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上字第485號
上 訴 人 錡清祥
訴訟代理人 陳致宇律師
被 上訴人 張雪玉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出資額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
年1月31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209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109年12月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係伊胞弟錡清秀（歿於民國103年7月 29日）之配偶。伊於72年間向訴外人李丕榤等人購買億勝實 業有限公司（下稱億勝公司）股權，依當時公司法規定必須 有5人以上股東，故借用父母及姐妹名義登記為股東；嗣於8 3年間改借用兄弟丁○○、乙○○、錡清秀、錡清泉（以下與上 訴人合稱5兄弟）名義登記為股東。嗣88年間公司增資亦係 伊一人出資，其他登記股東並無實際出資，億勝公司每年盈 虧皆係伊自負，公司帳面上雖有發放股利而開具股利憑單予 股東，然實際上並未發放，並由伊補貼各出名股東所得稅差 額。其後於103年6月5日兩造口頭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伊並 簽署同意轉讓書，將原登記在錡清秀名下之出資額新臺幣（ 下同）100萬元（下稱系爭出資額），改借名於被上訴人名 下。詎被上訴人明知自己僅是登記名義人，而非實際股東， 並曾領取補貼稅金之差額，竟於106年間改稱自己為股東， 要求給付股利，對億勝公司提出給付股利訴訟（即原法院10 7年度訴字第993號，下稱另案，現繫屬於本院），實違誠信 ，爰以起訴狀之送達終止借名關係，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 第2項，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擇一請求返還系爭出資額， 求為判命：被上訴人應將億勝公司中登記為被上訴人名義之 出資額100萬元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並偕同上訴人向臺北市 政府商業處辦理股東出資額變更登記。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 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 棄。㈡被上訴人應將億勝公司中登記為被上訴人名義出資額1 00萬元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並偕同上訴人向臺北市政府商業 處辦理股東出資額變更登記。
二、被上訴人則以：億勝公司當初係由錡清秀之父親錡德旺買下
，錡德旺於81年過世後，即由5兄弟共同經營，經營期間所 有損益均共同分擔，歷年皆有盈餘分配，伊身為錡清秀之配 偶，億勝公司每年只要有股利，均會由錡清泉匯款至伊帳戶 。億勝公司廠房曾於102年12月14日因火災而損毀，當時為 重建廠房需要，向全體股東增資每位200萬元，錡清秀因資 金不足，除自己出資100萬元外，另指示伊匯入億勝公司帳 戶100萬元，用以興建廠房、採購生財器具，上訴人稱錡清 秀等係借名股東並非事實。嗣103年6月間因錡清秀已病重， 億勝公司全體股東一致同意，將錡清秀股份全數無償轉讓予 伊，並由億勝公司辦理股東變更登記。然億勝公司於104年 至106年間持續分配股利給其他股東，卻不發放予伊，但仍 向稅捐機關申報伊受有股利所得及可扣抵稅額，伊不得已乃 提出另案給付股利訴訟。伊雖未在億勝公司上班而未領薪水 及年終獎金，然公司發放股利予股東，與股東是否在職並無 關聯性，上訴人稱其發放之股利實為年終獎金，並以伊未任 職而拒不發放，自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上 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上訴人丙○○之父母錡德旺（歿於81年1月13日）及錡許月英， 育有五子即丙○○、丁○○、乙○○、錡清秀（歿於10 3年7月29日）、錡清泉，及女兒廖錡彩雲、錡彩碧、錡彩卿 、錡彩鳳。被上訴人係錡清秀之配偶（見補字卷第37、39頁 、原審卷第133頁）。
㈡億勝公司於72年1月13日之登記股東為：丙○○、錡德旺、錡許 月英、錡郭寶猜（上訴人之配偶）、錡彩鳳，各股東之登記 出資額依序為：40萬元、15萬元、15萬元、15萬元、15萬元 （見補字卷第11-14頁，及本院調取億勝公司之登記卷宗） 。
㈢億勝公司於83年3月2日之登記股東為：丙○○、丁○○、乙○○、 錡清秀、錡清泉，各股東登記出資額原均為20萬元，嗣於83 年11月21日增資後之各股東登記出資額均為100萬元。嗣錡 清秀登記之股份出資額100萬元於103年6月5日轉讓予被上訴 人，於同年月10日為股權轉讓登記等情（見補字卷第15-18 、21頁、原審卷第22-24、55-56頁，及公司登記卷宗）。四、上訴人主張億勝公司之出資及增資均由其一人所為，盈虧亦 由伊自負，其他股東只是借名登記名義人，被上訴人僅為系 爭出資額之借名登記人，爰以起訴狀之送達終止借名關係， 並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擇 一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出資額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並偕同辦 理出資額變更登記等語，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
，是本件首應審究之爭點為：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前手錡清 秀及與被上訴人間就系爭出資額有無借名登記關係存在？經 查：
㈠按稱「借名登記」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 方名義登記，而仍由自己管理、使用、處分，他方允就該財 產為出名登記之契約，其成立側重於借名者與出名者間之信 任關係，在性質上應與委任契約同視，倘其內容不違反強制 、禁止規定或公序良俗者，固應賦予無名契約之法律上效力 ，並類推適用民法委任之相關規定（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 第990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稱「借名登記」者，謂當事 人約定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方名義登記，而仍由自己管理 、使用、處分，他方允就該財產為出名登記之契約，主張借 名登記者，應就該借名登記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 1年度台上字第1775號判決意旨參照）。再按當事人主張有 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 7條定有明文；而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 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 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 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74年度台上字第913 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上訴人主張其就系爭股份出資額與 被上訴人之前手錡清秀及承續錡清秀之被上訴人間有借名登 記關係存在，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依上開說明，應由上訴人 就所主張借名登記關係存在之事實，負舉證責任。 ㈡查上訴人主張其與被上訴人之前手錡清秀間就系爭股份出資 額存在借名登記關係，雖舉證人即上訴人之配偶錡郭寶猜於 原審、證人錡清泉於另案、證人丁○○及乙○○於本院之證詞為 證（見原審卷第86-90、63-67頁、本院卷第222-224、227-2 29頁），並提出億勝公司台北區中小企業銀行帳戶存摺，顯 示億勝公司83年11月21日增資當天帳戶存入400萬元乙情（ 見原審卷第20至21頁）為據。惟查：
⒈依本院向臺北市政府調取之億勝公司登記卷宗所附資料，億 勝公司係於71年6月28日經當時主管機關臺北市政府建設局 （下稱建設局）發文核准設立登記，原股東為李丕榤、李黃 阿瑞，及李丕榤之3名未成年子女李信德、李姿雁、李季穎 人，登記出資額分別為40萬元、15萬元、15萬元、15萬元、 15萬元，總資本額為100萬元；嗣上開股東於72年1月13日分 別將其等全部出資額依序讓與丙○○、錡德旺、錡許月英、錡 郭寶猜、錡彩鳳而退股，丙○○擔任董事及董事長，錡德旺、 錡許月英擔任董事，並經建設局核准辦理變更登記。嗣錡德 旺過世，其出資額15萬元由錡清泉繼承，錡許月英原出資額
15萬元轉讓予錡清秀而退股，錡郭寶猜原出資額15萬元出資 額轉讓予乙○○而退股，錡彩鳳原出資額15萬元出資額轉讓予 丁○○而退股，上訴人亦同時將其部分出資額即20萬元各轉讓 5萬元予錡清泉、錡清秀、乙○○、丁○○，故億勝公司於83年3 月2日登記股東為：丙○○、丁○○、乙○○、錡清秀、錡清泉， 各股東登記出資額均為20萬元；嗣億勝公司於83年11月21日 因業務需要而增資400萬元，總資本額為500萬元，5名股東 各認資80萬元，變更登記出資額為各100萬元，兩造對於上 開登記資料形式上真正亦未爭執，自堪予認定。 ⒉上訴人雖陳稱：伊13歲出來工作時是在泉盛企業社工作，負 責人為伊父親錡德旺，當時伊等在社子島有工廠的人都申請 不出公司，後來伊請朋友李丕榤幫伊申請，幾個月後他就申 請出來，但幾個月後，發現不好做，說要把公司讓給伊，伊 就拿5萬元向李丕榤買斷億勝公司，錢是伊老婆錡郭寶猜的 嫁妝出的，後來伊父親過世，因當初公司法有規定要有5個 股東，伊跟母親商量，伊母親同意用伊等5兄弟名字登記， 兄弟都沒有出錢等語（見本院卷第231頁）。另其配偶即證 人錡郭寶猜於原審證稱：億勝公司當初是伊拿錢給上訴人去 買的，其他人沒有出錢；實際管理人剛開始時是伊和伊先生 ，後來因為要養小孩沒有辦法全力處理公司事務，伊向伊先 生說給五弟錡清泉管，伊先生說好，所以之後公司的實際管 理人就是錡清泉；83年間伊公公過世後，伊想說公司就讓伊 先生的兄弟一起做，所以伊及伊婆婆的股權就退下來，讓給 他們五兄弟去做，83年間股權轉讓時伊連一毛錢都沒拿到等 語（見原審卷第86-87頁）。然被上訴人否認億勝公司係由 上訴人夫妻所購買，並辯稱億勝公司係由錡德旺買下，並將 其原經營之泉盛企業社變更公司型態而為經營等語，上訴人 及證人錡郭寶猜並未就其等出資購買億勝公司之事實提出證 據證明，所述是否屬實，誠有疑義。且依上訴人所自承：父 親過世後，伊跟母親商量，伊母親同意用5兄弟名字登記等 語，可知上訴人於父親錡德旺死亡後，尚須經母親同意，始 能決定公司股東應登記何人，如上訴人夫妻確實出資購買億 勝公司，並實際經營管理億勝公司，其餘股東皆為掛名，何 以錡德旺過世後，上訴人尚須經母親錡許月英同意，方能以 5兄弟之名義登記為公司股東，其主張亦與常情有違。再依 上訴人所述，其係請李丕榤代為申請公司，亦非實際出資10 0萬元（即億勝公司當時登記資本額）受讓億勝公司原股東 之出資額，其縱有支付5萬元，亦可能係支付李丕榤代為申 請公司之費用及酬勞，能否謂係「出資」，實非無疑。再上 訴人提出之億勝公司台北區中小企業銀行帳戶存摺（見原審
卷第20至21頁），並未顯示該帳戶於83年11月21日存入400 萬元之存入人及資金來源為何，且依億勝公司之登記卷宗內 之83年11月21日公司增加資本登記資本額查核報告書所載， 增資款400萬元係由5兄弟各出資80萬元等情（見外放公司登 記卷宗），上訴人主張億勝公司之出資及增資款均由其一人 辦理乙節，尚難遽信。
⒊再證人丁○○證稱：億勝公司是做遊樂設施，伊是專門做木頭 的，做木料材質的東西，伊跟其他師傅一起做，伊在公司沒 有職稱；上訴人是作維修工作的，乙○○是負責組裝，錡清秀 是做鐵工的，錡清泉以前是做油漆的，現在是作業務的；億 勝公司是5個兄弟一起出力做的，爸爸媽媽本來是老闆，伊 等5個兄弟跟著父母做，伊18歲、19歲就在公司工作，剛開 始做的時候不叫億勝公司，叫泉盛企業社，後來才改名億勝 公司；億勝公司剛開始的股東是李丕榤，後來他沒有做，伊 等就接下來做，接下公司後就要繳稅金，李丕榤是伊父親的 朋友，都是父親去處理，上訴人也有去處理，上訴人和李丕 榤也很熟，公司因要有5個股東，伊等5兄弟登記為股東都沒 有出錢等語（見本院卷第220-221頁）；證人乙○○亦證稱： 伊國中畢業就在泉盛企業社工作，後來因為伊父親過世，就 要換公司名稱，父親過世前，伊都在泉盛企業社工作，億勝 公司何時設立的伊忘記了，伊認識李丕榤，公司創立時，他 是伊父親那個年代的朋友，父親過世後，公司登記5個兄弟 為股東，當時伊沒有出錢等語（見本院卷第227頁），及參 以證人錡郭寶猜證稱：億勝公司尚未成立前，是用泉盛公司 （應為泉盛企業社）的名字做乒乓球桌、票箱，那時只有發 票沒有營利事業登記證，伊公公過世後，億勝公司才改為5 個兄弟的，同時泉盛公司也停掉，印象中，泉盛公司是伊公 公婆婆的，上訴人兄弟從小跟在父親身旁學習、工作，泉盛 公司沒有勞保，是億勝公司辦理勞保時，5兄弟全部由億勝 公司加入勞保等語（見原審卷第88-89頁）。足見錡德旺、 錡許月英原經營泉盛企業社，5兄弟從小都在父親身邊學習 、工作，因泉盛企業社無營利事業登記證，無法開立發票， 錡德旺、上訴人便與友人李丕榤接洽買下億勝公司事宜，其 後即改以億勝公司經營其等事業，嗣錡德旺過世後，億勝公 司登記股東為5兄弟，5兄弟亦一起分工合作，各司其職，顯 非上訴人單獨所有、獨自經營管理之公司，且可徵被上訴人 辯稱億勝公司係錡德旺所留下等語，應與事實較為相符。 ⒋又依證人丁○○、乙○○前揭所證，渠等於購入億勝公司時固無 出資，被上訴人亦未舉證錡清秀斯時曾有出資；證人錡清泉 於另案並證述：伊有登記為億勝公司股東，據伊瞭解，當時
需要5位以上股東才能成立公司，伊剛從學校畢業，億勝公 司由大哥處理，並將伊拉進去當掛名股東等語，有另案108 年6月20日言詞辯論筆錄可參(原審卷第63頁)。但查，取得 公司股權而成為股東者，本非必須實際出資者始能為之，以 技術入股，或無償受讓股權，抑或繼承取得股權，均屬常見 。而依前述，億勝公司乃錡德旺為使原經營之泉盛企業社變 更公司型態經營而購入，上訴人等5兄弟自幼即與父母在泉 盛企業社及之後的億勝公司共同工作參與經營，父親死亡後 ，即於母親指示下，將公司股權平均登記在5兄名下，而由5 兄弟繼續參與億勝公司經營；酌以證人錡郭寶猜證述：錡清 秀還在世時，公司發給5兄弟的錢，無論名目為何，金額都 是一樣的等語(見原審卷第87、9頁)，及證人即乙○○之妻程 昭文於另案108年11月13日審理時證述：5兄弟每個人都一樣 多，大嫂即錡郭寶猜因有在工廠工作，所以有薪水，大家都 沒有意見等語(原審卷第159頁)，另被上訴人抗辯：伊為錡 清秀配偶，億勝公司每年如有股利即會由錡清泉匯款到伊帳 戶等語，亦提出其臺灣中小企業銀行帳戶存摺及交易明細， 顯示於90年至101年1、2月間有多筆數十萬元之款項，由錡 清泉匯入(原審卷第17至21頁)；足見錡德旺買入億勝公司名 稱時，縱上訴人確有出資部分（依其所述為5萬元)，其餘兄 弟並未另外出資，亦難認渠等僅為億勝公司股權之借名登記 人，並與上訴人間有借名登記契約存在。
⒌且查，億勝公司廠房曾於102年12月14日因火災損毀，為重建 事宜之需，當時億勝公司全體股東即5兄弟均有於103年初出 資各200萬元（合計1000萬元）匯款至億勝公司帳戶乙情， 業據被上訴人提出億勝廠房興建工程合約書（記載工程名稱 為億勝實業廠房新建工程〈B 、C 、D三棟〉、合約總價為913 萬5000元）、被上訴人依錡清秀之指示匯款100萬元至億勝 公司帳戶之匯款申請書等件為證（見原審卷第47-52頁、93 頁），並據證人丁○○於本院審理時到庭證述屬實（見本院卷 第222頁），證人程昭文於另案審理中亦證稱：當時億勝公 司廠房燒燬，伊建議由5位股東出資，金額由他們決定為200 萬元，再由5個股東分次匯款作為工廠修繕的資金來源等語 （見原審卷第160頁），復為上訴人所不爭，亦可見5兄弟於 億勝公司發生損失時，即均付出同額金錢，重建廠房以供億 勝公司繼續營運使用。而上訴人雖稱該重建之廠房為5兄弟 所有，每人各匯款200萬元至億勝公司，委由億勝公司出面 訂約重建廠房，以利節稅，廠房重建後繼續出租予億勝公司 ，與股份出資無關，億勝公司於103年間亦無辦理增資云云 ，然依證人程昭文於另案審理中證稱：廠房興建工程合約書
總價913萬5000元是含稅金額，實際上沒有那麼多，合約書 所載之B、C、D廠中，C、D廠屬於億勝公司，B廠是屬於二姐 錡彩碧的，二姐有出錢；工廠已全部燒燬，還要叫貨、買車 根本不夠，沒有錢返還股東等語（見原審卷第160頁）；另 依上訴人所提出之廠房重建發票（見本院卷第89-201頁）， 亦可見億勝公司發生火災後，支出之費用除興建廠房外，尚 包含辦公家具、電腦及周邊耗材、貨車、音響設備、冷氣等 ，可見5兄弟出資1000萬元除用以興建廠房外，顯尚有支應 億勝公司購買辦公設備、貨車等營運所需，而上訴人亦未證 明億勝公司就該部分資金有返還予各登記股東或向各登記股 東表示借貸之情事，堪信5兄弟均以億勝公司股東身分，而 於億勝公司發生火災後，對億勝公司挹注營運資金，且此可 徵上訴人主張億勝公司每年盈虧皆由伊自負云云，自難憑信 。
⒍至證人錡清泉於另案審理中雖證稱：伊從來沒有收過億勝公 司發放的股利，但是伊在年底都會領到一筆年終獎金，伊領 取到的年終獎金與股東身分無關，只要是在公司工作的員工 都會領取年終獎金；稅捐資料上的億勝公司股利所得其實沒 有這筆收入，這是會計作帳的方式，向國稅局申報用，就該 股利所得而產生之稅捐差額，從被上訴人與錡清秀結婚後， 億勝公司就有持續補貼差額；被上訴人後來向伊表示沒有領 到年終獎金，是否可以不要報外帳，否則會增加個人所得稅 的金額，伊向她表示可以將差額補貼給她；億勝公司於106 年5月25日補貼甲○○稅捐差額2萬4800元，該差額是她計算告 訴伊的，伊有保留與甲○○間之對話紀錄云云（見原審卷第63 至67、69、177、178頁），卷附億勝公司之台北富邦銀行帳 戶之各類存款歷史對帳單，亦顯示於106年5月25日支出2萬4 800元乙情（見原審卷第37頁）。然上訴人並未提出億勝公 司於83年至103年亦有對錡清秀為補貼稅捐差額之證據，證 人錡清泉前開所述之真實性洵屬有疑。且億勝公司係申報被 上訴人於105年度在該公司有股利之營利所得乙情，有被上 訴人提出之105年度綜合所得稅核定通知書可參（見原審卷 第27頁），上訴人亦不否認億勝公司並未實際給付此筆105 年股利予被上訴人之事實，則被上訴人辯稱其係針對未收到 億勝公司所發放之股利，億勝公司卻申報有發放股利予伊乙 事表示異議等語，即非無據，尚難以此即認定被上訴人同意 億勝公司可以申報其有股利所得，再以退還稅捐差額之方式 為終局處理，更難以此逕認被上訴人自承自己並非億勝公司 股東。
㈢再者，上訴人既未能證明其與錡清秀間曾就系爭出資額成立
借名契約關係，則其遽指被上訴人未知會伊即私下登記受讓 錡清秀之系爭出資額，已承繼上開借名法律關係云云，已屬 無稽，更與錡清秀之系爭出資額實係於103年6月5日經億勝 公司蓋章及全體股東(含上訴人)簽屬同意轉讓書，並於同年 月10日完成股權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之情(見外放之公司登 記卷宗)，顯然未符。上訴人於本院雖又改稱：兩造於103年 6月5日間已口頭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伊始簽署同意股權同意 轉讓書，將原登記在錡清秀名下之系爭出資額登記予被上訴 人名下云云(見本院卷第284頁)，惟仍為被上訴人所否認， 上訴人就此亦無為任何舉證，更與其向來之主張相矛盾。況 上訴人既未證明其與錡清秀間就系爭出資額間存有借名契約 關係，則被上訴人自錡清秀處受讓系爭出資額，並經億勝公 司所有股東同意且完成股權登記，自已合法取得系爭出資額 。是上訴人主張兩造間就系爭出資額有借名登記關係存在， 經以起訴狀繕本之送達終止與被上訴人間之借名登記契約， 被上訴人負有將系爭出資額返還並偕同辦理變更登記之義務 云云，均無足取。
㈣基上，上訴人就其主張億勝公司之出資及增資均由伊一人所 為，盈虧亦由伊自負，其餘股東均僅為掛名股東，伊先後與 被上訴人之前手錡清秀、被上訴人間就系爭出資額存有借名 登記關係，自無可採。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2項，及依民法第 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將億勝公司中登記為被上訴人 名義之出資額100萬元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並偕同上訴人向 臺北市政府商業處辦理股東出資額變更登記，均無理由，不 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 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2 月 23 日 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邱景芬
法 官 邱蓮華
法 官 林純如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2 月 23 日 書記官 王靜怡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