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2年度原訴字第64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郭國飛
指定辯護人 本院公設辯護人丁經岳
上列被告因重傷害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2年度偵字第207
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郭國飛犯傷害致人重傷罪，處有期徒刑肆年陸月。 事 實
一、郭國飛於民國99年9 月11日晚間，在址設臺中縣沙鹿鎮（現 改制為臺中市○○區○○○路0○0號之「姊妹小吃部」內用 餐飲酒時，因細故與鄰桌之易金寶及其友人等人發生衝突， 嗣即先行離開上開小吃部。郭國飛於同日晚間11時30分許徒 步行經同市沙鹿區忠貞路、清泉路福祥巷口，往大雅方向約 30公尺處時，見結束聚會之易金寶騎乘重型機車搭載友人林 俊耀亦循此路線返家，郭國飛客觀上雖可預見位於一般人頭 部正面之眼、耳、鼻、口等器官均為重要器官，倘若持棍棒 用力揮打他人頭、臉部，將可能導致毀敗或嚴重毀損他人視 覺、聽覺、嗅覺機能，然因一時氣憤，主觀上並未預見，竟 基於傷害他人身體之犯意，於易金寶騎車行經其身旁時，雙 手持路旁撿拾之棍棒朝易金寶頭部方向揮打，易金寶左臉部 因而受到重擊，受有顏面骨骨折、左眼眶骨折，左眼球破裂 及眼外傷、左眼前額撕裂傷等傷害。郭國飛持棍揮打易金寶 一下後即離開現場，易金寶亦立即忍痛騎車返家，在家人陪 同下前往就醫、住院進行治療，出院後復定期回診追蹤檢查 ，於102年4月26日眼科門診檢查結果仍顯示左眼視力為無光 感，視力完全喪失，受有毀敗一目視能之重傷害結果。二、案經易金寶訴由臺中縣（現已改制為臺中市）警察局清水分 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呈請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檢 察長令轉臺灣臺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 條之規定，而 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 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 訟法第159條之5第1 項定有明文。本院以下所引用被告以外 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等 於審判程序對該證據之證據能力均未表示異議（本院卷第19 9 頁以下），本院審酌上開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亦認為無不 當之處，依上開規定乃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於上開時、地持棍棒揮打行經該處之告訴 人易金寶，惟矢口否認有何傷害致重傷之犯行，辯稱：當天 伊在小吃店內與鄰桌易金寶及其友人發生衝突，還被易金寶 及其友人黃年億、林俊耀、蔡長輝等人追打，伊因此才從小 吃店一路跑到清泉路上，後來看後面沒有人才慢慢走，但沒 多久就看到一台摩托車從後面過來，摩托車上的人還說『在 前面，不要跑』，伊就開始緊張，想說是易金寶那群人，當 時看到地上有棍子，就把棍子拿起來，本來只是想嚇對方， 但對方的摩托車好像往伊這邊衝過來，伊才會用木棍往機車 騎士的胸部打過去，伊是打對方的胸部，不可能打傷騎士的 眼睛等語。辯護人亦為被告辯護稱：被告當天曾在「姊妹小 吃部」與告訴人及其友人發生衝突，且遭毆打，嗣趁隙逃脫 ，從小吃部跑到清泉路才放慢腳步，忽見告訴人騎乘機車搭 載友人前來，因擔心再度遭到毆打或被衝撞，方順手撿起路 邊木頭朝告訴人胸部打了一下，乃係出於防衛，為阻止對方 進逼或攻擊，以保護自身生命及身體安全，其行為符合正當 防衛之要件，請依刑法第23條規定諭知無罪判決等語。二、經查：上開犯罪事實迭據被告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坦承稱： 易金寶等人騎機車追來，伊很緊張，就拿旁邊的木頭打了騎 機車的人…打人的棍子是從地上撿的，大約這麼長（被告比 劃出大約長度，經本院當庭測量結果為76公分），是木材材 質，不是很重，摩托車從伊的右後方駛來，伊就持棍由左往 右平揮等語（偵卷二第24頁，本院卷第39頁背面、第202 頁 背面至第203 頁）；證人即告訴人易金寶於警詢、偵訊及本 院審理時亦證稱：當天伊與林俊耀、蔡長輝、黃年億等人相 約在住處附近的「姊妹小吃部」唱歌，約至晚間11點半左右 ，伊騎林俊耀的機車搭載林俊耀離開，行經福祥路、忠貞路 口時，突然看到郭國飛從右邊衝出來，手持木棒，從伊的左 側半臉打下去，當時伊沒有摔倒，但血流滿面，因為意識還 很清楚，住處又在附近，且停下來怕被追打，就趕快騎車回 家等語（警卷第2頁背面至第3頁，偵卷一第16至17頁，本院 卷第118頁背面至第120頁）；證人即易金寶之同行友人林俊 耀於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亦證稱：當天晚上伊與易金寶 、蔡長輝等人到姊妹小吃部喝酒，要回家時，易金寶騎車載 伊，途中有一人從樹叢中衝出來，拿一支長約1 公尺的不明 黑色棍棒打了易金寶頭部一下後就跑走了，棍棒揮過來時還 有打到伊的安全帽，易金寶被打後左眉處一直流血，又往前 行駛約2 、30公尺即無法繼續騎車，是伊由後方抓住機車手 把扶住易金寶騎回易金寶住處等語明確（警卷第11至12頁，
偵卷一第15至16頁，本院卷第130頁背面至第132頁）。三、告訴人因而受有顏面骨骨折、左眼眶骨折，左眼球破裂及眼 外傷、左眼前額撕裂傷等傷害，經多次診療結果，目前左眼 視力為無光感，視力完全喪失等節，除據告訴人當庭明確陳 述：伊現在左眼完全看不到東西，感受不到光，視力是零等 語在卷外（本院卷第204 頁），亦有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 99年9月20日開立之診斷證明書（警卷第6頁）、中國醫藥大 學附設醫院103年1月15日院醫事字第0000000000號函（本院 卷第27之1 頁）、臺中榮民總醫院103年1月28日中榮醫企字 第0000000000號函（本院卷第34頁）、大雅澄清醫院103年3 月19日雅澄字第10311 號函（本院卷第49頁）暨告訴人上開 醫院病歷各1 份（本院卷二）在卷可稽。
四、被告雖辯稱其持棍棒朝告訴人揮打時，僅打到告訴人胸部， 並未打到頭部，應不會造成上開之重傷害結果等語，惟查： ꆼ告訴人於99年9 月11日11時30分許遭毆打後立即返家，並在 親友陪同下立即就醫治療，業據證人即易金寶友人林俊耀、 黃年億、蔡長輝到庭證述明確（本院卷第132頁、第190頁背 面、第196頁背面至第197頁），且告訴人於12日凌晨0時3分 許前往大雅澄清醫院急診就醫，當時診斷結果即為：病患受 有左眉撕裂傷、左臉頰撕裂傷，另有步態不穩情形，疑有腦 震盪（本院卷第49頁），於12日凌晨0 時37分許轉診至臺中 榮民總醫院治療，診療結果亦為：「受有顏面骨骨折、左眼 眶骨折，左眼球破裂及眼外傷、左眼前額撕裂傷等（本院卷 第34頁）」，復於同日晚間6 時42分再度至中國醫藥大學附 設醫院就診，診療結果亦記載「外傷性眼球破裂及視神經病 變、左眼眼眶粉碎性骨折（本院卷第27之1 頁）」，告訴人 遭毆打後既然立即在家人陪同下前往醫院就醫，其所受上開 傷勢，衡情係因被告行為所致，應堪認定。
ꆼ況告訴人騎乘機車行經案發現場時，其胸口以下等身體部位 應均在機車龍頭、車前擋板及後視鏡後方，被告自路旁持棍 攻擊機車騎士，衡情應會以騎士暴露在外、無機車車殼保護 之身體部位為攻擊目標，復參以證人林俊耀於偵訊時證述： 「…他就打易金寶的頭部一下，揮過來的時候還打到伊的安 全帽」等語（偵卷一第15頁），顯見被告揮棒高度已達機車 乘客頭部，及上揭醫院診療結果均集中描述告訴人左臉受傷 情形，未顯示告訴人胸部有何傷勢等節，足徵被告當時應係 持棍朝告訴人頭部攻擊，方致告訴人受有如上之重傷害結果 ，被告所辯僅毆打告訴人胸部等語，與事證不符，洵不可採 。
五、按刑法第277條第2項後段所規定之傷害致人於重傷罪，以行
為人對於傷害行為有犯意，而對於重傷之結果，客觀上能預 見而主觀上不預見者為限；如行為人對於重傷之結果主觀上 有預見，而其結果又不違背其本意時，則屬同法第278條第1 項之使人受重傷罪範圍，兩者迥不相同（最高法院88年度台 上字第7626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所持之棍棒非屬 材質柔軟之物，被告復係猛力往告訴人頭部正面方向揮打， 將可能因誤傷到他人眼、耳、鼻、口，導致毀敗或嚴重毀損 他人視覺、聽覺、嗅覺機能，而受有重大不治或難治之傷害 ，被告當時已年屆40歲，係具有社會閱歷，智識正常之人， 對此危險性應無不知之理，是其對於持棍棒揮打他人將會不 小心造成他人重傷，客觀上在通常觀念上應有預見可能性； 惟因被告於案發前不久方與告訴人等發生爭執，情緒尚處於 憤怒、緊張狀態，難期冷靜深思，又觀諸其與告訴人並無重 大怨隙，持棍揮打告訴人一下得手後，隨即停手離開等情（ 詳下述），堪認被告主觀上對於其行為可能造成告訴人左眼 失明之重傷害結果，應未預見，亦未予容認，故認其持棍攻 擊告訴人之行為，僅出於傷害之故意，而非出於重傷害之故 意；然其疏未預見之重傷害結果，在客觀上既有預見可能性 ，且造成告訴人重傷害之結果，與其傷害行為具有相當因果 關係，自應就此重傷害之加重結果負責。
六、辯護人雖辯稱：被告之行為應符合正當防衛等語。惟查： ꆼ正當防衛，以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為要件，防衛過當，尤以 有防衛權為前提（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317號、第509號迭著 有判例可資參照）。刑法第二十三條之正當防衛，係以對於 現在不法之侵害，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為要件 。因之正當防衛，必對現在之不法侵害，始能成立，所謂現 在，乃別於過去與將來而言，此為正當防衛行為之「時間性 」要件。過去與現在，以侵害行為已否終了為準，將來與現 在，則以侵害行為已否著手為斷，故若侵害已成過去，或預 料有侵害而侵害行為尚屬未來，則其加害行為，自無成立正 當防衛之可言。至於防衛過當係指為排除現在不法侵害之全 部防衛行為欠缺「必要性」及「相當性」要件而言，必係防 衛行為，始生是否過當，倘非防衛行為，當無過當與否之問 題（最高法院19年上字第1174號判例、100年度台上字第493 9 號判決意旨參照）。又上訴人於離開鬥毆現場後仍持刀在 手，被害人里奇雖隨後追來，然已無現在不法之侵害可言， 縱預料里奇將有侵害，亦屬未來，上訴人竟持刀刺殺里奇， 係主動之攻擊行為，按之刑法第二十三條之規定及本院十九 年上字第一一七四號判例意旨，自無主張正當防衛之餘地（ 最高法院81年度台上字第5075號判決意旨參照）。
ꆼ被告雖執稱告訴人等係騎乘機車朝其追來，對其大喊前面的 人不要跑，並騎車逼近，伊方會出手等語，惟此業據證人易 金寶當庭否認，證稱：「郭國飛當時就是瞬間衝出來沒有講 話，一棒就打過來了…伊被打到之前不知道郭國飛人躲在哪 裡或站在哪裡（本院卷第120頁、第122頁背面）」等語；且 觀諸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陳述：「伊在小吃店與告訴人等發生 衝突…後來伊就跑掉了，伊跑了一段路以後，看到後面沒有 人，就比較放心了，所以就慢慢走走走，約過了7、8分鐘， 突然後面有人騎車追過來喊…伊開始緊張，跑了幾步，看到 前面有木棍…在摩托車要追到伊的時候，方向是朝伊這邊撞 來，所以伊就轉身往易金寶身上打，伊打易金寶且罵他三字 經，易金寶被打了以後回頭看也罵有伊，後來就騎走了」等 語（本院卷第198 頁背面），可知被告行至案發地點時，已 距離其離開小吃店時有一段時間，而告訴人等人多勢眾，又 有機車代步，若其等與被告發生衝突後真有報復、追打被告 之意，應早已追上，惟被告卻於步行相當時間後方見告訴人 騎乘機車從後而至，顯見告訴人並無追打攻擊被告之意；又 該路徑確係告訴人自小吃店返回其位於清泉路住處必經之路 ，業據證人易金寶、林俊耀當庭證述明確（本院卷第125 頁 背面至126頁、第130頁背面，併參酌本院卷第141 頁所附地 圖），益徵告訴人之所以行經該處，應僅係單純聚餐結束騎 車返家而已，況案發當時將近凌晨，天色昏暗，被告一人獨 行於路旁，復有樹叢陰影遮掩，有卷附現場照片可稽（警卷 第26頁以下），告訴人騎車返家時衡情不會注意到被告亦在 前方行走，更無從對被告叫喊、騎車衝撞。
ꆼ再者，告訴人當時並未持任何足供兇器使用之器具，此業經 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陳述明確（本院卷第40頁背面），亦 未著手為任何對被告之侵害行為，被告僅係預料告訴人可能 對其造成侵害即出手傷人，自非對現在不法行為而為防衛。 縱告訴人果真發動攻擊，被告亦大可趕緊離開現場，或持棍 棒護身撥擋，均可達到正當防衛之目的，然被告竟直接持木 棍攻擊告訴人頭部，其行為顯然非排除侵害之必要行為，應 仍有傷害告訴人之犯意存在，自無主張防衛權存在之餘地。七、起訴意旨雖認為：被告係基於重傷害犯意而持棍毆打易金寶 頭部，致易金寶受有上開重傷害結果。惟查：
ꆼ刑法第295條第2項所謂故意致人重傷，係指加害時即有致人 重傷之故意，而結果致被害人重傷者而言；若其犯罪之初， 僅有傷害人之故意，徒以一時氣憤用力過猛或兇器過於鋒利 ，致被害人受重傷之結果者，只能以同條第一項之犯傷害罪 因而致人重傷論科，與第二項之情形迥不相同（最高法院22
年上字第4136號判例意旨參照）。又重傷罪之成立，必須行 為人原具有使人受重傷之故意始為相當，若其僅以普通傷害 之意思而毆打被害人，雖發生重傷之結果，亦係刑法第277 條第2 項後段普通傷害罪之加重結果犯，祇應成立傷害人致 重傷罪，不能以刑法第278條第1項之重傷罪論科（最高法院 59年台上字第1746號判決意旨參照）。
ꆼ使人受重傷未遂與普通傷害之區別，應以加害時有無致人重 傷之故意為斷；至於被害人受傷之部位以及加害人所用之兇 器，有時雖可藉為認定有無重傷故意之心證，究不能據為絕 對之標準（最高法院55年台上字第1703號判例、77年度台上 字第4246號判決意旨參照）。申言之，重傷罪與傷害罪之最 主要區別在於行為人主觀犯意之不同，行為人是否蓄意毀敗 他人視覺、嗅覺、聽覺、肢體、生殖等機能，或係基於普通 傷害犯意，仍須由行為人行為時之客觀情狀，以認定其犯意 之所在，諸如：雙方衝突之原因是否足以引起殺人或使人重 傷之動機，行為人當時之手段、攻擊力道、攻擊部位是否必 使人重傷，行為人攻擊後是否持續追躡被害人意在使被害人 受重傷等。
ꆼ查被告與告訴人於案發當天之前並不認識對方，此業經其等 分別於本院審理時陳述在卷（本院卷第124頁背面、第201頁 背面），可見彼此間並無深仇大恨，僅當日於小吃店內因細 故起爭執；而據被告陳述：當天伊係因告訴人等人於用餐時 亂丟食物，伊上前規勸因而發生衝突（本院卷第128 頁）， 告訴人等部分則均稱不知悉爆發爭執之原因，或甚至不記得 曾有口角衝突（見本院卷第119頁背面告訴人證述，第129頁 證人林俊耀證述，第186頁背面、第189頁背面證人黃年億證 述，第194 頁背面證人蔡長輝證述），顯見當日衝突原因並 非令人印象深刻、容易引起一般人強烈情緒反應之重大原因 ，衡情被告當下應無必令告訴人喪失耳、目、口、鼻或肢體 功能之動機。再者，被告雖係以告訴人之頭部等要害部位為 主要攻擊目標，惟誠如前述，應係告訴人騎乘機車行經被告 身旁時，胸部以下部位為機車龍頭、車前擋板及後視鏡等機 車構造擋住、不易遭到毆打，被告因一時氣憤，一時以告訴 人暴露於機車車殼以外、未受保護之部位攻擊所致，應非於 犯罪之初，即有故意毀人器官之故意。此外，告訴人之臉部 遭到重擊、血流不止，事後證明係左眼嚴重受創，加上後座 負載友人林俊耀之重量，衡情不可能快速騎車離開，倘被告 自始決意重傷告訴人，應會繼續追趕，而無讓告訴人輕易離 開之理，惟被告持棍毆打告訴人左臉一下後，即隨即離開現 場等情，業據告訴人於偵訊時證稱：「…在回家的路上，有
一個人拿類似棒球棍的東西，朝我眼睛打下去，他打一下， 然後就離開了（偵卷一第16頁）」等語，及證人林俊耀於警 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屢證稱：「伊與易金寶騎車回家途中 ，突然有人從樹叢衝出來，拿一支不明棍棒朝易金寶的頭部 毆打一下，打一下就跑了，往清泉路向西逃逸，沒有多說什 麼（警卷第12頁，偵卷一第15頁，本院卷第131頁）」等語 明確，顯見被告毆打告訴人成傷後，便已停止追趕告訴人， 立即逃跑離開現場，益徵被告並無重傷害之犯意。八、綜上，被告上開傷害致重傷犯行，事證明確，堪予認定，應 予依法論科。
九、論罪科刑：
ꆼ按毀敗或嚴重減損一目或二目之視能，即屬重傷，刑法第10 條第4項第1款定有明文，本件告訴人因遭被告持棍棒揮打， 致受有顏面骨骨折、左眼眶骨折，左眼球破裂及眼外傷、左 眼前額撕裂傷等傷害，經診療結果，目前左眼視力為無光感 ，視力完全喪失等節，業經本院說明如上，則告訴人左眼所 受之傷害，顯已達毀敗一目視能之程度甚明，自屬刑法第10 條第4項第1款所定之重傷害程度。故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 第277條第2項後段傷害致重傷罪；檢察官認被告係觸犯刑法 第278條第1項之重傷害罪，為有誤會，惟其基本犯罪事實同 一，本院自得予以審酌，並依職權變更起訴法條。 ꆼ爰審酌被告不思以理性方式處理情緒，僅因細故衝突，即持 棍棒毆打告訴人，造成告訴人左眼失明，而告訴人於案發時 方年滿29歲，正值青壯，被告行為顯然影響告訴人日後生活 及工作能力甚大，亦造成告訴人精神痛苦甚鉅，所為甚有可 責。又被告於案發後即逃匿無蹤，係因另案遭通緝到案，方 接受偵訊，又本案被告傷害致重傷犯行事證明確，惟被告於 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仍避重就輕，顯無反省改過之心，且其 於犯後迄今均未對告訴人表示歉意，亦無與告訴人和解，賠 償告訴人之損失，犯後態度顯然不佳；兼衡其自述智識程度 為高職畢業，家中尚有兄、弟之家庭狀況，及告訴人當庭陳 述：伊這四年來的生活都過得很辛苦，工作都沒辦法作，又 有母親須照顧，僅靠領取輕度殘障補助款度日，被告卻都沒 有悔過，希望法院能定被告重罪之意見等一切情狀，量處如 主文所示之刑。被告持以毆打告訴人之棍棒，並非被告所有 ，爰不宣告沒收，併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0 條，刑法第277條第2項後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豐勳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10 月 9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蔡 川 富
法 官 蔡 立 群
法 官 黃 ꆼ 儀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對於本判決如有不服，請書具不服之理由狀，請求檢察官上訴者，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李 彥 勳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10 月 9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之依據：
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
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千元以下罰金。
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