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原上易字第5號
上 訴 人即
附帶被上訴人 李俊逸
訴訟代理人 林恒毅律師(法扶律師)
被上訴人即
附帶上訴人 張瑄芸
訴訟代理人 簡坤山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09年5月11日臺灣宜蘭地方法院107年度原訴字第2號第一審判決
提起上訴，本院於110年10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命甲○○給付超過新臺幣肆拾萬陸仟肆佰貳拾陸元，及自民國一０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及該部分訴訟費用暨假執行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乙○○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甲○○其餘上訴駁回。
乙○○附帶上訴駁回。
關於廢棄改判部分，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乙○○負擔；關於駁回甲○○其餘上訴、乙○○附帶上訴部分之訴訟費用，由兩造各自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按被上訴人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得為附帶上訴，民事訴訟法 第460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本件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乙 ○○（下稱乙○○）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就原審駁回其餘之訴部 分，請求命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甲○○（下稱甲○○）應再給 付新臺幣（下同）68萬6,764元本息部分提起附帶上訴，合 於上開規定。
貳、實體部分：
一、乙○○主張：伊於民國106年8月16日騎乘車牌號碼000-000號 普通重型機車（下稱系爭機車），沿宜蘭縣○○鄉○○路1段由 東往西方向直行，行經○○路之故障號誌交叉路口，適甲○○駕 駛車牌號碼0000-00號自小客車（下稱系爭汽車），沿○○路 由北往南方向直行，本應注意行經故障號誌岔路口應減速慢 行，竟疏未注意貿然前行，與伊發生撞擊（下稱系爭車禍） ，致伊受有創傷性腦出血、胸壁挫傷合併左側第五肋骨骨折 及氣血胸、左側肺挫傷、雙側及左側恥骨骨折與血腫形成、 左額頭撕裂傷5公分、腹壁及四肢多處擦傷等傷害（下稱系 爭傷害），因此受有支出醫療費用4萬3,458元、看護費用15
萬4,000元、交通費用1,920元、機車修理費1萬5,033元、勞 動能力減損95萬9,311元及精神慰撫金200萬元，共計317萬3 ,722元之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1條之2、 第193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第196條之規定，求為命甲○ ○給付126萬9,489元本息。
二、甲○○則以：系爭車禍於106年8月16日發生，乙○○於107年1月 24日始求診得知患有腦下垂體激素不足（下稱系爭病症）影 響其生育能力，時隔5個多月，該病症是否因系爭車禍所致 ，已非無疑，且未減損其勞動能力。伊對於乙○○主張之醫療 費用2萬6,548元、看護費用7萬6,000元、交通費用1,920元 、機車維修費1萬5,033元、非財產上損害賠償30萬元，共計 41萬9,501元並不爭執，抵銷乙○○應賠償其車損7萬8,483元 後，伊願依過失比例40％，給付乙○○12萬0,710元。至於乙○○ 逾前揭金額之請求，均屬無據，伊也無力負擔等語，資為抗 辯。
三、乙○○於原審請求甲○○應給付126萬9,489元，及自106年12月2 7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原審判決甲○○應給付乙○ ○50萬4,272元本息，駁回乙○○其餘之訴，並以供擔保，為准 免假執行之宣告。甲○○就其敗訴超過12萬0,710元部分提起 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命甲○○給付超過12萬0,710元本息 部分，及該部分命甲○○負擔訴訟費用，暨假執行宣告之裁判 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乙○○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 請均駁回。附帶上訴答辯聲明：附帶上訴駁回。乙○○答辯聲 明：上訴駁回，並為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後開第 二項之判決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甲○○應再給付68萬6,764 元，及自106年12月2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 息。乙○○就其敗訴未聲明附帶上訴部分，已告確定。四、經查，乙○○主張因甲○○未注意行經無號誌交叉路口，應減速 慢行，做隨時停車準備之過失行為，致其受有系爭傷害之事 實，為甲○○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74頁、原審刑事卷第33、 40頁背面）；且甲○○因之所涉刑責部分，經原法院刑事庭10 6年度原交易字第30號判決有罪科刑確定（見原審卷第5至7 頁），復有上開刑事判決及偵審卷宗為按。則乙○○主張甲○○ 就本件事故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之責等語，應屬有據。五、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又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或健康者，對於被害人因此喪失或減 少勞動能力，或增加生活上之需要時，應負損害賠償責任； 又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 ，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 3條第1項及第195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乙○○主張甲○○
應賠償其勞動能力減損95萬8,905元、醫療費用4萬3,458元 、看護費用7萬6,000元、交通費用1,920元、機車維修費1萬 5,033元及精神慰撫金200萬元，甲○○則以前揭情詞置辯。審 酌如下：
㈠乙○○不得向甲○○請求勞動能力減損之損害 ⒈乙○○因系爭車禍而引發系爭病症
⑴乙○○主張其因系爭車禍而引發系爭病症，提出國立陽明大學 附設醫院（下稱陽明醫院）、臺北榮民總醫院（下稱榮總） 之診斷證明書及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下稱臺大醫 院）受理法院鑑定案件回覆意見表為證（原審卷第53至56頁 、本院卷第57、59頁），然為甲○○否認。經查，陽明醫院診 斷證明書記載：「診斷：創傷性腦出血，腦實質胼胝體損傷 ，泛腦下垂體激素不足...病患因車禍外傷，於106年08月17 日轉送至本院急診，並加護病房觀察治療，於106年09月01 日辦理出院，經轉診至台北榮總神經外科求診，診斷為創傷 引起泛腦下垂體不足」（見原審卷第55頁），原審遂函詢臺 大醫院「乙○○是否於106年8月16日發生車禍受傷經治療後， 仍遺有無法治癒之傷害？」，經臺大醫院函覆表示：「張女 士（即乙○○）之遺存疾患為：犯腦下垂體功能低下症，包含 泌乳激素、甲狀腺素、性腺激素異常、雙側上方與左測下方 恥股柄骨折，目前仍需長期藥物治療」），有臺大醫院回復 意見表（見本院卷第59頁）足參。再參以陽明醫院109年1月 31日之診斷證明書記載：「病患（即乙○○）因車禍外傷，於 民國107年3月16日至本院婦產科門診，診斷為創傷引起泛腦 下垂體激素不足（即系爭病症）。經超過一年十個月門診追 蹤和藥物治療，自發性排卵功能仍無法恢復，仍需長期藥物 治療，日後生育恐須接受人工生殖技術輔助」，有陽明醫院 之診斷證明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57頁），足證乙○○因系爭 車禍外傷引發系爭病症，且經1年10月之治療，目前仍無法 恢復自發性排卵功能。
⑵甲○○雖舉臺大醫院109年12月21日校附醫秘字第1090907623號 函（下稱臺大醫院0000000號函）、陽明醫院110年4月8日陽 明交大附醫歷字第1100002253號函（下稱陽明醫院0000000 號函）（見本院卷第123至125頁、第171至175頁），辯稱乙 ○○系爭病症應為其自身疾病所致，且其於系爭車禍時隔5月 後始罹患系爭病症，難認係系爭車禍所致云云。經查，陽明 醫院107年1月24日、同年2月14日、4月11日於乙○○之病歷表 診斷欄記載：「【D35.2】Benignneplam of pituitary gla nd、Secondary amenorrhea」、107年3月16日、同年3月29 日婦產科病歷之診斷欄記載：「 Secondary amenorrhea、P
olycystic overian syndrome」、客觀欄記載：「HYPOGONA DOTROPIC HYPOGONASISM」（見原審卷第77-86頁），本院遂 發函臺大醫院查詢依醫學臨床經驗，是否可能因車禍受傷而 造成「腦下垂體腫瘤」？乙○○罹患之「泛腦下垂體功能低下 症」，是否與「腦下垂體腫瘤」有關？（見本院卷第109-11 3頁）。臺大醫院0000000號函則回覆意見：「⑵此問題涉及 疾病之因果關係，本院....前已述明無法回復事故或其他傷 病肇因因果關係相關問題，須請該疾病相關專科醫生提供意 見，如貴院仍屬意委託本院鑑定，敬請貴院檢附張女士（即 乙○○）因該疾病於各醫療院所就醫之完整病歷資料，本院始 得依據案件性質酌定受託與否」（見本院卷第125頁），足 徵臺大醫院就乙○○系爭病症究係因自身疾病或系爭車禍所致 ，並未做出結論，僅表明如有鑑定必要，仍需檢附乙○○相關 完整病歷資料，再為評估，尚難據此主張乙○○之系爭病症即 為其自身疾病所致。本院再向陽明醫院發函查詢乙○○107年1 月24日病歷資料所載「【D35.2】Benign neoplasm of pitu itary gland」所指為何？乙○○是否已罹患該病症？「醫令 處置」之理由為何？（見本院卷第169頁），經該院以00000 00號函覆：「患者乙○○小姐因民國106年8月16日發生車禍後 致顱內出血，創傷性骨折和撕裂傷等，自羅東聖母醫院轉院 至本院外科加護病房住院，於民國106年9月1日出院。之後 發生無月經（amenorrhea）和溢乳（galactorrhea），神經 外科醫院開立內分泌檢查發現血液泌乳激素過高（民國107 年1月8日prolactin144.9ng/mL，正常範圍5.18-26.53ng/mL ），後轉至本院內分泌暨新陳代謝科門診。雖民國107年1月 30日蝶鞍核磁共振影像疑似有一顆2mm腦下垂體微腺瘤（mic roadenoma）。然探究病史，無法排除為下視丘-腦垂腺柄（ hypothalamic-pituitary stalk）創傷後致高泌乳激素血症 (hyperprolactinemia)和性腺功能低下症（hypogonadism） 。診斷碼D35.2 Benign neoplasm of pituitary gland，腦 下垂體腫瘤中的催乳素細胞腺瘤（lactotroph adenoma)， 如泌乳激素瘤（prolactinoma），常使血液泌乳激素過高。 民國107年1月30日蝶鞍核磁共振影像疑似有一顆2mm腦下垂 體微腺瘤（microadenoma），探究病史，無法排除為下視丘 -腦垂腺柄（hypothalamic-pituitary stalk）創傷後致高 泌乳激素血症(hyperprolactinemia)」(見本院卷第175頁) ，足見陽明醫院探究乙○○之病史仍無法排除其因系爭車禍而 引發創傷後高泌乳激素血症之可能。嗣陽明醫院110年5月12 日診斷證明書另記載：「本院000-00-00磁振造影檢查報告 雖有疑似2mm腫瘤之字眼，但000-00-00追蹤之磁振造影檢查
未再出現如此之報告，若前份報告真為腫瘤，不應該隔年追 蹤卻消失不見，故000-00-00之報告所謂疑似應該不是真正 為腫瘤」（見本院卷第197頁），足徵乙○○係因系爭車禍而 引發系爭病症，則甲○○所辯乙○○係因自身罹患腦下垂體微腺 瘤而引發系爭病症云云，即無足採。
⒉乙○○未因系爭病症而減損勞動能力
⑴乙○○雖執臺大醫院受理法院鑑定案件之回復意見表（下稱系 爭回復意見表，見原審卷第139頁），主張其因系爭病症減 損勞動能力16％云云。經查，原審向臺大醫院函詢乙○○是否 於系爭車禍遺有無法治癒之傷害，如是，其所受永久勞動能 力減損情形如何鑑定（請以百分比表示）等事項，經該院回 覆：「張女士（即乙○○）之遺存疾患為：泛腦下垂體功能低 下症，包含泌乳激素、甲狀腺素、性腺激素異常、雙側上方 與左側下方恥骨柄骨折，目前仍需長期藥物治療、走路仍有 髖部疼痛，於援用美國醫學會『永久障害評估指引』（下稱系 爭醫學指引）之評估方式後，張女士的勞動能力減損之比例 為16％。註：本次僅能就個案接受鑑定當時之病況進行評估 ，未發生意外前之身體狀況已無法評估，故無法與未受傷前 狀況相互比較」（見本院卷第59頁），足見臺大醫院僅就乙 ○○所遺有之系爭病症，依系爭醫學指引推估其勞動能力減損 比例應為16％，然對於乙○○是否確因系爭病症而減損其勞動 能力則未為鑑定。
⑵原審遂委託臺大醫院鑑定乙○○是否因系爭病症，致其勞動能 力減損，該院說明：「二、㈣有關勞動能力減損程度之判定 ：....2、判定範圍：⑴本院鑑定按評估內容限於目前（及個 案至鑑定門診受檢時之身體狀況）遺存且達穩定之勞動能力 喪失或減少百分比。⑵有關個案之『事故，或其他傷害肇因』 與『目前遺存且已達穩定之勞動能力喪失或減少』間因果論證 、『個案之勞動能力有無回復之可能』、『個案之勞動能力可 完全回復，則需時多久』等預測性問題，或判定過去時間點 之勞動能力減損程度，皆非本院鑑定案之判定範圍」，有該 院108年7月9日校附醫密字第1080903572號函可稽（見本院 卷第61至63頁），可知系爭回復意見表該院所為「援用美國 醫學會『永久障害評估指引』之評估方式後，張女士的勞動能 力減損之比例為16％」之說明，並不包括乙○○「因」該病症 「致」目前遺存且達穩定之勞動能力究竟喪失或減少若干。 嗣臺大醫院再以109年12月21日校附醫密字第1090907623號 函回覆本院：「⑵...本院於前次勞動能力減損程度鑑定前已 述明無法回復事故或其他傷病肇因因果關係相關問題」等語 （見本院卷第125頁），則乙○○執此主張其勞動力減損，已
有可議。且乙○○目前擔任國泰醫療財團法人國泰綜合醫院（ 下稱國泰醫院）護理師，該醫院亦函覆本院乙○○是否罹患系 爭病症，並非聘用乙○○擔任護理師之重要因素，乙○○於任職 期間亦未因系爭病症而影響工作職務，有國泰醫院110年1月 5日（110）管人字第11號函在卷為證（見本院卷第131頁） 。則乙○○僅以臺大醫院系爭回復意見表即認系爭車禍所引起 之系爭病症致其減損勞動能力，尚非有據，難以採信。 ⒊綜上，乙○○因系爭車禍引發系爭病症，然未因此減損勞動能 力，則其依民法第193條第1項規定請求甲○○給付勞動力減損 之損害，即屬無據。
㈡乙○○受有財產上損害賠償共13萬3,791元 甲○○對於乙○○主張之醫療費用2萬6,548元、看護費用7 萬6,000元、交通費用1,920元、機車維修費1萬5,033元，共 計11萬9,501元並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53至254頁）。乙○○ 另主張甲○○應給付其醫療費用支出1萬6,910元，提出宜信醫 療器材行（下稱宜信醫療行）免用發票收據、微風藥師藥局 （下稱微風藥局）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財團法人宜縣發展遲 緩兒童早期療育協會（下稱遲緩兒協會）免用統一發票收據 、慶餘堂中醫診所診斷證明書與醫療費用收據等為證（見原 審卷第39至42頁），甲○○對於該等文書之形式真正並不爭執 ，然以前詞抗辯。查乙○○於106年8月16日發生系爭車禍，經 診斷受有系爭傷害，為兩造所不爭執，已如前述，其中左側 恥骨骨折與血腫為下肢接近骨盆之傷害。再觀諸乙○○所提出 之上開收據，其中106年8月22日宜信醫療行所購置的臀骨帶 及熱敷墊共3,900元、同年9月30日遲緩兒協會購入之助行器 及便盆器600元、同年9月19日慶餘堂中醫診所復健治療所支 出之部分負擔190元、自費藥布200元、自費藥品9,000元、 診斷書支出400元，共計9,790元，核係為系爭傷害所支出之 必要醫療費用及伸張權利必要支出，且與系爭車禍發生時間 緊接，自應准許。則乙○○請求上揭1萬4,290元必要醫療費用 之支出（計算式：3,900+600+9,790=14,290），應為可採。 至乙○○於微風藥局所支出之2,620元凝膠，則未能舉證證明 為系爭傷害所必要之醫療支出，難以照准。準此，乙○○依民 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3條第1項請求甲○○應再給付13萬 3,791元（計算式：119,501+14,290=133,791）之財產上損 害賠償，應屬可採。
㈢乙○○受有非財產上損害賠償100萬元
乙○○因系爭車禍而引發系爭病症，已如前述。乙○○經治療後 仍有泛腦下垂體功能低下症，需長期藥物治，其目前走路仍 有髖部疼痛、自發性排卵功能無法恢復及日後生育恐須接受
人工生殖技術輔助等情狀，有臺大醫院系爭回復意見表及陽 明醫院0000000診斷證明書可稽。足認乙○○受有身體上之痛 苦及生活上之不便，其精神上確受有重大損害，是請求甲○○ 賠償非財產上所受損害，於法有據。本院審酌本件車禍發生 經過、乙○○（86年2月21日出生，見本院卷第250-2頁）年僅 24歲因甲○○之過失行為，造成其所受傷害非輕，甚至影響其 日後生育能力，其身體及精神受有莫大痛苦及煎熬等一切情 狀，及兩造之身分、地位，及原審依職權所調得之卷附兩造 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明細表所示及兩造經濟狀況即：乙○○ 目前受僱於國泰醫院擔任護理師；甲○○為原住民身分（見本 院卷第250-1頁）、家庭經濟情形為勉持、高中肄業、以粗 工臨時工為業、尚有3名年幼子女須扶養，有營業所得及汽 車一台及其他一切情狀，認乙○○所請求非財產上損害賠償應 以100萬元為適當，超過部分，則無理由。
㈣綜上，乙○○得請求甲○○賠償之金額共計為113萬3,791元 （計算式：133,791＋1,000,000＝1,133,791）。六、惟按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 償金額，或免除之，民法第217條定有明文。查乙○○應注意 而未注意行經號誌故障而無交通指揮人員指揮之交岔路口時 ，少線道車應暫停讓多線道車先行，對系爭車禍之發生，應 為肇事主因，有交通部公路總局基宜區車輛行車事故鑑定會 鑑定意見書足參（見原審刑事卷宗第48、49頁）。又甲○○主 張兩造過失比例以乙○○、甲○○各負60%及40%之肇事責任，亦 為乙○○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74頁）。經為過失相抵後，乙 ○○得請求甲○○賠償損害金額，應為45萬3,516元【即1,133,7 91元(1-60%)＝453,516元，元以下四捨五入，下同】。又按 二人互負債務，而其給付種類相同，並均屆清償期者，各得 以其債務，與他方之債務，互為抵銷。但依債之性質不能抵 銷或依當事人之特約不得抵銷者，不在此限，民法第334條 定有明文。查本件兩造就系爭車禍事故之發生均有過失如前 述，則甲○○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向乙○○請求賠償其所有 汽車回復原狀之修復金額7萬8,483元，為乙○○所不爭執。且 兩造所互負之債務均為金錢給付，種類相同，並均屆清償期 ，符合抵銷適狀，則甲○○主張抵銷該修復金額，依法有據。 然甲○○對於系爭車禍之發生亦有過失，應負40%責任有如前 述，經過失相抵後，甲○○得對乙○○行使抵銷權之金額應為4 萬7,090元（計算式：78,483元×(1-40%)＝47,090元）。是經 抵銷後乙○○仍得向甲○○請求賠償為40萬6,426元（計算式：4 53,516元-47,090元＝406,426元）。七、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
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 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 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條第2項 定有明文。乙○○請求本件法定遲延利息部分，其以刑事附帶 民事起訴狀繕本送達代催告之意思表示，而該起訴狀繕本於 106年12月26日送達甲○○（見原審附民卷第3頁），故其請求 甲○○自106年12月2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遲延 利息，於法有據，應予照准。
八、綜上所述，乙○○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191條之2、193條第1 項、195條第1項、196條之規定，求為命甲○○給付40萬6,426 元，及自106年12月2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 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則無理由 ，不應准許。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即命甲○○給付逾40 萬6,426元本息部分），為甲○○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其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關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 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原審就上開應准 許部分，為甲○○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 決關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此部分 上訴。另原審駁回乙○○其餘之訴部分（即乙○○請求再給付68 萬6,764元本息部分)，乙○○附帶上訴指摘原判決關此部分不 當，求予廢棄改判，即無理由，應駁回其附帶上訴。九、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十、據上論結，本件甲○○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乙○○ 附帶上訴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1 月 17 日 原住民族法庭
審判長法 官 賴劍毅
法 官 邱靜琪
法 官 洪純莉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1 月 17 日 書記官 魏汝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