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訴字第1072號
原 告 連欽泫
被 告 邱慶達即威勝企業社
訴訟代理人 許盟志律師
韓忞璁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1年9月1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44,867元。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三、訴訟費用(減縮部分除外)由被告負擔10分之1，餘由原告負 擔。
四、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144,867元為原告預供 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 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又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 全部或一部，同法第262條第1項亦有明文。次按不變更訴訟 標的，而補充或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 更或追加，民事訴訟法第256條定有明文。經查，本件原告 原起訴列邱慶達為被告，並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 同）2,262,210元(見本院卷一第11頁)，嗣於民國109年6月1 5日言詞辯論期日變更為：被告應給付原告226萬元(見本院 卷一第59頁)。再於109年7月20日言詞辯論期日當庭變更聲 明為：被告應給付原告2,375,000元（見本院卷一第151頁） 。後於110年3月18日言詞辯論期日當庭更正被告邱慶達為被 告邱慶達即威勝企業社（見本院卷一第292頁）。復於110年 12月13日言詞辯論期日當庭減縮聲明為：被告應給付原告1, 291,297元（見本院卷二第109頁）。經核原告所為請求金額 之變更，係屬擴張、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依前開規定 ，尚無不合，應予准許。另更正被告部分則屬補充事實上陳 述，依前揭規定，核無不合。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部分：
㈠兩造於108年2月22日簽立房屋室內工程裝修合約暨保固書（
下稱系爭契約），約定由被告承攬新北市○○區○○街00號房屋 整修工程（下稱系爭工程），開工日為108年2月11日，完工 日為108年4月1日，共50日工作天，工程款總計1,684,500元 。原告已於108年3月6日及108年6月14日依約給付第一期款5 0萬元及第二期款67萬元，待驗收完畢後始須給付尾款514,5 00元。
㈡被告逾期經催促仍未完工，原告只得於108年7月12日寄發存 證信函催告被告完工，然被告至108年10月31日仍未完工， 原告僅能另找散工師傅續施作，但仍有部分項目未完工。 ㈢系爭工程既未完工，驗收未完畢，原告因而未給付尾款514,5 00元。
㈣系爭工程遲至109年4月1日仍尚未完工，且施工過程有許多缺 失，致原告受有財損、逾期完工等損害，而因兩造就未完工 、財損部分於另案臺灣高等法院109年度上易字第1090號債 務人異議之訴(下稱系爭另案)請求，故本件原告僅請求系爭 工程逾期罰款部分。又本件逾期未完工部分為揚水管、抿黑 石花臺、三樓浴室磁磚拆除復原、三樓浴缸拆除運棄、廢棄 物清運、紅木餐桌保護措施未做導致污損等6項項目。而依 系爭契約第11條約定，被告未按期完工，應按日以工程總價 千分之3償還原告，則本件自合約完工日108年4月1日起計算 至109年4月1日止，逾期天數已達365日，被告原應賠償原告 1,844,710元，但原告僅請求七成即1,291,297元之工程逾期 罰款。
㈤被告辯稱因下雨無法施工，系爭工程工期應延展16天云云， 然被告可於雨天時做室內裝修，並非無法施工，且被告就無 法施工天數前後說法不一，臺北氣象站之資料亦無法證明三 重氣象站的狀況，顯見被告所述不實。
㈥又被告抗辯紅木餐桌保護措施未做導致污損部分非系爭契約 範圍云云，惟此部分為系爭契約工區施工防護之工項範圍。 ㈦被告再辯稱原告同意就系爭工程之揚水管、抿黑石花臺部分 減項云云，此為原告否認。
㈧從而，爰依系爭契約第11條約定，提起本訴訟等語。 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1,291,297元。二、被告則以：
㈠原告於系爭另案表明系爭工程第一次驗收係為108年6月26日 ，是依系爭契約第1條第2、4款、第9條約定，系爭工程於完 工後始能驗收，足證系爭工程至遲於第一次驗收即108年6月 26日前應屬完工，且此核與系爭另案證人即系爭工程工地主 任邱大瑋證稱系爭工程約於108年5月底6月初完工互核相符 ，原告竟請求遲延工期365日違約金，顯無理由。
㈡本件系爭工程係被告配合原告要求一再修改包括工法及增加 施作許多非屬系爭契約之項目，更配合原告其他工程之施作 ，致工期進度緩慢，嗣於108年7月間完工後被告即分別要求 原告驗收、複驗，惟原告竟於108年7月16日上午複驗完畢後 ，拒不簽立驗收紀錄，且於被告補正瑕疵後又拒接電話，亦 不給付尾款，卻又加以使用，被告始向鈞院申請核發支付命 令並聲請強制執行，是系爭工程有遲延係因下雨、工法變更 、追加工程等不能歸責於被告因素，有訴外人林宇雯、邱大 瑋於系爭另案之證述為證，是被告自不負遲延責任。退步言 之，縱認系爭工程之遲延可歸責被告，惟原告早已使用系爭 工程完成之工作物，自應認已受領工作且無保留行使因工程 遲延所生賠償請求權，更遲於被告持支付命令聲請強制執行 始提出本件債務人異議之訴，依民法第504條之規定，被告 對於遲延之結果自不負責任。
㈢系爭工程因雨天無法施工之日數為108年2月22日、23日、24 日、3月3日、6日、7日、8日、9日、10日、15日、23日、24 日、25日、29日、30日、4月1日共計16日，而依交通部中央 氣象局111年8月3日中象參字000000000號函，可知交通部氣 象局提出最鄰近三重之臺北氣象站於108年2月22日至4月30 日止，下雨天數共計41日，被告僅主張因雨有16日無法施作 顯在合理範圍。此亦屬不可歸責被告，被告為此曾於108年3 月14日以(108)威字第1080314-01號函，以原告其他應配合 工程，雙方意見不一致而造成停工，及雨天無法施工，分別 向原告依約申請展延工期各7天，共14天，且未見原告有反 對意見。而被告前主張因雨有7日無法工作係於108年3月14 日以（108）威字第1080314-01號函通知原告，惟此際系爭 工程尚未完工，且依前項氣象局之回函，自108年3月15日至 4月30日仍有降雨，是原告稱被告說謊，顯有誤會。 ㈣系爭工程之揚水管、抿黑石花臺部分，原告當初同意減項此 部分，廢棄物運棄部分被告有施作，此部分均僅有訴外人蘇 進江、邱大瑋於系爭另案作證之證詞。而紅木餐桌保護措施 未做導致污損部分，應由原告舉證是被告造成的，此亦不在 系爭工程範圍內。至於三樓浴室磁磚拆除復原、三樓浴缸拆 除運棄部分，被告則無施作。此外，本件原告尚有系爭工程 尾款514,500元及追加減款項6,320元尚未給付被告，被告在 系爭另案有主張抵銷等語置辯。
並聲明：請求駁回原告之訴。如受不利之判決，願提供擔保 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得心證之理由：
原告主張兩造於108年2月22日簽立系爭契約，約定由被告承
攬系爭工程，開工日為108年2月11日，完工日為108年4月1 日，共50日工作天，工程款總計1,684,500元，系爭契約第1 1條約定，若工程未按期完成，被告應按日以工程總價款之 千分之3償還原告。原告已於108年3月6日及108年6月14日依 約給付第一期款50萬元及第二期款67萬元，尚有尾款514,50 0元未付等節，有系爭契約、估價單等件在卷可參（見本院 卷第13頁至第27頁），且為被告所不爭執，堪信為真。惟原 告主張被告逾期未完工，未完工項目有揚水管、抿黑石花臺 、三樓浴室磁磚拆除復原、三樓浴缸拆除運棄、廢棄物清運 、紅木餐桌保護措施未做導致污損等6項，經催促後，至109 年4月1日仍尚未完工，故得依契約第11條約定，請求逾期罰 款1,291,297元等節，則為被告所否認，經查： ㈠按稱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 他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90條第1項定有 明文。故工作是否完成，應以承攬人實際完成承攬契約所定 之工作，使定作人得利用該契約之預期目的而定。次按工作 之完成與工作有無瑕疵，係屬兩事，此就民法第490條及第4 94條規定參照觀之，不難索解。是定作人於承攬人完成工作 時，雖其工作有瑕疵，仍無解於應給付報酬之義務，僅定作 人得定相當期限請求承攬修補，如承攬人不於所定期限內修 補瑕疵，或拒絕修補，或其瑕疵不能修補者，定作人得依民 法第493條、第494條等規定請求償還修補費用、減少報酬而 已（最高法院81年度台上字第2736號及85年度台上字第2280 號裁判參照）。依此，所謂工作完成，應指依契約之約定， 已完成之工作，客觀上已可供合於契約目的使用之程度而言 。縱該工作尚有部分缺點待改善，苟無礙於定作人依契約預 定目的為使用，即僅屬瑕疵補正之問題，不得謂工作未完成 。
㈡原告主張被告尚未完成系爭契約約定之工項：揚水管、抿黑 石花臺、三樓浴室磁磚拆除復原、三樓浴缸拆除運棄、廢棄 物清運、紅木餐桌保護措施未做導致污損等6項，其中： ⒈揚水管、抿黑石花臺、三樓浴室磁磚拆除復原、三樓浴缸拆 除運棄部分，被告自承確未施作，然辯稱兩造同意減項等語 ，原告雖否認同意減項，然而：
⑴依蘇進將於系爭另案所證稱：原告本來是要我施作系爭工程 ，但我沒做，後來我留邱大瑋的電話給原告，讓他自己去聯 絡。我曾到現場3次，第1次是原告要我去現場估價，後來我 留邱大瑋電話給原告那次。之後系爭工程到施工尾段時，我 有去第2次，當時現場還沒有施作完畢。第3次去的時候已經 施作完畢，但有一些小缺失，當時雙方互相抱怨做的不好，
及不付尾款，當時原告現場表達有一些線沒有剪好，窗戶邊 矽利康沒有填好，還有其他的但我只記得這兩項，當時邱大 瑋的媽媽有現場記錄雙方瑕疵要修補的地方。第2次去現場 是施工末期確認單上的108年6月26日，但當時我沒有看到這 張確認單，確認單應該是兩造事後補寫的，那天在現場確認 的項目大概是確認單上的內容，只是我沒看過。我第3次去 的時候，確認單上項目都已經完成了，只是有一些瑕疵，內 容就像108年7月16日驗收記錄單的內容，當時我在場現但原 告不簽名。我沒有聽說揚水管變更材質的事，至於抿黑石花 臺本來3座變成2座的事，我有聽邱大瑋說過，但我不知道他 們怎麼談。又我去的第2、3次，他們現場有講到浴缸，本來 不拆後來要拆，我第2次去現場時，只是去現場大概看一下 ，瞭解一下他們現在做的如何，有些還沒做好，所以純粹去 看一下而已。又還有一次是遇到颱風，前面提到的日期我真 的不記得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9頁至第23頁、第25頁)。 ⑵及邱大瑋於系爭另案所證稱：我是系爭工程的工地主任，系 爭契約是我去簽的，完工日期是108年5月底、6月，確切日 期我無法確定，因為沒有完工報告，但有初驗日期是108年6 月二十幾日，當時蘇進將不在場，兩造有在施工末期確認單 簽名確認，確認做到完成後還有什麼缺失，之後即進行修補 ，並在108年7月16日複驗，複驗當天也只有我跟原告，但當 天還是有幾個缺失沒通過，要再改善，改善後，108年8月再 驗收時，我沒有到場，是請蘇進將及我媽媽到場，還是有缺 失，沒有完成驗收，因為驗收沒有一個標準，雙方都沒有簽 認這個工程是否有一個總結，但後來我寄請款單給原告，接 著就聯絡不上原告。抿黑石花臺部分是因為原告現場向泥作 即林宇雯提議工法變更，做的比較大，現場施作空間不足， 所以只能做兩座；揚水管部分也是原告改材質，經泥作林宇 雯介紹別人做，所以從系爭契約扣除；三樓浴缸拆除運棄也 說要減項，因為一二樓的廁所都在整修，所以留三樓浴室給 原告使用，複驗時原告有口頭同意，但原告拒絕在複驗記錄 單簽名；廢棄物清運部分有完成；請款單把揚水管及三樓浴 缸拆除運棄費用列入，是忘了扣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0頁至 第38頁)。
⑶是依蘇進將、邱大瑋於系爭另案所證述，蘇進將有去過系爭 工程現場，但並不記得確切日期，蘇進將第2次去現場時， 並無108年6月26日之施工末期確認單，故其前往日期是否為 108年6月26日尚有疑問，惟依前開蘇進將及邱大瑋之證述可 知，原告曾於工程末期表達工程沒做好，有瑕疵等情。 ⑷再參以兩造於108年6月26日簽立之工程施工末期確認單可知(
見新北檢09年度偵字第1492號偵卷第40頁)，兩造於108年6 月26日確曾確認系爭工程施工狀況，當時並無揚水管、抿黑 石花臺、三樓浴室磁磚拆除復原、三樓浴缸拆除運棄未施作 應補施作之記錄，復參以前所認定原告屢爭執被告工程未做 好、有瑕疵等情，是認被告稱兩造當時有減項合意等語，應 為可信，否則應會記明於確認單上。
⒉至於廢棄物清運、紅木餐桌保護措施未做導致污損部分，其 工廢棄物清運部分，原告不爭執施工過程廢棄物非全未清除 ，故原告此部分主張應屬工程收尾之瑕疵；而紅木餐桌保護 措施部分，原告雖稱系爭契約估價單中工區施工防護措施即 包含紅木餐桌保護措施，惟為被告所否認，而原告未再舉證 證明工區施工防護措施除工區安全維護外，包含原有家具保 護，是此部分尚無可取，故此部分即便被告確有行為致紅木 餐桌污損，亦應屬其他賠償責任，尚不致於因此認定系爭工 程未完工。
⒊復考量系爭工程工項繁多，有估價單、施工照片可參（見本 院卷一第23頁至第27頁，偵卷第29頁至第34頁、第41頁至第 49頁），且原告已可使用系爭工程所施工之房屋，認客觀上 應已可供合於契約目的使用之程度，縱系爭工程尚有部分缺 點待改善，亦僅屬瑕疵補正之問題，不得謂工作未完成，即 應認108年6月26日雙方確認時，工作已完成，且已交付。 ⒋被告另辯稱原告已使用工作物，應認已受領工作且無保留行 使因工程遲延所生賠償請求權等語，惟如前所認定，原告自 工程後期即一直爭執工程沒做好有瑕疵，並請求被告修繕， 且原告於108年7月12日三重忠孝路郵局存證號碼148號之存 證信函亦稱被告已遲延完工等語(見本院卷第29頁)，故被告 辯稱原告受領工作並無保留行使因工程遲延所生賠償請求權 云云，並無可採。
㈢被告又辯稱系爭工程遲延完工係因下雨、工法變更、追加工 程等不能歸責於被告因素，應無庸負遲延責任等語，惟依系 爭合約第一條第4項第5、6款約定「但因不可抗力之事變或 其他不可歸責於被告之事故，致工程進度受影響時，經雙方 認同後，應照不能工作之實際日數延長工作期限。」「如遇 變更設計、增加項目或原告因其他應配合工程以致影響進度 時，完工日期應由雙方另行協商訂定之。」(見本院卷一第1 5頁)，被告雖稱原告有變更工法、追加工程等情，然系爭契 約並無約定以何種工法施作，被告亦未舉證證明其追加工程 所需日數，復未舉證其提出108年3月14日(108)威字第10803 14-01號函，請求被告展延工期14日後，雙方有另行協商完 工日期，是被告此部分所辯尚無可取。另外，系爭工程原訂
施工期間(即108年2月11日起至108年4月1日止)，最鄰近三 重區之台北氣象站逐日降水量記錄，雖有下雨記錄，然每日 雨量從0.1公釐至53.4公釐，且只有3日每日雨量是超過20公 釐(分別為108年2月24日53.4公釐、108年3月7日26.4公釐、 108年3月9日43.5公釐)(見本院卷二第238頁)，即均未達大 雨(24小時大於80公釐或時雨量大於40公釐)等工程實務上常 見需展延工期之程度，被告復未舉證有何雨天不能施工情形 ，是被告此部分所辯亦無足採。
㈣被告於言詞辯論終結後，雖提出林宇雯於系爭另案之證述， 主張系爭工程確因下雨無法施工等節，然依林宇雯所證述「 我是從是農曆大年初八開始施工，一直施作到當年的端午節 前後」，「反正就是下雨就不能做，外面下雨時裡面還能做 ，但裡面做完了，外面下雨就不能做，我也說不出是哪幾天 下雨下太大導致不能施作」，「因為下雨小鷹架會滑，且我 們有一台機器在吊土的不能淋濕，因為該機器是有電的。」 「我與被告估的都正常還提早做完，因為後來有追加及下雨 的關係，才比較晚完成。」「我無法具體說明因為下雨無法 施作的天數，過太久已經不太清楚了，只要有雨就不能做， 泥作只要一濕就不能做」等語，林宇雯並未具體說明下雨的 雨量、日期及天數，亦未能證述下雨日當日原訂施工進度及 施工項目，以及受影響之程度，亦即其證述內容並未能說明 當日所施作工作項目與下雨等天候因素間是否有不能施作之 因果關係，是認林宇雯於系爭另案之證述尚無影響前開認定 ，而無再開辯論之必要。
㈤原告得請求之違約金：
⒈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 52條定有明文，此於違約金之作用為懲罰抑為損害賠償額之 預定，均有適用（最高法院50年台抗字第55號判例意旨參照 ）。而違約金之約定是否過高，應依違約金係屬於懲罰之性 質或屬於損害賠償約定之性質而有不同。若屬前者，應依一 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酌 定標準；若為後者，則應依當事人實際上所受損失為標準， 酌予核減（最高法院87年度台上字第2563號、94年度台上字 第320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民法第250條就違約金之性質 ，區分為損害賠償預定性質之違約金及懲罰性違約金。前者 乃將債務不履行債務人應賠償之數額予以約定，亦即一旦有 債務不履行情事發生，債務人即不待舉證證明其所受損害係 因債務不履行所致及損害額之多寡，均得按約定違約金請求 債務人支付，此種違約金於債權人無損害時，不能請求。後 者係以強制債務之履行為目的，確保債權效力所定之強制罰
，故如債務人未依債之關係所定之債務履行時，債權人無論 損害有無，皆得請求，且如有損害時，除懲罰性違約金，更 得請求其他損害賠償（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2879號判決 意旨參照）。又按違約金之約定，乃基於個人自主意思之發 展、自我決定及自我拘束所形成之當事人間之規範，本諸契 約自由之精神及契約神聖與契約嚴守之原則，契約當事人對 於其所約定之違約金數額，原應受其約束。惟倘當事人所約 定之違約金過高者，為避免違約金制度造成違背契約正義等 值之原則，法院得參酌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當事 人所受損害情形及債務人如能依約履行時，債權人可享受之 一切利益為衡量標準，依職權減至相當之金額，並不因懲罰 性違約金或賠償額預定性違約金而異（最高法院102年度台 上字第1606號、96年度台上字第107號、82年度台上字第252 9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就系爭工程第11條約定逾期罰款：若工程未能按期完成，被 告應按日以工程總價款之千分之3償還原告乙節，有系爭契 約在卷為憑（見本院卷一第21頁），惟查，本院審酌被告雖 有違約逾期完工之情事，然違約罰款係以工程總價款計算， 並非以未完工部分價款計算，且原告未說明其因被告逾期完 工而產生何等損失，或額外費用等情，綜合斟酌前開情形， 認系爭工程逾期罰款之違約金約定雖有過高之情，但應酌減 為按日以工程總價款之千分之1計算，始符公平合理。 ⒊而系爭工程原定108年4月1日完工，被告遲至108年6月26始完 工，逾期86日，是本件被告應償還原告之逾期罰款金額為14 4,867元(1,684,500元×0.1%×86=144,867)。四、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契約第11條請求被告給付144,867元 有理由，逾此範圍則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係所命給付之金額或價額未逾50萬元之 判決，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規定，應依職權宣 告假執行。併依被告聲請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被告預供擔 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與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 據，經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另一一論 述，併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因此判 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0 月 6 日 民事第七庭 法 官 謝宜雯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0 月 6 日 書記官 劉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