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514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陳秉澤
選任辯護人 周村來律師
周元培律師
洪郁婷律師
被 告 陳皇志
選任辯護人 黃俊嘉律師
黃郁雯律師
被 告 李語芯
選任辯護人 董佳政律師
周元培律師
被 告 周水火
選任辯護人 萬維堯律師（法扶律師）
被 告 葉德文
選任辯護人 楊啟志律師
林鼎越律師
被 告 林孝正
選任辯護人 王仁聰律師
田崧甫律師
蔡桓文律師
被 告 曾騰賢
選任辯護人 李育昇律師
被 告 李正行
選任辯護人 梁凱富律師
被 告 郭宗雄
選任辯護人 陳秉宏律師
吳龍建律師
被 告 傅婉婷
選任辯護人 邱揚勝律師
被 告 黃燈炎
選任辯護人 李嘉苓律師
陳惠妤律師
被 告 羅寶奉
選任辯護人 陳清和律師
被 告 邱珮芳
選任辯護人 王進勝律師
張釗銘律師
被 告 趙家聲
選任辯護人 陳韋誠律師
黃大中律師
郭乃瑜律師
被 告 莊國泰
選任辯護人 江雍正律師
郭蕙蘭律師
李玲玲律師
被 告 莊詠傑
選任辯護人 黃偉倫律師
被 告 陳益成
黃其來
吳淑絹
被 告 賴美蓉
選任辯護人 李宏文律師
被 告 宋宜芸
鍾杰勳
陳錦黃
蔡中庸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王仁聰律師
田崧甫律師
蔡桓文律師
被 告 萬玉美
林文章
吳佩娟
李復身
陳俐瑾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楊啟志律師
林鼎越律師
被 告 莊啟亮
選任辯護人 李奇芳律師
被 告 鄒順泰
黃華陽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吳永茂律師
羅玲郁律師
侯昱安律師
被 告 陳思薇
選任辯護人 吳剛魁律師
吳岳龍律師
林妤楨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年度偵字第800
9號、第22221號、110年度偵字第128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子○○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9所示之罪，共貳拾玖罪，各處如附表一編號1至29主文欄所示之刑及沒收。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並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貳年內，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壹佰貳拾小時之義務勞務，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
卯○○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9所示之罪，共貳拾玖罪，各處如附表一編號1至29主文欄所示之刑及沒收。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並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貳年內，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玖拾小時之義務勞務，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庚○○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29所示之罪，共貳拾玖罪，各處如附表一編號1至29主文欄所示之刑及沒收。應執行有期徒刑壹年拾月。緩刑伍年，並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貳年內，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陸拾小時之義務勞務，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己○○、Ａ○○、癸○○、Ｆ○○、戊○○、申○○、Ｅ○○、黃○○、宇○○、辛○○、戌○○、巳○○、午○○、Ｃ○○、Ｇ○○、甲○○、天○○、丁○○、地○○、Ｄ○○、亥○○、Ｂ○○、壬○○、乙○○、丙○○、丑○○、莊啓亮、酉○○、玄○○、寅○○，均無罪。
事 實
一、子○○於民國107至108年間，擔任址設高雄市○○區○○街000號 之東晁科技有限公司（統一編號00000000號，下稱東晁公司 ）之董事，與址設高雄市○○區○○路00○0號之瑞儀科技照明企 業行（統一編號00000000號，下稱瑞儀科技）之負責人，綜 理東晁公司與瑞儀科技之業務與財務運作，為從事經營管理 業務之商業負責人；卯○○為與子○○共同出資經營東晁公司與 瑞儀科技業務，並從事招攬業務之人；庚○○為子○○之配偶， 自107年起係為東晁公司與瑞儀科技管理報價單據及製作統 一發票等處理商業會計事務之從事會計業務之主辦會計人員 及從事會計業務之人（子○○、卯○○、庚○○下合稱子○○等3人 ），子○○等3人均明知高雄市政府經濟發展局（下簡稱經發 局）受經濟部指導，自107年1月1日起連續3年，為辦理補助 所轄服務業、集合式住宅及一般住宅部門等汰換老舊之空調 、冰箱、照明等設備，以落實節能要求，而訂定之「高雄市 設備汰換與智慧用電補助計畫」中，關於107年間辦公室照 明燈具及室內停車場智慧照明之補助標準，均為「2呎燈具 （含施工）-每組補助上限新臺幣（下同）1,000元、4呎燈 具（含施工）-每組補助上限1,200元，補助額度最高不逾總 汰換費用1/2」；108年間室內停車場智慧照明之補助標準， 則為「每組照明燈具（含施工）補助上限為500元，補助額 度最高不逾總汰換費用1/2」，亦即經發局僅在前開上限金 額內補助申請者汰換符合條件燈具實際支出費用之半數，剩 餘半數費用應由申請者自行負擔，非一律以補助上限為定額 補助。故應依交易之實際情況，據實填製屬會計憑證之發票 ，並應依前開補助條件，照所實際支出之工、料等成本加計
合理利潤後之售價，在附表三各編號「提出之申請文件」欄 所載申請設備汰換產品資料、購置證明文件及統一發票等業 務上作成之文書內據實填載支出費用。詎子○○等3人因經發 局補助之對象為高雄市轄內之集合住宅、辦公大樓及服務業 ，而需以附表三各編號管委會或服務業之名義提出補助申請 ，無法以東晁公司或瑞儀科技之名義申請，為求順利爭取大 樓或事業單位委託汰換燈具以獲取補助款，竟共同為以下行 為：
㈠、子○○等3人均明知東晁公司所施作如附表三各編號「發票內容 」欄所載燈具之工、料實際成本加計其他稅費後，每具僅約 500元至750元不等，竟貪圖不法利益，意圖為子○○、卯○○不 法之所有，3人以上共同基於詐欺取財、行使業務上登載不 實文書及明知不實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之各別犯意聯絡，由 附表三各編號所載之承辦人，分別向附表三所示各大樓管委 會或事業單位負責人、承辦人員等，或聲稱政府全額補助施 作費用；或聲稱僅需自負少部分施作費用，其餘均可由政府 補助；或聲稱政府雖僅補助半數施作費用，但另半數施作費 用將由東晁公司自行吸收；或聲稱政府雖僅補助半數施作費 用，但另半數施作費用可以將更換下之舊有燈具交由廠商收 回之方式折抵，各該管委會或事業單位僅需於領得經發局之 補助款後，轉匯予東晁公司或瑞儀科技即可（但若有自負額 仍應支付）等說詞，並隱瞞其等所報之售價2,000元、2,400 元或1,000元，均係以前開補助金額上限之2倍浮報，欲藉此 獲取最高額補助之事實而居於意思支配之地位（實際支配利 用行為，詳附表四各編號所載），以此等方式利用不知各該 燈具實際價格或市場行情，亦無法預見上開浮報情事，而與 子○○等3人無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 書及行使不實會計憑證，以對經發局施用詐術之犯意聯絡之 附表二編號1至29所載之人（下合稱己○○等36人，如僅提及 本案被告，則合稱己○○等30人），分別代表提出或實際經手 附表三各編號之申請案，並於各該大樓或事業單位在附表三 之申請文件內填妥相關基本資料、由代表人簽名蓋章後，由 庚○○以107年間補助上限之每組1,000元或1,200元之2倍金額 、108年間補助上限之每組500元之2倍金額，分別製作填載 附表三各編號內容之每組價格為2,000元、2,400元或1,000 元，據以計算總金額之發票，連同填載申請品項、前述汰換 金額及補助款數額等細項後之附表三各編號所載申請文件之 業務上文書，自行或委託不知情之他人持以向經發局遞件申 請而行使之，以前開詐術使經發局及受經發局委託辦理審核 補助申請事宜之捷思環能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捷思環能公司
）不知情承辦人員均陷於錯誤，誤信各該大樓或事業單位已 實際支出發票及申請文件上所載每組1,000元、1,200元或50 0元之價金（即應自負之半數價金）而符合補助條件，據以 撥發後述補助款，並足生損害於經發局辦理補助計畫撥發款 項之正確性及補助經費之有效運用（附表三編號29於107年 間雖行使該編號所載以2,400元計算之發票，但遭經發局以 燈具數量不符拒絕撥款後，108年間子○○等3人又接續前開犯 意，重新開立並行使以1,000元計算之發票，因而獲准）。㈡、嗣經發局於補助款撥發前之107年底、108年初獲悉有水電工 程行或燈具廠商向集合式住宅管委會宣稱可免費汰換停車場 照明等不法情事，出於善意告知乃分別向附表三之大樓或事 業單位（編號9、16、29除外）寄發含有澄清並非全額補助 ，而係補助實際支出經費之一半等補助條件，暨含有管委會 切結保證已明瞭補助規定並保證管委會實際上有支付汰換燈 具費用，而非免費汰換等內容之管理委員會申請室內停車場 設置智慧照明燈具實際支付證明切結書（下簡稱為實際支付 證明切結書），經附表三所列之諸多大樓管委會紛紛向東晁 公司詢問此份切結書之目的、何以切結書所載補助內容與先 前宣傳及契約約定不符，暨大樓管委會是否可能因此涉犯刑 責等項後，子○○等3人因工程早已施作完畢，為求消除管委 會疑慮使之同意簽署切結書且不撤回申請，而能順利獲取補 助款以避免重大損失，又接續上開意思支配，或由卯○○向管 委會聲稱實際支付證明切結書之內容與先前申請時所簽切結 書內容相同，藉以取信管委會，若仍無法取信，則改以同意 與管委會換約，增加剩餘半數款項應視1年後之節電成效是 否達標再行支付之條件，而另行簽立高雄市設備汰換地下室 停車場補助方案或重新簽立附有上列條件之銷售合約書並倒 填日期，進而取信各該管委會使之簽署切結書予經發局且不 撤回申請（詳細支配利用行為，同詳附表四各編號所載，管 委會如未向東晁公司提出質疑即簽署切結書，子○○等3人即 未從事上述行為），經發局不知情之承辦人員則先後於附表 三所載時間，撥發分別依每組1,000元、1,200元及500元（ 即政府應依申請價格補助之另外半數價金）計算之補助款， 再由各該大樓或事業單位以匯款或現金交付等方式交付予東 晁公司，子○○和卯○○再以實際招攬者獲分70%、另1人則獲分 30%；若為2人共同招攬，則各獲分50%之比例朋分獲利，庚○ ○因與子○○為配偶，故不另分配。至附表三編號27、28之管 委會，因認申請案有違法疑慮，於收受前開實際支付證明切 結書後已自行撤回申請，經發局即未撥發款項，子○○等3人 因而未能順利得款。
二、案經法務部調查局南部地區機動工作站移送臺灣高雄地方檢 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甲、有罪部分
壹、程序方面
一、本判決所引用被告子○○等3人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 察官、子○○等3人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均表示同意作為 證據（本院審訴卷二第345、399頁、本院卷一第407頁、卷 七第59至60頁），本院審酌上開陳述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 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 ，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有證據能力。貳、實體方面
一、認定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㈠、上揭犯罪事實，業據子○○等3人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坦認在案 （偵一卷一第531頁、偵一卷七第378至379頁、本院審訴卷 二第333、335、353、393頁、本院卷一第389頁、卷七第263 至269頁、第271至275頁），核與證人己○○（偵一卷三第54 至61頁、第147至153頁）、Ａ○○（偵一卷八第56至64頁、第8 1至86頁）、癸○○（偵一卷五第254至262頁、第312至316頁 ）、林崇智（偵一卷一第75至81頁、第126至131頁）、Ｆ○○ （偵一卷五第116至127頁、第180至185頁）、戊○○（偵一卷 四第494至501頁、第575至579頁）、申○○（偵一卷四第421 至423頁、第477至481頁）、Ｅ○○（偵一卷四第354至363頁、 第421至423頁）、黃○○（偵一卷三第244至259頁、第304至3 06頁）、宇○○（偵一卷五第362至370頁、第403至406頁）、 辛○○（偵一卷三第156至166頁、第228至232頁）、戌○○（偵 一卷三第322至335頁、第382至388頁）、巳○○（偵一卷三第 4至12頁、第44至47頁）、午○○（他一卷第233至237頁、偵 一卷三第408至414頁、第444至446頁、偵一卷八第4至7頁、 第16至19頁）、Ｃ○○（偵一卷五第324至331頁、第358至360 頁）、Ｇ○○（偵一卷四第158至171頁、第206至209頁、第230 至236頁）、甲○○（偵一卷二第4至16頁、第125至129頁）、 蔡培欽（偵一卷四第116至120頁、第151至153頁）、天○○（ 偵一卷四第240至245頁、第268至270頁、第292至296頁）、 丁○○（偵一卷五第62至71頁、第106至110頁）、地○○（偵一 卷二第260至269頁、第306至310頁）、Ｄ○○（偵一卷七第328 至336頁、第366至370頁）、陳秀文（偵一卷五第568至577 頁、第606至611頁）、吳嘉文（偵一卷五第510至521頁、第 558至564頁）、亥○○（偵一卷二第204至210頁、第248至254 頁）、Ｂ○○（偵一卷一第286至291頁、第329至333頁）、王
志南（偵一卷一第4至5頁、第8、10頁、第24至26頁）、丙○ ○（偵一卷五第4至13頁、第48至52頁）、壬○○（偵一卷五第 454至463頁、第503至507頁）、乙○○（偵一卷五第410至419 頁、第448至449頁）、丑○○（偵一卷四第68至76頁、第108 至111頁）、莊啓亮（偵一卷四第4至12頁、第48至53頁）、 酉○○（偵一卷一第214至217頁、第249至254頁）、玄○○（偵 一卷一第144至150頁、第175至180頁）、陳智偉（他一卷第 220至224頁、偵一卷五第190至197頁、第242至246頁）、彭 康峻（偵一卷七第526至535頁、第616至619頁）、寅○○（偵 一卷七第446至456頁、第514至520頁）於調詢、偵訊時之證 述相符，復有東晁公司與瑞儀科技之商業登記資料（本院卷 五第239至244頁）、107年高雄市設備汰換與智慧用電補助 計畫及文宣（他一卷第67至75頁、他二卷第11至17頁）、10 8年高雄市服務業設備汰換與智慧用電補助計畫（偵一卷八 第397至404頁）、高雄市政府縣市共推住商節電行動全程暨 第1期計畫書（偵一卷六第371至485頁）、台灣區照明燈具 輸出業同業公會109年12月21日函（他一卷第213頁）、東晁 公司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北高雄分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 戶交易明細（偵一卷一第373至383頁）、庚○○製作之子○○與 卯○○利潤表（偵一卷一第418至420頁、本院卷六第107至111 頁）、補助款明細（偵一卷一第427至428頁、本院卷六第10 3至105頁）、補助款拆帳資料表（偵一卷一第485至486頁、 本院卷六第83至99頁）、子○○及庚○○共同以東晁公司自有資 金匯款予附表三編號3、4、14、19、28之大樓以假造金流之 匯款單據（偵一卷一第405至414頁、第493至501頁）、本院 核發之搜索票及調查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 案物品照片（偵二卷第257至275頁、本院卷六第35至63頁） 及附表三各編號「提出之申請文件」欄所載文件、附表四各 編號「不爭執事項及證據」欄所載會議紀錄、合約書、切結 書、稽核紀錄、匯款紀錄等在卷可稽，足徵子○○等3人之任 意性自白均與事實相符。至附表三編號12，發票固有記載單 價為1,500元者，惟卯○○及庚○○於本院均已供稱：該燈管的 成本比較低，但同樣未達1,500元，成本只有大約300多元， 同樣是用浮報價格之方式申請等語（本院卷一第395頁）； 附表三編號29固僅於107年間施作1次，已據子○○供述明確（ 本院卷七第275頁），但因當年度捷思環能公司多次現場清 點，均無法確認正確施作數量，當年度補助款也快用完，所 以捷思環能公司就先退件，另外子○○、庚○○在108年間再重 新依照108年度之補助標準開立單價為1,000元之發票提出申 請，始獲通過，同據庚○○於本院供述明確（本院卷一第397
頁、卷七第282至283頁），可見各該筆仍係以浮報之價格提 出申請，藉以獲得補助款，縱使可能因此獲利較少甚至虧損 ，均不影響上開浮報行為之認定。
㈡、另商業會計法第71條之罪，所欲保護之法益為會計事項或財 務報表之正確性，此由該條第4、5款之文字即可知悉，所謂 會計事項，依同法第11條第1項之規定，為商業之資產、負 債、權益、收益及費損發生增減變化之事項，故商業會計法 對於會計憑證真實性之要求，即在確保憑證記載與「商業之 資產、負債、權益、收益及費損發生增減變化等會計事項」 相符，進而確保帳冊及財務報表等之正確性，是否構成上開 罪名，自應實際檢視憑證、帳冊等所表徵經濟交易活動之實 質內涵及原因為斷。查子○○、卯○○等人向附表三所載大樓或 事業單位所為報價，固均為每具2,000元或2,400元，與記載 於發票上之數額相同，此價格雖可由廠商及市場機制自由決 定，東晁公司或瑞儀科技亦確有施作發票所載燈具品項，並 非完全虛開之發票。但子○○等3人此舉顯係作為浮報價格以 詐取補助之手段，且其等既僅向大樓或事業單位收取由經發 局補助之半數價金，該發票上記載之金額，必將與東晁公司 或瑞儀科技之實際收入不相符合，是各該發票上之金額記載 ，仍難謂係根據真實事項所為之記載，復足以影響東晁公司 或瑞儀科技會計事項之正確性，當足以構成本罪，此與東晁 公司或瑞儀科技是否依發票上所載金額記帳並報稅，復自行 繳納營業稅而可能減少其獲利，甚至附表三編號29因108年 度補助款上限已下修，縱使以單價1,000元申報而領得補助 款500元，仍可能無法填補成本而有虧損，均無關涉而不影 響本罪之成立。末庚○○既擔任東晁公司與瑞儀科技之主辦會 計人員，並實際在發票及相關申請文件上填載不正確之汰換 金額及補助款數額，除各該文件即屬其業務上作成之文書外 ，其對經發局行使各該文書，自足使經發局誤認各該申請人 支出之汰換總額，據以撥發錯誤之補助款數額，而足生損害 於經發局辦理補助計畫撥發款項之正確性及補助經費之有效 運用。
㈢、按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在直接或間接 聯絡之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 用他人行為以達犯罪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發生之結果共同 負責，初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 參與。將行為人參與犯罪評價為正犯之基礎，由來於數人共 同意思所形成一個犯罪共同體之規範意義下，各人分擔部分 行為之實行，彼此將他人行為視為自己行為，互為強化與補 充而共同加工，如此即堪認定其主觀上係「以自己犯罪意思
」之正犯性。而間接正犯則係指犯罪行為人不親自實行犯罪 行為，卻基於自己犯罪之意思，對犯罪歷程居於優勢支配地 位，利用無責任能力人或無犯罪意思之人實行犯罪行為，其 成立以有利用他人為犯罪工具之支配關係存在為必要。查： 1、子○○等3人均明知107年及108年之補助標準，政府均僅補助 燈具實際價格及實際施作費用之半數，剩餘半數應由申請補 助者自行負擔，且東晁公司或瑞儀科技所施作之各該燈具實 際成本加計施作費用及其他稅費後，每具僅約500元至750元 不等，卻為求順利爭取大樓或事業單位之委託以獲取補助款 ，子○○等3人仍共同決定由負責招攬之子○○或卯○○，分別向 附表三所示各大樓管委會或事業單位負責人、承辦人員以事 實欄所載手法為意思支配，使各該管委會或事業單位之負責 人或實際承辦人員誤信無須支付任何自負款，或僅需支付少 部分之自負款即可更換節能新燈具，而同意與東晁公司或瑞 儀科技簽約，委託施作更換節能燈具，契約中亦載明東晁公 司或瑞儀科技僅向各大樓或事業單位收取政府補助之金額作 為更換燈具之全部費用或各大樓、事業單位僅需自負少部分 費用，不需支付達半數費用等意旨，再由庚○○以107年間補 助上限之每組1,000元或1,200元、108年間補助上限之每組5 00元之2倍金額，分別製作填載每組價格為2,000、2,400元 或1,000元，據以計算總金額之發票，連同附表三各編號所 載申請文件，交由各大樓管委會或事業單位負責人簽名蓋章 後，庚○○再填寫申請之品項及補助款數額等細項以完備申請 條件後，自行或委託不知情之他人持以向經發局提出申請， 並待附表三各大樓或事業單位獲經發局核發如附表三各編號 所載補助款後（已自行撤件者除外），經各大樓或事業單位 匯款或現金交付而實際取得各該補助款，再由子○○或卯○○以 實際招攬者獲分淨利之70%、另1人則獲分30%之比例；若為2 人共同招攬，則各獲分50%之比例朋分獲利，至庚○○與子○○ 為配偶，故不另分1份予庚○○等事實，業據子○○等3人於偵訊 及本院審理時供述及證述明確（偵一卷一第347至348頁、第 351、357頁、第365至366頁、第436至439頁、第454至470頁 、第524至531頁、偵一卷二第136、139、150頁、偵一卷六 第30至49頁、第146至154頁、第195至220頁、第345至365頁 、偵一卷七第145至147頁、第377至379頁、偵二卷第66至69 頁、本院卷一第391頁、第397至403頁、卷七第273頁），並 有子○○等3人之群組對話紀錄（偵一卷六第103至136頁、第2 47至249頁、第265頁、第277至278頁、第285頁、第305至31 0頁、第317至323頁、第327至335頁）可查，堪認子○○等3人 確有共同謀議及行為分擔，詐得補助款後更有朋分獲利之情
，就附表三各編號所載犯行即應共同負責，均論以共同正犯 。
2、經發局107年之補助標準，係參考當時高雄市政府另外補助 學校汰換燈具的補助案，有委託台銀辦理共同供應契約招標 ，而參考台銀共同供應契約公開徵求廠商建議之價格資料及 其他縣市之補助價格等資料決定，承辦人員並不清楚本案各 申請補助之燈具市價，業據證人即時任經發局公用事業科科 員之劉育志、證人即時任協助經發局研定補助計畫之捷思環 能公司經理陳彥宇於調詢證述明確（偵二卷第46至47頁、第 49至50頁、第81至83頁），則經發局及捷思環能公司之業管 人員已參考公開徵求之廠商價格資料後，仍無法清楚知悉本 案各申請補助之燈具市價若干，究竟如何能要求並無照明專 業復無此行業相關工作經驗之己○○等36人應知悉或預見子○○ 、卯○○等人所報價格顯然背離相關燈具之合理市價？已可認 己○○等36人均辯稱係因子○○等3人以事實欄所載說詞遊說， 誤信該燈具之價格合理且不需另行負擔任何費用或僅需負擔 少部分費用，方同意由東晁公司或瑞儀科技施作此汰換燈具 工程，至於收受實際支付證明切結書後有向東晁公司詢問或 質疑者，亦因遭子○○等3人以事實欄所載方式成功說服，始 同意簽立切結書並不撤回申請等情，確非臨訟杜撰之詞，卷 內復無任何積極事證可證明己○○等36人有節能燈具產業之相 關專業知識或工作經驗，而可知悉各該燈具之實際成本或合 理市價，或除知悉補助條件外，更知悉子○○等3人實係以事 實欄所載浮報方式欲詐取補助款，已難逕認己○○等36人與子 ○○等3人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況子○○、卯○○於偵訊、本 院供稱：我們都是跟大樓或事業單位說我們用最高金額2,40 0元去申請，最高補助一半，補助款下來後就只收補助款， 不會多收其他費用，其他的部分由我們負擔等語（偵一卷一 第527至528頁、本院卷七第288頁），子○○於本院亦證稱： 我都是跟管委會或事業單位說他們都不用出錢，只要把補助 款給我們就好，並未提到我們報的價格是為了領取最高額之 補助款，也未告知燈具原本之價格，管委會對此都沒有跟我 們議價，可能因為經發局對於補助之燈具有要求一定規格， 符合規範的才能補助等語（本院卷五第42至44頁）；卯○○亦 證稱其並未告知附表三編號11大樓之管委會燈具之成本、價 格等，更未提過所報價格有低價高報之情，故管委會應該不 清楚燈具之市價等語（本院卷五第194、197、199、201頁） ，益見子○○等3人始終未曾向己○○等36人透露或告知所為報 價有浮報情事，並非合理售價，而子○○等3人既清楚所施作 燈具之實際成本，更知悉向管委會、事業單位等所為報價有
浮報之事實，卻仍隱瞞此事實，使各管委會、事業單位在不 熟悉相關價格、行情甚至補助條件之情形下，未多加議價或 質疑即同意委由東晁公司或瑞儀科技施作，經發局寄發實際 支付證明切結書後，子○○等3人又以前述方式勸服提出質疑 之管委會，使之同意簽立切結書並不撤回申請，可徵子○○等 3人對整體犯罪歷程均居於意思支配之優越地位，以此等方 式利用不知各該燈具實際價格或市場行情，亦無法預見上開 浮報情事，而與子○○等3人無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行使業 務上登載不實文書及行使不實會計憑證犯意聯絡之己○○等36 人，同意以管委會或事業單位名義提出補助申請，嗣後亦不 撤回申請，使經發局因此陷於錯誤而核發補助款，子○○等3 人利用無犯罪意思之己○○等36人為其實施犯罪，均應論以間 接正犯。
㈣、從而，本案事證明確，子○○等3人各該次犯行均堪認定，俱應 依法論科。至檢察官雖聲請傳訊證人即經發局承辦人孫佩霞 ，欲證明己○○等30人如何在知悉實際支付切結證明書之內容 後，仍執意不願中止詐欺犯行而取得匯款之情形（本院卷三 第507頁）；辛○○之辯護人則請求向經發局函調寄送實際支 付切結證明書予附表三編號10大樓之相關文號、投遞證明等 （本院卷四第150頁、卷五第247至248頁），然本案事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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