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一○三年度台上字第四四五七號
上 訴 人 王則賢
選任辯護人 傅祖聲律師
賴建宏律師
黃東熊律師
上 訴 人 陳國華
選任辯護人 周憲文律師
上 訴 人 陳建華
選任辯護人 呂光武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
民國一○二年八月二十七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九十九年度重上更
㈠字第二七四號，起訴案號：台灣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九年
度偵字第四○七五、一一四三二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諭知上訴人王則賢、陳國華、陳建華 無罪之判決，改判論處王則賢共同連續經辦公用工程，浮報 價額罪；陳國華、陳建華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連續經辦公 用工程，浮報價額罪各罪刑（均處有期徒刑），固非無見。二、惟查：（一）民國八十一年七月十七日修正公布之貪污治罪 條例第二條規定「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犯本條例之罪 者，依本條例處斷；其受公務機關委託承辦公務之人，犯本 條例之罪者，亦同」，嗣為配合刑法第十條第二項關於公務 員定義之修正，而於九十五年五月五日修正為「公務員犯本 條例之罪者，依本條例處斷」，此為犯本條例規定貪污罪主 體之身分規定。有罪判決書自應於主文內記載該項身分之要 件，方為完整。原判決於事實認定王則賢於案發時係台北市 政府捷運工程局南區工程處（下稱捷運局南工處）新店線水 電環控二工務所（下稱水環二所）主任，負責……，為依據 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而有本件經辦公用工程，浮報價額犯 行等情。並於論罪科刑理由內說明王則賢所犯該貪污罪，應 適用修正前貪污治罪條例規定（見原判決第五二頁）。既認 王則賢係上開修正前第二條規定依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然 其於主文欄僅諭知王則賢「共同連續經辦公用工程，浮報價 額罪」，而對於王則賢為「公務員」之犯罪主體身分，未加 記載，自有主文宣告與事實、理由之記載不相符合之違誤。 （二）原判決理由說明以上訴人等及其辯護人，對證人林德 勝、江碧華、鄭吉先、高樹挺、何進明、畢翰中、何達煌、
王綠萍、李懷雄、耿毓祥、王裕南、朱克儉、邢華濤、邱慶 忠、蘇瑞文、林懋源在法務部調查局台北市調查處之詢問筆 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爭執其證據能力，因依刑事訴 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五第二項之規定，認具證據能力（見 原判決第十三至十四頁），並採為判斷之依據（見原判決第 三二至三七頁、第四二至四六頁）。惟依卷內資料，王則賢 及其辯護人業於一○二年六月十四日原審言詞辯論終結前提 出陳述意見狀，主張證人在警詢中之供述，均無證據能力（ 見原審更㈠字卷㈢第二四至二五頁）。則原判決上開採證， 自有與卷內證據資料不符之違誤。（三）貪污治罪條例第四 條第一項第三款所定建築或經辦公用工程或購辦公用器材、 物品，浮報價額、數量、收取回扣或有其他舞弊情事罪，其 浮報價額、數量之不法行為，原係存在於公務員，因出於公 務員之行為致公帑虛耗，公務員卻從中自肥，情節實重，乃 課以該條例中最重之刑度。至其相對之廠商，既係將本求利 之營利行為，若非與公務員出於共謀，違法勾結，而由公務 員浮報價、量，圖利廠商或各取所需，除另有符合其他犯罪 要件之行為外，自無論以該罪之餘地，是倘認定廠商與公務 員共同犯該罪，自應詳敘其所憑之證據及理由，資為論罪之 依據，始稱適法。原判決事實認定王則賢係前述捷運局南工 處水環二所主任，經辦該第二工務所負責之捷運新店線水電 環境CH328 標控制系統工程之公用工程變更設計案，而與陳 國華、陳建華（分別為廠商長發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長 發公司＞之董事長、總經理）「勾串」、共同以浮報價額手 法，並「私議」將上開變更工程之總價浮編至新台幣（下同 ）二億六千萬元，使長發公司圖得不法之利益等情（見原判 決第三頁、第四頁倒數第六行起），其理由內固說明係依憑 所引證人李錦河在偵查中之證言，為其論據（見原判決第三 一頁第十行以下），而論上訴人等「共同」犯上開浮報價額 罪刑。惟原判決所引用李錦河在偵查中之證言，並無具體有 關王則賢「與陳國華、陳建華『勾串』、『私議』，及將上 開變更設計工程之總價浮編至『二億六千萬元』」之陳述（ 見原判決第三十至三一頁）。至台北市調查處筆錄，雖記載 李錦河在該處詢問時供稱王則賢與廠商長發公司在辦公室私 議上開二億六千萬元之價額云云，惟李錦河該項詢問筆錄， 業經原判決說明並無證據能力，而予以排除（見原判決第十 四至十五頁）。則原判決上開認定及理由之說明尚屬無據， 自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誤。（四）修正前刑事妥速審判法第 七條規定「自第一審繫屬日起已逾八年未能判決確定之案件 ，除依法應諭知無罪判決者外，經被告聲請，法院審酌下列
事項，認侵害被告受迅速審判之權利，情節重大，有予適當 救濟之必要者，得酌量減輕其刑：一、訴訟程序之延滯，是 否係因被告之事由。二、案件在法律及事實上之複雜程度與 訴訟程序延滯之衡平關係。三、其他與迅速審判有關之事項 」，旨在針對久懸未決案件，明定量刑補償之救濟機制，使 法院得據被告之聲請，酌量減輕其刑，以保障被告受妥速審 判權利而屬有利於被告之規定。查本案經檢察官起訴後，於 八十九年六月十三日繫屬於第一審法院，有第一審法院收文 戳記存卷可稽，至原審法院一○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宣判前， 累計已逾八年未能判決確定，自屬該法第七條所定之案件。 而依原審一○二年六月二十五日審判筆錄所載，王則賢在原 審審判長詢問有何最後陳述時，答稱略以「為了本案我從八 十九年至今已經快十四年了，這案子把我人生最精華都毀了 」云云（見原審更㈠卷㈢第一八四頁），則王則賢是否有依 上開妥速審判法第七條規定之意旨，以本案久懸未結，為自 己有利之主張而為酌量減輕其刑聲請之意思，不無疑問，乃 原審未行使闡明權，調查王則賢是否為上開聲請，遽謂王則 賢主張無罪抗辯而無該項規定之適用，自嫌速斷。三、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 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回之原因。又上開刑事妥速審判法第七 條，於一○三年六月四日修正公布，增列法院依職權為審酌 之規定，案經發回，自應併注意及之。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一○三 年 十二 月 十八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官 陳 宗 鎮
法官 李 英 勇
法官 黃 仁 松
法官 周 政 達
法官 何 菁 莪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一○三 年 十二 月 二十四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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