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7年度訴字第220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陳建良
選任辯護人 舒正本律師
王俊權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商業會計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7 年
度偵緝字第2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陳建良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陳建良徵得不知情之洪啟銘（經檢察官 另為不起訴處分）同意後，於民國102 年11月5 日至103 年 2 月間，將洪啟銘登記為址設臺北市○○區○○街00巷0 弄 0 ○0 號「亞伯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亞伯公司）之名 義負責人，被告為納稅義務人亞伯公司之實際負責人，亦為 商業會計法所稱之商業負責人。被告竟基於填製不實會計憑 證、逃漏稅捐之犯意聯絡，明知亞伯公司未向附表一所示晏 圖開發設計有限公司公司（下稱晏圖公司）、宏大昌實業有 限公司（下稱宏大昌公司）有何進貨而支出成本之事實，竟 仍取得附表一所示之發票後，於申報營業稅時作為成本扣抵 ，而逃漏附表一所示之稅額；其亦明知附表二所示祥毅國際 有限公司（下稱祥毅公司）、藝森有限公司（下稱藝森公司 ）並未向亞伯公司有何進貨之事實，竟仍填製附表二所示之 不實會計憑證。因認被告就附表一部分所為，係涉犯稅捐稽 徵法第41條、第47條第1 款之公司負責人以不正方法逃漏稅 捐罪、就附表二部分所為，係涉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 款 之商業負責人填載不實會計憑證罪嫌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又犯罪事實之認 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 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且認定犯罪事 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 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 ，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
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 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判例、最高法院76 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判例意 旨參照）。另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 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是檢 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仍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 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 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 ，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 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8 號判例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前開公司負責人以不正方法逃漏稅捐罪 、商業負責人填載不實會計憑證等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 述、證人朱恆川、洪啟銘、羅統華、沈靖軒之證述、亞伯公 司專案申請調檔查核清單、財政部臺北國稅局審查四科查緝 案件稽查報告等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堅詞否認有何逃漏 稅捐、填載不實會計憑證犯行，辯稱：洪啟銘是伊所經營之 玉山莊公司職員，因為玉山莊公司營運不佳，積欠洪啟銘薪 水，伊知道洪啟銘沒有收入，剛好伊朋友李鐵梅說她有朋友 願意提供金錢找人擔任公司負責人，問伊可否讓洪啟銘去擔 任他朋友公司的負責人，伊就說伊不能幫洪啟銘決定，伊也 不知道李鐵梅的朋友是誰，後來洪啟銘跟李鐵梅有當面談這 件事，伊知道他們有談好，之後有一天洪啟銘跟伊說他們要 他去領發票，伊有跟他說他如果有疑慮就不要去領，後來他 們就把洪啟銘換掉，伊當時不知道洪啟銘是去當亞伯公司負 責人，伊也沒有參與洪啟銘去擔任亞伯公司負責人的事情， 伊跟亞伯公司也完全無關等語。經查：
㈠亞伯公司於98年2 月23日設立登記，原負責人為劉泰瑄，於 102 年11月5 日變更董事即負責人為洪啟銘，再於103 年4 月25日變更董事即負責人為伍振興等情，有臺北市政府府產 業商字第09881404510 號函、有限公司設立登記表、臺北市 政府102 年11月5 日府產業商字第10289469600 號函、有限 公司變更登記表、臺北市政府103 年4 月25日府產業商字第 10383289310 號函、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在卷可參（見臺北 市商業處卷第74頁反面、第93、33、39、1 頁、偵字第0000 0 號卷第66頁反面）；又亞伯公司確有取得附表一所示發票 ，並於申報營業稅時作為成本抵扣，亦有開立附表二所示發 票予附表二所示公司等情，業據證人即稅務員朱恆川於偵訊 中證述明確（見偵字第13142 號卷第236 頁反面），並有財 政部臺北國稅局審查四科查緝案件稽查報告、營業稅年度資 料查詢（進項來源明細、銷項去路明細）、營業人進銷項交
易對象彙加明細表（進項來源、銷項去路）、專案申請調檔 查核清單附卷可憑（見偵字第13142 號卷第4 頁反面至第8 頁、第51頁反面至第52頁、第54頁反面至第55頁、第137 頁 正反面、第141 頁至第144 頁反面），上開事實，應可認定 。
㈡證人洪啟銘於偵訊中證稱：伊原本在玉山莊公司工作，被告 是伊老闆，後來被告說有另一個事業要做，希望伊掛那家公 司名義負責人，伊有同意，就是亞伯公司，該公司是李鐵梅 介紹給被告的，後來被告有找一個會計師拿東西給伊簽名， 伊也有交身分證影本，後來伊才知道被告要用這家公司的票 信去做融資，伊就說這樣不是真的要做事業，所以伊拒絕配 合，伊也有接到國稅局要伊去簽署文件，但伊沒有去，伊有 跟被告說，被告說伊既然沒有去，就不算完成過戶手續，亞 伯公司負責人就不是伊，後來伊也剛好離職，伊沒有拿過亞 伯公司的大小章跟發票等語（見偵字第13142 號卷第256 頁 正反面、偵字第7707號卷第53頁正反面），再於本院審理時 證稱：當時被告跟伊說李鐵梅有介紹一間公司，叫伊去當負 責人，說可以合作做生意，後來就有會計師到玉山莊公司跟 伊收證件，並且帶伊去過戶，伊有去國泰世華商業銀行辦理 甲存帳戶過戶，但是不讓伊拿支票，伊覺得有問題，覺得是 要伊的票信，後來亞伯公司的人有叫伊去國稅局簽名，國稅 局也有發函給伊，伊跟被告說有人催伊去國稅局簽名，伊有 問被告，被告說不要當負責人就不要去，說只要伊沒有去國 稅局，變更過戶程序就沒有完成，就不關伊的事，伊後來有 跟李鐵梅說伊不要做，也有跟亞伯公司的人說伊不要當負責 人，被告只是說伊當負責人可以一起合作做事業之外，被告 跟原來的亞伯公司沒有什麼關係等語（見本院卷第199 至20 9 頁），則證人洪啟銘固然於偵訊中及本院審理時均證述被 告要其擔任亞伯公司負責人，此與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稱 其係因知道洪啟銘沒有收入，剛好朋友李鐵梅說她有朋友願 意提供金錢找人擔任公司負責人，故有讓洪啟銘與李鐵梅談 論該事乙節（見本院卷第57頁正反面），脈絡相符，故確有 被告引介證人洪啟銘擔任李鐵梅介紹之公司負責人之事；然 而，證人洪啟銘亦證述在其因接獲亞伯公司人員及國稅局人 員催促其至國稅局辦理手續時，被告還對其表示不當負責人 就不要去，甚至證述被告與亞伯公司並無關聯，且其決意不 當負責人之後，係告知李鐵梅及亞伯公司之人等情，核與證 人李鐵梅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去被告公司時，被告有提到 經營不好，發不出薪水，問伊有無工作介紹給洪啟銘，剛好 有一個朋友林先生需要負責人，伊就介紹洪啟銘跟林先生直
接聯絡，後來洪啟銘有跟伊說不想做，林先生也跟伊說找不 到洪啟銘，伊就去找洪啟銘，跟他說不想做就打電話給人家 ，洪啟銘就當場打電話跟林先生說他不要做負責人，不要再 找他，被告跟亞伯公司應該沒關係，就是幫員工轉業而已等 語（見本院卷第118 至121 、209 頁），大致相符，則被告 縱有引介證人洪啟銘擔任證人李鐵梅介紹之公司負責人乙事 ，尚無從推論被告即為亞伯公司之實際負責人。 ㈢況且，證人劉泰瑄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亞伯公司後期生意不 好，伊是把亞伯公司轉給伊的客戶李文良介紹的林先生，辦 理變更負責人的事情也是交給林先生去辦，伊也有請先前的 會計師林伯庭將亞伯公司的資料交給林先生指定的李先生， 時間大約是在102 年農曆過年之後，然後伊就離開亞伯公司 去當上班族，伊也有去李文良公司拿林先生給伊的錢，在伊 離開亞伯公司之前，亞伯公司的發票都是林伯庭幫伊領的， 伊離開亞伯公司之後，就沒有人拿發票給伊了，伊並沒有看 過被告等語（見本院卷第191 至196 頁），又證人林伯庭於 本院審理時證稱：劉泰瑄是伊的客戶，亞伯公司申請設立登 記是伊辦理的，亞伯公司的章有兩套，一套是登記的印章， 一套是購買發票的便章，登記的印章在劉泰瑄手上，購買發 票的便章在伊這邊，購買發票一開始要設定負責人時，負責 人一定要去簽字，之後如果有遷址、換負責人，負責人也一 定要去簽字，但是後續購買發票就不用負責人親自去，亞伯 公司一開始是劉泰瑄跟伊去簽字購買發票，後來購買發票都 是由伊上網訂，發票會寄到伊的事務所，伊每兩個月會幫亞 伯公司買發票，收到之後再交給劉泰瑄，大約在102 年農曆 過年之後，伊有接到劉泰瑄電話說要換負責人，說有一位李 先生會來事務所拿亞伯公司的全部資料，後續就有人來拿走 亞伯公司的東西，伊並沒有看過被告等語（見本院卷第186 至191 、197 至198 頁），由證人劉泰瑄、林伯庭證述因要 辦理亞伯公司變更負責人而交付亞伯公司相關資料，均非交 付給被告，且渠等與被告素不相識等情，亦無從推論被告與 亞伯公司有何關聯。
㈣再者，依證人劉泰瑄、林伯庭前開證述，渠等係把辦理亞伯 公司變更負責人之資料交給「林先生」及其指定之「李先生 」，又證人洪啟銘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一再證稱其並未配 合「亞伯公司的人」至國稅局簽名，且本院依職權查詢財政 部稅籍登記資料，亞伯公司之負責人姓名仍為劉泰瑄，此有 財政部稅務入口網資料在卷可參（見本院卷第251 至252 頁 ），依據營業人銷售額與稅額申報書，亞伯公司於102 年10 月、同年12月、103 年2 月之負責人姓名均仍記載為「劉泰
瑄」（見偵字第13142 號卷第115 至116 頁），併同證人林 伯庭前開證述在公司變更負責人情況下，須新任負責人至國 稅局簽名，之後始可由他人代新任負責人購買發票乙節，可 知亞伯公司於102 年11月5 日公司登記變更負責人為洪啟銘 之後，因證人洪啟銘並未至國稅局簽名變更負責人，亞伯公 司之稅籍變更登記作業並未完成，則亞伯公司雖於102 年11 月5 日公司登記變更負責人為洪啟銘，稅籍登記之負責人仍 為劉泰瑄，是亞伯公司於102 年11月5 日至103 年4 月25日 證人洪啟銘擔任登記負責人期間請領發票，應非以證人洪啟 銘名義為之，證人洪啟銘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雖有人要伊 去國稅局簽名，但是沒有人要伊去領發票，伊也沒有領過亞 伯公司的發票等語（見本院卷第203 、208 頁），故於證人 洪啟銘擔任亞伯公司登記負責人期間，實際請領、使用亞伯 公司發票之人，應係與證人劉泰瑄、林伯庭所指之「林先生 」、「李先生」或證人洪啟銘所指之「亞伯公司的人」有關 ，難認與證人洪啟銘或被告有何關聯。
㈤至於證人洪啟銘於偵訊中證稱：被告說有一個事業要做，後 來伊才知道被告要用亞伯公司的票信做融資等語，然此為被 告所否認，且卷內亦無任何被告確有掌控或使用亞伯公司票 據之相關證據資料，無從因證人洪啟銘前開陳述即為不利被 告之認定。至於證人羅統華於偵訊中證稱：伊是因為被告的 關係而認識證人洪啟銘，伊有一間金普羅公司，是伊太太的 ，因為財務有問題，所以要轉讓給被告，但是登記在證人洪 啟銘名下等語（見偵字第7707號卷第32頁正反面），又證人 沈靖軒於偵訊中證稱：金普羅公司原本負責人是周安齊，負 責人由周安齊變更為洪啟銘時，是周安齊的先生也就是羅統 華請伊辦理，洪啟銘曾經送金普羅公司的發票給伊作為報稅 使用等語（見偵字第7707號卷第50頁），由證人羅統華、洪 啟銘之證述內容，僅能證明羅統華將負責人為周安齊之金普 羅公司轉讓給被告時，係登記在洪啟銘名下，且洪啟銘曾經 手金普羅公司發票等情，然洪啟銘曾為被告擔任金普羅公司 之名義負責人，與由洪啟銘擔任名義負責人之亞伯公司，實 際負責人是否為被告，本為二事，無從由洪啟銘曾為被告擔 任金普羅公司之名義負責人，即推認由洪啟銘擔任名義負責 人之公司之實際負責人即為被告。
四、從而，依檢察官所舉事證，被告是否確有公訴意旨所指擔任 亞伯公司實際負責人故有填製不實會計憑證、逃漏稅捐之犯 行，顯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 為真實之程度，仍有合理懷疑性存在，應屬不能證明被告犯 罪，揆諸前開說明，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 條第1 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蕭惠菁提起公訴，檢察官吳春麗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07 年 8 月 28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黃翊哲
法 官 蔡鎮宇
法 官 翁儀齡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桑子樑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8 月 28 日
附表
┌─────────────────────────┐
│甲：取得不實發票而逃漏稅捐部分 │
├─────────────────────────┤
│㈠晏圖開發設計有限公司（以下發票均有充作扣抵使用）│
├─────┬───────┬───────────┤
│發票日期 │銷售額 │扣抵稅額（新臺幣） │
│（年/ 月）│（新臺幣） │（即逃漏營業稅稅額） │
├─────┼───────┼───────────┤
│103/01 │417,304 │20,865 │
├─────┼───────┼───────────┤
│103/02 │453,450 │22,672 │
├─────┼───────┼───────────┤
│103/02 │191,210 │ 9,560 │
├─────┼───────┼───────────┤
│103/02 │436,000 │21,800 │
├─────┴───────┴───────────┤
│㈡宏大昌實業有限公司（以下發票均有充作扣抵使用） │
├─────┬───────┬───────────┤
│發票日期 │銷售額 │扣抵稅額（新臺幣） │
│（年/ 月）│（新臺幣） │（即逃漏營業稅稅額） │
├─────┼───────┼───────────┤
│102/12 │834,000 │41,700 │
├─────┼───────┼───────────┤
│102/12 │849,000 │42,450 │
├─────┼───────┼───────────┤
│102/12 │820,000 │41,000 │
├─────┴───────┴───────────┤
│乙：開立不實發票與以下公司部分 │
├─────────────────────────┤
│㈠祥毅國際有限公司（為虛設行號，無幫助逃漏稅） │
├──────────┬──────────────┤
│發票日期 │銷售額 │
│（年/ 月） │（新臺幣） │
├──────────┼──────────────┤
│102/11 │248,000 │
├──────────┼──────────────┤
│102/11 │205,000 │
├──────────┼──────────────┤
│102/11 │239,000 │
├──────────┼──────────────┤
│102/11 │199,000 │
├──────────┼──────────────┤
│102/11 │259,000 │
├──────────┼──────────────┤
│102/11 │219,000 │
├──────────┼──────────────┤
│102/11 │249,000 │
├──────────┼──────────────┤
│102/11 │196,000 │
├──────────┼──────────────┤
│102/11 │186,000 │
├──────────┼──────────────┤
│102/12 │238,000 │
├──────────┼──────────────┤
│102/12 │205,000 │
├──────────┼──────────────┤
│102/12 │229,000 │
├──────────┼──────────────┤
│102/12 │189,000 │
├──────────┼──────────────┤
│102/12 │225,000 │
├──────────┼──────────────┤
│102/12 │195,000 │
├──────────┼──────────────┤
│102/12 │219,000 │
├──────────┼──────────────┤
│103/01 │248,000 │
├──────────┼──────────────┤
│103/01 │205,000 │
├──────────┼──────────────┤
│103/01 │249,000 │
├──────────┼──────────────┤
│103/01 │209,000 │
├──────────┼──────────────┤
│103/01 │235,000 │
├──────────┼──────────────┤
│103/01 │208,000 │
├──────────┼──────────────┤
│103/01 │248,000 │
├──────────┼──────────────┤
│103/01 │198,000 │
├──────────┴──────────────┤
│㈡藝森有限公司（為虛設行號，無幫助逃漏稅） │
├──────────┬──────────────┤
│發票日期 │銷售額 │
│（年/ 月） │（新臺幣） │
├──────────┼──────────────┤
│103/01 │486,500 │
├──────────┼──────────────┤
│103/02 │435,3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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