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上易字第76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蕭瑞璋
選任辯護人 蔡正廷律師
張克豪律師
陳曉婷律師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毀損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6年度
易字第678號，中華民國108年1月24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30602號），提起上訴，本院
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蕭瑞璋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上訴人即被告蕭瑞璋（下稱被告）為源聯營 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源聯公司）負責人。緣告訴人鐘大信 （下稱告訴人）與被告及源聯公司於民國104年12月至105年 1月間，因借款及清償關係，致告訴人於105年6月13日仍對 被告及源聯公司有946萬元債權（下稱債權1）。期間被告為 擔保債權1，而以其個人及源聯公司為共同發票人，簽發如 附表編號1、2之本票（下合稱本案本票）交付告訴人。惟被 告及源聯公司遲未對債權1為清償，故告訴人乃持本案本票 向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聲請對被告及源聯公 司為強制執行，經新北地院於105年4月21日以105年度司票 字第2381號裁定准許告訴人就本案本票對被告及源聯公司為 強制執行（下稱本案本票裁定），嗣經被告於收受裁定後向 新北地院提起抗告，經同院以105年度抗字第117號裁定駁回 。被告於此財產將受強制執行之際，竟基於毀損債權之犯意 ，於105年6月13日，將①源聯公司對林明科及宇馥建設股份 有限公司（下稱宇馥公司）之1億3千8百萬元債權（下稱債 權2）及②為擔保債權2而以臺北市○○區○○0○段0000地號土地 及坐落其上之建號3639號房屋為抵押物所設定之抵押權（①② 部分合稱本件財產）移轉登記予吉諾工程實業有限公司（下 稱吉諾公司），致告訴人之債權1無法就本件財產為強制執 行，因而受有損害，因認被告係犯刑法第356條之損害債權 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 條第2項、第 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法上所
謂認定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 證據而言，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 採為斷罪資料；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發現相當證據， 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 之基礎。再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 ，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其 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 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 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 之確信，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 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次按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 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 亦有明文規定。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 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 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法官 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 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 128號判例意旨參 照）。
三、公訴人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毀損債權罪嫌，無非係以告訴代 理人之指述、本案本票裁定、本案本票影本、新北地院105 年度抗字第117號民事裁定、臺北市○○區○○段○○段0000○號謄 本、異動索引表、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105 年度重訴字第1038號民事判決、臺北市大安地政事務所105 年大安字第084420號、第090690號土地登記申請書為其主要 論據。訊據被告固不否認其與源聯公司有向告訴人借款，並 提供本案本票為擔保、知悉本案本票裁定及將本案預為抵押 權移轉登記予吉諾公司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毀損債權之 犯行，辯稱：伊辦理本案預為抵押權之登記，係為保障債權 2；又為避免前開債權2受源聯公司所積欠小包、廠商、告訴 人之債務影響，與前開小包、廠商、告訴人協調後，要將本 案預為抵押權做信託保管，但地政事務所人員表示預為抵押 登記不能信託，只能讓與，故伊為保護本案預為抵押權，避 免他人採取法律行動導致伊無法清償其他債權人，才暫由吉 諾公司保管，待宇馥公司清償債權2時，再協調債權人一起 受償云云；辯護人則為被告辯以：被告未將債權2讓與吉諾 公司，本案預為抵押權之讓與應屬無效，被告及源聯公司之 財產並未減少，故告訴人之債權亦未受有損害等語。經查： ㈠被告為源聯公司之負責人，其與源聯公司向告訴人借款，並 為擔保債權1，以其個人及源聯公司為共同發票人，簽發本 案本票交予告訴人，嗣因被告及源聯公司未清償債權1，告
訴人乃持本案本票向新北地院聲請強制執行，經新北地院於 105年4月21日為本案本票裁定准許就本案本票對被告及源聯 公司為強制執行，被告及源聯公司於收受本案本票裁定後提 起抗告，經新北地院以105年度抗字第117號裁定駁回。告訴 人於105年5月24日持本案本票裁定向新北地院民事執行處聲 請對被告及源聯公司之財產為強制執行，經新北地院以105 年司執字第56801號繫屬；源聯公司前承攬林明科及宇馥公 司位在臺北市○○區○○段0○段0000○00000地號土地（臺北市○○ 區○○段0○段0000○00000地號於103年10月17日合併為臺北市○ ○區○○段0○段0000地號）上之新建大樓，林明科及宇馥公司 於105年5月25日協議債權2即前開興建大樓之工程款債權為1 億3千8百萬元，並出具約定報酬證明書予源聯公司，且以該 新建大樓（即臺北市○○區○○段0○段0000○號）辦理預為抵押 權，以擔保債權2；被告於105年6月13日以預為抵押權讓與 為原因，將本案預為抵押權辦理移轉登記予吉諾公司等情， 為被告所是認（見原審卷一第88頁），並有本案本票裁定、 本案本票影本、新北地院105年度抗字第117號民事裁定、臺 北市○○區○○段0○段0000○號謄本、異動索引表、臺灣臺北地 方法院105年度重訴字第1038號民事判決、臺北市大安地政 事務所105年大安字第084420號、第090690號土地登記申請 書暨附件在卷可查（見偵字第30602號卷一第9至14頁、第19 頁、第41頁、第43頁至第230頁），是此部分事實，固堪認 定。
㈡惟查，依卷附本案本票裁定、本案本票影本、新北地院105年 度抗字第117號民事裁定及臺北地院105年度重訴字第1038號 民事判決（見偵字第30602號卷二第174至183頁）等證據， 僅足證明被告與源聯公司有簽發本案本票擔保告訴人之債權 1，告訴人因被告及源聯公司未清償而向新北地院聲請本案 本票裁定，被告及源聯公司於收受本案本票裁定後提起抗告 ，經新北地院裁定駁回，被告及源聯公司復提起確認本票債 權不存在之訴，經判決確認債權1為946萬元之事實；另臺北 市○○區○○段0○段0000○號謄本、異動索引表、臺北市大安地 政事務所105年大安字第084420號、第090690號土地登記申 請書等證據，亦僅足證明源聯公司前承攬林明科及宇馥公司 位在臺北市○○區○○段0○段0000地號土地上之新建大樓，林明 科及宇馥公司於105年5月25日協定債權2為1億3千8百萬元， 並以該新建大樓（即臺北市○○區○○段0○段0000○號）辦理預 為抵押權，以擔保債權2，及被告於105年6月13日以預為抵 押權讓與為原因，辦理預為抵押權移轉登記予吉諾公司之事 實；然前開證據均無法證明被告有將債權2讓與吉諾公司，
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認定被告有將債權2讓與吉諾公司之 事實。
㈢末按，抵押權需附隨於擔保債權，始得為讓與或為其他債權 之擔保，此為抵押權處分上之從屬性。民法第870條本此意 旨，明定：「抵押權不得由債權分離而為讓與或為其他債權 之擔保。」，可見抵押權之處分須附隨於擔保債權為之。故 如抵押權人以抵押權單獨讓與他人，自己保留債權，則屬違 反該條之禁止規定，而屬無效，受讓人不能因此而取得抵押 權。被告僅將本案預為抵押權單獨辦理移轉登記予吉諾公司 ，並未一併將債權2讓與吉諾公司，業如前述，足見吉諾公 司雖經登記為本案預為抵押權之抵押權人，但被告與吉諾公 司間所為讓與之物權行為，顯係違反民法第870條之禁止規 定，應屬無效，吉諾公司不能因此而取得本案預為抵押權， 是被告及源聯公司之財產並未因此減少，告訴人之債權1自 未受損，益徵被告所辯，非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檢察官所提事證，尚有合理懷疑空間存在，不足 使本院認定被告有損害債權之犯行達於無所懷疑，而得確信 為真實之程度。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有 何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是本件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原審未 予詳查，遽認被告有刑法第356條之損害債權罪，予以論罪 科刑，容有未洽。被告提起上訴，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 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諭知無罪之判 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 條第1 項前段、第364 條、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殷正提起公訴，經檢察官黃騰耀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2 月 24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 法 官 潘翠雪
法 官 林庚棟
法 官 陳俞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李文傑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2 月 25 日
附表：
編號 發票人 發票日 到期日 金額（新臺幣） 1 源聯營造股份有限公司蕭瑞璋 105年1月14日 無 1,000萬元 2 源聯營造股份有限公司蕭瑞璋 105年1月26日 105年2月4日 1,0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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