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8年度上字第1201號
上 訴 人 周育賢
訴訟代理人 顏嘉誼律師
顏嘉德律師
被 上訴 人 陳俐君
朱志平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吳文郁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8年8月
16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7年度訴字第2948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
訴，上訴人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09年6月3日言詞辯論終結，
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追加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第二審及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 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 項、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本件上訴人於原審係依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及原審被 告屈琇華給付新臺幣（下同）430萬元本息（即各給付143萬 3,333元本息），嗣於本院追加依民法第185條第1項規定請 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300萬元本息，就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各 逾143萬3,333元本息之部分，核屬訴之追加。惟上訴人所請 求之基礎事實均係因被上訴人以詐欺之方式使上訴人塗銷抵 押權登記所衍生之爭執，與上訴人原請求之基礎事實為同一 ，依上開規定，其所為追加，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伊於民國105年12月29日借貸500萬元予訴外人 菁典國際有限公司（下稱菁典公司）及吳承衡，由菁典公司 提供其名下桃園市○○區○○段0地號土地（權利範圍10萬分之4 60）及坐落其上之桃園市○○區○○路0段0巷0號房屋（含車位 ）（下合稱系爭不動產）作為抵押擔保，並於106年1月4日 設定第二順位最高限額抵押權600萬元（下稱系爭抵押權） 予伊。詎被上訴人陳俐君向伊表示菁典公司為被上訴人、吳 承衡等3人操作之人頭公司，系爭不動產為被上訴人及吳承 衡一同購買，菁典公司負責人已由陳柏丞變更登記為被上訴
人得控制之訴外人林慧雯，並偽稱「桃園房市崩跌，系爭不 動產餘值不足伊取回借款500萬元，須忍痛認賠，要伊配合 塗銷系爭抵押權以利系爭不動產變賣」，且故意隱瞞系爭不 動產早已於106年5月30日以2,682萬元之價金出賣予訴外人 宇漾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宇漾公司）之事實，以此詐術欺騙 伊，伊因而於106年6月25日與被上訴人及原審被告屈琇華（ 下合稱被上訴人陳俐君等3人）簽訂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 書），約定由被上訴人先給付70萬元予伊，並承諾於售屋後 至少給付伊130萬元，另提供原審被告屈琇華名下位於臺北 市○○區○○路0段00號0樓之0房地（下稱○○路房地）設定第二 順位最高限額抵押權130萬元予伊作為擔保，使伊於106年6 月26日交付相關資料塗銷系爭抵押權。其後系爭不動產於10 6年7月5日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宇漾公司。且被上訴人謊 稱其提供之○○路房地僅有第一銀行房貸1,522萬元，隱瞞其 上尚有第一銀行企業貸款300萬元債務，以○○路房地市價1,6 65萬元計算，扣除上開兩筆貸款後，○○路房地已無任何殘值 ，伊縱使設定○○路房地之第二順位最高限額抵押權，亦無法 拿到系爭協議書約定之130萬元。被上訴人上開所為，使伊 原受系爭抵押權保障之債權，因系爭抵押權塗銷而無法完全 受償，被上訴人顯係故意侵害伊之債權，且係屬以背於善良 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伊，致伊迄今仍受有300萬元債權之 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並追加依民法第 185條第1項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連帶給付300萬元，及加 計自106年6月25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等語。（原審為上訴 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至 上訴人請求超逾上開範圍，即請求原審被告屈琇華給付部分 ，業據其撤回上訴，非本院審理範圍）。並於本院聲明：㈠ 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廢棄。㈡被上訴 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300萬元，及自106年6月25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 執行。
二、被上訴人則以：系爭不動產係由伊與訴外人吳承衡於102年 共同投資購買，菁典公司並未向上訴人借款500萬元，菁典 公司法定代理人陳柏丞亦未簽訂借據，上訴人與吳承衡為侵 占系爭不動產，共同偽造借據500萬元，且未經伊同意擅自 就系爭不動產設定系爭抵押權。伊係因上訴人於106年間威 脅將系爭不動產法拍，於上訴人要求下始簽立系爭協議書， 於簽立系爭協議書前，即已告知上訴人系爭不動產有多組買 方，菁典公司雖於106年6月間與宇漾公司簽訂不動產買賣契 約書（下稱系爭買賣契約），惟約定若無法塗銷系爭抵押權
，即無法出售系爭不動產，斯時並未完成買賣契約，直到上 訴人塗銷系爭抵押權，才將系爭不動產出售予宇漾公司。伊 並無惡意隱瞞系爭不動產出賣之情，上訴人係自行考量系爭 協議書之約定可擔保其債權後始簽立，伊並已依系爭協議書 約定交付現金70萬元及簽發本票130萬元，並提供○○路房地 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130萬元予上訴人，伊並無故意以背於 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上訴人。況上訴人係因菁典公司、 吳承衡向其借貸而取得債權，縱菁典公司將系爭不動產出售 ，上訴人並未喪失其債權，財產總額並未減少，且伊本已給 付70萬元予上訴人，其後又給付150萬元，上訴人共已得利2 20萬元，難認上訴人受有損害等語，資為抗辯。並於本院聲 明：㈠上訴、追加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判 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兩造於106年6月間簽署系爭協議書，簽約後被上訴人及原審 被告屈琇華有依約支付上訴人現金70萬元及本票130萬元， 並提供屈琇華名下○○路房地設定第二順位最高限額抵押權13 0萬元予上訴人等情，有系爭協議書、○○路房地之土地、建 物記第二類謄本等件附卷可憑（見原審卷第24頁、第36-42 頁）。
㈡菁典公司名下之系爭不動產於106年1月3日設定系爭抵押權予 上訴人，嗣系爭不動產於106年5月30日由菁典公司以2,682 萬元之價格出售予宇漾公司，上訴人於106年6月間塗銷系爭 抵押權登記，菁典公司並於106年7月5日辦理移轉登記予宇 漾公司等情，有桃園市地籍異動索引、實價登錄資料、系爭 不動產之土地、建物登記第二類謄本等件在卷可稽（見原審 卷第16-20頁、第26-34頁）。
四、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故意隱瞞系爭不動產早已出售之事實， 以詐欺方式使其簽立系爭協議書，並塗銷系爭抵押權，致使 其受有300萬元債權之損害，其自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 段、後段、18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賠償該損害 等語，惟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經查： ㈠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規定，請求 被上訴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是否有據？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民法 第184條第1項定有明文。本項規定前後兩段為相異之侵權行 為類型。關於保護之法益，前段為權利，後段為一般法益（ 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3760號判決意旨參照）。即民法第 184條第1項前段所謂之權利，係指私權而言，包括人格權、
身分權、物權及智慧財產權等，至於債權或純粹經濟財產上 之損失，則不包括在內。是債權等純粹經濟財產之利益受侵 害者，僅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請求賠償，蓋 因債權僅具相對性而不具典型公開性，僅得對特定債務人行 使，如第三人侵害債權，尚不致使債權消滅，所侵害者，僅 為債權不能受清償之利益，即純粹經濟上之損失，須第三人 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為之，始得成立侵權行為。 ⒉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主張被上訴人侵害其 債權（見本院卷第116頁），揆諸上開說明，民法第184條第 1項前段所稱權利，係以債權以外之私法上權利為侵害之客 體，包括人格權、身分權、物權及智慧財產權等，至於債權 或純粹經濟財產上之損失，則不包括在內。準此，上訴人依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應 就其債權所受之損失300萬元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即屬無 據。
㈡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規定，請求 被上訴人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是否有據？
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又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 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 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 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 高法院17年上字第917號判例意旨參照）。次按民法上所謂 詐欺，係欲相對人陷於錯誤，故意示以不實之事，令其因錯 誤而為意思之表示，又主張被詐欺而為表示之當事人，應就 此項事實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56年台上字第3380號、44 年台上字第75號判例參照）。上訴人主張其因被上訴人故意 隱瞞系爭不動產早已出售之事實，以詐欺方式使其簽立系爭 協議書，並塗銷系爭抵押權，致使其受有損害之事實，既為 被上訴人所否認，自應由上訴人就其被詐欺之事實負舉證責 任。
⒉查系爭不動產於106年1月3日設定系爭抵押權予上訴人，嗣於 106年5月30日菁典公司授權被上訴人陳俐君以2,682萬元之 價格出售予宇漾公司，兩造及原審被告屈琇華於106年6月25 日簽立系爭協議書，上訴人於106年6月26日塗銷系爭抵押權 登記，菁典公司並於106年7月5日辦理系爭不動產之所有權 移轉登記予宇漾公司等情，有桃園市地籍異動索引、系爭協 議書、實價登錄資料、系爭不動產之土地、建物登記第二類 謄本、授權書、系爭買賣契約、買賣價金履約保證申請書等 件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16-20頁、第24頁、第26-34頁、第
137-149頁）。固堪認系爭不動產係於兩造簽立系爭協議書 之前，即由菁典公司將之出售予宇漾公司，惟上訴人於另案 被上訴人陳俐君告訴上訴人刑事詐欺案件偵查時供述：「借 款不到一個月被上訴人陳俐君即來找我，說他就系爭不動產 有股份，一直來找我說桃園房地崩跌，到5月陳俐君說他保 證我可以拿回200萬元，由他幫我賣掉系爭不動產，但因其 上設有系爭抵押權賣不掉，叫我先塗銷」等語【見臺灣臺北 地方檢察署（下稱北檢）107年度他字第2247號偵查卷第19 頁】，並經本院調閱上開偵查案卷核閱無訛，堪認被上訴人 陳俐君與上訴人協商塗銷系爭抵押權以利變賣系爭不動產一 事，約於106年1月後即已開始，顯見於菁典公司與宇漾公司 106年5月30日簽立系爭買賣契約前，兩造即已就塗銷系爭抵 押權及出售系爭不動產之事有所討論。再依證人即陪同上訴 人磋商與簽立系爭協議書之劉芬卿於原審證述：「於簽署系 爭協議書前，上訴人曾向伊表示有借吳姓友人500萬元，並 將系爭不動產設定第二順位抵押權，且被上訴人陳俐君有找 上訴人想要處理該抵押權，並提及該不動產利息及管理費若 未繳交就會被拍賣。後來被上訴人陳俐君邀約上訴人至○○路 房地，上訴人即請伊陪同前往及提供意見，斯時被上訴人陳 俐君有表示系爭不動產是三位股東共同出資，其不知道吳承 衡拿該不動產向上訴人借貸並提供抵押權，菁典公司負責人 已經變更為其可以控制者，希望上訴人將上開第二順位抵押 權設定塗銷，讓被上訴人陳俐君可以順利處分該不動產，以 回收款項，伊有跟上訴人表示縱使是第二順位抵押權，也可 以買賣該不動產，被上訴人陳俐君說她有找到一個買家，但 買方看到有設定第二順位抵押權，覺得會有糾紛，不敢繼續 往下談，希望上訴人塗銷該抵押權，讓被上訴人陳俐君能順 利與買方買賣該不動產。伊與上訴人在旁私下洽談後，有詢 問被上訴人陳俐君塗銷抵押權之後，若不動產順利出售，上 訴人有何保障，被上訴人陳俐君表示○○路房地亦為三人合夥 投資，其等願意將○○路房地提供上訴人設定第二順位抵押權 ，上訴人希望能夠設定500萬元之債權，伊馬上以電話詢問 仲介友人，該友人表示該不動產目前有委託仲介在賣，且第 一順位加第二順位後並不值500萬元之價值，雙方協商結果 為設定200萬元抵押權，但沒有馬上簽署協議書，是各自回 去擬定條款再來商議。隔幾天後，上訴人有把雙方談好之協 議書傳給伊看，伊跟上訴人表示除了設定抵押權外，應先拿 部份現金，因為要塗銷系爭不動產之抵押權，之後雙方就約 在上訴人○○路住處樓下仲介公司簽署系爭協議書，伊到場時 上訴人、被上訴人陳俐君均在場，協議書亦放在桌上，該協
議書經雙方觀覽後，就簽署蓋印，各自收執一份」等語（見 原審卷第218頁背面至第219頁）。益徵上訴人於簽立系爭協 議書前即知悉被上訴人陳俐君擬處理系爭抵押權之事，被上 訴人並已告知有買方，惟須先塗銷系爭抵押權以利出售系爭 不動產，且協議磋商過程及簽約時，上訴人均有與證人劉芬 卿商議對策、向房仲確認○○路房地狀況，且約定各自撰擬協 議書內容以利簽署，嗣由雙方完成系爭協議書之書面條文並 共同簽署。顯見被上訴人業已告知有買方之事，且須塗銷系 爭抵押權始有利出售系爭不動產，上訴人係於評估系爭協議 書內容對其利弊得失後，始與被上訴人締約，自難認被上訴 人具惡意隱瞞系爭不動產已與他人訂定買賣契約或有詐騙上 訴人之情。
⒊上訴人固主張被上訴人未於簽署系爭協議書時，告知已與宇 漾公司於106年5月30日就系爭不動產成立系爭買賣契約，並 向其偽稱桃園房市崩跌，系爭不動產餘值不足伊取回借款50 0萬元，須忍痛認賠，要伊配合塗銷系爭抵押權以利系爭不 動產變賣，伊因受騙始簽立系爭協議書云云。然被上訴人陳 俐君於兩造訂立系爭協議書前即有提及系爭不動產已有找到 買方，然買方擔憂第二順位抵押權會產生糾紛，希望上訴人 塗銷該抵押權，讓其能順利買賣系爭不動產等情，業如前述 ，足見被上訴人陳俐君並未刻意隱匿出售系爭不動產之事。 佐以菁典公司雖與宇漾公司於106年5月30日即簽立系爭買賣 契約，然宇漾公司就系爭抵押權部分確因有疑慮，而約定賣 方即菁典公司應塗銷系爭抵押權，否則系爭買賣契約即不成 立等節，業據證人即系爭買賣契約仲介人員陳奕嘉於另案上 訴人告訴被上訴人刑事詐欺案件偵查中證述：銷售時知道系 爭不動產上有第一及第二順位抵押權，當初講好的買賣條件 裡包含二胎的抵押權要塗銷，否則抵押權（應係買賣契約之 誤載）會不成立等語，有訊問筆錄附卷可憑（見本院卷第21 7-219頁），並經本院調閱北檢107年度他字第676號卷核閱 無訛。再觀系爭買賣契約第17條其他約定事項確有特別以手 寫方式註記因系爭不動產其上之第一順位抵押權、第二順位 抵押權（即系爭抵押權）設定之金額已逾買賣價金，超出部 分應於完稅前先行部分清償，亦即不得逾買賣總價乙節，亦 有系爭買賣契約附卷可佐（見原審卷第144頁），足認被上 訴人辯稱有告知找到買方，買方擔憂第二順位抵押權會產生 糾紛，希望上訴人塗銷該抵押權以利出售等語，應可採信。 至上訴人所指稱被上訴人謊稱桃園房市崩跌，系爭不動產餘 值不足伊取回借款500萬元，須忍痛認賠等語，既為被上訴 人所否認，上訴人復未能舉證以實其說，自難憑採。
⒋上訴人又主張被上訴人謊稱其提供之○○路房地僅有第一銀行 房貸1,522萬元，隱瞞其上尚有第一銀行企業貸款300萬元債 務，以○○路房地市價1,665萬元計算，扣除上開兩筆貸款後 ，○○路房地已無任何殘值，其縱使設定○○路房地之第二順位 最高限額抵押權，亦無法拿到系爭協議書約定之130萬元云 云，並提出昌亞不動產股份有限公司鑑價證明書為證（見原 審卷第203頁）。然觀上開鑑價證明書雖鑑定○○路房地之價 值為1,629萬5,000元，惟該鑑定並非法院委託其所進行，其 以何方式為鑑定，本院亦無從知悉及判斷。且依原審被告屈 琇華以○○路房地向銀行貸款經核貸之金額為1,700萬元，有 第一商業銀行長春分行108年5月24日一長春字第51號函可證 （見原審卷第211頁），可知○○路房地之價值至少高於1,700 萬元。再觀被上訴人提出之○○路房地附近之實價登錄資料（ 見原審卷第204頁），○○路房地附近之房價每坪約為48萬5,0 00元，以上開鑑價證明書所載之建物面積45.34坪計算，其 價值約為2,200萬元左右（計算式：48.5萬×45.34坪=2,198 萬9,900），顯均與上訴人提出之上開鑑價結果甚有差距， 自難以其鑑價結果作為○○路房地價值認定之依據。至上訴人 主張被上訴人隱瞞○○路房地上尚有第一銀行企業貸款300萬 元債務云云，並未提出證據為證，委不足取。況系爭協議書 就○○路房地設定130萬元之抵押權乙節，係於兩造協商及證 人劉芬卿詢問仲介友人後，兩造所為之約定，要難認定被上 訴人於訂立系爭協議書時有何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 加損害於上訴人之舉。是上訴人執此主張被上訴人故意隱瞞 ○○路房地已無殘餘價值之事實云云，不足採信。 ⒌再按損害賠償之債，以實際上受有損害為成立要件，倘無損 害，即不發生賠償問題；被害人實際上有否受損害，應視其 財產總額有無減少而定（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186號裁 判意旨參照）。查上訴人係主張其本於與菁典公司、吳承衡 之借貸契約而取得債權，是縱菁典公司出售系爭不動產，上 訴人並未因此喪失其所指之債權，上訴人財產總額並未因此 減少。況被上訴人於簽立系爭協議書後，被上訴人及原審被 告屈琇華已依約支付上訴人現金70萬元及本票130萬元，並 提供屈琇華名下○○路房地設定第二順位最高限額抵押權130 萬元予上訴人等情，有系爭協議書、○○路房地之土地、建物 第二類謄本等件附卷可憑（見原審卷第24頁、第36-42頁） ，堪認被上訴人確已依系爭協議書履行，並無違背系爭協議 書之情事。兩造既已簽立系爭協議書，被上訴人復已依系爭 協議書履行，亦難認上訴人受有何實際損害。
⒍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並未故意隱瞞系爭不動產早已出售之事
實，以詐欺方式使上訴人簽立系爭協議書，並塗銷系爭抵押 權，致使上訴人受有300萬元債權之損害，則上訴人主張被 上訴人有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 加損害於他人之情事，而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 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自屬無據 ，不應准許。
五、從而，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規定，請求被 上訴人給付286萬6,666元（即各143萬3,333元），及自106 年6月2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 ，不應准許。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原審就此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及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並無 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 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又上訴人於本院追加依民法第185 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300萬元本息，就請求 被上訴人給付各逾143萬3,333元本息部分，亦無理由，其假 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 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24 日 民事第十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陳秀貞
法 官 邱景芬
法 官 蔡世芳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24 日 書記官 何敏華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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