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2年度上訴字第2196號
上 訴 人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信義
選任辯護人 張立達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案件，不服臺灣基隆
地方法院102 年度訴字第245 號，中華民國102 年6 月25日第一
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101 年度偵字第
280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信義為瑞泰欣建材有限公司（下稱瑞 泰欣公司）實際負責人，明知中華民國所有、由交通部臺灣 鐵路管理局（下稱鐵路局）管理之新北市○○區○○段0000 ○00000 地號土地及中華民國所有、由財政部國有財產局（ 下稱國有財產局）管理之同段320 、321 地號土地與彭武招 所有之同段71-2地號土地，均係經行政院核定及臺灣省政府 公告劃定為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之山坡地及水土保持法所稱 之山坡地，未得土地所有權人鐵路局、國有財產局及彭武招 之同意，不得擅自墾殖、占用或從事開發、經營或使用，竟 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利益及無故占用他人山坡地之犯意，擅 自於民國101 年3 月15日至同年11月21日，在上開土地上傾 倒並堆置土石，以此方式占用上開鐵路局管理之土地共163 平方公尺、國有財產局管理之土地共293 平方公尺及彭武招 之土地30平方公尺，而使用牟利，幸未致生水土流失。嗣於 101 年6 月13日，經新北市政府農業局會同新北市政府警察 局前往現場勘察，始查知上情，因認被告違反山坡地保育利 用條例第10條之規定，應依同條例第34條第1 項之非法占用 他人山坡地罪嫌論處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 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次 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 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 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判例意旨 參照）。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 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 基礎；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 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 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
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40年臺上 字第86號、76年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再按刑事 訴訟法第161 條已於91年2 月8 日修正公布，其第1 項規定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 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 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 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 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 諭知（最高法院92年臺上字第128 號判例意旨參照）。三、次按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 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 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 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 ，即無前揭第154 條第2 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 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 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 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 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即使不具證據能 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所使用之證 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是以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 有證據能力，尚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 最高法院100 年度 臺上字第2980號判決意旨參照) 。
四、公訴人認被告涉有違反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之罪嫌，係以被 告於偵查中之供述、證人李正勛於警詢之證述、租賃契約書 、現場會勘紀錄、照片、土地登記謄本及新北市瑞芳地政事 務所土地複丈成果圖為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堅決否認犯罪， 辯稱：伊於101 年3 月15日向瑞泰欣公司原負責人鄭秀惠購 買從事預拌混凝土業之瑞泰欣公司且繼續經營該業，伊接手 經營前，瑞泰欣公司本已向建基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建基公 司）承租新北市瑞芳區深澳段69、69-1、71、73-3、200-3 、200-4 、200-5 地號土地使用，伊亦承繼租用前開土地， 伊所認知該處以水泥塊圍起之範圍即為伊所承租之土地，伊 不知所使用之土地業已占用國有及彭武招所有之土地，伊並 無占用他人土地之故意等語。
五、經查：
㈠新北市○○區○○段0000○00000 地號土地係中華民國所有 由鐵路局管理；同段320 、321 地號土地係中華民國所有， 由國有財產局管理；同段71-2地號土地係彭武招所有，前開 土地均經臺灣省政府劃定公告為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之山坡 地，並經行政院核定沿用為水土保持法所稱之山坡地等情， 有土地登記公務用謄本5 份（見交查卷第26至27頁、第34至
35頁、第29頁）、臺灣省政府85年3 月6 日85府農水字第12 314 號公告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25頁），前開土地確為山 坡地保育利用條例之山坡地。又瑞泰欣公司營業項目為預拌 混泥土製造業，因營業之需而向建基公司承租新北市瑞芳區 深澳段69、69-1、71、71-3、200-3 、200-4 、200-5 土地 使用，被告於101 年3 月15日向瑞泰欣公司原負責人鄭秀惠 購買該公司後，繼續經營該公司原所從事之預拌混凝土製造 ，並仍向建基公司承租上開土地堆置土石，至同年11月21日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事務官等人前往上開土地勘 查時，被告堆置土石之範圍除上開其所承租土地外，尚包含 前開鐵路局管理之同段69-4、69-11 地號土地計163 平方公 尺、同段國有財產局管理之同段320 、321 地號土地計293 平方公尺及彭武招所有之同段71-2號土地30平方公尺（此3 筆土地以下合稱系爭土地），而被告並未得系爭土地所有權 人或管理人同意使用等情，業據被告於檢察官偵查中、原審 及本院審理時供述明確（見偵卷第46至47頁、原審卷第33頁 、本院卷第33頁），並有瑞泰欣公司之新北市（即改制前臺 北縣）政府營利事業登記證、公司變更登記表、101 年11月 21日會勘紀錄、新北市瑞芳地政事務所102 年1 月23日新北 瑞地測字第0000000000號函附土地複丈成果圖各1 份在卷可 參（見偵卷第12至13頁、交查卷第5 至7 頁、第36頁），是 被告確自101 年3 月15日至同年11月21日占用系爭土地一情 ，堪以認定。
㈡惟證人鄭秀惠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於90餘年間為瑞泰欣公 司負責人，該公司之營業項目為預拌混凝土，伊亦係向他人 購買該公司，故而承繼前手向建基公司承租土地堆置砂石， 101年3月間伊將公司出售予被告經營，瑞泰欣公司所使用土 地上之建物係建基公司之廠房，伊向建基公司承租土地時即 已存在，伊不知瑞泰欣公司所使用土地內有國有土地等語（ 見原審卷第77至81頁），證人李正勛於警詢時證稱：建基公 司所有新北市瑞芳區深澳段69、69-1、71、73-3、200-3、 200-4、200-5地號土地，自10餘年前起即出租予瑞泰欣公司 使用等語（見偵卷第4頁反面），佐以卷附租賃契約書、公 證書影本各1份（見偵卷第16至18頁），可認瑞泰欣公司自 鄭秀惠擔任負責人時即已承租建基公司所有之新北市瑞芳區 深澳段69、69-1、71、73-3、200-3、200-4、200-5地號土 地使用，且依鄭秀惠前開所言，其並不知前開瑞泰欣公司所 使用之土地包含國有土地，自無可能告知承接瑞泰欣公司之 被告該公司有何占用國有土地之情，故被告接手經營瑞泰欣 公司時，是否知悉公司使用土地範圍內有國有及他人土地一
節，即非無疑。再者，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稱：伊承接瑞泰 欣公司時，公司承租之土地四周業有水泥磚塊圍起以固定公 司得以使用之範圍等語（見本院卷第48頁），復有瑞泰欣公 司現場照片，確實顯示該處確有水泥磚塊堆疊區隔之情形（ 見偵卷第8至10頁），參以證人鄭秀惠、李正勛前開所述， 可知被告經營瑞泰欣公司時，該公司已使用該等土地10餘年 ，未遭主張占用他人土地，且業以水泥磚塊標示所得使用範 圍，被告據此認為在水泥磚塊所限範圍內即為有權使用範圍 ，而未特意另行探究承租地號之界線範圍，尚為情理之常。 是被告向鄭秀惠購買瑞泰欣公司接手經營時，瑞泰欣公司業 有水泥磚塊限定有權使用之範圍，且鄭秀惠亦未告知被告該 公司有何占用他人土地之情形，則被告在該等範圍內使用土 地，主觀上顯無竊占他人土地之意。
㈢新北市政府農業局、警察局雖曾於101年6月13日前往新北市 ○○區○○段00○地號土地會勘，然斯時僅查知瑞泰欣公司 有堆置土石之違規，並未提及瑞泰欣公司有何占用他人土地 之情形，有新北市違規使用山坡地涉及違反水土保持法、山 坡地保育利用條例案件現場會勘紀錄在卷可按（見偵卷第6 頁），佐以證人即當日前往會勘之新北市政府農業局人員林 芳廷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係負責查報、取締山坡地違規案 件，101年6月13日伊曾會同警察單位至本案現場勘察，發現 現場有未經申請擅自堆置土石等違反水土保持法之情形，但 當時因無地政人員到場，伊並無不知瑞泰欣公司廠區內有國 有土地，事後伊有與檢察事務官再次前往該處，此次即有地 政人員到場，但伊不清楚該次調查結果等語（見原審卷第85 至87頁），證人即當日前往會勘之新北市政府瑞芳分局瑞濱 所警員陳豐鑫於原審審理時證稱：101年6月13日，伊通知被 告並會同新北市政府農業局會勘，當日並無地政人員到場， 當時並未發現被告堆置之土石占用國有及私人土地，同年11 月21日，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會同農業局、地政事務所、環 保局、瑞芳分局前往會勘時，未經告知何事及結果等語（見 原審卷第89至91頁），足證新北市政府農業局、新北市政府 警察局於101年6月13日前往新北市○○區○○段00○地號會 勘時，並未發現瑞泰欣公司占用國有、私人土地之情形，亦 無查獲被告占用國有、私人土地之情，自難逕以前開人員曾 前往瑞泰欣公司會勘一節，即推論被告知悉占用國有、他人 土地且繼續占用。況證人即新北市瑞芳地政事務所技士李英 豪於原審審理時證稱：101年11月21日，伊與基隆地檢署人 員前往瑞泰欣公司廠區測量廠區內土地地號及土石方堆置情 形，現場看不出內有國有土地，且該處國有土地亦無明顯界
標、界線，之後伊將測量結果轉繪至地籍圖上，才知測量範 圍有占用國有土地等語（見原審卷第93至94頁），可見系爭 土地與瑞泰欣公司所得使用土地間並無明顯界線，以致專業 地政人員亦無法辨識該處包含國有土地，由此益徵被告所稱 其不知使用土地範圍占用國有、他人土地一節，應屬可採。六、綜上，並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知悉所使用土地竊占國有、他 人土地，被告並無使用國有、他人土地之故意，此外，復查 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證被告確有公訴人所指違反山坡地保育利 用條例犯行，被告此部分之犯罪尚屬不能證明。原審因之為 被告違反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部分無罪之判決，經核尚無違 誤。檢察官上訴意旨認原審以被告不成立竊占行為，而認被 告不成立山坡地保育利用條例第10條之論理未洽，然原審係 以被告主觀不知瑞泰欣公司廠區內有國有、私人土地，而認 被告並無占用之意，要與上訴意旨所指論理有別，上訴意旨 自屬無據，至上訴意旨復認被告未詳查承租標地，縱無直接 故意，亦有未必故意，且被告於101 年6 月11日即遭新北市 政府農業局、警察局查獲，被告知悉占用他人土地後繼續占 用等節，均不足採，已如前述，其據以指摘原判決不當，求 予撤銷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文水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11 月 7 日
刑事第二十五庭審判長法 官 洪于智
法 官 蕭世昌
法 官 何燕蓉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 377 條至第 379 條、第 393 條第 1 款之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林昱志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11 月 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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