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訴字第506號
公 訴 人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TRAN VAN CUONG（越南籍）
選任辯護人 鄭伊鈞律師
上列被告因殺人未遂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8 年度偵字第
315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TRAN VAN CUONG犯重傷未遂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緩刑肆年。並於刑之執行完畢或赦免後，驅逐出境。
事 實
一、TRAN VAN CUONG（中文姓名：陳文強，下稱陳文強）與NGUY EN VAN ICH（中文姓名：阮文益，下稱阮文益）係朋友關係 ，渠等於民國108 年4 月5 日1 時許與其他友人TRAN VAN T UAN （中文姓名：陳文俊，下稱陳文俊）、VU VAN TUAN （ 中文姓名：武文俊，下稱武文俊）、潘玉碧一同在由黎氏錦 仙所經營位於屏東縣○○鄉○○路000 號「仙仙卡拉OK美食 館」（下稱「上開卡拉OK店」）內飲酒唱歌。詎料，陳文強 與阮文益竟因故發生口角，陳文強心生不悅，其主觀上可預 見三德刀（日式主廚刀）係屬質地堅硬之金屬材質，甚為鋒 利，若近距離朝人體之胸部、腹部刺擊，可能傷及胸腔、腹 腔內之重要臟器，恐對他人之身體、健康有重大不治或難治 傷害之重傷害結果，竟仍基於縱使發生此一結果，亦不違背 其本意之重傷害不確定故意，於同日1 時10分31秒許走出屋 外，在屋外流理台位置尋得黎氏錦仙所有之三德刀（下稱上 開三德刀）1 把，旋於同日1 時10分38秒許返回屋內，持上 開三德刀朝阮文益之右側胸腔下方位置刺入1 刀，阮文益因 而受有胸腔腹腔穿刺傷，合併橫隔膜損傷（兩處，各6 公分 、7 公分）及肝臟撕裂傷（15×7 ×3 公分），創傷性血胸 併低血容積休克等傷害。陳文強見阮文益受傷流血後，自覺 闖下大禍，即出於己意而中止其繼續重傷害阮文益之行為。 於同日1 時14分許，潘玉碧駕車將阮文益送至高雄榮民總醫 院屏東分院急救，陳文強亦自行搭車前往上開醫院，嗣阮文
益經及時急救，始免於遭受身體或健康重大不治或難治之結 果，復經警方據報到場處理而查悉上情。
二、案經阮文益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東分局報告臺灣屏東地 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部分
一、被告陳文強及其辯護人固爭執證人阮文益於警詢時之陳述不 具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94、226 頁），惟此部分既均未經 本院執之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證據，自無論述其證據能 力之必要。
二、本案以下其餘資以認定事實之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及其 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不爭執證據能力，本院復 審酌各該證據作成時並無違法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等情 況，認為適當，是未爭執之供述證據，具有證據能力。另本 案資以認定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案事實具有自然 關聯性，且核屬書證、物證性質，又查無事證足認有違背法 定程式或經偽造、變造所取得等證據排除之情事，應均具有 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就上揭事實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本院卷第24 3 至244 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阮文益於偵查中之具結證 述、證人陳文俊、武文俊、黎氏錦仙於警詢時、潘玉碧於警 詢及偵查時之具結證述（見警卷第17至21、23至25頁；偵卷 第153 至159 、253 至257 、267 至270 頁），情節大致相 符，並有108 年4 月5 日員警偵查報告、屏東縣政府警察局 屏東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屏東縣政府警察 局屏東分局刑案現場勘察報告（內有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東 分局刑案現場勘察採證報告表、刑案現場測繪圖、現場勘察 採證照片18張）、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製作之勘驗筆 錄、108 年4 月9 日員警職務報告、高雄榮民總醫院急診外 科出院病歷摘要、高雄榮民總醫院於108 年4 月17、22日開 立之診斷證明書、上開卡拉OK店監視器畫面時序表、108 年 4 月28日員警職務報告、高雄榮民總醫院屏東分院病歷資料 、高雄榮民總醫院108 年6 月4 日開立之診斷證明書、屏東 縣政府警察局108 年5 月30日屏警鑑字第10833425100 號函 暨檢附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08 年5 月23日刑生字第00 00000000號鑑定書、刑事案件證物採驗紀錄表、高雄榮民總 醫院108 年7 月12日高總管字第1083402462號函暨檢附告訴 人相關病歷資料各1 份、現場照片3 張、被告照片1 張、監
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2 張、108 年5 月13日偵訊時當庭拍 攝之告訴人傷痕照片3 張等在卷可稽（見警卷第5 、45至47 、53至61、69至89頁；偵卷第61至62、67、101 至105 、10 7 、109 、123 至125 、129 至143 、167 至171 頁；本院 卷第101 、109 至113 、193 至209 頁），復有三德刀1 把 扣案可佐，足認被告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予採信。 ㈡按「稱重傷者，謂下列傷害：六、其他於身體或健康，有重 大不治或難治之傷害。」刑法第10條第4 項第6 款定有明文 。再按（舊法）刑法第10條第4 項第6 款所謂其他於身體或 健康有重大不治或難治之傷害，係指傷害重大，且不能治療 或難於治療者而言，故傷害雖屬不治或難治，如於人之身體 或健康無重大影響者，仍非本款所稱之重傷（最高法院29年 上字第685 號判例參照），是人體器官因被毆受傷，經手術 切除，除刑法第10條第4 項第1 款至第5 款所列之傷，係屬 重傷外，是否屬重傷，應以該器官之機能有無其他臟器可代 替，是否已完全喪失，於身體或健康是否有重大影響為準， 非謂該器官經切除，即屬重傷（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67 33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本案被告持上開三德刀刺向告訴人 1 刀後，告訴人因而受有胸腔腹腔穿刺傷，合併橫隔膜損傷 （兩處，各6 公分、7 公分）及肝臟撕裂傷（15×7 ×3 公 分），創傷性血胸併低血容積休克等傷害，經手術治療後於 108 年4 月22日出院乙節，有前揭高雄榮民總醫院108 年6 月4 日開立之診斷證明書1 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01 頁 ），就告訴人傷勢是否已達重傷程度，高雄榮民總醫院進一 步函覆說明略以：「病患因胸腹部刀刺傷住院，手術發現右 側橫膈膜破裂及肝臟損傷。橫膈膜破損經修補後可回復原本 之功能，惟，肝臟受損之部份，經手術探查須切除部份肝臟 達9.1x6.3x2.7 立方公分，110 克重，雖後續追蹤之肝臟功 能有回復，但仍有實質之臟器缺損。」、「肝臟受損經切除 後仍可一定程度再生，故肝功能應不致缺損」等情，有高雄 榮民總醫院108 年6 月26日高總管字第1083402236號函、病 歷資料函覆表各1 份在卷可佐（見本院卷第161 、197 頁） ，可見告訴人之橫膈膜破損經修補後可回復原本之功能，其 肝臟雖經部分切除，然肝功能仍不致缺損，揆諸前揭說明， 足認告訴人遭被告持刀刺中胸腹部雖受有前開嚴重傷勢，然 經及時送醫急救治療，其所受傷害未達重大不治或難治程度 ，而未生重傷害之結果甚明。
㈢由於人體之胸腔、腹腔內有心臟、肺、肝等重要臟器，若遭 刀刃刺入，恐致上開臟器受損，而對人之身體或健康，有重 大不治或難治之傷害，此乃一般通常智識之人可知悉且預見
之事。觀諸扣案物照片內之量尺顯示，本案被告持用以刺傷 告訴人之上開三德刀，其全長（含刀柄）約30公分，其中刀 刃部分長約17公分，且該刀刃為金屬材質堅硬、刀鋒尖銳乙 情，有扣案物照片2 張在卷可佐（見警卷第83、85頁），而 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亦供陳，其將刀子刺到告訴人身體時，有 預見會造成告訴人重大傷害，其有重傷未遂之未必故意等語 （見本院卷第243 至244 頁），被告既有預見其以上開三德 刀刺向告訴人之胸、腹部，可能傷及告訴人之重要臟器而造 成不治或難治之重傷害結果，仍為上開行為，足認被告行為 時，其主觀上有重傷害之不確定故意，至為灼然。 ㈣公訴意旨固認被告係基於殺人之犯意，而為前開行為等語， 然此業據被告否認在卷（見本院卷第244 頁）。按刑法上犯 意之存否，係隱藏於行為人內部之主觀意思，而被害人之傷 痕多寡、受傷部位是否致命、傷勢程度、加害人下手情形、 使用兇器，乃至於雙方是否相識、有無宿怨等情，雖不能執 為區別普通傷害、重傷害乃至於殺人犯意之絕對標準，但非 不得盱衡審酌事發當時情況，觀其行為動機，並視下手情形 、用力輕重、傷害部位，佐以致傷結果，與被害人之關係暨 行為後之情狀等予以綜合觀察論斷。再按刑法第278 條第1 項罪名之成立，須行為人有使人受重傷之故意，且致被害人 受有重傷結果，如僅行為人有使人受重傷故意，而被害人之 傷害未至同法第10條各款程度者，則其犯罪仍屬未遂（最高 法院24年上字第1944號判例意旨參照）。經查： ⒈被告與告訴人係朋友關係，雙方先前並無深仇大恨，案發當 天係因酒後雙方講話很大聲，被告心生不悅方始為本案行為 等情，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見本院卷第243 頁 ），核與證人即告訴人於偵訊時之具結證述（見偵卷第155 頁）情節大致相符，基此，可認被告案發時應係一時情緒失 控，臨時起意始為本案犯行；參以被告持用以刺傷告訴人之 上開三德刀，係取自上開卡拉OK店，此經證人黎氏錦仙於警 詢證述明確（見警卷第24頁），可見被告係隨機拿取，並無 蓄意攜帶欲用以刺傷告訴人，益徵其應無殺人之動機或原因 。又被告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其對告訴人刺擊1 刀後自覺不妥 便自行罷手，在場之陳文俊、武文俊均未出手阻止等語（見 本院卷第244 頁），而被告刺傷告訴人後，在場之潘玉碧、 陳文俊、武文俊均未出手阻止被告繼續行兇乙情，亦據證人 潘玉碧於警詢及偵訊時、陳文俊、武文俊於警詢時證述明確 （見警卷第18至19頁；偵卷第155 至156 、255 至256 、26 9 至270 頁），互核可認被告供陳其係自行罷手等語，堪以 憑採，是若被告真有意致告訴人於死，被告既手持利器，大
可趁隙直接刺殺告訴人之重要臟器如心臟部位，然被告捨此 未為，反自行停手而未有其他繼續攻擊告訴人之行為，是被 告是否有殺人並致告訴人於死之犯意，顯有疑義。 ⒉至告訴人遭被告刺擊1 刀後，受有前揭創傷性血胸併低血容 積休克之傷害等情，業如前述，可見當時傷勢非輕，但參諸 前揭說明，尚不能僅因告訴人傷勢嚴重或其受傷之位置係屬 人體要害，即認定被告自始即有殺害告訴人之犯意，是以， 本院綜合前述被告與告訴人間之關係、案發起因、被告下手 情形及告訴人受傷情形等情，尚不足認定被告係以殺人之犯 意而行兇，是被告供稱：我沒有殺人的意思等語（見本院卷 第243 頁），尚非無據。從而依檢察官所舉事證，僅足認定 被告主觀上有使人受重傷之不確定故意，無從證明被告確係 基於殺人之直接故意或不確定故意而犯本案，公訴意旨認被 告行為時有殺人之故意云云，容有誤會。
㈤至於起訴書犯罪事實欄記載：「在場之陳文俊、武文俊見狀 立即上前拉住陳文強以避免其繼續行兇」、「陳文強陪同送 至位於屏東縣○○鄉○○路000 號之高雄榮民總醫院屏東分 院急救」等語，然被告刺向告訴人1 刀後，其係自行罷手， 在場之陳文俊、武文俊並未出手阻止等情，業如前述，而此 部分除告訴人於警詢及偵訊時結稱被告行兇後，在場的2 個 越南籍男子將被告攔住，不讓被告繼續攻擊等語（見偵卷第 153 、209 頁）外，卷內並無其他證據可資補強，足認起訴 書就此部分之記載應有誤會。又被告刺傷告訴人後，告訴人 經在場友人潘玉碧駕車送往醫院急救，然被告並未陪同前往 ，被告係自行搭乘計程車到醫院乙情，亦據被告於本院審理 時供陳明確（見本院卷第244 頁），而證人陳文俊、武文俊 於警詢時均證稱，係潘玉碧開車載陳文俊陪同告訴人去醫院 等語（見偵卷第256 、270 頁），核與證人潘玉碧於警詢時 之證述情節大致相符（見警卷第19頁），是起訴意旨此部分 之記載與證據內容不符，亦有誤會，附此敘明。 ㈥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重傷害未遂之犯行堪予認定。應 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按行為後法律雖有修正，但其內容僅係形式上做文字之修正 ，或僅將法理明文化，或僅係異動法條項次時，因未涉及犯 罪構成要件或處罰內容之變更，自非屬法律之變更，而無依 刑法第2 條第1 項規定予以比較新舊法之必要。查被告行為 後，刑法第278 條第1 項之規定業於108 年5 月29日經修正 公布，並於同年月31日施行，而比較修正前刑法第278 條第 1 項法條文字，與修正後刑法第278 條第1 項之規定，除將
「使人受重傷者，處五年以上、十二年以下有期徒刑」之文 字修改為「使人受重傷者，處五年以上十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外，其餘文字內容並無二致，修正前後條文既僅係形式上 做文字之修正，自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本案應逕適用裁 判時之規定，合先敘明。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78 條第3 項、第1 項之重傷未遂 罪，公訴意旨雖認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71 條第2 項、第1 項之殺人未遂罪，惟此應有誤會，業如前述，又因起訴之基 本社會事實相同，且經本院於審理程序告知刑法第278 條第 3 項、第1 項之重傷未遂罪之罪名（見本院卷第225 頁）， 給予陳述意見之機會，保障被告之防禦權，爰依刑事訴訟法 第300 條之規定予以變更起訴法條審理。
㈢刑之減輕：
⒈己意中止：
按已著手於犯罪行為之實行，而因己意中止或防止其結果之 發生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刑法第27條第1 項前段定有明文 。而刑法第27條第1 項規定，應減輕或免除其刑之中止未遂 ，包括已著手於犯罪行為之實行，而因己意中止及防止其結 果之發生二者。前者係已著手實行犯罪行為，且其預期之不 法侵害犯罪結果有實現可能，然依行為人主觀上之認知，所 完成之犯罪行為尚不足以實現該不法侵害，而於此際因己意 中止，即學說上所謂「未了未遂」或「著手未遂」之中止； 後者則指所實行之犯罪行為，依行為人主觀上認知，已足以 實現不法侵害，而出於己意積極採取防果行為以阻止不法侵 害發生，即學說上所謂「既了未遂」或「實行未遂」之中止 。於行為人主觀上，未了未遂之中止，因已實行之犯罪行為 尚未足以造成不法侵害之程度，其出於己意，自發且終局地 放棄犯罪之繼續實行，雖僅係單純「消極」停止犯行，然已 足切斷其原來因實行犯罪所啟動之因果進程，使不發生不法 侵害，此與既了未遂之中止，非僅以己意消極停止繼續其犯 行，必須以「積極」防果行為阻止不法侵害發生，二者固有 其差異，然因俱使犯罪無法達至既遂，行為人主觀上之危險 性格皆較普通未遂顯著為低，故法律同其對待，明定均得邀 上開減免其刑之寬典（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3490號判決 意旨參照）。查本案被告可預見其持上開三德刀刺向告訴人 之胸腹部，恐致告訴人之體內重要臟器損傷而造成不治或難 治之重傷害結果，仍著手持刀刺向告訴人之胸腹部，然被告 於刺中1 刀後因自覺不妥而自行罷手，並未繼續攻擊乙情， 業如前述，且告訴人因遭刺流血已無充足體力逃跑，被告可 輕易趁隙繼續攻擊，然被告在無其他阻礙事由之情形下，自
行放棄、中止其重傷害告訴人犯罪行為之實行，足認被告係 基於己意中止重傷害犯行，且本件並未發生重傷害之結果， 核屬「未了未遂」之中止情形，應依刑法第27條第1 項前段 之規定，減輕或免除其刑，並依同法第66條但書規定，有期 徒刑減輕者，同時有免除其刑之規定者，其減輕得減至三分 之二。至於起訴書之證據並所犯法條欄固記載：「被告參與 立即將告訴人送醫之行為來看，應可認定符合刑法第27條第 1 項前段之中止犯」等語，然告訴人遭被告刺傷後，係由潘 玉碧駕車、陳文俊陪同前往醫院，被告係自行搭乘計程車前 往醫院關切乙節，業如前述，故被告應無起訴書所述「參與 立即將告訴人送醫」之行為，且起訴書所載之此行為，亦與 刑法第27條第1 項前段之中止犯（未了未遂）之構成要件不 符，是起訴書就此部分容有誤會，然不影響本院前揭認定被 告有中止犯規定之適用，附此敘明。
⒉刑法第59條：
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 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查被告之辯護人固為被 告辯以，被告在犯後坦承犯行，告訴人在法庭上當庭表示願 意原諒被告並成立和解筆錄，請綜合以上情狀，依刑法第59 條規定給予被告減刑等語（見本院卷第245 頁），然刑法第 278 條第1 項之重傷罪，其最輕本刑為5 年以上有期徒刑， 而被告所犯前揭重傷未遂罪犯行，經依刑法第27條第1 項前 段之規定減輕其刑，因依同法第66條但書規定，有期徒刑減 輕者，同時有免除其刑之規定者，其減輕得減至三分二，故 被告所犯之罪，其最輕本刑為有期徒刑1 年8 月以上，相較 原本5 年以上有期徒刑之法定刑，已有減輕，且審酌被告本 案刺傷告訴人之行為，對告訴人之生命、身體及對社會治安 危害非輕，是綜合考量上開情狀，被告經減刑後，並無在客 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而有情輕法重之情形，自無再依刑法 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之餘地，是其辯護人此部分所辯，尚無 可採，附此敘明。
㈣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告訴人先前並無仇恨宿 怨，僅因一時與告訴人發生口角而心生不滿，未能以理性態 度和平溝通，竟因衝動即持上開店家之上開三德刀刺向告訴 人，致告訴人受有前開傷害，幸未生重傷害之結果，足見被 告漠視他人權利，自我克制能力及法治觀念顯有不足，所為 亦危害社會治安，實值非難；惟念其於犯後於本院審理時已 對重傷未遂之犯行坦承不諱，且於本院準備程序與告訴人以 新臺幣（下同）34萬元達成和解，並當場全數給付完畢等情 ，有本院和解筆錄1 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23 至124 頁
），告訴人並表示被告後來有到醫院問候，其願意原諒被告 等語（見本院卷第92頁），足認被告犯後態度良好，兼衡被 告持以犯罪之工具、手段、刺告訴人1 刀之情節等犯罪情狀 ，暨其於本院審理時自陳教育程度為高中畢業、未婚、無子 女、目前在臺灣百象機械股份有限公司工作、擔任操作機台 人員、月薪約2 萬3 千元等家庭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246 頁）之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㈤查被告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臺灣 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參（見本院卷第17頁），茲念被 告因一時失慮，致犯重傷未遂犯行，事後於本院審理時終能 坦認犯行，且已與告訴人成立和解並當場賠償完畢，業如前 述，堪認被告犯後態度良好，頗有悔意，告訴人亦表示其願 意原諒被告等語（見本院卷第92頁），是被告經此偵審程序 之教訓後，應能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綜上，本院因認 其所受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 項 第1 款之規定，併予宣告緩刑如主文所示，以勵自新。 ㈥按外國人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者，得於刑之執行完畢或 赦免後，驅逐出境，刑法第95條定有明文。查被告為越南籍 之外國人，其為本案重傷未遂犯行，並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 宣告，顯不宜許之繼續在我國居留，爰依刑法第95條之規定 ，併予宣告被告於刑之執行完畢或赦免後，驅逐出境。三、沒收部分：
按違禁物，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供犯罪所用 、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 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刑法第38條第1 項、第 2 項定有明文。查被告為本案上開犯行所用之上開三德刀1 把，係上開店主黎氏錦仙所有，業據證人黎氏錦仙於警詢時 證述明確（見警卷第24頁），因卷內並無證據證明被告對上 開三德刀有事實上處分權，亦無證據證明係他人無正當理由 提供被告為本案犯行之物，又非違禁物，與刑法第38條第1 項、第2 項之規定不合，自無從為沒收之宣告，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第300 條，刑法第278 條第3 項、第1 項、第27條第1 項、第74條第1 項第1款、第95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王光傑提起公訴，檢察官劉昀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08 年 8 月 30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楊宗翰
法 官 曾思薇
法 官 劉容妤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8 月 30 日
書記官 陳美玟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278 條】
使人受重傷者，處5 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 10 年以上有期徒刑。
第 1 項之未遂犯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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