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交上易字第469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德全
選任辯護人
即法扶律師 楊偉聖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過失傷害案件，不服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09年
度交易字第42號，中華民國109年6月1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08年度偵字第11375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林德全犯過失傷害罪，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台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
一、林德全於民國（下同）108年3月4日20時6分許，駕駛車牌號 碼000-0000號自小貨車（下稱系爭自小貨車）沿臺南市麻豆 區○○里無名稱之村里道路由東向西方向之支線道行駛，行至 麻豆區○○里南61線公路1.2公里之無號誌交岔路口時，應注 意行經無號誌交岔路口，支線道車應暫停讓幹線道車先行， 且其行向之道路地面畫有「停」字標誌，應在該路口暫停並 確認無來車始能謹慎緩速通過，而依當時天候晴、路面乾燥 無缺陷、無障礙物，雖近該路口處之路燈部分有損壞而視線 不佳，但並非全然無法察覺左、右來車，客觀上並無不能注 意之情事，乃竟疏未注意該路口因燈光不足，視線不佳，應 小心行駛，且應暫停讓幹道車先行後始能通過，仍貿然駕駛 系爭自小貨車通過該路口，適有郭秀梅騎乘車牌號碼000-00 0號普通重型機車沿臺南市麻豆區○○里南61線公路由南往北 方向行駛至該處，亦因疏未開啟機車頭燈，及注意車前狀況 ，貿然以時速60公里超速前行，2車因而發生碰撞，致郭秀 梅人車倒地，受有左側遠端橈骨骨折、右側後十字韌帶撕裂 性骨折、臉部挫傷併門牙兩顆斷裂之傷害。林德全於肇事後 ，在有偵查犯罪職務之機關或公務員發覺其為犯罪人前，即 向到場處理之警員坦承其是本件車禍之肇事者，並接受裁判 。
二、案經郭秀梅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麻豆分局報告臺灣臺南地 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甲、證據能力部分：
一、本判決所引用屬於具傳聞性質之證據，均已依法踐行調查證 據程序，且檢察官、被告均明示同意有證據能力，基於尊重 當事人對於傳聞證據之處分權，及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 真實發現之理念，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情況，並無違法 取證之瑕疵，且無顯不可信之情形，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 ，均有證據能力。
二、本判決所引用其餘非供述證據部分，檢察官、被告均不爭執 其證據能力，亦查無有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與本案待 證事實又具有關聯性，均得採為證據。
乙、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固坦承駕駛系爭自小貨車，於前開時、地與告訴人 郭秀梅所騎乘之機車發生碰撞，告訴人並因而受有前揭傷害 等事實，但矢口否認有過失傷害之犯行，辯稱：伊通過路口 前，有先暫停確認沒有來車後才通過，本案是因事發現場路 燈故障，且告訴人機車沒有開大燈（頭燈），致伊無從發現 告訴人來車，無從禮讓，伊沒有過失云云。辯護人則為被告 辯護稱：
㈠臺南市行車事故鑑定委員會（下稱鑑定委員會）及臺南市車 輛行車事故鑑定覆議委員會（下稱覆議委員會）雖認被告與 告訴人同為本件車禍之肇事原因，但該委員會鑑定、覆議意 見似未考量告訴人所駕駛之機車並無位置燈（即一般所稱小 燈）之設置，雖開啟碼錶背光燈，在無其他光源照射下，該 機車車前無燈光足使其他用路人於夜間知悉該車之存在，及 肇事路口路燈故障，無照明該路口之光源，則被告在行經路 口時，因路口視線不佳，一片漆黑之情況下，實難察覺告訴 人之機車，是上開鑑定、覆議結果不足為被告不利之認定。 ㈡依告訴人陳稱「當我車行駛近路口時，我發現右方道路有燈 光出現，但出現的速度較緩慢，當下我以為對方是因為有發 現我車，所以要停下來讓我先過，於是我便稍為往左偏要趕 緊通過路口。但在我正要通過路口時，對方突然又加速衝了 出來，我見狀立即煞車並向左閃避，但對方仍與我車前頭燈 發生碰撞」等語，可見被告在接近路口時確已減速。而告訴 人行經該路口時既未開啟大燈，路口照明又不佳，已如上述 ，另告訴人亦有超速之情事，則在此情況下要求被告負高於 一般駕駛人通常之注意，除有違信賴保護原則外，更將告訴 人違反道路交通安全規則之駕駛行為用以提高被告之注意義 務，法益之保護顯然失衡而不公平。
二、經查：
㈠被告於前揭時間，駕駛系爭自小貨車沿臺南市麻豆區○○里無
名稱之村里道路由東向西方向之支線道行駛，行至麻豆區○○ 里南61線公路1.2公里之無號誌交岔路口（行向路面劃設「 停」標字）時，適告訴人騎乘之機車沿臺南市麻豆區○○里南 61線公路由南往北方向駛至該路口，2車因而發生碰撞，告 訴人人車倒地，受有事實欄所載之傷害；又本件車禍發生時 之該路口設置有路燈，但靠近該路口的第一盞路燈故障（設 置在被告車行方向路口右邊第一盞路燈）等事實，業據被告 供述在卷，且經證人即告訴人指證在卷，復有診斷證明書、 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圖、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㈠、㈡、證號 查詢汽車駕駛人、車輛詳細資料報表、道路交通事故照片在 卷可稽；再經本院勘驗告訴人提出之被告行車方向現場錄影 畫面結果，被告車行方向路口右邊確有設置路燈，被告及告 訴人就該路口右邊第一盞路燈於事故發生時故障一節並不爭 執，有勘驗筆錄及錄影畫面截圖在卷可稽（本院卷第75、89 -92頁），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告訴人騎乘之機車為三陽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三陽公司 ）於97年7月出廠之舊款「高手」，此款高手設有頭燈、碼 錶的背光燈、尾燈，燈光開關共有三段，第一段OFF段，頭 燈、碼錶的背光燈、尾燈均為關閉狀態，第二段會亮起碼錶 的背光燈、尾燈，第三段會亮起頭燈、碼錶的背光燈、尾燈 等事實，有交通部公路總局嘉義區監理所麻豆監理站109年3 月30日嘉監麻站字第00000000號函附車籍資料、三陽公司10 9年4月16日（109）三工字第232號函可按（原審卷第139-14 3、169頁）。告訴人雖指稱其確有開啟機車頭燈等語；而三 陽公司109年3月6日、同年月17日、同年4月16日函雖均稱依 本件事故後告訴人機車開關位置係於第三段位置，故大燈（ 頭燈）、尾燈的行車燈、碼錶的背光燈應為亮起狀態（原審 卷第80、105、169頁）。然依本件車禍發生後警員拍攝之告 訴人機車開關位置（警卷第28頁），是立於中間位置，未有 左推到底的狀況；對照三陽公司109年4月16日函文所載該機 車開關位置之說明（原審卷第169頁），及一般駕駛機車經 驗，該機車燈具開關狀態，應是處於第二段，亦即僅開啟乙 車的碼錶背光燈、尾燈，而未開啟頭燈。再佐以①告訴人於 原審陳稱開大燈是往左邊開到底，照片（即警卷第28頁）所 示開關的狀態沒有開到底等語（原審卷第162頁）；②被告提 出與該機車同款機車之實測照片，三陽公司函覆之第三段位 置須將開關左推到底（原審卷第175、177頁）；③本院再檢 送警卷第28頁照片函請事故後至現場處理之台南市政府警察 局麻豆分局說明，經該分局以109年9月9日函檢送員警職務 報告載明「於檢視告訴人所駕駛之普通重型機車時，因對造
當事人即被告向警陳述，當時並未發現告訴人所駕駛之車輛 燈光，故於拍照後，再特別查看該車輛該燈光開關，發現該 車燈光為三段式開關，係屬關、小燈（應是指碼錶背光燈、 尾燈）、大燈（應是指頭燈、碼錶的背光燈、尾燈）之運作 方式，而當時開關置切中段位置，即交通案卷編號15（即警 卷第28頁）照片中之情形，於拍照前並無變換燈具開關位置 等語（本院卷第57、59頁），是依該分局員警至現場處理時 ，因被告爭執機車燈光使用情況，除將事故後先將該機車現 狀拍照留存外，應有實際勘察該機車開關使用狀況，否則無 從得知該機車開關為三段式開關，及該機車於事故時之開關 位置等情；再衡以現場處理警員與被告、告訴人並無利害關 係，實無將該機車開關變換位置以利其中一方之必要及動機 ，足認告訴人於本件車禍發生時確有未開啟頭燈之情事，本 件車禍發生時告訴人機車燈光使用狀況應僅開啟碼錶背光燈 、尾燈，而未開啟頭燈，可堪認定。被告所辯告訴人機車於 車禍發生時，未開啟頭燈等語，應屬有據；告訴人所指其有 開啟頭燈等語，及三陽公司函覆稱該機車開關位置是於第三 段位置，即大燈（頭燈）、尾燈的行車燈、碼錶的背光燈為 亮起狀態等語，均無可採。
㈢被告雖辯稱因告訴人未開啟機車頭燈，且路口無照明，其無 從察覺告訴人機車駛至云云。但查：
１本件事故發生時，該路口設置有路燈，雖靠近被告車行方向 之右邊第一盞路燈故障，但附近其他路燈並無故障而全無光 源，有本件事故發生後員警拍攝之照片可稽（警卷第21、22 頁）；告訴人於本院審理中並陳稱：警卷第21頁編號1照片 是被告行車方向的光線狀況，警卷第22頁編號3照片是當時 事故現場的狀況，這是我行車方向，我是往路燈的方向行駛 ，即我的行車路線是由照片下方往照片中路燈方向行走，警 卷第24頁編號7照片是我行車方向另一邊，我從那一邊過來 ，我的車行方向會有燈光（電子卷證照片上方即紅色箭頭是 從有燈光處過來）等語（本院卷第71、73頁），對照警卷第 22頁編號3照片中路燈設置位置，第24頁編號7被告車與告訴 人機車倒地位置，及本院勘驗告訴人提出之被告行車方向現 場畫面結果及截圖（本院卷第75、92頁），警卷第22頁編號 3照片中路燈設置位置在被告車行方向路口右邊，除靠近路 口第一盞路燈故障不亮外，其餘路燈並無故障且已點亮；被 告於警詢中亦供稱其駛至該路口時有暫停讓右方來車先行（ 警卷第5頁）；另告訴人車行方向亦有路燈且已點亮；而告 訴人騎乘之機車雖未開啟頭燈，但有開啟尾燈及碼錶背光燈 ，被告駕駛之自小貨車亦開啟大燈，可見事故現場雖因路口
第一盞路燈故障未點亮而視線不佳，但並非全無光源，若被 告確有於路口停等並察看、確認左方來車，並非全然無法察 覺告訴人之機車（況本件車禍之被害人若是「路人」，則被 告豈可以路人未攜帶照明設備，無法察覺路人通過而免責） ，被告及辯護人辯稱因路口路燈故障，告訴人未開啟頭燈而 無從察覺告訴人機車云云，即無可採。
２復查，被告車行方向接近路口處雖劃有跳動白線及停止線， 但因路口左邊有鐵皮屋擋住左方來車視線，右邊則有樹與草 遮蔽右側來車的視線，若在該停止線停等，因為左邊有鐵皮 屋及右邊之樹與草遮蔽視線，須再往前開到路口，才會看到 左右來車，又據本院勘驗告訴人提出之被告行車方向現場錄 影畫面明確（本院卷第75頁、89-92頁），則被告供稱其在 停止線處有停等云云（本院卷第74頁），顯無助其看清左、 右來車。被告雖又於本院供稱其除在停止線停車外，並再到 路口鐵皮屋處停了一下，左右沒有看到車子，才又起步往前 走云云（本院卷第74頁）。然被告是於本院勘驗告訴人提出 之該現場錄影畫面後，始為上開辯解（本院卷75-76頁）； 且其自警詢迄至原審審理中均未供稱其除在停止線停等外， 並再往前至路口鐵皮屋處停等察看左方來車，則被告所辯是 否實情已有可議。再參酌①告訴人於迭次詢問中均指稱伊駛 近路口時，發現右方道路有燈光出現，但出現的速度較緩慢 （稍減速），伊以為對方是因為有發現伊機車，所以要停下 來讓伊先行，伊便稍為向左偏要趕緊通過路口，正要通過路 口時，對方又突然加速衝了出來，當時距離很近，伊立即煞 車並向左閃避仍無法避免，致伊車前車頭與該車左前車身碰 撞等語（警卷第6-7、9頁、偵卷第23、24、49、66頁）；② 本件肇事位置是於被告車行方向路口約中間位置（警卷第14 頁），及被告與告訴人2車碰撞受損位置是在系爭自小貨車 左前車門處及該機車車頭位置，分別據被告及告訴人供證在 卷（警卷第5、9頁），並有照片在卷足憑（警卷第25、26頁 、偵卷第52、54頁），可見被告於通過該路口時與告訴人車 近距離發生碰撞；③依雙方之車行方向及上開路燈設置位置 及現場之光源，告訴人車是自有光源處往視線不佳之該路口 行進，而被告是由視線不佳處往前行，理應可察覺自有光源 處駛至之告訴人機車等情，若果真被告確有在該路口鐵皮屋 處停等，並確認左、右來車，衡情豈未能發現告訴人機車， 是告訴人所指被告車到該路口時緩慢前行等情，顯非無據， 被告辯稱其有在有路口停等，並查看左、右來車，因告訴人 未開啟頭燈，而未能發現告訴人機車云云，亦無足採。被告 車行方向為支線道車，於行經該路口時，有未暫停讓幹線道
之告訴人車先行之事實，亦可認定。
㈣按汽車行駛至無號誌之交岔路口，支線道車應暫停讓幹線道 車先行；行車速度，依速限標誌或標線之規定，無速限標誌 或標線者，應依下列規定：1、行車時速不得超過50公里，2 、行經無號誌之交岔路口，應減速慢行，作隨時停車之準備 ；汽車行駛時，駕駛人應注意車前狀況；汽車行駛時，夜間 應開亮頭燈，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02條第1項第2款、第93 條第1項第1款、第2款、第94條第3項、第109條第1項第1款 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停」標字，用以指示車輛至此必須停 車再開，道路交通標誌標線號誌設置規則177條第1項前段亦 有明文。查：
１被告領有駕駛執照，有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㈡（警卷第16 頁，依該報告表所載駕駛執照種類，被告領有普通小型車駕 照）、鑑定委員會鑑定意見書及覆議委員會之覆議意見書（ 偵卷第20、59頁）可按，自應注意上揭規定；且當時天候晴 、路面乾燥、無缺陷、無障礙物，有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 表㈠附卷可參；又被告車行方向路口第一盞路燈雖故障致視 線不佳，但並非全無光源，無法查察左方告訴人來車，已如 上述，被告客觀上並無不能注意之情形。再者，被告車行方 向為支線道車，告訴人車行方向則為幹線道車，亦如前述， 乃被告駕車欲通過該路口時，竟未暫停讓幹道車即告訴人車 先行，即貿然通過該路口，因而肇事並致告訴人受有事實欄 所載之傷害，足見被告就本件車禍有過失甚明。即本件送請 鑑定委員會及覆議委員會鑑定結果，亦同此認定，有該委員 會109年10月8日函及臺南市政府函附之覆議委員會覆議意見 在卷可參（本院卷第99、103頁），益足證被告就本件車禍 應負過失責任。
２又依告訴人於警詢中陳稱其肇事前之車速為時速60公里（警 卷第9頁），然該路段時速則為50公里，有道路交通事故調 查報告表㈠在卷可稽（警卷第15頁），且依告訴人上開陳稱 之肇事經過，則告訴人行經該路口時既未依規定開啟頭燈， 且未減速反而超速行駛，復又未注意車前狀況，其因而肇事 ，就本件車禍亦與有過失，復有上開鑑定委員會鑑定報告及 臺南市政府函附之覆議意見在卷可參。然告訴人就本件車禍 雖與有過失，仍不能解免被告應負之過失責任。再被告之過 失行為與告訴人所受之傷害結果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 ３被告辯護人雖辯稱鑑定委員會及覆議委員會未考量告訴人所 駕駛之機車無位置燈（即一般所稱小燈）之設置，雖開啟碼 錶背光燈，在無其他光源照射下，該機車車前無燈光足使其 他用路人於夜間知悉該車之存在，及肇事路口路燈故障，無
照明該路口之光源之客觀條件，若該鑑定或覆議考量上開條 件，則對被告行經該路口是否可察覺告訴人機車而預為避讓 ，就本件車禍是否有過失，其鑑定或覆議結果是否不同，即 未臻明確，尚不足據為被告不利之認定云云。然查： ①依鑑定委員會南鑑0000000案鑑定意見書、臺南市政府函附之 覆議意見書已載明「夜間無照明」（偵卷第41、59頁），可 見上開鑑定或覆議就事故現場路口路燈是否故障可照明一節 已列入鑑定或覆議條件，辯護人認鑑定或覆議未將「路口路 燈故障」一節列入鑑定或覆議之條件，自無足取。 ②又因原鑑定委員會未將告訴人事故時僅開啟碼錶背光燈及尾 燈，而未開啟頭燈一節列入鑑定條件（偵卷第41-41頁，下 稱原鑑定意見），有該委員會109年9月17日南市交鑑字第00 0000000號函可按（本院卷第93-94頁）；另覆議委員會認告 訴人僅開啟機車小燈，未開啟機車大燈，並依此認被告及告 訴人就本件車禍均為肇事原因（偵卷第59-60頁，下稱原覆 議意見），然該機車並無小燈，則覆議委員會認定之「小燈 」是否為「機車之碼錶背光燈、尾燈」，即有不明。經本院 函請鑑定委員會及覆議委員會就告訴人事故時僅開啟碼錶背 光燈及尾燈，未開啟頭燈，是否影響原鑑定或覆議結果再行 查覆，經各該委員會函覆稱若考量告訴人上開機車燈光使用 狀況，則「被告林德全駕駛自小貨車，支線道車未讓幹線道 車先行，為肇事原因；郭秀梅駕駛普通重型機車，未開啟頭 燈，無號誌路口，未注意車前狀況，未減速慢行，同為肇事 原因」，有該委員會109年10月8日函及臺南市政府函在卷可 參（本院卷第99、103頁），上開鑑定、覆議結果，既是鑑 定、覆議委員會依被告、告訴人對肇事經過之供證、事故現 場客觀天候、照明、路況及路權歸屬等，本於專業所為之鑑 定、覆議，自可採信，被告辯護人再以鑑定、覆議委員會未 將告訴人機車燈光使用狀況列入鑑定、覆議條件，而質疑上 開鑑定、覆議結果之憑信性，亦無可採。另原鑑定意見未考 量告訴人機車燈光使用狀況（偵卷第41-41頁），原覆議意 見就告訴人機車燈光使用狀況之認定有所不明，則原鑑定、 覆議意見均為本院所不採，併此指明。
４汽車駕駛人對於防止危險發生之相關交通法令之規定，業已 遵守，並盡相當之注意義務，以防止危險發生，始可信賴他 人亦能遵守交通規則並盡同等注意義務。若因此而發生交通 事故，方得以信賴原則為由免除過失責任（最高法院102年 度台上字第2077號判決意旨參照）。茲查，被告既有違反上 開道路交通安全規則之規定而應負過失責任，已如上述，雖 被害人亦有未遵守交通規則而與有過失之情事，但依上開說
明，被告仍不能依信賴原則而免除其過失責任，被告辯護人 辯稱「告訴人未開啟頭燈，並有超速之情事，則在此情況下 要求被告負高於一般駕駛人通常之注意，除有違信賴保護原 則外，更將告訴人違反道路交通安全規則之駕駛行為用以提 高被告之注意義務，法益之保護顯然失衡而不公平」云云， 亦無足取。
㈤綜上所述，被告及辯護人所辯被告無過失云云，均無可採， 被告有駕車過失致告訴人受傷害之事實，本件事證明確，被 告犯行，堪以認定。
三、論罪部分：
㈠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行為後，刑法第284條於108年5月29 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5月31日生效，修正前規定：「因過 失傷害人者，處6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0元以下罰金， 致重傷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0元以下罰金；從 事業務之人，因業務上之過失傷害人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 刑、拘役或1千元以下罰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 、拘役或2千元以下罰金」，修正後規定：「因過失傷害人 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0萬元以下罰金；致重傷 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萬元以下罰金」，則新 法刪除從事業務之人之規定，並同時提高普通過失傷害罪之 刑度。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之規定並未有利於被告， 自應適用修正前刑法第284條第1項之規定。 ㈡按被告事故當日駕駛系爭自小貨車欲至台南市麻豆市區購物 ，為被告供述在卷（警卷第5頁），可見被告並非以駕駛系 爭小貨車為其業務或附隨業務，是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 刑法第284條第1項前段之過失傷害罪。被告於有偵查權限之 公務員知悉其前開犯行前，向到場處理之員警承認其為肇事 人，自首而接受裁判，有自首情形紀錄表在卷可稽（警卷第 13頁），爰依刑法第62條前段減輕其刑。 四、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被告有駕車過失致告訴人受傷之事實，原審不察，遽為無罪 之諭知，自有未洽，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為 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審酌被告前有不能安全駕駛致交通危險案件經判處罪刑確 定（不構成累犯）之前科紀錄，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 錄表在卷可稽，其素行不佳；因過失肇事致告訴人受有事實 欄所載之傷害，其犯罪所生之損害，又其就本件車禍雖有過 失，但告訴人同為肇事原因而與有過失，其過失之程度，犯
後否認犯罪，且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之態度；兼衡被告自陳 國小畢業之智識程度，目前無業，已婚、無子女，父母均已 過世，目前與配偶同住，其配偶偶有工作之家庭生活、經濟 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 折算標準，以資懲儆。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僅引用程序法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奕翔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昆廷提起上訴，檢察官柯怡伶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1 月 25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清安
法 官 蕭于哲
法 官 陳珍如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盧建元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1 月 25 日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修正前刑法第284條第1項：
因過失傷害人者，處6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致重傷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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