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重上字第248號
上 訴 人 遠雄建設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趙文嘉
訴訟代理人 蘇弘志律師
賴宏宗律師
被上訴人 興洋石材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謝麗華
訴訟代理人 劉錦隆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
國111年1月27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9年度建字第317號第一審判
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1年11月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訴外人遠雄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遠雄營造 公司）於民國95年9月20日與被上訴人締約，由被上訴人承 攬於新北市○○區○○段0○段00地號土地上興建之「遠雄大學風 呂三期住宅大樓（下稱系爭大樓）之「外牆石材工程」（下 稱系爭工程）。詎被上訴人將石材固定於外牆鐵件上時，竟 未以最少3處固定點之方式施工，無法達力學平衡，致系爭 大樓外牆石材處於鬆脫、結構不穩定狀態（下稱系爭瑕疵） ，恐有掉落影響住戶及行人安全之虞，必須補強外牆石材固 定及換修正門兩側外牆石材，所需費用共新臺幣（下同）1, 170萬元（下稱系爭費用），被上訴人應對遠雄營造公司負 加害給付之損害賠償責任，然被上訴人置之不理。因系爭大 樓係由伊出售予區分所有權人，伊對之負有出賣人瑕疵修補 責任，且伊已受讓遠雄營造公司對被上訴人之損害賠償等請 求權債權，並已通知被上訴人。爰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 2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伊1,170萬元，及其中950萬元 自110年7月25日起，另220萬元自111年2月25日起，均至清 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上訴人逾上開部分之請求， 經原審判決上訴人敗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嗣減縮其上 訴聲明如上（見本院卷第284頁），其減縮部分已生撤回上 訴之效力，該部分非本院審理範圍，不予贅述】。二、被上訴人則以：伊之施工符合遠雄營造公司要求，台灣省結
構工程技師公會之109年1月14日結構安全鑑定報告書、110 年9月30日外牆石材固定結構安全鑑定報告書（下稱110年鑑 定報告），均不足採信。縱認伊之施工有瑕疵且可歸責，惟 上訴人本件請求賠償之系爭費用屬瑕疵給付所致之履行利益 損害，並非加害給付所致之瑕疵結果損害，且系爭大樓於96 年5月31日竣工，遠雄營造公司於98年4月6日退還保留款予 被上訴人，距上訴人於108年8月15日發見瑕疵，已逾瑕疵發 見期間及保固期間，遠雄營造公司對伊已不得主張損害賠償 請求權，上訴人自亦不得請求伊賠償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為上訴人全部敗訴之判決，上訴人全部不服，提起上訴 ，並於本院減縮上訴聲明為：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下開 第2項請求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 人1,170萬元，及其中950萬元自110年7月25日起，另220萬 元自111年2月25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於本院答辯聲明：㈠ 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
四、上訴人主張遠雄營造公司與被上訴人於95年9月20日簽訂系 爭工程合約，由被上訴人承攬施作系爭大樓之系爭工程，系 爭大樓完工後，係由上訴人出售予區分所有權人，上訴人對 區分所有權人負有出賣人瑕疵修補責任，系爭大樓管理委員 會於108年8月12日發函通知上訴人「…外牆大理石，因週邊 黏著劑固定不良，造成大理石鬆脫，恐有影響本社區住戶及 行人安全之虞…」等語，上訴人於同年8月15日收到該函後， 轉知遠雄營造公司，遠雄營造公司於109年3月18日函請被上 訴人派員檢修上開缺失，被上訴人則委請律師於同年3月27 日回函拒絕修補，嗣遠雄營造公司於同年7月31日與上訴人 簽訂請求權讓與契約書，將系爭工程所生損害賠償等請求權 讓與上訴人，並於同年8月5日以存證信函通知被上訴人等情 ，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系爭工程合約、系爭大樓管理委員 會通知函、遠雄營造公司寄予被上訴人存證信函、被上訴人 之律師回函、上訴人與遠雄營造公司所簽請求權讓與契約書 在卷可證（見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9年度建字第44號卷，下 稱士院卷第28至118頁、第120頁、第202至210頁、第212至2 14頁、第218至224頁），堪信為真實。五、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就系爭工程之施工有瑕疵，且可歸責於 被上訴人，致系爭大樓外牆石材處於鬆脫、結構不穩定狀態 ，恐有掉落影響住戶及行人安全之虞，被上訴人應對遠雄營 造公司負加害給付之損害賠償責任，而遠雄營造公司已將對 被上訴人之損害賠償請求權移轉予伊，爰依民法第227條第1
項、第2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費用共1,170萬元本 息，被上訴人則以前揭情詞置辯。本院判斷如下： ㈠系爭工程合約之性質為買賣與承攬混合契約或承攬契約？ ⒈按稱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 ，他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約定由承攬人供給 材料者，其材料之價額，推定為報酬之一部。民法第 490 條定有明文。準此，契約約定由承攬人供給材料之情形， 雖就材料之內容及其計價之方式為具體約定，除當事人之 意思重在工作物（或材料）財產權之移轉，有買賣契約性 質者外，應推定該材料之價額為報酬之一部，當事人之契 約仍應定性為單純承攬契約（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5 53號、107年度台上字第1450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⒉本件觀諸系爭工程合約之工程承攬契約書第2條（工程範圍 ）、第3條（承攬金額）、第4條（付款辦法）、第5條（ 工程期限）、第6條（工程圖說）、第8條（工程管理）、 第10條（工程驗收）、第11條（保固責任）及系爭工程合 約之單價總表、單價明細表、施工規範之約定，均係與一 定工作之完成相關，且係約定由被上訴人承攬施作系爭大 樓之系爭工程，單價總表中付款辦法明確約定付款方式為 上訴人依吊掛完成估驗85%、防水填縫完成估驗15%（均保 留10%為保留款）、使照取得後辦理驗收，驗收合格後退 保留款7%，另3%保留款配合交屋，於保固2年期滿後無息 退還等約定（見士院卷第37至39頁、第41至42頁、第46、 59、60頁、第62至65頁），可見兩造係依工作完成進度給 付款項，其契約目的之著重點在於工作之完成，而非在於 移轉工作物之財產權。參以其施工規範第1條明訂「本工 程包括完成石材貼面所有之一切材料、工具、人工、施工 架、機具、…管理及其他直接與或間接與該項作業有關之 費用等」（見士院卷第62頁），可知系爭工程之材料雖由 被上訴人自備，但已包含在報酬內，亦與民法第490條第2 項之規定，由承攬人供給材料，材料之價額，推定為報酬 之一部相符。再從系爭工程合約所附單價明細表備註欄記 載觀之，兩造議定「水刀裁切陽角水磨；乾式施工；含吊 掛繫件；聚硫膠填縫；異材收編填縫」、「責任施工；含 鋼架結構計算、鋼架防鏽處理」，益見兩造之約定重點係 著重系爭工程之完成，而非相關材料及零件之所有權歸屬 。是由系爭工程合約前揭各約定觀之，兩造顯然並無將系 爭工程所需材料與施工截然區分之意，亦未著重將材料所 有權移轉，而係著重系爭工程之完成，其性質應屬承攬契 約，而非上訴人所稱之「買賣與承攬混合契約」。
㈡被上訴人所施作之系爭工程是否存有瑕疵？被上訴人就系爭 瑕疵是否具可歸責之事由？
⒈按承攬之物之瑕疵擔保責任屬無過失，不完全給付定作人 依民法第495條規定請求損害賠償，以瑕疵因可歸責於承 攬人之事由而生者為限，此係承攬人對定作人之瑕疵擔保 責任內容之一。而瑕疵擔保責任乃法定責任，不以承攬人 有故意或過失為必要，即承攬人應負無過失責任。又債務 人原有給付之責任，僅於有特別情事，始得免責，乃債法 之大原則。我民法係以不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為免給付 之原因，此觀民法第230條、第225條第1項之規定自明。 故債務人欲免為給付者，應先就歸責事由之不存在即無故 意或過失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87年度台上字第1480號民 事判決參照）。
⒉查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施作之系爭工程有瑕疵，且系爭瑕 疵可歸責於被上訴人等情，業經原審送請台灣省結構工程 技師公會鑑定作成110年鑑定報告，認為：本件經就外牆 石材共取樣8處長方形石材，檢核石材承受正負風壓下， 各石材樣品是否至少有3處固定點，固定於外牆鐵件上， 以達力學平衡，維持石材固定之結構安全。結果發現，8 處石材樣品中有7處石材樣品未能滿足最少3點固定之要求 （取樣編號1、3，無任何鐵件固定；取樣編號2、4、6、7 、8，僅有2點固定）（見外放110年鑑定報告第4至5頁） ，上開外牆石材現況未符合兩造契約施作，非屬天候或折 舊等其他因素所造成，為施作廠商所應負之責任等語（見 同上110年鑑定報告第11頁），堪認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 施作之系爭工程，確有石材固定於鐵件之方式不符合結構 力學原理之系爭瑕疵存在，且可歸責於被上訴人乙節，應 可採信。
⒊雖被上訴人抗辯系爭工程之固定方式，係經定作人遠雄營 造公司指示，於材料進場前，已提供施工圖予遠雄營造公 司審核，並曾施作石材樣品一處作為日後施工驗收標準， 伊亦於實際施工前先行放樣安裝，經遠雄營造公司許可後 始進行安裝，遠雄營造公司於伊施工時，有派監工監督， 對伊之固定方式未曾提出質疑，所有材料樣品、施作方式 、技術資料，均經遠雄營造公司審查同意後方為施作，伊 就系爭工程之施作並無過失云云。惟查：
⑴系爭工程經台灣省結構工程技師公會鑑定結果，取樣8處長 方形石材中，即有7處石材樣品未能滿足最少3個固定點之 要求，其中取樣編號1、3，甚至無任何鐵件固定，而取樣 編號2、4、6、7、8，僅有2點固定，而認定均不符合施工
規範要求，已如前述；又被上訴人施作系爭工程，將石材 固定於外牆時，本應符合結構安全，於正常使用下，不應 發生鬆脫掉落之情形，參以依被上訴人所提經遠雄營造公 司核定之施工圖，無從確認施工圖標示之各石材單元之固 定方式及固定點數，係由遠雄營造公司具體指示，其施作 外牆石材固定於鐵件上之工作時，既有未全部以最少3個 固定點方式固定每塊石材，應認其施工確有系爭瑕疵，且 可歸責於被上訴人，被上訴人辯稱其就系爭工程之施作並 無過失，而不可歸責云云，即無足採信。
⑵被上訴人另抗辯系爭工程尚有東源公司為定作人云云，然 觀諸上訴人所提系爭工程合約附件八之圖說（見士院卷第 79至118頁），可知系爭工程合約平面圖及立面圖已詳載 並界定被上訴人就系爭工程合約之施工範圍，確屬本件上 訴人所主張被上訴人施工有系爭瑕疵範圍。被上訴人雖另 提出與東源公司間之契約為憑，然觀之該契約僅載明相關 約定條款，並無任何施工範圍之說明，尚不足以認定上訴 人主張被上訴人施工瑕疵之範圍，包括東源公司為定作人 之範圍，是被上訴人此部分所辯，亦無足採信。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項之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 付系爭費用共1,170萬元本息，有無理由？ ⒈按工作有瑕疵者，定作人得定相當期限，請求承攬人修補 之。承攬人不於前項期限內修補者，定作人得自行修補， 並得向承攬人請求償還修補必要之費用；因可歸責於承攬 人之事由，致工作發生瑕疵者，定作人除依前二條之規定 ，請求修補或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報酬外，並得請求損 害賠償；第493條至第495條所規定定作人之權利，如其瑕 疵自工作交付後經過1年始發見者，不得主張。工作依其 性質無須交付者，前項1年之期間，自工作完成時起算， 民法第493條第1項、第2項、第495條第1項及第498條分別 定有明文。又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 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 利。因不完全給付而生前項以外之損害者，債權人並得請 求賠償。民法第227條亦定有明文。再者，承攬人所為不 完全給付造成之損害可分為瑕疵給付（瑕疵損害）與加害 給付（瑕疵結果損害）。前者係指承攬人完成之工作本身 有瑕疵對工作本身發生之損害，乃定作人履行利益之減損 ；後者則指因承攬人完成之工作瑕疵，對於定作人之人身 或該工作以外之其他財產等固有法益，所造成之損害。承 攬人之工作因瑕疵而不能使用、無價值或價值貶損等依附 於工作之損害，包括工作價值或效用之減損及其修復費用
等，均屬瑕疵給付（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626號判 決參照）。
⒉承上所述，系爭工程有系爭瑕疵存在，係因被上訴人於固 定外牆石材至鐵件上時，未以每塊石材最少3點固定點之 方式施工，無法達力學平衡所致，已如前所述，而上訴人 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之系爭費用，係其為避免有系爭瑕疵之 外牆石材掉落影響住戶及行人安全，而交由訴外人東光大 理石有限公司（下稱東光公司）承攬施作補強系爭大樓外 牆石材固定及大門兩側外牆石材換修之工程，有上訴人提 出之外牆石材補強契約、正門兩側外牆石材換修工程契約 、上訴人支付憑證及東光公司請款發票在卷可證（見士院 卷第243至273頁、原審卷第223至238頁、本院卷第243至2 75頁），可見上訴人支出系爭費用係為修補系爭瑕疵，核 屬修補系爭工程「本身」之價值或效用減少或滅失之履行 利益損害，亦即修補瑕疵給付所致之損害，並非加害給付 所致之瑕疵結果損害，上訴人復未舉證證明遠雄營造公司 有任何因被上訴人之施工所產生之系爭工程以外之其他財 產等固有利益受損害之情，是上訴人主張系爭費用應屬瑕 疵結果損害，無足採信，其進而主張依民法第227條第2項 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系爭費用1,170萬元本息云云， 亦屬無據，不能准許。
⒊次按民法對於定作人瑕疵擔保權利之存續期間，設有「瑕 疵發見期間」及「權利行使期間」之雙重時間限制，其規 範目的及作用各有不同。前者謂定作人非於期間內發現瑕 疵，不得主張其有瑕疵擔保權利之期間，旨在督促定作人 及早檢查有無瑕疵，民法第498條至第501條之規定屬之； 後者指擔保責任發生後，定作人之權利應於一定期間內行 使，否則歸於消滅之期間，意在促使定作人於發現瑕疵後 及時行使權利，避免當事人間之法律關係久懸未決，民法 第514條規定屬之。故定作人於工作交付後（工作無須交 付者自工作完成時），未於法定期限內發現瑕疵者，不得 主張瑕疵擔保之各項權利，於瑕疵發現後1年內不行使瑕 疵擔保之各項權利時，性質屬於形成權者不得再行使，屬 於請求權者則由承攬人取得時效抗辯權。又民法第495條 所規定之損害賠償不包括加害給付之損害。如承攬工作物 因可歸責於承攬人之事由，致工作物發生瑕疵，定作人之 損害賠償請求權，其行使期間，民法債編各論基於承攬之 性質及法律安定性，於第514條第1項既已定有短期時效， 自應優先適用（最高法院96年度第8次民事庭會議決議） 。民法第495條第1項、第498條第1項、第499條、第514條
第1項規定，乃基於承攬之性質及法律安定性所為之特別 規定，是承攬人之工作有瑕疵者，倘定作人已不得依承攬 章節規定行使瑕疵給付之損害賠償請求權時，自不得另依 民法不完全給付之相關規定行使權利（最高法院106年度 台上字第237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準此，為貫徹民法 債編各論承攬人不完全給付之特別規定，定作人若已逾承 攬瑕疵發見期間，就瑕疵損害部分，亦不能再行主張民法 債編總論第227條不完全給付之損害賠償，始能維持體系 之一致及安定。
⒋本件上訴人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 其為修補系爭瑕疵所需而支出之系爭費用共1,170萬元， 可見系爭瑕疵為得修補，遠雄營造公司就被上訴人系爭瑕 疵給付所致之損害，固可同時依民法第495條第1項及第22 7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惟查系爭大樓管理委員 會係於108年8月12日發函通知上訴人系爭瑕疵，上訴人於 同年8月15日收受該函後，轉知遠雄營造公司等情，為兩 造所不爭執，已如前述，且上訴人主張遠雄營造公司係於 108年10月25日發見知悉系爭瑕疵乙節，亦為被上訴人所 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85頁），惟此時距兩造不爭執之系 爭大樓竣工日96年5月31日（見本院卷第231至232頁）， 顯已逾系爭工程合約承攬瑕疵發見期間1年，參以上訴人 自承遠雄營造公司已於98年4月6日交還系爭工程保留款予 被上訴人，足認系爭工程亦已逾兩造約定之保固期限。故 上訴人所請求被上訴人賠償之系爭費用共1,170萬元，既 屬瑕疵給付所致之履行利益損害，而非瑕疵結果損害，依 上開說明，遠雄營造公司已不得依承攬章節規定對被上訴 人行使瑕疵給付之損害賠償請求權，自亦不得另依民法第 227條第1項不完全給付規定行使權利。
⒌又上訴人係受讓遠雄營造公司對被上訴人之系爭瑕疵損害 賠償請求權，依民法第299條第1項規定，被上訴人於受債 權讓與通知時，所得對抗讓與人（即遠雄營造公司）之事 由，皆得以之對抗受讓人（即上訴人），且所謂得對抗之 事由，不以狹義之抗辯權為限，應廣泛包括凡足以阻止或 排斥債權之成立、存續或行使之事由在內，蓋債務人對於 債權之讓與既不得拒絕，自不宜因該讓與結果，使債務人 陷於不利之地位（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085號判例意旨 參照），上訴人自應同受該等限制，遠雄營造公司既已不 得再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不完全給付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 付系爭費用，上訴人自亦不得再依同上規定對被上訴人為 同一請求。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主張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項規定， 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系爭費用共1,170萬元，及其中9 50萬元自110年7月25日起，另220萬元自111年2月25日起， 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非屬正當，不應准許 。從而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 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29 日 民事第十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慧萍
法 官 沈佳宜
法 官 朱漢寶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30 日 書記官 鄭兆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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