程款均無 理由，是兩造間並無任何債務關係，系爭本票原因關係及債 權均不存在，爰依法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確認被告 持有原告簽發之系爭本票，對原告之本票債權及利息不存在
。
二、被告抗辯：
㈠兩造間之系爭合約固係約定總價承攬，嗣兩造已於109年4月1 6日另簽署系爭協議書，原告並同意給付被告追加工程款、 稅金及返還保證金等，則系爭合約内容業已因系爭協議書之 簽署而有變更，原告仍持系爭合約内容為主張，顯屬無據。 又原告固主張受詐欺而簽署系爭協議書，惟未提出證據證明 ，且原告前曾以被告對伊施用詐術使其陷於錯誤而簽署協議 書及本票為由，向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下稱臺中地檢署） 提起詐欺之刑事告訴，惟經臺中地檢署為不起訴處分確定在 案，現原告復以同一理由主張撤銷意思表示，顯不可採。且 被告未將系爭本票全部提示或主張票據權利，僅就原告依系 爭協議書應給付之骨科工區本工程稅金、追加工程款、返還 保證金及婦幼科工區工程款於原告終止契約前已完成部份， 並扣除原告簽立協議書前後已給付之60萬元、40萬元；是被 告僅就系爭本票聲請系爭本票裁定，足見被告就其餘本票金 額債權不存在並無爭執，該未爭執部份訴訟費用應由原告負 擔，被告已聲請裁定部份，其本票債權亦無不存在事由，原 告之主張應無理由。另40萬元本票，原告自承已由其收回， 被告無從行使關於該本票之任何票據上權利；附表編號⒉本 票未經裁定部份，自始即未行使票據上權利，是原告就該部 分應無確認利益。
㈡又原告稱被告未完成承攬工作，不得請求報酬，並非屬實， 因原告已於109年5月27日通知被告終止雙方間之承攬契約， 原告既已終止合約，被告自無可能完成工作，被告自得向原 告請求系爭合約終止前之承攬報酬。再而系爭合約終止後， 經被告核算已完成之婦幼科工程款共1,738,695元，扣除原 告已付之60萬元，加計原告尚欠之骨科工程款稅金10,540元 、骨科追加工程款635,447元(原為1,035,447元，扣除原告 依系爭協議於109年5月2日給付之40萬元）、保證金40萬元 ，合計共2,184,682元（1,738,695-600,000+10,540+635,44 7+400,000)，被告僅請求218萬元，而以原告所簽發如附表 編號2、3所示本票聲請系爭本票裁定，金額分別為1,317,59 5元、862,405元。系爭協議書係因原告未依約給付工程款而 簽立，並依該協議書約定簽發系爭本票。
㈢關於被證2之LINE的文字内容係引用鈞院卷一第215頁至219頁 的部分，日期的部分自109年4月21日的第一則對話稱「……婦 幼預計星期四……」，4月22日的對話「……磁磚、牆壁、型號 材質哪時候可……」，這是群組的對話，「俠」是證人詹孟哲 ；另4月23日、30日、5月1日、2日的照片，均係被告上傳當
日施工内容的照片，引用鈞院卷1第225頁，5月8日被告負責 人有上傳施工照片，5月11日被告員工仍持續詢問詹孟哲關 於部分櫥櫃的型號、顏色等何時可以確定，5月13日仍然在 持續詢問證人詹孟哲，引用鈞院卷1第229頁，5月13日被告 負責人上傳當日施工照片，證明被告在109年4月16日簽立系 爭協議書後，確實有持續進場施工。因原告於109年5月27日 通知被告終止系爭合約，故被告無從得知原告與秀傳醫院間 之結算内容與結果；又系爭本票裁定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以 執行命令扣押原告對秀傳醫院之工程款及其利息、費用，經 秀傳醫院核算以原告債權僅餘596,040元，於111年1月28日 匯款596,040元予被告。
㈣兩造合約不僅原來之系爭合約，尚包含系爭協議書，而依系 爭協議書之約定，原告已允諾要給付骨科稅金、保證金、追 加工程款，原告不得片面解讀工程合約無上開約定即無須給 付。另原證11之60萬元，係在系爭協議書簽定前已完成之部 分，系爭協議書第一頁右下方載明「……另因乙方（即原告） 已於109年4月10日先行匯款60萬元予甲方（即被告），應於 本期款內予以扣抵……」，顯然該60萬元並未在本件協議後被 告施作之範圍内，亦非原告用來給付系爭本票範圍内之款項 ，該60萬元不用看明細，係因不在本件請求範圍，係婦幼工 區工程款項，且在系爭協議書簽訂之後完成。從秀傳醫院回 函可見被告主張有施作的工項幾乎全在原告與秀傳醫院結算 的工項範圍內，參酌各證人證述，被告就該工項確實都有施 作，至於原告、秀傳醫院結算的金額跟兩造之間的工程數額 是兩個獨立的契約，被告向原告可請領之工程款不受秀傳醫 院結算金額之限制；至於原告所稱婦幼科已給付120萬元， 事實上是魚目混珠的說法，其中其所稱109年3月4日以詹孟 哲名義匯款20萬元，與系爭本票無關，且同年5月2日之40萬 元係骨科追加工程款第1期款，被告於聲請系爭本票裁定金 額時已剔除該款項。系爭合約係原告片面依民法第511 條規 定終止承攬關係，被告無法完成非可歸責於被告之因素，且 系爭合約第4條未約定工程期限，故系爭合約第12條所約定 逾期違約金自無從計算，況雙方已在109年4月16日就後續工 程事宜另訂協議書，應以協議書為準，原告所稱系爭合約約 定被告應配合秀傳醫院估驗、請款手續，請原告具體指明是 在哪一條有約定等詞。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系爭協議書之約定內容係有效：
⒈兩造於108年11月27日就原告自地自建案、醫療體系及建商 設計工程專案等施作訂立工程合約書（本院卷1第29-38頁）
；嗣於109年4月16日訂立系爭協議書，記載系爭工程婦幼科 工區之總工程款3,293,987元、骨科工區之本工程稅金10,54 0元及追加工程款1,035,447元、總工程保證金40萬元等，並 約定各項給付及退還方式，且開立6張本票（即本院卷1第23 -24、277頁，含系爭本票及原告已付款取回之40萬元本票， 其餘3張本票均經被告當庭返還予原告，本院卷1第273頁） ，用以擔保上開各項給付及退還（即系爭協議書第1條約定 之內容）均如期履行（本院卷1第39-41頁）；其中系爭工程 婦幼科工區之總工程款3,293,987元40%第1期款即1,317,595 元須扣除原告於109年4月10日之匯款60萬元、第2、3期款各 為1,317,595元、678,147元（系爭本票金額係第1、2期款） ，骨科工區追加工程款1,035,447元，第1期於109年5月2日 給付40萬元（即40萬元本票，原告已付款且收回該張本票） 、第2期於同年6月30日前給付615,447及補貼遲延利息42700 元，開立面額658,147元支票交予被告。總工程保證金40萬 元（即本院卷1第24頁之40萬元本票，非附表所示之系爭本 票），原告同意於109年5月30日（完工日）退還40萬元保證 金予被告。
⒉按在票據上簽名者，依票上所載文義負責；票據債務人不得 以自己與發票人或執票人之前手間所存抗辯之事由對抗執票 人。但執票人取得票據出於惡意者，不在此限，票據法第5 條第1項、第13條分別定有明文。復按票據乃文義證券及無 因證券，票據上之權利義務，悉依票上所載文義定之，與其 基礎之原因關係各自獨立，票據上權利之行使，不以其原因 關係存在為前提，執票人行使票據上權利時，就其基礎之原 因關係確係有效存在，不負舉證責任。若票據債務人以自己 與執票人間所存抗辯之事由，對抗執票人，依票據法第13條 規定觀之，固非法所不許，惟仍應先由票據債務人就該抗辯 事由負舉證之責任。必待為票據基礎之原因關係確立後，法 院就此項原因關係進行實體審理時，當事人於該原因關係是 否有效成立或已否消滅等事項有所爭執，始適用各該法律關 係之舉證責任分配原則（最高法院97年度臺簡抗字第18號民 事裁判意旨參照）；復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應 就其事實有舉證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有明文規定。本 件原告固主張其分別於109年5月20日、10月13日以存證信函 向被告表示撤銷前開受詐欺及脅迫之意思表示（木院卷1第4 3-48頁）；惟原告以被告有詐欺之犯意，與其簽立系爭協議 書，並交付上開本票6張後，僅施作部分工程即行停工，且 對其要求依進度完工均置之不理，提出詐欺取財、詐欺得利 之罪嫌，經臺中地檢署檢察官調查協助簽立系爭協議書即林
堡欽律師後，審認「本案並無證據證明被告有何施用詐術或 者告訴人曾秀卿（即原告之法定代理人）簽立本案協議書、 本案本票時有遭詐騙或脅迫之情，自難認被告有施用詐術之 客觀行為及主觀犯意，亦難認告訴人有何陷於錯誤之情，且 本案本票既係告訴人曾秀卿所簽發，被告就本案本票聲請強 制執行，亦難認有何訴訟詐欺之情事，本案應屬工程款項之 民事糾紛，核與刑事案件無涉」之情，並以109年度偵字第2 7800、110年度偵字第585號為不起訴處分在案，且經本院調 閱該刑事偵查卷宗無訛；是原告主張系爭協議書之約定無效 之詞，並非可採。而依系爭協議書第3條之約定「乙方（即 原告）為如期履行第1條所指各項給付所提出之擔保：乙方 同意開立共6張本票……交予甲方（即被告），用以擔保第1條 所指『各項給付及退還』均如期履行……」之內容，可知 兩造關於系爭本票簽立之原因關係為系爭協議書第1條第1項 、關於秀傳醫院婦幼科工區總工程款3,293,987元中之第1、 2期款，即第2條⒈A.第1期及B.第2期各期款項之約定內容。 ㈡承上，被告所抗辯其核算已完成之婦幼科工程款共1,738,695 元，扣除原告已付之60萬元等詞，本院認屬系爭本票原因關 係所審酌之範圍：
⒈惟被告所稱因加計原告尚欠之骨科工程款稅金10,540元、骨 科追加工程款635,447元(原為1,035,447元，扣除原告依系 爭協議於109年5月2日給付之40萬元），以及總工程保證金4 0萬元，始以系爭本票聲請系爭本票裁定，金額分別為1,317 ,595元、862,405元等詞，該等骨科工區本工程款稅金10,54 0元、骨科追加工程餘款635,447元及總工程保證金40萬元， 核非系爭本票債權所得一併確認或核算之金額，爰不予審查 ，併此說明之。
⑴依系爭協議書第1條⒉、第2條⒉之約定骨科工區之本工程稅金1 0,540元，由原告於109年5月2日前以現金給付，與系爭本票 債權並無關涉；再依系爭協議書第1條⒊、第2條⒊之約定骨科 工區追加工程款1,035,447元，係由原告於109年5月2日付予 被告之40萬元（即前述已付款並收回之40萬元本票），有匯 款申請書、統一發票等可稽（本院卷1第251、372頁）為第1 期款，且因原告於109年5月20日向被告終止系爭合約及被告 亦停工之情事，該骨科追加工程款項是否係被告所稱之1,03 5,447元尚非明確，況依秀傳醫院函覆總院2樓骨科門診追加 工程結算表所示結算金額含稅52萬元，及原告提出合約會簽 用印申請單關於骨科追加工程款核定係52萬元之事，有該資 料及函覆內容、附件可查(本院卷1第287、303、308頁）， 而綜此，此骨科工區追加工程款核非系爭本票擔保之債權範
圍及內容；是以，本件均無從審酌上開骨科工區本工程稅金 及追加工程款。
⑵另查依系爭協議書第4條約定「關於總工程保證金之退還：乙 方（即原告）同意於109年5月30日（完工日）退還40萬元保 證金予甲方（備註：甲乙雙方共同確認並聲明關於水電、塑 膠地磚、弱電、矽利康、自平泥、輕鋼架等工項並非甲方施 作範，若因其他業者延宕完工，概與甲方無關，乙方仍應退 保保證金）」之內容，可知完工日係109年5月30日；雖秀傳 醫院函覆婦幼工程於109年5月26日估驗時尚有多項工程未完 成之事（本院卷2第393頁），及證人籃俊清即秀傳醫院工務 課人員到庭證述「被告未完成婦幼大樓2樓的工程，大概完 成6成，已經超過合約完工期限很久，有解約的結算，原告 有再委託其他小包進場，但還是沒有完工，因為超過時間太 久，合約是完工後先付款百分之80，驗收合格後再付百分17 ，剩下百分之3係保固款」之情（本院卷1第448-451頁）； 惟承前所述，原告於109年5月20日向被告終止系爭合約後， 已無法確認被告至109年5月30日完工日施工完成之程度；且 此總工程款退還40萬元保證金，究是否屬系爭合約第7條之 履約保證金，亦有疑義，況該退還保證金40萬元亦非系爭本 票擔保之債權，本院自無需審理。
⒉又⑴系爭協議書所約定婦幼科工區第3期款於109年6月30日前 給付總工程款之20%，即票據金額678,147元之本票，及⑵骨 科工區追加工程款第2期於同年6月30日前給付615,447及補 貼遲延利息42,700元，開立面額658,147元支票交予被告， 可能亦係同日金額658,797元之本票，及⑶總工程保證金40萬 元（即本院卷1第24頁之40萬元本票，非系爭本票），即原 告同意於109年5月30日（完工日）退還40萬元保證金予被告 ；依前開㈠⒈所述該等3張本票均經被告當庭返還予原告（本 院卷1第273頁），是被告現所持有者為系爭本票2張，故應 審酌者乃系爭本票所擔保被告對原告關於秀傳醫院婦幼科工 程款款項係多少金額，及被告就此婦幼工程款已受償多少款 項，以及原告陳稱秀傳醫院向其主張違約扣款，爰依系爭合 約第12條之約定主張抵扣119萬元，是否有據。 ⑴因系爭本票裁定之系爭本票，承上㈠述，屬系爭工程婦幼科工 區之總工程款3,293,987元40%第1期款即1,317,595元（須扣 除原告於109年4月10日之匯款60萬元）、第2期款為1,317,5 95元之金額所簽立；而原告有於109年4月10日匯款60萬元予 原告以給付婦幼工程第1期款之事，有匯款申請書可稽（本 院卷1第372-373、495頁）；此部分被告陳明其合計請求共2 ,184,682元（1,738,695-600,000+10,540+635,447+400,000
)，僅請求218萬元，而以原告所簽發之系爭本票聲請系爭本 票裁定，金額分別為1,317,595元、862,405元，已知其已將 60萬元扣除，是被告嗣辯述該60萬元非系爭協議書簽立後之 施作內容或亦非原告給付系爭本票範圍之款項云云（本院卷 2第241頁），並非可採。
⑵被告已領取款項190萬元（109年1月21日）、60萬元（109年1 月22日收取花旗銀行臺中分行、同年4月30日到期之支票給 付被告60萬元），共250萬元係骨科工程款，有廠商領款簽 收單、被告開予原告之統一發票2張為佐（本院卷1第285、2 49頁），亦有秀傳醫院函覆2樓骨科門診整修工程結算金額2 ,535,662元可參，有該函文及工程結算表可參（本院卷1第3 03-305頁），故應認上開被告所簽收60萬元支票（秀傳醫院 骨科第1期190萬元之部分款項）之廠商領款簽收單，係屬秀 傳醫院骨科門診之整修工程，是原告主張被告得請求關於婦 幼科工程款項應扣除該60萬元，並非可取。
⑶又原告主張就秀傳醫院婦幼工程款項，分別於109年3月4日以 原告公司設計師詹孟哲之名義、匯款5萬及15萬元予被告（ 在兩造109年4月16日系爭協議書簽立之前），並提出匯款申 請書為佐（本院卷1第493頁），為被告否認與系爭本票債權 相關，且原告並未提出該20萬元係給付被告關於婦幼工程款 項之相關佐證證明，自無從認定此20萬元屬婦幼工程二期工 程款項之付款而扣減之。
㈢按發票人主張票款已因清償抵銷等原因而消滅者，則舉證責 任應由發票人負之（最高法院著有48年度臺上字第389號判 例可資參照）。復按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 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 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 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7年上字第 917號民事判決參照）。本件被告得向原告請求之系爭工程 中、關於婦幼大樓2樓婦產科整修工程款計1,336,087元（尚 未扣除原告已給付之工程款項），茲說明如下： ⒈被告辯述原告於109年5月20日向其終止系爭合約後，經其核 算已完成之婦幼科工程款共1,738,695元，有原告函文、回 執、被告出具總工程估價單為佐（本院卷1第253-267、409- 416、433-434、477-491頁）；而原告主張被告完成部分僅6 12,300元（拆除及泥做工程269,700元、輕隔間工程等209,7 00元、消防工程85,200元、冷氣工程37,700元、地面圍籬1 萬元），且就被告提出上開估價單爭執其未施作之項目，及 原告另委請廠商施工之詞，並提出委請廠商LINE對話紀錄、 付款簽收簿、爭執施工項目及相關照片等為佐（本院卷1第3
27-335、477-491頁、卷2第53-91頁）。查證人許晏嘉（即 長期與被告配合鋁框金屬工程之人員）到庭證稱「於109年4 、5月間去彰化秀傳醫院作二個工程，一個是骨科門診區有 施作完成，另一個尚在建構中不知那一科，109年5月中詢有 進13個不銹鋼鐵框（門框），即鈞院卷1第253、257頁編號7 之門斗工程、白鐵門斗13組71,500元（我報給被告係一組5, 000元，被告估價單一組5,500元），還沒有裝、放在工地， 被告說暫緩施作，我先請門框之金額」等情，且提出鉅侑不 銹鋼有限公司銷貨單共21,581元為佐（本院卷2第34-37、41 -47頁）；且參以秀傳醫院函覆婦幼大樓2樓工程估驗明細亦 有玖⒈門斗合計估驗金額81,238元(本院卷2第395頁），故尚 可認估價單上所載門斗工程一式71,500元係屬堪採，故原告 爭執此項目之金額未施作之詞（本院卷1第481頁），並非可 信。
⒉證人李翼丞（即被告之員工、在現場分配廠商施作之人員） 固到庭證述「伊是被告的員工，婦幼科的工程已施作輕鋼架 、隔間、泥作、現場保護、塑膠地板及水電線路管路，因聽 原告說設計師（即被告）要終止合約，施作到一半就停止， 鈞院卷第53至91頁之照片非伊退場時的情況，離場時紅磚已 砌，但天花板、磁磚尚未施作；伊負責之鈞院卷1第477-491 頁所示估價單項目之工程，除第483頁外，均已確實完成， 沒有單價就是未施作，施作數量與估價單上相同；109年過 年大年初三、初四即進場『第一階段待產區部分，第二階段 中間隔間牆，第三階段門斗部分』，伊分配廠商去施作，有 在現場看。沒有搬走水泥砂及磁磚；鈞院卷1第221頁清運的 LINE對話是原告那邊清運的垃圾，與鈞院卷1第267頁估價單 施工項目之完工事業廢棄物清運，並非相同，此部分亦有確 實清運，係拆除待產區那區；伊印象中門斗已全部裝上，但 以證人許晏嘉之證詞為準」等詞（本院卷2第97-103頁）， 惟其證述內容關於各項工程施作內容、細項等並非明確，是 其關於所負責之鈞院卷1第477-491頁所示估價單項目之工程 ，除第483頁外，均已確實完成之證詞，無法採取。 ⒊證人何忠縈（即被告之外包輕隔間及天花板廠商）到庭證述 「於109年農曆年去施作，係照現場監工即證人李翼丞的指 示去作，第一、二期天花板（72坪）都有完成，第三期只作 隔間（95坪）（提示卷1第253-267頁偉匠裝潢工程行請款的 估價單，哪個部分是你施作完成的?）第253頁第3、4項，25 7頁隔間工程108坪、輕鋼架67坪（你剛才說這個估價單上25 7頁的隔間工程108坪、待產區的輕鋼架67坪是你施作的？） 對（與你估價單上的坪數不同，有何意見？）坪數不同的
原因是我向被告請求的部分是算到板子的坪數，被告向原告 算的是骨架的坪數，差別是我們是封到哪裡才算到哪裡，他 們是骨架只要有上去就算錢，這就是被告的利潤（輕鋼架的 部分你向偉匠公司請款72坪，可是被告向原告請款只有67坪 ，為何如此？）因為我是現場丈量，被告是圖面計算，會有 誤差；卷1第257頁請款的是待產區的塑膠地板，261頁的是 待產區的三間廁所，263頁是待產區的消防，265頁的部分油 漆工程的第1項包含待產區及後面的隔間牆的批土，待產區 的坪數我不清楚，隔間牆的批土108坪*2，門診區的磚牆是 單面牆還是雙面牆完成已經忘記了，單面牆就要批土兩次了 ，267頁的清運的單純待產區的廢棄物清理，數量是單純待 產區的數量」等詞，並提出國鋸工程行估價單353,400元為 佐（本院卷2第104-105、114、125頁）；本院審之其所提估 價單內容，可認被告確有施作上開系爭估價單上所載輕隔間 及輕鋼架工程（估價金額係451,700元，本院卷1第253、257 頁），而參以秀傳醫院函覆婦幼大樓2樓工程估驗明細亦有 肆⒈伍⒈輕隔間及輕鋼架工程合計估驗金額283,758元(本院卷 2第395頁），應認被告得請求此部分工程款以283,758元較 為合理可採，原告主張被告僅得請求25坪共87,500元或209, 700元云云（本院卷1第481、473頁），無法採信；而其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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