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8年度上字第1107號
上訴人即附 乙○○
帶被上訴人 號.
訴訟代理人 蔡文彬律師
林明賢律師
上 訴 人 丙○○(即志城.
被上訴人即 大展電線電纜股份有限公司
附帶上訴人
法定代理人 甲○○
訴訟代理人 林麗珍律師
徐正坤律師
林雅慧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拆屋還地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8年8月11日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7年度訴字第985號判決提起上訴，被上訴人
並提起附帶上訴，經本院於99年3月3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
下：
主 文
原判決主文第二項關於命上訴人乙○○按月給付之金額超過新台幣參仟柒佰肆拾壹元部分、及主文第三項關於命上訴人乙○○給付之金額超過新台幣貳拾貳萬肆仟肆佰陸拾元本息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上訴人其餘上訴駁回。
被上訴人之附帶上訴駁回。
第一審訴訟費用及第二審上訴訴訟費用由上訴人乙○○負擔百分之六十五，上訴人乙○○及上訴人丙○○共同負擔百分之十，餘由被上訴人負擔；第二審附帶上訴訴訟費用，由附帶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丙○○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 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被上訴人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 而為判決。合先敘明。
二、被上訴人主張：坐落桃園縣龜山鄉○○○段大坑小段11-1地 號土地（下稱系爭11-1地號土地）為伊所有，並與上訴人乙 ○○所有坐落同所12-11地號土地（下稱12-11地號土地）相 鄰。詎上訴人乙○○竟無權占用系爭11-1地號土地如原判決 附圖編號A、B、D所示部分，面積依序為66平方公尺、140平 方公尺及53平方公尺，總計259平方公尺，興建未保存登記 之建物；復將其中位於原判決附圖編號D（坐落系爭11-2地 號土地）及編號Ｈ（坐落12-11地號土地）所示之門牌號碼
為桃園縣龜山鄉○○路○段666巷1-1號建物（下稱系爭1-1號 建物）出租予上訴人丙○○開設「志城汽車修配廠」使用。 經伊多次請求上訴人乙○○返還所占用部分之土地，均未獲 置理，上開建物既係上訴人乙○○無權占用系爭11-1地號土 地興建而原始取得，伊自得依民法第767條規定及不當得利 之法則，請求上訴人乙○○拆屋還地，並返還不當得利，及 請求上訴人丙○○返還所占用部分之土地等語。爰求為判決 ：㈠上訴人乙○○應⒈將系爭11-1地號土地上如原判決附圖 編號Ａ、Ｂ及Ｄ所示部分之建物拆除，將土地返還被上訴人 。⒉給付被上訴人新台幣（下同）1,434,480元及自民事補 充理由㈡狀繕本送達上訴人乙○○翌日（即民國97年11月13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⒊應自96 年9月14日起至返還上開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 23,908元。㈡上訴人丙○○應將系爭11-1地號土地如原判決 附圖編號Ｄ所示部分返還被上訴人。
三、上訴人乙○○則在原審先以：原判決附圖編號Ａ、Ｂ、Ｄ所 示土地上之未辦保存登記建物確為伊所興建，但伊並非無權 占有系爭11-1地號土地。系爭11-1地號土地原為榮泰電線電 纜公司（下稱榮泰公司）董事長吳榮輝所有，伊於65年8月 18日與吳榮輝簽訂土地買賣契約書，向吳榮輝購買系爭11-1 及同所12-12、12-10、11地號土地全部及12-11地號土地如 原判決附圖編號E、I、H所示部分土地，因12-11地號土地為 農地且為部分買賣，無法分割登記移轉，故伊乃與吳榮輝約 定，由吳榮輝先將12-11地號土地所有權全部移轉登記予伊 ，系爭11-1地號土地則僅先交付予伊使用，暫緩辦理所有權 移轉登記，待12-11地號土地分割後，雙方再依契約互為移 轉登記，故伊確非無權占用系爭11-1地號土地。至被上訴人 取得系爭11-1地號土地所有權則係依73年8月28日與榮泰公 司及其董事長吳榮輝訂定之讓與擔保契約。當時因榮泰公司 向被上訴人借款，故約定由榮泰公司董事長吳榮輝提供系爭 11-1地號、及同所11-2地號土地先借名並移轉登記予被上訴 人公司前總經理蔡子純所有，並將同所12-13地號土地借名 並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公司另一代表陳欲漢所有，以擔保被 上訴人對榮泰公司之債權。嗣蔡子純再於80年間將系爭11 -1地號、同所11-2地號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所有。故被上訴 人自不得對上開讓與擔保契約之相對人即吳榮輝主張無權占 有，而對於伊依據與吳榮輝間之買賣契約而占有系爭11-1地 號土地，亦不得主張無權占有及不當得利。縱認被上訴人得 對伊主張不當得利，惟查系爭11-1地號土地並未臨任何道路 ，倘未與面臨道路之系爭12-11地號土地合併使用，土地利
用價值甚低。而伊出租予上訴人丙○○之系爭1-1號建物係 坐落11-1及12-11地號土地，全因有12-11地號土地之利用， 始有較高額之租金，故被上訴人不能逕以伊向上訴人丙○○ 收取之租金為準比例計算，其據此計算請求之不當得利數額 顯然過高等語，資為抗辯。嗣在本院則自認有無權占有被上 訴人所有系爭11-1地號土地之事實，惟仍抗辯被上訴人請求 返還之不當得利金額偏高，應予酌減等語。上訴人丙○○以 ：伊係基於租賃契約占有系爭11-1地號土地，並非無權占有 ，被上訴人不得要求伊遷出系爭11-1地號土地云云，資為抗 辯。
四、原審判決上訴人乙○○應將坐落系爭11-1地號土地上如原判 決附圖編號Ａ、Ｂ及Ｄ所示之土地上地上物拆除，將占用之 土地返還被上訴人，且應給付被上訴人1,147,560元及自97 年11月1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並 應自96年9月14日起至返還上開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 訴人19,126元。上訴人丙○○應將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Ｄ所示 之土地返還被上訴人。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上訴人就其 等敗訴部分均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 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 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則提起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 關於駁回附帶上訴人後開請求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 附帶被上訴人乙○○應再給付附帶上訴人286,920元及自97 年11月1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並 應自96年9月14日起至返還系爭土地之日止，按月再給付附 帶上訴人4,782元。
五、經查兩造均不爭執系爭11-1地號土地原為榮泰公司之董事長 吳榮輝所有，且與上訴人乙○○所有12-11地號土地相鄰， 嗣於73年9月17日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予蔡子純，於 80年3月18日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以及 系爭1-1號建物係坐落原判決附圖編號D及Ｈ所示部分之土地 ，面積各為53平方公尺及415平方公尺，併與其餘位於原判 決附圖編號A、B（面積各為66及140平方公尺）所示部分土 地上之建物，同為上訴人乙○○所興建，均未辦理保存登記 ；暨上訴人乙○○自79年8月1日起即將系爭1-1號建物出租 予上訴人丙○○供作志城汽車修配廠使用迄今，每月租金6 萬元之事實，復有土地登記簿影本、土地登記謄本、地籍圖 影本、勘驗筆錄、桃園地政事務所97年3月31日函及所附土 地複丈成果圖暨房屋租賃契約書影本在卷可稽（原審訴字第 985號卷第28頁、第53頁、第73頁至第75頁、第90頁、第116 頁至第123頁及原審桃簡調字530號卷第67頁至第68頁），堪
信為真實。至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係無權占有系爭11-1地號 土地，上訴人乙○○復因而受有不當得利等語，雖經上訴人 乙○○在本院自認有無權占有被上訴人所有之系爭11-1地號 土地，但仍抗辯被上訴人主張之不當得利金額過高。經查：（一）上訴人乙○○既自認有無權占有被上訴人所有之系爭11-1 地號土地，則被上訴人請求上開地上物之起造人即上訴人 乙○○將坐落系爭11-1地號土地上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Ａ、 Ｂ及Ｄ所示部分之地上物拆除，將占用之土地返還被上訴 人，即屬有據，應予准許。又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Ｄ所示之 土地其上之系爭1-1號建物現為上訴人乙○○出租予上訴 人丙○○所占有使用中，上訴人乙○○既無權占有系爭 11-1 地號土地興建系爭1-1號建物，則上訴人丙○○使用 該建物而占有原判決附圖編號Ｄ所示之土地亦係無權占有 ，故被上訴人一併請求上訴人丙○○將系爭11-1地號土地 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Ｄ所示部分返還被上訴人，亦屬有據， 應予准許。
（二）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 利益，民法第179條定有明文。又無權占有他人土地，可 能獲得相當於租金之利益為社會通常之觀念（最高法院61 年台上字第1695號判例參照）。本件上訴人乙○○無權占 有系爭土地，並興建地上物，且有部分出租予上訴人丙○ ○使用，既如前述，是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乙○○有無法 律上原因而受有使用系爭11-1地號土地之利益，並致被上 訴人受有相當於土地租金之損害，即為可取。故被上訴人 依不當得利之法則，請求上訴人乙○○賠償其相當於租金 之不當得利，亦屬有據。惟查被上訴人主張以上訴人乙○ ○、丙○○間之租賃契約（下稱系爭租約）所約定租金即 每月6萬元為基準，再按上訴人乙○○占用土地之面積（ 即259平方公尺）與系爭1-1號建物總面積（乙○○自承為 650平方公尺）之比例，計算上訴人就系爭11-1地號土地 每月可得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為23,908元（其計算式為 ：60,000元×259/650＝23,908元，元以下四捨五入）。 惟為上訴人乙○○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經查系爭 租約所約定之租賃物並非僅為土地，乃包含房屋及該房屋 所坐落之基地，其租金之對價並非僅在土地之利用，尚包 括房屋之使用，且房屋使用效益比重應較土地為大。更者 ，系爭1-1號建物雖有出租供經營廠房之營業使用，但其 餘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Ａ及Ｂ所示部分之建物，並未做相同 使用，故上訴人乙○○就各該部分占用土地之得利內容並 不相同，是被上訴人主張計算上訴人乙○○之不當得利，
應以系爭租約之每月租金為基準，再依出租之建物總面積 及上訴人乙○○占有系爭11-1地號土地之全部面積比例， 據以計算之方式，並不能確實反應土地遭占用各該部分之 具體得利情狀，且有失平允。從而，被上訴人所為此部分 之主張，即非可取。次按房屋租金之數額，除以基地申報 地價為基礎外，尚須斟酌基地之位置，工商業繁榮之程度 ，暨房屋本身具有之經濟效益所產生之經濟價值等項，以 為決定。又以房屋租金核計不當得利時，如土地及房屋所 有權人不同時，除審酌土地之價值外，亦應審酌房屋所有 權人就增加房屋效能所支出之費用及成本，始符比例原則 。經查系爭1-1號建物係上訴人乙○○出資興建，其基地 坐落11-1地號土地之面積為53平方公尺，坐落12-11地號 土地之面積為415平方公尺，並均由乙○○按年繳納房屋 稅，而上訴人丙○○承租系爭1-1號建物，除使用建物之 結果而當然使用到基地外，其承租之效益範圍主要在建物 之遮風避雨及開廠營業，故就系爭1-1號建物占用系爭 11-1地號土地之不當得利之計算，如依被上訴人所稱應以 系爭租約之租金為準計算，則本院認應先按建物與基地之 利用效益比例2：1計算基地之每月租金即為2萬元（其計 算式為：60,000元×1/3＝20,000元）。再依系爭1-1號建 物占用11-1地號土地之面積53平方公尺，占全部基地面積 之比例即468分之53（按全部基地面積為：53平方公尺+系 爭建物占用12-11地號土地面積415平方公尺＝468平方公 尺）計算之。故關於上訴人乙○○占用系爭11-1地號如原 判決附圖Ｄ所示部分之不當得利，應為每月2,265元。至 其餘占用部分即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Ａ及Ｂ所示部分之建物 ，因未供作出租營業使用，自不得比照上開編號Ｄ建物之 不當得利計算金額。而應按土地法第105條準用第97條規 定計算其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經查系爭11-1地號土地 業經桃園縣政府編為林口特區都市計畫範圍內(見桃園縣 政府城鄉發展處網頁，屬公眾得周知者)，為城市地方。 其地目雖編為「建」，價值相對較高，但其坐落之位置係 桃園縣龜山鄉○○路○段，與四周並無既成道路可供對外 聯絡通行，目前必須借道仰賴其旁12-11地號土地對外聯 絡，且其附近雖有一電子公司、廟宇，但並無學校或其他 較具經濟效能之商家或店面，亦無便利之交通及公共設施 （見原審桃簡調字第530號卷第67頁至第68頁之勘驗筆錄 及第70頁之土地複丈成果圖）。故關於上訴人乙○○占用 原判決附圖編號Ａ及Ｂ所示部分土地之不當得利損害金， 應以按系爭11-1地號土地申報地價1,440元總額年息6%計
算為適當（見原審訴字第985號卷第53頁土地登記謄本所 載之申報地價），即每月不當得利為1,476元（其計算式 為：1,440元×0.06×【編號Ａ占用面積66平方公尺+編號 Ｂ占用面積140平方公尺】÷12＝1,476元，元以下四捨五 入）。又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乙○○應返還之不當得利範 圍為自96年9月14日起至返還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伊相 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及自96年9月14日前5年內相當於租 金之不當得利，均為上訴人乙○○所不爭執，則依據上開 基準計算結果，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乙○○自96年9月14 日起至返還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3,741元（其計算式為 ：原判決附圖編號Ａ及編號Ｂ部分之不當得利1,476元+編 號Ｄ部分之不當得利2,265元＝3,741元）；及上訴人乙○ ○應返還5年之不當得利224,460元（其計算式為：3,741 元×12月×5年＝224,460元），均屬有據，應予准許，逾 此範圍之主張，則屬無據，不應准許。
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乙○○應將坐落系爭11-1地 號土地上如原判決附圖編號Ａ所示，面積66平方公尺、Ｂ所 示，面積140平方公尺及Ｄ所示，面積53平方公尺部分之地 上物拆除，將各該部分之土地返還予被上訴人；並應自96年 9月14日起至返還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3,741元； 暨給付96年9月14日前5年內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224,460 元，及自民事補充理由㈡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7年11月13日（ 見原審訴字第985號卷第132頁之書狀）起清償日止，按年息 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上訴人丙○○應將如原判決附圖編號 Ｄ所示，面積53平方公尺部分之土地返還被上訴人，洵屬有 據，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屬無據，不應准許。從 而，原審就上開應予准許部分，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 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 為無理由；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關於命上訴人給付之範圍 超過本判決主文第一項所示之金額部分，所為上訴人敗訴之 判決，則有未洽。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 棄改判，為有理由。至關於駁回被上訴人超過原判決主文第 二項及第三項所示金額外請求之判決，並無不合，被上訴人 附帶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 理由。
七、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斟 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再逐一詳予論 駁，併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附帶上訴 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463條
、第385條第1項前段、第79條、第85條第1項前段、第78條 ，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9 年 4 月 27 日
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王聖惠
法 官 呂淑玲
法 官 謝碧莉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丙○○不得上訴。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99 年 4 月 29 日
書記官 李翠齡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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