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上字第663號
上 訴 人 馬克吐溫國際影像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汪怡昕
訴訟代理人 羅明通律師
陳璿伊律師
被 上訴人 許碧慧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6年3月
20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5年度訴字第175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
訴，本院於106年10月3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起訴主張：上訴人前於民國98 年9月間，經由時任 其公司會計之訴外人即伊胞姐許碧瑤（下直接稱其姓名）引 介陸續向伊借款，並約定按月息1%計算之利息，迄至101年8 月間結算時，上訴人向伊借款本金合計為新臺幣（下同）47 0萬元，上訴人不僅簽發同額支票1紙予伊供作借款擔保，且 依約自101年9月5日起至103年1月16日止按月付息47,000 元 （月息1%），經於103年1月6日清償本金30 萬元後（餘款為 440萬元），自103年2月起至104年10月止按月付息44,000元 ，嗣於104年10月5日又清償本金50萬元，借款本金僅餘 390 萬元。嗣因許碧瑤與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汪怡昕（下直接稱其 姓名）不睦且於104年10月下旬離職，伊於104年10月23日與 上訴人協商返還390 萬元借款，伊依上訴人要求先交還前揭 收執面額470 萬元之支票，惟上訴人僅於同日另開立發票日 分別為104年11月5 日及104年12月5日、面額均為100萬元之 支票2紙（合計200萬元）經許碧瑤轉交予伊清償借款，尚有 借款190萬元（即390萬元-200 萬元，下稱系爭借款）未償， 伊不僅同日以LINE簡訊向汪怡昕催請返還系爭借款，復委託 律師函催上訴人限期於104年12月30 日前清償，均未獲置理 。爰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訴請上訴人應返還系爭借款本 息等語。並於原審聲明：㈠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90 萬元 ，及自104年12月3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 。㈡被上訴人願以現金或等值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無記名可 轉讓定期存單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原審判決被上訴 人勝訴。上訴人全部不服上訴。）並於本院答辯聲明：上訴 駁回。
二、上訴人則以：伊自98年起陸續向公司會計許碧瑤借款，並經 許碧瑤要求而開立交付面額470萬元之支票1紙，縱許碧瑤之
借款資金部分來自被上訴人，然伊否認與被上訴人間有消費 借貸之意思表示合致，系爭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成立於伊與 許碧瑤間，尚與被上訴人無關。復伊向銀行調閱相關帳務徹 查後，發現伊已償還2,227,592 元予許碧瑤，可見系爭借款 業經清償完畢，被上訴人自不得再向伊請求給付等語，資為 抗辯。並於本院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 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項：
㈠上訴人自98年9 月起，陸續經由擔任其會計之許碧瑤獲得借 款，且就該借款未提供擔保。
㈡上訴人簽發如原審卷第6頁原證1所示面額470萬元之支票1紙 。
㈢上訴人自101年9月5日起至103年1月16日止共17個月，每月 匯款47,000元與許碧瑤，如原審卷第52至57頁被證1所示。 ㈣上訴人自103年2月起至104年10月止共21個月，每月匯款44, 000元與許碧瑤，如原審卷第57至60頁被證1所示。 ㈤許碧瑤於104年10月下旬自上訴人公司離職。 ㈥上訴人於104年10月23 日開立發票日分別為104年11月5日及 104年12月5日、面額均為100萬元之支票2紙，均業已兌付。 ㈦被上訴人與汪怡昕於104 年10月23日、104年11月6日有如原 審卷第7至9頁原證2、3所示LINE通訊軟體對話記錄。 ㈧被上訴人於104年11月11 日委請律師寄發如原審卷第10頁正 反面原證4所示律師函催告上訴人於104年12月30日前返還19 0萬元。
四、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自98年起陸續向伊借款並返還部分本 息，截至101年8月尚積欠本金470 萬元，上訴人並開立同額 之支票交伊收執。嗣兩造於104年10月23 日再次結算確認上 訴人尚積欠本金390萬元，經上訴人開立發票日分別為104年 11月5日、104年12月5日，面額各為100萬元之2 張支票清償 後，即拒絕清償系爭借款迄今，爰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 訴請上訴人給付190 萬元本息等語，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 前詞置辯。茲查：
㈠按稱消費借貸者，於當事人間必本於借貸之意思合致，而有 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之行為，始得當之。 是以消費借貸，因交付金錢之原因多端，除有金錢之交付外 ，尚須本於借貸之意思而為交付，方克成立。倘當事人主張 與他方有消費借貸關係存在者，自應就該借貸意思互相表示 合致及借款業已交付之事實，均負舉證之責任，其僅證明有 金錢之交付，未能證明借貸意思表示合致者，仍不能認為有
該借貸關係存在（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045號民事判決 意旨參照）。次按應證之事實雖無直接證據足資證明，但可 應用經驗法則，依已明瞭之間接事實，推定其真偽。是以證 明應證事實之證據資料，並不以可直接單獨證明之直接證據 為限，凡先綜合其他情狀，證明某事實，再由某事實為推理 的證明應證事實，而該間接事實與應證事實之間，依經驗法 則及論理法則已足推認其有因果關係存在者，自非以直接證 明應證事實為必要（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2035號民事判 決意旨參照）。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陸續向伊借款，經結 算、部分清償後，尚積欠190 萬元本息未償等語，既為上訴 人所否認，依前開說明，自應由被上訴人就借款之交付及消 費借貸之合意，負舉證之責。經查：
⒈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自98年起因資金短缺，陸續透過任職 其公司會計許碧瑤向伊調度借款支用，伊直接匯款、或由許 碧瑤轉匯等方式交付借款與上訴人，未約定清償期，上訴人 則陸續清償部分本息等情，業據提出匯款明細表、相關存摺 交易紀錄為證（見原審卷第81-97 頁）。上訴人雖不否認自 98年9 月起，陸續獲得借款，且就該借款未提供擔保，上訴 人並於101年8月間簽發1紙面額470萬元之支票（見原審卷第 6 頁），為兩造所不爭執，如前所述，惟上訴人辯稱：貸與 人係許碧瑤而非被上訴人，兩造間並無消費借貸之合意云云 。惟據證人許碧瑤於原審結證略以：伊98年8 月進入上訴人 公司當會計，因公司資金有缺口，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汪怡昕 還跟地下銀行借款，當時汪怡昕問我有無管道可以借到低利 貸款，我即尋問我妹許碧慧，許碧慧說他借錢利息是每月每 10萬元收1,000 元利息，汪怡昕表示外面借錢都要付利息， 所以依照許碧慧之要求支付月息1 分利息；我每月幫上訴人 整理公司帳款並交給汪怡昕簽核，如果上訴人有資金缺口， 汪怡昕就會要我去找許碧慧幫忙，許碧慧有時來公司找我吃 飯，汪怡昕還跟上訴人公司同仁介紹「我的金主來了」；我 每月都會將所生利息金額交給汪怡昕審閱，對帳時，若上訴 人沒有其他應付貨款要付出，汪怡昕就會說這筆先還許碧慧 ，每月要還多少本金由汪怡昕決定等語（見原審卷第104 頁 反面-106頁、第147-148 頁），是由證人許碧瑤之證述，上 訴人乃透過許碧瑤向被上訴人借款，借款金額乃由被上訴人 籌措交付，上訴人並依被上訴人要求之利率支付利息，可見 消費借貸之合意應存在於兩造之間。上訴人雖辯稱：證人許 碧瑤已證稱曾向上訴人表示其為借款代表人云云，惟依原審 當日筆錄所載，證人許碧瑤於原審作證時係證稱：「（是否 曾經有向上訴人公司表示說你是借款代表人？）有，因被上
訴人有授權我，要我出面」「（被上訴人授權你的意思是指 你以借款人名義出來，還是你是被上訴人代表人？）我是被 上訴人的代表人」等語（見原審卷第108 頁），顯見許碧瑤 係證述代表被上訴人與上訴人接洽而已，上訴人上開所辯， 難認可採。
⒉嗣兩造於104年10月23 日在上訴人公司磋商借款還款事宜， 斯時尚有許碧瑤、汪怡昕配偶廖千誼、及其姐廖雅惠等人陪 同，徵諸當日會商錄音譯文載有：「
汪怡昕：在無擔保的狀況下幫我周轉，我覺得這不容易，所 以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講過說利率要怎麼調， 甚麼本金，這個債務應該要怎麼樣…而且我從來過 程中，從來沒有提說『碧瑤，你跟碧慧講一下，利 息少一點好不好』，其實我對這筆借款，我的看法 是這樣，我覺得妳願意借沒擔保的情況下，這不容 易，妳說12% 的年息算不算高，看跟誰比，對生意 人來說週轉不高，對吧…
許碧慧：…今天我真的是因為汪老闆說要見我，因為我也知 道471 萬已經不是那一張金額了，我們本來就應該 也要切個時間來換的…那你把這390 萬我們談我， 碧瑤的部分你要怎麼去對他，那是他要自己去跟你 交代好不好…我是衝著她（按指許碧瑤）的面，衝 著她跟我開口我才借給汪老闆…
許碧慧：我現在想聽看看汪老闆要怎麼還這390… 汪怡昕：…我們以銀行往來紀錄為證，我還到470 嘛…就歷 年來陸續匯過去的錢，差多少我把它補滿就好了。 …本來我要找碧慧來，她（按指許碧瑤）還不讓我 找，…所以我今天為甚麼堅持要碧慧來，因為她沒 有辦法代表。
廖雅惠：對，因為不是她（按指許碧瑤）的錢。… 許碧瑤：你認為說付給碧慧這邊12% 利息是算高，那你付給 羅明祥那邊是90%的利息呢。
汪怡昕：那就短借…所以剛好證明我的性格，人不犯我我會 照付阿，這樣聽懂我意思嗎。
許碧慧：…切齊，就是我們票470 的還你，因為事實上金額 也不是這樣嘛。390 ，那接下來你就把這…我們這 樣切齊…以票換票。
汪怡昕：我就補滿470。
廖雅惠：可是她（指許碧慧）這樣一毛利息都沒有拿到，我 覺得也不太合理，因為她至少如果放銀行…
汪怡昕：我還是一句話啦，就問許碧瑤為什麼要嗆這樣，為
什麼拿這個來恐嚇嘛…不足的就你（按指許碧瑤） 補嘛。
許碧瑤：這又不是我借的。
許碧慧：反正既然沒有心要換票，那等有共識再來講好了， 如果是要470 萬元這樣切齊，我不接受啦，因為我 也有借錢給別人過，我也是12%。…
汪怡昕：叫那個秋霞各開11月5 號（即面額100萬元之支票2 張）。…抬頭是什麼。
許碧瑤：你就開許碧慧。…剩下190萬怎麼切。 汪怡昕：後面再切，我不會還到190 萬，到後面還要再談… 。
許碧瑤：可是我的帳不見跟這個190 應該是沒關係吧。」等 對話內容，此有錄音光碟及譯文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 118 -126頁），且為上訴人所不爭執真正（見原審卷第141 頁） 。由上對話內容所示，上訴人主觀上係認定被上訴人為借款 債權人，不僅提及未令許碧瑤請被上訴人調降年息12% 之利 息外，並稱許碧瑤無法代表被上訴人與其商討還款事宜，而 要求被上訴人親自到場等語無訛。惟因上訴人與許碧瑤間發 生糾紛，汪怡昕不滿許碧瑤之言詞及懷疑其對公司帳目之真 實性，故遷怒被上訴人而拒絕還款。又上訴人因借款而開立 470 萬元之支票，確由被上訴人所收持，並於上開協商時經 提出予上訴人結算剩餘借款數額，上訴人並開立二紙面額各 100 萬元抬頭為被上訴人之支票以清償本件借款。則被上訴 人主張：兩造間存有消費借貸之合意，並約定以週年利率12 %計算利息等語，應非虛妄。
⒊佐以證人許碧瑤於原審證稱：拿到470 萬元支票後，沒有再 重新磋商約定清償方式；利息依舊是月息1%計算。上訴人於 103年1月6日清償本金30萬後，借款總額降為440萬元，之後 月息降到4萬4，每月均有付利息，迄至104年10月5日再匯款 50萬元予被上訴人帳戶等語（見原審卷第105 頁反面-106頁 ），核與上訴人提出第一商業銀行台幣付款交易證明單（原 審卷第52頁-60頁）所載，上訴人確於101年9 月5日起至103 年1月16日止按月支出47,000元，且於上訴人103年1月6日匯 款30萬元後（本金為440萬元），即自103年2月起至104年10 月止即按月支出44,000元；另上訴人並於104年10月5日匯款 50萬元予被上訴人（見原審卷第61頁），借款本金實已減為 390 萬元，亦與兩造前開協商會議中所述借款餘額一致等節 相符，由此足認證人許碧瑤對於本件借款之本金、利息異動 情形之證述，應堪信採。雖該390萬元，被上訴人於104年10 月23日協商時曾表示：「但是我們390萬，我爸爸110，媽媽
80，我自己200」、「我希望現在是我爸爸的110萬，你開一 張110萬的，一張80萬我媽媽的，一張200萬我的」等語（見 原審卷第119頁反面、122頁），惟證人許碧瑤於原審已證稱 ：借錢的人是被上訴人，但是有時會父母的老本挪過來當資 金來源等語（見原審卷第107 頁），核與被上訴人所稱：借 款大部分都是由我的帳戶匯到上訴人的帳戶，包含我爸、媽 的資金都是統籌由我出面借給公司等語（見本院卷第99頁） 相符。再參以上開協商會時，上訴人代表人汪怡昕主觀上亦 確實認為被上訴人即為出借款項者，上訴人係與被上訴人成 立消費借貸之意思表示合致，並由被上訴人交付款項予上訴 人，業如前述，則縱被上訴人出借金錢來源部分係其父、母 所有，此乃涉被上訴人私下籌措資金之問題，尚無礙兩造間 消費借貸契約之成立。則上訴人單憑被上訴人出借款項非全 數歸其所有等情，遽以否認與被上訴人間之消費借貸關係， 洵非可取。
⒋復參以汪怡昕於前開104年10月23 日協商會後，確開立面額 100萬元之支票2紙透過許碧瑤轉交被上訴人兌現完畢，此為 兩造所不爭執，業如前述。被上訴人並於同日透過LINE通訊 軟體向汪怡昕表達已收受該2 紙支票、詢問上訴人將如何清 償餘款190萬元。則依被上訴人與汪怡昕104年10月23日、同 年11月6 日LINE對話紀錄截圖所示，被上訴人表示：我剛收 到碧瑤交給我的2 張票；我當初是因為您事業作的大，需要 資金才借資給您的，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不是作慈善事業的 ，98年自今陸陸續續您都是支付利息給我，我沒有求您跟我 借錢讓我賺利息。我一直以來都是希望這筆錢借給馬克（按 即上訴人）週轉，讓您賺更多的錢，大家雙贏，如此而已… 我很開心您今天開了200萬元的票…剩下的190萬元，您打算 怎麼償還，可以給我承諾嗎？等語，汪怡昕則覆以：碧慧你 好，來訊收到，此時我非常累，容我幾天後再和你說我的想 法等語（見原審卷第7至8頁），顯見被上訴人明確表示陸續 借款予上訴人並收受上訴人償還200萬元後尚餘190萬元借款 未償等情，上訴人代表人汪怡昕不僅未加否認被上訴人為出 借人，並就系爭借款表達再和被上訴人商談，由此益見消費 借貸關係存在於兩造之間無訛。則上訴人辯稱：伊僅係認知 向出借人許碧瑤之借款均已清償始為上開答覆，其確係向許 碧瑤借款云云，難認可取。至證人羅明祥於原審雖證稱：許 碧瑤在離職前有跟汪怡昕衝突，我那時才聽說他們有借貸關 係；我是那時有聽到許碧瑤說「要把票拿去軋」好像是威脅 老闆，我才知他們有借貸關係等語，惟證人羅明祥於原審同 日亦證稱：迄至104年10月23 日兩造協商時在場與會，方聽
聞前述借款乙事，先前並不清楚兩造間、抑或上訴人與許碧 瑤借款閾金錢關係等語（見原審卷第101 頁反面-104頁）， 顯見該證人自始非參與兩造借貸往來之過程，且對借款詳情 多有不知，迄至協調會時方始聽聞，則其所言，自不足以作 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
⒌綜此，被上訴人就其主張兩造間有消費借貸關係乙節，雖未 能提出直接交付借款及意思合致之直接證據，惟上訴人確陸 續自許碧瑤處取得借款，經初次結算借款總額為470 萬元， 並開立同額支票由被上訴人收執，且上訴人按月付息，並有 清償部分本金，嗣於協商會時，上訴人並要求被上訴人親自 出面，並就被上訴人表示為借款人，且要求其償還系爭借款 時，均未加否認，尚且開立票據予被上訴人清償其中200 萬 元借款等客觀事實以觀，則被上訴人主張：兩造間確有成立 未定清償期、月息1% 之消費借貸關係，現今借款餘額為190 萬元等語，應屬真實可採。
㈡次按請求履行債務之訴，除被告自認原告所主張債權發生原 因之事實外，應先由原告就其主張此項事實，負舉證之責任 ，必須證明其為真實後，被告於其抗辯事實，始應負證明之 責任，此為舉證責任分擔之原則（最高法院43年台上字第37 7 號判例意旨參照）。經查，被上訴人業已證明上訴人尚積 欠伊190 萬元借款本金未償，業如前述，上訴人雖辯稱：伊 另還款2,227,592 元（見本院卷第71頁，上訴人並就原審主 張溢付3,837,500 元表明不再主張，見本院卷第99頁），系 爭借款業已清償完畢云云，惟其就此有利於己之事實，自應 負舉證之責。惟依上訴人提出台幣付款交易證明單（見原審 卷第57、60頁、136-139 頁）、被上訴人原審書狀所陳匯款 差額（見原審卷第163頁反面-164 頁）所示，上訴人抗辯其 用以清償之款項，實均匯款至許碧瑤之帳戶；惟交付金錢之 原因多端，遑論許碧瑤原擔任上訴人公司會計，任職期間迭 就上訴人之臨時、短期支出（諸如給付貨款、短期週轉金、 購買公司所需攝影器才及相關設備）等常先行墊付，再由上 訴人歸還許碧瑤墊支款項等情，業據證人許碧瑤到庭結證綦 詳（見原審卷第107頁正、反面、第147-148頁），自不能逕 以上訴人曾匯款予許碧瑤之帳戶款項，遽認均屬返還本件借 款之用。況汪怡昕於本院自承：我對於匯款內容沒有印象， 也無法解釋為何要匯款，因為帳目都是許碧瑤處理的等語（ 見本院卷第100 頁），顯然汪怡昕亦不清楚各該款項之匯款 目的為何，復審酌上開各項匯款均發生於104年10月23 日協 調會之前，斯時汪怡昕從未提及已為該等額數之清償，且對 被上訴人陳稱借款尚餘390 萬元之數，始終未為爭執。縱許
碧瑤原先為上訴人公司之會計，但上訴人亦自承開協調會前 一個禮拜已找新的會計來與許碧瑤交接，不讓許碧瑤改裡面 的帳目等語（見本院卷第101 頁），可見上訴人於開協調會 時已得命新會計查知公司所有帳目，惟其於協調會時竟未向 被上訴人提及已為清償該部分款項之事，顯與一般事理常情 不符，難認可採。除此以外，上訴人復未提出其他證據足資 證明，則上訴人既未能就前揭2,227,592 元之匯款係用以清 償本件借款乙節盡舉證之責，則其空言辯稱：伊已清償系爭 借款云云，自難認其所辯可採。
㈢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 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遲延之債 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 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 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229條第2項前段、第233條第 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又按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 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未定返還期 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定一個月以上之相當 期限，催告返還，民法第478 條定有明文。上訴人尚積欠被 上訴人190 萬元借款，且兩造並未約定清償期限，已如前述 。又被上訴人曾於104 年10月23日以LINE簡訊催告上訴人返 還190 萬元，該LINE簡訊業已於同日到達上訴人法定代理人 汪怡昕，有前揭LINE對話紀錄附卷可參（見原審卷第7 -9頁 ）。嗣被上訴人再委請律師於104年11月11 日發函催告上訴 人，限上訴人於104年12月30日前返還欠款190萬元，有該律 師函在卷可佐（見原審第10頁正、反面），堪認被上訴人業 已定1 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上訴人返還借款，而上訴人 經催告未為給付，應自受催告時起即負遲延責任。則被上訴 人主張：上訴人應給付借款本金190 萬元，暨自其受催告期 間屆至翌日即104年12月31 日起給付法定遲延利息等語，為 屬有據，應予准許。
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消費借貸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應給 付190萬元，及自104年12月3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 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 決，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於法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 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明，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與所舉證據，核與本 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再逐一論駁，併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頁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11 月 21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陶亞琴
法 官 黃書苑
法 官 廖慧如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11 月 22 日
書記官 簡維萍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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