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9年度上易字第1880號
上 訴 人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甲○○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贓物案件，不服臺灣宜蘭地方法院99年度易字
第15號，中華民國99年7月2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宜
蘭地方法院檢察署98年度偵字第18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
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甲○○，在汽車報廢廠工作，明知汽車 音響一組係他人失竊之贓物（乙○○於民國96年9月10日上 午8時許，在台北市北投區○○○路58號前汽車內失竊）， 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於96年9月中旬不詳時地，自不 詳姓名年籍之人處，以新台幣（下同）1萬元之價格購買， 並於96年10月底開始，在雅虎奇摩網站上拍賣，底價1萬5千 元。直到97年9月16日，乙○○看到雅虎奇摩網站上的上開 拍賣廣告後報警，並於97年9月16日16時20分許，在宜蘭縣 冬山鄉○○村○○路75號甲○○住處查獲甲○○所持有之上 開價值7萬5千元之汽車音響一組（包括：JL牌12吋重低音喇 叭2顆、貨號00348與004045號的ZERO Pbase牌電子分音器一 台、ZERO Pbase牌二聲道擴大機一台、ZERO Pbase牌四聲道 擴大機一台、ROCKER牌電容一顆，以下稱系爭音響）。因認 被告涉犯刑法第349條第2項故買贓物罪嫌云云。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 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丶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所 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 積極證據而言，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 始得採為斷罪之資料；且如未能發現相當確實證據，或證據 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 ；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 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 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 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 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難遽採為不利被告之認 定（最高法院76年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參照）。另刑事訴訟 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 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 ，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
，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 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 不能為被告有罪之判決（最高法院92年臺上字第128號判例 參照）。
三、證據能力部分：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 本件證人曾綉真、童建霖於警詢中之陳述，均屬於被告以外 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辯護人並已爭執上開陳述之證據能力 ，復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至第159條之5例外得為證據之 情形，則依上開法條規定，上開證人於警詢中之陳述，均無 證據能力。
㈡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 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而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 調查證據時，知有上開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 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 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本件除證人曾綉真、童 建霖於警詢陳述，無證據能力，已如上述以外，本件被告、 辯護人及公訴人所提之證據資料，公訴人及被告、辯護人就 以下本院作為判斷依據之各項證據資料，均不爭執其證據能 力，本院審酌該等言詞供述及書面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 均無不宜作為證據之情事，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 均得作為證據。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49條第2項之故買贓物罪嫌，無 非係以㈠被告供述；㈡證人曾綉真、童建霖、江哲仁、乙○ ○、石宏凱、張益誠證詞；㈢系爭物品銷貨單與說明書、雅 虎奇摩網站拍賣網站列印資料、贓物認領保管單、現場照片 及法務部調查局98年11月25日調科參字第09800594800號函 為其論據。訊據被告自警詢迄審理時均堅決否認有何公訴人 所指之犯行，並與其選任辯護人均辯稱略以：被告係受友人 江哲仁請託代為購買重低音汽車音響，乃轉託證人石宏凱、 張益誠代為找尋，其後證人石宏凱、張益誠即在宜蘭縣礁溪 鄉○○路41之1號國泰汽車商行找到，即通知被告而以1萬元 向國泰汽車商行會計曾綉真買到系爭音響，嗣因證人江哲仁 與被告因上班時間關係久未碰面，復未積極詢問被告，被告 事後乃將系爭音響自行上網拍賣，被告並無故買贓物之犯意 等語。
五、經查：
㈠系爭音響係證人乙○○向桃園地區某汽車音響店購買安裝在 其所有車牌號碼1686-EU自用小客車內，乙○○並曾就該音 響其中一組電子分音器於91年間前往台北縣三重市○○路○ 段122號三升汽車音響公司維修，嗣上開自小客車於96年9月 10日上午8時前某時，在台北市北投區○○○路58號前連同 車內系爭音響遭不詳姓名之人竊取，後因乙○○在雅虎奇摩 拍賣網站發現被告上網拍賣系爭音響，即商請組裝音響之公 司確認該音響產品序號即為組裝在乙○○上開自小客車之系 爭音響後，即於97年9月16日以買家身分與被告聯絡約在宜 蘭縣冬山鄉○○路75號被告住處查看音響，同日下午3時55 分許，乙○○確認被告上網拍賣之音響即為其所失竊之音響 即報警處理並領回系爭音響等情，業據證人乙○○分別於警 詢及本院審理時證述綦詳，並有銷貨單、三升汽車音響公司 出貨單據、車籍查詢─基本資料詳細畫面、雅虎奇摩拍賣列 印資料、現場照片及贓物認領保管單在卷可稽。從而，系爭 音響確係證人乙○○遭竊取之贓物，已堪認定。 ㈡又系爭音響係因被告於96年7、8月間，在宜蘭縣冬山鄉○○ ○街上偶遇證人江哲仁，經江哲仁請託被告代為找尋價錢在 7,000至10,000元間之中古汽車音響一組，被告因而轉託在 岏宬資源回收公司工作（以下稱岏宬公司）之證人石宏凱尋 找，石宏凱即再請託同事即證人張益誠幫忙找尋，嗣於96年 9、10月間，張益誠在宜蘭縣礁溪鄉○○路41之1號國泰汽車 商行找到系爭音響，國泰汽車商行會計即證人曾綉真並就系 爭音響對張益誠出價7,000元，經張益誠通知隨後趕到國泰 汽車商行之石宏凱即要張益誠對曾綉真告知要其對以後到場 之被告說明系爭音響買賣價格為10,000元，中間差價3,000 元則是張益誠的報酬。其後數日，被告與石宏凱電話相約前 往國泰汽車商行購買系爭音響，石宏凱隨即聯絡在宜蘭縣礁 溪地區工作之張益誠趕到國泰汽車商行，即由隨後趕到之張 益誠出面與曾綉真接洽，並在被告將音響搬到國泰汽車商行 外被告駕駛之車內之際，由石宏凱在國泰汽車商行辦公室內 取出代墊款10,000元交由張益誠，張益誠再交付其中之7,00 0元給曾綉真，剩餘3,000元則為其報酬等情，分據被告、證 人石宏凱、張益誠自警詢迄原審審理時供述、證述綦詳，互 核一致。從而，系爭音響係被告透過證人石宏凱、張益誠而 在國泰汽車商行向曾綉真購得乙節，應堪認定。至證人曾綉 真雖否認系爭音響係伊售與被告，證人童建霖即國泰汽車商 行負責人則否認國泰汽車商行有販賣系爭音響產品云云，惟 按證人曾綉真就有無系爭音響出售乙節，利害攸關，本難期 其就出售音響為不利於己之陳述，而本件又無證據認定系爭
音響出售係國泰汽車商行行為。從而，尚難僅以證人曾綉真 、童建霖上開證詞遽認定系爭音響並非被告透過石宏凱、張 益誠向曾綉真購買之事實。
㈢再證人江哲仁確實有在96年7、8月間，在宜蘭縣冬山鄉○○ 路上央託被告代為找尋價錢在7,000至10,000元之中古汽車 音響一組，業據被告供述及證人江哲仁於警詢、原審審理時 證述在卷，而被告亦因江哲仁請託而轉託證人石宏凱、張益 誠找尋中古汽車音響乙節，已如上述，則被告依江哲仁所託 在購得系爭音響後雖未積極聯絡證人江宏仁前往拿取音響， 然並不得以此事後反推被告所辯音響係要「轉售給朋友江哲 仁」等語不可採，更無從以此進而推論被告購買時即明知系 爭音響係來源不明之贓物。
㈣綜上，本件並無證據證明被告知悉透過證人石宏凱、張益誠 所買之音響係屬贓物，本院認依公訴人所舉證據，對被告是 否涉故買贓物之犯行，仍有合理之可疑。依「罪證有疑，利 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則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六、原審法院經詳細調查、審理後，基於同上之認定，而為被告 無罪之判決，經核並無違誤，應予維持。檢察官上訴意旨略 以：證人石宏凱及張益誠之證述與證人童建霖及曾綉真之證 述不符，且證人石宏凱及張益誠為被告之朋友，其二人之證 詞難免因偏袒被告且為避免自己之犯罪，而與事實不符，然 原審竟採信證人石宏凱及張益誠之證詞，而未採信證人童建 霖與曾綉真之證詞，即為有利被告之認定，自有未合。又被 告與洪哲仁為朋友，應相當容易連絡，倘本案係被告受洪哲 仁所託代購系爭音響，自無可能於未聯絡洪哲仁前，即將系 爭音響上網出售賺取暴利。末者，被告既向告訴人謊稱「該 音響是其小舅子換車拆下來託售的」，足見被告明知來源不 明，而心虛說謊，故被告應明知系爭音響為贓物而購買。惟 查：原審業就證人石宏凱及張益誠之證詞為可採，證人曾綉 真不可採之理由，詳細說明於判決理由中（見原判決理由欄 ㈠），核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審未採信證人童建霖與 曾綉真之證詞，卻採信石宏凱及張益誠之證詞，係有違誤云 云，核屬就原判決適法之職權行使，任加爭執，自有未合。 至上訴意旨另以被告與洪哲仁應容易聯絡，被告未聯絡洪哲 仁前，自不可能將系爭音響上網拍賣及被告向告訴人謊稱「 該音響是其小舅子換車拆下來託售的」，係心虛等事由認定 被告應明知系爭音響為贓物云云，純屬上訴人之主觀臆測， 亦不得為被告有罪之認定。況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已同意賠 償4000元，告訴人並已表示不再追究。是原判決已就檢察官 起訴之論據，均詳予調查，並已依據卷內證據資料，逐一指
駁，併說明其證據證明力判斷之心證理由。上訴意旨所指上 開諸端或「就同一證據資料為相異之評價」或係就「原審已 詳加調查及判決理由已說明之事項，為單純之事實上爭執」 ，均不足以認為原判決有何不當或違法。此外，復無其他補 強證據存在，故檢察官所舉上開其他證據，尚不能使本院得 被告有罪之確信，故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國鳴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9 年 10 月 5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趙功恆
法 官 楊智勝
法 官 游紅桃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戴伯勳
中 華 民 國 99 年 10 月 5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