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上訴字,101年度,2731號
TPHM,101,上訴,2731,20130320,1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1年度上訴字第2731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李瑞成
選任辯護人　黃麗蓉律師
　　　　　　張振興律師
　　　　　　許聰元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王詩琪
選任辯護人　王元勳律師
　　　　　　李怡欣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川　
選任辯護人　古宏彬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蔡信良
選任辯護人　邱碩松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違反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等案
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0年度訴字第964號，中華民國101
年5月3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100
年度偵字第9264號、第1507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壹、丙○○、甲○○與姓名年籍不詳綽號「阿嘉」之成年男子， 均為應召集團之經紀人，由大陸地區招募自願來台為性交易 之女子、或需款孔急欲來台工作之女子進入臺灣地區遊說從 事性交易。為使募得之大陸女子來台，三人即與姓名年籍不 詳、綽號「老周」之成年男子謀議：由「老周」於大陸地區 尋找女子、並與人蛇集團成年成員聯繫，甲○○則出面以QQ 即時通與大陸地區女子洽談，取得女子照片、視訊畫面後經 丙○○確認容貌等首肯後，人蛇集團成員則偽造來台文件， 由丙○○、「阿嘉」支墊入台文件費用。大陸地區女子搭機 後，由甲○○於臺灣、香港地區接機，將女子交予丙○○、 「阿嘉」所屬應召集團為性交易，由性交易所得中扣抵入台 費用而營利。議定後，遂自民國99年7月間起，丙○○、甲 ○○、「阿嘉」、「老周」、人蛇集團成員等人，分別與大 陸地區女子岳○偉、郭○芸、王○、向○元（下簡稱大陸地 區女子岳○偉等四人，因起訴涉及人口販運防制法，為保護 被害人，姓名年籍均詳卷內資料及判決原本所附密封袋內，



其餘相關人員均相同，其中王○、向○元部分，另由原審法 院99年度訴字第771號判決各處有期徒刑3月確定，其餘岳○ 偉、郭○芸部分，另由原審法院另行判決），基於共同之犯 意，與大陸地區女子岳○偉等四人談妥入台費用，並經甲○ ○商談、丙○○確認容貌首肯。丙○○、「阿嘉」將代墊費 用交由甲○○轉交人蛇集團成員後，由人蛇集團成員與臺灣 地區佳龍發展系統股份有限公司、龍琮實業有限公司之上游 廠商立天時代股份有限公司、通記貿易有限公司等（下簡稱 臺灣地區公司）聯絡，表示大陸地區欲派員入台商務考察。 待臺灣地區公司允諾代為提出公司資料、邀請函以為申請後 ，大陸地區女子岳○偉等四人提供照片、證件影本等資料予 人蛇集團成員，據此偽造大陸地區女子岳○偉任職大陸地區 四川德丰電器銷售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及市場開拓部主管、王 ○及郭○芸任職北京安尼牧寵物用品銷售有限公司營業部經 理、向○元任職深圳市麥香食品有限公司市場部門經理等在 職證明，在職證明中另併表明「係來台洽談採購」之意旨， 後並於在職證明上偽造大陸地區任職公司之印文1枚。文書 完成後，寄送來台，利用不知情之臺灣地區公司員工填載大 陸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併前揭偽造之大陸地區公 司在職證明，及其他相關文件資料，以從事商務考察為由， 持向內政部入出國及移民署（下稱移民署）行使申請大陸地 區女子岳○偉等四人入境臺灣地區。由經濟部投資審議委員 會、移民署承辦公務員實質審核後，誤信文件真實，而許可 大陸地區人民岳○偉等四人入境，足以生損害於主管機關對 大陸地區人民申請入境審查之正確性及大陸地區公司，其等 詳細申請入台日期、實際入台日期、偽造之入台原因文書、 入台費用等均詳如附表一所示。大陸地區女子岳○偉、郭○ 芸、王○、向○元等四人分別持大陸地區人民入出境許可證 搭機進入臺灣地區，並由甲○○於機場接機。
貳、丙○○、甲○○、「阿嘉」三人，與姓名年籍不詳之應召集 團成年成員約定：渠等三人擔任經紀人，負責招攬大陸地區 女子為應召女子。並聘僱「經紀助理」負責照顧應召女子生 活起居所需、代購應召所需雜物。另應召集團則需聘僱「外 務」負責每日收取性交易所得、過濾男客、房間修繕雜物， 提供應召女郎每人一間套房、與其他應召集團成員聯絡所需 之手機。再成立「機房」，以一樓一鳳之方式，對外招攬不 特定男客以每次新臺幣（下同）3千元之代價為性交易。待 尋得男客後，即電話通知應召女子接客、不特定男客至指定 套房，而媒介使應召女子與男客，容留於套房內進行性交易 。性交易所得除其中1千至1千2百元為應召女子取得，所餘



款項則由「阿嘉」、丙○○、甲○○三人朋分。謀定後：一、附表二編號1、2之大陸地區女子王○、向○元係持偽造文件 以「商務考察」為由，係非法進入臺灣地區，難以尋求合法 外援；且來台費用係由丙○○、「阿嘉」二人先行墊付，此 大筆費用亦已約定先由工資中扣抵，於清償完畢前實無足夠 資金支撐生活所需，亦無他處可為投靠，更無工作許可尋找 合法工作謀生，隻身在外更有為警查獲另遭遣返之險，而難 以向外求助。丙○○、甲○○、「阿嘉」三人基於共同之犯 意，意圖營利，利用王○、向○元上開難以向外求助處境， 唯恐無法賺取更多利潤、反留債務纏身，遊說王○、向○元 應允為應召女子與不特定男客為性交易，從中謀取應召經紀 可分得之利潤。
二、於99年6月間起至99年12月底，應召集團以每月4萬元薪資， 聘僱黃川銘（另經原審法院判決如附表二所示之刑確定）擔 任「外務」。丁○則以每代租套房1間可得2千至3千元、每 提供一支電話號碼可得2千元之利潤，負責承租套房、辦理 電話供應召女子、經紀、助理、外務使用。「阿嘉」、丙○ ○、甲○○、應召集團成員與黃川銘、丁○，以共同之犯意 意圖營利、使女子與他人為性交。由「阿嘉」尋得大陸地區 女子蔡○文、林○鳳（即附表二編號6、7，此部分與丙○○ 、甲○○無涉），丙○○與甲○○則尋得大陸地區女子王○ 、向○元、及入台前即談妥自願應召之姚○玉、岳○偉、郭 ○芸、劉○丹、李○等（即附表二編號1、2、3、4、5、8 、9），擔任應召女子，應召集團之「機房」則招攬不特定 之男客，共同媒介、容留應召女子與不特定男客為性交。「 阿嘉」、甲○○、應召集團成員則自其中朋分之利潤，而為 營利。
三、於100年1月間起，楊秀輝（另經原審法院判決如附表二編號 3、4、5、6、7、8、9、10、11所示之刑確定）經應召集團 成員以每月薪資3萬元受僱擔任外務，黃川銘則改由丙○○ 、甲○○、「阿嘉」三人受僱任經紀助理，迄100年3月1日 黃川銘辭職、由吳志宏以同薪資接任經紀助理至為警查獲日 止。後楊秀輝於100年3月17日請假後即未復職，外務之工作 亦由吳志宏替接。丁○則以每代租套房1間可得2千至3千元 、每提供一支電話號碼可得2千元之利潤，負責承租套房、 辦理電話供應召女子、經紀、助理、外務使用。「阿嘉」、 丙○○、甲○○、應召集團成員就附表二部分，與黃川銘、 楊秀輝、吳志宏、丁○等各基於共同之犯意，意圖營利、使 女子與他人為性交。丙○○與甲○○則提供入台前後即談妥 自願應召之大陸地區女子姚○玉、岳○偉、郭○芸、劉○丹



、李○、秦○玉等（即附表二編號3、4、5、8、9、11部分 ），「阿嘉」則提供大陸地區女子蔡○文、林○鳳、王○月 （即附表二編號6、7、10部分，此部分與丙○○、甲○○無 涉）等為應召女子，由應召集團之「機房」招攬不特定男客 ，共同媒介、容留應召女子與不特定男客為性交。「阿嘉」 、甲○○、應召集團成員則自其中朋分利潤，而為營利。四、嗣大陸地區女子王○、向○元因分別與男客周○偉、簡○儀 為性交易而被查獲後（詳附表二編號1、2所記載），經警向 台灣台北地方法院聲請監聽，循線查獲上情，並執行搜索， 而扣得如附表二、三所示應沒收物及非沒收物欄所示之物。參、壬○○明知大陸地區人民，未經許可不得入境臺灣，為使 甲○○入境臺灣，與甲○○並無結婚之真意。於96年8月15 日，在大陸地區廣西省壯族自治區南寧市民政局、廣西省壯 族自治區桂林市公證並登記結婚，取得廣西省壯族自治區桂 林市○○○○0000○○○○○○0000號結婚公證書後返臺， 基於使大陸地區人民非法進入臺灣地區之故意，於96年12月 17日，在臺北市○○區○○街00號內政部入出國及移民署， 以甲○○係配偶為由申請來台團聚，提出大陸地區人民入出 臺灣地區申請書，併同前開結婚公證書、財團法人海峽交流 基金會證明書、保證書，經移民署承辦人員實質審查後，核 發中華民國臺灣地區入出境許可證許可入境。甲○○遂於97 年7月17日搭機進入臺灣地區。壬○○與甲○○二人為使以 後往返大陸地區、臺灣地區方便，基於共同之犯意，於97 年12月22日在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4樓臺北市萬 華區戶政事務所，承辦公務員經形式審查後，登載「壬○○ 於民國96年8月15日與大陸地區人民甲○○結婚」之不實事 項，於職務上掌管之戶政資料電腦系統、壬○○身分證配偶 欄，足以生損害於戶政機關對於戶政資料管理之正確性。壬 ○○、甲○○分別於98年4月13日、99年2月5日，行使前開 不實記載甲○○為配偶之戶籍謄本（分別於98年4月10日、 99年2月3日申領）、壬○○身分證影本，再填具大陸地區人 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大陸地區人民在臺灣地區居留申請 書，向移民署行使表示甲○○為合法配偶之意思，而申請甲 ○○來臺、依親居留。使移民署承辦人員實質審查後，於98 年5月6日、99年2月8日分別核發中華民國臺灣地區入出境許 可證、中華民國臺灣地區依親居留證及逐次加簽出入證予甲 ○○，以此非法方式使大陸地區人民甲○○分於98年5月31 日、100年3月7日進入臺灣地區二次。
肆、案經臺北市政府警察局萬華分局報請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後起訴。




理 由
甲、有罪部分：
壹、部據能力部分：
一、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 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明 文。檢察官在偵查中對被告以外之人所為之偵查筆錄，性質 上屬傳聞證據。惟刑事訴訟法規定檢察官代表國家偵查犯罪 、實施公訴，依法其有訊問被告、證人及鑑定人之權，證人 、鑑定人並須具結，而實務運作時，檢察官偵查中向被告以 外之人所取得之陳述，原則上均能遵守法律規定，不致違法 取供，其可信度極高。除反對該項供述得具有證據能力之一 方，已釋明「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之理由外，不宜遽指該證 人於偵查中之陳述不具證據能力。再者，依司法院大法官解 釋釋字第582號解釋理由書，共同被告於審判外之陳述，應 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之規定來認定得否作為證據。參 酌該條項之立法說明，條文所謂「法律有規定者」，係指同 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5、第206條等規定，或其他法律 特別明文者，來認定是否具有證據能力，則依同法第159條 之1第2項之規定及其立法說明，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 檢察官訊問被告所得之供詞，得為證據。經查，附表二所示 之證人及被告丙○○、甲○○、丁○、同案之被告黃川銘、 楊秀輝、吳志宏於檢察官面前之證述筆錄，係檢察官令其以 證人身分具結後所為之證述，有該證人結文附卷可稽。被告 及其辯護人雖認證人等於警詢、偵查時之陳述內容，均為傳 聞證據，未經被告及其辯護人行使反對詰問權，無證據能力 云云，惟被告等與辯護人均未提及偵查時，檢察官在訊問時 有不法取供之情形，也未釋明證人等陳述有何顯不可信之情 況，僅指該項證據為傳聞證據，忽略前開例外規定，尚有誤 會。又丙○○、甲○○、黃川銘、楊秀輝、吳志宏、丁○、 壬○○於原審法院審理中轉換身分為證人作證，已賦予被告 等及其辯護人對質詰問之機會，並無剝奪被告等反對詰問之 基本權利，被告等及其辯護人所指，尚非可採。至丙○○、 甲○○、黃川銘、楊秀輝、吳志宏、丁○、壬○○以被告身 分，經檢察官於偵查時，一一告知刑事訴訟法所賦予權利後 為訊問，並依法錄音錄影，未見有何不法取證之情事，除被 告丙○○、甲○○於100年4月14日偵訊筆錄（見100年度他 字第1704號卷⑶第227頁、第233頁）記載錯誤，而經原審法 勘驗明確外，其餘並無何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依上開規定， 除丙○○、甲○○於100年4月14日筆錄外，其餘證人於本案 偵查時，在檢察官面前之陳述筆錄，均得作為本案證據使用



。
二、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 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 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 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定有明文。而所謂「具有較可信之特別 情況」，應依陳述人於陳述時之「外部情況」是否具有可信 性決定之，所謂「外部情況」係指就詢問有無出於不正方法 、陳述是否出於非任意性、有無違反法定障礙事由期間不得 詢問及禁止夜間詢問之規定、詢問時是否踐行應先告知義務 、警詢筆錄所載與錄音或錄影內容是否相符等情，且必須依 據陳述人之觀察、記憶、表達是否正確、陳述人有無虛偽陳 述之動機，及對照同一待證事項之其他經過詰問證人之證述 是否相同，有無矛盾之處而加以綜合決定（最高法院94年度 台上字第1653號判決意旨參照）。如附表二所示之證人於原 審法院審理時對於案發經過多表示不復記憶等語，相較警詢 製作時，對於案發及查獲過程一一交待等情，兩者已有不符 。又各該證人等於接受員警詢問，距案發時刻較近，記憶較 為清晰，尚無暇深慮利害關係，為不實陳述之蓋然性較低等 特性，且無證據顯示警詢過程有何違法取供之瑕疵存在，是 證人之警詢筆錄，應具有客觀外部較為可信之特別情況，又 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揆諸上開規定，自有證據能力 。被告等及辯護人認如附表二所示之證人、及被告丙○○、 甲○○、丁○、同案被告黃川銘、楊秀輝、吳志宏於檢察官 面前之證述筆錄之警詢筆錄無證據能力，同上開二所述理由 ，並非可採。
三、通訊監聽（錄）本質上係搜索扣押之延伸，其取得證據之證 據能力有無，厥以監聽（錄）之「合法性」作決定。本件通 訊監聽（錄）之實施，有原審法院99年度聲監字第1171、12 59、1345號、99年度聲監續930、992號、100年度聲監字第7 3、154、289號、100年度聲監續字第56、129 、230號通訊 監察書（稿）為憑，其監聽（錄）實施之「合法性」無可疵 議，其取得之證據，自不生欠缺證據能力問題。此種監聽（ 錄）取得之證據，雖具有「審判外陳述」之外觀，但並不適 用供述證據之傳聞排除法則。監聽（錄）取得之證據，合法 取得之證據所須檢驗者，為證據之「同一性」及「真實性」 。詳言之，監聽（錄）取得之錄音須與監聽內容一致、錄音 之譯文須與取得之錄音一致，始符合證據「同一性」之要求 ，又錄音譯文之解讀，須符合原來對話人之意思，始符合證 據「真實性」之要求，而具備足夠證明力。故被告丙○○所 稱就監聽合法性、同一性並無爭議，僅爭執其內容真實性等



語，可認係就監聽譯文之證明力為爭執，並非證據能力之爭 執。
四、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 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 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 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 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 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 證據時，知有同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 法第159條之5亦定有明文。本判決下列所引（除上開供述證 據外）公訴人、被告及辯護人均未爭執其證據能力，且於言 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該證據作成時之情 況，並無不當之情形，認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爰依刑事 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2項規定，自得作為證據。五、其餘資以認定本案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亦查無違反法定 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規定，應具 證據能力。
貳、實體認定部分：
一、就事實欄壹（即附表一）之部分：
(一)訊據被告丙○○、甲○○，就附表一所示之大陸地區女子岳 ○偉、郭○芸、王○、向○元等四人，以如附表一所示之偽 造在職文件、來台採購文書等，分別以商務考察之原因，由 臺灣地區公司申請入台後，持大陸地區人民入出境許可證搭 機入台，由被告甲○○接機等事實，於原審法院調查、審理 時均坦承不諱，惟均矢口否認有何行使偽造私文書、使大陸 地區女子非法入台之犯行。被告丙○○辯稱：大陸地區女子 來台前，與我均無任何接觸、未曾製作任何假文件，亦未曾 與大陸地區女子洽談來台事宜云云。被告甲○○則辯稱：並 未幫忙大陸地區女子辦理任何偽造文件，入台資料亦非我辦 理、亦未行使偽造之文件，僅有至機場幫「老周」接人，大 陸地區女子入台後，僅與其中1、2名有友誼關係，並無任何 經營應召站之事實云云。
(二)經查：
1.附表一所示之大陸地區女子岳○偉、郭○芸、王○、向○元 等四人，分別於附表一申請日期，臺灣地區公司申請人以商 務考察為由，行使偽造之岳○偉任職大陸地區四川德丰電器 銷售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及市場開拓部主管、王○及郭○芸任 職北京安尼牧寵物用品銷售公司營業部經理、向○元任職深 圳市麥香食品有限公司市場部門經理等在職證明。又岳○偉



、王○、郭○芸、向○元在職證明中更併表明「係來台洽談 採購」之意旨，其上均蓋有偽造之大陸地區任職公司之印文 1枚，併同其他申請書等文件申請入台，經審核後由移民署 發給大陸地區人民入出境許可證，再於附表一所示實際入台 日期分別搭機抵台入境等事實，除為被告丙○○、甲○○所 不爭執外，並有下列證人證述及如附表一岳○偉等四人申請 來臺之在職證明、申請書等資料影本在卷可稽： ⑴附表一編號1部分：
①證人岳○偉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明確。
②證人廖信煙（見100 年度偵字第15074 號卷⑵第312頁 ）、證人鄧文潔（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316 頁）於警詢證述歷歷。
③並有入出國日期紀錄、99年7月6日大陸地區人民入出臺 灣地區申請書、保證書、委託書、審核資料、預定行程 表、團體名冊、邀請函、在職證明、佳龍發展系統股份 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 281頁至第291頁）。
⑵附表一編號2、3部分：
①證人王○、郭○芸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明確。 ②證人劉志弘、證人張進權於警詢證述歷歷（見100年度 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144頁以下、100年度偵字第15074 號卷⑵第150頁以下）。
③99年8月5日大陸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立天時 代股份有限公司99年8月16日函、保證書（見100年度偵 字第15074號卷⑵第35頁至第37頁）、99年8月12日大陸 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保證書、委託書、大陸 地區人民來台從事商務活動審核資料、相關活動團體名 冊、龍琮實業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證明（見100年度 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42頁至第47頁、第53頁至第55頁 ）。
④證人王○入出境日期紀錄（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 ⑵第34頁）、證人郭○芸入出國日期紀錄（見100年度 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52頁）。
⑶附表一編號4部分：
①證人向○元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明確。
②證人林勇志、許佩青之證述（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 卷⑵第193頁以下、第234頁以下）。
③99年10月5日大陸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任職 證明、個人簡歷表（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 247頁至第257頁）、大陸地區人民入出境許可證（見



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⑵第244頁）。 ④證人即被告向○元入出國日期紀錄（見100年度偵字第 15074號卷⑵第183頁）。
⑤原審法院100年度訴字第771號刑事判決。 ⑷綜上所述，附表一所示之大陸地區女子岳○偉、郭○芸、 王○、向○元等4人均係經由行使偽造之在職證明書、採 購證明書等方式，分別非法進入臺灣地區之事實，堪以認 定。
2.被告甲○○雖辯稱：並未參與偽造證件，僅在機場接機云云 。惟核：
⑴證人王○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因在網路上以QQ即時通與 甲○○聊天時，甲○○表示會幫忙辦手續，表明包含機票 總共需要27200元人民幣，但甲○○表示費用「公司」會 幫忙先行支付，以後再由工資裡面扣除，故將辦理證件所 需之身分證、印鑑、相片等均寄送予甲○○指定之大陸地 區地址，搭機後由甲○○前來接機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4 0頁、第143頁、第144頁）。
⑵證人向○元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經由友人認識甲○○， 甲○○於網路上即表示幫忙以商務考察為由辦理來台，費 用新臺幣20萬元，且係甲○○在機場接機等語（見原審卷 二第151頁、154頁背面）。
⑶證人岳○偉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在大陸地區見到一個小 廣告，打電話過去就輾轉介紹至甲○○處，甲○○告知來 臺灣旅遊或工作均可，費用為人民幣4萬元，由入台後之 工資扣還，忘記費用由何人代墊，而證件則交給另位「張 小姐」，但由甲○○來接機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11頁背 面、第216頁、第220頁）。
⑷證人郭○芸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經由友人介紹甲○○於 網路QQ即時通上聯絡，以新臺幣20萬元之代價辦理來台， 費用可由來台工資內扣除，後即將護照交付大陸「陳家有 」，甲○○有告知接應者之電話、名字，至深圳撥打後即 取得證件，再坐飛機來台等語（見原審院卷二第221頁背 面、第222頁、第226頁背面）。
⑸被告甲○○雖未參與偽造證件之行為，然大陸地區女子與 人蛇集團之接頭、引界者，係被告甲○○。且更應允代墊 來台費用、甚至部分更負責轉交偽造證件所需之資料、照 片，最後亦擔任來台之接應者角色等，非僅單純之接機。 故被告甲○○岳○偉、王○、郭○芸、向○元等人來台之 過程，為偽造證件之應允、轉交而使大陸地區女子來台之 重要聯繫因素。被告甲○○辯稱：與大陸地區女子來台無



涉云云，顯係卸責之詞，無足採信。
⒊被告丙○○於原審亦自承：附表二編號1至8之大陸地區女子 （包含附表一之大陸地區女子）均由甲○○尋得，我擔任經 紀人，來台手續係甲○○幫忙辦理，而入台費用由「阿嘉」 定出後，再由我與「阿嘉」各自代墊一半，由我交給甲○○ ，甲○○再轉交大陸地區偽造證件者等語（見原審卷三第53 頁正、背面）。證人向○元更於原審法院具結證稱：於大陸 來台前，與甲○○視訊時，表示「大哥」要看一下，丙○○ 即過來視訊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55頁背面、第157頁）。再 由被告甲○○先與已判決確定之共犯吳志宏通話表示：請吳 志宏傳照片予被告丙○○，因這些人比較特殊，要先取得被 告丙○○之同意等語，隨即傳予被告吳志宏之簡訊顯示：「 如果那個大哥打給你.你叫他盡快和我聯絡.下週有女孩到. 請他先安排好.小琪.謝謝」。而共犯吳志宏亦通知被告丙 ○○此事等情，業經已判決確定之吳志宏證述明確（見原審 卷三第96頁），且有通聯譯文在卷可稽（見100年度他字第 1704號卷⑶第32頁編號第277號、第278號）。是被告丙○○ 於被告甲○○欲安排女子進入臺灣地區之際，需先經過丙○ ○觀看照片、認可後，始得引介。被告丙○○應允為大陸地 區女子代墊來台費用、為人蛇集團確認來台人選者。倘非被 告丙○○、「阿嘉」等人應允代墊來台費用，人蛇集團豈願 在無任何利潤擔保下，願意在大陸地區女子來台後相關費用 可能追索無著之情形下，仍違法犯險代大陸地區女子偽造文 件並使之來台？故被告丙○○、「阿嘉」之首肯代墊，人蛇 集團始願為如附表一所示大陸地區女子偽造來台文件等情， 亦足以認定，故被告丙○○為大陸地區女子得否持偽造證件 來台之關鍵。被告丙○○辯稱：與大陸地區女子非法來台部 分無涉云云，顯係避重就輕推諉之詞，尚非可採。(三)綜上所述，被告丙○○出資選定大陸女子、被告甲○○物色 大陸地區女子並與人蛇集團接洽偽造在職證明，供持向移民 署行使申請入境許可證，使大陸地區女子持以非法入台之犯 行，罪證明確，均應予依法論科。
二、就事實欄貳（即附表二）之部分：
(一)訊據被告丙○○、甲○○、丁○（下簡稱被告丙○○等三人 ）就附表二各編號（編號6、7、10與丙○○、甲○○無涉） 之女子均係由大陸地區非法進入臺灣地區，而於應召集團中 擔任應召女子，且經應召集團媒介、容留與不特定男客以每 次3千元之代價為性交易等事實，於原審法院審理時均坦承 不諱，惟就附表二編號1、2之部分被告丙○○、甲○○矢口 否認有何違反人口販運防制法之犯行。被告丙○○辯稱：我



為應召女子之經紀，就應召所得扣除應召女子可分得之1千 至1千2百元後，餘款可朋分，然並未以非法方式監控，亦無 強迫賣淫。係大陸女子主動自願以此模式接客賺錢，並非不 當債務約束云云。被告甲○○則辯稱：僅係幫忙照顧小姐， 應召集團小姐自行衡量利益後，均係自願從事應召、未受任 何監控，小姐尚自行保管證件，假日有帶她們去百貨公司， 亦無違反其意願，難稱有何不當債務，況入台費用亦係交予 大陸地區偽造證件之人，並非我收取所有，自亦無從中獲取 任何利益云云。另就附表二編號3至11之部分，被告丁○則 辯稱：雖有幫忙應召站承租套房、辦理手機，但其行為、利 得均與性交易無涉，應僅係刑法第231條第1項妨害風化罪之 幫助犯云云。
(二)經查：
1.附表二之女子，分別以假結婚、觀光、依親、社會福利活動 等為由，申請進入臺灣地區後，於應召集團提供之房間內， 經由應召集團設立之「機房」媒介，以每次3千元之代價與 不特定男客進行性交易，其中1千至1千3百元為應召女子收 受，其餘則由應召集團朋分，於附表二所示之時間為警查獲 等事實，除據被告丙○○等三人於原審法院審理時均坦承不 諱外，並經證人即附表二所示之女子於原審法院具結證述明 確，復經證人即男客周○偉、簡○儀、許○輝、程○則、徐 ○峰證述歷歷，且有通訊監察譯文附卷可查。此外，附表二 編號1、2、4、5所示之證人王○、向○元、岳○偉、郭○芸 之部分已如前述，附表二編號6證人蔡○文之部分，有大陸 地區人民明細資料報表、行方不明資料報表（見100年度偵 字第15074號卷⑷第40頁、第41頁）；附表二編號7證人林○ 鳳部分，亦有入出國日期紀錄（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 ⑶第273頁）、99年8月1日大陸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 書、保證書、臺灣地區人民申請大陸地區配偶來台團聚資料 表、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證明、結婚公證書、住處變動 登記（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⑶第274頁至第277頁）、 大陸地區人民入出境許可證、結婚證（見100年度偵字第150 74 號卷⑶第279頁、第280頁）等；附表二編號8證人劉○丹 之部分、附表二編號9證人李○之部分，有入出國日期紀錄 、99年9月8日大陸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在職證明 、大陸地區人民入出境許可證（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 ⑶第2頁至第5頁）、99年9月8日大陸地區人民入出臺灣地區 申請書、桂林市和信商務咨詢有限公司、廣西老年發展扶助 協會在職證明（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⑶第80頁至第82 頁）；附表二編號10證人王○月部分，亦有結婚證書、臺灣



地區依親居留及逐次加簽出入境證、大陸居民前往臺灣簽註 、入出國日期紀錄（99年11月15日入境）、大陸地區人民在 臺灣地區居留或定居申請書（99年12月13日）、戶籍謄本、 保證書、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證明、未受刑事處分公證 書、大陸居民往來臺灣通行證、99年10月5日大陸地區人民 入出臺灣地區申請書、臺灣地區人民申請大陸地區配偶來臺 團聚資料表、查訪紀錄表（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⑶第 194頁至第222頁）等；附表二編號11秦○玉之部分，有入出 國日期紀錄（見100年度偵字第15074號卷⑶第331頁）在卷 可稽。另有如附表二、三應沒收物及非沒收物欄所示之物扣 案可資為佐。
2.被害人之鑑別：
⑴按人口販運防制法於98年1月23日公布，並於98年6月1日 施行（人口販運防制法第45條及行政院於98年5月26日以 行政院院臺治字第0000000000號令參照），該法第2條規 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一、人口販運：(一)指意圖 使人從事性交易、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或摘取他人 器官，而以強暴、脅迫、恐嚇、拘禁、監控、藥劑、催眠 術、詐術、故意隱瞞重要資訊、不當債務約束、扣留重要 文件、利用他人不能、不知或難以求助之處境，或其他違 反本人意願之方法，從事招募、買賣、質押、運送、交付 、收受、藏匿、隱避、媒介、容留國內外人口，或以前述 方法使之從事性交易、勞動與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或摘取 其器官。(二)指意圖使未滿18歲之人從事性交易、勞動與 報酬顯不相當之工作或摘取其器官，而招募、買賣、質押 、運送、交付、收受、藏匿、隱避、媒介、容留未滿18歲 之人，或使未滿18歲之人從事性交易、勞動與報酬顯不相 當之工作或摘取其器官。二、人口販運罪：指從事人口販 運，而犯本法、刑法、勞動基準法、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 制條例或其他相關之罪。三、不當債務約束：指以內容或 清償方式不確定或顯不合理之債務約束他人，使其從事性 交易、提供勞務或摘取其器官，以履行或擔保債務之清償 。」第31條規定：「意圖營利，利用不當債務約束或他人 不能、不知或難以求助之處境，使人從事性交易者，處6 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立法理由係謂：「目前實務上常 見人口販運集團以偷渡費用、假結婚費用、利息等各種名 目不斷增加被害人所負之債務，並以此種不當債務造成被 害人心理之約束，迫使其因無法清償而違反意願從事性交 易，或利用被害人非法入境、非法居留、語言不通而不能



、不知或難以求助等弱勢處境，迫使被害人從事性交易之 案例，惟於現行法律中，對行為人利用此種造成被害人心 理強制之手段，使被害人從事性交易之行為，並無可資適 用之刑事處罰條文，爰於本條明定。」可見該法律所規範 之犯罪行為，係指被害人因不當債務而受有心理之約束， 或因非法入境、非法居留、語言不通而不能、不知或難以 求助之弱勢處境，遭迫使而違反其意願從事性交易，基於 罪刑法定原則，如被害人非在前揭情境下違反其意願從事 性交易，即非該法條所欲保護之對象。是就涉及意圖營利 媒介使境外女子為性交易之應召集團案件，必先釐清被害 人係屬一般單純偷渡移民，或為人口販運，即區別集團成 員對於被害人之影響是否具有持續性，且集團成員之行為 內容、被害者是否具有「非自願」之情形，以區別法律之 適用。
⑵而就被害者就性交易行為是否具有自願性乙節，被害人之 意願不論是否經脅迫而無任何同意、或出於集團成員之行 為而導致被害者之同意不具意義均屬之，其標準即在於被 害人在為決定時，是否遭受任何不正之對待，如曾受任何 不當之對待，縱曾經被害人之同意，亦視同未受被害人之 同意，即認定非單純之偷渡、移民，而為人口販運。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