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8年度上字第1050號
上 訴 人 誌賢實業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 丙○○
人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楊進興律師
複 代理人 李淑寶律師
被上訴人 乙○○
被上訴人 甲○○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清償債務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8年9月9
日臺灣基隆地方法院97年度訴字第375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本院於於99年2月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丙○○負擔十分之一，餘由上訴人誌賢實業有限公司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乙○○於民國95年6月5日向上訴人誌 賢實業有限公司（下稱誌賢公司）借款新台幣（下同，以下 若未特別註明幣別均同）300萬元，清償其負債，由誌賢公 司向銀行貸款後交付予乙○○使用，並約定利息由乙○○繳 納。詎乙○○自96年7月3日起即未依約支付銀行利息，而由 誌賢公司代為繳納。誌賢公司自得依民法第478條規定，請 求乙○○返還借款300萬元及其利息。又乙○○於96年7月2 日在中國廣州順德地區遭搶劫車禍事件，身受重傷情勢危急 ，其妻即被上訴人甲○○商請上訴人丙○○籌款前往救援， 表示將歸還所墊付款項。經核計救援支出62萬5285元，扣除 回台申請健保已給付之27萬3207元，尚不足35萬2087元，無 論依委託代墊或無因管理之關係，乙○○均應返還。又甲○ ○與乙○○既為夫妻，依民法第1003條之1、第1116條之1規 定，本有生活保持及互相扶持之義務，相關救援費用，自得 解為生活費用之一部分，應由被上訴人二人負連帶責任等語 。爰求為命：㈠乙○○應給付誌賢公司300萬元，及自96年7 月3日起止97年9月3日止之利息121,196元，暨自97年9月4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銀行利率計算之利息。㈡被上訴人應連帶給 付丙○○35萬2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原審判命乙○○應給付丙○ ○21萬2055元，甲○○應給付丙○○1萬5180元及均自97年9 月6日起加付法定遲延利息；而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請求。上 訴人就敗訴部分提起上訴，誌賢公司就借款利息逾17萬7271
元部分未據聲明不服，被上訴人就其受敗訴部分均未聲明不 服）。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2、3項之 訴之部分廢棄。㈡乙○○應給付誌賢公司300萬元及自96年7 月3日起至98年5月20日止之利息17萬7271元。㈢乙○○應再 與甲○○連帶給付丙○○13萬9945元，甲○○應再與乙○○ 連帶給付丙○○33萬6820元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㈣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 行。
二、被上訴人乙○○則以：系爭300萬借款乃伊與丙○○及訴外 人丁○○為共同償還母親簡童阿鑾對中華機械鐵工廠負責人 何秀琴之債務而立；此由誌賢公司於95年7月3日將系爭300 萬元匯入中華機械鐵工廠後，中華機械鐵工廠即將簡童阿鑾 抵押物即坐落中和市中和區○○○段184號土地及其上門牌 中和市○○街36巷3弄2號房屋（下稱系爭房地）之抵押權登 記塗銷，並由簡童阿鑾於95年間將系爭房地過戶予丙○○之 子簡啟仁，即可知系爭300萬元並非伊所借等語，資為抗辯 。
甲○○則以：伊從未請丙○○籌款墊付乙○○在大陸所支 出的醫藥費，且代墊醫療費用者為訴外人傅英俊，亦非丙○ ○。伊與乙○○雖為夫妻，惟乙○○曾經原法院核發保護令 在案，雙方已分居多年，乙○○前往大陸工作並負擔長女扶 養費，而伊則在臺灣工作負擔次女之扶養費用，兩人間並無 所謂「家庭生活費用」可言；且縱認夫妻之醫療費用屬家庭 生活費，丙○○所代墊之鉅額醫療費用亦非「日常之醫療費 用」，非得依民法第1003條之1規定訴請伊連帶給付等語， 資為抗辯。
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上訴人誌賢公司主張被上訴人乙○○向其借款300萬元之情 ，無非據其提出系爭借據一紙為論據，然為乙○○所否認。 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 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 之契約，民法第475條第1項定有明文。是所謂消費借貸，需 雙方當事人本於消費借貸意思表示合致，由貸與人移轉金錢 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借用人，始足當之。惟查系爭借據 僅記載：茲向誌賢公司借300萬元，做為償還以前在基隆之 負債使用，預訂於3至5年間償還。立據人為：乙○○、誌賢 公司董事長丙○○、誌賢公司股東丁○○（兩造之兄弟）。 由系爭借據之形式觀之，尚非能一望即知係乙○○個人向誌 賢公司借款。且查乙○○所辯300萬元借款係為共同償還母 親簡童阿鑾對中華機械鐵工廠負責人何秀琴之債務等情，除
據其提出簡童阿鑾向何秀琴抵押借款100萬元之借據1紙為證 外（見原審卷第25頁），並有誌賢公司向國泰世華商業銀行 借款300萬元之借款申請書及交易明細表各1紙可稽（見原審 卷第94-95頁），而誌賢公司所借得300萬元之款項業於95年 7月3日匯入中華機械鐵工廠負責人何秀琴設於合作金庫基隆 分行帳戶，亦有國泰世華商業銀行之匯出匯款回條1紙、合 作金庫對帳單、新開戶建檔登錄單各1紙足憑（見原審卷第 243頁、241頁，251-252頁），何秀琴並已出具清償證明書 供簡童阿鑾塗銷系爭房地抵押權登記，有申請塗銷系爭房地 抵押權登記之書類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202-208頁）；復 經證人林念台（即何秀琴之子，36年生）於原審證稱：「（ 問：你母親何秀琴是否有在95年7月3日收到一筆300萬元的 匯款，原因為何？）有的，因為在70至72年期間，乙○○跟 丙○○出面向我們表示他們公司需要週轉，錢不夠需要向我 們借款，因為當初簡家是經營很大的五金行，跟我們有生意 往來，所以我同意將錢借給他們，但因為金額龐大，所以我 要乙○○跟丙○○提供房屋供我們設定抵押擔保，經過他們 兄弟回去跟父母商量的結果，同意以他們母親一塊土地及房 子設定100萬元的抵押。」、「（問後來為何會匯300萬元給 你們？）他們利息都沒有付給我，直到95年的時候，乙○○ 向我表示因為房子很值錢，他們需要用錢，希望能夠將不動 產上的抵押權塗銷，而且大家都很熟，既然房子價值很高， 我們當然要還給他，但是因為他們都沒有付利息，經過兩造 協商之後同意依照銀行的利息複利計算，彙算的結果加上利 息總金額為307萬多元，乙○○表示必須回去跟他兄弟商量 之後再決定，後來乙○○跟丙○○有回我電話表示很謝謝我 的幫忙，希望以整數300萬元來作為清償數目，我也同意， 所以他們才會匯300萬元到我母親名義開戶的中華機械鐵工 廠的帳戶內，我們是在95年7月3日收到這筆錢，丙○○有打 電話問我有無收到，我們表示有收到，接著乙○○就在95年 7月7日找我一起辦理塗銷抵押權的手續。」、「（問這筆款 項究竟是何人向你們借得的？）因為當初乙○○的家族在基 隆經營大新五金行，這筆錢是經過他們家人都同意的才向我 們借這筆錢，我認為應該是大新五金行跟我們借這筆錢，不 是乙○○個人跟我借錢，因為這筆錢在70年代是非常大的， 所以我們要有保障，但是他們兄弟沒有任何不動產，我們不 可能把這麼大筆的錢單獨借給他們兄弟個人。借據是他母親 自己簽名」等語相符（見原審卷第278-279頁）；再參酌證 人丁○○（兩造之兄弟）證述：我母親已七、八十歲，本來 要賣房子還錢，但我母親因房子有祖先牌位在認為這樣不好
，所以認為借錢來還中華機械何秀琴後，再以不動產向銀行 借錢較好。此筆債務並不是乙○○個人債務，是我母親借的 錢，本來債務應由我母親還，因我們只有這個房子，所以我 們同意不要（放棄）了，同意過戶給丙○○長子簡啟仁，再 由簡啟仁清償債務，立據人是同意的意思而已，就是我們以 300萬元來還中華機械塗銷抵押權登記，後系爭房地過戶簡 啟仁，債務以那棟房子來處理，若簡啟仁只要房子不要債務 ，我們也不會同意這樣做等語（本院卷第43-45頁）；並據 其提出簡啟仁之同意書、丁○○委託（放棄）書可資佐參（ 本院卷第46-47頁）；且系爭房地確已由簡童阿鑾移轉登記 予簡啟仁，有系爭房地登記簿謄本可考（見原審卷第190- 191，199頁），足見系爭借據誠如丁○○證述，係立據人3 人就其母親因擬以系爭房地過戶與長孫簡啟仁前，對系爭房 地原先設定抵押權所為清償塗銷之協議證明之情非虛。再者 ，系爭借據之借款用途既為償還以前在基隆之負債使用，而 當初100萬元之借款，原非乙○○個人所借，衡諸常情，乙 ○○自無必要因非其個人債務而向誌賢公司借款，殊難謂其 有向誌賢公司借款之真意。況系爭借據之借款係由誌賢公司 向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借款300萬元直接匯入抵押債權人何秀 琴設於合作金庫基隆分行帳戶而供清償；自始至終均未交付 予乙○○取得或利用，顯見誌賢公司並未交付300萬元與乙 ○○，且兩造間亦無借貸之合意甚明，是乙○○抗辯兩造間 並無消費借貸之關係等語，洵屬可採。則誌賢公司請求乙○ ○給付借款300萬元，及自96年7月3日起至98年5月20日止之 利息17萬7271元，尚屬無據。
四、丙○○請求其代乙○○墊付各項救援費用部分： ㈠丙○○主張甲○○曾打電話商請其籌款前往大陸地區救援 乙節，為甲○○所否認，丙○○就此有利於己之事實並未 能提出具體事證以實其說，自難逕認兩造間有何委任或消 費借貸之法律關係存在。
㈡按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他人管理事務者，其管理應 依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之意思，以有利於本人之方法為之 。又管理事務，利於本人，並不違反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 之意思者，管理人為本人支出必要或有益之費用，或負擔 債務，或受損害時，得請求本人償還其費用及自支出時起 之利息，或清償其所負擔之債務，或賠償其損害，民法第 172條、第176條第1項均定有明文。本件丙○○未受被上 訴人委任已如前述，原無義務為乙○○代墊相關醫療及救 援費用，其主張已代墊各項費用計62萬5285元，業據提出 各項費用單據可參（見原審卷第45-63頁），此項管理事
務，對於當時傷重無能力自行處理事務（下詳）之乙○○ 而言，自係有利於本人；且乙○○當時傷重程度為：神志 朦朧、胡言亂語、煩惱不安等情（見順德醫院住院病歷紀 錄，原審卷第122頁），衡以丙○○、乙○○兄弟之情， 由丙○○管理此項事務，難謂有違反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 之意思；則丙○○所支出之上開費用，倘係為本人支出必 要或有益之費用，即非不得依前揭無因管理之規定請求本 人償還。
㈢丙○○請求償還之各項費用應否准許分述如下： ①醫療相關費用部分：
丙○○代墊乙○○關於順德醫院醫療費人民幣47,148.65 元、深圳第二人民醫院醫療費人民幣13,123.53元之事實 ，業據提出廣東省醫療機構住院收費收據為證，並經證人 傅英俊原審證述：當時我大表哥丙○○請我先幫他弟弟乙 ○○代墊醫療費用，我所支付的金額換算新臺幣是325, 600元，後來丙○○有匯還給我此筆款項等語明確（見原 審卷第144頁），復有經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認證之 公證書在卷可證，堪信為真；此係乙○○重傷入住大陸地 區醫療院救治所支出費用，應屬必要。
②認證費用部分：
丙○○主張支付大陸公證規費人民幣1,350元、海基會認 證費新臺幣1,800元部分，業據提出大陸公證費收據、財 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收據等為證，此等公證書均係向中 央健康保險局申請自墊醫療費用核退之必要文件，有該局 函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105頁），是上開認證費用，亦 屬必要之支出。
③鹿茵酒店住宿費部分：
丙○○主張其支付鹿茵酒店帳單號碼200111中所列96年7 月5日至96年7月15日每日人幣300元合計人民幣3,300元之 金額部分，為兩造所不爭執，此係甲○○投宿酒店所生費 用，甲○○表示願意支付此部分費用，自不得另向乙○○ 請求。至於鹿茵酒店帳單號碼201263住宿費人民幣360元 、帳單號碼200111中所列96年7月12日至96年7月15日每日 人民幣180元合計人民幣720元之住宿費部分，為丙○○之 同居人投宿所生，並非被上訴人投宿所生，為兩造所不爭 ，自不得向乙○○請求償還。
④醫療運送費用部分：
丙○○主張96年7月29日凌晨至7月31日乙○○由深圳人民 醫院分別經廈門、金門、松山至林口長庚之小三通費用20 萬元部分，係由其支付等情，業據其提出簽收單2紙、剪
報一紙為證（見原審卷第55-56、58頁），被上訴人雖引 中華民國紅十字會金門縣支會函認為該會並無收取任何費 用云云為辯（見原審卷第248頁）；然查證人傅英俊於原 審證稱：「…因為轉送的醫院醫療品質不好，然後就聯絡 SOS國際公司準備將乙○○送回臺灣，所以甲○○負責的 30幾萬元就是負責支付SOS的費用，這筆費用之所以這麼 貴是要支付從順德、香港、臺灣的飛機費用，…，當時乙 ○○的身體狀況以當地的醫療是絕對沒有辦法救治的，所 以我、丙○○的太太、簡學盛、乙○○的女兒及太太討論 之後，決定還是要透過SOS國際公司來進行醫療轉送，所 以SOS國際公司就安排所有的行程，這筆費用就一定要支 付給SOS國際公司，因為他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後來醫生 發現乙○○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進行航空運送…，」等 語（見原審卷第146-147頁），可見進行小三通醫療轉送 之必要；參酌證人邱贊榮（即處理醫療運送之護理師）於 原審證稱：「（問在這次針對乙○○所進行的醫療救援活 動總共支出了20萬元給你，這20萬元是如何計算出來的， 其支出明細為何？）一位臺灣護理人員的出勤費、三餐費 用及住宿費用及機票等交通費用，總共在大陸待了二天， 另外還有接洽大陸的醫生隨同救護車跟醫療設備、藥品及 隔天轉送到金門回臺灣的機票費用，因為大陸的醫療救援 部分只能到廈門為止，後續的部分就由我跟乙○○的家人 一同陪同到金門的縣立醫院再轉送回來臺灣本島」、「（ 問金門紅十字會有無提供什麼樣的協助？有無提供相關的 醫療協助）只提供我申請小三通的相關表格，並沒有協助 醫療運送的部分，醫療運送都是由我處理，但在安檢期間 有提供二人來幫忙搬運擔架，因為當時我必須跟病人分開 」等語（見原審卷第145頁、第310頁），且乙○○亦自承 其在林口長庚醫院見到證人邱贊榮無訛，可見上開紅十字 會之協助並不及於病患隨身救援之護理人員，又邱贊榮收 取之醫療轉送費尚屬合理，亦難以上開紅十字會函即否認 醫療運送之救援費用，是此醫療轉送費為當時傷重乙○○ 所支出之必要有利費用，應堪認定；被上訴人抗辯不需任 何費用，顯不足採。
⑤其他費用部分：
丙○○主張：其尚支出大嫂往順德、深圳旅費41,000元， 大哥之機票費用15,000元，及96年7月3日至96年7月29日 於順德、深圳之家屬及看護之食宿交通費用63,875元部分 費用等情（見原審卷第45頁附表末3項），為被上訴人所 否認，且此部分費用之支出並無任何單據、憑證以實其說
，復無法證明係對乙○○進行醫療救助或運送之有益或必 要費用，自難採信。
⑥綜上所述，丙○○為乙○○支付順德醫院醫療費用人民幣 47,148.65元、深圳第二人民醫院醫療費人民幣13,123.53 元、大陸公證規費人民幣1,350元、海基會認證費新臺幣 1,800元，自深圳人民醫院分別經廈門、金門、松山至林 口長庚之小三通醫療運送費用20萬元等部分，均係屬必要 且有益之費用，扣除兩造均不爭執而由丙○○返回臺灣已 申請取得之勞健保等保險給付273,207元後，尚有212,055 元【計算式：（47,148.65＋13,123.53＋1,350）×4.6＋ 1,800＋200,000－273,207＝212,055.028元，元以下四捨 五入，人民幣匯率依原告起訴時之人民幣兌換新台幣之現 金賣出匯率4.6計算】。丙○○未能受償部分，因屬必要 費用，且其支出係有利於乙○○本人，亦難認有違反乙○ ○明示或可得而知之意思，則丙○○依無因管理規定，請 求乙○○償還212,05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7 年9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洵屬有 據，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核屬無據，非法所許。五、丙○○主張甲○○應就前開救援費用負連帶責任，無非以民 法親屬編第1003條之1第2項規定「因前項費用所生之債務， 由夫妻負連帶責任」及第1116條之1為論據，然為甲○○所 否認，並以其與乙○○分居多年，前開救援費用非其家庭生 活費用等語置辯。按民法親屬編於91年增訂第1003條之1規 定「家庭生活費用，除法律或契約另有約定外，由夫妻各依 其經濟能力、家事勞動或其他情事分擔之。因前項費用所生 之債務，由夫妻負連帶責任」，其立法理由略以：夫妻基於 獨立平等之人格，對於婚姻共同生活體之維持，均有責任， 爰增訂此條例為婚姻之普通效力，適用於法定財產制及約定 財產制。質言之，婚姻共同生活體，須藉夫妻履行共同生活 ，婚姻生活方能美滿幸福，是夫妻同居實乃維持共同生活體 之基本要件，亦因夫妻同居生活，雙方始非互負生活保持義 務不可，否則婚姻生活即難圓滿。與同法第1003條規定：夫 妻於日常家務，互為代理人。夫妻之一方濫用前項代理權時 ，他方得限制之。但不得對抗善意第三人等旨，參互以觀， 益見上揭家庭生活費用與日常家務互為代理之範圍，應屬相 同；夫妻負連帶責任亦同係為保護善意之交易第三人而設。 倘夫妻已約定分居，基於夫妻獨立平等之人格，除有特別約 定外，應可認為有第1003條之1第1項規定之「契約另有約定 」，不受該條第2項規定拘束。查甲○○與乙○○雖為夫妻 ，惟乙○○曾對甲○○施以家庭暴力經原法院核發89年度家
護字第99號保護令在案；乙○○於原審亦自陳：自89年到大 陸工作，偶而回來3、5天，這次生病才回來，因為本來就沒 甚麼錢，所以並沒支付家庭生活費用，是我太太自己賺錢自 己支付等語至屬明確（見原審卷第161頁），且為上訴人當 庭所不爭執，是算至乙○○在大陸地區發生車禍重傷前，兩 人已分居5年有餘，彼此生活所需各自處理，生活費用各自 負擔，堪認已有分居之約定，丙○○亦未能就其2人於分居 期間有何互付家庭生活費用之事實，提出有利於己之證明 ，殊難謂有婚姻共同生活體之維持可言；核與前揭立法意旨 不符，自不得依民法第1003條之1規定，請求甲○○對乙○ ○救援費用負連帶清償責任。又乙○○係遭車禍受傷所致， 本無甲○○日常家務代理之餘地，且甲○○亦否認曾商請丙 ○○籌款前往大陸地區馳救，丙○○就此有利於己之事實復 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方成立無因管理之法律關係，則丙○○ 身為乙○○之兄弟於管理此項事務時，當非不能預知預見， 亦難謂係善意之交易第三人，尚難僅因甲○○與乙○○形式 上仍登記為夫妻，即令甲○○負連帶責任。至民法第1116條 之1規定：「夫妻互負扶養之義務，其負扶養義務之順序與 直系血親卑親屬同，其受扶養權利之順序與直系血親尊親屬 同」。此互負扶養義務規定，乃夫妻二人之內部關係，尚非 可資為交易第三人對於夫妻之他方，主張負連帶責任之請求 依據。丙○○依民法1116條之1規定，請求甲○○對乙○○ 救援費用負連帶清償責任，亦屬無據。惟甲○○自認投宿於 「鹿茵酒店」，且表示願給付「鹿茵酒店」住宿費合計人民 幣3,300元即新臺幣15,180元【計算式：3,300×4.6 ＝ 15,180元，人民幣匯率同前】，則丙○○請求甲○○給付住 宿費15,18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7年9月6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 此範圍之請求，核屬無據，不應准許。
六、從而，誌賢公司依消費借貸之關係，請求乙○○給付300萬 元及其利息，核屬無據，不應准許。丙○○依無因管理之規 定，請求乙○○給付212,055元、請求甲○○給付15,180元 ，及均自97年9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核屬有據，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均屬無據，不應准 許。原審就上開不應予准許範圍關於：㈠誌賢公司請求乙○ ○給付300萬及其利息17萬7271元㈡乙○○應再與甲○○連 帶給付丙○○13萬9945元及法定遲延利息㈢甲○○應再與乙 ○○連帶給付丙○○33萬6820元及法定遲延利息部分；分別 為丙○○、誌賢公司敗訴判決併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即無 不合。丙○○、誌賢公司上訴論旨，各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
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及未經援用之證據， 經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第85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9 年 2 月 26 日
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黃豐澤
法 官 林麗玲
法 官 吳謀焰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99 年 2 月 26 日
書記官 鄭淑昀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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