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1年度訴字第399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楊宗晏
TRAN THI .
上列被告等因妨害風化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0 年度偵字
第30410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楊宗晏共同犯圖利容留猥褻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扣案之排班表貳拾參張、號碼磁鐵玖個，均沒收。
TRAN THI LUONG（陳氏梁）共同犯圖利容留猥褻罪，處有期徒刑伍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扣案之排班表貳拾參張、號碼磁鐵玖個，均沒收。
事 實
一、楊宗晏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下稱甲男，未據起 訴）共同出資經營「悅華泰式養生會館」（址設高雄市苓雅 區○○○路236 號），並出名擔任負責人，與甲男以月薪新 台幣（下同）2 萬元，雇用越南籍女子TRAN THI LUONG（音 譯：陳氏梁，下稱陳氏梁）擔任店長及會計職務，從事現場 管理、接待客人介紹消費計價方式及在櫃臺向客人收取費用 等工作。楊宗晏、陳氏梁與甲男共同基於意圖使女子與不特 定男客為猥褻行為而媒介、容留以營利之犯意聯絡，由楊宗 晏及甲男提供上開場所，供女服務生為男客從事「半套」（ 即俗稱「打手槍」，由女服務生撫摸男性生殖器官至射精） 之猥褻行為，陳氏梁則在該店管理現場事務，負責接待男客 、登記安排女服務生為男客從事上開猥褻行為，每次按摩2 小時收費1,500 元，半套性交易加計500 元（合計2,000 元 ），店家從中抽取4 成之費用以營利。民國100 年10月19日 18時40分前不久，適有男客凃忠銘前往該店消費，並指明黎 豔翠服務後，由黎豔翠引領至上址3 樓房間內，以2,000 元 之代價，從事「半套」之猥褻行為。嗣於同（19）日18時40 分許，員警魏永山、吳忠楠先後喬裝成男客進入該店消費後 ，分別由小姐陳氏雪生、阮子芸引領至房間，員警見時機成 熟，隨即表明身分，持本院之搜索票在上址執行搜索，當場 查獲黎豔翠正為凃忠銘進行半套之猥褻行為，並扣得楊宗晏 所有供犯罪所用之排班表23張、號碼磁鐵9 個等物，而查悉 上情。
二、案經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移送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至第159 條之4 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 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 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 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 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 訟法第159 條之5 定有明文。本案所援引之以下各項證據（ 詳後述），固有部分屬傳聞證據，然檢察官及被告2 人於本 院行準備程序時均不爭執其證據能力（見院一卷第18頁）， 且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均同意證據可供法院作為參考，本院 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狀況，並無違法取證之情事，且適宜 作為本件證據，依前開說明，認均有證據能力。二、訊據被告楊宗晏雖坦承其與甲男共同出資經營「悅華泰式養 生會館」，主要出資人為甲男，其並出名擔任負責人，與甲 男共同僱用陳氏梁擔任店長及負責會計工作，另越南籍女子 黎豔翠為該店之女服務生；被告陳氏梁雖坦承其受僱擔任「 悅華泰式養生會館」之店長及從事會計工作，然均矢口否認 有何圖利容留猥褻犯行，被告楊宗晏辯稱：伊在準備程序承 認犯罪之真意，係指伊不清楚黎豔翠在店內從事性交易，此 係黎豔翠個人之行為云云；被告陳氏梁辯稱：店內規定女服 務生不可從事性交易，女服務生均在工作規則上簽名，保證 不會從事性交易，黎豔翠從事性交易係其個人之行為，與伊 無關云云。經查：
㈠被告楊宗晏、陳氏梁，分別係「悅華泰式養生會館」之負責 人、店長兼會計，黎豔翠則為該店女服務生之事實，分據被 告楊宗晏、陳氏梁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陳述在卷（見 警卷第6 頁、第10頁反面，偵卷第4 、30至32頁，院一卷第 19頁），核與證人黎豔翠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相符（見警 卷第17至18頁，偵卷第16頁），並有高雄市政府99年11月24 日高市府經二商字第0990111299號函及所附商業登記抄本在 卷可參（見警卷第48至49頁），應堪認定。又男客凃忠銘於 100 年10月19日18時30分前不久，前往「悅華泰式養生會館 」消費，經指明黎豔翠後，由黎豔翠引領凃忠銘至該店3 樓 之隔間內，黎豔翠與凃忠銘約定進行「半套」性交易（即按 摩2 小時收費1,500 元，半套性交易加計500 元，合計2,00 0 元）；嗣於同（19）日18時30分許，員警魏永山、吳忠楠 先後喬裝成男客進入該店消費後，分別由女服務生陳氏雪生 、阮子芸引領至房間，員警見時機成熟，隨即表明身份，持 本院之搜索票在上址執行搜索，當場查獲黎豔翠正為凃忠銘 進行半套猥褻行為之事實，業據證人凃忠銘於警詢及偵查中
證述綦詳（見警卷第20至21頁，偵卷第15、18頁）。核與證 人吳忠楠、魏永山於偵查中證述之情節相符（見偵卷第29至 30、43頁），並有員警之職務報告、臨檢紀錄表、本院搜索 票、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 錄表、扣押物品收據、現場照片附卷可參（見警卷第1 至2 、37至47、50至57頁），是此部分之事實，亦堪認定。 ㈡被告楊宗晏、陳氏梁雖以前開情詞置辯，且被告陳氏梁提出 該店之工作規則，圖以證明該店嚴禁女服務生從事性交易； 另證人黎豔翠於警詢亦附和其詞，證稱：「悅華泰式養生會 館」之人員有口頭告知不可從事性交易，廚房亦貼有不得從 事性交易之告示，如從事性交易，係女服務生個人之行為， 與店家無關云云（見警卷第16至17頁）。惟： ⒈被告楊宗晏於本院行準備程序時業已坦承：伊承認起訴之犯 罪事實，伊係基於自由意志而承認，並無被迫或不得已之情 事等語（見院一卷第18頁）；且經本院勘驗被告楊宗晏前揭 準備程序之錄音內容，結果為：⑴被告楊宗晏於法官詢問時 ，表示已看過起訴書，承認起訴之事實，其承認係基於自由 意識所為之陳述，其知悉簡易判決處刑之意旨，且於法官整 理爭點時，對起訴之事實並不爭執，仍然坦承起訴之事實； ⑵被告楊宗晏並未於該次庭期陳述其所指之「承認」，係指 其不清楚小姐與客人在店內發生性行為等情，有勘驗筆錄在 卷可稽（見院二卷第26頁正面）；參以被告楊宗晏於案發時 ，擔任「悅華泰式養生會館」之負責人，目前在鋼鐵工廠上 班，具有高職畢業學歷（見院二卷第48頁反面），可見被告 楊宗晏為具有通常社會經驗及智識能力之成年人；復參以起 訴事實並無艱深難懂之文辭，被告楊宗晏既已看過內容，自 無不能理解之處，是被告楊宗晏辯稱：伊不清楚黎豔翠從事 性交易云云，顯係事後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⒉證人凃忠銘於警詢及偵查中證稱：伊於100 年10月11日或12 日，第1 次前往「悅華泰式養生會館」消費時，曾詢問黎豔 翠（代號8 號）有無從事性交易，黎豔翠表示有從事性交易 ，消費方式為按摩2 小時收費1,500 元，「半套」性交易加 收500 元，合計2,000 元，伊於該日並未接受性服務；另伊 於100 年10月19日18時40分許，在「悅華泰式養生會館」與 黎豔翠進行「半套」性交易（俗稱打手槍），伊將內褲脫至 大腿，黎豔翠以手在伊生殖器上打手槍時，遇到員警臨檢， 所以未完成「半套」性交易（尚未射精）等語（見警卷第20 至21頁，偵卷第15頁），核與證人吳忠楠於偵查中證稱：伊 於100 年10月13日喬裝成客人前往「悅華泰式養生會館」查 訪，由代號6 號之女服務生接待，伊詢問該女服務生有無從
事性交易，該女服務生表示她自己沒有從事性交易，但店內 其他女服務生有從事性交易，按摩2 小時收費1,500 元，半 套性交易加收500 元；另伊於100 年10月19日前往「悅華泰 式養生會館」執行搜索，拉開隔壁房間窗簾時，看見黎豔翠 的右手放在男客之生殖器上，黎豔翠看見伊時，馬上將手縮 回去，當時男客的內褲脫到一半露出陰毛等語相符（見偵卷 第30頁）；參以被告陳氏梁於偵查中陳稱：女服務生均有編 號，黎豔翠是8 號，阮芯鸞是6 號（見偵卷第31頁），及扣 案之號碼磁鐵確有「6 」、「8 」之編號，有扣案物照片附 卷可稽（見警卷第57頁），核與證人凃忠銘、吳忠楠所證為 其等服務小姐之代號均相符，足見證人凃忠銘、吳忠楠所證 非虛。準此，證人黎豔翠及編號6 號之女服務生，或因本身 有從事性交易，或知悉店內其他女服務生有從事性交易，除 均毫不避諱將此情告知首次前來消費之證人凃忠銘或吳忠楠 外，其2 人說明性交易代價亦相符，可見「悅華泰式養生會 館」之女服務生從事性交易已非該店女服務生間之秘密。再 者，倘若被告楊宗晏、陳氏梁確為正當營業，應有長久經營 、獲利之期待，衡情自會要求所僱用之女服務生就其等從事 之推拿、按摩工作，有相關證照或一定工作經驗，然被告陳 氏梁應徵之女服務生黎豔翠、TRAN THI TUYET SINH （音譯 ：陳氏雪生，下稱陳氏雪生）、阮子芸均無按摩師證照乙節 ，業經被告陳氏梁於偵查中坦白承認（見偵卷第31頁），亦 經證人楊宗晏於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見院二卷第41頁反面 ），且核與證人黎豔翠、陳氏雪生、阮子芸於警詢中之證述 均相符（見警卷第16、25、33頁），可見被告陳氏梁應徵女 服務生並未注重其等推拿、按摩專業能力之有無，而與正當 營業之徵人方式迥異。因此，被告2 人若未准許女服務生與 男客從事性交行為，而係一再告誡不得從事性交易，自會處 處留意女服務生之行徑，是否違反店內不得從事性交易之規 定，是在女服務生口耳相傳該店有從事性交易之情況下，被 告2 人豈有毫無警覺女服務生確有從事性交易之理？復佐以 黎豔翠受僱於「悅華泰式養生會館」，豈會甘冒被查獲後遭 解雇而失業或使店家關門之危險，私自與男客在店內為性交 行為？綜上，黎豔翠於店內與男客凃忠銘從事性交易之行為 ，應係被告2 人之允准，洵堪認定，被告2 人辯稱從事性交 易係女服務生之個人行為云云，不足採信。
⒊被告陳氏梁於警詢及偵查中陳稱：伊從99年2 月間，開始在 「悅華泰式養生會館」工作等語（見警卷第6 頁、偵卷第31 頁）；證人黎豔翠於警詢中證稱：伊在案發前3 個月向陳氏 梁應徵工作等語（見警卷第16頁正面）；證人阮譯玉於警詢
中證稱：伊從100 年8 月起，在「悅華泰式養生會館」工作 等語（見警卷第31頁）；證人阮子芸於警詢中證陳：伊從10 0 年4 月起，在「悅華泰式養生會館」工作等語（見警卷第 33頁），可見被告陳氏梁及前揭證人於本案遭查獲前，均在 「悅華泰式養生會館」工作超過3 個月以上，然對照被告陳 氏梁提出之工作規則中譯本（見院二卷第17頁），該店之女 服務生阮譯玉、阮子芸、陳氏雪生、鍾牙云均未在工作規則 上簽名，且該工作規則記載之生效日期（即西元2011年9 月 8 日），相距前揭證人到職後達2 月至5 月之久，如「悅華 泰式養生會館」確有要求女服務生不得從事性交易，理應於 女服務生到職時，馬上向女服務生講明此事，並要求女服務 生遵照辦理，而於工作規則簽名，以示負責，或於大廳明顯 處標示該店僅從事按摩服務，作為提醒前來消費男客之用， 而非於被告陳氏梁任職已年餘、小姐到職已數月後，始行要 求女服務生在工作規則上簽名，作為釐清店家與小姐間法律 責任之依據，是被告陳氏梁臨訟提出前揭工作規則之真實性 ，已難輕信。另證人黎豔翠本身即為從事性交易之人，難免 於警詢及偵查中有卸責或袒護被告2 人之心態存在，是其於 警詢及偵查中所證：「悅華泰式養生會館」禁止女服務生從 事性交易云云，亦屬迴護被告2 人之詞，不足採信。 ㈢被告楊宗晏允准女服務生從事性交易，而性交易之收入為該 店之營收，在被告楊宗晏提供處所及承擔遭查獲風險之情況 下，被告楊宗晏與女服務生依一定比例分別取得部分消費款 ，應屬合理之情，是被告楊宗晏與店內小姐約定分帳，據此 營利乙節，亦堪認定。再觀諸證人楊宗晏於本院審理中證稱 ：店裡的大小事都交給陳氏梁處理，陳氏梁大部分將營業收 入交給股東甲男，有時會拿給伊，伊有時會向陳氏梁拿取伊 應得之部分，伊與甲男以月薪2 萬元僱用陳氏梁，女服務生 都是陳氏梁應徵來的等語（見院二卷第39頁反面、第41頁反 面、第48頁正面）；從而，被告陳氏梁受僱於被告楊宗晏， 擔任店長及會計工作，知悉該店從事性交易，且在櫃臺負責 收受男客性交易之消費款，而就被告楊宗晏營利之行為有所 分擔，自為共同正犯。又關於分帳比例部分，審酌被告陳氏 梁、證人黎豔翠於警詢均陳稱：店家與女服務生「四六」分 帳（即店家取得四成，女服務生取得六成）等語（見警卷第 6 、17頁反面），堪認黎豔翠與男客凃忠銘從事「半套」性 交易之代價2,000 元，其分帳比例，亦應如前述之「四六」 成數，併此敘明。
㈣綜上所述，被告2 人上開辯詞，均不足採信。從而，本案事 證明確，被告2 人犯行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核被告2 人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31 條第1 項前段之圖利容 留猥褻罪，其等媒介之低度行為，均為容留之高度行為所吸 收，均不另論罪。又被告2 人與甲男間，就前揭犯行，有犯 意聯絡、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爰審酌被告2 人為圖私利 ，竟共同容留女服務生與男客為猥褻之行為，法紀觀念淺薄 ，破壞社會善良風氣，所為實屬不該，犯後均未坦承犯行， 亦有可議，被告楊宗晏非主要經營者，惡性較輕；被告陳氏 梁掌理店務，營業收入多數交予甲男，多與主要之營業者（ 即甲男）聯繫，報告該店營收狀況，惡性較重，惟慮其等營 利所得尚非甚多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第1 、2 項所 示之刑，並諭知如主文第1 、2 項所示之如易科罰金之折算 標準，以示懲儆。扣案之之排班表23張、號碼磁鐵6 個，為 被告楊宗晏所有供被告2 人犯罪所用之物，爰依刑法第38條 第1 項第2 款及共犯責任共同理論，分別於被告2 人之主文 項下，宣告沒收之。至扣案之14,200元，尚無證據足認確係 從事性交易之營利所得，爰不諭知沒收，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刑法第28條、第231 條第1 項、第41條第1 項前段、第38條第1 項第2 款，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 第2 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媛舒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7 月 31 日
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 官 李昆南
法 官 劉美香
法 官 方錦源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7 月 31 日
書記官 王珮樺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31 條
意圖使男女與他人為性交或猥褻之行為，而引誘、容留或媒介以營利者，處5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0萬元以下罰金。以詐術犯之者，亦同。
公務員包庇他人犯前項之罪者，依前項之規定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