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污染防治法
臺中高等行政法院(行政),訴字,107年度,116號
TCBA,107,訴,116,20190522,2

臺中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107年度訴字第116號
108年5月1日辯論終結
原 告　榮通工業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任玉寶
訴訟代理人　古富祺　律師
葉東龍　律師
被 告　彰化縣政府
代　表　人　王惠美
訴訟代理人　陳建良　律師
王植甲
輔助參加人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

代　表　人　張子敬
訴訟代理人　許正雄
范文彬
上列當事人間水污染防治法事件，原告不服行政院環境保護署中
華民國107年2月27日環署訴字第1060089937號訴願決定，提起行
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程序事項：
㈠本件被告代表人於訴訟繫屬中變更為王惠美，已據其具狀聲 明承受訴訟（見本院卷第447頁）；而輔助參加人代表人亦 變更為張子敬，並經聲明承受原代表人之訴訟上地位（見本 院卷第439頁），經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㈡本件判決格式參酌司法院新近推行之高等行政法院裁判簡化 方案，僅記載兩造陳述事實之爭點核心要旨，並將判決相關 之法令條文附錄於後，合先敘明。
二、爭訟概要：
緣原告（原公司名稱為「合信工業有限公司」，於民國105 年4月20日變更登記為目前名稱）設廠於門牌號碼彰化縣○ ○鎮○○里○○路0段000號處所，從事金屬表面處理業，原 領取被告核發之水污染防治許可證（文件）（證號：彰縣環 水許字第01219-02號。許可種類：廢（污）水排放地面水體 許可證，有效期限至103年12月14日止），經行政院環境保



護署環境督察總隊中區環境督察大隊（下稱環保署中區督察 大隊）派員會同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下稱彰化地檢署）於 103年4月23日10時30分至23時30分許到場稽查，發現原告事 業廢水處理設施之鉻系貯槽、氰系貯槽、前處理廢水貯槽、 廢水貯槽I及廢水貯槽II等5處貯槽以U型聯通管道，貯槽廢 水以聯通管原理導入管道中，再藉由置於底部之沉水馬達及 後續聯結之管線，繞過廢水處理設施，以外插管方式違法聯 結、繞流至放流管線，違反行為時水污染防治法第18條、水 污染防治措施及檢測申報管理辦法第52條第1項規定，案移 由被告依行為時水污染防治法第46條、行政罰法第18條、行 為時修正前違反水污染防治法罰鍰額度裁罰準則、行為時違 反水污染防治法裁處不法利得稽查及裁處作業要點規定，作 成106年4月12日府授環水字第1060118864號裁處書處以新臺 幣（下同）6,128,777元罰鍰。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環 保署以106年8月23日環署訴字第1060038647號訴願決定予以 撤銷，責命被告另為適法處分。被告乃遵照訴願決定意旨重 新以106年9月26日府授環水字第1060333002號裁處書（下稱 原處分）更行裁處罰鍰5,790,337元。原告仍不服，提起訴 願，經決定駁回，遂提起本件行政訴訟。
三、本件原告起訴主張及聲明略以：
㈠被告前就同一違反水污染防治法事實，業已於103年4月29日 以府授環水字第103133875號書函命原告於文到之日起立即 停工，及以104年8月14日府授環水字第1040268001號裁處書 處以60萬元罰鍰，倘若被告恣意撤銷上開合法裁處罰鍰處分 ，重新對原告加重裁罰，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自非法之所 許。
㈡被告對原告不應得之利益進行裁罰，顯然欠缺法律依據，違 反行政罰法第4條明定之處罰法定主義：
1.依104年2月4日增訂之水污染防治法第66條之2第1項規定 ，違反本法義務行為而有所得利益者，除應依本法規定裁 處一定金額之罰鍰外，並得於所得利益之範圍內，予以追 繳。觀其立法理由載謂：「違反本法義務而獲有利益者， 其罰鍰額度依行政罰法第18條第2項規定，僅得於所得利 益範圍內加重裁處，不受法定罰鍰最高額之限制，主管機 關為剝奪不應得之利益，反而造成減輕或免除其所應受制 裁，有顯失公平之情形，爰參考行政罰法第20條第1項及 第2項規定，增訂第1項規定。」等語，可見行政罰法第18 條所稱所得利益並不包含所謂不應得之利益。
2.依原處分附件原告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所得利益裁處金額 計算表記載可知，被告計算原告之不法利得，係以原告未



妥善操作廢水處理設施而常態性繞流排放廢水所節省之污 泥清除處理費、藥劑添加費、電費等費用（消極利益）為 其計算基準。是以，縱認原告確有繞流排放之事實，就其 所節省之費用，充其量僅屬不應得之利益，自非屬所得利 益甚明。故節省之費用既屬不應得之利益，非屬行政罰法 第18條適用範疇，僅能回歸修正前水污染防治法第46條處 罰規定，而無從依行政罰法第18條計算不應得之利益。是 以，被告就100年4月24日至103年4月23日期間，依行政罰 法第18條規定，將原告節省之費用，性質上屬不應得之利 益，計算為原告所得利益，顯然與該條立法意旨有違。 3.被告之裁罰欠缺法令依據，違反行政罰法第4條明定之處 罰法定主義，自非適法。
㈢依被告提出之原告96年至103年4月23日稽查處分紀錄可知， 自100年4月24日起至103年4月23日止，原告並無每月25個工 作日，「每日」均有繞流排放之違章事實：
1.就原告是否自100年4月24日起至103年4月23日止，每月25 個工作日，「每日」均有繞流排放之違章事實，依高雄高 等行政法院103年度訴字第355號判決意旨，自應由被告負 實質舉證之責。
2.再者，依被告提出之原告96年至103年4月23日稽查處分紀 錄可知，在上開47次稽查中，原告僅於96年5月24日、同 年12月14日、99年8月12日及103年4月23日被稽查發現有 繞流排放之情事。換言之，除上開4次期日外，原告均無 繞流排放之事實。
3.是以，原告於100年4月24日起至103年4月23日止，既無任 何證據證明有繞流排放之事實，則被告依行政罰法第18條 第2項規定，裁罰原告579萬337元，究係依何證據未見說 明，自非法之所許。
㈣被告未依原告之產品量、申報水量，進而計算應產生之廢水 量及繞流廢水量，其所認定原告每日至少逕行繞流排放約為 74.1公噸以上未經處理之電鍍原廢水量至洋子厝溪，計算方 式欠缺法令依據，亦顯非可採：
1.被告認定原告每日至少逕行繞流排放約為74.1公噸以上未 經處理之電鍍原廢水量至洋子厝溪，係以130L之水桶量測 裝滿時間，共計4次分別為17.74秒、17.34秒、16.91秒及 18.29秒，平均17.57秒，換算水量為7.40L/秒（130L/17. 57秒）即26噸/小時，另繞流時間分別為123分鐘及219分 鐘，平均為171分鐘，所得之繞流水量為74.1公噸/日（26 ×2.85）為其計算基礎云云。
2.惟對照行政院環境保護署於另案相同繞流排放案件，係為



如下之調查：另案被處分人（從事皮革加工業）係於104 年4月7日遭查獲有繞流排放之事實。為此，行政院環境保 護署係先調查另案被處分人於104年4月9日至同年6月8日 水電紀錄表記錄總水量及期間生產日報表統計皮革加工量 ，計算平均每噸加工皮產生廢水量。再統計該段時間另案 被處分人之產品量及申報水量，進而計算應產生之廢水量 ，再扣除申報水量得出繞流廢水量。並據以計算追繳101 年4月8日至104年4月7日之所得。
3.本件被告僅以刑事判決書之不另為無罪之諭知認定繞流管 線之排水量及繞流時間，完全未審酌並調閱原告100年4月 24日起至103年4月23日止之水電紀錄表、生產日報表、產 品量、申報水量，進而計算應產生廢水量及繞流廢水量之 數額，其計算基礎及計算方式顯然欠缺法令依據，自非可 採等情。並聲明求為判決撤銷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四、被告答辯及聲明略謂：
㈠原告原負責人王文彬違法繞流排放罪行，業經最高法院判決 有罪確定，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所認定犯罪事實並無違 誤。本案刑事部分就原告違法排放廢水之認定，固因原告原 負責人王文彬歷次供述前後不一，而僅認原告自96年5月24 日起至103年4月20日「至少」非法排放廢水11次，但由臺灣 高等法院臺中分院105年度上訴字第1056號第二審刑事判決 如下之理由，應認原告係自96年5月24日起即每日定時繞流 排放未經處理廢水，非僅經查獲之11次而已： 1.該判決理由貳、二、（二）（1）認定：「被告王文彬設 立該公司電鍍廠房時，即預先埋設如原審判決附圖二所示 之A、B繞流管線，並在氰系貯存槽、鉻系貯存槽、酸鹼貯 存槽等5個原廢水貯存槽旁，各增設非法之第2貯存槽，將 原廢水貯存槽與第2貯存槽底部打通，以U型管相通，再於 第2貯存槽內下裝設沉水馬達與水管及配置電線，將各該 水管連接至埋設地下如原審判決附圖二所示之A、B繞流管 線，管線繞過放流口與流量表連接至該公司合法之附掛管 線（A、B繞流管線路徑詳如原審判決附圖二所示），並在 廠房電器控制室內裝設定時開關等設備之事實，業據被告 王文彬供陳明確，且於原審訊問程序時供稱：『……廠房 內定時開關是93年設廠時就設置，是水電人員幫我設定4 小時，固定將廢水抽送到A繞流管，定時器每天固定啟用1 次』等語，又其於103年5月1日偵查中供稱：『……5個原 廢水貯存槽旁5個馬達的洞，是第二套廢水設備，處理廢 水設備故障電鍍廢水有問題時，我就會手動操作排放沒有 經過廢水處理設備之電鍍原廢水，而排放原廢水的暗管，



總共有12根，暗管全部都是在設廠時就預先埋設在一起了 』等語屬實，復有廠內照片8張、彰化地檢署檢察官103年 4月24日現場勘驗筆錄及開挖私設暗管照片、103年4月25 日榮通（合信）公司貯存槽溢流暗管套筒查扣相片（違法 溢流井內沈水馬達出水管線以新塑膠套筒封住）、榮通（ 合信）公司原申請之事業或污水下水道系統平面配置圖、 榮通（合信）公司水污染許可證等可為佐證，故此部分事 實，亦堪認定。」
2.刑事判決理由貳、二、（二）（2）復認：「而依證人即 榮通（合信）公司越南籍員工阮文商於103年4月25日偵查 中具結證稱：『……在廠區內從黃色（手動）開關的上方 向上左轉再左轉再往下裝至外面的管線（即原審判決附圖 二以地下水稀釋原廢水之C繞流管路徑）是2、3個月前被 告王文彬要我安裝的』等語，核與被告王文彬於證人阮文 商證述之前一日檢察官偵訊時即供稱：『……103年3月間 請綽號阿商之阮文商施工、接管』等語一致，由此可知C 繞流管係被告王文彬指示證人阮文商安裝無誤；惟觀之10 3年4月23日彰化地檢署檢察官現場勘驗榮通（合信）公司 廠內B繞流管遭截斷處上方鋪設之水泥新穎照片，可知鋪 設水泥施工完畢之時間非長，又103年4月25日在榮通（合 信）公司廠區內查獲鋸掉之暗管長度、管徑，與新穎水泥 覆蓋下方遭截斷以新塑膠套筒阻塞繞流管線之長度、管徑 相符，此有比對照片在卷可憑，堪認被告王文彬係於103 年1月至103年3月24日間某日，先將靠近放流口之B繞流管 線中，約210公分長管線切除，兩端以套筒封住，再回填 以混凝土覆蓋，嗣再指示證人阮文商增設前揭事實攔貳一 （二）如原審判決附圖二所示之C繞流管線等情屬實，此 外復有榮通（合信）公司電鍍廢水稀釋排放管線流向之現 場照片、彰化地檢署檢察官103年5月1日現場履勘地下水 引流至電鍍廢水處理機內之現場照片、103年4月23日榮通 （合信）公司鋸掉暗管以米尺測量長度照片、103年4月25 日榮通（合信）公司灌管測試管線流向照片、原審104年7 月3日勘驗筆錄及現場照片在卷可參暨附表一編號11所示5 吋廢水放流管1支扣案可佐。準此，被告王文彬辯稱：B繞 流管線於98年間即已截斷，此後即從無利用B繞流管排放 廢水云云，已難採信。」
3.刑事判決理由貳、二、（二）（3）又認：「被告王文彬 自96年5月24日起至103年4月20日止（詳如下述），先後 利用上開設備及如附圖二所示A、B繞流管及C繞流管，反 覆將電鍍製程中所產生未經處理或未處理完全而未符合放



流水標準之電鍍原廢水，經由榮通（合信）公司附掛管線 排放至洋子厝溪內等情，有行政院環境保護署96年6月8日 環署督字第0960043509號函所附督察紀錄（查獲日期96年 5月24日）、彰化地檢署檢察官及環保警察分別於103年3 月16日、17日、18日、19日、20日、26日；4月3日、4日 、13日、20日在榮通（合信）公司道路側溝掛管採樣之檢 測報告、行政院環境保護署配合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採樣 及檢測結果總表、內政部警政署保安警察第七總隊第三大 隊環境保護警察第二中隊103年3月26日保七三大二中刑字 第1033200336號函附之違法排放電鍍廢大事記（103年3月 15至19日榮通「合信」公司違法排放部分）、103年3月19 日道路側溝採樣時現場照片、103年4月19日彰化地檢署檢 察官在榮通（合信）公司放流口排放管採證之勘驗筆錄及 照片等在卷可憑，此部分事實，亦堪認定。又證人即中興 大學環境工程學系盧至人教授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稱：『 ……103年度他字第164號卷一第309頁，有關合信公司排 放口下底泥檢測結果，銅、鋅、鎳、鉻數值都很高，這都 是長時間累積的結果，而非如採集廢水貯存槽內廢水檢驗 結果是一次性的結果』等語。準此，本案從榮通（合信） 公司放流口下『底泥』（依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第2 條第3款之定義，底泥係指因重力而沉積於地面水體底層 之物質）內檢測出重金屬之含量，顯係因長時間排放污染 物所致；且環保署中區環境督察大隊於103年3月13日前往 榮通（合信）公司混凝槽、氫系貯槽、鉻系貯槽採樣送請 彰化農田水利會水質檢驗室檢驗結果均檢出重金屬『鎳』 、『鋅』、『鉻』等情，此有彰化農田水利會複驗報告書 在卷可參，與上開檢察官及環保警察在榮通（合信）公司 道路側溝掛管採樣水及排放口底泥之檢測報告『鎳』、『 鋅』、『鉻』均超標之特徵相符。再榮通（合信）公司如 原審判決附圖二所示A、B繞流管線於建廠之初即預先埋設 乙節，亦經被告王文彬自承在卷無誤。再對照103年4月24 日榮通（合信）公司貯存槽及管線開挖照片及上述現場勘 驗筆錄、現場照片所示，足見榮通（合信）公司埋設之A 、B、C繞流管線甚長且複雜，尚需動用破壞機具及人力開 挖始能查獲，衡情，若非被告王文彬營運之初即有意反覆 非法排放未經處理或處理不完全之電鍍廢水，且有防範遭 稽查之意圖，豈有大費周章地埋設如此複雜且不易遭稽查 人員查悉之管線；另觀諸榮通（合信）公司廠內工具間設 置定時開關，經對照卷附監控榮通（合信）公司違法排放 電鍍廢水至『洋仔厝溪』之時間、次數表，並佐以被告王



文彬於原審訊問時自承：廠房內定時開關設廠時就設置， 設定4小時，固定將廢水抽送到繞流管，定時器每天固定 啟用1次等語，堪認被告王文彬係利用上開設備及原審判 決附圖二所示A、B、C繞流管，多次排放未經處理或處理 不完全之電鍍廢水（液），其次數絕非被告王文彬於原審 及上訴理由所辯之5次，更非於本院審理時所稱之3次而已 。」
4.刑事判決理由貳、二、（二）（4）復認：「至於被告王 文彬非法排放未經處理或處理不完全之電鍍廢水（液）之 次數及原因，被告王文彬固於原審辯稱：因為103年4月20 日極棒故障，僅有於103年4月21日利用C繞流管違法排放1 次電鍍原廢水；再於上訴理由狀中稱96年間因機器故障或 打藥機原因，從A繞流管排放電鍍原廢水3次，每次約10公 噸；98年間曾以B繞流管排放廢水1次，因管線溢流即截斷 不用；103年9次採樣超標，有可能是因為廢水處理量過大 之溢流、加藥機故障、設備異常等狀況所致云云。惟依前 所述，被告王文彬若僅為因應設備故障之需要，豈有在建 廠營運之初即設置第二套設備（設置非法第二貯存槽、B 繞流管）？並且因彰化地檢署103年1月間大規模偵辦彰化 地區多家電鍍廠涉嫌公共危險案後，方雇工截斷B繞流管 ，指示證人阮文商增設C繞流管線之可能，是所辯因機器 故障、設備異常始緊急排放廢水云云，顯不足採，已不言 可喻。又彰化地檢署檢察官及環保警察迭於103年3月16日 、17日、18日、19日、20日、26日、；4月3日、4日、13 日、20日在榮通（合信）公司旁道路側溝掛管、排放口採 樣履勘，均發現榮通（合信）公司將未經處理或未處理完 全而未符合放流水標準之電鍍原廢水排放至洋子厝溪內等 情，業如前述；再證人即大葉工商聯合管理有限公司人員 黃忠揚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稱：『我週一至週五至合信公 司，大概只去9點半到10點左右，待在合信公司約半小時 至1小時左右，合信公司103年3月至4月間有發生極棒老化 而換修2至3天，會影響處理廢水之水質，但後續還是會補 充足的藥量，排放出去廢水的濃度不會太高，因為設備都 還有在運作，並不是完全損壞，然若極棒若壞掉應停止運 作並通報主管機關，且不得將未處理完全之廢水排放，如 果在不可以排放之情形下，應該將廢水回收重新處理，合 信公司未曾向主管機關通報』等語；又證人盧至人於原審 審理中具結證稱：『鉻這類物質，只要有加入還原劑它的 數值就會明顯降低，在lppm（即mg/L）以下就是有經過處 理，如果在lppm以上至l0ppm以下是處理不完全，在l0ppm



以上就是代表沒有處理，從本院（即原審）卷一第96頁表 4（即環保署於103年3月16日至103年4月20日先後於合信 公司道路側溝採樣放流水之檢測結果）可知，鋅除了103 年3月17日是處理不完全外，其餘各日鋅部分均未處理， 而鉻部分則均沒有處理，鎳部分則是處理的不完全，另外 因為自然界中沒有氰化物，如果有檢出氰化物表示沒有經 過處理，103年3月17日放流水中之六價鉻30.4mg/L表示也 是處理不完全』等語。姑且不論，彰化地檢署檢察官及環 保警察最後一次掛管檢測係於103年4月20日，被告辯稱當 日極棒故障，翌日排放廢水自與事實不符，已難輕信外。 如確有此事，被告王文彬於檢察官於103年4月23日前往榮 通（合信）公司訊問時當據實告知，然當日訊問時被告辯 稱係『4月19日』氰糸極棒故障，經檢察官質之『氰系故 障，何以鉻系也超標？』等語，被告一時無言以對，改稱 『這一陣子廢水處理速度跟不上』等情，尤見被告王文彬 泛稱極棒故障，致排放廢水云云，不可採信。是以，綜合 上開證人黃忠揚、盧至人之證述可知，被告王文彬先後多 次違法排放之原廢水，顯係未經處理或處理不完全後逕自 排放，顯非因廢水處理設備一次性故障之緊急排放至明。 另依事業或污水下水道系統排放廢（污）水緊急應變辦法 第4條、第5條規定，廢水設備故障緊急應變措施應係立即 停止排放廢（污）水，且應於1小時內通知受污染水體之 用水事業單位，3小時內通知當地環保主管機關，且事業 負責人應備妥足夠暫時貯存設施，無暫時貯存設施者，應 停止排放或產生廢（污）水之作業，經查被告王文彬前無 任何因廢水處理設備向主管機關通報之紀錄，何況依前開 辦法，縱廢水處理設備故障，亦不得逕自違法排放甚明。 此外，4月24日開挖中違法繞流管線鋸開之照片顯示，繞 流管線（B繞流管）仍有殘餘之青藍色電鍍廢水流出之情 ，益見王文彬辯稱：B繞流管因溢流而於98年間截斷，顯 然不實，且其亦不能提出下述排放期間有何廢水溢流、加 藥機故障、設備異常之具體事證，是其上開所辯，均不可 採。」
㈡由上刑事判決所認定事實可知，原告係於建廠之初即將預先 埋設第二套廢水池（容量應為126立方公尺，342－216＝126 ）及繞流管線，更以定時開關設定每日排放未經處理之廢水 4小時，經檢察官實測結果，每日繞流排放量應為74.1公噸 ，此排放量尚低於第二套廢水池容量，應已為低估。原告長 期持續繞流排放未經處理廢水而違反水污染防治法第18條規 定，自然意義上排放行為雖有間歇，但應認均屬違反行政法



上義務之接續行為，法律上應評價為一行為，行政罰之裁處 權時效，應自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行為終了時起算。行政罰 法第18條第1、2項分別規定：「裁處罰鍰，應審酌違反行政 法上義務行為應受責難程度、所生影響及因違反行政法上義 務所得之利益，並得考量受處罰者之資力。」「前項所得之 利益超過法定罰鍰最高額者，得於所得利益之範圍內酌量加 重，不受法定罰鍰最高額之限制。」其立法理由謂：「第1 項規定裁處罰鍰時應審酌之因素，以求處罰允當。又裁處罰 鍰，除督促行為人注意其行政法上義務外，尚有警戒貪婪之 作用，此對於經濟及財稅行為，尤其重要。故如因違反行政 法上義務而獲有利益，且所得之利益超過法定罰鍰最高額者 ，為使行為人不能保有該不法利益，爰於第2項明定准許裁 處超過法定最高額之罰鍰。」是依行政罰法第18條第2項規 定加重者，即同條第1項之罰鍰，並不受法定罰鍰最高額之 限制，且依該項規定得據以酌量加重之「前項所得之利益」 ，係指同條第1項規定之「因違反行政法上義務所得之利益 」。
㈢原告為電鍍業，作業過程必須用水，且必然產生有害廢水， 原告產能顯然與其廢水處理能量直接相關，原告應依所申請 許可之「排放地面水體許可證」內容處理、排放廢水。依據 許可證內容，原告每日得使用之水量為108立方公尺（即公 噸），所得排放經處理後之廢水量亦為108公噸；以每月操 作25日計算，每月得排放之廢水量為2,700公噸、每年為32, 400公噸。原告繞流排放未經處理之廢水，因此減省處理廢 水之藥品費（每公噸10元）、電費（每公噸6.15元）及有害 污泥處理費（每公斤12元）；若原告合法排放經處理之廢水 ，與違法繞流排放未經處理之廢水，數量合計逾許可證所許 可排放之廢水量上限，原告就超逾許可部分所獲致之產能及 收入，即屬原告因違法行為所獲之不法利益（原告於起訴狀 自承每公斤加工費用為5元）。前述原告所減省費用及增加 收入，均屬原告因違法行為所獲不法利益，依前開行政罰法 第18條規定，被告即得於原告所受不法利益範圍內裁處被告 罰鍰，不受修正前水污染防治法第46條罰鍰上限60萬元限制 。
㈣因被告未留存97年以前原告排放廢水量申報資料，故僅以97 年1月起原告所申報每月排放廢水量加計繞流排放量，推估 原告實際排放廢水量及逾許可量排放廢水量，至103年1月至 4月23日查獲為止，原告並未申報排放廢水量，故僅以原告 所申報污泥量按許可證22頁所載每公噸廢水產生污泥量下限 1.587公噸推估廢水量。統計結果，原告累計繞流排放廢水



量為140,790公噸，累計超逾許可量排放廢水量則為54,445. 7公噸。按原告申請許可證時試車結果使用1公噸水可生產0. 588公噸產品計算，原告超逾許可量排放廢水而增加生產之 產品量為32,014公噸（54445.7/0.588），以每公噸產品加 工費用為5,000元計算（每公斤5元），原告所增加獲取之加 工費為160,070,323元，按同業利潤標準扣除成本費用後之 淨利率10％計算，原告所獲淨利為16,007,032元。而原告繞 流排放未經處理廢水140,790公噸，以每公噸廢水處理需用 藥品費10元、電費6.16元及每公噸廢水推估產生有害污泥1. 587公斤、共產生223,433公斤有害污泥、每公斤有害污泥處 理費12元計算，原告因此不當減省之費用支出為4,954,955 元。合計原告所獲增加收入及減少支出之不法利益，高達20 ,961,987元，則被告裁罰原告5,790,337元，並未逾原告所 獲不法利益，應無不當等語。並聲明判決駁回原告之訴。五、輔助參加人陳述略以：
㈠輔助參加人當時大概去10次，每次去都有採到樣品，但不是 每天在那邊。在相關刑事案件也經盧至人教授證稱，按底泥 可知是每日排放，並查有裝設計時器開關，於一定時間會啟 動排放廢水。
㈡關於底泥濃度，如被告所稱就原告剛稱之茂琳公司，因與原 告之排放點不同，茂琳公司是在較高灘處，所排放廢水之重 金屬沈積在底泥較不易受沖刷，而原告排放水道較靠近主水 道，漲退潮與河道水流時較易受沖刷，故從該處底泥濃度僅 能知係受長期累積之效果，但無法由比例來推說茂琳公司的 比較久、原告的比較短，兩者排放點不同，也會造成底泥濃 度不同等語。
六、本件兩造爭點為：被告認定原告自100年4月24日起至103年4 月23日止有繞流排放廢水之情形，違反當時之水污染防治法 第18條及水污染防治措施及檢測申報管理辦法第52條規定， 依行為時水污染防治法第46條及行政罰法第18條規定，且其 違規所得之利益超過法定罰鍰最高額，而於所得利益範圍內 裁處罰鍰5,790,337元，認事用法有無違誤？七、本院判斷如下：
㈠前提事實：
原告設廠於門牌號碼彰化縣○○鎮○○里○○路0段000號處 所，從事金屬表面處理業，領有水污染防治許可證（文件） ，經環保署中區督察大隊會同彰化地檢署檢察官於103年4月 23日查獲其使用U型聯通管道，將事業廢水處理設施之鉻系 貯槽、氰系貯槽、前處理廢水貯槽、廢水貯槽I及廢水貯槽 II等5處貯槽廢水導入管道中，藉由設置於底部之沉水馬達



及後續聯結管線，繞流排放廢水，原經被告以前處分裁處罰 鍰6,128,777元，惟經訴願決定予以撤銷，責命被告另為適 法處分，被告乃遵照訴願決定意旨作成原處分更行裁處罰鍰 5,790,337元，而經訴願決定予以維持等情，有卷附原告公 司基本資料查詢表（見本院卷第127頁）、被告核發之彰縣 環水許字第01219-01號水污染防治許可證文件影本（見本院 卷第225至267頁）、環保署中區督察大隊103年4月23日督查 紀錄（見訴願卷第121至135頁）、前處分即被告106年4月12 日府授環水字第1060118864號裁處書（見本院卷第151至158 頁）、行政院環保署106年8月23日環署訴字第1060038647號 訴願決定（見本院卷第167至173頁）、原處分即被告106年9 月26日府授環水字第1060333002號裁處書（見本院卷第175 至180頁）、行政院環保署107年2月27日環署訴字第1060089 937號訴願決定（見本院卷第191至198頁）等件可稽，堪予 認定。
㈡揆諸行政罰法第5條規定意旨，可知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 如舊法規定有利於受處罰者，應適用最有利於受處罰者之規 定。查本件原告繞流排放廢水之違規行為係發生在103年4月 23日以前，依當時水污染防治法第46條規定之最高罰鍰額度 為60萬元，而依其後於104年2月4日修正施行之水污染防治 法第46條之1規定之最高罰鍰額度為2,000萬元，比較新舊法 處罰規定結果，顯見舊法對原告較為有利，依上開行政罰法 第5條規定，應適用行為時之水污染防治法第18條作為裁罰 之準據，至於行政罰法第18條第2項之加重規定，並無修正 變更之情形，自無涉比較新舊有利與否之問題。 ㈢原告雖以上開情詞資為主張原處分違法之論據。惟： 1.原告雖主張被告就原告之違規行為先前已作成104年8月14 日府授環水字第1040160853號裁處書裁處60萬元業已確定 ，復作成原處分適用行政罰法第18條第2項規定重複裁罰 ，違反一事不二罰原則云云。然：
⑴揆諸依104年2月4日修正前水污染防治法第18條規定授 權訂定之104年11月24日修正前水污染防治措施及檢測 申報管理辦法第52條第1項明定事業不得繞流排放，否 則，即應按當時之水污染防治法第46條規定論處。再者 ，主管機關對於違反行政法上義務者裁處罰鍰，應審酌 其違規行為應受責難程度、所生影響及因違規所得之利 益，考量其資力，並得於其所得利益之範圍內酌量加重 ，不受法定罰鍰最高額之限制，此稽之行政罰法第18條 第1項及第2項之規定可明。故主管機關就繞流排放廢水 之違規行為，本應依據行政罰法第18條第1項、第2項規



定，審酌行為人之不法所得為適當裁罰，若違規行為人 之不法所得利益明顯超過法定罰鍰額度者，主管機關忽 略不予審酌，即有怠於行使裁量權之情形，該裁罰處分 即構成違法，原處分機關自應依行政程序法第117條規 定，逕行撤銷之。又行政處分經訴願決定認定違法撤銷 發回後重為處分時，原處分機關本應為正確認事用法， 更行作成適法之處分，並無不利益禁止變更原則之適用 ，方符依法行政原則（最高行政法院105年8月9日105年 8月份第1次庭長法官聯席會議會議決議意旨參照）。 ⑵查本件被告對於原告違反水污染防治法第18條及水污染 防治措施及檢測申報管理辦法第52條規定之行為，先前 固曾以104年8月14日府授環水字第1040160853號裁處書 對原告裁處60萬元罰鍰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惟該 裁罰處分關於罰鍰金額之裁量，因未適用行政罰法第18 條第1項及第2項規定，審酌原告不法所得利益事項，而 具有裁量怠惰之違法情形，業據被告先以106年4月12日 府授環水字第1060118864號書函予以撤銷，並重新作成 前處分裁罰6,128,777元，其後經環保署以106年8月23 日環署訴字第1060038647號訴願決定撤銷，責成原告另 為適法處分，被告乃重新以106年9月26日府授環水字第 1060333002號書函再撤銷104年8月14日府授環水字第10 40160853號裁處書，而作成原處分更行裁處罰鍰5,790, 337元等情，有被告106年4月12日府授環水字第1060118 864號書函、前處分、環保署106年8月23日環署訴字第 1060038647號訴願決定、被告106年9月26日府授環水字 第1060333002號書函及原處分在卷可按（分見本院卷第 151至153頁、第155頁、第167至173頁、第175至176頁 及第177頁）。核諸上開說明，被告先前對原告裁處60 萬元罰鍰之104年8月14日府授環水字第1040160853號裁 處書既經被告依職權撤銷在案，已失其效力，被告依訴 願決定重新作成原處分對原告裁罰，自無違反一事二不 罰原則至明。
2.原告復謂；其僅於96年5月24日、同年12月14日、99年8月 12日及103年4月23日被稽查發現有繞流排放之情事，除此 之外，原告均無繞流排放之事實云云。惟：
⑴按違規構成要件事實若缺乏直接證據足資證明，並非不 得應用經驗法則，依已明瞭之間接事實以推定之。是證 明應證事實之證據資料，並不以可直接單獨證明之直接 證據為限，凡先綜合其他情狀，證明某事實，再由某事 實為推理之證明應證事實，而該間接事實與應證事實之



間，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已足推認其有因果關係存在 者，自非以直接證明應證事實為必要。易言之，認定違 規事實所憑之證據，並不限於直接證據，即綜合各種間 接證據，本於推理作用，為認定違規事實之基礎，如無 違背一般經驗法則，尚非法所不許。
⑵查原告公司於93年間設廠從事電鍍業時，其實際負責人 王文彬即僱工埋設廢水繞流管線，並違規增設廢水貯存 槽，與原依法設置氰系貯存槽、鉻系貯存槽、酸鹼貯存 槽等5個原廢水貯存槽以Ｕ型管相連通，再以沉水馬達 抽送未經處理之廢水，經由繞流管線排放至其廠房旁之 道路側溝，再經由附掛管線排放至洋子厝溪內，迄103 年間因風聞檢警加強查緝偷排電鍍原廢水，乃僱工變換 原設置之繞流管線系統，續行將產生之電鍍原廢水繞流 排放至洋子厝溪內等情事，雖原告公司實際負責人王文 彬於刑事案件偵審中僅就有直接證據可資證明之部分事 實坦承如下：①於103年4月23日檢察官偵訊時稱：「問 ：你在合信公司作何職務、工作內容為何？答：我是操 作廢水，我也是實際負責人。……問：你們公司一日廢 水量多少？答：一百公噸以內。問：你們公司的的合法 排放管是否是獨立一支拉到洋仔厝溪排放，共有你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