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有價證券等
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刑事),上訴字,98年度,213號
KSHM,98,上訴,213,20100209,2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98年度上訴字第213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沈志祥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偽造有價證券等案件，不服臺灣屏東地方法院96年
度訴字第1334號中華民國97年10月2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96年度偵字第2072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乙○○部分撤銷。
乙○○連續犯偽造有價證券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柒月。偽造之新豪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丙○○印章各壹顆，偽造如附表編號3 所示本票壹張及如附表編號1 、2 、4 、5 、6 、7 、8 、9 所示偽造之印文、署押，均沒收。
事 實
一、乙○○係設於屏東縣屏東市○○○路70巷16弄2 號1 樓之楊 鑫開發營造有限公司（下稱楊鑫公司，登記名義人為乙○○ 姐姐楊雅琴）及屏東縣潮州鎮○○路60巷26號1 樓之金典景 觀工程行（下稱金典工程行，登記名義人為丁華菁）之實際 負責人。由於乙○○所經營之楊鑫公司及金典工程行有意承 攬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於民國（下同）92年6 月間所辦理「第 二辦公廳新建工程」採購招標案（下稱Ａ工程採購案），惟 該案係屬新台幣（下同）2250萬元以上之工程，限定乙等以 上營造業廠商方得競標承包；楊鑫公司乃丙等營造業，僅能 承攬2250萬元以下之工程，因此乙○○透過友人之介紹，認 識在台北市○○區○○街97號經營力鼎營造有限公司（下稱 力鼎公司）之甲○○，再由甲○○輾轉聯繫在台北縣三重市 ○○○路66巷2 號4 樓經營乙等營造業新豪營造股份有限公 司（下稱新豪公司，登記名義人曾立娟）之丙○○；乙○○ 、甲○○及丙○○等3 人為使該採購案順利得標，並基於意 圖影響採購結果、獲取不當利益之犯意，由乙○○代表楊鑫 公司，透過知情之甲○○，共謀借用無競標真意之新豪公司 名義參與投標；丙○○身為新豪公司之實際負責人，利用其 控制公司經營之機會，容許以新豪公司名義參加投標。彼等 謀定後，乙○○負責估算填製工程估價總表、投標廠商聲明 書、標單、切結書等投標文件，甲○○負責利用陳再添支票 向華南商業銀行台北南門分行申購票號kc0000000 、發票日 92年6 月18日、金額100 萬元之該行支票充作押標金，丙○ ○則書立內容為授權乙○○及甲○○2 人全權代理新豪公司 參加A 工程採購案開標及行使減價或比減價之授權書，併同



新豪公司與公司代表人之印鑑章交付甲○○，由甲○○與力 鼎公司會計人員謝靜慧於92年6 月20日開標當天攜往工程開 標現場；抵達後，甲○○指示謝靜慧代表新豪公司報到，在 廠商簽到簿上填寫新豪公司及簽名謝靜慧，再由甲○○與乙 ○○共同代理新豪公司參加開標作業；開標結果由於競標之 阜康營造股份有限公司、芳源號營造股份有限公司、國隆營 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興石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高佶營 造工程有限公司、日揚營造股份有限公司與新豪公司出價皆 超過底價未決標，進行比減價時，除新豪公司同意減價外， 其餘6 家公司均放棄；新豪公司經過4 次減價程序而以2652 萬元得標，臺灣屏東地方法院並於同年7 月11日與新豪公司 正式簽約。乙○○、甲○○及丙○○3 人賡續上開意圖影響 採購結果之犯意，復以上揭相同手法，於92年7 月4 日參與 行政院海岸巡防署海岸巡防總局南部地區巡防局（下簡稱南 巡局）所辦理「澎湖講美辦公廳新建工程」採購招標案（下 簡稱B 工程採購案），而由新豪公司得標，南巡局並於同年 7 月16日與新豪公司（由乙○○代表）正式簽約。二、乙○○向新豪公司借牌標得A 工程採購案後，即於92年6 月 30日與甲○○在楊鑫公司商討A 工程採購案承包事宜，並口 頭約定由乙○○個人簽發共計10張支票，依決標價格之4%給 付借牌費用即101 萬286 元，全部工程則由乙○○之楊鑫公 司及金典工程行負責施作，旋甲○○轉交新豪公司在台新銀 行三重分行所申設之帳號00000000000000帳戶之公司大小印 鑑章（下稱舊印鑑大小章）及存摺給乙○○保管，並告知乙 ○○提款密碼，俾俟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核撥工程入帳後，得 以順利取款轉帳使用。嗣甲○○再提供陳再添支票向華南商 業銀行台北南門分行申購票號kc0000000 、發票日92年7 月 7 日、金額165 萬2000元之該行支票充作履約保證金後，臺 灣屏東地方法院於92年7 月11日與新豪公司（由乙○○代表 ）正式簽約，乙○○為求便利，於92年6 月30日前之某日， 利用不知情之刻印業者，偽造新豪公司及負責人丙○○之印 章（下稱偽造之新豪公司大小章），蓋用於採購契約書及承 攬合約書上（此部分因新豪公司有同意借牌訂約，故不生損 害於新豪公司）。乙○○嗣於標得B 工程採購案後，亦以上 開偽造之印章蓋用於採購契約書及承攬合約書上（此部分因 新豪公司有同意借牌訂約，亦不生損害於新豪公司）。詎乙 ○○為取信於下包廠商，竟在以楊鑫公司名義簽發交付予下 包廠商作為支付應付帳款之支票，擅自以該偽造之新豪公司 之大小章，蓋用於支票之背面，作為背書之用，並將之交予 下包廠商（詳如附表編號5 至編號8 所示）。另以楊鑫公司



及新豪公司為共同發票人，共同簽發支票及以新豪公司名義 在該支票上背書（此部分均未經新豪公司同意或授權），而 蓋用上開偽造之印章於該支票上（詳如附表編號4 所示）， 再交予下包廠商介允工程行。又乙○○於以楊鑫公司名義向 萬大禾鋼鐵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萬大禾公司）購買鋼筋時， 乙○○竟又擅自於銷售合約書中，以新豪公司為連帶保證人 ，蓋用該偽造之大小章或丙○○署押於銷售合約上（詳如附 表編號1 、2 所示）。又該B 工程採購案，因南巡局已預付 工程款1818萬9000元給新豪公司，然新豪公司僅支付400 萬 元予楊鑫公司，乙○○為保障其權益，又以該偽刻之新豪公 司大小章，偽造以新豪公司名義簽立之面額1418萬9000元之 本票1 張（詳如附表編號3 所示），並持以行使。乙○○為 掩飾上開犯行，另以該等偽刻之大小章，偽造如附表編號9 所示新豪公司於92年6 月30日出具之授權書1 份，均足生損 害於新豪公司（此份授權書與新豪公司授權投標之授權書有 別）。嗣乙○○由於施作B 工程採購案出現嚴重瑕疵，丙○ ○、甲○○於92年9 、10月間與乙○○發生嫌隙，丙○○為 避免上開交予乙○○供其領取工程款之舊印鑑章遭濫用，遂 於同年11月3 日偽以喪失印章為由，逕向台新銀行申請更換 原留印鑑（下稱新印鑑大小章）及變更密碼，致乙○○於92 年11月13日仍持舊印鑑大小章向臺灣屏東地方法院領取A 工 程採購案第2 期工程款時，因印鑑及密碼不符而無法領取款 項，嗣丙○○、甲○○於處理後續工程事宜時，才發現乙○ ○於借牌期間，有前揭盜刻印章用以偽造支票、本票、背書 及銷售合約之情。
三、案經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自動檢舉、法務部調查 局南部地區機動工作組（下稱南機組）移送及新豪公司訴由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被告乙○○及其辯護人請求勘驗原審97年9 月9 日之審理筆 錄，經本院於98年7 月14日審理時當庭勘驗結果，原審上開 筆錄，因節略關係，確與被告於98年7 月9 日呈報之錄音譯 文有部分不符，而該譯文內容則與錄音相符，有勘驗筆錄在 卷可按，自應採用被告提出經本院勘驗與錄音相符之譯文內 容為該次審理筆錄之內容。
二、本案卷內各項證據，除上開譯文外，無論是傳聞證據、非傳 聞證據，或法律規定例外之傳聞證據，檢察官、被告及辯護 人，或明確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或表示與事實不符，但就 證據能力並未提出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



認為以之作為證據並無不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第 1 項、第2 項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而得作為證據。貳、實體部分
甲、違反採購法部分：
一、訊據被告乙○○固不否認有以新豪公司名義投標A 、B 兩工 程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違反採購法之犯行，辯稱：伊與新 豪公司及甲○○係合作關係，並非是單純借牌即借用新豪公 司之名義參與投標云云。
二、然查，被告乙○○於原審行準備程序時，即自承：「我是下 包商，甲○○跟丙○○借牌是事實」等語（見原審卷第30頁 ），原審法院93年度訴字第1700號新豪公司訴請被告乙○○ 清償借款事件（即新豪公司於標得A 工程後，被告即以其本 人名義簽發10紙面額共101 萬286 元之支票給新豪公司，因 有部分支票未兌現，新豪公司即以借款關係訴請清償），被 告即主張：「系爭支票是借原告牌照使用費用，管理費是比 較文雅的說法」、「開立10張支票是為了支付牌費，有關牌 費約定，原告與楊鑫公司間是以口頭約定，是由我出面與原 告洽談，我同意由我開支票支付」等語（見原審卷第87、88 頁）；而被告以楊鑫公司名義對新豪公司提起侵權行為損害 賠償之訴原審法院95年度建字第5 號案言詞辯論時，亦主張 ：「針對借牌部分，借牌的行為在法律上面是不被允許的， 我們在起訴刑事或民事部分，有保留一點情面，所以才沒有 寫借牌，如果是管理費，（新豪公司）何必把印章、印鑑、 密碼、台新存摺給我們，可見確實是借牌」等語。而該案之 原告訴訟代理人即本案被告辯護人亦主張：「實際上是借牌 ，錢就是支付借牌費用」等語（見原審卷第99、101 頁）。 被告於本案檢察官偵查中亦多次自承：開立10張支票是作為 借牌費用等語（見發查字第504 號卷第63、85頁，偵字第44 33號卷第8 頁），核與證人即被告胞姐楊雅琴於檢察官偵查 中證稱：乙○○開10張支票付1 百多萬元的牌費給丙○○， 因為我們公司是丙級的，只能投標2400萬元以下工程，法院 工程是2652萬元，須要乙級的資格，牌費是照行情計算的， 工程是用新豪公司名義得標的，我們是賺工程利潤，而新豪 公司是賺牌費等語（見偵字第4433號卷第21、22頁），及共 同被告甲○○於原審審理中以證人身分具結證稱：伊是經學 弟張紹文之介紹認識乙○○，乙○○提議要標屏東二辦工程 ，要伊協助找甲級或乙級營造的牌，伊乃找新豪公司老闆丙 ○○借牌等語（原審卷第167 、168 頁）相符；再參以被告 於檢察官偵查中已自承牌費之行情價為工程費之百分之4 ， 被告開立給新豪公司之借牌費10張支票總額亦與得標工程總



價額之百分之4 接近；另新豪公司與楊鑫公司就B 工程所訂 之工程承攬協議書上亦明白約定「牌費支付」之計算方式及 金額」等情（見原審卷第80頁），足認被告乙○○確係借用 新豪公司名義投標A 、B 工程無訛。至證人楊雅琴於原審審 理中改證稱：不知道什麼是牌費，偵查中伊並未說到牌費之 事云云（見原審卷第153 頁），應屬事後迴護被告乙○○之 詞，並不足取。
三、被告乙○○之選任辯護人雖以：新豪公司於A 、B 工程中需 提供投標履約金、保證金，乙○○並需定時回傳工程進度， 以利新豪公司監督為由，新豪公司與乙○○間確係合作關係 云云。然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 項之立法意旨，乃在確保投 標廠商之規模符合工程要求，並使投標廠商確實擔負工程履 行之責任。本件新豪公司確實取得被告乙○○支付之牌費， 雖由甲○○、丙○○提供投標履約金、保證金，被告乙○○ 復需定時回傳工程進度，以利新豪公司監督，但實際工程之 進行係由被告乙○○所屬公司負責施作，此觀新豪公司分別 與楊鑫公司、金典工程行就A 、B 工程訂立工程承攬合約書 ，將A 、B 工程交由楊鑫公司、金典工程行施作，有工程承 攬合約書附卷可憑（見發查字第578 號卷第7 、11頁，原審 卷第80頁），且被告乙○○所屬楊鑫公司、金典工程行均非 A 、B 工程限定之乙級以上營造公司，若非以新豪公司名義 投標，根本不具標得A 、B 工程之資格，是其借用新豪公司 名義投標，再藉由牌費之支付之方式，達到承作A 、B 工程 之目的，即與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 項之立法意旨有悖，自 應負該條之罪刑甚明，是丙○○、甲○○縱有支出投標履約 金、保證金之情事，然此係雙方內部之約定，不能因此即認 雙方係合作關係，而無借牌之情事，被告上開辯解均不足採 信。此外，並有被告簽發之上開支票影本10紙附卷可按（見 發查字第504 號卷第15至18頁）。而原審同案共同被告丙○ ○、甲○○亦均因坦承有前揭借牌投標之事實，渠2 人及新 豪公司均經原審依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 項分別判處罪刑確 定在案，是被告乙○○此部分罪證已甚明確，犯行洵堪認定 。
乙、偽造有價證券及偽造私文書部分：
一、訊據被告乙○○矢口否認有盜刻印章、偽造文書及偽造有價 證券之犯行，辯稱：新豪公司於92年6 月標得A 工程案後， 即於同年月30日由甲○○交付新豪公司丙○○書立之授權書 1 份及新豪公司之大小章2 付給伊，1 付是供行政作業之用 ，1 付是專供向銀行提領工程款之用，伊並未盜刻印章，伊 固有使用該行政作業之用之章，但係經新豪公司之授權，附



表編號6 、7 、8 所示之支票係伊開立給下包之工程款，因 楊鑫公司並未在A 工程案具名，下包商要求保障，伊始會在 該等支票上背書；又伊在楊鑫公司與萬大禾鋼鐵公司簽立之 如附表編號1 銷售合約書上以新豪公司為連帶保證人，及在 編號2 之銷售合約書上以新豪公司為買受人，蓋上大小章， 亦係基於同樣理由；又B 工程案之工程價為6063萬元，依協 議業主預付款為1818萬9000元，新豪公司只先付給伊400 萬 元，尚有1418萬9000元未支付，惟新豪公司卻要求伊開立18 18萬9000元之金額發票，伊會計師反對如此作法，經新豪公 司提出開立1418萬9000元本票作擔保，伊才同意開立1818萬 9000元之發票，是附表編號3 之面額1418萬9000元本票是新 豪公司所開立；另附表編號4 之支票，係伊開立給介允工程 行，伊雖有在該支票上背面蓋新豪公司章為背書，惟並未以 新豪公司為共同發票人，蓋該支票之背書人既已是新豪公司 ，新豪公司豈會又是共同發票人，足見共同發票人之新豪公 司大小章並非伊所蓋，應是有心人故意嫁禍予伊；又如未經 新豪公司授權，伊如何能以新豪公司名義與A 、B 工程案之 業主簽立合約，是新豪公司確有透過甲○○交付授權書及2 付大小章給伊云云。然查：
㈠待鑑之92年6 月30日授權書、銷售合約書暨支票影本，經本 院連同參鑑之A 工程案工程合約書、決標記錄、工程承攬合 約書、B 工程案採購合約書、工程承攬合約書等送請法務部 調查局鑑定該等文書上之新豪公司大小章是否相同；據該局 函復稱：本案待鑑之授權書、銷售合約書暨支票均係影本， 其上之「新豪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丙○○」印文均因影 印模糊而無法辨識紋線特徵，故歉難與參鑑文件上印文比對 異同等語，有該局99年1 月8 日調科貳字第09900004950 號 函附卷可稽；經本院令被告提出待鑑之授權書原本，被告無 法提出；而經本院調閱相關案卷，亦查無待鑑之銷售合約書 暨支票原本，致無法再送請鑑定，本院此部分之證據調查途 徑已窮。經本院以肉眼比對，認被告所提出如附表編號9 所 示之92年6 月30日授權書影本（見發查字第756 號卷第36頁 ）、附表編號2 至8 所示之銷售合約書、票據影本上所蓋用 之新豪公司及負責人丙○○之印文，與A 、B 工程採購契約 書及工程承攬合約書上之印文相符，而與新豪公司提供被告 領取工程款之舊印鑑大小章之印文不符；被告乙○○對此情 形亦不爭執。被告乙○○雖迭次辯稱：該新豪公司及其負責 人丙○○之印章係透過甲○○交付予伊並授權伊使用，同時 另交付1 付新豪公司之舊印鑑大小章供伊領取工程款云云； 惟證人丙○○、甲○○於南機組詢問及原審審理時均明確證



稱：僅交付新豪公司舊印鑑大小章1 付予乙○○，作為請領 工程款之用，且只有口頭約定，並未訂立任何書面之承攬契 約等語（見原審卷第154 、168 頁）；參以新豪公司既僅係 借牌予楊鑫公司投標A 、B 工程，而依行情賺取百分之4 借 牌費，為因應新豪公司係名義上得標承包工程者，業主將工 程撥入新豪公司帳戶後，方便實際承包人被告乙○○領款， 除有將銀行印鑑章交予被告乙○○之必要外，實無需再交另 1 付大小章予被告，且稽諸新豪公司係於92年6 月30日在台 新銀行三重分行申設帳號00000000000000帳戶，並以舊印鑑 大小章作為印鑑章，有該帳戶往來印鑑暨資卡附卷可憑（見 原審卷第193 頁），顯見該舊印鑑大小章，純係為本件借牌 行為所申設，目的在交予楊鑫公司請領A 工程款項之用，苟 新豪公司尚有其他公司大小章可資交付，又何需刻意另申辦 舊印鑑大小章交付楊鑫公司作為領取工程款之用。 ㈡被告乙○○雖又提出92年6 月30日書立內容為「屏東地方法 院第二辦公廳新建工程案授權楊鑫公司，圖章兩付及存摺等 物品，以辦理本工程各項訂約、支付下包廠商工程款及簽發 票據暨完成工程所需各項作業」之授權書1 份（見發查字第 576 號卷第36頁），辯稱：甲○○於92年6 月30日交付該授 權書給伊，伊係依該授權書而於如附表所示之銷售合約書、 票據上蓋章，且甲○○確係交付新豪公司之大小章2 付予伊 ，既經授權，自無偽造可言；再如無該授權書，伊如何能代 表新豪公司與業主簽約云云。然查，丙○○僅由甲○○出面 ，授權被告乙○○以新豪公司名義參與A 、B 工程投標案， 於投標相關文件上蓋用新豪公司及丙○○之大小印章，該新 豪公司之大小章，均於使用後即由甲○○帶回，並未交由被 告乙○○保管，且無所謂授權書等情，業據證人丙○○、甲 ○○於原審證述甚詳（見原審卷第154-169 頁、217-218 頁 ）；且證人即承辦A 工程招標之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執行 科長陳惠蓉於檢察官偵查中證稱：92年6 月20日開標時，是 甲○○及乙○○到場，有新豪公司之授權書，92年7 月初簽 約時則無授權書（檢察官提示92年6 月30日之授權書），因 於投標時已有授權，簽約時沒有授權書也可簽等語（見偵字 第4434號卷第10頁）；又苟新豪公司確有如被告乙○○所稱 之授權，只需交付1 付印章即可，亦無交付2 付印章之必要 ；況被告乙○○於本院審理時稱「該另1 付新豪公司大小章 現由伊保管中」（見本院98年7 月14日筆錄），果丙○○有 透過甲○○交予被告乙○○2 付新豪公司大小章，其於與被 告乙○○發生嫌隙後，既已急著向銀行更換舊印鑑章，以避 免被告乙○○濫用，何以竟不將另1 付大小章取回，而任由



被告乙○○使用，亦與常情有悖。又被告乙○○於原審審理 時係稱：這副章（指另1 付章，即偽刻之新豪公司大小章） 於92年6 月30日至同年11月22日都在伊手上，11月22日他們 來換票時，已經甲○○拿回等語（見原審卷第240 頁），亦 與前開其在本院審理時所供印章仍由其保管之陳述不符，其 供述前後不一，是否真實，即有可疑。新豪公司既未交予被 告乙○○上開大小章，則以該等大小章名義書立如附表編號 9 所示之授權書，自係被告乙○○盜刻印章後偽造，應可認 定。
㈢被告乙○○前於檢察官偵查中供稱：附表編號4 至8 之支票 ，均是甲○○在支票背面蓋上新豪公司大小章，編號1 之銷 售合約書是92年9 月間由甲○○帶新豪公司大小章，在楊鑫 公司與萬大禾公司簽定的合約書上蓋章云云（見偵字第4434 號卷第25、26頁），然為甲○○所否認；證人即萬大禾公司 副理吳銘諸亦於原審審理中到庭證稱：萬大禾公司與楊鑫公 司簽約時，伊只看到用印正確，就取走合約書，何人用印伊 不清楚等語（見原審卷第170 頁）。被告乙○○嗣於原審及 本院審理中改稱：上開支票背書、合約書是伊本人或楊鑫公 司人員，以置放於楊鑫公司之新豪公司及負責人丙○○之印 章蓋用等語（見原審卷第241 頁），其前後供述不一，情虛 之情甚為明灼。被告乙○○於本院審理時雖又稱：附表編號 4 伊開給介允工程行之支票，既由伊在支票背面蓋上新豪公 司大小章以為背書，殊無又在支票發票人欄蓋上新豪公司大 小章，以示新豪公司與楊鑫公司共同簽發支票之必要，應係 有心人所圖嫁禍予伊云云。然被告乙○○於本院審理時既供 稱前開新豪公司大小章仍在伊手上，則何人能取得該等印章 而嫁禍於被告乙○○？被告乙○○未能舉證，徒託空言，自 難憑信。
㈣再查，被告乙○○因向新豪公司借牌標得B 工程，業主南巡 局撥入預付新豪公司工程款1818萬9000元，而被告乙○○僅 由甲○○交給400 萬元，即應新豪公司要求開立上開工程款 1800多萬之金額發票予新豪公司之情，固為證人丙○○所是 認，然被告乙○○供稱為此新豪公司才開立如附表編號3 差 額1418萬9000元之本票給楊鑫公司乙節，則為丙○○所堅決 否認；且被告乙○○於原審迭次供稱：附表編號3 之本票， 是新豪公司蓋印簽發後再郵寄予伊云云，然其復自承：該新 豪公司及負責人丙○○之印章，係91年6 月30日左右由甲○ ○交付予伊，迄92年11月22日由甲○○取回等語（見原審卷 第240 頁）；若供述屬實，該新豪公司及負責人丙○○之印 章既於上開期間內均在被告乙○○或楊鑫公司持有中，新豪



公司及丙○○如何能於92年8 月18日使用上開印章為發票行 為？又該紙本票之面額高達1400餘萬元，衡情豈有以郵寄送 達，而將該本票置於高度風險下之理？被告乙○○雖另辯稱 ：可能新豪公司擁有相同印文之印章多付云云，惟其已於原 審法院95年度簡上字第112 號確認該紙本票債權不存在之民 事案件審理中提出該印文與新豪公司經濟部公司變更登記事 項表、新豪公司與臺北縣三重市公所之工程合約書上之印文 相符等佐證抗辯，均經該院核對該等印文，認三者印文字體 雖有雷同之處，然再經詳細比對及肉眼觀察，則與上開本票 上之印文之大小、形狀並不相符，認其抗辯無理由，而予以 指駁在案，有該院上開民事判決理由附卷可稽（見原審卷第 125 頁），是被告乙○○上開辯解與實情不符，應不足採。 ㈤被告乙○○之選任辯護人另辯稱：附表所示銷售合約書及支 票背書，均係應A 工程承包之下游廠商之要求所為，新豪公 司因履行A 工程合約，本亦需給付上開工程款，故不生損害 於新豪公司云云。惟按刑法上之偽造私文書罪，固以足生損 害於公眾或他人為成立要件，然所謂足生損害，係指他人有 受損害之虞即足成立，不以實際受有損害為必要。本件新豪 公司僅係借牌予被告乙○○，實際工程進行由被告乙○○主 導之楊鑫公司、金典工程行負責，此觀新豪公司分別與楊鑫 公司、金典工程行訂立之承攬合約書約定自明，是就A 、B 工程有關之採購，均應由楊鑫公司自行負責處理，被告乙○ ○未經新豪公司授權或同意，擅自以偽造之新豪公司大小章 蓋用於附表所示銷售合約書及支票背面，使新豪公司擔負相 關工程採購之買受人、連帶保證人、工程款支票背書人之法 律責任，受有被追償之風險，顯有受損害之虞，自足生損害 於新豪公司。況證人即萬大禾鋼鐵公司負責人陳麗如於原審 審理時證稱：伊公司是與楊鑫公司訂約，楊鑫公司與新豪公 司間之關係，伊不清楚，伊是針對楊鑫公司，只要款項有付 給伊即可，一般有借牌之情況，伊同業都知道，伊起先也不 知道新豪公司，沒有要求要新豪公司蓋章，萬大禾公司與楊 鑫公司之銷售合約書上出現新豪公司之印章係事後請款有問 題時被告乙○○才補的等語（見原審卷第149 至151 頁）， 益見所謂蓋上新豪公司大小章係應下游廠商要求，並非事實 ，被告乙○○選任辯護人上開所辯，洵不足取。 ㈥綜上，被告乙○○所辯，要屬避就飾責之詞，並不足採。事 證明確，其上揭犯行均堪認定。
丙、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刑法部分條文於94年2



月2 日修正公布，於95年7 月1 日施行，自應依上開規定， 為新舊法之比較適用：
一、刑法第201 條第1 項偽造有價證券罪，併科罰金刑部分，修 正前刑法第33條第5 款規定：「罰金：（銀元）1 元以上」 ，而銀元與新臺幣間之折算，依現行法規所定貨幣單位折算 新臺幣條例規定，以銀元1 元折算新臺幣3 元；惟修正後刑 法第33條第5 款規定：「罰金：新臺幣1 千元以上，以百元 計算之」；經比較新舊法之規定，自以修正前刑法第33條第 5 款規定，較有利於被告乙○○。
二、修正前刑法第28條原規定「2 人以上共同實施犯罪之行為者 ，皆為正犯」，經修正為「2 人以上共同實行犯罪之行為者 ，皆為正犯」，亦即新法共同正犯之範圍已有限縮，排除陰 謀犯、預備犯之共同正犯。自以適用即修正後刑法第28條規 定對被告較為有利。
三、刑法第56條連續犯之規定，業已修正刪除，此刪除雖非犯罪 構成要件之變更，但顯已影響行為人刑罰之法律效果，自屬 法律有變更，應為新、舊法之比較。被告乙○○2 次違反政 府採購法、2 次偽造有價證券及多次行使偽造私文書之行為 ，若依修正前連續犯規定，僅論以一罪得加重其刑，然若依 修正後刑法之規定，則應論以數罪併合處罰，比較後，應適 用行為時即修正前刑法第56條連續犯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 乙○○。
四、被告乙○○所犯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 項前段之罪、行使偽 造私文書罪與偽造有價證券罪間，有方法、目的之牽連犯關 係，依修正前即行為時刑法第55條規定，應從一重之偽造有 價證券罪處斷；而修正後刑法已刪除牽連犯之規定，則所犯 上述各罪應依數罪併罰之規定分論併罰。比較新舊法之規定 ，自應適用行為時即修正前刑法第55條牽連犯之規定，較有 利於被告乙○○。
五、綜合上述修正前、後之刑法比較結果，依最高法院98年度第 8 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均應適用修正前之法律論處（此對被 告乙○○較有利）。
丁、核被告乙○○所為，係犯政府採購法第85條第5 項後段之妨 害投標罪，刑法第216 條、第210 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 刑法第201 條第1 項之偽造有價證卷罪。其與甲○○、丙○ ○就妨害投標罪部分，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皆為共同正 犯。被告乙○○利用不知情刻印業者，偽造新豪公司及負責 人丙○○之印章，係間接正犯。其偽造印章後持以蓋用印文 ，偽造印章之低度行為已為偽造印文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又 偽造印文係偽造私文書、偽造有價證券之部分行為；偽造私



文書後持以行使，偽造之低度行為已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 收；偽造有價證券後持以行使，行使之低度行為已為偽造之 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又被告乙○○多次違反政府 採購法，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行為，均時間緊 接，犯罪構成要件相同，顯係基概括犯意反覆為之，應依修 正前刑法第56條連續犯規定各論以一罪，並加重其刑。被告 乙○○就附表編號4 之行為，同時觸犯行使偽造私文書及偽 造有價證券罪，應依刑法第55條想像競合犯規定，從重論以 偽造有價證券罪（新法第55條但書係科刑之限制，為法理之 明文化，非屬法律之變更，最高法院95年第8 次刑事庭會議 決議足參）。又其所犯上開3 罪間，有方法、目的之牽連犯 關係，應依修正前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偽造有價證券 罪處斷。檢察官雖未就被告乙○○偽造如附表編號9 之授權 書部分起訴，惟因該部分與檢察官起訴部分，有連續犯及牽 連犯裁判上一罪之關係，本院自得一併予以論究。又被告乙 ○○係為取信於下游承包商，或因其已開立1800多萬元之發 票予新豪公司，而新豪公司只交付400 萬元，為保障新豪公 司將來履行支付未付之差額，因而觸犯偽造有價證券刑責， 本院認縱科以該罪最低度之刑，仍嫌過重，其犯罪情狀尚堪 憫恕，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予以減輕其刑，並先加而後減。戊、原審以被告乙○○犯上開各罪，分別予以論科，固非無見； 然查被告乙○○尚因偽造如附表編號9 之授權書，而持以向 法院行使，另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已如前述，原審就此部 分未予論處，自有未洽。被告乙○○上訴否認犯罪而指摘原 判決不當，雖無理由；惟原判決此部分既有可議，即屬無可 維持，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被告乙○○部分撤銷，審酌被 告乙○○因其所經營之楊鑫公司非乙級以上之營造廠，無法 參與A 、B 二工程之投標，為承包該工程，不惜借牌投標而 觸犯妨害投標之罪，且於得標後，為取信於下游廠商，及取 為保障其能取得工程款，而為偽造文書及偽造有價證券之行 為，雖屬不該，惟念其從無犯罪前科，此有臺灣高等法院被 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考，且被告乙○○前開犯行，並未造成 新豪公司損失，此經新豪公司原負責人丙○○（現負責人為 其妻曾立娟）於原審陳明在卷（見原審卷第156 頁），蓋因 被告乙○○施工期間，因工程廠重瑕疵與丙○○發生嫌隙後 ，由新豪公司接續承作該A 、B 二工程，新豪公司本需承擔 付給下游廠商工程款之義務，被告並未逸出承包該工程之事 務範圍而為前揭犯行等一切情狀，爰予科處有期徒刑1 年7 月。至被告乙○○犯罪時間雖在96年4 月24日以前，惟所犯 偽造有價證券罪，係中華民國96年罪犯減刑條例第3 條第1



項第15款規定之罪，且宣告刑逾有期徒刑1 年6 月，依該條 規定不得減刑，應予敘明。偽造之新豪公司及丙○○印章雖 均未扣案，然不能證明業已滅失，及附表編號1 、2 、5 至 9 所示偽造之印文、署押，均應依刑法第219 條規定宣告沒 收。附表編號3 所示偽造之本票1 紙，應依刑法第205 條規 定宣告沒收（其上偽造之印文因已附著於票據而沒收，不另 為沒收之諭知）。附表編號4 所示偽造之支票上共同發票人 欄所示之新豪公司、丙○○印文各1 枚及該支票背書欄所示 之新豪公司、丙○○印文各1 枚，分別依刑法第205 條、第 219 條規定併宣告沒收（該支票上之發票人楊鑫公司部分， 仍屬有效，自不得將該支票全部諭知沒收）。
己、原審同案被告新豪公司、丙○○、甲○○部分，業經判刑確 定，故不再論列，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 條第1 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 條第1 項前段，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 項，刑法第11條、第2條 第1 項、第216 條、第210 條、第201 條第1 項、第55條（想像競合犯）、第59條、第205 條、第219 條，修正前刑法第28條、第55條（牽連犯）、第56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國全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9 年 2 月 9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蕭權閔
法 官 李嘉興
法 官 陳吉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99 年 2 月 10 日
書記官 郭蘭蕙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 項
（強迫投標廠商違反本意之處罰）
意圖影響採購結果或獲取不當利益，而借用他人名義或證件投標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 百萬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01 條第1 項
（有價證券之偽造變造與行使罪）
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變造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者，處3 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 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10 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罪）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 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6 條
（行使偽造變造或登載不實之文書罪）
行使第210 條至第215 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附表：
┌──┬───────┬─────┬─────────┬──────┐
│編號│ 偽造之標的 │ 罪 名 │ 內 容 │ 沒收物 │
├──┼───────┼─────┼─────────┼──────┤
│ 1 │92年9 月9 日楊│行使偽造私│新豪公司擔任合約之│偽造之新豪公│
│ │鑫公司與萬大禾│文書 │連帶保證人 │司、丙○○印│
│ │鋼鐵股份有限公│ │ │文各1 枚 │
│ │司（下稱萬大禾│ │ │ │
│ │公司）簽訂之銷│ │ │ │
│ │售合約書之連帶│ │ │ │
│ │保證人 │ │ │ │
├──┼───────┼─────┼─────────┼──────┤
│ 2 │92年9 月9 日新│行使偽造私│新豪公司擔任合約之│偽造之新豪公│
│ │豪公司與萬大禾│文書 │買受人，並偽簽趙台│司、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