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澎湖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4年度易字第64號
公 訴 人 臺灣澎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王英俊
選任辯護人 許文贊律師
被 告 洪移邦
選任辯護人 周仲鼎律師
被 告 蔡幼萍
選任辯護人 謝明佐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4年度偵字第602號）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王英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拾月。
洪移邦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柒月。緩刑參年，並應支付國庫新臺幣貳拾伍萬元。
蔡幼萍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玖月。緩刑參年，並應支付國庫新臺幣貳拾伍萬元。
事 實
一、王英俊前為址設澎湖縣馬公市○○街00號「宏淇藥局」之負 責人兼執業藥師，為從事醫療業務之人，並與行政院衛生福 利部中央健康保險署（下稱健保署）簽有「全民健康保險特 約醫事服務機構合約」，為依全民健康保險法、全民健康保 險法施行細則、全民健康保險醫事服務機構特約及管理辦法 、全民健康保險醫療辦法、全民健康保險醫事服務機構醫療 服務審查辦法及上開合約等有關規定辦理全民健康保險醫療 業務之人，且為健保署之特約醫事服務機構，依約在辦理全 民健康保險之醫療業務時，執業藥師應依保險對象提出之處 方箋，親自為病患調劑給藥，方得據以向健保署領取藥事服 務費，後王英俊因故受停業一年之處分，自103年3月1日起 ，在原址成立宏山藥局，仍依前開法規為健保署之特約醫事 服務機構，並以每月薪資新台幣（以下同）6萬元僱用葉○ ○(另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洪移邦、董○○(已死亡， 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等3位藥師，每人每月工作20天， 由葉○○為名義上之登記負責人，由王英俊之妻蔡幼萍擔任 會計並負責健保醫療費申報事宜，彼等均明知每位藥師每日 調劑件數超過80件，藥事服務費用支給大幅下降，超過100 件即不予支付藥事服務費，彼等竟為詐領健保醫療費，自 103年3月8日起至103年11月28日止，明知葉○○、洪移邦、 董○○每人每月工作20天，其餘10天實未在「宏山藥局」執 業，乃基於詐欺取財及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之共同犯意 ，於前開期間，由王英俊指示葉○○、洪移邦、董○○在前
來「宏山藥局」領藥超過160位之病患處方箋上虛偽登載係 由不在之另位藥師調劑，復由王英俊之妻蔡幼萍據以製作不 實之「特約藥局醫療服務點數申報總表/媒體申報格式」文 書檔案，透過電腦連線方式，將前揭不實文書檔案之電磁紀 錄傳輸至健保署以行使之，先後不實申報請領共計91萬4868 元（即91萬4868點），致健保署承辦人員因而陷於錯誤並如 數核付，足生損害於投保大眾權益及健保署對於醫務管理之 正確性。
二、案經臺灣澎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自動檢舉簽分偵查起訴 。
理 由
壹、證據能力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同法第159 條之1 至第159 條之4 之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 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 當者，亦得為證據；另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 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 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5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其立法意旨在於傳聞證據 未經當事人之反對詰問予以核實，原則上先予排除。惟若當 事人已放棄反對詰問權，於審判程序中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 據可作為證據，基於尊重當事人對傳聞證據之處分權，及證 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現之理念，且強化言詞辯論 主義，使訴訟程序得以順暢進行，上開傳聞證據亦均具有證 據能力。本判決以下引用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 書面陳述，經被告洪移邦、蔡幼萍於準備程序表示同意作為 證據使用（見本院卷第64頁），且迄言詞辯論終結前檢察官 及被告洪移邦、蔡幼萍及渠等各自辯護人均未聲明異議，本 院審酌此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均無違法不當，且與待證事 實具有關聯性，認為以之作為認定被告洪移邦、蔡幼萍證據 應屬適當，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前揭證據資 料於被告洪移邦、蔡幼萍被訴部分，均有證據能力。至被告 王英俊辯護人雖陳稱證人即共同正犯葉○○、證人即共同被 告洪移邦、蔡幼萍於偵查中之證言，未經被告王英俊及辯護 人為反對詰問，無證據能力云云，惟該等證人既業經本院傳 喚到庭，使被告王英俊及其辯護人有為交互詰問而補足調查 程序，又該等證言係於檢察官面前所為之證述，經核無特別 不可信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之規定，應 有證據能力，至其餘本判決以下引用供述證據，檢察官、被 告王英俊及其辯護人經本院提示該等證據，迄言詞辯論終結
前，均未聲明異議，核諸首揭規定，自屬有證據能力。二、至本判決以下引用非屬供述證據部分，均與本件事實具有自 然關聯性，且核屬書證或物證性質，又查無事證足認有違背 法定程序或經偽造、變造所取得等證據排除之情事，復經本 院依法踐行相關書調查程序，是堪認均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洪移邦、蔡幼萍對於上揭渠等各自所涉犯之犯罪事 實，蔡幼萍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洪移邦於本院審理中均坦 承不諱，核與證人即共同正犯葉○○於偵查中對於上開犯罪 事實之供述情節相符，並有健保署104年8月5日健保查字第 0000000000號函暨附件之「宏山藥局」詐領健保醫療費用案 證據資料卷附之葉○○、洪移邦、董○○搭機紀錄及相關航 空公司之回函、詐領健保醫療費用統計表、宏山藥局全民健 康保險特約藥局基本資料表、全民健康保險特約醫事服務機 構合約各1份在卷可稽（見臺灣澎湖地方法院檢察署104年度 偵字第523號卷，下稱偵卷，第1頁至第10頁；第29頁至第36 頁），事證明確，被告洪移邦、蔡幼萍2人本件犯行應堪認 定。至訊據被告王英俊雖矢口否認犯行，辯稱：原宏淇藥局 是位於澎湖縣馬公巿○○街00號建物內，一開始使用○○街 00號建物，後來使用○○街00號及59號建物，103年3月1日 宏山藥局登記在大勇街59號，也是使用○○街00號及59號建 物。伊先租賃宏淇藥局所在之建物，後變更為宏山藥局之所 在建物，係伊在103年年初承租，伊104年8月1日退租○○街 00號，惟仍承租大勇街59號。葉○○原在宏淇藥局工作，宏 淇藥局停業一年，轉為宏山藥局任負責人，伊則僅提供藥品 及設備，並未參與實際負責的工作云云，並未指示葉○○等 人為本件犯行云云。
㈡惟查，本件被告王英俊所涉犯之上開事實，業經證人即宏山 藥局名義負責人葉○○於偵查中證述：伊原受僱於王英俊成 立之宏淇藥局，因該藥局於103年3月1日遭停業，改由伊擔 任名義負責人，實際負責人仍為王英俊，宏山藥局有伊、洪 移邦及董○○3位藥師，每人每月上班20天，因每位藥師每 日只能蓋80個處方箋調劑章，王英俊乃指示於藥師於看完 160人後，之後之處方箋調劑就蓋不在藥師之印章；宏山藥 局3位藥師每月只上班20日，藥局申報健保署則為每位上班 30日等語綦詳（見偵查卷第57頁至第58頁；第70頁），復參 酌證人即被告王英俊配偶蔡幼萍於偵查中證述：宏山藥局實 際負責人為王英俊，每位藥師每天看滿80人後，健保給付就 會減少，因此由在藥局的藥師在看滿160人後，之後的調劑
處方箋上蓋不在場藥師的印章，以多領健保給付，上開情事 係由王英俊指示葉○○、洪移邦及董○○所為，並由伊向健 保署申報相關費用等語（見偵卷第16頁至第18頁），並佐以 卷內上開健保署製作之宏山藥局涉嫌詐領健保醫療費用統計 表全民健康保險特約藥局基本資料表、宏山藥局全民健康保 險特約醫事服務機構合約、立榮航空股份有限公司104年2月 10日立航字第00000000號函：葉○○、董○○、洪移邦自 103年1月20日起至104年1月30日止搭乘往返馬公紀往返馬公 紀錄、復興航空運輸股份有限公司104年2月3日機價字0000 -0000號函：葉○○、董○○、洪移邦自103年1月20日起至 104年1月30日往返馬公紀錄、遠東航空股份有限公司104年2 月5日行銷字第0000000號函：葉○○等3人自103年1月20日 起迄今，搭乘往返馬公紀錄及健保署製作宏山藥局違規說明 影本各1份（見偵卷第5頁至第10頁；第29頁至第36頁；第42 頁）在卷可稽，並酌以被告王英俊上開陳稱：宏山藥局所在 建物係由伊所承租，藥品及設備係由伊提供等語以觀，應足 認定被告王英俊確為宏山藥局之實際負責人，且有指示葉志 新、洪移邦及董○○於看滿160人後，在之後調劑處方箋上 ，蓋不在澎湖之另位藥師章，以此來多領健保給付，而確有 與被告蔡幼萍、洪移邦、共同正犯葉○○、董○○共同為上 開事實所示之犯行，本件事證明確，被告3人犯行應堪認定 。至被告王英俊辯護人辯稱：本件僅有共同正犯之自白，欠 缺其他補強證據，無從認定被告確有起訴書所載之犯罪事實 云云，經核本件本院認定被告王英俊如事實欄所示之犯行， 除共同正犯之證述外，尚有其他文書證據可資補強該等證述 內容之證明力，是上開被告王英俊辯護人陳稱本件認定被告 犯行欠缺補強證據云云，應屬誤會，而不可採。二、論罪科刑：
㈠刑法第339條第1項原規定：「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 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五年以下有 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一千元以下罰金」，嗣於103年6月 18日修正公布為：「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 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 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並自該日開始施行，修 正後條文雖提高罰金刑刑度，而較不利於行為人，惟本件被 告3人自103年3月8日起至103年11月28日止所共同犯如下述 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部分，既為接續犯而評價為一 罪，則部分犯行既發生於新法施行後，就整體接續犯詐欺取 財罪而論，自應皆適用新法處斷，而不生新舊法何者有利行 為人之比較適用問題，合先敘明。按錄音、錄影或電磁紀錄
，藉機器或電腦之處理所顯示之聲音、影像或符號，足以為 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以文書論，刑法第220條第2項、第1 項定有明文。
㈡核被告王英俊、洪移邦、蔡幼萍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16條 、215條、第220條第2項之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及第 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被告3人與共同正犯董○○、葉 志新，就上開犯行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 犯，至渠等共同犯反覆於處方箋及電磁紀錄登載業務上不實 內容之低度行為，應為傳輸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之高度 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又被告3人前開犯行係於密接時間 ，在同一地點以執行業務方式為之，足認係出於反覆、單一 之詐欺取財及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之共同決意為之，依社 會客觀通念，應以接續犯評價而論以一罪，被告3人共同犯 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向健保署詐領藥事服務費，均係一 行為同時觸犯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及詐欺取財罪，為 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從較重之詐欺取財 罪處斷。
㈢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本件被告王英俊、洪移邦及蔡 幼萍共同犯傳輸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以向健保署詐領藥事 服務費，對健保署藥師調劑正確性管理及全民健康保險營運 之順利性有相當危害，並考量：(1)被告王英俊甫於103年2 月18日因詐欺案件，經臺灣澎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提起 公訴，經本院以103年度易字第7號判處有期徒刑9月，緩刑3 年，並於103年3月28日確定（於本件不構成累犯），有臺灣 高等法院被告前案記錄表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5頁），竟 於事實欄所示期間內又再犯本件之罪，復衡酌被告王英俊犯 後態度、智識程度、經濟狀況及本件參與犯行之具體情形等 一切情狀，爰量處如主文第1項所示之刑；(2)被告洪移邦本 件參與犯行之具體情形，並衡以其為受僱人身分，並未分取 詐領所得利益，復衡酌被告洪移邦犯後坦承犯行，犯後態度 普通、智識程度、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爰量處如主文第2 項所示之刑；(3)被告蔡幼萍本件參與犯行之具體情形，並 衡以其為宏山藥局實際負責人即被告王英俊之配偶，於業務 上事項自主性應較一般受僱員工為高，復衡酌被告蔡幼萍犯 後坦承犯行，犯後態度普通、智識程度、經濟狀況等一切情 狀，爰量處如主文第3項所示之刑。又本院審酌被告洪移邦 、蔡幼萍均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符 合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緩刑要件，此有被告2人之臺灣 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各1份（見本院卷第7至8頁）在卷 可稽，其等因一時失慮，始罹刑典，經此次刑之宣告後，應
知警惕而無再犯之虞，另參以被告洪移邦、蔡幼萍均具有正 當工作，本院認前開刑之宣告，均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均 併予諭知各如主文第2項、第3項所示之緩刑期間。惟為免被 告洪移邦、蔡幼萍存有僥倖心理，並達對自身行為有所警惕 之意旨，併均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規定，命被告2人均 應各於如主文第2項、第3項所示期間向國庫支付新臺幣25萬 元，以啟自新。如被告2人拒不履行，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 項第4款之規定，得為撤銷緩刑宣告之事由，併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16條、第215條、第220條第2項、第339條第1項、第28條、第55條、第74條第1項第1款、第2項第4款，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巡龍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4 月 22 日
刑事庭 審判長法 官 陳順輝
法 官 倪霈棻
法 官 陳炫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4 月 25 日
書記官 莊茹茵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 50 萬元以下罰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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