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業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 臺南分院(刑事),金上重更(二)字,99年度,155號
TNHM,99,金上重更(二),155,20120425,1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99年度金上重更㈡字第155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呂佩玲
選任辯護人　唐淑民律師
　　　　　　蕭道隆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常業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嘉義地方法院95年度重
訴字第12號中華民國97年3月1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
嘉義地方法院檢察署94年度偵字第469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
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呂佩玲犯常業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伍年拾月。偽刻之「群益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嘉義投資理財中心」印章壹枚及附表二所示之物均沒收。
事 實
一、呂佩玲於民國88年間認識許雅雯，獲悉許雅雯家境富裕，認 有機可乘，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常業詐欺取財之 犯意、行使偽造私文書之概括犯意，其未在群益證券股份有 限公司（下稱群益證券公司）任職，卻向許雅雯佯稱係群益 證券公司大股東兼董事，並兼任該公司嘉義分公司財務經理 ，且有投資美國不動產及加拿大金礦，並以群益證券公司嘉 義分公司貴賓室接待許雅雯以取信之，先於89年3月間，向 許雅雯陳稱其代表群益證券公司推銷債券、股票及基金等業 務，如經由其下單購買可免收手續費，許雅雯遂陸續匯款予 呂佩玲以購買股票，呂佩玲自89年3月7日起迄91年1月間止 ，於取得許雅雯所匯款項後，尚依約代為操作買賣股票，以 此方式取得許雅雯之信賴，然於90年間某日，竟先在嘉義市 ○○路或林森西路某刻印行，利用某不知情之成年刻印者， 偽刻「群益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嘉義投資理財中心」印章1枚 ，自91年1月10日起至93年12月15日止（起訴書時間應予更 正），以代許雅雯購買基金、債券及股票為由，許雅雯基於 前揭信賴，不疑有詐，於附表一所示時間，分別以其所有之 彰化銀行嘉義分行00000000000000號、00000000000000號及 陽明醫院謝景祥（許雅雯配偶）所有之中國農民銀行（下稱 農民銀行）嘉義分行00000000000號帳戶、彰化銀行嘉義分 行00000000000000號帳戶，匯如附表一所示款項至呂佩玲所 有農民銀行0000000000號帳戶中，呂佩玲於收受各該款項後 ，未如實購買許雅雯所指定之股票、債券、基金，期間並持 群益證券公司前使用舊式如附表二所示之「群益證券投資信 託股份有限公司群益安穩基金受益權單位交易傳真申請書」



、「群益證券投資信託股份有限公司群益安邦基金受益權單 位交易傳真申請書」、「台塑石化股份有限公司櫃臺買賣債 券交易給付結算憑證暨交付清單」、「南亞股份有限公司櫃 臺買賣債券交易給付結算憑證暨交付清單」共9張之交易憑 單，填妥購買金額及各欄位，以上揭偽造之印章並蓋印日期 ，詐稱已實際買入各該債券或基金，交付許雅雯以行使，足 以生損害於許雅雯及群益證券公司、台塑石化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台塑石化公司）、南亞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南亞公司 ），呂佩玲以此方式，賴以維生，共計詐得新臺幣（下同） 183,468,277元。
二、93年6月間，謝景祥購買嘉義市○○○路252號林綜合醫院， 改建並更名為陽明醫院，呂佩玲仍基於不法所有之意圖，承 續上開常業詐欺之犯意，以其設立京琦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京琦公司），並自任董事長，謊稱該公司為其家族企業 ，可協助整修，致謝景祥及許雅雯信以為真，於6月中以口 頭與呂佩玲訂立工程承攬契約，約定由京琦公司承攬整修醫 院工程，採實報實銷，陽明醫院並負責京琦公司有關整修工 程之一切開銷。嗣於93年7月間，呂佩玲以需向國稅局證明 京琦公司有執行業務為由，與陽明醫院簽立書面承攬契約， 雙方約定整修工程之範圍，並就醫療設備部分約定京琦公司 「配合洽商施工整合，如廢水回收系統、供氣系統、不斷電 系統、語音系統、電話網路、視訊總控制中心的設立整合等 ，施工費用由業主（即陽明醫院）自付，京琦公司酌收管理 、控管、監工費用」，另就主契約工程總價雖載明為35,000 ,000元，但呂佩玲、與謝景祥、許雅雯均知悉該金額低估仍 以實報實銷為基準。呂佩玲明知京琦公司不得就其承攬之工 程向陽明醫院收取管理費（醫療設備配合施工整合部分除外 ，且不包括京琦公司向下游廠商收取管理費），然呂佩玲自 93年6月間起至94年1月初止，於附表三所示廠商請款後，利 用謝景祥及許雅雯對其之信賴及醫院開幕在即，急需趕工之 壓力，製作僅記載總額之請款單，並未附其下游廠商出具相 關發票、收據，即向陽明醫院請領加計如附表三所示不等成 數金額之款項，使謝景祥、許雅雯不疑有詐，陷於錯誤，依 請款單之記載總價給付工程款，且部分匯至呂佩玲前開農民 銀行帳戶中，呂佩玲取得款項後，此部分詐得款項詳如附表 三所示，共計21,902,352元。其後於94年1月初因陽明醫院 整修期間，謝景祥及許雅雯需資金周轉，乃要求呂佩玲贖回 上述基金、債券或股票等投資款項，且部分下游廠商向謝景 祥及許雅雯表示京琦公司僅支付部分工程款，要求陽明醫院 給付餘款，謝景祥及許雅雯始查核帳目而發覺上情。



三、案經許雅雯及謝景祥訴由法務部調查局嘉義市調查站移送臺 灣嘉義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上揭許雅雯、謝景祥銀行存摺上之用途記載，係被告以外之 人於審判外之書面陳述，惟觀之上揭存摺上記載，係就支出 部分為普遍性之簡略記載，目的在於記錄該筆支出目的，且 並非針對本案有關部分才記錄，足認係許雅雯或謝景祥因恐 日後忘記用途，或為對帳而於支出後逐筆記載，本院衡酌當 時渠等並無預見事後興訟而刻意造假，且被告亦均坦承有收 受與本案有關之款項，該記載之可信性極高，且為確定渠2 人支出各該筆款項之目的，而具有必要性，認符合刑事訴訟 法第159條之2之規定，認具有證據能力。
二、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規定 傳聞證據得為證據之例外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 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 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 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 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 ，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除上開一所述外，本案 判決所引用下述具傳聞性質之供述證據，經本院於審理時提 示被告、檢察官，均表示無意見，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均 未聲明異議，視為同意作為證據，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之取得 過程並無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之關聯性，自 得採為證據。
貳、實體部分：
一、事實一部分：
㈠、訊據被告呂佩玲，對於上揭事實一部分，坦承確有收取許雅 雯所交付如附表一所示之款項，及對於偽刻「群益證券股份 有限公司嘉義投資理財中心」印章1枚，並交付如附表二所 示之9張文件予許雅雯為認罪表示（本院卷1第88頁），惟否 認有詐欺犯行，辯稱伊從未對外宣稱係群益公司董事或財務 經理、投資國外不動產或金礦，本案係告訴人許雅雯於91年 1月3日起邀被告共同出資，且為節稅及省手續費，而統一由 被告進行股票、基金、債券之配置，又因股市瞬息萬變，被 告有時因客觀狀況應變，致未完全依先前與告訴人商談內容 進場，惟2人間會不定期會算，被告並將現存股票寫在便條 紙上由告訴人收執，且告訴人為輔大國貿係畢業，其所證述 購買股票之供述有瑕疵，不可能在毫無獲利長達3年情況下 大量匯款，亦不可能僅投資10次股票而已，伊並已與許雅雯



結算完畢並無欠款。辯護意旨另以被告出具附表2之文件， 係應社團演講所準備，又特別註明「樣本」、「樣張」，被 告若有以偽作真，當刻當時有效之印章，且告訴人亦知悉此 等文書非真正，僅作為憑證之用，並不足生損害於告訴人及 公眾云云。
㈡、惟查上揭事實一部分，業據證人許雅雯於原審結證：「與被 告是在國小家長會認識‥‥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就告訴 我她是群益證券公司大股東及財務經理‥‥」、「剛開始他 說有一些小額的投資，是他建議我一些個股，大概是在89年 3月份左右‥‥她說她在群益公司擔任財務經理叫我把錢匯 到她的帳戶由她用她的名義買，可以免手續費，我有指定個 股，所以金額才會有尾數，我自己有在存款簿上記明買那張 股票，多少錢，之後我才發現當時匯過去的錢，他根本沒有 照我的意思購買股票，在我委託她買股票的期間，因為都是 長期投資，都沒有獲利了結」、「我有請被告替我買債券、 基金，我買基金或債券的時候，我有指明買那一家，我有記 帳，我寫在存摺上，他也有交給我群益公司的憑證跟聲請表 ，她跟我講這個就是她有替我買的證據。」等語明確（原審 卷1第149-151、154-161、167-171頁）。且被告於調查站詢 問時，供稱：「許雅雯匯給之購買股票、基金、債券之款項 我沒有用她的名字購買，都是用我的名字購買」等語（調查 卷A第10-15頁），亦坦承許雅雯匯給伊之款項，係要購買股 票、基金、債券等情。況：
1、許雅雯於88年11月20日在群益證券公司開立一般證券帳戶， 於89年3月28日、3月30日之匯款78萬、80萬委託被告購買華 新股票，有其存證可憑（調查站Ａ卷第229頁），被告之000 -00-00000-0支存帳戶，於上開時間確有收到款項，亦有其 支存帳戶記錄可查（Ｇ卷第75-76頁）。且被告於群益證券 之帳戶，89年3月29日、3月30日確有買入華新股票，亦有買 賣對帳單可查（Ｄ卷第577頁），足認被告初期確有依許雅 雯之託而購入股票。
2、許雅雯自91年1月10日起至93年12月15日止，以其所有之彰 化銀行嘉義分行00000000000000號、00000000000000號及陽 明醫院所有之農民銀行嘉義分行00000000000000號、000000 00000號帳戶，於附表一所示時間匯入所示款項至被告所有 農民銀行帳號0000000000號帳戶中，有各該帳戶存摺明細在 卷可參（如附表一所示證據出處），被告亦坦承確有收到上 揭款項無訛，足認許雅雯前揭所證非虛。
㈢、被告並非群益公司之大股東或財務經理等情，為被告所是認 且並未在群益證券公司嘉義分公司擔任任何職務，亦據證人



陳彩珍（即群益公司嘉義分公司交割主管）於原審審理時證 述在卷（原審卷2第8頁），而被告雖辯稱伊並無對外宣稱係 群益證券大股東、財務經理云云，惟查檢察官曾於本院上訴 審提出告訴人謝景祥與被告間對話之錄音光碟，經本院上訴 審當庭勘驗有如下對話：
謝：為什麼跟我講這樣子呢，其實從頭到尾，我們回想起來 ，從頭到尾，從頭到尾這些都是謊言，從一開始妳就說 自己是群益證券的財務經理，大股東，還是董事，對不 對？讓我覺得，剛一開始，妳就是這樣子。
呂：今天好的都會變成不好，我錯了，我錯了。 謝：我們沒有去查證，因為沒有想到有人會跟我們去騙這些 東西。
呂：這些我都接受你的指責，所以我說我知道。 謝：而且還不只講一次，你都說妳去台北開會，我（即被告 ）去開股東會，開定期的董事會。我記得有1次雅雯打 電話到群益找妳，群益說沒有這個人，雅雯問妳，妳還 說因為不想曝光，故意交代他們這麼說，這也不是最近 的事，是我們剛認識時那幾年的事。
呂：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這些你現在都不能接受，我知 道，我錯了，我知道。
此有勘驗筆錄在卷可憑（上訴卷第109頁），被告當庭亦表 示「謝景祥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在開車，我人在車上，我 知道謝景祥很急」等語，未否認有上揭對話，且被告於原審 亦自承：「‥‥我曾經說過我於美國達拉斯有不動產，且投 資加拿大金礦，我們家族本來就有做這些事，只是聊天聊到 而已‥‥」（原審卷第73、74頁），顯見被告確有向告訴人 許雅雯佯稱伊為群益公司之大股東、財務經理、董事，且亦 有告知有投資不動產及加拿大金礦等情。
㈣、被告另辯稱伊收到上揭款項，係與許雅雯共同合資，由其進 行股票、債券、基金之配置，而因股市變甚快，伊有時未按 與許雅雯所討論進場，惟渠等間有不定期結算，伊交給許雅 雯之庫存表即是內帳云云，惟：
1、被告於初期確實有按許雅雯之意購買股票，已如前述，然如 附表一所示告訴人許雅雯匯款予被告之目的係為購買該特定 股票，業據許雅雯供明外，並有其存摺記載可憑，而除其中 93年2月19日之匯款，被告確實有融資買入兆豐金股票300,0 00股（單價23.6元）外，其餘被告取得該匯款後並未實際買 入各該股票，甚至92年6月並無任何股票買賣交易紀錄，均 可見前揭存摺帳戶明細及有價證券買賣對帳單（如附表一所 示證據出處；D卷第616、625、636、640、643、650、651、



657、658頁），再許雅雯匯款委託被告買股票，並非委託被 告融資購入股票，足認被告並未替許雅雯下單買賣股票甚明 。
2、又以被告自承其書寫交付許雅雯之購買股票明細（調查卷A 第47-48頁）觀之：
第1張記載「庫存股：富邦金43,626股、中華車25,000股、 裕隆100,000股、台化43,000股」。 第2張記載「許雅雯庫存股票：華邦電50,000股、茂矽10,00 0股、華南金控50,000、一銀200,000股、台積電40,000股、 聯電50,000股、太電70,000股」，並有被告蓋印及載明「92 年7月15日」之日期。
第3張則載明「姓名：呂佩玲，買賣裕隆汽車，價格＄41.8 ，股數50,000股，手續費及交易稅＄12,226，合計金額2,10 2,226」。
雖上開明細中，第1張並無記載何人之庫存，無法認定是否 為告訴人庫存股票之證據，惟第2張已明載是告訴人庫存股 票，辯護意旨指稱該紙記載係渠2人合資之庫存股票，惟若 如此，當記載合資之庫存股票，而非許雅雯之庫存股票，況 如被告所辯伊與許雅雯間是合資屬實，而非向許雅雯行騙， 則被告之股票帳戶內，應有上開股票留存才是，然核諸被告 前揭股票帳戶交易明細，其中92年7月間，並無上開第2張書 立明細所記載庫存股股票紀錄（調查卷A第46頁；調查卷D第 651頁）。
至於第3張明細所記載，恰與附表一編號16所示股票名稱及 數額均符合，而證人許雅雯於本院證稱「我們大概的匯款方 式有兩種，第一是我們事先講好要買的股票、張數，被告會 告訴我她資金不夠，所以我就大概一個數字先給她，讓她去 買，等到確實的數字出來金額差距不會太大，多退少補‥‥ 第二也是事先講好要買的股票張數，因為她說可以幫我先行 墊付，等到買到後，有確實的數字，我再就該數字匯錢給他 ，所以就會有尾數‥‥」、「‥‥附表一編號4、10、16、2 8是剛說的第2種方式匯錢」（本院卷3第88頁）等語，與被 告所出具上開第3張明細、附表一編號16匯款等情適相吻合 ，且該月被告並無任何買進股票交易紀錄，已如前述，此外 ，被告亦提出其庫存之基金、債券以供查證，足認被告所辯 合資云云，不足採信。
㈤、又被告交付許雅雯如附表二所示之9張文件，其中編號5清單 ，係附表一編號20之債券到期，編號7、8、9之清單，係附 表一編號32、33、34之債券到期後，許雅雯表示續買，被告 分別交付等情，業經許雅雯於本院結證明確（本院卷3第89



頁），而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坦承認罪等語（本院卷1第88 頁），且證人陳彩珍於原審審理時到庭具結證稱：公司這些 文件從網路下載即可取得，但被告所交付之9張文件與公司 當時所使用者不同，且有「嘉義投資理財中心」字樣之印章 於90年12月31日即已作廢，不再使用等語（原審卷2第7、8 頁），並有其提出之印章作廢申請表、群益證券投資信託股 份有限公司一般交易申請表、群益證券股份有限公司櫃臺買 賣債券交易給付結算憑單暨交付清單、群益證券股份有限公 司櫃臺買賣買進成交單等件附卷為憑（調查卷D第25-28頁） ，亦即群益證券公司相關交易買賣申請表等文件自91年1月1 日起，即不再使用下方載有「嘉義投資理財中心」字樣之印 章，而改使用「嘉義分公司」字樣，而被告自承於90年間， 利用不知情刻印店成年人刻印載有「嘉義投資理財中心」字 樣之印章，斯時該字樣之印章尚在使用中，被告亦非群益證 券公司之職員，擅自刻印該印章之目的已有可疑。再者，附 表二所示9張文件，雖格式、欄位與證人陳彩珍提出之群益 證券公司所使用之文件不同，惟依其上所載文義，及被告亦 其上蓋章及加蓋「92年2月17日」、「92年3月7日」、「92 年3月27日」、「92年5月2日」、「93年12月7日」、「93年 12月10日」、「93年12月15日」等不同日期，客觀上已使人 相信該9張文件係群益證券公司所製作，自足生損害於群益 公司、許雅雯，被告辯稱上開文件一般人客觀上不致產生誤 信云云，無非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㈥、至於辯護意旨雖稱：交付許雅雯文件上均有「樣本」、「作 廢」字樣，係因之前演講所用云云，並提出載有「樣本」、 「作廢」之相同文件正本以證明（原審卷1第52-62頁），然 觀諸被告提出載有「樣本」字樣之文件，其中台塑公司債券 交易給付結算憑單暨交付清單日期為「93年10月7日」，並 非本案交付予許雅雯之文件，又群益安穩基金交易傳真申請 書雖日期相同，然「樣本」字樣係書寫在左下方、或右上方 空白處，另在右下方蓋印後書立「作廢」字樣，均係在空白 處，且「樣本」、「作廢」字跡絲毫未與文件上任何文字重 疊，況前開9張文件，許雅雯先前均已交還被告（為被告所 坦承，原審卷1第30頁），而許雅雯提出供檢調人員調查之 文件（影本）係將被告當時交付許雅雯之正本影印後所留存 ，其上皆無「樣本」、「作廢」字樣之記載，則被告於原審 始辯稱交付該等正本予許雅雯時即載有上開字樣，已難採信 ，其所提出與許雅雯影本不同部分，要屬事後臨訟再於正本 填製上揭字跡，自不足為有利被告之證據。再者，被告若僅 為證明已取得許雅雯之匯款，可持一般紙張記明已收受金額



、時間等情，再由雙方簽名即可，無庸大費周章，製作類似 群益證券公司基金、債券之申請書或交易清單，再持偽刻已 作廢之公司印章，蓋印其上，該等舉措，無異使許雅雯誤信 被告確有購入所指定購買之基金或債券，至為灼然。㈦、至於證人呂盈賢雖於本院前審證稱：約於91、92年間，曾看 過被告拿約3、40萬元之投資股票獲利款項予許雅雯，次數 約3、4次等語，然證人就該款項究係投資何特定股票、確定 時間為何，其亦無法確定（本院更㈠卷第73-74頁），且許 雅雯委託被告投資股票之款項又均係以匯款方式為之，證人 既稱被告獲利金額若高達3、40萬元，被告又怎會不以匯款 方式處理，而隨身攜帶大筆現金交付？此亦與常情有違，是 證人呂盈賢之證詞亦尚難證明被告確有與告訴人許雅雯合資 投資股票並將獲利交付予許雅雯。另證人許雅雯於原審證述 其從未與營業員下單，縱認與謝景祥所證許雅雯自己有下單 等語不符，惟對於許雅雯因相信被告而受騙匯款予被告代為 購入股票等情節不生影響，又其雖為國貿系畢業，但不能因 此即認為其熟諳股市，債券市場、人性，而不會受騙，辯護 意旨據上揭理由指摘許雅雯證述不實，亦不足採。㈧、綜上，被告收取許雅雯如附表一所示之款項後，非但未替許 雅雯下單買賣股票、基金、債券，亦未以自己名義買入該特 定股票、基金、債券，復偽造如附表二所示之私文書交付予 許雅雯，堪認告訴人許雅雯之指訴為真實，被告空言伊與許 雅雯共同出資，2人並已結算，金額已結清云云，無非係卸 責之詞，洵無足採，被告就此部分詐得之款項共計183,468, 277元，事證明確。
二、事實二部分：
㈠、訊據被告，就犯罪事實二部分，亦坦承確有成立京琦公司， 承攬陽明醫院之整修工程，並取得如附表三所示「京琦公司 向陽明醫院請領之金額」，然矢口否認有何詐欺犯行，辯稱 ：伊所設立之京琦公司，非為承攬陽明醫院整修工程而成立 ，而陽明醫院當時嚴重損壞，即告訴人亦知無法以3,500萬 元修復，又京琦公司非慈善事業，不可能以毫獲利之方式來 承攬工程，況證人林進財、葉嘉彬亦均稱要酌收管理費，顯 見工程實務上，收取管理費係普遍存在之常態，被告以給付 承包廠商之款項加計京琦公司得請領之管理費用，向陽明醫 院請款，應屬京琦公司合理利潤，並無詐騙情事云云。㈡、惟查被告確有與謝景祥約定整修陽明醫院之工程採實報實銷 之方式（後述㈢所述部分除外）：
1、證人謝景祥與被告2人，就整修上揭工程合約，各執一詞， 且並無其他證人證述曾耳聞渠2人間如何約定，然證人謝景



祥於原審審理時結證：「是我太太先認識呂佩玲，我才跟著 認識她」、「93年的時候，我標下林綜合醫院後，呂佩玲就 跟我說她們家族本來就有一家建設公司，但是建築業不景氣 ，所以沈寂很多年，她希望他們建設公司來幫我做這個整建 的工程，用實報實銷的方式，她不賺我一毛錢，但是希望我 能夠負擔她們公司所有開銷，這個建築是嘉義市蠻指標的案 子，希望他們把它改建好，讓他們公司能夠有一些聲譽。」 、「我跟京琦公司之間沒有訂立工程承攬契約，從6月中開 始進行，7月的時候，她突然拿一張3,500萬的契約要我簽， 她跟我解釋，是因為要向國稅局證明，他的公司確實有業務 在進行，我跟京琦公司之間不是整個包給她3,500萬，假如 真的包給她3,500萬，他會虧損‥‥」、「京琦公司沒有完 成整個發包的工程，當我查帳完成，京琦就威脅我，我不繼 續給他錢，他們要停工跟我打官司，讓我整個工程完全無法 進行，所以12月我已經查完帳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還是等 了2個禮拜，這2個禮拜我去籌錢，等我準備好可以接手工程 ，我就跟他們說要結算清楚，他們就下令全面停工，把所有 廠商的資料及醫院的鑰匙都拿走，我就去拜訪每一個廠商， 我向廠商保證京琦欠他們的錢，我全部都會支付，請他們復 工，且我答應給現金，後來廠商相信我，才繼續施工」等語 明確（原審卷1第171-175、181頁），於本院亦結證：「（ 被告的實報實銷是否包含利潤在內？）包括所有實報實銷， 包括員工薪水、聚餐、水電，每一毛錢我都幫他出了，他提 給我的單據內，我只刪掉董事長赴香港考察十幾萬元的部分 」、「93年12月時‥‥當時是消防的廠商，他說京琦公司只 給他1百多萬元，當時我已經給京琦公司就消防的部分已經 給了好幾百萬元，京琦跟廠商講因為陽明不給錢，所以京琦 公司沒有錢給消防公司，在這之前，我已經向京琦要這些工 程款的細目，京琦一直拖延不給，當我接到廠商投訴後‥‥ 要求他們把工程款的細目拿給我看，才發現我們給京琦公司 的款與京琦給其他廠商的款項差距好幾千萬元‥‥」（本院 卷2第160-161頁）等語明確。
2、證人蔡麗華於本院前審結證：「（妳在陽明醫院工作期間， 謝景祥有無派妳到京琦公司核對陽明醫院整建工程的收支帳 目？）有，94年1月間到94年3月初做轉讓合約完畢才結束。 」、「（妳是否知道謝景祥為何要派妳去核對帳目？）有三 點原因‥‥有部分廠商反應說有些款項沒有如期收到‥‥」 、「（核對過程中，是用何種方式核對？）核對過程，京琦 公司向我們公司請求的請款單，核對京琦公司支付給廠商的 帳目資料，還有工程進度，這是看各個工程項目，有些是核



對估驗工程項目，有的核對是支付發票的原始憑證」、「（ 妳在核對過程中，京琦公司是哪些人跟妳接觸？）剛開始是 總經理林進財，然後是盧玫玲經理，還有二位員工，但我不 記得名字。」（本院更㈠卷2第68頁）。
3、證人盧玫玲即京琦公司經理兼會計於原審結證：「每次請款 的時候，有一個請款單給陽明醫院，當時只有這個，沒有其 他的單據」、「承包商附上單據向我們請款，我們把單據留 下來，我們另外開我們自己的單據向陽明醫院請款‥‥」、 於本院前審結證「（後來何時進行總對帳？）確實日期不記 得，應該是93年底、94年初」、「（除了把單據影印回去， 雙方有無核對帳目？）有」（上更㈠卷2第100頁），於本院 結證：「（案子發生被告被羈押後，公司文件、簽呈改由誰 保管或誰拿走？）全部都放在公司，沒有拿走，我離開時有 交接一個小姐叫麗雅，實際名字我不記得，交接單還是呂佩 玲簽的，且所有與陽明有關的簽呈，陽明應該都有1分，他 們有去拷貝1分回去」等語（本院卷3第200頁）。 4、綜合上述證人盧玫玲、蔡麗華之證詞，陽明醫院與京琦公司 間確有會帳一節，已是事實，而：①、若被告與謝景祥間並 無實報實銷之約定，則陽明醫院與京琦公司間為各自之經濟 體，京琦公司既然承包陽明醫院之整修工程，京琦公司只要 出具請款單、京琦公司之發票即可向陽明醫院請款，陽明醫 院如不同意，亦只能不付款，何有權限向京琦公司查詢廠商 向京琦公司請款之數額？京琦公司又何以願意配合查帳及讓 陽明醫院人員影印京琦公司之內部資料？②、陽明醫院、京 琦公司會帳之目的在於結算京琦公司向陽明醫院請領之款項 ，究竟多少項目、金額係屬虛報，則若起初無約定，衡情陽 明醫院不可能就不屬於陽明醫院應負擔之款項同意予以列入 ，致減少其能向京琦公司所得請求返還之金額。然證人盧玫 玲於原審已結證「調查站卷D卷第204-240頁是我的助理做的 ，我的所有資料都是助理製作呈給我審核」等語無誤（原審 卷3第19頁），而調查站D卷第204、205頁分別為京琦公司第 1、2次提出與陽明醫院會帳之帳款金額、內容，其中有京琦 公司之員工93年6月至94年1月之薪資及獎金、93年6月至94 年1月分臨時工資均包含在內，盧玫玲更證稱京琦公司臨時 工工資係向陽明醫院請領無訛，而陽明醫院既係將工程交予 京琦公司承攬，對於京琦公司員工薪資、雇請之臨時工工資 ，係屬京琦公司應負之債務，然京琦公司會帳時，卻將上開 金額提出做為京琦公司得向陽明醫院請領款項之一部，適與 證人謝景祥所證陽明醫院與京琦公司間確有實報實銷，京琦 公司所有之開銷（與整修工程有關部分）均由陽明醫院負擔



之約定，相互吻合，參酌被告於原審審理時亦自承：與陽明 醫院並無約定管理費用，接該整修工程不是以營利為目的等 語（原審卷1第92頁；原審卷3第78頁），證人謝景祥所證上 情，應屬實情。
5、至於證人盧玫玲、林進財雖證稱渠等薪資是由京琦公司所給 付，惟此不過渠2人係由京琦公司領得薪資，至於京琦公司 得從向陽明醫院支領之款項中沖抵一節，不知情而已，上揭 證詞自不得採為有利被告之證據。
㈢、京琦公司與陽明醫院所訂定之工程承攬書面合約係在確認京 琦公司施工範圍，至於契約上所載全部工程總價3,500萬元 ，雙方均無受其拘束之意思，且京琦公司得向陽明醫院請領 管理費，亦限於有明文規定者為限：
1、證人謝景祥於原審證述陽明醫院與京琦公司所訂立之工程承 攬契約書不是整個包給京琦公司3,500萬，假如真的包給京 琦3,500萬，京琦公司會虧損等語明確，而陽明醫院就此部 分共支給京琦公司107,619,167元，亦有許雅雯等所提出存 摺影本可憑，被告亦坦承確有如數收到款項。是訂約雙方並 無意受到該契約所載總價3,500萬元之拘束，甚為明確。 2、上開契約主要在約定承攬工程之範圍，此觀該契約第4條約 定即可自明。
3、復依該合約第4條第12款係約定「醫療設備部分配合洽商施 工整合，如廢水回收系統、供氣系統、不斷電系統、語音系 統、電話網路、視訊總控制中心的設立整合等，施工費用由 業主（即陽明醫院）自付，本公司酌收管理、控管、監工費 用」（他卷第73頁），即系爭契約僅就醫療設備部分因施工 費用係由陽明醫院自付，京琦公司得酌收管理費用外，至於 其餘工程，並無約定京琦公司得向陽明醫院請領管理費用， 更未見約定管理費用之數額，是若如被告所辯，京琦公司得 向陽明醫院請領管理費，則雙方焉有不於契約中明定管理費 數額之理？故綜觀該契約之約定，第4條第12款既已明文特 別約定某範圍內得收取管理費，則被告自僅得就此範圍內收 取管理費，至於其餘之工程部分，應不得收取管理費，否則 於訂約時即應明文約定該承攬契約之管理費所得收取之數額 為何，而非任由承攬人即被告隨意收取。
㈣、京琦公司向陽明醫院請款時，於請款單上均未戴明請款之金 額有無包括管理費、管理費之數額為何，有如附表三所示之 請款單在卷可憑，則被告若依約得向陽明醫院收取管理費， 則其未在請款單上載明其收取之管理費數額，則日後雙方將 如何結算本案之工程款？告訴人於付款時又如何能得知被告 所請領之管理費數額是否為其所能接受？益證謝景祥前開證



稱工程款採實報實銷等情確屬實情。
㈤、是以，被告與陽明醫院就工程款之約定既採實報實銷之方式 ，而京琦公司相關之人事費用、開銷等支出均得向陽明醫院 請款，京琦公司已無虧本之虞，且京琦公司與下游廠商是否 約定酌收管理費，係屬陽明醫院與下游廠商間之約定，並非 陽明醫院所能置喙，京琦公司若一切依循與陽明醫院間之約 定，亦非無獲利之餘地，亦即京琦公司若對承包廠商約定由 承包廠商給付一定數額之管理費用，此部分即為京琦公司利 潤之一部，是被告辯稱其營業不可能無合理利潤云云，難以 採信。
㈥、而被告與陽明醫院既未明文約定請領工程款時，得依自己之 考量，任意加計成數不等之管理費用（除醫療設備配合洽商 施工整合外），被告復未提出任何憑據足認被告得於製作請 款單時加計管理費用向陽明醫院請款，則被告請領款項時未 載明其中包括管理費用，自有不法所有之詐欺意圖甚明。且 依卷附京琦公司向陽明醫院之請款單、廠商向京琦公司請款 所出具之發票憑證比對之結果，被告有如附表三所載之詐欺 犯行，已甚為明確，茲舉下列2例說明：
1、京琦公司與玉山空調公司（編號40）簽約後，追加工程款7, 060,840元，玉山空調公司依工程進度於93年9月25日收受京 琦公司給付之訂金880,000元，於同年11月19日開立第1期工 程款發票金額4,089,693元、同年12月3日開立第2期工程款 發票金額2,030,358元、同年12月3日開立第3期工程款發票 金額2,081, 322元、94年1月4日開立第4期工程款868,688元 之發票，於94年2月4日開立第5期工程款2,354,933元之發票 ，即玉山空調公司總計向京琦公司請款9,950,061元，而京 琦公司除開立發票日期93年10月15日、金額880,000元之訂 金外，再分別簽立發票日期93年12月5日、金額1,396,192元 ；發票日期94年1月15日、金額2,094,289元；發票日期93年 12月15日、金額710,625元；發票日期94年1月31日、金額1, 065,938元；發票日期93年12月31日、金額1,821,157元；發 票日期94年1月15日、金額760,102元等支票各1紙，總計給 付玉山空調公司8,728,303元，至於京琦公司向陽明醫院於 93年10月15日請款10,164,000元、93年11月29日請款4,031, 505元、93年12月5日請款5,234,069元、93年12月16日請款 1,954,219元、93年12月25日請款2,601,652元、94年1月5日 請款1,085,860元，總計請款金額高達15,923,705元，即京 琦公司對於玉山空調公司請款，係扣除約百分之12後給付（ 然此為京琦公司與玉山空調公司間所約定之利潤，非詐欺所 得），然向陽明醫院請款之金額較玉山空調公司向其請款之



金額多5,973,644元，顯已將玉山空調公司請款數額加計百 分之60.04（計算式：59,763,644÷9,950,061＝約0.6004） 後，再向陽明醫院請款。
2、又永大機電公司（編號41）分別於93年7月13日開立540,000 元之發票；於93年8月2日開立47,950元之發票；於93年8月6 日開立金額分別為1,350,000元、239,000元之2張發票；於 93年12月8日開立金額為810,000之發票，向京琦公司請款共 計2,986,950元，京琦公司則給付如數之金額予永大機電公 司，惟京琦公司向陽明醫院於93年7月15日請款1,050,000元 、同年7月28日請款97,950元、同年9月10日各請款1,750,00 0元、330,750元、同年12月25日請款700,000元，共計向陽 明醫院請款3,928,700元，與永大機電公司向京琦公司請款 之數額相差941,750元，即京琦公司係以永大機電公司請款 之金額加計約百分之31.53後（計算式：971,750÷2,986,95 0＝約0.3153），再向陽明醫院請款。
以上均有附表三編號40、41所示永大機電公司發票明細、玉 山空調公司工程承攬合約書、請款明細、京琦公司請款單、 收款清單、發票、工程合約書、支付明細、支票、工程報價 單、工程追加減明細表、永大機電公司之電梯合約書、按裝 合約書、追加合約書、發票等件存卷為佐（如附表三證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