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2年度醫字第22號
原 告 梁惠珠
訴訟代理人 梁燕妮律師
被 告 雲昭真
被 告 陳廷彰即德林牙醫診所
上二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盧永盛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03年12月16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梁惠珠之子余晟志（民國00年0月00日 生），於100年09月01日13時許，由原告之母親張素貞帶同 前往位於臺中市○○區○○路○段000號之德林牙醫診所看 診，由被告雲昭真為其看診補牙。因余晟志罹患齲齒，治療 過程中被告雲昭真於余晟志之牙齦上施打麻醉針後，余晟志 竟即休克，經送往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急救，余晟志竟不 幸於100年9月2日1時4分許不治死亡。是以，被告雲昭真於 德林牙醫診所內為余晟志治療齲齒過程中，顯有疏失導致余 晟志於施打麻醉針後即休克、死亡，則被告雲昭真對於原告 即余晟志之母所受之損害，自應依第184條、第224條、第22 7條、第227條之1、醫師法第12之1條、醫療法第63條第1項 、第81條、第82條第1項等規定負責。又被告雲昭真既於被 告德林牙醫診所內為病人余晟志看診，應係被告德林牙醫診 所之受僱人，被告德林牙醫診所為其雇主，依民法第188條 規定，自應與被告雲昭真負連帶賠償責任。為此依前揭法條 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如下損害：
⒈殯葬費用：金額共計10萬8700元，此有臺南新化區公所規 費收據、心蓮禮儀有限公司統一發票（即原證三）可稽。 ⒉扶養費：參考「行政院主計總處家庭收支調查」、「臺北 市平均每人月消費支出」之每月消費支出為2萬5321元， 則每人每年消費支出為30萬3852元【即25321×12＝30385 2】，而原告係53年3月13日出生，於余晟志（95年8月23 日生）成年之115年8月23日時，原告為年滿62歲之人，參 酌內政部統計處臺北市簡易生命表（女性），尚有平均餘 命25.70年，依霍夫曼計算公式扣除中間利息，則原告梁 惠珠得受扶養之金額為510萬8006【即303852×16.000000 0（此為應受扶養25年之霍夫曼係數）＋303852×0.7×（
16.00000000-00.0000000）＝0000000（小數點以下四捨 五入）】。又原告之扶養義務人除余晟志外，尚有一女， 則余晟志應負擔之扶養義務為二分之一，是以，原告所受 扶養費之損害計為255萬4003元【即0000000/2＝0000000 】。
⒊精神慰撫金：依最高法院51台上字第223號判例意旨，請 鈞院衡酌雙方身分、地住、加害程度、經濟狀況等情，判 認被告應連帶賠償原告44萬2466元之精神慰撫金。 ⒋以上總計：310萬5169元。並聲明：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 310萬5169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 假執行。
二、對被告抗辯之陳述：
㈠本件被告雲昭真在為余晟志施打麻醉劑前，被告雲昭真僅表 示麻醉藥會有過敏現象，而就「不同的麻醉深度，對呼吸有 不同的抑制」，以及「麻醉對腦性麻痺病患可能產生之風險 」、「是否有替代方案」、「血壓上升」等部分，並未對余 晟志及其家屬揭露，業已剝奪余晟志家屬評估「是否接受麻 醉治療」、「是否要前往醫療設備更完善之大醫院就診」、 「不願意接受麻醉治療」之權利，明顯未盡到告知義務，已 違反前開醫師法第12之1條、醫療法第63條第1項、醫療法第 81條之告知義務規定。又關於此告知義務，衛生福利部醫事 審議委員會編號0000000行鑑定書中就鑑定事項第㈠點「據 雲昭其表示蛀牙治療無需簽立麻醉同意書，是否符合醫療常 規？又雲昭真於第一次治療時，說明施打麻醉藥會有過敏現 象等語，是否已為充份之說明及解釋…」部分，鑑定結果竟 略為：「①依目前醫療常規，並未要求牙醫師就施行齲齒治 療前之局部麻醉行為，病人須簽署麻醉同意書。而施打麻醉 藥最常見之併發症為過敏現象及血壓上升，雲醫師之說明應 為適當。」等語，全然未對「被告是否已盡到告知義務部分 」為回覆，明顯有避重就輕之情。且被告雲昭真於發現余晟 志狀似睡著後，未親自施以急救，而係先撥打電話予119， 另由訴外人陳廷彰下樓施以急救之部分，亦已屬延誤余晟志 之黃金救治期間，有違醫師法第21條醫師急救義務之規定。 另關於被告雲昭真延誤急救義務導致余晟志休克死亡之部分 ，於送請醫審會之鑑定事項第㈦點內容為：「雲昭真於發現 余晟志狀似睡著後，未親自施以急救，而係先撥打電話予11 9，另由陳廷彰醫師下樓施以急救，是否符合醫療常規？有 無延誤救治時間…」部分，而醫審會之鑑定結果略為：「⑦ 雲醫生與陳醫師為同一牙醫診所之醫師，如雲醫師自認無法
有效施行急救業務，而由陳醫師施行急救，並撥打119尋求 協助，係符合醫療常規，並無延誤救治時間。另依醫療機構 設置標準之規定，應視業務需要，備有急救設備及急救藥品 ，且一般牙醫診所之牙醫師如定期接受急救訓練，應有能力 於病人發生休克時進行急救。」等語，該次鑑定報告結論竟 然認為無法有效施行急救業務醫師為無過失，其判斷明顯有 違醫師法第21條之規定。又本件被害人余晟志為罹患腦性麻 痺之兒童，被告雲昭真以麻醉藥注射之治療方式，是否為考 量余晟志身體狀況後之最妥適治療，此項爭點經醫審會之鑑 定回函僅稱「病童會因疼痛而無法配合牙科治療，反而會被 尖銳器械傷害，更有誘發癲癇之可能。此外，若醫師認為有 需要，亦可選擇建議病童及家屬至大醫院，於全身麻醉下接 受治療。」等語，顯見倘醫審會「無法認定」被告雲昭真以 麻藥注射之治療方式為考量余晟志身體狀況後之最妥適治療 ，則被告雲昭真一開始採取此治療模式之判斷即屬有誤，而 本件被害人余晟志確實於被告雲昭真注射麻醉藥後休克、死 亡，則麻醉與余晟志死亡間，即有因果關係存在，則被告雲 昭真既未考量余晟志之身體狀況為最妥適治療，顯已違反醫 療法第82條第1項之規定，自屬有過失。
㈡本件原告主張受有損害，被告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 似應由原告負擔舉證責任。惟隨著當今科技知識之進步、社 會環境之變遷，若僅因為維護侵權行為法之過失責任主義而 一再堅持此項舉證責任，對於負擔舉證責任之原告，自有相 當之不利，由其於商品瑕疵損害、醫療事故或公害糾紛等現 代社會侵權行為之類型，基於公平原則，自應於訴訟法上緩 和侵權行為之舉證責任原則，在訴訟上因舉證不足而遭受敗 訴判決之危險，亦不應完全歸由原告承擔。本件為醫療糾紛 案件，原告並非專業醫護人員，其醫學專業知識究不若執行 醫療業務人員之被告雲昭真，若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 規定要求原告舉證被告之故意過失及因果關係，是將產生不 公平的結果，是必本件因涉及醫學專業判斷、處置之爭議， 應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之規定，由被告雲昭真舉證證 明被告雲昭真於執行此項醫療業務時並無過失，以及原告之 損害與被告雲昭真之醫療行為並無相當因果關係為宜。 ㈢至於，本件原告梁惠珠為中低收入戶，並無穩定之工作，依 101年度綜合所得稅各類所得資料清單記載所得為0，名下之 財產價值低微，原告之最高學歷為臺中市崇倫國中二年級（ 國中肄業），無一技之長，則原告之境況確實不能維持生活 之情，足堪認定，是原告請求被告給付扶養費，應有理由。三、被告則以：
㈠本件原告應就余晟志因被告雲昭真之系爭醫療行為之疏失而 受有損害發生，及被告雲昭真具有責任原因，並二者之間具 有相當因果關係等有利於己之事實，負舉證之責任，否則即 難謂原告有損害賠償請求權存在。查本件醫療糾紛，經送衛 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鑑定認：被告雲昭真為病童施打麻 醉劑之醫療行為，符合醫療常規，並無不當之處，而100年9 月1日最後一次為病童治療之過程，依病歷紀錄記載，尚符 合醫療常規。是被告雲昭真對余晟志所為醫療行為，為正當 醫療行為，並無過失。
㈡又本件病童余晟志經解剖後，送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其 鑑定結果為：生前患有腦性麻痺，慢性支氣管性肺炎，因接 受牙科治療中併發急性癲癇發作及其併發症，最後因中樞神 經休克，多器官衰竭死亡。其死亡方式為「自然死」，亦即 與治療蛀牙之麻醉無關。換言之，病童余晟志當天即便至任 何一家醫療院所治療蛀牙，均可能因自身病症而致休克死亡 ，其死亡之事實即非被告雲昭真之醫療行為所造成，故被告 雲昭真之醫療行為與余晟志死亡結果間並無相當因果關係。 ㈢承上，本件原告不得向被告等請求損害賠償，已如前述。退 萬步言，若認原告得向被告等請求損害賠償，其所得請求之 金額及範圍如下：
⒈依原告所提出之收據（即原證三），僅得證明已支付10萬 8700元，故原告所得請求之殯葬費應以10萬8700元為限。 ⒉扶養費部分：原告雖主張扶養費用以100年度臺中市平均 每人年消費支出23萬5524元計算，惟所謂扶養費用係指一 般扶養權利人於現今社會生活中，維持其之尊嚴最基本生 活要求所需之費用，而採用申報綜合所得稅納稅義務人扶 養親屬寬減額作為扶養費之計算基礎，即依余晟志死亡時 之當年度之扶養親屬寬減額未滿70歲者每人每年為8萬200 0元，作為每人每年扶養費之認定基礎，應足以達成上開 維持基本生活之要求。原告為53年3月13日出生，於余晟 志死亡時年齡為47歲，依100年臺中市女性簡易生命表計 算，猶有平均餘命36.53年，惟余晟志於95年8月23日出生 ，100年9月2日身亡時年僅5歲，如未因本件醫療事故死亡 ，再過14.97年滿20歲應有扶養能力【註：100年9月2日死 亡至115年8月23日年滿20歲為14年355天；355/365＝0.97 】，故原告得受扶養年數，應扣除余晟志死亡時至其成年 止不能扶養之期間，為21.56年（36.53－14.97＝21.56） 。是原告主張平均餘命為31.03年，以31年計算扶養費， 顯有誤會。按負扶養義務者有數人而其親等同一時，應各 依其經濟能力，分擔義務，民法第1115條第3項定有明文
。余晟志固係原告之子，對於原告雖負有法定扶養義務， 然原告有子女2人，余晟志須負擔者為2分之1扶養義務， 是以，原告所損失者僅扶養權利之1/2，僅得請求相當於 1/2扶養費用之損失，原告卻請求全部扶養費用之損失， 於法容有未洽。
⒊精神慰撫金部分：余晟志患有先天性腦性麻痺及重度肢障 ，且領有殘障手冊為二十三週早產兒，雖已五歲然仍只有 約八公斤，每次看診時其祖母張素貞都會在一旁貼身照顧 ，100年9月1日當天也是如此。事實上，很多牙醫師對此 類病患會找一些理由拒診，但被告等長期以來關照各類身 心障礙與弱勢病童，提供牙科身心障礙患者門診服務，屢 經政府相關單位表揚，且為提供身心障礙者能自力更生， 被告陳廷彰即德林牙醫診所還提供二名中度障礙者即陳仁 和、徐婉綺在診所服務之工作機會，原告逕請求44萬餘元 精神慰撫金，對富有愛心長期關心身心障礙與弱勢病童之 牙醫師及診所而言，實屬過高。
㈣綜上所述，原告請求應無理由。並聲明：駁回原告之訴；願 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四、本件兩造間不爭執之事項：
㈠原告梁惠珠（53年03月13日出生）為被害人余晟志（95年8 月23日生）之母親。
㈡本件被告雲昭真受僱於被告陳廷彰即德林牙醫診所。 ㈢德林牙醫診所係陳廷彰個人所經營之獨資商號，被告雲昭真 為德林牙醫診所之受僱醫師。
㈣余晟志於100年7月12日，由其外婆張素貞帶至德林牙醫診所 初次就診，主訴餵食時牙痛，由雲昭真醫師診視。余晟志復 於同年7月18日、8月2日、8月18日、9月1日由其外婆張素貞 帶至德林牙醫診所就診，前後合計5次，由雲昭真醫師診治 。
㈤余晟志於100年9月2日，因中樞神經休克、多器官衰竭死亡 。
㈥本件醫療糾紛，業經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及行政院衛生福利部 醫事審議委員會完成鑑定，並於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 1年度偵字第2709、2748號不起訴處分書中記載「認為被告 雲昭真為死者施打麻醉劑後尚有進行牙科治療，且病童有掙 扎反應，應非施打麻醉藥劑後致死。且行政院衛生福利部醫 事審議委員會認為被告雲昭真於100年9月1日最後一次為余 晟志治療之過程，依病歷紀錄記載，尚符合醫療常規。」等 語。
㈦本件被告雲昭真涉嫌業務過失致死案件，曾經臺中地檢署檢
察官以101年度偵字第2709號、第2748號為不起訴處分在案 ，嗣原告聲請再議，亦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檢察署檢察 長發回續行偵查，再由臺中地檢署以102年度偵續字第107號 、第108號偵查中，並於102年10月31日第二次送行政院衛生 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鑑定。
五、本件兩造間爭執之所在厥為：㈠被告雲昭真對余晟志所為醫 療行為，是否有醫療過失？㈡被告雲昭真之醫療行為與余晟 志死亡之結果，是否有相當因果關係？㈢原告如得向被告等 請求損害賠償，其得請求之金額及範圍為何？茲說明如下： ㈠按刑事訴訟判決所認定之事實，固非當然有拘束民事訴訟判 決之效力，但民事法院調查刑事訴訟原有之證據，而斟酌其 結果以判斷事實之真偽，並於判決內記明其得心證之理由， 即非法所不許（參照最高法院67年台上字第2674號及49年台 上字第929號判例）。本件被告既已聲明引用本件刑事訴訟 之偵查卷證資料，本院自得調查刑事訴訟中原有之刑事偵查 證據，斟酌其結果以判斷其事實。
㈡原告主張被告雲昭真就其所為前開醫療行為有未盡施打麻醉 藥之告知義務、及依余晟志當時之狀況顯非適宜為麻醉治療 、及被告雲昭真未親自實施心肺復甦術，延宕急救時間等情 形，而認被告雲昭真有醫療疏失云云，然此為被告雲昭真所 否認，且經查：①依目前醫療常規，並未要求牙醫師就施行 齲齒治療前之局部麻醉行為，病人須簽署麻醉同意書。②腦 性麻痺之病人同時可能合併有系統性疾病，如癲癇（15%-60 %）、智能缺陷（30% -50%）、感覺與運動障礙、言語溝通 缺陷及吞嚥困難（參考文獻Physiotherapy and occupation al therapy for people with cerebral palsy,第2章,by K aren J.Dodd,2010,1st Edition,7-30頁）。腦性麻痺病人 之系統性疾病，通常由醫院之小兒科醫師或神經內科醫師進 行評估。一般牙醫診所之牙醫師，並不擔任系統性疾病之評 估工作，而係藉由病史詢問或病童（家屬）出示醫院診斷書 ，以瞭解病童之系統性疾病。本案依卷附相關病歷紀錄，雲 醫師於為病童治療前，有進行牙齒檢查及病人牙科治療配合 度評估，且家屬填寫病童病史時，並無特別註明除腦性麻痺 之外之系統性疾病。一般之牙醫診所針對腦性麻痺病人，於 瞭解病史並留意治療過程下，應有能力進行牙齒治療。③腦 性麻痺之病人因有感覺與運動障礙及言語與溝通缺陷之問題 ，如不施行注射局部麻醉藥劑以治療齲齒，病童會因疼痛而 無法配合牙科治療，反而會被尖銳器械傷害，更有誘發癲癇 之可能等情。此有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編號0000000 號鑑定書1份附於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3年度偵續字第
237號偵查卷內可稽。其次，被告雲昭真為兒童余晟志實施 診療，並施打麻醉劑，過程中余晟志雖大哭，堪認係余晟志 面對治療有緊張之情緒，且診療須在口腔內進行，致使余晟 志產生不適感造成。被告雲昭真就此情形，並無停止對余晟 志診療之必要，僅應注意「病童是否對聲音有反應」、「呼 吸道是否暢通」等情，然查，被告雲昭真於前開檢察官刑事 偵查中供稱：「…我看完之後覺得只要補起來就好。在治療 過程中，我有安撫小孩過程中，有詢問阿嬤這樣可以嗎，後 來發現他的掙扎有比較厲害，跟我之前所看到的反應更激烈 反應比較大，我也有問阿嬤他為什麼那麼生氣，問他是不是 可以用什麼方式跟他說不要這麼生氣，阿嬤說他都是這樣， 等他累的時候就會睡著了。我說是這樣哦，死者從激烈的掙 扎突然就放鬆的感覺，阿嬤說他睡著了，我看死者好像不是 睡著了，就趕快打119求救」等語，原告之母張素真亦於上 開刑事偵查中陳述稱：「是醫生發現有狀況。」等語（見相 驗卷第42頁），足徵被告雲昭真於為余晟志實施治療過程中 ，確有充分注意余晟志之身心狀況。且張素真於100年9月5 日在前開刑事偵查中結證稱：這5次治療被告都有跟伊說要 給兒童打針麻醉等語。另證人詹郁婷亦於前開刑事偵查中結 證稱：「…因為兒童蛀牙很嚴重，，印象中，每次都有打麻 藥，被告打麻藥前，都有跟張素真說要打麻藥治療，被告有 問張素真（兒童）會不會藥物過敏，…」等語，核與病歷資 料顯示被告雲昭真為余晟志所施行5次門診治療均有為之施 打麻醉劑相符，足徵被告雲昭真為余晟志施打麻醉劑前對張 素真之說明，應屬適當，且被告雲昭真為余晟志施打麻醉劑 進行治療已數次，先前並無過敏現象及其他併發症。又被告 雲昭真為病童施打麻醉劑之醫療行為，符合醫療常規，並無 不當之處。此情亦據醫審會鑑定在案，並有該鑑定書影本附 卷可考。是原告主張被告雲昭真施打麻醉劑前未盡告知義務 ，以及被告未考量余晟志當時之身體狀況云云，均乏憑據， 不足採信。
㈢又被告雲昭真於發現余晟志休克後，及時打119電話，係為 尋求更完善之醫療資源，且同時間同診所據醫師資格之陳廷 彰為余晟志進行急救，足認被告雲昭真已對余晟志全力搶救 ，況且，被告雲昭真與陳廷彰醫師為同一牙醫診所之醫師， 如被告雲昭真自認無法有效施行急救業務，而由陳廷彰醫師 施行急救，並撥打119尋求協助，係符合醫療常規，並無延 誤救治時間。此亦有前開醫審會鑑定書附卷可考。是原告主 張被告雲昭真未親自實施急救及延宕急救云云，亦乏憑據， 自難採信。
㈣再者，余晟志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法醫師解剖後，送 請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研判死因為：「甲、中樞神經休 克，多器官衰竭。乙、急性癲癇併發症（牙科治療中）。丙 、腦性麻痺，頑抗型癲癇，細支氣管性肺炎。研判死亡方式 疑為『自然死』。由以上死者死亡經過及檢驗判明：死者之 死亡機轉為腦性麻痺引起之中樞神經休克，多器官衰竭，死 亡原因為生前患有腦性麻痺，慢性細支氣管性肺炎，因接受 牙科治療中併發急性癲癇發作及其併發症，最後因中樞神經 休克，多器官衰竭死亡。死亡方式研判為腦性麻痺之相關併 發症，死亡方式仍可疑為『自然死』」等語。有該所100年1 2月7日法醫理字第0000000000號函及所附（100）醫鑑字第0 000000000號鑑定報告書、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相驗屍 體證明書、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病歷、司法相驗病歷摘要 影本各1份附卷可稽，堪認屬實。而被告雲昭真於施打麻醉 劑後，尚有進行牙科治療，且病童有掙扎反應，已如前述， 應非施打麻醉劑後即致死，又余晟志係癲癇發作、肺炎而病 死，至於被告雲昭真如何實施急救，自非關鍵事項。足見本 件被告雲昭真之前開醫療行為與余晟志死亡之結果間並無相 當因果關係。是原告此部分主張，洵屬無據，不足採信。 ㈤另原告基於醫療契約關係主張被告應負債務不履行中不完全 給付之損害賠償責任云云，然此為被告所否認，而原告就此 項主張之事實，如歸責事由等，均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是原 告此部分主張，亦難採信。
六、綜上所述，原告主張被告雲昭真有醫療上之業務過失行為， 惟原告迄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是原告主張被告雲昭真應依民 法第184條、第224條、第227條、第227條之1、醫師法第12 之1條、醫療法第63條第1項、第81條、第82條第1項規定負 責。而被告雲昭真既係被告陳廷彰即德林牙醫診所之受僱人 ，被告陳廷彰即德林牙醫診所依民法第188條規定，自應與 被告雲昭真負連帶賠償責任，並請求被告2人應連帶給付原 告310萬5169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即乏依據，已如前述，不應 准許。原告既受敗訴判決，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 應併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於本判決結果 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 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1 月 23 日
民事第四庭 法 官 夏一峯
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04 年 1 月 23 日
書記官 陳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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