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576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厲復中
上列被告因偽造文書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
第8590號、110年度偵字第967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厲復中犯行使偽造準私文書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如附表二編號１所示之物及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台幣壹佰肆拾捌萬捌仟參佰肆拾元，均沒收，如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均追徵其價額。
事 實
一、厲復中係勃亞環資有限公司（簡稱：勃亞公司）之負責人， 詎厲復中雖無意為裕利晟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裕利晟 公司）訂購貨物，仍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行使偽造、 變造準私文書，及詐欺取財之故意，於民國108年12月23日 ，約定由裕利晟公司以每公斤新台幣（下同）9.2元、總價2 16萬2000元之價格，向勃亞公司訂購23萬5000公斤之PET下 腳料，暨約定付款方式為裕利晟公司於簽約時支付30％之貨 款、貨物裝船後支付50％之貨款，待貨物到裕利晟公司之廠 房後再支付20％之尾款。訂約後，裕利晟公司即於108年12月 26日9時27分將第一筆貨款64萬8600元匯入勃亞公司設於彰 化銀行東港分行之帳戶。然厲復中並未向上游廠商購買PET 下腳料，且為取得第二筆貨款，接續為以下犯行：㈠、先於109年1月22日，在屏東縣○○鄉○○路00號辦公室內，以不 詳方式製作MJ CORPORATION CO.,LTD.（簡稱：MJ公司 ）發票（PERFORMA INVOICE）電子檔後列印出，並在發票上 之銷售者（SELLER）欄位上逕自簽署Nakajima之簽名（簡稱 ：MJ公司發票），表示MJ公司有實際銷售PET原料並開立發 票予勃亞公司之意思。再於同日將上開文件翻拍照片提供予 不知情之員工蘇郁晴，並指示蘇郁晴以通訊軟體微信轉發予 裕利晟公司之人員施振根，表示已向上游廠商購買PET原料 ，且原料已全數裝船之意思。
㈡、復於109年1月29日後之不詳時間在前揭屏南路辦公室，將百 利船務代理股份有限公司（簡稱：百利公司）提供之小提單 （DELIVERY ORDER）掃描成電子檔，再以修改電子檔之方式 ，將貨物品名（Description of goods）欄位中之PVB改為P
ET後印出（簡稱：百利公司小提單）；又以不詳方式取得地 中海航運公司（MSC公司)出具之編號MEDUH0000000號小提單 （DELIVERY ORDER，簡稱：MSC公司小提單）、NVOCC CL UB出具之編號KIJKHH01625號提單（BILL OF LANDING，簡稱 ：NVOCC提單），再於109年1月30日，將上開文件翻拍照片 ，提供予不知情之員工蘇郁晴，並指示蘇郁晴以通訊軟體微 信轉發予施振根，表示裕利晟公司購買之貨物已到港。裕利 晟公司收到上開文件之照片後，因而陷於錯誤，而於109年1 月31日匯款108萬9740元至厲復中指定之彰化銀行000-00000 000000000號帳戶，用以支付第二期款項。嗣因裕利晟公司 遲未收受貨物，始悉受騙。
二、案經裕利晟公司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小港分局報告臺灣高 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一、犯罪事實是否經起訴，應以起訴書之事實欄所載為準。酌以 本案起訴書之事實欄已載明被告「明知其無實際替裕利晟公 司訂購物貨之能力及意願」及「未向上游廠商購買PET下腳 料」，應認裕利晟公司交付之64萬8600元、108萬9740元， 均為起訴之犯罪事實，核先敘明。
二、證據能力：
㈠、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明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 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 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 ，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檢察官、被告厲復中（簡 稱：被告），就證人蘇郁晴、施振根於警詢時未具結之陳述 ，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訴二卷128頁）。審理時又未提及調 詢及偵訊時有何不法取供之情形，亦無證據顯示上開陳述係 遭受強暴、脅迫、詐欺、利誘等外力干擾情形，或在影響其 心理狀況致妨礙其自由陳述等不可信之情況下所為，且非證 明力顯然過低，本院認為適當作為證據，自有證據能力。㈡、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 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明 文。查證人蘇郁晴、趙小瓊、施振根於檢察官偵查時所為陳 述，業於供前具結，有證人結文附卷可稽，又無不可信之情 形。檢察官、被告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訴二卷128頁），證 人於偵查中之證述自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坦承其為勃亞公司之負責人，裕利 晟公司以前揭條件向勃亞公司訂購PET下腳料。其確曾在MJ
公司發票上簽Nakajima，及曾變造百利公司小提單，再將上 開發票、小提單及MSC公司小提單、NVOCC提單，請員工蘇郁 晴轉發予施振根，其並已收到裕利晟公司依約給付之貨款17 3萬8340元，但否認有詐欺取財、偽造MJ公司發票之犯行。 辯稱：我向MJ公司購買的PET下腳料已經運抵高雄港，我曾 以電話聯絡裕利晟公司領貨，但裕利晟公司因為PET下腳料 價格滑落而不願意領取，所以我就將PET下腳料載到屏南工 業區內之屏南路25號廠地（簡稱：屏南路25號）存放。後來 該承租的廠地被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強制執行，但並沒有查封 這些PET下腳料，後來這些PET下腳料可能已經燒掉了。至於 MJ公司發票，中島先生（即Nakajima）有授權我簽名，所以 我沒有偽造簽名。109年5月間，施振根到屏南路25號找我， 他一直跟我殺價，我說我沒辦法接受。當時我的公司有財務 問題，我不想惹事。他就說不買了並要求退錢，他也不管我 廠地內的貨。所以我同意返還部分價金，並於109年6月匯款 退還25萬元給裕利晟公司等語。暨於偵查中曾先後辯稱略以 ：㈠、平時MJ公司只會發提單給我，告訴我們貨到了，讓我 們自行製作發票及Packing List,至於品名對不起來，是因 為這些東西都是廢料。㈡、我跟MJ公司買的貨物被買家取消 了，也沒有進港，但我已經付錢。㈢、我不讓下游公司知道 我的進價，所以我請上游公司提供發票的電子檔，我將發票 電子檔的金額改成我賣給下游的金額，再印出來給下游公司 看。㈣、百利公司小提單上的貨物只記載PVB，是因為我是以 PVB名義進口，但櫃子裡面其實含有PET。我沒有以偽造的發 票、提貨單或提單，騙取裕利晟公司的第2筆款等語。二、經查：
㈠、被告為勃亞公司負責人，勃亞公司與裕利晟公司簽約，由裕 利晟公司以前揭條件向勃亞公司訂購PET下腳料。嗣於訂約 後，被告請員工蘇郁晴將事實欄所示發票、小提單、提單， 以通訊軟體傳給施振根。暨裕利晟公司於上開時日，將簽約 及貨物裝船時應付之貨款（合計173萬8340元）給付予勃亞 公司，惟迄今仍未領得訂購之PET下腳料等情，業經證人施 振根證述及被告自承，並有附表一編號1至5所示物證可佐。 此部分事實，堪信為真。
㈡、又：
１、被告未經授權而逕以前揭方式，變造百利公司小提單後傳給 施振根觀看。被告變更小提單的目的，是要告知施振根所訂 貨物已經到了，被告要去收錢等情，業經被告自承（訴二卷 163、172、173、177、186頁）。此部分事實，堪信為真實 。
２、至於被告雖以：我打電話給中島先生，他授權我在MJ公司發 票上簽名，我沒有偽造MJ公司發票等語置辯，然被告並未提 出任何已獲授權之證據（訴二卷168、169、170頁）。況且 ，日本人中島先生與本件PET下腳料交易無涉，亦非勃亞公 司股東或經營者，實無同意及授權被告於MJ公司發票上簽名 的必要與可能性，被告前揭卸責之詞顯無足採。３、再兼衡被告自承是為了告知施振根所購貨物已經到了，要去 收錢回來，才會製作前揭MJ發票及百利公司小提單（訴二卷 171、173頁）。堪信被告是以偽造上開發票及變造小提單之 方式，欺暪裕利晟公司以獲取第二期貨款。
㈢、本次訂約後，裕利晟公司之股東兼業務施振根於109年5月6日 曾以通訊軟體催促交貨；及於同年月22日到屏南路25號與被 告商談等情，業經證人施振根證述及被告自承（訴二卷18 、20、25、26頁）及有對話紀錄(附表一編號6）可佐。又當 （22）日渠等在屏南路25號見面洽談後，被告旋於同年6月1 7日以匯款方式，退還25萬元價金予裕利晟公司等情，亦經 被告自承（訴二卷179、180、58、61、62頁），及有合作金 庫銀行存款憑條、合作金庫銀行苓雅分行111年8月5日合金 苓雅字0000000000號、北苗栗分行111年8月26日合金北苗字 0000000000號函（訴二卷77、95、113頁）可佐。堪信本件P ET下腳料買賣訂約後，直到109年5月間裕利晟公司仍催促及 洽商交貨，之後被告旋即退還部分價金予裕利晟公司。三、次查：
㈠、本件PET下腳料交易須要跨國運輸，施振根也知道源頭是日本 。108年12月23日產品訂購單「備註欄」並已載明「此單價 為到廠價」、「到廠結清尾款20％」，亦即應由勃亞公司將P ET下腳料，載運到苗栗銅鑼工業區交予裕利晟公司受領 ，約定之買賣價金已經包含此筆運費等情，有訂購單可佐（ 他字卷27、99頁），並經證人施振根證述（訴二卷23、25、 34至36頁）及被告自承（訴二卷59、179、180頁）。是以， 勃亞公司從海外購得PET下腳料運抵高雄港後，仍須由勃亞 公司付費僱車載運到苗栗銅鑼工業區交貨，而非由裕利晟公 司自行雇車南下高雄領貨。
㈡、PET的正式名稱是聚對苯二甲酸二脂，PET回收後可以作成聚 脂纖維的衣服，而裕利晟公司則是用回收的PET生產纖維（ PET短纖），必須使用已分類之潔淨PET，而不能用未分類的 物品，也不可能交由裕利晟公司分類。因此本次交易之109 年12月23日產品訂購單「備註欄」，已經記載「本訂購單之 貨物為純料，皆不含膠水及複合材料」。而且該訂購單「說 明」欄所寫「PET下腳料（雞蛋殼盒、膜頭、卷筒）」，是
指裕利晟公司訂購的下腳料就是這3種。這3種本身都很乾淨 ，不論是壓碎或捲筒都要先經過日本公司處理乾淨等情，亦 經證人施振根證述（訴二卷27、28、35、37至39頁），並有 產品訂購單（他字卷99頁）可佐。此部分事實亦堪信為真， 即本件交易應由勃亞公司提供乾淨的PET下腳料，而非未經 處理之PET下腳料，更非混雜各種材質之塑化垃圾。㈢、又：
１、屏南路25號廠地係同由被告經營及擔任負責人之勃得公司於1 08年11月1日承租，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執行處於109年3月1 8日到上址執行假扣押，及於同年7月9日到該址執行查封時 ，該處確堆置為數不少之袋裝物等情，雖經本院調閱該案卷 證核對無訛，並有影印之該另案查封及執行筆錄、照片（訴 一卷132至135、186、187頁筆錄，144到146、172至177、20 5至207、209到215頁照片）可佐，堪予採信。２、然本院審理時，證人施振根證稱略以：109年5月22日我到屏 南路25號，被告跟我說他沒有進貨，貨款也已經挪用，但他 願意還錢（訴二卷21、27、34頁，他字卷50頁）。當天在屏 南路25號，我有看過屏東地院執行處所拍攝照片上的東西， 但這些不是裕利晟公司要買的東西。因為進口的PET下腳料 會一袋一袋裝得很漂亮，我們要買的PET下腳料是粉碎1片1 片的，有統一的大小規格，包裝的很漂亮，裏面物品是單一 品項而且很漂亮。不可能像照片上這樣大袋、小袋裝，也不 可能是還須要先加工處理的回收寶特瓶及垃圾（訴二卷30至 33、38、39頁）。裕利晟公司曾經自己申報進口，所以我有 申報的經驗，屏南路25號堆置的東西很難輸入進口，會被視 為垃圾等語（訴二卷28、39頁），即堆置於該地之袋裝物應 係未分類及處理之回收物，並非依本次契約可供裕利晟公司 使用之潔淨PET下腳料。若再衡諸被告竟稱：上開堆置於屏 南路25號之物品未經查封，可能已經燒掉了（訴二卷178頁 ），應可佐證上開物品應為價值低微之回收廢棄物，而不可 能是被告以鉅資從日本購買及運回台灣之PET下腳料。四、再查：
㈠、被告雖以貨物已經實際運抵高雄港，但裕利晟公司不願意領 貨，所以才先將貨物載到屏南路25號廠區存放等語置辯。然 被告並未提出曾通知裕利晟公司領貨而遭拒領之物證以實其 說，而且被告於偵訊時曾稱：我已經付款給MJ公司，但全部 貨物都沒有進港。我實際上沒有訂購，因為被買家取消了； 貨物沒有到港等語（他字卷132、150頁），即已迭次自承貨 物並未曾運抵高雄港，被告前後所述已屬不一。又被告稱： 我只有他字卷105頁這張賣匯水單，能夠證明我匯錢給MJ公
司等語，但經該張賣匯水單之日期為108年10月9日（即在本 次交易前），顯非被告因為本件交易而向日本購買PET下腳 料之匯款（詳訴一卷68頁），是以現有事證，甚難認為被告 曾因本件買賣交易，而付款向MJ公司購買PET下腳料。㈡、況且，裕利晟公司迄未領得本次訂購之PET下腳料，已如前述 。而被告既稱一個貨櫃平均可裝20噸（訴二卷182頁），則 本次訂購之PET下腳料重達23萬5000公斤(即235噸），大約 需要12個貨櫃裝載。因此PET下腳料從海外運抵高雄港後 ，不論是要直接載到苗栗銅鑼工業區交貨，或要先載到屏南 路25號堆放，均須雇用大型貨車運輸，而不可能由被告自行 開車運送。然被告及勃亞公司未曾實際雇車將其所稱之PET 下腳料，從高雄港載到位於苗栗銅鑼工業區之裕利晟公司等 情，業經被告自承（訴二卷180、183、184頁）及證人施振 根證述（訴二卷36頁）在卷。又雖經本院迭次闡明，然迄今 被告仍未能提出曾雇車將PET下腳料從高雄港載到屏南路25 號的物證（訴二卷181頁）。因此依現有事證，甚難認被告 已將裕利晟公司本次訂購之PET下腳料，從高雄港載到屏南 路25號。
㈢、又堆置於屏南路25號之袋裝物，並非裕利晟公司本次訂購之P ET下腳料，已如前述。況且，證人施振根已明確證稱：裕利 晟公司未曾因PET價格變化而拒絕領貨，是因為被告未實際 進貨及已經挪用貨款，以致迄今未能履約等語（訴二卷27、 32頁）。酌以裕利晟公司已實際給付八成貨款（173萬8340 元），若裕利晟公司違約拒絕領貨，則不論法律面及商業實 務面，裕利晟公司均甚難對抗勃亞公司，因此已經實付鉅額 款項之裕利晟公司較無拒領貨品之可能。再兼衡常情，若係 裕利晟公司違約拒收貨物，則公司財務狀況不佳之被告 ，應無退還價金之必要與可能性。但109年5月22日見面後， 被告旋於同年6月17日以匯款方式，退還25萬元價金予裕利 晟公司（如前述）。益見前揭施振根之證述為真，即裕利晟 公司並未違約拒領貨物。
㈣、再則，本件PET下腳料買賣交易，應由勃亞公司雇車將貨物載 到苗栗銅鑼工業區交付予裕利晟公司，交易價金已含此段運 費。暨堆置於屏南路25號之袋裝物，為尚未經分類之回收廢 棄物，並非足供裕利晟公司使用之潔淨PET下腳料，均詳如 前述。因此勃亞公司無權變更買賣標的物之品質及交付方式 ，即不能要求改由裕利晟公司雇車及派員，南下高雄港或屏 南路25號，領取品質不符之物品。何況實際上被告亦未曾雇 車將貨載到苗栗銅鑼工業區（如前述），則被告稱：經其以 電話通知，裕利晟公司仍拒絕不領貨等語，顯為卸責之詞
，並無足採。
㈤、稽諸上開說明，被告未因本件交易而自海外購入PET下腳料 ，更未曾進貨及將貨物載到屏南路25號，至為灼然。五、被告迄今既未能提出「因履行本件契約，而向海外廠商購買 PET下腳料」之物證，且被告於訂約後不久旋即接續以變造 、偽造之文件欺瞞裕利晟公司以獲取第2期款項。應認被告 於訂約時並無履約之真意，而係欲假藉訂立本件契約向裕利 晟公司詐欺價金。因此，裕利晟公司交付之173萬8340元， 均為被告詐欺取財所得之款項。綜上所述，被告詐欺取財等 犯行，事證明確，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
六、論罪：
㈠、按刑法第220條第2項規定，藉電腦之處理所顯示之影像，足 以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以文書論。被告將電腦內所存之mj 公司發票、百利公司小提單等文書影像，以事實欄所示方式 偽造及變造，依上開規定仍以偽造、變造文書罪論。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16條及第210條行使偽造、變造之 準私文書罪，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被告偽造簽名 行為，為偽造準私文書之階段行為。又被告偽造、變造之低 度行為，應為行使之高度行為吸收，均不另論罪。又被告接 續行使偽造、變造準私文書，時間密接，為接續犯，均論以 一行使行為。被告一行為同時犯上開2罪，依刑法第55條， 從一重論以行使偽造準私文書罪。
七、審酌被告於本院審理過程中坦承變造MJ小提單，及曾返還25 萬元予裕利晟公司，量刑固應低於完全否認客觀事實及全未 賠償之情形。然犯後態度既為刑法第57條之量刑因素，而被 告無履約真意及實際進貨，並藉偽造、變造前揭文件持續詐 取第2期價金之客觀事實，業經施振根證述及有相關客觀物 證可佐，檢察官所舉證據明確而甚難否認，被告既仍飾詞否 認犯罪且未積極與告訴人和解，實難認被告應獲低度刑之寬 典。兼衡被告之犯罪動機與手段(如前述)、尚未返還之詐欺 金額，及其學經歷、家庭、工作、經濟、健康狀況（均涉隱 私，詳卷）。暨本案尚未返償之詐欺金額高達148萬8340元 ，若僅量處6月以下得易科罰金之刑期原即過低，且僅徒增 國庫收入，卻未能實際填補被害人損害，而被告則仍獲百餘 萬元以上之實利以致難認公允等其他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 所示之刑。
八、沒收：
㈠、被告迄今僅退還25萬元予裕利晟公司，因此被告實際取得而 尚未返還之犯罪所得148萬8340元（64萬8600＋108萬9740－25 萬＝148萬8340），依刑法第38條之1條第1項、第3項規定
沒收，及如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 價額。
㈡、附表二編號1所示MJ公司發票3張，原本雖為電腦內所存影像 。但依警卷38頁之通訊畫面所示，被告偽造簽名後應已列印 為具體之文件，且該被告列印之文件正本雖未扣案，但應該 未實際交予告訴人。為此，仍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及第3項沒 收（已含偽造之署押）及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 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至於警卷33到35頁之3張MJ公司發票 影本為證人施振根列印提出之證物，其上雖有偽造之署押應 無依刑法第219條沒收之必要。
㈢、至於附表二編號2所示變造之小提單正本，雖亦經被告列印後 為供本案犯罪所用，但並未扣案，且經濟價值低微，沒收與 否又無法律上重要性，不予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林恒翠起訴，檢察官王啟明、劉河山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11 日 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葉文博
法 官 翁瑄禮
法 官 洪碩垣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11 日 書記官 卓榮杰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第1項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
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中華民國刑法第220條
在紙上或物品上之文字、符號、圖畫、照像，依習慣或特約，足以為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關於本章及本章以外各罪，以文書論。
錄音、錄影或電磁紀錄，藉機器或電腦之處理所顯示之聲音、影像或符號，足以為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亦同。
附表一： 日期及行為 內容 物證及頁次 １ 108年12月23日 訂立買賣契約，總價216萬2千元，23萬5千公斤，一斤9點2元 ⑴.108年12月23日產品訂購單（他字卷27、99頁） ２ 108年12月26日 裕利公司給付簽約時應付之第一期款64萬8600元 ⑴.蘇郁晴證述（警卷7頁） ３ 109年1月22日 蘇郁晴以微信傳偽造之MJ公司發票(3張）影像予施振根，通知貨物已裝船。 ⑴.施振根與蘇郁晴以通訊軟體聯絡之對話紀（警卷38頁）。 ⑵.偽造之MJ公司發票3 張(施振根列印提出，發票金額不同，如警卷33至35頁所示)。 ４ 103年1月30日 蘇郁晴以微信傳變造之百利公司小提單、MCS公司小提單、NVOCC提單影像予施振根，通知貨物已到港。 ⑴.施振根與蘇郁晴以通訊軟體聯絡之對話紀錄（ 警卷38頁）。 ⑵.變造之百利公司小提單(告訴人提出時列印提出 ，如警卷29頁所示，即改為PET）。 ⑶.百利公司109年8月18日百利文件字000000000號函及所附未變造之小提單(警卷31至32頁，記載PVB）。 ⑷.MCS公司小提單、NVOCC提單(施振根列印提出，警卷36、37頁）。 ５ 109年1月31日 裕利公司付108萬9740元（貨物裝船後之應付款） ⑴.合作金庫銀行個人網路銀行紀錄（警卷30頁） ６ 109年5月6日 施振根通知蘇郁晴，尚未收到貨物 ⑴.施振根與蘇郁晴以通訊軟體聯絡之紀錄畫面(警 卷39頁）。 ７ 109年5月22日 施振根到屏南路25號找被告洽談 ⑴.施振根證述及被告自承。 ８ 109年6月17日 被告將25萬元存入裕利晟公司設於合庫銀行北苗栗之帳戶，退還價金25萬元 ⑴.被告自承（訴二卷179、180、58、61、62頁） ⑵.合作金庫銀行存款憑條、合作金庫銀行苓雅分行111年8月5日合金苓雅字0000000000號、合作金庫銀行北苗栗分行111年8月26日合金北苗字0000000000號（訴二卷77、95、113頁）。
附表二： １ 未扣案由被告偽造後列印之MJ公司發票正本3張（如警卷33至35頁證人施振根列印所示）。 ２ 未扣案由被告變造列印之百利公司小提單1張(如警卷29頁證人施振根列印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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