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字第922號
上 訴 人 張琇茹
訴訟代理人 江雅萍律師
被上訴人 王文忠
訴訟代理人 徐慧齡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
年5月25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738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111年11月1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前於民國100年4月、5月間邀請伊共 同投資位在桃園市○○區○○村0鄰0000號之正隆開心農場（下 稱開心農場），伊先後於同年5月20日、27日依上訴人指示 依序匯款新臺幣（下同）50萬元、180萬元至上訴人於臺灣 銀行圓山分行開設之帳戶（帳號:000000000000，下稱系爭 帳戶），兩造並於100年6月7日簽立合作協議書(下稱系爭協 議書)，約定由伊出資230萬元（下稱系爭款項）、上訴人則 出資358萬元，購入開心農場會員卡60單位後共同承銷而分 配盈餘。詎上訴人未依約出資亦未分配獲利予伊，更於102 年2月間告知伊開心農場未能成立且無法取回投資款項等語 ，然上訴人既未依系爭協議書約定出資，顯已違反系爭協議 書第9條之約定，伊自得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款項，為此， 爰依系爭協議書第9條約定，求為命上訴人應給付伊230萬元 ，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 利息（被上訴人就其餘敗訴部分，未據聲明不服，非本院審 理範圍，不另贅述）。
二、上訴人則以：伊係受訴外人臺灣川普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下 稱川普公司）、陳子洋、楊筱玲之指示，推銷開心農場投資 案，而與被上訴人簽立系爭協議書，系爭協議書應存在於川 普公司與被上訴人間，且僅係作為被上訴人出資之憑證，並 無以伊為立書人並與被上訴人共同出資之意，均為被上訴人 所明知，是系爭協議書之簽立實屬通謀虛偽之意思表示，應 屬無效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被上訴人一部勝訴、一部敗訴之判決，即判命上訴人 應給付被上訴人230萬元，及自109年9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及駁回 被上訴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全
部不服，提起上訴，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分 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 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75頁，並依判決格式修正或刪 減文句，或依爭點論述順序整理內容）：
㈠被上訴人先後於100年5月20日、27日自兆豐國際商業銀行（ 下稱兆豐銀行）桃園分行依序匯款50萬元、180萬元至上訴 人系爭帳戶。
㈡兩造於100年6月7日簽立系爭協議書。
㈢被上訴人前以遭上訴人詐欺投資開心農場為由，對上訴人提 出詐欺取財刑事告訴，經臺灣桃園地方法院（下稱桃園地院 ）以106年度易字第575號刑事判決上訴人無罪，嗣迭經上訴 審理，終經本院以110年度重上更一字第24號刑事判決駁回 上訴而告確定在案（下稱系爭刑事案件）。
五、被上訴人依系爭協議書第9條約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款項 ，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茲就兩造爭執之點及本 院判斷論述如下：
㈠按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其意思表示無 效；虛偽意思表示，隱藏他項法律行為者，適用關於該項法 律行為之規定，固為民法第87條所明定；然所謂通謀為虛偽 意思表示，乃指表意人與相對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 言，故相對人不僅須知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 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之合意，始為相當，若僅一方無欲為其 意思表示所拘束之意，而表示與真意不符之意思者，尚不能 指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最高法院62年台上字第316號 、110年度台上字第447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被上訴人主張兩造簽立系爭協議書為合法有效，上訴人則辯 稱系爭協議書係通謀虛偽所為意思表示，實則應存在於川普 公司與被上訴人間，系爭協議書僅係作為被上訴人出資之憑 證云云，惟查：系爭協議書第1條、第2條、第4條及第5條分 別約定：「合作標的：甲方（按即被上訴人）及乙方（按即 上訴人）欲共同承銷正隆休閒開心農場之會員卡（共陸拾單 位），每單位會員卡取得對價為新台幣（下同）玖萬捌仟元 整，總價為伍佰捌拾捌萬零元整。」、「出資金額：本件合 作案由甲方出資新台幣（以下同）貳佰參拾萬元，乙方出資 參佰伍拾捌萬元。甲、乙雙方於簽訂本協議書時，需同時提 出上開約定金錢。」、「合作方式：本件合作方式，係由甲 乙雙方共同出資，由甲方與發行人簽訂承銷契約書，甲乙雙 方需共同辦理承銷。如對承銷過程所生爭端，由雙方本於誠 信原則溝通、協調之。」、「利益分配：本合作案扣除第一
條及第八條之成本後所餘之獲利，由甲方取得該獲益的百分 之十四，其餘由乙方取得。」（見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9年 度訴字第1926號卷〈下稱1926號卷〉第69頁、第70頁），由此 可知，兩造簽立系爭協議書，係約定由被上訴人出資230萬 元，上訴人出資358萬元，合計588萬元，並由被上訴人出面 簽訂承銷契約書購入開心農場會員卡60單位後共同承銷，再 由被上訴人分配扣除成本後之盈餘14%。而被上訴人於簽訂 系爭協議書前業已依上訴人指示匯付系爭款項至上訴人之系 爭帳戶，已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㈠），上訴 人於系爭刑事案件偵查中亦不否認有出資約70萬元等語（見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緝字第396號電子卷第104頁 ），堪認兩造就系爭協議書之約定業已達成意思表示合致， 被上訴人已依約履行全部出資義務，上訴人則履行部分出資 義務，自難認兩造並無受系爭協議書拘束之意甚明。 ㈢上訴人雖辯稱系爭協議書僅係作為被上訴人出資之憑證，實 則投資關係乃存在於被上訴人與川普公司間，兩造均明知不 受系爭協議書內容所拘束云云，惟查，觀諸系爭協議書之內 容並無載有上訴人係代理川普公司締約之文句，且如前述， 兩造簽立系爭協議書係約定共同出資購入開心農場會員卡後 承銷以獲利，又系爭協議書亦已約明係由被上訴人與發行人 簽訂承銷契約書，顯見系爭協議書僅係兩造就共同出資投資 開心農場一事之內部協議，與開心農場之投資契約關係究存 在於何人間實屬二事。又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於偵查中證稱 並不清楚上訴人實際出資額等語，足見被上訴人已知上訴人 並未承諾要共同出資358萬元云云，然兩造係約定共同出資 ，被上訴人亦已依約匯付系爭款項至上訴人系爭帳戶，而上 訴人既為川普公司員工，就上訴人後續實際投資款項之金流 往來，被上訴人本難知悉，縱被上訴人事後未再向上訴人確 認或查證有無出資，亦不等同被上訴人已免除上訴人依約應 負之出資義務，自不足憑此認定被上訴人有不欲受系爭協議 書約定拘束之意，而認兩造係通謀虛偽而簽立系爭協議書， 此外，上訴人復未提出其他事證以實其說，要無可採。 ㈣復依系爭協議書第9條約定：「甲、乙雙方若有違反本契約之 約定者，應返還他方依第二條所出資之金額，並賠償對方因 此所受損害。」（見1926號卷第70頁），而上訴人僅出資約 70萬元，已如前述，上訴人顯然違反系爭協議書第2條之約 定，則被上訴人依第9條約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款項及加 計法定遲延利息，於法即屬有據。又上訴人雖辯稱被上訴人 係於110年8月25日始以民事準備㈡狀追加系爭協議書第9條約 定作為請求權基礎，縱應計息亦應自該書狀繕本送達上訴人
之翌日起算云云，惟被上訴人之起訴聲明已確定其請求之金 額及利息起算時點，嗣其於訴訟中追加請求權基礎，僅係追 加法規範支持其請求之依據，並非利息之起算時點應從追加 請求權基礎之翌日起算，是上訴人前開所辯，容有誤會，尚 無足取。
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系爭協議書第9條約定，請求上訴人 返還23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9年9月19日（ 於109年9月8日寄存送達於上訴人，見1926號卷第45頁，於 同月18日生效）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 理由，應予准許。從而，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判命上訴 人應如數給付本息，並為假執行之宣告，於法並無不合，上 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 應駁回其上訴。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經本院斟酌 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予逐一論列，附 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13 日 民事第二十庭
審判長法 官 周祖民
法 官 鄭威莉
法 官 張永輝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13 日
書記官 鄭淑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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