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訴字,97年度,153號
SLDM,97,訴,153,20100510,1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7年度訴字第153號
　　公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李弘仁律師
　　被　　　告　戊○○
　　選任辯護人　唐迪華律師
　　被　　　告　甲○○
　　選任辯護人　毛英富律師
上列被告等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92
年度偵字第121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犯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減為有期徒刑陸月。被訴違反政府採購法及貪污部分均無罪。甲○○犯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處有期徒刑拾月，減為有期徒刑伍月，如易科罰金以銀元參佰元即新台幣玖佰元折算壹日。被訴違反政府採購法及貪污部分均無罪。
戊○○無罪。
事 實
一、乙○○係臺北市立中興醫院（址設臺北市○○區○○路145 號，已改制為臺北市立聯合醫院中興院區；下稱中興醫院） 之秘書室技術員，負責辦理適用政府採購法之89年度（合約 期間自民國88年11月1 日至89年12月31日，嗣因未及招標而 沿用舊約至90年7 月底）、90年度（合約期間自90年8 月11 日至91年8 月10日，嗣因未及招標而沿用舊約至93年11月10 日）中興醫院機電等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下稱機電設備 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之草擬、招標及執行之監督等職務，係 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人。戊○○、 甲○○原分別係承攬89年度中興醫院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 合約之信盈工程有限公司（下稱信盈公司）之股東、現場技 術員，嗣其等另組兆夆公寓大廈管理維護有限公司（下稱兆 夆公司）而均為股東，戊○○並為兆夆公司負責人，甲○○ 並為中興醫院工作現場總領班，而為現場實際負責人之一， 從事指揮其他現場工人、參與填寫「臺北市立中興醫院機電 設備操作維護管理工作日誌表」（下稱工作日誌）及彙整成 月報表向中興醫院請款等業務。兆夆公司於90年7 月27日得 標中興醫院90年度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依該合約規 定，兆夆公司應提供機電設備之維護保養、修繕等服務，就 空調系統部分，應於決標日起2 個月內全面更換各類型之新 濾網，爾後按初級濾網每3 個月更換1 次、中級濾網每6 個 月更換1 次，高級濾網每12個月更換1 次，濾網更換之材料



由兆夆公司負責供料及施作，並應於每月20日前檢送次月工 作人員排班表及定期維護細部進度表送中興醫院審核，每日 上午9 時前提送前1 日各項工作紀錄報表及各式定檢表，且 應接受中興醫院不定期查核以為扣款依據，於請領維護保養 費時，應提出統一發票、維護人員出勤紀錄、定期維護檢查 記錄表等資料，於次月5 日前申請支付等，而兆夆公司自得 標後雖有由所屬員工陸續於不明時間執行更換濾網工作（詳 後述），惟並未確實將每日工作情況填入作為請領款項依據 之工作日誌，中興醫院負責合約執行監督之乙○○亦未確實 為書面審核，嗣兆夆公司於90年9 月底某日，以90年9 月份 工作日誌等資料請領當月份款項時，經乙○○發現工作日誌 未填載更換濾網事項而要求甲○○補填，甲○○乃基於行使 業務登載不實文書之犯意，在不詳地點，接續任意填載不實 之派工更換濾網紀錄於其業務上所製作之90年9 月1 日至30 日工作日誌之工作記錄及檢修人欄內，表示確有於所載各該 日期派遣各該檢修工人進行更換濾網工作，而將該等明知為 不實之事項登載於業務上所製作之該業務文書，嗣乙○○亦 基於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犯意，接續於其就政府採購 合約執行之監督職務所掌該工作日誌除90年9 月4 、6 、12 、13、25、26等日以外其餘各日工作日誌之業主代表欄內蓋 章確認，表示確已按工作日誌上所載各該日期為書面審核， 而將該等明知為不實之審核紀錄事項登載於職務上所製作之 該公文書，嗣行使向中興醫院請款，足生損害於中興醫院監 督管理機電維護保養勞務合約履行之正確性。嗣中興醫院接 獲病患抱怨空調不冷，由政風室於90年11、12月間進行抽驗 、會勘及調閱工作日誌後，循線查悉上情。
二、案經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查處移送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甲、證據能力：
一、公訴人所舉兆夆公司中興醫院現場工人丙○○、癸○○、壬 ○○、己○○於接受中興醫院政風室訪談時之陳述，及證人 即現場工人丙○○於調查中之證述，及中興醫院政風室91年 1 月14日簽呈（說明90年12月10日、11日進行全院初級濾網 更換會勘情形等），均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 面陳述，且經被告及辯護人爭執其證據能力（見本院99年3 月11日審理筆錄）；又證人即時任中興醫院政風室之寅○○ 、洪碧伶（原名丁○○）於偵查及審理中之證述，亦經被告 及辯護人等以屬證人之個人意見或推測之詞，而爭執其證據 能力（見本院99年3 月11日審理筆錄）。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有刑事訴訟 法第159 條之1 至第159 條之4 所規定之情形外，不得作為 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次按被告以外 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 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 ，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又除顯有不 可信之情況外，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 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2 、第159 條之4 第1 款 亦有明文。經查：１、丙○○、癸○○、壬○○、己○○於 接受中興醫院政風室人員訪談時所為之陳述，因政風人員不 具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身分，是無法依刑事 訴訟法第159 條之2 之例外規定取得證據能力；２、丙○○ 於調查中係接受具司法警察身分之法務部調查局調查員之調 查而為陳述；而丙○○於調查中證稱：兆夆公司得標後，被 告甲○○僅要求伊將舊鋁質濾網換下，換上清洗過之庫存厚 不織布空調箱舊濾網，不足部分才由甲○○叫貨換新等情（ 見偵查卷㈠第61至66、69至75頁之91年5 月13日、91年9 月 10日調查筆錄），嗣於偵查及審理中證稱：伊只更換一部分 ，其他的由甲○○另指派其他工人去更換（見偵查卷㈣第20 4 至206 頁之96年10月18日偵查筆錄）；空調濾網有要更換 的，有要清洗的，有要檢查的；濾網除每個月清洗外，如果 有比較髒時，還會多做一、兩次；空調濾網確有換新等情（ 見本院審理卷㈡之98年10月28日審理筆錄），核與後述其他 現場工人證述及卷附機電維護保養勞務合約顯示，兆夆公司 就中興醫院空調系統濾網之工作型態，分為決標後特定月份 之更換及每月之清洗（合約「第陸條第三十款」規定：於決 標日起2 個月內全面更換各類型之新濾網，爾後初級濾網每 3 個月更換1 次、中級濾網每6 個月更換1 次，高級濾網每 12 個 月更換1 次；及「附件二、空調系統－CAC 空調箱保 養二、5 」規定：每月送風機過濾網清洗），及平日不定時 巡檢修繕時之更換及清洗等各種型態，且現場施作者各只負 責部分工作內容等情相符，衡情丙○○嗣於偵查及審理中之 陳述，乃補充說明其於調查中僅就個人所為之部分工作型態 為陳述，非該證人於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陳述有與審判中不 符情形，亦無法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2 之例外規定取得 證據能力；３、卷附中興醫院政風室91年1 月14日簽呈（說 明90年12月10日、11日進行全院初級濾網更換會勘情形等） ，乃政風人員公務員職務上所製作之紀錄文書，且就該文書 製作之過程形式觀之，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依刑事訴訟法 第159 條之4 第1 款之例外規定，應有證據能力，至該文書



之內容是否足以證明被告等犯罪，乃屬證據證明力之問題。㈡、按證人之個人意見或推測之詞，除以實際經驗為基礎者外， 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60 條定有明文。查證人即時 任中興醫院政風室之寅○○、洪碧伶於偵查及審理中關於兆 夆公司未全面更換空調濾網之證述，雖經其等於審理中分別 自承係依目測及個人認定、沒有辦法辨別清洗後的耗損程度 及更換後的耗損程度之區別等情（見本院審理卷㈡之99 年1 月20日審理筆錄），惟證人等之該等證述乃基於實際參與中 興醫院政風室於90年11、12月間進行抽檢及會勘之經驗，而 陳述抽檢及會勘結論，與刑事訴訟法第160 條規定以實際經 驗為基礎之例外情況相符，應有證據能力，至證人等證述之 內容是否足以證明被告等犯罪，亦屬證據證明力之問題。二、本判決所引用之其他供述及非供述證據，未據當事人及辯護 人等於本院最後審理期日調查證據時爭執其證據能力（見本 院99年3 月11日審理筆錄），本院審酌該等供述證據作成之 情況，認為適當，且亦無其他違背法定程式而取證之情形， 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規定、第158 條之4 規定之反面 解釋，均有證據能力。
乙、有罪部分（即被告乙○○被訴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被 告甲○○被訴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部分）：
壹、訊據被告乙○○矢口否認有何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被 告甲○○矢口否認有何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嫌。㈠被告 乙○○辯稱：工作日誌為兆夆公司人員如甲○○等人所製作 ，被告因負責項目甚多，證人壬○○等員工亦證述被告不曾 指示如何製作，而且累積一段時日才送給被告審核，被告僅 能依抽檢方式檢查，抽檢時均審核合格確為新品無誤，其餘 未抽檢部分均信賴其等工作日誌之記載，並未一一實際檢核 ，確無明知舞弊而仍縱放其等為之，更無明知該工作日誌為 不實而行使之；又依修正後刑法之定義，被告非屬依法令從 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權限之「公務員」云云。㈡被告甲 ○○辯稱：被告當時認為工作日誌之目的只要記載工作項目 ，固定之日、週、月、季保養都已經有檢查表，屬例行性之 工作，故未記載於工作日誌上，被告於90年9 月底回中興醫 院製作月報表時，乙○○要求將例行性之工作亦記載於工作 日誌上，由於時間已過1 個月，且製作報表時間緊迫，並知 道派駐人員有執行更換濾網工作，故在未經查證之下依樓層 設備編號及該日班表值班人員直接填列於工作日誌上，惟濾 網更新實際上皆有施作，縱所填寫之內容與事實略有出入， 對中興醫院並無損害云云。
貳、經查：




一、㈠、被告乙○○為中興醫院之秘書室技術員，負責辦理適用 政府採購法之89年度（合約期間自88年11月1 日至89年12月 31日，嗣因未及招標而沿用舊約至90年7 月底）、90年度（ 合約期間自90年8 月11日至91年8 月10日，嗣因未及招標而 沿用舊約至93年11月10日）中興醫院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 合約之草擬、招標及執行之監督；被告戊○○、甲○○原分 別係承攬89年度中興醫院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之信盈 公司之股東、現場技術員，嗣其等另組兆夆公司而均為股東 ，戊○○並為兆夆公司之負責人，兆夆公司於90年7 月27日 得標中興醫院90年度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等情，為被 告等所自承，且經證人即信盈公司股東兼實際負責人郭庭楙 於偵查中證述在卷（見偵查卷㈢第45至47頁之95年11月23日 偵查筆錄），並有中興醫院89年度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 約、90年度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中興醫院勞務、財 物標單、開標決標紀錄、機電設備維護保養費用分析表、臺 北市立聯合醫院97年9 月15日北市醫政字第09733532100 號 函等件（見偵查卷㈡第2 至29、30、31、32至35、201 至 335 頁，外放證物《90年度合約書》、本院審理卷㈠所附臺 北市立聯合醫院函）附卷可稽。又㈡、被告甲○○為中興醫 院工作現場總領班，為現場實際負責人之一等情，亦據被告 甲○○供稱：伊被兆夆公司向中興醫院報為現場總領班；伊 再指派丙○○為領班；伊有更換中興醫院之空調濾網，因為 伊是老闆，所以不接受丙○○之指揮調度等語（見偵查卷㈠ 第82、83頁之91年7 月4 日調查筆錄、第236 頁之92年11月 13日偵查筆錄），及經證人即現場工人丙○○於偵查及審理 中證稱：甲○○是公司股東，也是公司派駐中興醫院之負責 人；甲○○有指派其他工人去更換空調濾網等語（見偵查卷 ㈡第383 至386 頁之94年2 月25日偵查筆錄，本院審理卷㈡ 之98年10月28日審理筆錄），證人即現場工人癸○○於偵查 及審理中證稱：在中興醫院工作一開始是甲○○，後來是丙 ○○指揮，丙○○在甲○○下面；甲○○與丙○○指示更換 及清洗濾網，當甲○○不在工地時，由丙○○負責等語（見 偵查卷㈣第154 頁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本院審理卷㈡ 之98年7 月30日審理筆錄），證人即現場工人壬○○於偵查 及審理中證稱：甲○○指揮丙○○，丙○○指揮伊等等語（ 見偵查卷㈣第157 頁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本院審理卷 ㈡之98年10月28日審理筆錄），證人即現場工人辛○○於偵 查及審理中證稱：在中興醫院工作期間主要是甲○○，不然 就是丙○○指派伊等工作；大部分是甲○○或丙○○指揮工 作等語（見偵查卷㈣第159 頁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本



院審理卷㈡之98年9 月16日審理筆錄），證人即現場工人子 ○○於審理中證稱：如果丙○○有事或放假，老闆甲○○會 親自指示伊等等語（見本院審理卷㈡之99年1 月20日審理筆 錄），證人即現場工人丑○○於偵查中證稱：伊是丙○○沒 做後才去做日班，由甲○○指派伊工作等語（見偵查卷㈣第 164 至165 頁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綦詳，足認被告甲 ○○實際負責中興醫院工作現場甚明；
二、次查㈠、依中興醫院90年度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規定 ：履約期限自90年8 月11日至91年8 月10日，合約到期而業 主招標作業不及時，廠商應按原條件續約至招商完成銜接為 止，兆夆公司應提供機電設備之維護保養、修繕等服務，就 空調系統部分，應於決標日起2 個月內全面更換各類型之新 濾網，爾後按初級濾網每3 個月更換1 次、中級濾網每6 個 月更換1 次，高級濾網每12個月更換1 次，濾網更換之材料 由兆夆公司負責供料及施作，兆夆公司應於每月20日前檢送 次月工作人員排班表及定期維護細部進度表送中興醫院審核 ，於每日上午9 時前提送前1 日各項工作紀錄報表及各式定 檢表，且應接受中興醫院不定期查核以為扣款依據，兆夆公 司請領維護保養費時，應提出統一發票、維護人員出勤紀錄 、定期維護檢查記錄表等資料，於次月5 日前申請支付等情 ，有該合約「第壹條」、「第肆條」、「第伍條」，及「第 陸條第九、十、十一、三十款」可參（見外放證物《90年度 合約書》）；而依被告甲○○於調查中供稱：伊等依據請修 單、一般例行保養及公共區域之保養工作寫工作日誌，每日 填寫好之工作日誌會先在承包廠商欄內蓋上兆夆公司之「臺 北市立中興醫院機電維護專用章」之圓戳，並於隔日送交乙 ○○在業主代表欄內蓋章後取回，每月月底工作日誌會與各 保養項目之檢查表一起送交中興醫院，作為請款之依據等語 （見偵查卷㈠第78頁之91年4 月17日調查筆錄），及被告乙 ○○於調查中供稱：伊負責審核由兆夆公司人員每日填寫之 工作日誌、每週之週報表、每月之月報表、3 個月之季報表 ，及不定點檢查兆夆公司之實際工作情形與報表是否相符， 兆夆公司依合約規定，每日上午9 時前應提送前1 日各項工 作紀錄報表及各式定檢表，因此伊每日都會作報表之書面審 核，由伊在業主代表欄內加蓋伊的職章，另伊每日會選兆夆 公司重要的工作部分去點檢，如果伊不點檢，就將工作日誌 交還兆夆公司，如果伊要點檢，則會依照工作日誌記載之工 作項目，選擇重要的工作去點檢，若點檢合格，亦是將工作 日誌交還兆夆公司，若點檢不合格，則由伊簽報秘書室按合 約規定罰款，兆夆公司於每月5 日前向中興醫院請領款項，



必須檢附定期維護檢查記錄表，包括工作日誌、週報表、月 報表、統一發票、維護人員出勤紀錄等資料等語（見偵查卷 ㈠第90至97頁之91年7 月4 日調查筆錄），足認工作日誌為 兆夆公司向中興醫院請款之必備資料，兆夆公司就更換濾網 等工作內容應詳實填寫，由中興醫院負責合約執行監督之乙 ○○為書面審核，並依所載工作項目決定何時抽檢何項目為 實際查核，以為中興醫院付款之依據無疑。又㈡、關於兆夆 公司負責填載及彙整工作日誌之人，依被告甲○○於調查中 供承：工作日誌並未指定由何人製作，有空的人會自行填寫 ；每日的日報表要彙整作月報表，伊作月報表等語（見偵查 卷㈠第78頁之91年4 月17日調查筆錄），及證人即現場工人 丙○○於偵查中證稱：工作日誌表每日要填，大部分是壬○ ○填的比較多，其他的人也會填等語（見偵查卷㈣第204 頁 之96年10月18日偵查筆錄），證人即現場工人壬○○於偵查 中證稱；工作日誌伊有寫過，大部分由伊整理，伊交給甲○ ○後就不管後續送給何人去審核等語（見偵查卷㈣第158 頁 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足認工作日誌係由兆夆公司在 中興醫院現場施作者（含前述自承亦有為空調濾網更換工作 之被告甲○○在內）負責填寫，並由被告甲○○於每月請款 時彙整成月報表等情綦詳。
三、再查兆夆公司自得標後雖有由所屬員工陸續於不明時間執行 更換濾網工作（詳後述），惟並未確實將每日實際工作情況 填入作為請款依據之工作日誌，嗣兆夆公司於90年9 月底某 日，以90年9 月份工作日誌等資料請領當月份款項時，經被 告乙○○發現工作日誌並未填載更換濾網事項而要求被告甲 ○○補填，甲○○遂任意填載不實之派工更換濾網紀錄於其 業務上所製作之90年9 月1 日至30日工作日誌之工作記錄及 檢修人欄內，表示確有於所載各該日期派遣各該檢修工人進 行更換濾網工作，乙○○嗣亦接續於其就合約執行之監督職 務所掌該工作日誌除90年9 月4 、6 、12、13、25、26等日 以外其餘各日工作日誌之業主代表欄內蓋章確認，表示確已 按工作日誌上所載各該日期為書面審核等情，業據被告甲○ ○於調查及偵查中供承：伊於90年9 月底回中興醫院製作月 報表時，中興醫院要求將空調箱濾網記載於工作日誌上，伊 在工作日誌之工作記錄欄及檢修人欄補填更換濾網部分，是 伊隨便登載上去的，伊不知道是否有按照工作日誌上所記載 的更換等語（見偵查卷㈠第79頁之91年4 月17日調查筆錄， 偵查卷㈣第207 頁之96年10月18日偵查筆錄），及被告乙○ ○於調查中供承：伊於90年9 月下旬，要求總領班甲○○在 工作日誌中要填寫更換空調濾網之情形，當時甲○○在伊的



同意下，將更換空調濾網情形補填於工作日誌上等語（見偵 查卷㈠第97頁之91年7 月4 日調查筆錄）綦詳；且經證人即 時任中興醫院政風室人員洪碧伶亦於偵查中證稱：本案是因 民眾反應中興醫院空調不冷，經政風室主任寅○○交辦給伊 ，伊去調廠商之維修紀錄後，發現空調濾網項目都寫在最後 ，且筆跡及墨水顏色與前面所載不同等語（見偵查卷㈣之96 年9 月28日偵查筆錄），並經證人即現場工人癸○○、壬○ ○、辛○○、丑○○、子○○一致否認90年9 月份工作日誌 檢修人欄內所記載之檢修人「黃、張、鄧、劉」等為其所填 寫或其派工紀錄等情（見偵查卷㈣第154 至166 頁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無訛，復有90年9 月份工作日誌（見偵查 卷㈠第126 至204 頁）在卷可考。本件被告甲○○填寫上開 工作日誌之工作記錄及檢修人欄，表示有於工作日誌所載各 該日期派遣各該檢修工人進行更換濾網工作，及乙○○在工 作日誌之業主代表欄蓋章確認，表示已按工作日誌所載各該 日期為書面審核，均為不實之事項至明。
四、復查㈠、按刑法於94年2 月2 日修正，並於95年7 月1 日施 行，其第10條第2 項原規定「稱公務員者，謂依法令從事於 公務之人員。」，修正後規定為：「稱公務員者，謂下列人 員一、依法令服務於國家、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 定職務權限，以及其他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 職務權限者。二、受國家、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依法委託 ，從事與委託機關權限有關之公共事務者。」，其修正說明 第（4） 點：「如非服務於國家或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 而具有依『其他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權限者』 ，因其從事法定之公共事項，應視為刑法上的公務員，故於 第一款後段併規定之。此類之公務員，如依水利法及農田水 利會組織通則相關規定而設置之農田水利會會長及其專任職 員屬之。其他尚有依政府採購法規定之各公立學校、公營事 業之承辦、監辦採購等人員，均屬本款後段之其他依法令從 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人員」，可知公營事業 之員工，若依政府採購法之規定承辦或監辦採購之行為，縱 其採購內容係涉及私權或私經濟行為之事項，惟因公權力介 入甚深，仍解為有關公權力之公共事務，自屬於修正後刑法 第10條第2 項第1 款後段所稱之「授權公務員」。公營事業 依政府採購法辦理採購，自招標、決標（包含開標、投標、 審標）、履約管理（包含訂定採購契約、對工程採購之分段 查驗）、至驗收，均屬完成採購作業之各階段行為，具有連 貫性，不容任意予以割裂（最高法院97年度臺上字第3868號 裁判意旨參照）。本件公營事業中興醫院之90年度機電設備



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係適用政府採購法規定辦理之採購合約 ，由被告乙○○承辦該採購合約之草擬、招標及執行之監督 ，縱採購內容涉及勞務提供之私經濟行為，惟因公營事業依 政府採購法辦理採購過程中，公權力介入甚深，仍解為有關 公權力之公共事務，依前揭說明，被告乙○○自屬刑法第10 條第2 項第1 款後段所規定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 定職務權限之授權公務員；又其因負責政府採購合約執行之 監督職務，而在上開工作日誌之業主代表欄內蓋章確認，表 示已按工作日誌上所載各該日期為書面審核之意，該工作日 誌就被告乙○○而言，乃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文書而為公文 書甚明；又㈡、被告甲○○為兆夆公司在中興醫院工作現場 負責人之一，負責指揮其他現場工人，且參與填寫工作日誌 及彙整成月報表向中興醫院請款等業務，乃從事業務之人； 又其因從事該等業務，而在上開工作日誌之工作記錄及檢修 人欄填載派工更換濾網事項，表示有於所載各該日期派遣各 該檢修工人進行更換濾網工作之意，以向中興醫院請領90年 9 月份款項，該工作日誌就被告甲○○而言，乃從事業務之 人於業務上所製作之業務文書亦明。
五、末按刑法偽造文書罪章所謂「足生損害」，係指他人有可受 法律保護之利益，因此遭受損害或有損害之虞而言，不以實 際發生損害為必要（最高法院43年臺上字第387 號、50年臺 上字第1268號判例意旨參照）。查如前述兆夆公司依機電設 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應提供機電設備之維護保養、修繕等 服務，且應於決標日（90年7 月27日）起2 個月內（即於90 年9 月底前）全面更換各類型之新濾網，爾後按初、中、高 級濾網分別於每3 、6 、12個月更換1 次，該合約除揭明兆 夆公司維護濾網之義務外，亦有更換濾網之特定時限規定， 而工作日誌既為兆夆公司每月份請領款項之必備資料，且影 響中興醫院承辦人員按日書面審核後，依所載工作項目決定 實際抽檢之時間、頻率及查核項目，是在其上任意填載於特 定日期派工更換濾網、任意蓋章確認已按特定日期為書面審 核，嗣行使向中興醫院請領款項，顯足生損害於中興醫院監 督管理機電維護保養勞務合約履行之正確性，至為灼然。六、綜上，被告等辯稱乙○○非屬公務員、無登載不實文書之主 觀犯意、未足生損害於中興醫院等節，均無可採，被告乙○ ○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犯行、被告甲○○行使業務登 載不實文書之犯行，均事證明確，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
一、新舊法比較：
被告等行為後，刑法業於94年1 月7 日修正，於94年2 月2



日公布，於95年7 月1 日施行。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 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 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此條規 定與刑法第1 條罪刑法定主義契合，而貫徹法律禁止溯及既 往原則，係規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舊法律比較適用之準 據法；又刑法修正之比較新舊法，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 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 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 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再數罪併罰定 應執行刑，其中一罪在新法施行前者，亦應為新舊法比較（ 最高法院95年度第8 次刑庭會議決議參照）。１、查刑法第10條第2 項關於公務員定義之規定，於修正前原規 定：「稱公務員者，謂依法令從事於公務之人員。」，修正 後則規定：「稱公務員者，謂下列人員一、依法令服務於國 家、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以及其他 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者。二、受國 家、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依法委託，從事與委託機關權限 有關之公共事務者。」，立法理由揭明避免因具有公務員身 分，未區別其從事職務之種類，即課予刑事責任，而有不當 擴大刑罰權之情形，經比較修正前、後法律，修正後之規定 限縮公務員範圍，對被告乙○○較為有利，自應適用修正後 刑法之規定。
２、查刑法第33條第5 款關於罰金刑之規定，於修正前原規定： 罰金刑為銀元1 元（即新臺幣3 元）以上，修正後則規定： 罰金刑為新臺幣1 千元以上，以百元計算之，經比較修正前 、後法律，修正前之法律對被告甲○○較為有利，自應適用 修正前刑法之規定。
二、核被告乙○○所為，係犯刑法第216 、213 條之行使公務員 登載不實文書罪，被告甲○○所為，係犯刑法第216 、215 條之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被告乙○○登載不實公文書 之低度行為、被告甲○○登載不實業務文書之低度行為，各 應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爰審酌被告等所 為，均妨害文書之正確性及信用性，且於犯罪後均未坦承犯 行，未見悔意，暨被告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生活狀 況、品行、智識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
三、被告乙○○、甲○○犯罪之時間均於96年4 月24日之前，且 均無中華民國96年罪犯減刑條例所定不得減刑之情形，爰依 同條例第2 條第1 項第3 款規定，各減其宣告刑2 分之1； 就被告甲○○部分，應依同條例第9 條規定，諭知減刑後易



科罰金之折算標準，而被告甲○○行為後，刑法第41條易科 罰金之折算標準，亦由原配合依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2 條規定（現已刪除）提高之銀元100 元至300 元（即新臺幣 300 元至900 元），修正為新臺幣1 千元、2 千元、3 千元 ，經比較修正前、後法律，修正前之法律對被告甲○○較為 有利，依刑法第2 條第1 項前段規定，應適用修正前之規定 ，是爰依修正前刑法第41條第1 項前段規定，就被告甲○○ 減刑後之刑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丙、無罪部分（即被告戊○○被訴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被告 乙○○、戊○○、甲○○均被訴違反政府採購法及貪污部分 ）：
壹、被告戊○○被訴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嫌部分：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戊○○與甲○○基於行使業務登載不實 文書之犯意聯絡，由被告甲○○如前述於90年9 月底某日， 將不實之更換濾網情形登載於業務上所製作之90年9 月份工 作日誌上，因認被告戊○○此節與被告甲○○共同涉犯刑法 第216 、215 條之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嫌云云。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法院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 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 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茍積極證據不足為不 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 任何有利之證據；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 證據，係指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認定之積極證據而言，雖不 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 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 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 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 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 判決（最高法院40年臺上字第86號、30年上字第816 號、29 年上字第3105號、76年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三、本件公訴人認被告戊○○涉犯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嫌， 無非係以被告甲○○之供述、證人即兆夆公司在中興醫院工 作現場之工人及中興醫院政風室人員之證述，及90年9 月份 工作日誌等件，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戊○○堅決否認有 公訴人所指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犯行，辯稱：被告係兆夆 公司負責人，平日主要負責公司之業務拓展、財務管理及採 購物料管理等工作，就中興醫院維護管理工作之現場行政業 務，係由甲○○負責；因為被告並不負責現場工作之管理， 就甲○○執當月份工作日誌、報表、記錄表及維護更換派工



及濾網品名等資料向中興醫院請款，於當時並不知情，何來 與甲○○共同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之犯行等語。四、經查：
㈠、被告甲○○為兆夆公司在中興醫院工作現場總領班，為現場 實際負責人之一，而負責指揮其他現場工人，且參與填寫工 作日誌及彙整成月報表向中興醫院請款等業務，於90年9 月 底某日，在其業務上所製作之90年9 月份工作日誌之工作記 錄及檢修人欄，填載不實之派工更換濾網事項，表示有於所 載各該日期派遣各該檢修工人進行更換濾網工作之意，而行 使向中興醫院請領90年9 月份款項等情，如前述業據被告甲 ○○、乙○○供述，及證人洪碧伶、癸○○、壬○○、辛○ ○、丑○○、子○○分別證述綦詳，且有卷附90年9 月份工 作日誌在卷可考，被告甲○○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之犯行 ，固無疑義；
㈡、惟就被告戊○○是否與被告甲○○共同為行使業務登載不實 文書之犯行，查被告戊○○雖為兆夆公司之負責人，然中興 醫院工作現場係由被告甲○○及丙○○負責，被告戊○○並 未負責現場實際工作，且未參與工作日誌之填寫或彙整等情 ，業據證人即現場工人丙○○、癸○○、壬○○、辛○○、 子○○、丑○○、己○○分別於偵查及審理中證述綦詳（見 偵查卷㈡第383 至385 頁之94年2 月25日偵查筆錄，偵查卷 ㈣第154 至166 頁之96年9 月20日偵查筆錄、第204 至209 頁之96年10月18日偵查筆錄，本院審理卷㈡之98年7 月30日 、9 月16日、10月28日、12月10日、99年1 月20日審理筆錄 ），而被告甲○○於調查、偵查及審理中之歷次陳述，亦僅 供承上開不實之工作日為其填寫，並未證稱就登載工作日誌 部分與被告戊○○有何共同謀議或行為分擔（見偵查卷㈠至 ㈣及本院審理卷㈠、㈡之甲○○調查、偵查及審理筆錄）， 難認被告戊○○與甲○○有何共同犯罪情事。
五、綜上，本件公訴人所舉之證據，不足認被告戊○○有刑法第 216 、215 條之行使業務登載不實文書之犯行，此外，本院 復查無其他積極事證足資證明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該節犯罪 ，依前揭說明，不能證明被告戊○○犯罪，此節應為被告戊 ○○無罪判決之諭知。
貳、被告乙○○、戊○○、甲○○均被訴違反政府採購法及貪污 罪嫌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㈠被告乙○○明知其辦理中興醫院89、90年 度之機電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之前，已請空調設備供應商德崧 公司工程師庚○○，逐層清算空調濾網「含全鋁質濾網（初 級濾網）、紙框活性碳濾網（中級濾網）、85% 人纖袋式濾



網（中級濾網）、95% 人纖袋式濾網（中級濾網）、99.97% 木框HEPA高效率濾網（高級濾網）、99.97%鍍鋅鐵框HEPA高 效率濾網（高級濾網）」之總數僅為1 千509 片，竟為使另 組兆夆公司之被告戊○○、甲○○得以繼續承攬，竟於90年 7 月間，利用其負責草擬上開含有耗材供應、安裝及維修之 90年度（起訴書誤載為89年度）機電維護保養勞務合約之機 會，製作空調箱濾網一覽表時，故意將濾網總數虛增為1 千 982 片，並載明為合約之規格文件對外公告（於90年7 月12 日上網公告、90年7 月27日決標），使參與投標之廠商誤算 投標成本，以此詐術使開標發生不正確之結果，協助兆夆公 司以最低標標得上開中興醫院機電保養合約，並詐使中興醫 院承辦支付履約款項之會計人員將上開總價為27萬零500 元 （起訴書原記載27萬2 千110 元，嗣經檢察官於審理中更正 為27萬零500 元《見本院97年5 月29日準備程序筆錄》，即 以乙○○於91年7 月10日調查中所提空調濾網數目概算表數 量與90年度機電設備維護保養勞務合約空調濾網數量之差數 ，乘以德崧公司於88年9 月7 日報價單所載之空調濾網單價 《見偵查卷㈡第196 至200 頁》），虛列空調箱濾網款項， 逐月攤付兆峰公司；㈡又依上開機電維護保養勞務合約「第 陸條第三十款」規定，承攬之兆夆公司應於決標日起2 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