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03年度上訴字第275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吳克強
上列上訴人因偽造文書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1年度
訴字第2988號中華民國102年11月2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1年度偵字第18115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如附表二編號1（即本判決如附表一編號1）部分及其定執行刑部分（即原判決如附表二所定執行刑部分）撤銷。吳克強犯如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罪，累犯，處如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刑（含主刑及從刑）。
其他上訴駁回。
本判決第2項所處之刑與上訴駁回部分（即如附表一編號2、3部分），主刑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拾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從刑部分併執行之。
犯罪事實
一、吳克強素行不佳，前曾有多次犯罪前科，其中於民國（下同 ）92年間所犯之竊盜罪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 年4月，於95年1月13日縮刑期滿執行完畢【於下列一、㈠部 分構成累犯，其餘部分不構成累犯】。詎其猶不知悔改，復 分別為下列犯行：
㈠吳克強因涉竊盜案件遭通緝（業經另案判決確定在案），為 圖掩身分以避免遭追緝，竟於99年初某日，與1名真實年籍 、姓名不詳，綽號「小張」之成年男子（下稱「小張」）， 共同基於意圖供冒用身分使用而變造國民身分證、變造特種 文書（全民健康保險卡）、偽造特種文書（普通小型車駕駛 執照）之犯意聯絡，與「小張」約定以新臺幣（下同）2萬 元之代價，委由「小張」變造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 及偽造汽車駕駛執照等證件，雙方議定後，先由吳克強在臺 中市臺灣大道（原中港路）之統聯客運朝馬站附近，交付其 個人照片及1萬元予「小張」，再由「小張」於不詳時、地 ，將吳克強之照片換貼於不知情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上 ，及在不詳姓名人所有之全民健康保險卡上，以不詳方法印 載「梁玉書」之姓名、及身分證統一編號、出生年月日（均 詳卷），並將吳克強之照片掃瞄在該全民健康保險卡上，加 以變造【以上變造部分，起訴書均誤為偽造】後，再以蓋用 印章外之不詳方法偽造貼有吳克強照片之「陳志偉」名義之 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其上有偽造之「交通部駕駛執照製發 之章」普通印文1枚及「交通部公路總局簽發之章（中間有
梅花圖案）」之圓形鋼印文1枚，惟無積極證據足認有偽造 上開普通印章及鋼印章行為，起訴書就偽造印文部分漏未敘 及，應予補充】，嗣「小張」變造、偽造前開證件完成後， 即分2次交予吳克強，吳克強再交付1萬元予「小張」，足以 生損害於戶政機關對於國民身分證核發管理之正確性、全民 健康保險局對於全民健康保險卡管理之正確性、公路監理機 關對於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核發管理之正確性及梁玉書、陳 志偉等人，吳克強取得前開變造、偽造之證件後，即隨身攜 帶，以供日後冒用身分使用【即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一、㈠ 前段部分】。
㈡嗣吳克強於100年10月30日凌晨0時38分，駕駛車牌7F-6743 號自用小客車，行經國道3號高速公路北向46.5公里處時， 因未繫安全帶之違規行為，遭國道公路警察局第六警察隊員 警取締攔停時，吳克強即基於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佯為 陳志偉本人而冒用陳志偉名義，出示上開偽造之陳志偉名義 之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持以行使，並在內政部警政署國道公 路警察局公警局交字第Z00000000號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 事件通知單（一式三聯，下稱舉發通知單）移送聯之「收受 通知聯者簽章」欄內偽簽「陳志偉」署名1枚（因移送聯具 有複寫功能，致其下之存根聯亦印有「陳志偉」署名1枚， 共偽造「陳志偉」署名2枚），表示係「陳志偉」本人收受 該舉發通知單通知聯，而偽造上開舉發通知單之私文書後， 再持以行使交予取締之警員，足以生損害於警察機關與公路 監理機關對於交通違規案件取締及管理之正確性及陳志偉。 後經交通部公路總局臺北區監理所接獲陳志偉對於上開交通 違規罰鍰之申訴書，始為警循線查獲上情【即起訴書所載犯 罪事實一、㈠後段部分】。
㈢嗣吳克強於101年8月1日下午2時30分，駕駛車牌號碼00-000 0號自用小客貨車，在臺中市豐原區中正路與豐社路75巷口 附近為警攔停時，吳克強為躲避警方查獲，竟基於意圖供冒 用身分使用而行使變造國民身分證、變造特種文書（全民健 康保險卡）之犯意，向攔停之員警佯為梁玉書本人而冒用梁 玉書名義，出示上開變造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及全民健 康保險卡供員警核對身分而行使之【以上行使變造國民身分 證等罪部分，起訴書均誤為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等罪】，足 以生損害於梁玉書。惟經員警仔細核對後，發現有異而識破 上情，並在吳克強身上、其駕駛之上開車輛中、及其位在臺 中市○○區○○路000號租屋處等處，扣得如附表二所示之 物【即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一、㈣部分】。
二、案經臺中市政府警察局豐原分局報請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
署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證據能力方面：
㈠按被告之自白，非出於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疲勞訊問 、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且與事實相符者，得為證據 ，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本件被告並未爭執 其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理時所為之自白係在自由意志情況 下所為之陳述，且其上開自白又與事實相符（詳如後述）， 是其自白依上開規定自得為證據。
㈡次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 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 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 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 第159條之5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立法意旨在於傳聞證據 未經當事人之反對詰問予以核實，原則上先予排除，惟若當 事人已放棄詰問或未聲明異議，基於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 助於真實發現之理念，且強化言詞辯論主義，法院自可承認 該傳聞證據例外擁有證據能力。查本件被告對於下列證人於 審判外陳述及其他非供述證據之證據能力，當庭表示沒有意 見（見本院卷第44頁），並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 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2項之規定，視為同意作為證據 ，且本院審酌下列證人均係於案發後不久所為之陳述，記憶 猶新，又非在非自由意志之情況下所為之陳述，所陳自較符 事實；至其他非供述證據則係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文書 、證明文書或係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製作之紀錄文書、證 明文書，與其責任、信譽攸關，若有錯誤、虛偽，該公務員 或從事業務之人可能因此擔負刑事及行政責任，且該等文書 經常處於可能受公開檢查之狀態，其正確性及真實之保障極 高，核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是本院認該言詞及書面陳述適 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之規定，自均得為證據 。
㈢另其他經本案引用之非供述性之物證，均係以該等證據本身 作為證明方法，均非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以言詞或書面所 為之陳述，並非供述證據，自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適用 。從而，審酌上開證據之取得過程中，並無公務員違法取得 證據之情況存在，本院亦認為下列證據係屬本案犯罪事實證 明所必要，認均得採為本案證據。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認定之理由：
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下稱被告）吳克強對於上開犯罪事實欄 一之㈠、㈢所示之犯罪事實均供認不諱（見本院卷第43頁反 面、第60-61頁），惟矢口否認有犯罪事實欄一之㈡所示之 犯行，辯稱：上開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通知單移送聯 之「收受通知聯者簽章」欄上之「陳志偉」署名並非伊所簽 云云。經查：
㈠上開犯罪事實（包括犯罪事實欄一之㈠、㈡、㈢所示之犯罪 事實），業據被告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理時分別自白不諱 （見偵查卷第28-29頁、第134頁、原審卷第58頁反面、第14 1頁反面、第143頁），核與證人即被害人陳志偉於警詢時證 稱：「（問：警方現查獲男子吳克強（56.06.13、Z000000000、臺中市○○區○○里0鄰○○街000巷00號）身上持有你 遭竊之汽車駕駛執照，現經你確認後該駕照有無異狀？）經 我確認後駕駛執照上照片非我本人外，是他人的照片，其他 年籍資料均是我本人之年籍資料。」、「（問：該汽車駕照 於何時、何地遭竊？有無報案？）於民國81年間（詳細時間 我已忘記）、在新北市永和區中正路一處公共廁所內遭竊。 我有至派出所報案。」、「（問：你有無將你的汽車駕駛執 照轉賣或借用他人使用？）沒有。」等語（見偵查卷第40-4 1頁）；及於本院審理時到庭結證稱：「（問：是否在100年 10月30日半夜開一部7Ｆ6743號汽車行駛在國道三號？）沒 有。」、「（問：7Ｆ6743車子是你的？）不是。」、「（ 問：在上開時間地點有一個交通違規舉發通知單上面有陳志 偉的簽名，是否是你簽的？《提示本院卷附舉發通知單》不 是。」、「（問：這部7Ｆ6743號自用小客車是否你在81年 間失竊？）不是。」、「（問：你在警詢時為何說這部車子 是你失竊的？《提示警詢筆錄》我沒有說。我是說我的皮包 在81年間不見，裡面有汽車駕照。」、「（問：你駕照失竊 之後，有無找到？）後來都沒有找到。」、「（問：你在警 詢中所言是否實在？）實在。」等語（見本院卷第56頁反面 -57頁），均相符合，此外並有卷附之內政部警政署國道公 路警察局公警局交字第Z00000000號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 事件通知單（移送聯）影本1份（見偵查卷第175頁），及扣 案之上開變造梁玉書全民健康保險卡、變造梁玉書國民身分 證、偽造之陳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等各1張等足稽。 ㈡又扣案之上開全民健康保險卡經送請衛生福利部（即前行政 院衛生署）中央健康保險局鑑定結果：①健保卡卡體為真實 卡體。②顯性資料的印刷字體、字形及方式非健保卡習用的 方式。③健保卡晶片內隱性資料記錄非梁姓男子所有。④經 鑑定為變造卡等情，此有該局102年4月15日健保中字第0000 000000號函1份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81頁）。扣案之上開
國民身分證經送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結果：經檢 視「梁玉書」國民身分證，發現膠膜有氣泡，內政部部徽螢 光騎逢圖案不完整，人像照邊緣處之底紋圖不完整且有不正 常碳粉顆粒分布，研判有變造之虞等情，有該局102年4月18 日刑鑑字第0000000000號鑑定書1份附卷足憑（見原審卷第 89頁）。另扣案之上開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經送請交通部公 路總局臺北區監理所轉送卡登實業股份有限公司鑑定結果： ①無防偽暗記。②印刷方式不同本公司印製證照。③印刷字 體尺寸不同本公司印製證照。④印刷顏色不同本公司印製證 照。⑤故該照非本公司製作，應為偽造等情，亦有交通部公 路總局臺北區監理所102年3月12日北監駕字第0000000000B 號函及卡登實業股份有限公司102年3月15日監卡字00000000 000號函等各1份在卷可憑（見原審卷第85-86頁），足見扣 案之上開全民健康保險卡、國民身分證均係變造，普通小型 車駕駛執照則係偽造，殆無疑義。
㈢至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雖翻異前供，改稱上開舉發違反道路交 通管理事件通知單移送聯之「收受通知聯者簽章」欄上之「 陳志偉」署名並非其所簽云云。但查被告於警詢時已自白稱 ：「（問：你有利用該批偽造之證件犯其它案件？）沒有， 但有因為交通違規被警方告發，被警方告發時我有出示屬名 陳志偉之偽造駕照讓警方製單。」等語（見偵查卷第29頁） ；及於偵查時自白稱：「（問：你有因為被警察開罰單出示 陳志偉的駕照？）有，是在后里收費站，國道的警察，時間 是在半年前。」等語（見偵查卷第134頁反面），準此，被 告於前揭時間既有因交通違規遭警方告發，且於警方告發時 其有出示屬名陳志偉之偽造駕照讓警方製單，則警方於製作 違規告發單後，自會將違規告發單交由違規人在「收受通知 聯者簽章」欄上簽名，是上開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通 知單移送聯之「收受通知聯者簽章」欄上之「陳志偉」署名 ，應係被告所冒簽無疑，況被告於原審亦對此部分自白不諱 ，益見被告此部分所辯顯與事實不符，不足憑採。 ㈣再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雖請求將上開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 件通知單移送聯之「收受通知聯者簽章」欄上「陳志偉」署 名之字跡送鑑定是否為其所簽？然查上開「陳志偉」署名之 字跡，確係被告所簽，已臻明確(業如前述)，是被告請求送 鑑定，核無必要。又被告雖另請求本院傳喚證人「小張」到 庭作證，惟被告迄今均無法提供「小張」之姓名及住所，亦 據被告陳明在卷（見本院卷第43頁反面-44頁），故本院並 無法傳喚證人「小張」到庭作證。均併此敘明。 ㈤綜上所述，足證被告上開所辯顯係事後避重就輕之詞，不足
採信，是罪證明確，其上開犯行均堪以認定。
三、論罪科刑方面：
⒈按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及駕駛執照，均係證明身分 資格、能力之用，屬刑法第212條之特種文書。而刑法所謂 公印，係指公署或公務員職務上所使用之印信而言；又所謂 公印或公印文，係專指表示公署或公務員資格之印信而言， 即俗稱大印與小官章及其印文（最高法院22年上字第1904號 及69年臺上字第693號判例參照）。故駕駛執照上之「交通 部駕駛執照製發之章」、「交通部公路總局簽發之章（中間 有梅花圖案）」等印文，其機關全銜之下既另有「駕駛執照 製發之章」、「簽發之章」等字樣，即非依印信條例之規定 ，由上級機關所製發之印信用以表示該機關之資格者甚明， 而非屬公印文。至於健保卡上之「全民健康保險」字樣及其 圖樣，核非印信條例所定表示公署或公務員資格之印信，自 僅屬一般之標示字樣及圖樣，而非公印文或印文。又戶籍法 業於97年5月28日增訂公布第75條第1、2項為:「意圖供冒用 身分使用，而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 他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五十 萬元以下罰金。行使前項偽造、變造之國民身分證者，亦同 。」，並自97年5月30日起施行。是關於偽造、變造國民身 分證，或行使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之犯行，依特別法優於 普通法及從重處斷之原則，自應優先適用戶籍法之規定。均 合先說明。
⒉核被告犯罪事實欄一、㈠部分所為，係犯戶籍法第75條第1 項之意圖供冒用身分使用而變造國民身分證罪（變造「梁玉 書」國民身分證部分）、刑法第212條之變造特種文書罪（ 變造「梁玉書」全民健康保險卡部分）、刑法第217條第1項 之偽造印文罪（偽造「陳志偉」名義之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 部分）。至被告偽造被害人陳志偉名義之普通小型車駕駛執 照，並偽造「交通部駕駛執照製發之章」普通印文1枚及「 交通部公路總局簽發之章（中間有梅花圖案）」之圓形鋼印 文1枚加蓋其上，應成立刑法第212條之偽造特種文書罪及同 法第217條第1項之偽造印文罪，2罪間係一行為所觸犯之想 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之偽造印文罪 處斷（司法院院解字第3020號解釋、司法院大法官會議釋字 第82號解釋、最高法院81年度臺上字第1226號判決參照）。 又公訴人雖漏未敘及被告偽造駕駛執照上開印文部分，致未 論及刑法第217條第1項之偽造印文罪，惟此部分與起訴部分 係屬具有想像競合犯關係之裁判上一罪，為起訴效力所及， 本院自應併予審理。另公訴人雖認扣案之上開「梁玉書」國
民身分證及全民健康保險卡係偽造云云，然經原審分別送請 鑑定後，其鑑定結果均係變造，並非偽造，已如前述，是扣 案之上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及全民健康保險卡之卡體均 為真正，僅在卡體上換貼照片而非法變更內容，自均屬變造 無疑，公訴人認均為偽造，尚有誤會，惟均屬同一條項之罪 ，故毋庸變更起訴法條。又被告與「小張」等共2人間，就 此部分犯行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另被 告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3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 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以戶籍法第75條第1項之意圖供冒 用身分使用而變造國民身分證罪處斷。至被告嗣於100年10 月30日凌晨0時38分，因違規遭員警取締時，向員警出示行 使上開偽造之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並偽造舉發通知單私文 書持以行使【見犯罪事實欄一、㈡部分】，距其共同偽造上 開駕駛執照之行為時即99年初某日已相距達1年10月以上， 尚難認其嗣後之行使行為與此部分之偽造行為間具有吸收關 係，公訴人認偽造之低度行為為其後之行使行為所吸收，亦 有誤會，附此說明。
⒊按在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通知單之收受通知聯者簽章欄偽 簽他人署押，即係表示已收到該通知單之意思，復將該通知 單移送聯交由警員處理，依習慣係表示已收到該違規通知單 之證明，有收據之性質，顯然對該文書之內容有所主張，自 有行使之意思，且足生損害於警察機關對道路交通管理處罰 事件處理之正確性及該他人。查本件關於犯罪事實欄一、㈡ 部分，被告於上開舉發通知單之收受通知聯者簽章欄內偽簽 「陳志偉」之署名，係表示以陳志偉之名義收受舉發通知單 通知聯之意，自屬偽造私文書之行為，嗣被告進而將前開偽 造之陳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及上開舉發通知單持以行使 ，交予取締員警，乃主張係由陳志偉本人領受舉發通知單通 知聯，此一行使行為，已足以生損害於警察機關與公路監理 機關對於交通違規案件取締、管理之正確性及陳志偉。是核 被告此部分所為，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 文書及同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其所 犯上開2罪間係一行為所觸犯，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 55條前段（原判決漏引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之行使偽造私文 書罪處斷。至其在上開舉發通知單上偽造陳志偉之署名，係 偽造私文書罪之部分行為，偽造私文書後持以行使，偽造之 低度行為已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又被告 係於99年初某日即交付其照片供「小張」變造、偽造前開證 件，距其此部分行使偽造駕駛執照特種文書行為之時間（即 100年10月30日）已相距達1年10月以上，是尚難認其與「小
張」間就此部分犯行仍具有共同犯意聯絡，並不成立共同正 犯，公訴人認此部分應論以共同正犯，尚有誤會。 ⒋核被告犯罪事實欄一、㈢部分所為，係犯戶籍法第75條第2 項之行使變造國民身分證罪（行使變造「梁玉書」國民身分 證部分），及同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變造特種文書罪 （行使變造「梁玉書」全民健康保險卡部分）。至其所犯上 開2罪間係一行為所觸犯，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 前段（原判決漏引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之行使變造國民身分 證罪處斷。又公訴人誤認扣案之上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 、全民健康保險卡均為偽造（業如前述），而論以偽造之罪 ，及贅引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容有 未洽。另被告係於99年初某日即交付其照片供「小張」變造 、偽造前開證件，與其此部分行使變造國民身分證、全民健 康保險卡之時間（即101年8月1日）已相距達2年7月以上， 是尚難認其此部分之行使行為與「小張」間仍具有共同犯意 聯絡，亦難謂其此部分之行使行為與偽造行為間具有吸收關 係，公訴人認此部分應與「小張」成立共同正犯，及此部分 之行使行為與偽造行為間具有吸收關係，亦有誤會，附此說 明。
⒌又被告素行不佳，前曾有多次犯罪前科，其中於92年間所犯 之竊盜罪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年4月，於95年 1月13日縮刑期滿執行完畢，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 表1份在卷可按，其於受有期徒刑之執行完畢後，5年以內故 意再犯本件犯罪事實欄一、㈠部分之罪，為累犯，是此部分 應依刑法第47條第1項之規定加重其刑。至其餘部分並非於5 年以內所犯，故不成立累犯，公訴人認被告所犯犯罪事實欄 一之㈡、㈢部分，亦構成累犯，容有誤會，附此說明。 ⒍至被告所犯上開3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異，應分論併罰 。又被告行為後，刑法第50條業於102年1月23日修正公布， 並於同月25日施行，修正後刑法第50條第1項規定「裁判確 定前犯數罪者，併合處罰之。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在此 限：一、得易科罰金之罪與不得易科罰金之罪。二、得易科 罰金之罪與不得易服社會勞動之罪。三、得易服社會勞動之 罪與不得易科罰金之罪。四、得易服社會勞動之罪與不得易 服社會勞動之罪。前項但書情形，受刑人請求檢察官聲請定 應執行刑者，依刑法第51條規定定之」。本件被告所犯上開 3罪，均為得易科罰金之罪，並無修正後刑法第50條第1項但 書所規定之情形，故仍應予以併合處罰，附此敘明。 ⒎沒收部分:
①扣案變造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1張（如附表二編號1）、
變造之全民健康保險卡（如附表二編號2）1張及偽造之「陳 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如附表二編號3）1張，均係被 告犯犯罪事實一、㈠部分所得之物，為其所有，並依刑法第 38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於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罪項下宣告 沒收。又扣案上開變造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 保險卡，亦為被告所有供其犯犯罪事實一、㈢部分犯罪所用 之物，是亦應依刑法第38條第1項第2款之規定，於附表一編 號3所示之罪項下宣告沒收。
②扣案偽造之「陳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1張，係被告所 有供其犯犯罪事實一、㈡部分所用之物，並依刑法第38條第 1項第2款之規定，於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罪項下宣告沒收。 又內政部警政署國道公路警察局公警局交字第Z00000000號 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通知單（含移送聯、存根聯）上 偽造之「陳志偉」署名共2枚，應依刑法第219條之規定，於 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罪項下宣告沒收。至該偽造之舉發通知 單，業經持以行使交付員警，已非屬被告所有，故不予宣告 沒收，附此敘明。
③又上開變造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及偽 造之「陳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既均經宣告沒收，已 如前述，則其上之被告吳克強照片各1張，及上開駕駛執照 上偽造之「交通部駕駛執照製發之章」、「交通部公路總局 簽發之章(中間有梅花圖案)」等印文，已因該等證件均經沒 收，而在諭知沒收之範圍內，自毋庸再重複宣告沒收（最高 法院63年台上字第2770號判例參照），亦併此說明。 ⒏撤銷改判部分（即附表一編號1所示部分）： 原審調查後，認被告此部分（即如附表一編號1所示部分） 犯行明確，而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被告偽造被害 人陳志偉名義之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並偽造「交通部駕駛 執照製發之章」普通印文1枚及「交通部公路總局簽發之章 （中間有梅花圖案）」之圓形鋼印文1枚加蓋其上，應成立 刑法第212條之偽造特種文書罪及同法第217條第1項之偽造 印文罪，2罪間係屬一行為觸犯數罪之想像競合犯，應依刑 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之偽造印文罪處斷（業如前述） ，原判決認係「變造特種文書之輕行為為偽造印文之重行為 吸收」（見原判決第8頁第8-9行），而認該2罪係屬實質上 一罪，自有違誤。被告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量刑過重 ，雖無理由，但原判決此部分既有上述可議之處，應由本院 將原判決關於此部分及定執行刑部分（即原判決附表二編號 1部分及其定執行刑部分）予以撤銷改判。爰審酌被告素行 不佳，前曾有多次犯罪前科（已如前述），其因涉竊盜案件
為躲避查緝而變造及偽造上開證件，足以生損害於被害人梁 玉書、陳志偉及主管機關管理之正確性，惡性非輕，惟犯後 坦承犯行，態度尚佳，暨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生活 狀況、智識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被告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 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又扣案上開變 造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變造之全民健康保險卡及偽造 之「陳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等各1張均係被告犯罪所 得之物，為其所有，並依刑法第38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宣告 沒收。
⒐上訴駁回部分（即附表一編號2、3所示部分）： 原審調查後，認被告此部分犯行明確，適用戶籍法第75條第 2項、刑法第216條、第210條、第212條、第55條前段（原判 決漏引前段）、第41條第1項、第8項、第51條第5款、第219 條、第38條第1項第2款、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第2項 前段，並審酌被告素行不佳，前曾有多次犯罪前科（已如前 述），其因涉竊盜案件為躲避查緝而冒名偽造上開舉發通知 單之收受通知聯，並進而行使之，及行使變造之上開國民身 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足以生損害於被害人梁玉書、陳志 偉及主管機關管理之正確性，惡性非輕，惟犯後於原審坦承 犯行，態度尚佳，暨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生活狀況 、智識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被告如附表一編號2、3所 示之刑，並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又以扣 案偽造之上開「陳志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1張，係被告 所有供犯上開犯罪事實一、㈡部分所用之物，並依刑法第38 條第1項第2款之規定，於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罪項下宣告沒 收；上開舉發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通知單（含移送聯、存 根聯）上偽造之「陳志偉」署名共2枚，亦應依刑法第219條 之規定，於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罪項下宣告沒收。另扣案變 造之上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各1張， 亦為供被告犯上開犯罪事實一、㈢部分犯罪所用之物，且為 其所有，亦併依刑法第38條第1項第2款之規定於附表一編號 3所示之罪項下宣告沒收云云，認事用法核無違誤，量刑亦 妥適。被告上訴意旨否認如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犯行，及指 摘原判決關於如附表一編號3所示部分量刑過重，均無理由 ，應予駁回。
⒑又被告上開撤銷改判部分及上訴駁回部分，應合併定其應執 行刑後，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四、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㈠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於99年初某日，在臺中市臺灣大道之統 聯客運朝馬站附近，交付其照片及1萬元予「小張」，由「
小張」以不詳方法偽造貼有被告照片之「梁玉書」國民身分 證，因認被告此部分亦涉有刑法第218條第1項偽造公印文之 罪嫌云云。
㈡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次按事實之認 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 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又認定不利於被 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 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 證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號、40年臺上字第86號判例 參照）。另刑事訴訟法第161條已於91年2月8日修正公布， 其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 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 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 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 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 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臺上字第128號判例參照 ）。
㈢查公訴人認被告涉有上開偽造公印文之罪嫌，無非係以扣案 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係經偽造為其主要論據。惟訊據被 告矢口否認有偽造公印文之犯行，辯稱：伊於100年間當時 想要買一個假的證件放在身上，就直接向「小張」購買上開 貼有被告照片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伊並無偽造公印文 之犯行云云。經查，本件經原審將扣案之上開「梁玉書」國 民身分證送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結果認：經檢視 「梁玉書」國民身分證，發現膠膜有氣泡，內政部部徽螢光 騎逢圖案不完整，人像照邊緣處之底紋圖不完整且有不正常 碳粉顆粒分布，研判有變造之虞等情，此有該局102年4月18 日刑鑑字第0000000000號鑑定書1份附卷足憑（已如前述） ，是扣案之上開「梁玉書」國民身分證，其卡體為真正，僅 在卡體上換貼照片而非法變更內容，其上之「內政部印」公 印文應屬真正，並非偽造，足見被告並未偽造上開公印文甚 明，公訴人認該公印文係經偽造云云，顯屬無據。此外復查 無其他確切證據足以證明被告確有偽造公印文之犯行，是其 此部分犯罪並不能證明，惟因公訴人認其此部分犯罪與前開 論罪科刑部分（即如附表一編號1部分），係屬具有想像競 合犯關係之裁判上一罪，故不另為無罪之諭知，亦附此敘明 。
五、又本件被告僅就偽造文書部分（即原判決附表二所示部分）
上訴，並未就竊盜部分（即原判決附表一所示部分）上訴， 此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陳明在卷（見本院卷第61反面-62頁 ），是本院僅就偽造文書部分（即原判決附表二所示部分） 審理，亦併此說明。
六、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 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68條、戶籍法第75條第1項、刑法第 28條、第212條、第217條第1項、第55條前段、第47條第1項 、第41條第1項、第8項、第51條第5款、第9款、第38條第1 項第3款、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第2項前段，判決如 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月治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3 月 25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林 榮 龍
法 官 吳 幸 芬
法 官 劉 榮 服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江 玉 萍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3 月 25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戶籍法第75條第1項、第2項：
意圖供冒用身分使用，而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50萬元以下罰金。
行使前項偽造、變造之國民身分證者，亦同。
刑法第210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 年以下有期徒刑。
刑法第212條：
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0元以下罰金。
刑法第216條：
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刑法第217條第1項：
偽造印章、印文或署押，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表一:
┌──┬───────┬──────┬────────────────┐
│編號│犯 罪 事 實 │所犯法條 │ 所 處 罪 刑 │
├──┼───────┼──────┼────────────────┤
│ 1 │犯罪事實欄一、│戶籍法第75條│吳克強共同犯意圖供冒用身分使用而│
│ │㈠ │第1項、刑法 │變造國民身分證罪，累犯，處有期徒│
│ │ │第212條、第 │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
│ │ │217條第1項 │元折算壹日。扣案如附表四所示之物│
│ │ │ │，均沒收。 │
├──┼───────┼──────┼────────────────┤
│ 2 │犯罪事實欄一、│刑法第216條 │吳克強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有期│
│ │㈡ │、第210條、 │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
│ │ │第212條 │仟元折算壹日。扣案如附表四編號3 │
│ │ │ │所示之物及內政部警政署國道公路警│
│ │ │ │察局公警局交字第Z00000000號舉發 │
│ │ │ │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通知單(含移 │
│ │ │ │送聯、存根聯)上偽造之「陳志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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