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付投資利潤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上字,104年度,573號
TPHV,104,上,573,20160920,1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4年度上字第573號
上　訴　人　辛彌文
訴訟代理人　張仁龍律師
複　代理人　黃華駿律師
訴訟代理人　洪宗暉律師
被　上訴人　廖健呈
　　　　　　李宥靜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林耀泉律師
　　　　　　黃于庭律師
　　　　　　連雲呈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投資利潤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04年3月2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3年度重訴字第184號第一審判
決提起上訴，並減縮起訴之聲明，本院於105年9月6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於原審依其與被上訴人廖健呈（下稱廖健呈）間之合 夥關係，主張廖健呈已將合夥開發之土地出售，應協同其清 算合夥財產，並依其與廖健呈及被上訴人李宥靜（下稱李宥 靜，與廖健呈合稱為被上訴人）於民國（下同）101年7月13 日簽訂之合約書（下稱系爭合約），以第一備位聲明請求被 上訴人分配利潤（見原審卷第294頁背面），嗣於本院主張 廖健呈已將合夥開發之土地出售，合夥因目的事業完成而解 散，其請求分配利潤，乃民法第699條所定合夥解散清算後 賸餘財產之分配（見本院卷第73頁背面）。核上訴人剩餘財 產分配之主張，僅補充法律上之陳述，無涉訴之變更或追加 ，依民事訴訟法第256條規定，應准許之。
二、上訴人主張：伊與廖健呈於97年間欲合作開發訴外人陳宗達 所有坐落新北市○○區○○段○○○○段000000地號土地（ 101年3月19日因分割增加13-135地號，下合稱系爭土地）， 約定由廖健呈負擔合作開發之資金，伊則提供開發所需勞務 、知識及技術，雙方股份各50%，並以開發或出售系爭土地 獲利為目的，獲利部分則按上開比例分配（下稱系爭合作案 ）。嗣101年7月13日，伊與被上訴人在訴外人王瑞源見證協 商下簽立合約書（即系爭合約），約定系爭合作案之淨利改 按38%、62%之比例分配。伊已協助廖健呈向陳宗達購買系爭 土地並借名登記於李宥靜（登記於李宥靜及陳宗達配偶莊錦



雀名下，應有部分各2分之1），並以該土地取得新北市(101 )汐建字第0298號建照執照（下稱系爭建照），且尋得訴外 人廣錄開發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廣錄公司）願以新臺幣 （下同）2億8,000萬元買受。詎廖健呈為阻礙獲利條件成就 ，拒絕與廣錄公司簽訂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下稱廣錄契約） ，逕於102年7月間將系爭土地之全部及系爭建照出售訴外人 黃正園，復拒絕分配利潤，侵害伊對合夥財產及分配利潤之 權利，被上訴人應對伊負共同侵權責任。縱未構成侵權，伊 與廖健呈之合夥已因出售系爭土地而解散，自應清算及分配 賸餘財產。又縱無合夥關係，被上訴人亦應依系爭合約分配 獲利。以廣錄契約之2億8,000萬元價金或被上訴人出售之2 億4,000萬元計算，伊獲利顯逾3,000萬元，伊自得為一部請 求。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之規定，以先位 聲明請求被上訴人連帶賠償3,0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下合稱3,000 萬元本息）；並依民法第682條第1項、第699條規定及系爭 合約，以第一備位聲明請求廖健呈應協同伊清算合夥財產， 並請求廖健呈給付3,000萬元本息；再依系爭合約，以第二 備位聲明請求被上訴人給付3,000萬元本息，且為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之聲明。
三、被上訴人則以：廖健呈與上訴人共同成立閎帷建設有限公司 （下稱閎帷公司）以執行系爭土地之合作開發，但無合夥之 約定，亦無約定上訴人以知識、技術等勞務出資，伊等自得 將廖健呈所出資購買登記於李宥靜名下之系爭土地出售，並 無侵害上訴人對合夥財產及分配利潤之權利可言。又上訴人 遲未給付該公司250萬元出資額，系爭合約已經伊於101年10 月15日以上訴人經催告後未依期給付而解除，縱解約不合法 ，伊復以105年1月18日答辯六狀限期催告上訴人給付，上訴 人仍未為之，伊於105年2月18日依民法第254條規定解除系 爭合約即屬合法，上訴人不得依該合約請求分配利潤。況李 宥靜及閎帷公司已於101年7月6日終止其等原所出具委託上 訴人出售系爭土地之承諾書（下稱系爭承諾書），上訴人無 權與廣錄公司洽談系爭土地買賣事宜，縱得為之，伊等自始 均無同意上訴人以電子郵件所傳送廣錄公司之眾多版本買賣 契約，自不得以此計算獲利。又縱廖健呈確與上訴人合夥， 系爭土地係由上訴人介紹向陳宗達購買，陳宗達未依約辦理 所有權移轉登記，系爭建照亦因通行權問題無法施工，系爭 合作開發案已連年虧損，為減少損失，始將系爭土地及系爭 建照出售予黃正園，以完成支付陳宗達尾款之義務，並因尚 未解決施工爭議，未能進行系爭合約所稱之結算，迄今已累



積支出金額達2億8,745萬8,860元（如附表所示），且仍在 持續增加中，亦無盈餘可供分配予上訴人等語，資為抗辯。四、原審駁回上訴人之請求，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後，減縮金錢 給付部分之請求（見本院卷第49頁背面），並為上訴聲明： ㈠原判決（除減縮部分外）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⒈先位 聲明：⑴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500萬元，及自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下稱50 0萬元本息）；⑵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⒉第一備位 聲明：⑴廖健呈應協同上訴人清算合夥財產；⑵廖健呈應依 前項清算結果給付上訴人500萬元本息；⑶前項聲明，願供 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⒊第二備位聲明：⑴被上訴人應給 付上訴人500萬元本息；⑵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 上訴人則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 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五、兩造不爭執之事項（見本院卷第157-158、224頁）： ㈠閎帷公司於97年11月間完成設立登記，由廖健呈及上訴人擔 任股東，出資額各為250萬元。
㈡廖健呈與陳宗達於97年12月4日就系爭土地簽訂土地買賣契 約書，約定總價款為9,000萬元；98年2月16日簽訂再補充條 款；98年2月間廖健呈又與莊錦雀（即陳宗達配偶）簽訂補 充條款；迨99年6月28日，莊錦雀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2分之 1移轉登記於李宥靜名下（見原審卷㈠第51-54頁、279頁） 。
㈢李宥靜與訴外人三穎建設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三穎公司 ）於100年7月20日就系爭土地簽訂合建契約書；於100年9月 25日簽訂補充協議書㈠；102年7月間簽訂補充協議書㈡（見 本院卷第101-109、110頁，原審卷㈠第162-163頁）。 ㈣新北市政府於100年9月13日核定閎帷公司就系爭土地所提水 土保持計畫書；於101年5月7日核發101汐建字第298號（即 系爭建照）予閎帷公司（見本院卷第98、115頁）。 ㈤李宥靜與閎帷公司於101年6月29日出具系爭承諾書，委由上 訴人出售系爭土地及系爭建照，約定買賣總金額2億6,000萬 元；李宥靜及廖健呈委請律師於101年7月9日致函上訴人， 表示該承諾書不成立生效，縱然生效，上訴人所傳送之土地 買賣及給付款項等內容諸多違反其等意思等語（見本院卷第 80頁、第119頁背面、第112頁）。
㈥閎帷公司與迎旭山莊管理委員會（下稱迎旭山莊管委會）於 101年7月間簽訂道路使用權同意書（見原審卷㈠第88頁背面 -第89頁）。
㈦被上訴人與上訴人於101年7月13日簽訂系爭合約（見原審卷



㈠第12頁）。
㈧上訴人於101年7月間曾以電子郵件傳送買方廣錄公司欲買受 系爭土地及系爭建造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數版）予廖健呈 及陳宗達（見原審卷㈠第21-24頁，本院卷第142-145頁，原 審卷㈠第13-20頁）。
㈨廖健呈於101年9月3日發函催告上訴人於7日內給付閎帷公司 之出資額250萬元；於101年10月15日以遭脅迫為由致函上訴 人，撤銷簽訂系爭合約之意思表示（見原審卷㈠第45-46、 47-48頁）。
㈩廖健呈於101年間以閎帷公司登記於上訴人名下之250萬元出 資額為其所借名，其已終止借名關係為由起訴，以先位聲明 請求上訴人移轉登記該出資額，備位主張上訴人未實際出資 致廖健呈受有損害，請求給付250萬元，經士林地院於102年 3月25日以101年度訴字第1406號判決廖健呈之先位之訴勝訴 ，上訴人提起上訴（102年度上字第523號）後，被上訴人於 二審中以前揭出資額已經其強制執行完畢為由撤回起訴。 莊錦雀、李宥靜於102年7月間以2億4,000萬元之價金，將系 爭土地、系爭建造及迎旭山莊道路永久使用權出售予黃正園 ，並於102年7月9日辦妥系爭土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系爭 土地於102年8月16日又移轉登記予訴外人曾淑瓊；系爭建照 於102年11月21日變更起造人為鴻築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 稱鴻築公司）（見原審卷㈠第147、105-126、71-72、168-1 71、140頁）。
迎旭山莊管委會對閎帷公司、許立國、僑府興建設有限公司 起訴請求確認道路使用權利同意書、道路使用權協議書、五 大管線施工同意書為無效，經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下稱士林 地院）於103年2月10日判決迎旭山莊管委會勝訴確定；鴻築 公司與迎旭山莊管委會於103年5月14日就道路使用權簽訂協 議書（見原審卷㈠第81-96、154-160頁）。 黃正園委請律師於103年1月28日致函梅旻新，請求儘速依約 處理道路使用權，繼於103年6月6日致函梅旻新，就其向李 宥購買系爭土地、系爭建照及道路永久使用權等事請求違約 金（見原審卷㈠第292、147頁）。
上訴人對被上訴人提出詐欺之告訴，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 署（下稱士林地檢署）檢察官於102年6月10日以102年度偵 字第2570號為不起訴處分；廖健呈對上訴人所提詐欺告訴， 士林地檢署檢察官於103年6月24日以103年度偵字第1142號 處分不起訴（見原審卷㈠第47-48頁，原審卷㈡第12-14頁） 。
黃正園、李宥靜與梅旻新於104年3月25日就系爭土地、系爭



建照及迎旭山莊道路永久使用權等事簽訂結算協議書（見本 院卷第89-97頁）。
六、上訴人主張其與廖健呈合夥開發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 廖健呈未徵得其同意即擅將該土地（含系爭建照）出售，已 侵害其對合夥財產及分配利潤之權利，廖健呈應與該土地登 記名義人李宥靜負共同侵權責任，縱不構成侵權行為，依合 夥關係，廖健呈應協同其清算合夥財產，並分配賸餘財產， 縱其與廖健呈間之合作非合夥關係，被上訴人亦應依系爭合 約分配38%之利潤等情，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 。是本件所應審酌者為：㈠上訴人與廖健呈有無共同開發系 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之合夥關係？㈡上訴人依民法第184 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上訴人 500萬元，有無理由？㈢上訴人依民法第682條第1項、第699 條規定及系爭合約，請求廖健呈協同清算合夥財產，並請求 廖健呈分配賸餘財產500萬元，有無理由？㈣上訴人依系爭 合約，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出售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利潤 500萬元，有無理由？（見本院卷第224頁背面）茲析述如下 ：
㈠上訴人與廖健呈有無共同開發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之合 夥關係？
⒈按民法所稱之合夥者，係指二人以上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事 業，分享其事業所生之利益，或分擔並分享事業所生損益之 契約，故各合夥人除以金錢、其他財產權、勞務、信用、或 其他利益為出資外，必以有利益共同分享或損益共同均霑之 利害關係存在，始得謂為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事業之合夥， 且合夥人就如何出資、對金錢以外之出資如何估定其價額， 以及共同事業為何，均必須確實約定，此觀同法第667條、 第676條及第677條之規定自明（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19 33號、97年度台上字第17號判決參照）。是合夥應就出資及 經營共同事業等項，確實加以約定，始足當之，不因具有經 營事業表象，即認屬民法之合夥關係。
⒉上訴人主張其與廖健呈合夥，以開發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 ）獲利為目的，由其負責開發所需勞務、知識及技術，廖健 呈負擔合作開發案所有之資金，獲利則按雙方出資比例即50 %分配，其後再以系爭合約變更利潤分配比例等情，已經廖 健呈於103年8月25日之言詞辯論期日自認：「原告是以技術 及知識出資沒錯」（見原審卷㈠第167頁），其就以勞務等 與廖健呈合夥之主張無庸更行舉證云云。惟所謂自認，係指 當事人對於他造主張不利於己之事實，在訴訟上承認其為真 實者而言。查，觀之是日言詞辯論筆錄，廖健呈係在承審法



官詢問：「原告主張勞務出資是內行，是從事何業？」而為 上開陳述，可見廖健呈僅承認上訴人以技術及知識出資之事 實，並非對於上訴人所主張「上訴人以勞務、知識及技術， 與廖健呈合夥開發系爭土地」之事實為積極之承認，此參以 廖健呈接續表示：「（問：是否以技術知識去換算原告的股 權？）250萬的股權，而該250萬的股權又被我拍賣掉了，因 為他欠我錢，他向我借的，在公司（即閎帷公司）成立時向 我借110萬，現在公司的變更事項登記卡已沒有原告之股權 。何時拍賣要再陳報。」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67頁），亦 足明廖健呈所稱「上訴人以技術及知識出資」，係指「共同 成立閎帷公司之出資」。上訴人片面擷取廖健呈之陳述，主 張廖健呈自認上訴人合夥開發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一事 ，其無庸更行舉證云云，於法未合，並不可取。 ⒊上訴人又主張其為勞務出資，無庸分擔虧損，系爭合約既有 系爭合作案利潤分配比例之約定，足證其與廖健呈確有合夥 關係云云。查：
⑴系爭合約全文為：「針對李宥靜及閎帷建設有限公司負責人 ：廖健呈（以下稱甲方）與辛彌文先生前所投資新北市汐止 區橫科段南港子小段13-130及13-135兩筆土地（即系爭土地 ）及所申請（101）汐建字第0298號建築執照（即系爭建照 ），若結清該案後淨利分配為甲方62%，乙方38%經雙方合意 同意，恐空口無憑特立此書…」（見原審卷㈠第12頁），上 訴人之勞務、知識及技術如何估定其出資價額，上訴人與廖 健呈之出資比例若干，均付之闕如，上訴人所稱出資各佔50 %一節，亦與系爭合約之利潤分配對象（即包括李宥靜）及 比例（即62%、38%）相異，至於損益分擔，亦僅有獲利分配 ，仍乏虧損如何負擔之約定，系爭合約應只具有共同投資之 性質。揆諸前揭說明，尚難謂之合夥。
⑵次依民法第677條第3項規定：「以勞務為出資之合夥人，除 契約另有約定外，不受損失之分配」，勞務出資之合夥人固 得使之不負擔損失，惟系爭合約既未明定共同開發系爭土地 之虧損全由廖健呈負擔，自難遽為由廖健呈負擔虧損全額之 推論。雖上訴人另稱其在101年7月15日寄送廣錄公司之不動 產買賣契約書（即前所述廣錄契約）予廖健呈，顯見101年7 月13日簽訂系爭合約時已確定有利潤可供分配而無虧損情況 ，故僅約定利潤分配之比例，而毋庸論及虧損負擔之問題云 云。然上訴人自陳系爭合約約定之「結清該案」，是指系爭 土地及系爭建照出售或是完成建案售出所得扣除成本及其他 相關必要費用（見本院卷第50頁背面），則縱上訴人確於 101年7月15日寄送其與廣錄公司磋商之廣錄契約予廖健呈（



見原審卷㈠第13-20頁），於101年7月13日簽訂系爭合約猶 未結算開發成本之情形下（見本院卷第219頁正背面），如 何能謂斯時確無負擔虧損之問題。上訴人徒以系爭合約，主 張其與廖健呈間有共同開發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之合夥 關係，亦難憑取。
⒋雖上訴人援引系爭合約見證人王瑞源與莊錦雀配偶陳宗達於 原審之證言，主張其與廖健呈合夥共同開發系爭土地（含系 爭建照）云云。查：
⑴證人王瑞源及陳宗達於原審經提示系爭合約並詢及上訴人與 廖健呈就系爭合作案是否為合夥關係時，雖分別證述：「是 的」等語（見原審卷㈠第309、306頁），惟質之證人陳宗達 「你知道合夥是何意思嗎？」，既證稱：「他們共同來跟我 買這塊土地，辛彌文是他們公司的股東之一。在我的認知裡 ，他們是合夥。」（見原審卷㈠第306頁），足見其所稱之 「合夥」，僅係其個人主觀之認知，非得依之論以上訴人與 廖健呈有民法所規定之合夥關係之推論。
⑵又證人王瑞源證述：「（問：有出錢的那一方覺得太高，另 一方是完全不用出錢？）他們如何談我不知道，我知道是廖 健呈出錢，在不動產開發的部分因為廖健呈不懂，所以需要 與辛彌文合作，有關不動產技術部分由辛彌文處理，包括整 個不動產要開發、申請建照及設計都是由辛彌文處理，這樣 來合作。」「（問：你在簽之前了解他們的問題嗎？）大致 上知道，知道本來說一人一半，後來出錢的人說這樣不公平 ，要提高%數，後來說一說，後來辛彌文38，廖健呈62，出 錢的人是廖健呈。」「（問：你能確認他們的分配62、38是 合夥關係還是利潤分配？）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知 道利潤分配及合夥關係是何意思嗎？）我知道這塊土地若有 完成，利潤要分配各50，後來有認為不公平才協調，調到62 、38，他們若賺到錢，他們就要分配成這樣的比例，才寫了 這份合約書，我才幫他作見證。」（見原審卷㈠第308頁正 背面、第309頁背面）；證人陳宗達證述：「買這塊土地時 ，是吳良基介紹，我從辛彌文口中知道，聽說他們結案後的 總獲利可以得到50%，我是從辛彌文那裡聽到的，後來因為 分配比例談不攏，我後來請李宥靜、廖健呈及辛彌文來我公 司辦公室幫他們協調，請他們各退一步，38%是我提出的折 衷方案，經過他們雙方同意才去簽此合約。當初吳良基是中 人的身份。」（見原審卷㈠第303頁背面）。其等均僅就上 訴人與廖健呈如何合作及簽訂系爭合約以確認利潤分配比例 等事項為證言，並未證及上訴人勞務出資所估定之價額、損 益分擔之比例等合夥成立必要之點，亦難執以為有利上訴人



與廖健呈成立民法所規定合夥契約之認定。
⒌是依上所述，雖堪認兩造已於系爭合約為開發系爭土地（含 系爭建照）利潤分配之約定，但上訴人之勞務出資如何估定 、廖健呈出資之具體內容、損失究否全由廖健呈分擔等節， 上訴人之舉證既有未足，且未據上訴人為其他舉證，上訴人 所稱其與廖健呈間有合夥開發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之關 係，自屬無據，而不可取。
㈡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規定，請求被上訴 人連帶給付上訴人500萬元，有無理由？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者亦同；造意人及幫助人，視為共同 行為人，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及第185條雖有明文。惟按 損害賠償之債，以有損害之發生及有責任原因之事實，並二 者之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為成立要件。
⒉上訴人主張廖健呈與系爭土地登記名義人李宥靜於未經其同 意情況下，逕以低於市價4億元之價格將系爭土地售出，並 拒絕給付投資利潤，已侵害其對合夥財產及分配利潤之權利 云云（見本院卷第50頁背面、第255頁背面-第257頁、第285 頁背面）。查，上訴人與廖健呈間並無共同開發系爭土地（ 含系爭建照）之合夥關係，已於前㈠所述，則廖健呈出售登 記於李宥靜名下之系爭土地，核無侵害上訴人對其所謂合夥 財產及分配利潤權利之可言。又上訴人不否認系爭土地為廖 健呈向陳宗達所購買（見不爭執事項㈡），證人陳宗達並證 述伊只要求拿到出賣系爭土地之尾款即可，出售予何人均非 所問，且廖健呈事後出售予黃正園時伊有如數拿到尾款，並 配合辦理過戶等語明確（見原審卷㈠第304-306頁），則廖 健呈為履行其交付陳宗達買賣價金之義務，而將本屬其所有 之系爭土地出售獲利，乃其本於所有權之正當行使，李宥靜 配合移轉所有權以遂行買賣，以利交付尾款予陳宗達，亦難 認有侵害上訴人之任何權利。至系爭建照，係閎帷公司以系 爭土地所申請取得，亦為不爭之情，而閎帷公司於執行系爭 建照業務，有無法克服實際建築期間通行及管線之問題，復 據被上訴人提出與迎旭山莊管委會間「道路使用權利同意書 」之訴訟案件即士林地院102年度重訴字第200號判決、道路 使用權利同意書、閎帷公司函文、新北市政府工務局函文、 道路使用權協議書等件為證（見原審卷㈠第81-96頁），並 據證人即協助廖健呈處理後續系爭建照事務之梅旻新結證明 確（見原審卷㈠第310-312頁），則廖健呈以閎帷公司之法 定代理人身分，而需出售系爭建照以避免公司受有損害，核



屬對公司財產之處分，難認對上訴人所稱合夥財產及利潤分 配權利構成侵害。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應負共同侵權責任云 云，自無理由。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682條第1項、第699條規定及系爭合約，請 求廖健呈協同清算合夥財產，並請求廖健呈分配賸餘財產 500萬元，有無理由？
⒈按合夥人於合夥清算前，不得請求合夥財產之分析；合夥財 產，於清償合夥債務及返還各合夥人出資後，尚有賸餘者， 按各合夥人應受分配利益之成數分配之，為民法第682條第1 項前段及第699條所明定。而兩造約定若結清系爭土地（含 系爭建照）之合作案後淨利分配為被上訴人62%、上訴人38% ，系爭合約亦有明定（見原審卷㈠第12頁）。 ⒉上訴人雖主張縱被上訴人未得其同意即擅自出售系爭土地（ 含系爭建照）之作為及不分配合夥利潤之不作為未構成侵權 行為，其亦得本於合夥請求協同清算並分配賸餘財產云云。 惟上訴人僅能證明被上訴人以系爭合約承諾分配系爭合作案 之淨利，而不能證明與廖健呈間有合夥關係存在等情，既認 定前，則上訴人依上開規定請求廖健呈為合夥之清算（見本 院卷第50頁背面、第61頁背面），再依系爭合約約定之比例 進行合夥賸餘財產之分配（見本院卷第73頁背面），亦難認 為有理由。
㈣上訴人依系爭合約，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出售系爭土地（含系 爭建照）利潤500萬元，有無理由？
⒈按各當事人就其所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均應負舉證之責， 故一方已有適當之證明者，相對人欲否認其主張，即不得不 更舉反證（最高法院19年上字第2345號判例參照）。 ⒉上訴人又主張系爭合約已有利潤分配38%之約定，則縱其與 廖健呈間無合夥關係，被上訴人亦應依約分配出售系爭土地 （含系爭建照）之利潤，以廣錄公司願意買受之價格2億 8,000萬元或被上訴人自認出售予黃正園之2億4,000萬元計 算，其至少可獲分配4,866萬0,333元（見原審卷㈠第340頁 背面），自得一部請求被上訴人給付500萬元利潤云云。查 ：
⑴依前㈠⒊⑴所載，兩造就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有「若結 清該案後淨利分配為甲方（即被上訴人）62%，乙方（即上 訴人）38%」之約定；而所謂「結清後淨利分配」，是指系 爭土地及系爭建照出售或是完成建案售出所得扣除成本及其 他相關必要費用，亦經上訴人自陳明確，且為被上訴人所不 爭執（見本院卷第50頁背面），則系爭合約所得分配之「淨 利」，應以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取得之價金扣除兩造履



行系爭合作案所為之各項必要支出，堪予認定。 ⑵上訴人陳稱其與廣錄公司議妥以2億8,000萬元買賣系爭土地 （含系爭建照）後，於101年7月15日以電子郵件傳送廣錄契 約予廖健呈及陳宗達，買賣條件應已達成合意，雖據其提出 該契約書及電子郵件紀錄為證（見原審卷㈠第13-24頁）， 且經證人陳宗達證述：「（提示上開契約）我的部分，因為 廣錄的要求我先簽，當初也是跟廖健呈確認過，廖健呈也同 意，後來我的部分就先簽，但後來廖健呈沒有簽，這部分就 沒有成立。」等語（見原審卷㈠第303頁）。惟上訴人與廣 錄公司於磋商買賣之過程，非僅傳送上開廣錄契約予廖健呈 ，尚提供不同版本之買賣契約予廖健呈，為上訴人所不爭執 （見不爭執事項㈧），證人即上訴人所稱介紹廣錄公司買受 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並願意處理系爭建造相關事宜之黃 志榮並證稱：「（問：你前述上訴人與廣錄公司買賣不成， 有無聽聞其他原因？）上訴人帶我去找原地主的先生陳宗達 ，拿一份買賣契約書要陳宗達簽字，但陳宗達不簽，陳宗達 表示廖健呈沒有簽，為何要我先簽，至少要一起簽。」等語 （見本院卷第223頁背面-第224頁），則證人陳宗達所簽名 之契約版本是否即廣錄契約（即原審卷㈠第13-20頁），洵 非無疑。況證人即介紹上訴人與廣錄公司商議買賣之建築師 陳振能證述：「上訴人報價時就是2億8000萬元的價錢」（ 見本院卷第223頁背面），證人黃志榮亦證稱上訴人對其表 示2億8,000萬元是上訴人對廣錄公司之出價，是廣錄公司覺 得價格太貴等語（見本院卷第222頁背面、第223頁），更徵 2億8,000萬元只為議價階段之金額，故難逕憑上開未經任何 人簽名之廣錄契約、電子郵件紀錄及證人陳宗達於原審之證 言，即謂買賣雙方已達成以2億8,000萬元買賣系爭土地（含 系爭建照）之合意。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拒絕簽訂上開廣錄 契約，顯故意阻止買賣成立，本件仍應按2億8,000萬元計算 利潤云云，並不可取。
⑶然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已經被上訴人以2億4,000萬元出 售（見不爭執事項），且有被上訴人所提而上訴人不爭執 形式真正之結案協議書及協議書等件可參（見本院卷第89-9 7頁、第196頁背面），上訴人復表示：「縱無從以廣錄公司 出價金額認定，然被告等（即被上訴人）既自認係以240, 000,000元之代價，將系爭土地及建築執照轉售予訴外人黃 正園，則原告（即上訴人）當然亦得以240,000,000元為各 該聲明請求金額之計算基準，而毋須再將上述土地與建築執 照送交鑑定估價」（見原審卷㈠第340頁背面），則本件應 得以上開協議書所載買賣價金2億4,000萬元作為計算系爭合



作案利潤分配之數據。
⑷至系爭合作案支出之費用，上訴人主張系爭土地之取得成本 為1億1,517萬5,000元，加計其他必要費用，被上訴人所得 利益甚多，其至少得請求分配利潤500萬元云云；被上訴人 則抗辯其因系爭合作案支出如附表所示之2億8,745萬8,860 元（尚未結算仍持續增加），已遠超過出售系爭土地（含系 爭建照）之價金，無利潤可資分配。茲分述之： ①「給付莊錦雀」（編號1至4）：
編號1至4之費用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且同意扣抵（見本院卷 第211頁背面、第219頁背面），自得將小計1億1,075萬元之 金額列為系爭合作案之成本。
②「黃正園代墊款」（編號5至24）：
編號5至21、24：系爭土地所有權於102年7月9日即移轉登 記予黃正園，系爭建照於102年11月21日變更起造人為鴻 築公司，雖如不爭執事項所述。惟觀之上開廣錄契約第 5條第1、3項：「本買賣標的物應繳納之地價稅、工程 受益費等稅費，在土地點交日前由乙（即李宥靜，下同） 、丙（即莊錦雀，下同）負責繳納，點交日後由甲方（即 廣錄公司，下同）繳納；（略）土地增值稅由乙、丙方 負擔。」，及第10條第3、4項：「申請建照所衍生費用 ，包括建築師設計費（含結構及水電、消防但不包括監造 費）、水保技師費、監造費、法定山坡地回饋金、迎旭山 莊道路通行回饋金等如有乙、丁（即閎帷公司，下同）尚 未支付完全之稅款或費用等，由甲方（即黃正園）指示信 託銀行支付之，並取得簽立承攬支付結算證明，因辦理變 更起造人而產生之費用亦由乙、丁方支付。有關迎旭山 莊回饋金支付方式如下：依與『迎旭山莊管委會』已簽訂 完成道路使用權同意書支付。」（見原審卷㈠第16、18頁 ），上訴人與廣錄公司既曾將系爭土地相關稅費及系爭建 照衍生費用列為出賣人李宥靜及閎帷公司所應處理事務及 所應負擔費用，則李宥靜與黃正園就系爭土地（含系爭建 照）之買賣，約定由賣方李宥靜負責排除系爭建造、鄰房 紛爭、通行權或其他建築期間衍生之相關問題（見本院卷 第92-94頁之104年3月1日協議書），即無悖於交易常情， 此參以證人黃志榮及陳振能所證：「在營建買賣之慣例， 如有疑義、合建或負擔的話，賣方都要排除。」「只有說 土地加上建照多少價金，如有問題的話賣方要去排除。」 （見本院卷第222頁），更足明之。是證人即李宥靜與黃 正園買賣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之連帶保證人梅旻新證 述：「當時的買賣合約總價2億4,000萬，含建照，建照的



部分，也包括，施工時候施工人員、機具的進出，必需使 用道路的同意權，以及五大管線，主管機關的批准，這些 都屬於當時買賣契約的範圍」「…道路、自來水及五大管 線的設計等，都是由黃正園先行墊付，之後從土地尾款中 扣除」（見原審卷㈠第312頁正背面），足堪信實。故編 號5至21、24所示增值稅、系爭建照衍生費用、道路重新 銑鋪、迎旭山莊通行權及住戶回饋金、合順街自來水權回 饋金等費用，堪認係履行買賣契約而應為之支出，而得採 計為系爭合作案之成本，不因系爭土地於102年7月9日移 轉登記予黃正園，及黃正園於102年8月16日將之轉售並移 轉登記予曾淑瓊（見不爭執事項），即遽認無支出上開 費用之必要。
編號22：依證人梅旻新於原審證述其協助處理系爭建造及 完成建案應一併處理之通行、水源、五大管線等衍生問題 之證言（見原審卷㈠第315頁背面-第316頁），暨編號5至 21、24之內容，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之相關問題雖已 解決。惟黃正園於103年1月28日即催告梅旻新儘速依約處 理道路永久使用權，繼於103年6月6日表達請求違約金之 意，有被上訴人所提上訴人未爭執真正之律師函可稽（見 原審卷㈠第292、147頁），足見系爭土地（含系爭建照） 之出賣人確有遲延履約之情事。則被上訴人依104年1月8 日協議書第1條約定：「賣方（即李宥靜）同意買方（即 黃正園）於本買賣標的總價款內扣除新台幣壹仟伍佰萬元 整，作為賣方因道路永久使用權及自來水權處理延宕，造 成買方無法如期開工所受遲延損失之補償。」，及該協議 書之代付款項明細（見本院卷第92、96頁），抗辯編號22 之1,500萬元違約補償金亦為系爭合作案之成本，堪認有 據。
編號23：證人梅旻新協助處理系爭建照衍生及通行等相關 問題，業敘述於前，而被上訴人同意支付1,200萬元報 酬，亦據證人梅旻新證述：「一開始我只是一念之仁，但 是經歷了2年，廖健呈承諾我支付這2年的付出1200萬」等 語在卷（見原審卷㈠第313頁），與104年3月1日協議書第 1條及104年3月25日結案協議書第1條約定之：「甲方（即 李宥靜）前所有（略）（即系爭土地及系爭建照）經乙方 （即梅旻新）處理後出售予買方黃正園，處理費用新台幣 （下同）壹仟貳佰萬元由買方代扣留…」「丙方（即梅旻 新）處理建照執照後續費用新台幣：壹仟貳佰萬元整」亦 互核一致（見本院卷第91、89頁）。則編號23之1,200萬 元梅旻新處理雜務費用亦得列為系爭合作案成本。



雖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尚未證明業已如數給付編號5至24 之費用云云，惟各該費用已經李宥靜與黃正園結算明確， 有前所述之104年3月1日結案協議書可證（見本院卷第89 -96頁），倘無「黃正園代付款項」之各項支出（見本院 卷第96頁），衡情應無同意黃正園自買賣價金扣款之可能 ，上訴人空言主張不得列入成本云云，顯無可取。故被上 訴人以黃正園、李宥靜與梅旻新簽署之104年3月25日結案 協議書、104年3月1日協議書及104年1月8日協議書為證（ 見本院卷第89-96頁），抗辯編號5至24之「黃正園代墊款 項」5,792萬4,995元乃系爭合作案之成本等語，足堪採之 。
③「給付建築師羅墀璜」（編號25、26）： 編號25至26小計65萬4,605元，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且同意 扣抵（見本院卷第212頁背面、第219頁背面），自得列為成 本。
④「給付建築師周南」（編號27至32）：
編號27至30之支出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且同意扣抵（見本 院卷第212頁背面-213頁，第219頁背面），此4筆小計276 萬0,516元（即1,164,351＋500,781+974,898+120,486） 得列為系爭合作案之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