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重訴字,101年度,379號
TPDV,101,重訴,379,20121224,2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1年度重訴字第379號
原　　　告　顏鳳嬌
　　　　　　呂耀華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李明諭律師
　　　　　　陳逸華律師
　　　　　　徐孟琪律師
　　　　　　游孟輝律師
　　　　　　陳子操律師
被　　　告　張羽瑄（原名張壹鈞）
　　　　　　許蓓甄
　　　　　　李宥榛（原名李依珍）
兼前列三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洪沛瀅（原名洪子雯）
前列四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許紫凌
被　　　告　陳伊蓉
　　　　　　何心榆
　　　　　　李春美
　　　　　　莊華露
　　　　　　姜萱
　　　　　　李雅莉
前列六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枋啟民律師
被　　　告　陳鎮宏
訴訟代理人　魏薇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中華民國101年12月10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民事訴訟法第182條第1項固規定：訴訟全部或一部之裁判 ，以他訴訟之法律關係是否成立為據者，法院得在他訴訟終 結以前，以裁定停止訴訟程序。然所謂訴訟全部或一部之裁 判，以他訴訟之法律關係是否成立為據者，係指他訴訟之法 律關係是否成立，為本件訴訟先決問題而言，若他訴訟是否 成立之法律關係，並非本件訴訟之先決問題，則其訴訟程序 自毋庸停止。查，被告洪沛瀅、張羽瑄、許蓓甄、李宥榛以



其等及其餘被告暨其他美容事業經營者對原告提出涉嫌偽造 文書及侵占罪之告訴，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下稱臺北 地檢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後，已經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 （下稱高檢署）發回續行偵查，足見原告涉犯前揭罪嫌，為 免爭議，實有於刑事訴訟終結前停止本件訴訟程序之必要， 茲依前揭規定提出聲請云云（見本院卷㈠第200至201頁、第 236至238頁）。惟前揭刑事案件係在調查及審認原告是否涉 犯偽造文書及侵占之罪，與本件所審究之被告有無妨害原告 名譽之主觀意思、不法行為，及原告名譽是否受損、所受損 害與行為間有無因果關係等侵權行為構成要件並不全然相關 ，前揭刑事訴訟尚非本件訴訟之先決問題，自無依前揭規定 裁定停止訴訟之餘地，合先敘明。
二、本件被告洪沛瀅（原名洪子雯）、張羽瑄（原名張壹鈞）、 許蓓甄、李宥榛（原名李依珍）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場 ，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 ，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顏鳳嬌（下稱顏鳳嬌）於民國83年6月3 日設立典容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典容公司）經營美容相關之 營業，嗣為展店，乃對外設立A、B、C、D、E、F、H等六大 美容工作室體系，由典容公司以其申請註冊之商標為C、D體 系之品牌（如附件㈠所示），另由典容公司實際出資經營C 、D體系之美容工作室。被告洪沛瀅、張羽瑄、許蓓甄、李 宥榛、陳伊蓉、何心榆、李春美、莊華露、姜萱及李雅莉（ 下分稱洪沛瀅、張羽瑄、許蓓甄、李宥榛、陳伊蓉、何心榆 、李春美、莊華露、姜萱、李雅莉，合稱洪沛瀅等10人）均 為典容公司員工，因表現優異而被拔擢為店長，且經洪沛瀅 等10人同意，由典容公司出資而將旗下工作室借名登記予洪 沛瀅等10人（如附件㈡所示）。詎洪沛瀅等10人明知其等擔 任店長及設立商業登記成立工作室係由典容公司所出資，及 綜理各該工作室之財務、帳務、資金收益及支出等事宜，並 明知典容公司有權動用銀行款項之權限，其等10人對於個人 工作室設立時均無出資證明，且顏鳳嬌並無侵占其等款項之 情事，原告呂耀華即顏鳳嬌之夫婿（下稱呂耀華）與典容公 司C、D體系之個人工作室並無關聯，竟委任被告陳鎮宏（下 稱陳鎮宏，連同洪沛瀅等10人共11人合稱為被告）於99年9 月20日、21日連續對於各大新聞媒體發表言論，誤導各大新 聞媒體競相大肆報導此事項，「中視」、「ERA」、「東森 」、「中天」、「民視」、「華視」等各大電視新聞台亦在 熱門時段之午間、晚間新聞各以1分半鐘至4分半鐘不等大篇



幅報導（如附件㈢所示），已足使社會大眾有誤認顏鳳嬌、 呂耀華（下合稱原告）為侵占罪犯，且侵占金額高額新臺幣 （下同）9000萬元之譜，嚴重貶損原告於社會之評價。爰依 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及第195條之規定 提起本訴，並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顏鳳嬌2500萬元、呂 耀華250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最後被告之翌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連帶於中國時報 、聯合報、自由時報及蘋果日報之全國版頭版二分之一版面 ，刊登如附件㈣所示內容各一日。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 執行。
二、被告則以下列情詞置辯，並均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 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㈠洪沛瀅、張羽瑄、許蓓甄、李宥榛（下稱洪沛瀅等4人）： 顏鳳嬌曾稱晉升店長即得認購該店20%股份，並同意於年終 結算實再扣除認購之出資，原告即無擅將伊等所經營工作室 之銀行帳戶款項提領一空之依據，應待法律程序予以釐清， 伊等所為核屬正當行為，並無任何不法侵害之存在。 ㈡陳伊蓉、何心榆、李春美、莊華露、姜萱、李雅莉（下稱陳 伊蓉等6人）：伊等曾為典容公司員工，自86年5月起，分別 與顏鳳嬌口頭約定成立隱名合夥契約關係，即顏鳳嬌為隱名 合夥人之一，伊等以「鍾生美麗精緻美容會館」為名之事業 （鍾生美麗DB店、DC店、DD店、DE店、DF店、DG店、D8店） 依各隱名合夥人之投資比例分受利益及分擔虧損，並由伊等 為各事業之出名營業人，對外負責營運，包括招攬業務、聘 請專業美容師、提供消費者美容產品及美容諮詢等各式服務 之銷售。嗣雙方信任關係不再，遂委由陳鎮宏律師於98年10 月13日寄發同時傳真存證信函予原告，要求返還款項。詎原 告自98年10月初陸續異常提領各工作室之銀行款項，甚至於 接獲前開存證信函之翌日將銀行存款提領一空，洪沛瀅等4 人及其他店長遂委任陳鎮宏代為提出刑事告訴，但委任範圍 不及於對外說明案情，且伊等6人並未與任何媒體接觸，自 無客觀不法之侵害行為。況顏鳳嬌曾主動發函表示依隱名合 夥關係之股份盈餘分配，足見確有「疑似」侵占、隱名合夥 之股權糾紛，前開報導既未逾此範圍，且經原告提出辯駁， 堪稱已有平衡報導，亦無妨害原告名譽之客觀情事。呂耀華 與顏鳳嬌為夫妻關係，實際共同經營典容公司等美容事業， 亦實際參與工作室業務會議，甚以領導身份自居，兩造互生 嫌隙後，呂耀華隨即成立「悅之容國際美容有限公司」，並 與典容公司設於同大樓，可見呂耀華所稱其未參與典容公司 經營乙節為不實。




㈢陳鎮宏：
⒈訴外人許青雯於99年6月間即直接向媒體投訴爆料，指控原 告涉犯侵占罪嫌，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下稱刑事警察 局）網站之新聞快訊網頁亦早於99年9月20日上午發布「典 ○國際有限公司負責人涉嫌偽造文書及侵占案」之資訊，是 原告所舉99年9月20日、21日之報導係前開訊息傳出後為媒 體所獲知，繼而採訪伊（即告訴人之受任律師）及顏鳳嬌、 呂耀華之辯護人，伊被動地接受採訪之行為實難認有何侵權 行為之故意或過失。
⒉伊接受採訪時所為之言論，乃係綜合洪沛瀅等委任人所告知 之事實，及所提供之包括訴外人李淑芬與顏鳳嬌共同簽署之 「股權合作備忘錄」等資料，暨原告以典容企業顧問有限公 司（下稱典容顧問公司）回函等多項事證後而為，除轉述基 於相當理由而確信之事實外，並表明僅係「己方之立場」或 「己方認知之事實」，亦難認有何不法，及詆毀原告名譽之 情，更無違反律師法及律師倫理可言。
⒊我國媒體業向來十分發達，一般民眾對媒體曝光播送之新聞 快訊，已具有相當判讀能力，對於刑事警察局移送之犯罪， 嗣後不當然為檢察官起訴、更不當然將獲致有罪判決，亦有 所認識，如何可謂原告之社會評價已因新聞報導遭受貶損。 尤其原告於涉犯侵占之消息被大幅報導後，當日即召開大型 記者會，親上媒體澄清，侵占之告訴對於原告名譽是否造成 損害，更是容有疑義。
三、經查：
㈠顏鳳嬌為典容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呂耀華為其夫婿，洪沛瀅 等10人曾為典容公司之員工，並經登記為為如附件㈡所示商 號、美容工作室之負責人，而陳鎮宏則為被告1至4及部分店 長對原告所提偽造文書、侵占罪嫌告訴之告訴代理人， ㈡劉永華原任典容公司執行長、副總經理，於98年9月1日申請 留職停薪；其配偶梁鳳明（亦曾為典容公司員工）於98年11 月17日設立全佳麗有限公司，並於98年12月2日申請註冊為 「DOLLYCA RE」（如卷㈢第54頁所示）之商標權人（99年9 月1日註冊公告）；訴外人張瑋玲於99年5月10日申請註冊為 「薇朵漾」（如卷㈢第53頁所示）之商標權人（100年4月1 日註冊公告）；訴外人詹秋蘋於99年6月17日申請註冊為「 澄花想紅」（如卷㈢第52頁所示）之商標權人（100年10月 16日註冊公告）。
㈢陳鎮宏以洪沛瀅等10人及部分店長受任人名義，於98年10月 13日致函予顏鳳嬌、典容公司，請求返還委任人留存之工作 室銀行存摺、營利事業登記證、報稅資料、商標登記證等文



件，並請求返還各工作室之年終獎金攤提款、已攤提之裝潢 折舊費用、歷年溢收稅款等；典容顧問公司則先後於98年10 月15日、10月20日函復；陳鎮宏繼於98年10月30日致函顏鳳 嬌、典容公司，代洪沛瀅等10人及部分店長表達終止各工作 室之隱名合夥關係，並請求返還各工作室銀行帳戶在98年10 月14日被提領款項；典容顧問公司復於98年11月5日回函。 ㈣顏鳳嬌以典容公司法定代理人名義，委任林正忠律師與陳鎮 宏接洽聯繫核帳事宜，林正忠律師並曾於98年11月6日以傳 真方式取消原訂之會帳期日；其後顏鳳嬌除偕同李克毅律師 、劉啟旭會計師與陳鎮宏會面商談外。嗣並提出AA店及HA店 二家店之清算表（試算表，數字待確認）予張瑋玲（即A體 系品牌經理）及林敏秀，張瑋玲亦交付A體系各店之損益表 予顏鳳嬌。
㈤99年6月19日即有加盟者於網路閒聊專區發表如卷㈠第230頁 所載之言論；蘋果日報99年8月2日刊登如卷㈠第251頁之報 導；刑事警察局於99年9月20日之官網（新聞快訊）刊載如 卷㈠第232頁所載之報導。上開言論及報導，均未具體指明 顏鳳嬌、呂耀華。
㈥陳鎮宏於99年9月20日接受記者採訪，平面、電視及電子媒 體於9月20日、21日分別為如附件㈢所示之報導（見卷㈠第 71至79頁原證13至21）；顏鳳嬌旋即出面澄清，亦與呂耀華 一同召開記者會。
㈦原告被訴涉犯偽造文書、侵占罪嫌之刑事告訴經臺北地檢署 檢察官以99年度偵字第21672號、100年度偵字第18708號為 不起訴處分後，經高檢署以101年度上聲議字第456號發回續 行偵查，目前由臺北地檢署以101年度偵續字第94號偵查中 ，
㈧訴外人柯曼莉（即告訴人之一）於100年6月28日在蘋果日報 刊登如卷㈠第215頁所示之澄清聲明；詹秋蘋、王純寧、林 恩羽（亦為告訴人）於100年11月15日在蘋果日報刊登如卷 ㈠第216頁所示之聲明。
以上事實，為原告與陳伊蓉等6人、陳鎮宏所不爭執（見卷 ㈢第257頁反面至第258頁反面），復未據洪沛瀅等4人予以 否認，並有證明書、員工資料表、營利事業登記證、商業登 記資料查詢；典容留職停薪申請表、公司基本資料查詢、經 濟部智慧財產局商標資料檢索服務案件歷史資料查詢結果明 細；台北中山郵局第1251號存證信函、典容顧問公司典容董 字第00000000號函、典容顧問公司典容董字第00000000號函 、台北中山郵局第1389號存證信函、典容顧問公司典容董字 第00000000號函；法言法律事務所傳真函件、AA店及HA店清



算表、A店各體系損益表；網路閒聊專區網頁、蘋果日報A12 版節本、刑事警察局新聞快訊網頁；中時電子報、自由時報 、蘋果日報、聯合新聞網、TVBS、民視新聞網頁；臺北地檢 署99年度偵字第21672號、100年度偵字第18708號不起訴處 分書、高檢署101年度上聲議字第456號處分書及澄清聲明等 件可證（見卷㈠第23至34頁、卷㈠第35至49頁、卷㈢第184 頁告訴人清冊；卷㈢第50頁、卷㈢第51頁、卷㈢第54、53、 52頁；卷㈠第50至62頁、卷㈠第187至196頁、卷㈡第67至76 頁、卷㈠第179至182頁、卷㈠第63至70頁、卷㈠第183至185 頁；卷㈡第54頁、卷㈢第167至174頁、卷㈢第202至209頁、 卷㈢第210至226頁；卷㈠第230頁、卷㈠第251頁、卷㈠第 232頁；卷㈠第71至73頁、卷㈠第75頁、卷㈠第77至79頁； 卷㈠第80至114頁、卷㈠第186頁、卷㈠第202頁；卷㈠第215 、216頁），自堪信上開事實為真正。
四、原告主張陳鎮宏以洪沛瀅等10人及部分店長受任人身分接受 記者採訪，致各大媒體加以報導，已侵害其等2人之名譽等 情，被告雖不否認受陳鎮宏受洪沛瀅等10人及其他店長之委 任而發函予原告，及受洪沛瀅等4人暨其他店長之委任而擔 任刑事偵查案件之告訴代理人，亦不爭執陳鎮宏接受記者之 採訪，惟否認有故意或過失侵害原告名譽權之情事，並以前 揭情詞置辯，茲就原告之請求有無理由析述如下：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 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 ，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 第195條第1項定有明文。依上開規定，侵權行為之成立，必 須在客觀上有侵害他人權利或法益之違法行為存在，另在主 觀上亦以行為人在為客觀之加害行為時，具有故意或過失為 必要。次按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規定，當事人主張有 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責任；則本件原告主張其 侵權行為請求權存在，自應就其請求權成立之事實負舉證責 任。
㈡原告主張洪沛瀅等10人雖偕同其他店長對其等2人提出刑事 偽造文書之告訴，惟洪沛瀅等10人明知典容公司由顏鳳嬌擔 任負責人，旗下之美容事業皆由顏鳳嬌出資而有權動用銀行 帳戶款項，並無侵占之情，洪沛瀅等10人卻在未經法院判決 有罪前，即以接受媒體採訪之方式，由陳鎮宏對外表示顏鳳 嬌與旗下美容事業負責人間具有隱名合夥關係、會計帳目不 清，因而控告顏鳳嬌、呂耀華夫婦，致各大媒體為顏鳳嬌、



呂耀華侵占之報導，被告所為已嚴重侵害其等2人之名譽。 茲就原告之主張有無理由，析述如下：
⒈陳鎮宏在其以告訴代理人身分對原告提出刑事告訴前之98年 10月13日，即以洪沛瀅等10人及其他店長代理人名義寄發存 證信函予典容公司與顏鳳嬌，典容公司以典容顧問公司名義 ，先於98年10月15日函復，並隨函檢送呂耀華所署名「莫忘 初衷」之期勉各店長信函，又於98年10月20日回函表達公司 負責人將依隱名合夥關係之股份盈餘分配之意旨；嗣98年10 月30日，陳鎮宏再度致函顏鳳嬌及典容公司，典容公司再以 典容顧問公司名義函復，表示各工作室持股最大比例之隱名 合夥人顏鳳嬌從未有任何不善意舉動，並稱雙方已委請律師 進行協商，並試算等情，既有台北中山郵局第1251號、第13 89號存證信函、典容顧問公司98年10月15日典容董字第0000 00 00號、第00000000號、第00000000號函文可稽（見卷㈠ 第50至62頁、第187至196頁、第179至181頁、第63至70 頁 、第18 3至185頁），且為原告所不爭執，被告所稱洪沛瀅 等10人與原告因經營美容工作室發生糾紛，自非全然無憑。 ⒉原告雖否認典容顧問公司之前揭三件函文係代表典容公司、 顏鳳嬌之名義發出，縱代表典容公司名義，亦係撰稿人翁翠 敏及李季安受陳鎮宏所發存證信函內容之引誘及誤導所致， 並主張呂耀華與典容公司毫無相關云云。查：
⑴細繹前揭三件函文之內容，98年10月15日之函文否認陳鎮宏 律師所發存證信函內容之真正，98年10月20日函文之說明欄 第點載明「首先恭禧各位以前揭存證信函表達『獨立』之 意，並預祝各位得舊有典容所提供之服務將全部暫停」（見 卷㈠第179頁），98年11月5日之函文則表示對陳鎮宏律師98 年10月30日存證信函所提信任關係已不復存之意見，亦質疑 其原因（見卷㈠第183頁），顯然係針對洪沛瀅等10人、其 他店長與典容公司間美容工作室之經營關係有所回應，既然 如此，自難認前揭三份函文非出於典容公司之意。又典容顧 問公司即典容公司擬成立之企管顧問公司，雖因故未能成立 ，惟典容公司內部皆使用典容顧問公司名義，亦即對美容工 作室及各主管時以典容顧問公司名義為之，不僅已經證人即 98年10月15日、20日二份函文所載聯絡人翁翠敏證述明確（ 見卷㈡第220頁反面至第221頁），且與證人即典容公司之前 任執行長管劉永華證述之情節大致相符（見卷㈡第220頁反 面），復有同時印有典容公司及典容顧問公司之名片可佐（ 見卷㈡第66頁），前揭二份函文確係典容公司所發出，應堪 認定。原告刻意利用典容公司與典容顧問公司為不同名義， 及典容顧問公司並未合法設立之情，事後否認典容公司曾以



前揭三件函文表達與美容店負責人間經營與財務問題，顯有 未洽，並不可取。
⑵雖證人翁翠敏證述「呂耀華通常只是要我們注意環境清潔， 提供植栽等」（見卷㈡第221頁），證人即鍾愛一生松江店 店長翁芊卉證稱「呂耀華沒有在典容公司擔任任何職務，我 們是與品牌經理每個星期開會（是店長會議）劉永華有時會 參予，顏鳳嬌更少，呂耀華沒有去，只是有時候會買水果給 我們吃」等語（見卷㈢第195頁）。惟觀諸典容顧問公司98 年10月15日典容董事第00000000號函所附呂耀華署名之「莫 忘初衷」，及980904典容各體系經理會議大綱、典容再造的 計畫行程（見卷㈠第189至192頁、第193至196頁），何以在 回復陳鎮宏98年10月15日台北中山郵局第1251號存證信函時 隨函檢附呂耀華署名之上開文件？又何以在前開文件之開宗 明義載明「首先，我要跟各位店長說，我們的財務狀況是健 全的…」，內文又為何表示「所以今天我要以領導的身份， 直接、親自的向各位店長說明我們的未來…」（見卷㈠第 189、190頁）？典容再造的計畫行程之首項討論議題又為何 是「呂哥（即呂耀華）、嚴姐（即顏鳳嬌）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期待些什麼？」（見卷㈠第194頁），由此反而彰顯呂 耀華與典容公司之關係密切，亦足認翁翠敏、李季安以典容 顧問公司發出之前開三件信函已為顏鳳嬌、呂耀華所知悉， 此參以證人翁翠敏證述其為典容公司行政部門之主管，前揭 98 年10月15日、20日二份函文為行政部門同仁討論後所撰 擬，呈請呂耀華核閱後，始發出，其目的在於希望美容工作 室負責人前來商討，始以向來行政所使用之典容顧問公司名 義發出等語（見卷㈡第221頁反面），暨證人劉永華證述「 原告2 （即呂耀華）會討論業務，並盯業績，沒有特別的職 稱」（見卷㈠第221頁），及證人翁翠敏證述「…稿（指翁 翠敏以典容顧問公司發出之二件函文）是行政部門內部討論 來的，發文前有跟原告2（即呂耀華）討論，有給原告2看過 …」「原告2與原告1（即顏鳳嬌）討論經營方向後，由原告 1告訴我」等語（見卷㈡第221頁反面、第222頁），應更足 證之。是原告空言陳稱典容顧問公司之回函不足以代表顏鳳 嬌，且呂耀華與典容公司毫無關聯云云，自難以信實。 ⑶證人翁翠敏就98年10月20日函文第9點記載「如前揭存證信 函旨意，本公司負責人依隱名合夥關係之股份盈餘分配，亦 請各位於年底結算時已會計師簽認之報表為通知」等語，雖 證稱其係因陳鎮宏律師98年10月13日函文之用語，遂依之回 文等語（見卷㈡第221頁反面）。然98年10月20日之函文除 引用民法第708條規定：「除依第686條之規定得聲明退夥外



，『隱名合夥契約』因左列事項之一而終止…」，並表示「 各體系代表張瑋玲小姐、洪子雯小姐、陳伊蓉小姐、蘇鳳玲 小姐、詹秋蘋小姐多亦為隱名合夥股東而非工作室負責人， 故權利義務亦與顏姐（即顏鳳嬌）相同」（見卷㈠第184頁 ），既再度提及「隱名合夥」，且敘明隱名合夥之權利義務 ，足見並非單純地附和或援用陳鎮宏律師98年10月13日函文 之用語。況證人翁翠敏另證述典容公司有規劃由美容工作室 店長投資（見卷㈡第222頁），證人劉永華復證稱有些美容 工作室店長確有出資，典容公司財務部每年年底會進行結算 ，以一整年盈餘狀況來分紅等語（見卷㈡第222頁正反面） ，益徵美容工作室負責人與典容公司間有分別出資之合作關 係。
⑷因此，原告執前開回函係典容顧問公司受陳鎮宏函文之引誘 誤導而發出，不足以代表顏鳳嬌之意，及呂耀華未在典容公 司擔任任何職務等詞，主張典容公司未曾表示隱名合夥，呂 耀華亦與典容公司無關云云，與事實有間，並不可採。故本 件不能單憑原告與洪沛營等10人對於典容公司與旗下美容工 作室負責人合作關係之定性不同，即認被告有侵害原告名譽 之故意或過失。
⒊原告又稱典容公司旗下美容工作室為顏鳳嬌獨資成立，各工 作室分紅之情形與隱名合夥之規定不符，其有動用各工作室 銀行存款之權限，自無涉犯偽造文書、侵占罪嫌。查： ⑴暫不論各美容工作室與顏鳳嬌之投資、合作或經營關係如何 定性，依證人劉永華所稱美容工作室由店長、典容公司體系 品牌經理、顏鳳嬌，及劉永華出資，各工作室之帳目及現金 皆須繳回典容公司，由典容公司於每年年終提出結算報表， 再按出資比例分配盈餘等語（見卷㈡第222至223頁），各美 容工作室是否全由顏鳳嬌出資設立，即非無疑。原告雖以劉 永華另設美容公司，企圖爭奪典容公司既有客源之詞，指摘 證言真實性。惟以陳鎮宏提出之天母店年度分紅、2006年個 人年終總報表（鍾生美麗天母店）、AA店清算表為例，天母 店年度分紅記載：「91/5月投資.裝潢設備.開辦費.總額.分 公司55%.舊店長：伊容10%.舊店長宛奇20%.新店長：華露 20%.永華5%.永華(92年度10%)」（見卷㈡第20頁）；2006年 個人年終總報表之分紅總類項目亦有「投資分紅」（見卷㈡ 21頁）；AA店清算表之右側復有「投入資本」欄位，並記載 ：「瓊予20%、瑋玲30%、永華10%、顏姐40%」（見卷㈢第 202 頁），而瑋玲即體系品牌經理、永華即劉永華、顏姐即 顏鳳嬌，既為原告所不爭執，則證人劉永華前所稱各美容工 作室嚴鳳嬌、店長、品牌經理及其所出資成立之證言與事實



堪稱相符，應得採信。至劉永華另設美容公司乙情，縱經原 告提出劉永華之配偶梁鳳明於98年11月17日設立全佳麗有限 公司之公司基本資料（見卷㈢第51頁）為證，惟證人翁芊卉 僅證述品牌經理轉述劉永華要處理美容工作室之產品問題， 遂設立全佳麗公司等語（見卷㈢第196頁），劉永華是否基 於爭奪典容公司客戶之目的而由其配偶梁鳳明成立全佳麗公 司，仍乏事證可佐，原告之主張無非臆測之詞，自不得以另 成立公司之情，進而推論劉永華故為不實之證言。 ⑵各美容工作室之營利事業登記證、銀行存摺及印章、稅務資 料等均由典容公司保管，被告雖未予爭執，但典容公司、顏 鳳嬌、洪沛瀅等10人、其他店長間之投資關係未明確定性， 並有爭執，已於前述，則縱典容公司及顏鳳嬌曾獲提領各美 容店帳戶款項之授權，在投資關係之解釋及定性發生歧見甚 至互有信函往來之情況下，典容公司及顏鳳嬌理應審慎行使 提領之權限，以避免紛爭之擴大。然顏鳳嬌在典容公司收受 陳鎮宏寄發存證信函之翌日，旋將各美容工作室帳戶之存款 提領一空，為原告所未否認，顏鳳嬌此舉造成洪沛瀅等10人 對提領動機與目的產生質疑，核屬情理之常，洪沛瀅等10人 與受委任之陳鎮宏假藉提領款項之情以詆毀原告名譽之主張 ，自仍待商榷。
⑶從而，本件在原告，與各美容工作室負責人均得分享各美容 工作室之盈餘，各美容工作室是否為顏鳳嬌獨自出資尚屬可 議，彼此對經營各美容工作室之法律關係意見不一之情形下 ，陳鎮宏對採訪之記者表示各工作室均有4、5名股東，且有 分派盈餘或分攤虧損，嗣因各工作室吸收會員預收款列帳分 紅問題產生歧見，各工作室負責人因而發律師函，要求典容 公司不再使用工作是之存摺提存金錢，不料隔日存款遭提領 一空，其後多次協商顏鳳嬌對帳及結算未果，始提出告訴等 語，無非各美容工作室負責人表達經營關係疑義之說詞，自 難逕認有何不法性。
⒋原告另稱劉永華教唆美容工作室負責人脫離典容公司，並由 與媒體熟識之陳鎮宏對記者發表言論，致各大平面、電子及 電視媒體，在99年9月20日、9月21日大肆為標題提及顏鳳嬌 夫婦涉嫌侵占之報導云云。查：
⑴平面、電子及電視媒體於99年9月20日、21日刊載或播送如 附件㈢所示之報導，有各該網頁資料、電視節目側錄光碟為 證（見卷㈠第71至79頁）。惟陳鎮宏接受採訪所發表言論尚 非無所本，僅彼此見解看法不一致，有如前述，且民視電視 公司新聞部已函稱「藝人顏鳳嬌被控侵占九千萬」新聞標題 ，乃係本公司編輯依據新聞文稿內容所撰寫，而文稿內容之



參考數據，亦全係引用自當日各大平面媒體所登載資料，及 當日記者會呂耀華先生所述」等語（見卷㈢第55至56頁）； 聯意製作股份有限公司（即TVBS新聞）函稱：「…該新聞標 題之文字並非陳鎮宏律師所提供，係由採訪記者擷取新聞內 容重點後，自行撰擬而成」（見卷㈢第58頁）；香港商蘋果 日報出版發展有限公司台灣分公司函稱：「『藝人顏鳳嬌涉 侵占8千萬』之標題文字，係本公司依據報導內容所為之標 題」（見卷㈢第62頁）；聯合報股份有限公司函稱：「標題 『侵占9000萬？藝人顏鳳嬌夫妻挨告』報導，係本報編輯依 據記者採訪之內容，擷取其重電點所下之文字」（見卷㈢第 64 頁）；中國時報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函稱：「標題『 昔日演藝圈嬌嬌女投資涉侵占』之報導，經詢問該篇報導之 撰稿記者蕭承訓稱該篇新聞內容係依據刑事警察局偵七隊所 發佈新聞稿採訪而得，標文文字則由編輯製作」（見卷㈢第 156 頁）；東森電視事業股有限公司函稱：「系爭新聞之製 播係因當時顏鳳嬌遭其所營美容事業分店店長控訴侵占公款 乙事，經平面媒體披露後引發大眾關注，本公司乃就平面媒 體披露事項進行追蹤報導，…又系爭新聞之標題係本公司記 者依據系爭新聞報導內容及採訪所得為撰擬」（見卷㈢第 157頁）；自由時報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函稱：「『資深影 星顏鳳嬌夫婦被控吃掉二十七家分店』此標題是編輯依新聞 內容所下。『帳目扯不清顏鳳嬌夫婦否認侵占』，此標題 是編輯依新聞內容所下。『員工入股當不成老闆還倒賠』 ，惟該報導並非針對顏鳳嬌事件，而是泛對國內加盟連鎖市 場常見幾種加盟型態進行報導，此標題是編輯依新聞內容所 下」（見卷㈢第238頁），有各該公司回函在卷可參，則陳 鎮宏辯稱附件㈢所示報導之標題非其所提供等語，即非無稽 。
⑵證人翁芊卉雖證稱：「認識被告11（即陳鎮宏）後，知道要 上法庭以訴訟方式，要將事情鬧大，運用媒體的關係，原告 是名人，應該會交出錢。被告11有說，他與媒體關係很好， 可能會被採訪，大家就會出名」等語（見卷㈢第196頁反面 ），惟陳鎮宏係因媒體知悉刑事案件而有記者採訪，已經證 人劉永華證實（見卷㈢第198頁反面），且現今報章媒體眾 多競爭激烈，爭相取得獨家以力求收視乃屬平常，在刑事警 察局於新聞快訊登載如卷㈠第232頁報導之前，其他媒體即 知悉原告被訴刑事偵查案件之情，並非難事。又陳鎮宏如有 意利用媒體發表中傷或詆毀原告之言論，接獲典容公司於98 年10月15日以典容顧問公司名義函復之時，即得對外發表， 至遲於99年3月間提出刑事告訴（詳卷㈠第232頁刑事警察局



新聞快訊）前後，即得召開記者會，衡之常情，要無待99年 9 月間偵查程序進行一段期間後始接受記者採訪。是陳鎮宏 抗辯其係被動地接受採訪，尚非不可採。原告援引證人翁芊 卉之證言，主張洪沛瀅等10人與陳鎮宏共謀以對記者發言之 方式中傷及詆毀名譽云云，其之舉證亦有未足，仍難以取。 ⑶原告又提出柯曼莉、詹秋萍、王純寧、林恩羽等人在蘋果日 報刊登之澄清聲明書及聲明啟示為證，主張被告之行為確侵 害其等之名譽云云。惟自此二份聲明觀之，既提及其等「與 呂耀華先生、顏鳳嬌女士合作期間」（見卷㈠第215至216頁 ），呂耀華參與典容公司經營之事實，自再度獲得確認，被 告洪沛瀅等10人非單純地受僱於典容公司，因合作關係發生 紛爭，亦獲得證實。原告依之主張被告有妨害原告名譽之故 意或過失，及不法行為，亦不可取。
⑷依前各情，各該報導之標題並非陳鎮宏所擬訂，報導之內容 又係陳鎮宏本於各美容工作室負責人所提資料、存證信函與 典容顧問公司回函、天母店年度分紅、2006個人年終總報表 、A體系各店清算表，及已經刑事偵查等情而為之陳述，自 不能依如附件㈢所示之報導，即謂被告有侵害原告名譽之故 意或過失，亦不得為被告行為係不法之認定。
⒌綜上所述，原告被訴偽造文書、背信之刑事告訴案件雖經高 檢署發回續行偵查中，但洪沛瀅等10人主觀上認其等與顏鳳 嬌間就典容公司其下美容工作室之經營關係容有疑義，而對 於原告提起刑事告訴，既係本於客觀事實而非憑空虛構，且 陳鎮宏對記者發表之言論僅提及美容工作室負責人與原告間 之經營關係、財務爭執、涉訟經過，尚難認有侵害原告名譽 之故意或過失可言，原告就其等對被告有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請求權之主張，復未進一步舉證，依首揭說明，自難責令被 告負擔共同侵權行為之責。
五、從而，原告依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及 第195條之規定起訴，請求被告給付非財產上損害賠償各250 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最後被告之翌日起算之法定遲 延利息，暨被告應連帶於中國時報、聯合報、自由時報及蘋 果日報之全國版頭版二分之一版面，刊登如附件㈣所示內容 各一日，均非有理，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已經駁回，其假 執行之聲請即失附麗，應併駁回之。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與防禦方法均與判決結果 不生影響，不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85條第1項前 段。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12 月 24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 許純芳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01 年 12 月 24 日
書記官 潘惠梅
附件㈠：
Ｃ體系：
①典容公司於92年3月19日申請商標註冊之「5℃設計圖」商 標品牌。
②典容公司於97年8月18日申請商標註冊之「FUN輕鬆」商標 品牌。
Ｄ體系：
①典容公司於92年4月23日申請商標註冊之「鍾生美麗Lady's Beauty Palace精緻美容會館」商標品牌。 ②典容公司於97年9月2日申請商標註冊之「心‧美學世界及 圖」商標品牌。
附件㈡：
①洪沛瀅於83年1月6日成為典容公司員工，以其名義設立「 子晴工作室」，對外以C體系轄下「五度皙忠孝店CA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