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7年度重上字第415號
上 訴 人 乙○○（原名吳瓊安）
訴訟代理人 沙洪律師
被上訴 人 甲○○
丙○○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陳明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買買價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7年
7月22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97年度訴字第397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
訴，本院於98年1月13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被上訴人起訴主張：伊等與上訴人係兄弟關係，兩造原 合夥經營華昇汽車維修保養有限公司（下稱華昇汽車公司） ，嗣於民國（下同）91年1月間，上訴人擬退出經營，兩造 乃於同年1月5日，就華昇汽車公司之資產負債為清算，清算 結果負債共計約新臺幣（下同）1,500萬元（下稱系爭會算 單），由兄弟三人各分擔500萬元。兩造復於同年月7日簽訂 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約定就上訴人所有、借用兩造 之父吳新枝名義登記、坐落苗栗縣通霄鎮○○段72-1、73、 74、75地號應有部分3分之1之土地及坐落同段84、84-1、88 -1、982、989、990-1、997-2地號應有部分4分之1之土地（ 下稱系爭土地），作價600萬元出售與伊等，並約定以前開 上訴人應負擔之華昇汽車公司負債500萬元抵銷部分價金， 是伊等尚應給付上訴人100萬元之價金。茲伊等已於同年月 21日匯款161萬元予上訴人，其中61萬元為系爭協議書第2條 第㈣款所示之房屋押金6萬元、工具款15萬元、權利金30 萬 元、出售元大證券股票款298,800元中上訴人所應分得1/3即 10萬元，是伊等業已給付價金，詎上訴人遲未完成系爭土地 所有權之移轉登記，經伊等於95年9月26日委請律師以95明 律字第092601號函催上訴人限期辦理，逾期將解除前開買賣 契約，該函已於同年月27日由上訴人收受，然上訴人迄未置 理，是伊等自得以起訴狀繕本之送達作為解除兩造間系爭土 地買賣契約之意思表示。爰依民法第259條第1、2款之規定 ，求為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600萬元及自91年1月22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利息；及以供擔保為條件宣 告假執行之判決。
二、上訴人則以：否認兩造間曾就華昇汽車公司之資產負債為會
算，系爭會算單係被上訴人偽造，並否認該公司有1,500萬 元之負債，更否認兩造間有約定抵扣之情事，被上訴人並未 支付系爭土地買賣價金。況依被上訴人所提之股東名單並未 列伊為股東，伊自無需承擔該公司之負債，縱認伊為該公司 之股東，伊出資應與被上訴人相同，伊對該公司之責任應以 出資額為限，不生連帶清償債務之問題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為被上訴人全部勝訴之判決，即判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 人600萬元本息。上訴人提起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 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 則聲明：上訴駁回。
四、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於91年1月7日簽訂系爭協議書，約定就上 訴人所有之系爭土地，以600萬元出售與伊等。伊等於91年1 月21日給付上訴人161萬元，其中61萬元為系爭協議書第2條 第㈣款所示之房屋押金6萬元、工具款15萬元、權利金30萬 元、出售元大證券股票款298,800元中上訴人所應分得1/3即 10萬元，又於92年2月13日，依協議書所載「㈠CLK車款陸拾 萬元整，待車款收回後以實際收回金額每人各分得其三分之 一」之約定，支付上訴人20萬元，其並曾委請律師於9年9月 26日以95明律字第092601號函催上訴人限期辦理系爭土地之 所有權移轉登記，逾期將解除前開買賣契約，該函於同年月 27日由上訴人收受，然上訴人迄未辦理等情，業據其提出協 議書、律師函、掛號郵件收件回執、誠泰銀行全行通儲存入 憑條、土地登記簿謄本、元大證券股票之買賣報告書暨交割 憑單、收據及支票等為證（原審湖調字卷8至11頁，原審訴 字卷26、29至39、72至73頁），復為上訴人所不爭執，自堪 信為真實。
五、被上訴人主張其已給付系爭土地買賣價金完畢之事實，為上 訴人所否認，並以前開情詞置辯，是本件應審酌者為：被上 訴人是否已將前開買賣價金600萬元給付完畢？兩造是否曾 就華昇汽車公司之資產負債為清算？兩造是否曾達成兄弟三 人平均分擔華昇汽車公司負債1,500萬元，並由被上訴人應 給付上訴人600萬元之土地價金中扣抵之協議？系爭協議書 所載「㈣現金壹佰萬+…由吳瓊安取得」，該現金100萬元是 否即為土地價金之一部分？經查：
㈠上訴人於91年1月間擬退出華昇汽車公司之經營，兩造遂 於91年1月5日會算被上訴人應給付與上訴人之項目、金額 ，此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上訴人雖否認當時有就華昇汽車 公司之負債一併為清算等語；然據證人即91年1月7日協議 書之立會人吳子秋證稱：兩造有於91年1月5日會算華昇汽 車公司之資產及負債，負債1,500萬元，資產不多，負債
一人分擔500萬元，原證4文件（即系爭會算單）共計2頁 ，第1頁的內容是在算上訴人將華昇汽車公司的權利賣給 被上訴人二人，第2頁的內容在算華昇汽車公司的欠債， 91 年1月5日有拿出華昇汽車公司的帳會算，因為91年1月 5日三兄弟已經算好了，不用（把負債的情形）寫在91年1 月7日的協議書，協議書第二條第㈣款記載「現金壹佰萬 元由吳瓊安取得」是本來買土地600萬元，上訴人要分攤 500萬元的負債，所以被上訴人再給上訴人100萬元等語（ 原審訴字卷60至63頁）。
㈡另證人即被上訴人甲○○之配偶胡雲月亦證稱：原證4為 其所撰寫，共2頁，當時有拿出公司帳冊會算，所以上訴 人才會簽章，原證4第2頁第1項是公司在淡水有建地，用 12 樓上訴人的房子去貸款買的，所以我們負責清償。第2 項「阿足」是丙○○的太太，是公司跟他借錢。第3項「 阿月」就是我，是公司跟我借錢。第4項13、15樓是用公 司的錢去買的，所以也是公司負責清償。三兄弟12、13、 15 樓一人一戶。第5項「向媽借款」是公司跟我婆婆借錢 。第6項「材料支票開出」是我們公司預開要付貨款的支 票。第7項「房屋待付款」，是上訴人與被上訴人在通霄 共有的房子，在興建中，應支付的工程款尚未付清。第8 項「12月材料」是指公司開出去要付12月的材料費。第9 項「元月10日」開給通霄房屋的工程款，尚未到期。收入 票，是客人開給我們已經收進來的票。原證4文件第1項第 4 行「現金壹佰萬」是指通霄的地是用600萬元跟上訴人 買的，公司負債是1,500萬元，三個人各分攤500萬元，所 以還要給上訴人100萬元等語綦詳（原審訴字卷64至65頁 ）。
㈢雖上訴人辯稱91年1月5日退股時，只討論上訴人退股條件 ，被上訴人未提出帳冊會算，其僅在系爭會算單第1頁上 簽名，不知尚有第2頁，此由其上無騎縫章亦無兩造簽字 ，可知並未結算負債，被上訴人應提出帳冊證明公司有負 債等語。查華昇汽車公司之公司登記資料雖無上訴人為股 東之記載（本審卷第39頁），然公司為兩造合夥共同經營 ，各持股1/3，上訴人負責汽車修護等情，為兩造所不爭 執（本審卷第34頁背面），且系爭協議書第2條亦明確記 載「華昇汽車維修保養有限公司原為三人兄弟合夥」等語 ，故公司登記資料應僅為華昇汽車公司為完成公司登記之 資料，兩造仍應依其實際上合夥共同經營華昇汽車公司， 各持股1/3之法律關係，以為處理上訴人退股權利義務之 依據。
㈣次衡諸常情，上訴人既擬退出華昇汽車公司之經營，於退 出當時，自應係就華昇汽車公司之資產、負債一同為結算 ，否則無法確認華昇汽車公司之盈虧，而無法確認上訴人 所得請求返還之股金為何。而由兩造所不爭執之協議書觀 之，其第2條上訴人退出合夥條件第㈠㈡㈢就華昇汽車公 司所持有之資產（包或車款、汽車、元大證券）如何分配 ，詳與臚列，而第㈥款就遠東銀行設定部分亦約定由被上 訴人二人負責清償，應無僅就資產為清算而未就負債為計 算之理。而系爭會算單第1項中「現金壹佰萬＋房押金陸 萬.... 」，與系爭協議書所載「㈣現金新臺幣壹佰萬+.. .. 由吳瓊安取得」，更核與前述證人吳子秋、胡雲月證 述情節相符，縱系爭會算單第2頁無騎縫章或兩造簽字， 亦堪信兩造確曾就華昇汽車公司之資產清算，並達成兄弟 3人平均分擔華昇汽車公司負債1,500萬元，並由被上訴人 應給付上訴人600萬元之土地價金中扣抵之協議。系爭會 算單第1項及系爭協議書所載「現金100萬元」，即為被上 訴人應付土地價金600萬元，與上訴人應分擔負債500萬元 相扣抵後，被上訴人應支付土地價金之一部分100萬元。 上訴人聲請調查華昇汽車公司87年至91年度申報表、損益 表、資產負債表、財產目錄、95年1月5日公司帳戶、89、 90 年度流水帳，自無必要。
㈤上訴人又辯稱華昇汽車公司股東名單並未列伊為股東，伊 自無需承擔該公司之負債，縱認伊為該公司之股東，伊出 資應與被上訴人相同，伊對該公司之責任應以出資額為限 ，不生連帶清償債務之問題等語。然如上訴人因未列華昇 汽車公司股東名冊內，即可無庸承擔公司之負債，則其以 1/3之比例分配公司之資產，即失所據；再上訴人雖未列 名股東，公司既為兩造合夥共同經營，渠等間即應依各持 股1/3之法律關係，以為處理上訴人退股權利義務之依據 ，非依公司形式上之登記為處理依據，上訴人辯稱其無庸 分擔公司負債等語，亦無足採。
㈥系爭協議書所載「㈠CLK車款陸拾萬元整，待車款收回後 以實際收回金額每人各分得其三分之一」，被上訴人已於 92年2月13日支付上訴人20萬元完畢，又系爭協議書所載 「㈢元大證券股票計十二張」之實際賣出金額為298,800 元，為上訴人所不爭，則被上訴人主張其91年1月21日所 給付之161萬元，其中61萬元包含協議書第2條第㈣款所示 之房屋押金6萬元、工具款15萬元、權利金30萬元、出售 元大證券股票款298,800元上訴人所應分得之1/3即10萬元 ，應為可採。是扣抵兩造約定上訴人願分攤之華昇汽車公
司負債500萬元後，被上訴人尚應給付之買賣價金為100萬 元，故應認被上訴人於91年1月21日已將系爭買賣價金600 萬元給付完畢。
六、按契約當事人之一方遲延給付者，他方當事人得定相當期限 催告其履行，如於期限內不履行時，得解除其契約，民法第 254條定有明文。上訴人遲未完成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 ，被上訴人業委請律師於95年9月26日以95明律字第092601 號函催上訴人於函到30日內將前開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與被 上訴人，如逾期未完成移轉，將解除前開買賣契約，該函於 95年9月27日送達上訴人，而上訴人迄今尚未履行，則被上 訴人自得依前開規定解除系爭買賣契約，查被上訴人以本件 起訴狀繕本之送達作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上訴人已於97 年3月24日收受，此有送達證書在卷可稽，被上訴人主張系 爭買賣契約於97年3月24日已合法解除，自為可取。七、綜上，被上訴人主張其已給付系爭土地買賣價金完畢，上訴 人經催告後，仍未完成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被上訴人 以起訴狀繕本之送達為解除系爭買賣契約意思表示之送達， 請求返還價金600萬元，自屬有據。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未 支付買賣價金600萬元，並無可採。按契約解除時，當事人 雙方回復原狀之義務，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 由他方所受領之給付物，應返還之。受領之給付為金錢者， 應附加自受領時起之利息償還之，民法第259條第1、2款定 有明文。從而，被上訴人依契約解除後回復原狀之法律關係 ，請求上訴人給付600萬元及自被上訴人給付系爭買賣價金 完畢之翌日即91年1月2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 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是則原審判命上訴人如數 給付，並依聲請為供擔保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於法並 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八、本件事實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之方法，經核於判 決結果無何影響，爰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8 年 2 月 17 日 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林敬修
法 官 張靜女
法 官 吳青蓉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98 年 2 月 18 日 書記官 吳碧玲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 台灣公司情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