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重上字第404號
上 訴 人 楊杰明即楊哲明
訴訟代理人 林宗竭律師
複 代理人 葉禮榕律師
被 上訴人 黃允碩(即黃宗珍之承受訴訟人)
黃正偉(即黃宗珍之承受訴訟人)
黃舒郁(即黃宗珍之承受訴訟人)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陳威男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拆屋還地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年4
月6日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8年度重訴字第196號第一審判決提起
上訴，本院於110年10月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被上訴人黃宗珍（下稱黃宗珍）於民國109年7月29日死亡， 由其繼承人黃允碩、黃正偉、黃舒郁（除標示姓名外，下合 稱被上訴人）及褚素麗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業據其提出被繼 承人死亡除戶戶籍謄本、各繼承人戶籍謄本、繼承系統表為 證（見本院卷221至231頁）。嗣黃宗珍所有桃園市○○區○○段 000地號、422地號土地（除各別標示地號外，下合稱系爭土 地）所有權應有部分依序為7816分之1731、7816分之2308， 因分割繼承由繼承人黃允碩、黃正偉、黃舒郁登記為共有人 ，其所有權應有部分各為23448分之1731、23448分之2308， 有土地登記第一類謄本可參（本院卷297至303頁），兩造同 意繼承人褚素麗部分由被上訴人承當訴訟（本院卷532頁） ，依民事訴訟法第254條第1項規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部分：
一、被上訴人主張：黃宗珍為系爭土地之共有人之一，系爭土地 上存有桃園市○○路000巷00號房屋（如附表編號一所示）、 同巷21號房屋後方之三層樓建物（如附表編號二所示）、鐵 皮屋（如附表編號三所示，詳細位置及面積均如附圖所示， 以上建物合稱系爭建物）。系爭建物均未辦理建物所有權第 一次登記，上訴人有事實上處分權並無占有系爭土地之合法 權源，為無權占有，伊依民法767條第1項前段、中段及第82 1條規定，請求上訴人拆除系爭建物，並將系爭建物所占用
之系爭土地返還被上訴人及其他全體共有人（原審判決被上 訴人全部勝訴，即命上訴人應將系爭建物拆除並將系爭建物 占有之土地騰空返還被上訴人及其他全體共有人，另分別諭 知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 ）。其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二、上訴人則以：如附表編號一所示建物即23號房屋由伊叔父楊 茂財建造，由伊父楊茂琳單獨繼承；如附表編號二、三所示 之建物係楊茂琳建造，楊茂琳死亡後，系爭建物均由伊單獨 繼承而有事實上處分權。伊父楊茂琳於55年間向黃宗珍之父 黃恭聰、母黃雪（原名楊雪，戶籍謄本見原審卷163頁）購 買系爭土地之其中100坪土地，已給付98坪土地之買賣價金 ，惟黃雪未將100坪土地所有權過戶予楊茂琳。事後黃宗珍 所有之土地遭藥廠設定抵押權而無法過戶。又楊茂琳於61年 間建造如附表編號二所示建物時，各地主均出具土地使用權 證明書，且黃宗源在楊茂琳喪禮公祭時到場捻香，當時伊母 在如附表編號二所示建物內詢問黃宗源何時過戶100坪土地 ，黃宗源表示會處理等情，均足證伊非無權占等語，資為抗 辯。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 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黃宗珍生前為系爭421地號、422地號土地共有人之一，所有 權應有部分依序為7816分之1731、7816分之2308，因分割繼 承由黃允碩、黃正偉、黃舒郁為繼承登記，其所有權應有部 分各為23448分之1731、23448分之2308，此有土地登記第一 類謄本足參（原審卷245至251頁、本院卷297至303頁）。 ㈡上訴人前於77年8月1日以拍賣為原因，取得系爭422地號土地 所有權應有部分3908分之577。另系爭422地號土地上有桃園 市○○路000巷00號房屋，係一樓磚造平房，上訴人因單獨繼 承楊茂琳之遺產而有事實上處分權。嗣上開土地所有權應有 部分及21號房屋經原審以102年度司執一字第59068號強制執 行事件為拍賣程序，再經由黃宗珍及其兄黃宗源於103年間 行使土地共有人之優先承買權，承買上開所有權所有權應有 部分及21號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有上開執行案件不動產權 利移轉證書、執行筆錄、拍賣動產筆錄、桃園市地籍異動索 引、土地登記公務用謄本可參（原審卷23至32頁、本院卷81 至87頁、89至191頁）。
㈢系爭土地上存有桃園市○○路000巷00號房屋（如附表編號一所 示）、同巷21號房屋後方之三層樓建物（如附表編號二所示 ）、鐵皮屋（如附表編號三所示），均未辦理建物所有權第 一次登記，業經原審履勘現場並由地政事務所人員測量，有
勘驗筆錄、現場照片及桃園市桃園地政事務所108年10月24 日桃地所測字第1080014352號函附土地複丈成果圖（如附圖 ）足稽（原審卷271至307頁）。
㈣上訴人因繼承而有系爭建物之事實上處分權（被上訴人陳述 見原審卷411至413頁、上訴人陳述見原審卷326頁及本院卷4 24頁）。
四、被上訴人主張黃宗珍為系爭土地之共有人之一。上訴人對系 爭建物有事實上處分權，無權占有系爭土地，其依民法767 條第1項前段、中段、第821條規定，請求上訴人拆除系爭建 物，並將系爭建物所占用之土地返還被上訴人及其他全體共 有人。上訴人則以上開情詞置辯，是本案爭點首要為：系爭 建物是否有合法占有系爭土地之權源？茲析述如下： ㈠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但法律別有規定，或依其情形顯失公平者，不在此限。民事 訴訟法第277條定有明文。又關於民事爭訟舉證責任分配， 89年間修正之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已增設但書規定，受訴法 院於個案決定是否適用該條但書所定公平之要求時，應視各 該具體事件之訴訟類型特性暨待證事實之性質，審酌兩造所 各自提出之人證、物證等資料，並斟酌當事人所主張以證明 度減低之方式等因素，綜合全辯論意旨，定其應否減輕舉證 責任（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1763號判決意旨參照）。 上訴人主張其父楊茂琳於55年間向黃宗珍之父黃恭聰、母黃 雪購買系爭土地其中100坪土地，該100坪土地之位置如本院 卷381頁土地複丈成果圖所示，楊茂琳已給付98坪土地之買 賣價金，惟黃雪未將100坪土地過戶予楊茂琳等情，本院審 酌該買賣契約之當事人即楊茂琳、黃恭聰、黃雪均已死亡， 且年代久遠，上訴人舉證該買賣存在之應證事實確實不易， 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規定降低證明度以減輕其舉證責 任，上訴人主張應證事實之證據資料，固不以直接證據為限 ，惟仍須綜合其他情狀，依上訴人舉證其他間接事實之存在 ，再由該間接事實相互勾稽及推理證明應證事實之成立，始 符合舉證責任之分配。
㈡稱買賣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移轉財產權於他方，他方支付 價金之契約。當事人就標的物及其價金互相同意時，買賣契 約即為成立，民法第345條定有明文。是買賣標的物及買賣 價金係買賣契約成立之二個構成要件要素，若缺其一，買賣 契約即無法成立。本件上訴人固主張其父楊茂琳曾購買100 坪土地等語，惟檢視其前後陳述：「我父親楊茂琳跟黃宗源 的父親及母親買100坪土地，當初我們要去登記時，該土地 已經被假扣押，後來他們就把土地過戶給黃宗珍及黃宗源，
沒有過戶給我父親」等語（原審卷47頁）、「我爸爸有向黃 宗源爸爸買100坪土地，有請代書辦，可是黃宗珍已經被藥 廠設定」（原審卷216之1頁）、「購買系爭100坪土地一事 ，起初是黃雪夫婦找上訴人祖母楊綢女士商談，上訴人父親 楊茂琳是長子，當時居住的楊家三合院屋內漏水嚴重，需要 在外蓋屋居住，因此由上訴人父親楊茂琳與黃雪夫婦談定購 買，買賣價金由上訴人母親楊若昭的嫁妝及楊茂琳的一些積 蓄所支付。買賣成立之時點距今已久，契約當事人也都離世 ，實在難以特定訂約時點」（本院卷423頁），上訴人始終 無法說明買賣契約成立之時間及具體之買賣價金，嗣上訴人 經本院於110年9月27日再次詢問時，始答稱買賣契約成立時 約55年左右（本院卷476頁），惟上訴人係35年12月2日生， 教育程度為國中畢業，此有其戶籍資料附原審限制閱覽卷可 參，倘其所述於55年間成立買賣契約一節為真，則其當時年 紀為18歲，已具備相當智識程度，並非未接受國民教育或年 少幼童，其對家中購地蓋屋，此一重要情事自難諉為不知， 惟其對100坪土地之買賣價金數額及支付時期，全然不知， 已不符合一般社會常情。
㈢上訴人雖執證人楊添福（即上訴人之堂叔）、楊慶和（即上 訴人之堂弟）、楊文秀（即上訴人之妹）、陳春如（即上訴 人之妻）為證，茲就各該證言分述如下：
⒈證人楊添福證稱：伊大伯母之養女叫阿雪（即黃雪），將土 地賣給我二伯母（即楊若昭）及楊茂琳，房子蓋好時，俗稱 吃湯圓，我有去參加，當時我是小孩子，大概是我15、16歲 時候。至於土地買賣價金及何以未過戶，則不知道等語（本 院卷266至267頁）。證人楊添福對買賣價金並不知情，參以 其係27年4月19日生，有其年籍資料可參（附本院證物袋） ，其證稱慶賀新居落成時年約15、16歲，即約42或43年間， 此與上訴人所述買賣契約係55年左右成立，二者相差甚遠。 ⒉證人楊慶和證稱：我知道黃宗源的父親有向我祖母楊綢借錢 ，有說土地要賣給我祖母，至於賣幾坪及買賣價金均不清楚 。我小學3年級時曾和祖母一起去找黃恭聰，袓母跟他說： 你已經向我借錢，土地也賣給我，為何未依約定履行 等語 （本院卷271至272頁）。查證人楊慶和係45年8月7日生，有 其年籍資料可參（附本院證物袋），如以7歲入學，則證人 就讀國小3年級時約為9歲，係54年間，據證人證述此時買賣 契約已然成立且出賣人黃恭聰並未履行土地過戶義務，上開 證述內容核與上訴人陳述買賣契約成立於55年左右，並不吻 合。
⒊證人楊文秀證稱：土地是我父親楊茂琳與我祖母楊綢於40幾
年時，向地主楊雪（即黃雪）購買100坪土地，現金支付是 黃恭聰和楊雪到我家，向我母親及我祖母當場領取。沒有立 字據。一坪賣多少錢，我不清楚等語（本院卷268至269頁） ，查證人楊文秀對買賣價金之數額亦一無所悉，且其所證買 賣契約成立於40幾年間，核與上訴人陳述買賣契約成立於55 年左右，顯然不同。
⒋證人陳春如證稱：約60幾年我兒子2歲時，我們去黃恭聰家， 請他們辦理土地過戶，買100坪，但還有2坪的錢沒有給，因 他們土地還未過戶給我們，是黃恭聰的太太賣給我們，她叫 阿雪。我與我婆婆（楊若昭）兩個人去，我騎摩托車載她去 ，我沒有看到阿雪，只看到黃恭聰，我婆婆跟他講，他說好 ，他會過戶給我們，但後來沒有過戶。我於60年嫁入楊家， 我並不知買賣價金之數額及如何付款等語（本院卷336至338 頁），是證人陳春如於60年間與上訴人結婚，其對上訴人主 張在55年左右成立之買賣契約無親自見聞，就買賣價金之數 額及如何支付價金均不清楚，由其上開證詞，並無法證明10 0坪之土地買賣契約真實存在。
⒌從而，上開證人之證詞對於買賣契約成立之構成要件要素即 買賣價金之數額均不清楚，且就買賣契約成立之時間核與上 訴人所述者亦有不同，是上開證詞均難認無瑕疵，而得證明 楊茂琳曾向黃恭聰及黃雪購買100坪土地。
㈣上訴人抗辯楊茂琳於61年間建造如附表編號二所示之建物時 ，各地主均出具土地使用權證明書，足證非無權占有等語， 被上訴人則否認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為真正。經查： ⒈楊茂琳於61年間以上訴人為申請人名義，向當時桃園縣政府 建設局申請營造執照，欲改建坐落桃園縣○○○段000地號（即 重測後系爭422地號，土地登記簿見本院卷123頁）上之系爭 21號房屋及增建2層樓房。經上開建設局於61年10月26日核 發桃縣建都執照字第916號建造執照（下稱系爭建造執照） ，業據桃園市政府建築管理處以110年8月30日桃建照字第11 00059376號函檢送系爭建造執照全卷影本在卷（本院卷427 至462頁）。系爭建造執照申請卷附有一張61年10月6日土地 使用權證明書，地主為：黃寶絹、黃芳絹、黃宗源、黃宗珍 、江基芳並有簽名及蓋印（本院卷441頁），惟地主黃芳絹 業於54年3月22日死亡，有其戶籍謄本足憑（原審卷79頁） ，自無簽名及蓋用印章之可能。另地主黃宗源及江基芳亦到 院作證，該二人均否認見過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亦無簽名 及蓋章情事等語（原審卷226至227頁、323頁）。又經本院 以肉眼判斷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上各地主之簽名字跡，其橫 、直、撇、勾等書寫模式均相同，顯係出自同一人筆跡。另
據上訴人所述：被上訴人之祖先已拿走錢且同意，代書才會 辦這張土地使用權證明書，這張土地使用權證書是我父親拿 回來，情況如何我當時也不清楚等語（原審卷376至377頁） ，是上訴人亦不甚明暸上開土地使用權證明書之來源，即難 以證明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係當時各地主親自簽名及蓋用印 章。
⒉另據系爭建造執照所附之設計圖說及文件顯示，楊茂琳當時 係申請在系爭21號房屋（原有建物面積57.329平方公尺）之 後方增建2層樓房屋（1層面積22.173平方公尺，2層面積合 計44.346平方公尺），基地係坐落系爭422地號上面積111.1 55平方公尺，有設計圖及申請文件為憑（本院卷459至460頁 、435頁），然楊茂琳事實上在系爭21號房屋後方增建之建 物為3層樓，面積達74.36平方公尺，基地跨越系爭422及421 地號（重測前為桃園縣○○○段000○0地號，土地登記簿見本院 卷147頁），此有附圖可參，二者建築面積及高度均大相逕 庭。如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為真，各地主並無同意楊茂琳可 於系爭421地號土地上建屋使用，楊茂琳理應受該土地使用 權證明書拘束，依系爭建造執照核准之圖說建屋，方為的論 。然楊茂琳顯無受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拘束之意思，始任意 增建如附表編號二所示之3層樓建物。是由楊茂琳當時之建 屋行為觀之，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是否為真，亦非無疑。 ⒊從而，由上開各項證據並無法證明該土地使用權證明書為真 正，更無法作為楊茂琳向黃恭聰及黃雪購買100坪土地之證 據。
㈤上訴人抗辯黃宗源曾於其父楊茂琳喪禮公祭時到場捻香，並 向其母楊若昭致意，當時楊若昭詢問黃宗源何時可過戶100 坪土地，黃宗源表示會處理等語，並提出奠儀簿及舉證人楊 文秀及陳春如之證言為證（本院卷269頁、336頁、541頁） 。然上開奠儀簿僅記載證人黃宗源交付之奠儀數額，另證人 黃宗源於原審作證，僅承認於楊茂琳喪禮公祭時到場致意， 惟否認曾與楊母討論土地過戶一事（原審卷326頁），爰審 酌一般喪宅之家屬及親友於喪禮當日，係忙於祭祀亡者及專 注於喪禮程序進行，而前往公祭致意之親友亦多懷著追緬亡 者之心情，通常無預期亦不會在喪禮公祭之日與亡者之未亡 人討論土地過戶事宜。而證人楊文秀係上訴人之妹，證人陳 春如係上訴人之妻，均係上訴人之至親，況證人陳春如居住 在如附表編號二所示建物內，對本件訴訟有切身利害關係， 其二人之證詞實難避免無維護上訴人之情事，是僅憑該二名 證人之證詞，別無其他無利害關係、客觀公正之第三人證詞 及證據佐證之情形下，尚難使本院形成「黃宗源承認100坪
土地買賣契約及同意將土地過戶」之心證，是上訴人抗辯黃 宗源同意過戶100坪土地一節，難予採信。
㈥上訴人抗辯共有人江基芳之祖父江淮亦向黃雪買地，與楊茂 琳以抽籤決定使用位置，江基芳之祖父抽中靠路邊土地，楊 茂琳抽中靠裡面土地等語。查江基芳之所有權應有部分係於 59年9月27日繼承自江淮（土地登記謄本見本院卷165、171 頁），然證人江基芳於原審證述其對上述情節一無所悉等語 （原審卷228頁），此外，別無其他無利害關係、客觀公正 之證據可資佐證，上訴人此之抗辯，自非可採。 ㈦上訴人抗辯因黃宗珍所有土地被藥廠設定，致土地無法過戶 等語（原審卷216之1頁）。查黃宗珍所有土地所有權應有 部分3908分之1154於74年8月30日設定本金最高限額新臺幣 50萬元抵押權予第三人杏輝藥品工業股份有限公司，有臺灣 省桃園縣土地登記簿可參（原審卷217頁），然不動產所有 人設定抵押權後，得將不動產讓與他人。但其抵押權不因此 而受影響，民法第867條定有明文。是抵押權之設定並不會 妨礙土地所有權讓與予他人。上訴人抗辯因黃宗珍所有土地 被藥廠設定抵押權致無法過戶等語，係誤解法律規定，殊非 可取。
㈧從而，本件並無關於100坪土地買賣契約之任何書面證據，亦 無交付買賣價金之收據可資佐證，本院已依民事訴訟法第27 7條但書之規定減輕上訴人之舉證責任。然審酌上訴人所提 出之各項證據並無法就楊茂琳有購買100坪土地之買賣價金 、買賣價金支付時期、買賣契約成立時間等有清晰之勾稽， 仍無法使本院產生確切心證以認定上訴人具有占有使用系爭 土地之合法權源。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係無權占有一節，即 屬可信。
五、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有妨害其所有權之虞 者，得請求防止之；各共有人對於第三人，得就其共有物之 全部，為本於所有權之請求。但回復共有物之請求，僅得為 共有人全體之利益行之。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中段、第 821條分別定有明文。上訴人對於系爭建物有事實上處分權 ，且系爭建物均無合法權源，卻占有系爭土地，被上訴人為 系爭土地之共有人之一，其依上開規定請求上訴人拆除系爭 建物，並將占有之土地騰空遷讓返還予被上訴人及其他全體 共有人，於法有據。
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中段及第82 1條規定，請求上訴人將系爭建物拆除，並將系爭建物占有 之土地騰空返還被上訴人及其他全體共有人，為有理由，應
予准許。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分別諭知供擔保 後，得、免為假執行，核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 ，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1 月 9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傅中樂
法 官 管靜怡
法 官 呂淑玲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1 月 9 日 書記官 黃雯琪
附表：
編號 判 決 附 圖 標 示 面積㎡ 坐落土地（建物所在門牌號碼及屬性） 原判決諭知兩造供擔保後，得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金額 一 421⑸、422⑵、422⑶ 81.13 421地號、422地號（桃園市○○路000巷00號之主建物及鐵皮屋簷） 被上訴人如以新臺幣（下同）147萬3,000元為上訴人供擔保得為假執行，但上訴人如以442萬1,585元為被上訴人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二 421⑵、421⑶、421⑷、422⑶、422⑷ 74.36 421地號、422地號（桃園市○○路000巷00號之平房後方三層建物） 被上訴人如以135萬元為上訴人供擔保得為假執行，但上訴人如以405萬2,620元為被上訴人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三 421⑴、421⑵ 84.03 421地號（桃園市○○路000巷00號旁鐵皮屋） 被上訴人如以152萬6,000元為上訴人供擔保得為假執行，但上訴人如以457 萬9,635元為被上訴人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因上開各編號所示之建物係以最大投影面積之測量方式，故編號一、編號二之422 ⑶及編號二、編號三之421⑵部分，始會呈現在同一平面立體重疊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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