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付工程款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重上字,109年度,471號
TPHV,109,重上,471,20221220,1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重上字第471號
上 訴 人 和範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勝田明典
訴訟代理人 李維中律師
黃三榮律師
上 一 人
複 代理 人 林子堯律師
參 加 人 內政部移民署

法定代理人 鍾景琨
訴訟代理人 吳雨學律師
被 上訴 人 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劉彥良
訴訟代理人 范世琦律師
王依齡律師
複 代理 人 許宏宇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
年4月30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8年度建字第163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被上訴人提起附帶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1年1
1月1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和範股份有限公司給付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逾新臺幣壹仟陸佰陸拾肆萬壹仟陸佰貳拾陸元本息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上訴人和範股份有限公司之其餘上訴、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之附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第一、二審訴訟費用，關於上訴人和範股份有限公司上訴部分，由上訴人和範股份有限公司負擔二十分之十七，餘由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擔；關於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附帶上訴部分，由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擔。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茂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第二審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求



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 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本件被上訴人在原審依民法 第511條但書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第二期備料款新臺幣（ 下同）3,226,514元（見原審卷二第297頁），嗣上訴人提起 上訴後，追加民法第490條規定為請求權基礎，擇一求為此 部分有利之判決（見本院卷三第283頁），並追加依民法第5 11條但書、第490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其遭訴外人凌網 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凌網公司）請求之第二期款150萬 元（見本院卷二第420頁），核其追加請求之基礎事實均係 基於兩造於民國106年5月30日簽立「外來人口快速查驗閘門 系統擴增建置案」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所衍生之爭執， 依上開規定，應予准許。
二、參加人之法定代理人於110年1月16日由邱豐光變更為鐘景琨 ，有參加人110年1月20日移署密字第1100014165號函附卷可 稽（見本院卷二第23頁），鐘景琨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核無 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部分
一、被上訴人主張：兩造簽訂系爭契約，約定上訴人將其得標參 加人之「外來人口快速查驗閘門系統擴增建置案」（下稱系 爭建置案）發包予伊施作，伊已依約於106年10月26日完成 第一階段交付項目（包含外來人口快速查驗閘門、指紋比對 硬體伺服器、指紋比對軟體授權書、通關紀錄貼紙列印設備 等第一階段應交付軟硬體設備，下稱第一階段項目），並經 參加人正式啟用，即使認其中閘門系統（下稱系爭閘門系統 ）有不符產地限制之情形，均屬瑕疵或修補問題，上訴人應 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1款約定，給付第一階段工程款19, 694,232元。經伊屢次催告上訴人付款，迄未給付。縱認第 一階段項目未經參加人驗收，此係因上訴人多次以書面通知 參加人不再履行系爭建置案，拒絕配合驗收，以不正當行為 阻止系爭契約付款條件成就，依民法第101條第1項規定，應 視為條件已成就。又伊於第一階段工程完成後，隨即進行第 二階段工程之備料，上訴人卻無故終止系爭契約，伊亦得依 民法第490條、第511條但書規定，擇一請求上訴人賠償第二 期已支出之備料款3,226,514元。因上訴人不願履約，參加 人方於107年5月29日終止與上訴人間工程契約，並沒收履約 保證金，及拒絕支付與上訴人間工程契約之第一期款20,730 ,770元，此均因上訴人自己行為所致，與伊行為間無因果關 係，伊無未完成履約或逾期履行情形，伊交付第一階段項目 已達完工而可實際使用程度。爰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1 款約定、民法第101條第1項、第511條但書規定，求為命上



訴人給付22,920,746元（19,694,232+3,226,514＝22,920,74 6），及自107年12月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 之判決。並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上訴人則以：
㈠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被上訴人須完成第一階段項目 ，經參加人驗收合格及檢具發票，方得請求第一期款；伊已 於106年10月27日向參加人提報第一階段項目之驗收，惟參 加人配合檢廉機關調查，暫停驗收作業，迄未經參加人驗收 ，伊並未以不正當行為阻止參加人驗收，被上訴人請求第一 期款19,694,232元，並無理由。又伊於106年12月8日、12日 接獲參加人函請提供第一階段項目之軟、硬體出廠及產地證 明後，已於同年月6日、13日函催被上訴人提出該等出廠及 產地證明，被上訴人遲至106年12月15日方提出函文說明， 伊於106年12月18日與參加人進行第一次盤點會議時將該函 文說明提供予參加人，參加人仍需伊再提出正式原廠證明， 被上訴人遲至同年月25日再提供與原函文說明相同之出廠證 明書，既無法澄清設備軟硬體來源非中國之疑慮，亦已逾參 加人提出期限，致伊無法補正。伊於106年12月25日函文係 請參加人安排協商合意終止契約會議，並無拒絕履行系爭建 置案之意思，並表示於協商期間將履行系爭建置案一切事項 ，伊實際上均有持續履約，並無被上訴人所謂拒絕履約或阻 止驗收之情。參加人因認被上訴人交付系爭建置案之軟硬體 設備來源均為大陸地區，且無從補正，方終止與伊間工程契 約。
　㈡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1項第1款、系爭契約附件二之貳一㈠2，及 系爭文件六㈡2⑺約定，被上訴人所交付系爭建置案之軟體及 硬體元件，無論是否為核心部分或是否影響資訊安全，來源 均不得為大陸地區。但被上訴人交付系爭建置案之軟硬體來 源均為大陸地區，已違反上開規定，經伊於107年4月17日限 期催告被上訴人改善違約事項，及於同年12月11日重申限期 催告意旨，被上訴人終未改善，伊方依系爭契約第9條第3項 、第14條第1項及第4項等約定，於108年4月1日終止系爭契 約，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1項規定，伊無須補償被上訴人因 此所生之損失。另被上訴人提出備料款單據，無法證明與系 爭契約第二階段項目之備料款有關，其請求伊賠償第二階段 備料款及閘門系統整合費用等，均無理由。
㈢縱認被上訴人得請求上開工程款，然因被上訴人交付部分軟 硬體設備確來自大陸地區，致參加人終止與伊間工程契約， 伊受有遭沒收履約保證金490萬元、未獲支付第一期款20,73 0,770元、第二期工程款2,487,693元，及參加人於本院109



年度重上字第904號給付承攬報酬等事件中（下稱另案）訴 請伊賠償重新發包採購第三代自動查驗通關系統閘門（下稱 第三代系統）、額外支出人力費用、現有設備修繕費用、額 外支出維護費用等共計36,472,928元之損害，伊得依不完全 給付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並以之與被上訴人請求相抵銷 。另被上訴人遲延第一階段履約期限迄今已逾490日，依系 爭契約第10條約定，伊亦得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違約金931萬 元，與被上訴人前開請求相抵銷等語，資為抗辯。三、參加人則以：伊與上訴人於106年5月5日簽訂「外來人口快 速查驗閘門系統擴增案」契約書（下稱定作契約），上訴人 雖已完成第一階段主要工作，惟於辦理第一階段驗收期間， 伊就履約標的程序碼來源是否為中國大陸，及是否由上訴人 自行規劃設計等節發現疑義，於106年12月8日、同年月12日 函請上訴人提供相關文件，並於106年12月18日召開第一次 交付項目盤點會議，要求上訴人應說明並於106年12月26日 前提出相關文件。由於上訴人於同年月27日提出文件尚有疑 義，伊數度發函催告上訴人補正相關資料，上訴人竟於106 年12月25日、107年2月8日多次發函表示，因其無法維持過 去人力團隊繼續履行契約，要求伊與其合意終止定作契約， 至今無法依約續行辦理第一階段驗收事宜。嗣伊發現上訴人 有違法轉包，違反政府採購法第65條規定，遂於107年5月29 日依政府採購法第65條、第66條規定、定作契約書第8條第6 款第1目、第18條第1款第4、9、10、12目等約定，終止與上 訴人間定作契約，並沒收履約保證金490萬元，復於107年7 月3日以上訴人違反政府採購法第101條相關事由刊登政府採 購公報。
四、原審為被上訴人一部勝、敗訴判決，即判命上訴人應給付被 上訴人第一期工程款19,694,232元，及自107年12月4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附條件准、免假執行， 及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兩造均各就敗訴 部分不服，上訴人提起上訴，被上訴人提起附帶上訴，並就 第二階段備料款追加民法第490條規定為請求權基礎，暨依 民法第490條、第511條但書規定，追加請求上訴人給付其支 付凌網公司之閘門系統整合費用150萬元。上訴人之上訴及 答辯聲明：㈠原判決不利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 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㈢被上訴人 之附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㈣如受不利判決，願以現金 或中國信託商業銀行敦北分行可轉讓定期存單或該銀行出具 之保證書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被上訴人則附帶上 訴、追加及答辯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後開第2項之訴部分



，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上訴人 應再給付被上訴人3,226,514元，及自107年12月4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㈢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50 萬元，及自民事附帶上訴暨追加聲明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㈣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㈤上訴人之上訴駁回。
五、查兩造於106年5月30日簽立系爭契約，約定上訴人將其得標 之業主為參加人之系爭建置案發包予被上訴人。嗣參加人於 系爭建置案履行中之106年11月13日遭搜索，系爭建置案第 一階段迄未驗收，上訴人並於108年3月29日以存證信函通知 被上訴人終止系爭契約等情，有系爭契約、存證信函在卷可 稽（原審卷一第21至44頁、卷二第189至195頁、199頁）。 被上訴人主張其已完成第一階段項目，並購置、交付部分第 二階段設備，依系爭契約約款或民法第511條但書、第490條 等規定，上訴人應給付款項，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上揭情 詞置辯。經查：
　㈠按承攬人完成之工作，應使其具備約定之品質，及無減少或 滅失其價值，或不適於通常或約定使用之瑕疵，民法第492 條定有明文。此項承攬人之瑕疵擔保責任固係無過失責任， 不以承攬人具有過失為必要，亦不因定作人另委有監工之人 ，而得減輕或免除其責任。若因可歸責於承攬人之事由，致 工作發生瑕疵，則亦發生不完全給付之問題，此時定作人除 得請求修補或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報酬外，依同法第495條 規定並得請求損害賠償（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2097號判 決意旨參照）。查系爭契約第1條約定，系爭契約本文、附 件及其變更或補充，均屬契約文件；系爭契約附件二約定： 「乙方（即被上訴人，下同）於進行本專案時，應以外來人 口快速查驗閘門系統擴增案建議書徵求文件（下稱系爭文件 ）為基礎，實際細部需求以建置前經各業務單位訪談及雙方 確認後納入修訂…⒊乙方交付之本專案所有購置之軟、硬體， 其使用之各式版權均應符合本國法令…⒎乙方交付之硬體設備 應與本契約所規定者相符，且為未經使用之全新品，並應負 責權利及物之瑕疵擔保責任。…」，系爭文件六㈡２（作業安 全規定）⑺約定：「交付之軟體與硬體元件來源不得為大陸 地區」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2頁、35至37頁、175頁），堪 認系爭契約已明文約定被上訴人所交付系爭建置案設備之軟 體或硬體元件不得有大陸地區產品，即系爭契約範圍內之設 施或設備之建構機械、電子電路及儀表等基本構件、所使用 達成特定功能或目的之電腦程式，來源均不得為大陸地區， 並未限定該硬體或軟體元件須為核心技術。




　㈡次按系爭契約第5條（契約價金之給付條件）第1項（付款辦 法）：「本案分2期支付契約價金。第1期付款：乙方完成第 1階段交付項目並經機關（即參加人）驗收合格後，檢具發 票向甲方（即上訴人，下同）請款契約價金…。第2期付款： 乙方完成第2階段交付項目並經機關驗收合格後，檢具發票 向甲方請款契約價金…。」、第4項：「廠商請領契約價金時 應提出之其他文件為：依系爭文件、專案管理計畫書等規定 應交付之標的及完成事項之相關文件及電子檔。」、第7條 （履約管理）第1項第4款：「契約執行期間，乙方應依甲方 所定之時間、地點與方式，履行下列出席、報告義務：…⒋協 助處理提報相關資料：協助甲方處理相關提報資料之研擬及 製作。…」、第9條（驗收）第1項（驗收程序）：「本案分 二階段驗收，乙方應於各期所定期限完成履約標的，並以書 面通知辦理驗收。本案各期驗收方式：⒈第1階段：採實地驗 收方式辦理。⑴履約標的到達後，乙方應依履約期限安裝、 測試，安裝測試需配合機關系統正常運作，待所有的安裝測 試完成後，乙方應立即通知機關進行功能測試。甲方應於接 受乙方書面通知次日起10日內會同乙方辦理功能檢測，並作 成紀錄。⑵甲方應於乙方履約標的功能檢測及書面審查合格 後，於30日內辦理驗收，作成驗收紀錄。⑶驗收項目：交貨 之軟硬體設備及第一階段應交付文件資料。⒉第2階段…（內 容與第1階段驗收方式相同，不再贅述）。」（原審卷一第2 3、26頁），足見被上訴人於交付第一階段項目及配合提出 為履行系爭契約所需之一切文件，經參加人驗收合格後，上 訴人即有給付第一階段工程款之義務。
　㈢被上訴人固於106年10月27日交付系爭建置案之第一階段項目 予上訴人，上訴人於同日函報參加人通知驗收，有上訴人函 文及參加人之函復公文可稽（原審卷一第313、243頁），上 訴人於同年12月6日以和資字第1061206081號函通知被上訴 人檢附系爭建置案之軟硬體元件相關廠商之出廠證明及產地 證明（原審卷一第315頁），參加人則各於同年月8日、12日 分別以函文催告上訴人限期檢送第一階段驗收文件（包括各 項軟硬體之原廠、代理商或供應商資料，並敘明供應項目及 產地），有相關函文附卷可參（原審卷一第173頁、177頁） ，上訴人於同年月13日再度催告被上訴人儘速提供被上訴人 為履約而應交付之各項軟、硬體出廠及產地證明書，同日並 告知參加人，因被上訴人未提供相關文件，請求參加人寬限 文件之提出期日（原審卷一第317至318頁、321至322頁）， 被上訴人嗣於同年月15日以茂字第1061215002號函說明略以 ：伊因供應商東元捷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東元捷德公



司）董事長出國，無法依限提供設備出廠證明書，但東元捷 德公司回覆之設備出廠證明書內容為設備係由被上訴人設計 ，東元捷德公司委託中國航太科技集團公司製造閘門機構， 最後由東元捷德公司組裝上線等語（下稱106年12月15日函 文，見原審卷一第179頁），堪認被上訴人交付第一階段項 目之設備確有部分元件屬大陸地區產品，顯不符系爭文件六 ㈡２⑺之規定。
　㈣參以東元捷德公司於106年9月29日出具出廠證明書記載：「 茲證明本公司（即東元捷德公司）於本案中所交付之外來人 口快速查驗閘門機構，依合約及附件所訂定之項目及設計圖 ，經向貴司（即被上訴人）所指定中國航天信息股份公司（ 下稱中國航天公司）進口硬體，且為新品，再由本公司施工 及安裝。」（原審卷一第279頁），另被上訴人自承第一階 段項目之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序均非其提供（見原 審卷二第9頁），而被上訴人與東元捷德公司為履行系爭契 約所簽署之設備銷售契約書第5條（使用限制）5.2雖記載： 「乙方（即東元捷德公司）只提供甲方（即被上訴人）閘機 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序」等語（原審卷二第15 頁），惟曾任職東元捷德公司負責裝設系爭建置案設備之宋 璋於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7年度偵字第1854號、108年度偵 字第10964號、第1551號、第18270號等偵查中（下稱另刑事 偵案）證述：「（針對閘門機，中國航天公司有無提供閘門 機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式？）答：一定要提供… 」、「（依據上開附件1第1頁、第4頁，中國航天公司報價 單確實有提供閘門機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式， 你有無意見？）答：沒有意見…如果製造者不提供這兩樣程 式，使用者很難控制機器，所以一般都會請製造商提供。… 我的理解，『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式』都是生 產製造者必須提供的，是作為呼叫其製造之機版或機器的命 令文件程式，程式開發端的軟體工程人員必須取得這些命令 文件程式，才知道如何跟該機器對話，並撰寫其應用程式。 」等語（原審卷一第91至92頁），並有東元捷德公司與中國 航天公司簽訂合作協議書、進口報單、中國航天公司給予東 元捷德公司載明：「我方只提供閘機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 底層控制程式」之報價單可佐（見本院卷一第219至220頁、 221至222頁、215頁、267頁），足見系爭建置案之硬體、其 施工、安裝及閘門機硬體等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式 ，均係由大陸地區公司購置、施作、裝設後，交付被上訴人 ，其來源自為大陸地區。
　㈤另任職東元捷德公司負責對外洽談業務之賴坤佑於另刑事偵



案中證述：「（東元捷德公司在本案中有無自行製造、生產 上開標案之設備即閘門及標籤列印機等？）沒有，本案是由 被上訴人公司彭麗文跟中國航天公司談妥生產、製造上開設 備等事宜，再由彭麗文委託東元捷德公司辦理採購、進口報 關、運送及安裝事宜」、「（為何被上訴人之彭麗文及李奇 申都已經與中國航天公司議定好採購條件、金額等重要部分 ，卻不自己直接採購而要透過東元捷德公司？）上訴人得標 閘門採購案後，彭麗文在找我談這件採購時，只有跟我談說 我們的利潤是10％，但是我們要負責廠驗、定位安裝、設備 調校、進口報關及船運等事宜，之後我們公司就收到中國航 天公司的報價單，我再用中國航天的報價單加上預估的成本 ，再加上當初彭麗文答應給我們公司的利潤10％回推要賣給 被上訴人的價格，報價給被上訴人……中國航天公司並提供閘 門機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式…這些設計設備内容 東元捷德公司都沒有經手及過問，完全依照被上訴人與中國 航天公司議定好的内容下單辦理…依照約定内容，中國航天 公司確實要提供閘機硬體相關開發包SDK及底層控制程式。 」等語（原審卷一第271至275頁），及參加人之承辦人張益 彰、蕭中慶分別於另刑事偵案中證述：「（依據系爭文件之 資安相關規定，『本案交付之軟體及硬體元件來源不得為大 陸地區』，外來人口查驗閘門案，哪些建置內容是軟體、哪 些建置內容是硬體元件？）如閘門設備之開發包SDK及底層 控制程式，就是本案建置使用到的軟體，另外硬體元件，是 指整個閘門設備、伺服器。」、「本案硬體元件是指外來人 口查驗閘門設備，包含內部指紋機、條碼機、護照機、相機 及小型電腦等。軟體有通關紀錄貼紙列印系統、螢幕介面設 計、介接查驗系統。」、「本案之SDK及底層控制系統是軟 體元件」、「（經查，本案之SDK及底層控制程式係由大陸 地區所製造，是否符合系爭文件之資安相關規定，『本案交 付之軟體及硬體元件來源不得為大陸地區』之規定？）當然 是不符合…」（見原審卷一第279頁、265頁），參加人於108 年10月7日移署資字第1080118558號函說明二㈢並記載：「有 關擴增案承商交付之軟硬體部分來自中國大陸地區，目前已 知相關軟硬體名稱如下：…⒉中國大陸地區：條碼機、攝影機 、電源供應器、紅外線偵測器、音訊擴大機、閘門馬達、電 源供應器及熱感應式標籤機芯等。⒊系統周邊軟硬體之開發 套件（SDK）尚無法驗證來源。惟據法務部廉政署提示之扣 押物（進口報單及報價單）顯示上述軟體係中國大陸航天公 司交付項目之一。」（原審卷一第494頁），及陳稱：第一 階段項目中條碼機、攝影機、電源供應器、紅外線偵測器、



音訊擴大機、閘門馬達、電源供應器及熱感應式標籤機芯均 來自大陸地區，系統周邊軟硬體之開發套件（SDK）尚無法 驗證來源，惟據法務部廉政署提示之進口報單及報價單等扣 押物，顯示上述軟體係中國大陸航天信息公司交付項目之一 等語（見原審卷一第493至494頁），俱足認被上訴人交付上 訴人第一階段項目確有硬體來源為大陸製造，包含SDK及底 層控制程式等軟體亦來自大陸地區，而有違反系爭契約第6 條第1項第1款、系爭契約附件二貳一㈠2，及系爭文件壹拾壹 、六㈡2⑺等約定之情形。
　㈥系爭契約既已明白約定被上訴人所交付之系爭建置案軟硬體 設備不可有大陸製品，惟被上訴人交付第一階段項目部分硬 體及軟體元件均有來自大陸製品，已如前述，參以行政院國 家資通安全會報技術服務中心受參加人函請協助檢視系爭建 置案相關原始碼後，以107年8月10日院臺護字第1070183989 號函謂：「旨揭擴增案（即系爭契約採購）系統經本院資通 安全會報技術服務中心進行源碼檢測作業，發現多項高風險 弱點，鑒於資通系統弱點仍為肇致資安威脅主要來源，爰建 請貴署（即參加人）儘速針對中風險等級以上之弱點先行修 補，其中，閘門監控系統為旨揭擴增案中存在危害（Critic al）等級弱點數量最多，且性質較指紋比對查驗兩項系統更 為關鍵，建議先行修補該系統。」等語（本院卷二第229頁 ），其中中風險弱點包含存在資訊洩漏弱點，攻擊者可在為 授權狀態下，透過特製的請求訊息，遠端檢索目錄資訊內容 ，高風險弱點則為使用密碼猜測嘗試登入閘門主機登入頁面 ，可成功登入取得管理者權限，取得當前護照掃描機之資敏 資料，且可執行系統管理功能等情，亦有執行結果報告在卷 可參（見原審卷二第59至67頁），堪認被上訴人交付之系爭 閘門系統，確有資訊安全疑慮。而被上訴人屢經上訴人以函 文通知提供各項軟體與硬體元件相關廠商之出廠證明及產地 證明，僅以書函說明設備為被上訴人設計，東元捷德公司委 託中國航太公司製造閘門，並由東元捷德公司組裝上線等情 ，未進一步提出各項軟體與硬體元件相關廠商之出廠證明及 產地證明，有上開函文可稽（見原審卷一第315頁、317至31 8頁、179頁），而被上訴人提出東元捷德公司於106年9月29 日出具出廠證明書，亦載明系爭建置案所交付外來人口快速 查驗閘門機構係向被上訴人指定中國航天公司進口硬體，東 元捷德公司負責施工、安裝等語，且未說明軟體元件是否由 東元捷德公司或其他國內公司提供或開發，參加人並陳稱： 其於收受被上訴人之106年12月15日函文及東元捷德公司於1 06年9月29日出具之出廠證明書後，仍認為該等書證無法證



明第一階段項目設備非出於大陸地區，故分別於107年1月31 日、同年4月18日發函要求上訴人就所交付軟硬體設備再提 供資料等語（見本院卷一第346頁），並有該等函文可稽（ 見原審卷二第169頁至172頁），嗣上訴人於107年4月17日以 存證信函告知被上訴人已違反系爭文件約定，限期被上訴人 於同年月30日前改善，亦有存證信函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8 1至186頁），惟被上訴人除於107年11月23日催告上訴人給 付第一階段工程款及第二階段備料款外，未為其他改正（見 原審卷二第313至318頁），則上訴人於108年3月29日以被上 訴人履約經審查、查驗或驗收不合格，未於催告期限內改正 、拒絕改正或其瑕疵不能改正為由，依系爭契約第9條第3項 、第14條第1項及第4項約定通知被上訴人終止系爭契約，自 屬有據。
　㈦惟按契約之終止，僅使契約自終止之時起，嗣後歸於消滅。 承攬契約在終止以前，承攬人業已完成之工作，苟已具備一 定之經濟上效用，可達訂約意旨所欲達成之目的者，定作人 就其受領之工作，有給付相當報酬之義務（最高法院74年度 台上字第1769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查被上訴人已於106 年10月27日交付上訴人第一階段項目，並經參加人於106年1 1月24日進行功能檢測合格（原審卷一第45至99頁），參加 人且不爭執其就被上訴人所交付之第一階段項目相關設備持 續測試使用至109年1月（本院卷一第118頁），及該等設備 自107年2月11日起開始實機測試，至108年12月15日累計使 用已達4,096,159人次等情（見原審卷二第127頁），兩造及 參加人均不爭執被上訴人確已實體交付約定之第一階段項目 而無短缺，堪認被上訴人已交付並完成系爭契約約定第一階 段項目，且該等設備於上訴人終止系爭契約前，由參加人繼 續使用於出入境目的，則被上訴人已完成第一階段項目確對 上訴人具備一定經濟上效用。雖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以 驗收合格作為給付報酬條件，然依民法第490條規定，工作 完成時承攬人報酬請求權即產生，驗收僅使定作人檢視承攬 人完成工作是否具有約定品質即無減少或滅失價值或不適於 通常或約定使用之瑕疵之行為，尚非報酬請求權發生要件。 是雖被上訴人所交付之第一階段項目之軟硬體設備有部分設 備違反不得使用大陸產品之約定情事，然工作物之完成與工 作有無瑕疵，係屬二事，後者乃上訴人得否依約請求減少價 金或損害賠償之問題，被上訴人既已依約交付設備而無短缺 ，經上訴人依約受領，上訴人自有就其受領工作項目給付相 當報酬之義務。故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應依約給付第一階段 報酬19,694,232元，為有理由。




　㈧被上訴人主張其已於系爭契約終止前支付部分第二階段交付 項目之備料款3,226,514元及凌網公司軟體服務費150萬元， 雖系爭契約經上訴人終止，上訴人依民法第511條但書規定 或民法第490條規定，仍應賠償此部分第二階段備料損失云 云，固據提出移民署結算項目盤點表、統一發票等為證（見 本院卷一第337頁、卷二第151至152頁、173頁、原審卷一第 113至127頁），惟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1項約定：「乙方履 約有下列情形之一者，甲方得以書面通知廠商終止契約或解 除契約之部分或全部，且不補償乙方因此所生之損失：…⒌審 查、查驗或驗收不合格，且未於通知期限內依規定辦理。…⒎ 乙方未依契約規定履約，自接獲甲方書面通知之次日起10日 內或書面通知所載較長期限內，仍未改善。…」（見原審卷 一第29頁），核屬民法第511條但書之特別約定，被上訴人 既因履約經審查、查驗或驗收不合格，未於催告期限內改正 、拒絕改正或其瑕疵不能改正，遭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9條 第3項、第14條第1項及第4項約定終止系爭契約，已如前述 ，上訴人依第14條第1項約定，已無須賠償被上訴人因此所 生損失，是縱被上訴人確有因配合上訴人定作契約之履行， 先行支出第二階段備料款3,226,514元而受有損失，仍不得 再向上訴人請求賠償。又稱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 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他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 民法第490條第1項定有明文；同法第505條第1項並規定，報 酬應於工作交付時給付之，無須交付者，應於工作完成時給 付之。同條第2項規定，工作係分部交付，而報酬係就各部 分定之者，應於每部分交付時，給付該部分之報酬。足見除 當事人間另有特約外，定作人僅對於承攬人完成之工作，負 有給付報酬之義務。而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2款約定，第 二階段工程款應於被上訴人完成第二階段交付項目並經參加 人驗收合格後，上訴人始須付款（見原審卷一第23頁），兩 造不爭執被上訴人僅完成第一階段項目，尚未完成第二階段 交付項目等情，依前述說明，被上訴人自無從依民法第490 條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其交付部分第二階段項目之報酬。 另被上訴人雖主張凌網公司提供旅客資料庫，供閘門設備比 對，此資料使用在第一階段閘門系統，第二階段閘門系統待 建置完成後亦延續使用，為閘門設備所必須之軟體，凌網公 司提供之資料庫為一整套完整旅客資訊，無法分割，因系爭 建置案分2階段驗收，為配合業務，要求廠商分2個階段請款 ，實則凌網公司已在第一階段全部交付完畢，故可請求剩餘 軟體費用云云。惟被上訴人既僅完成第一階段項目，並未完 成第二階段交付項目，已如前述，足認上訴人僅獲授權使用



第一階段項目之軟體，未使用第二階段交付項目，依系爭契 約第5條價金給付約定，上訴人僅須支付第一階段項目之使 用授權費用，尚無須支付第二階段交付項目之軟體使用費， 且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1項約定，亦無須賠償被上訴 人因系爭契約終止所生損失，故被上訴人依民法第490條第1 項或民法第511條但書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此部分費用，均 無理由。至被上訴人與其分包商凌網公司間契約如何約定， 依債之關係相對性非上訴人所得置喙，亦不影響兩造間付款 約定，併此敘明。
　㈨基上，被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1款約定，得請求上 訴人給付第一期工程款19,694,232元。六、上訴人辯稱其依系爭契約第10條第1項約定，得請求被上訴 人給付逾期違約金，並得依民法第227條規定，以其遭參加 人沒收履約保證金490萬元、未獲參加人給付第一階段工程 款20,730,770元、第二階段工程款2,487,693元、參加人另 案對其請求損害36,472,928元，為被上訴人履行契約造成其 利益損害為由，向被上訴人請求損害賠償，與被上訴人請求 報酬相抵銷等語。經查：
　㈠履約保證金490萬元部分：查依定作契約第18條第1項第4、9 、10、12款及第3項約定：「廠商（即上訴人）履約有下列 情形之一者，機關（即參加人）得以書面通知廠商終止契約 或解除契約之部分或全部，且不補償廠商因此所生損失：…⒋ 違反不得轉包之規定。…⒐無正當理由而不履行契約。⒑審查 、查驗或驗收不合格，且未於通知期限內依規定辦理。…⒓廠 商未依契約規定履約，自接獲機關書面通知之次日起10日內 或書面通知所載較長期限內，仍未改善。…」、「契約經依 第1款規定或因可歸責於廠商之事由致終止或解除者，機關 得依其所認定之適當方式，自行或洽其他廠商完成被終止或 解除之契約；其所增加之費用，由廠商負擔。無洽其他廠商 完成之必要者，得扣減或追償契約價金，不發還保證金。機 關有損失者亦同。」，另該契約第8條第6項第1款約定：「 廠商不得將契約轉包。」、第11條第3項關於保證金不予發 還情形，約定：「廠商所繳納之履約保證金及其孳息得部分 或全部不予發還之情形：…⒉違反採購法第65條規定轉包者， 全部保證金。…⒋因可歸責於廠商之事由，致部分終止或解除 契約者，依該部分所占契約金額比率計算之保證金，全部終 止或解除契約者，全部保證金。…」（見原審卷二第369頁、 375頁、385頁），而參加人於107年5月29日係依據政府採購 法第66條、第101條及定作契約第11條、第18條約定暨民法 等相關規定，以：上訴人自106年12月25日起未依該定作契



約約定，針對其所提履約疑義事項提出書面證明文件，經催 告未依限釐清該定作契約交付軟硬體元件來源不得為大陸地 區、外來人口快速查驗閘門及通關紀錄貼紙列印設備應自行 規劃及設計，不得轉包及分包等履約事項及疑義並提出補正 資料，依該契約第18條第1項第4、9、10、12款及民法相關 規定終止該定作契約全部，並主張上訴人應依定作契約第18 條第3項約定負損害賠償責任，及上訴人已繳納之履約保證 金490萬元依該定作契約第11條第3項約定不予發還等語，有 107年5月29日移署資字第1070065532號函可稽（見原審卷二 第162頁），參加人並陳稱其係依該定作契約第11條第3項第 2款、第4款事由不予發還上訴人履約保證金等語（見本院卷 二第211頁），及以109年1月2日移署資字第1080150276號函 稱：其已於107年5月29日依政府採購法第65條、第66條規定 及雙方契約書等相關約定，終止與上訴人間契約等語（見原 審卷二第128頁），並陳稱上訴人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65條 規定、定作契約第8條第6款第1目（應為第8條第6項第1款） 及第18條第1款第4目（應為第18條第1項第4目）等約定，其 得依法終止定作契約，上訴人已繳納履約保證金490萬元不 予發還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57頁），上訴人且不爭執其因 違法轉包遭參加人以違反政府採購法規定刊登政府公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