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雲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7年度易字第178號
公 訴 人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丁○○
之4、5
戊○○
前二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簡維弘律師
上列被告等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96年度調偵
字第314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丁○○犯重利罪，處有期徒刑捌月，減為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貳仟元折算壹日；又犯重利罪，處有期徒刑捌月，減為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貳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貳仟元折算壹日。戊○○共同犯毀損他人物品罪，累犯，處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丁○○被訴教唆毀棄損壞部分無罪。
戊○○被訴恐嚇危害安全部分無罪。
事 實
一、戊○○前因賭博案件，經本院以95年度虎簡字第25號判決判 處有期徒刑3 月確定，於民國95年3 月24日易科罰金執行完 畢（構成累犯）。
二、丁○○分別基於乘他人急迫貸以金錢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 重利之犯意，先於95年8 月間某日，在臺南縣新營市○○路 ○ 段377 號其所經營之胡椒餅店，乘乙○○（原名張啟）經 濟困窘，亟需用錢，借貸新臺幣（下同）12萬元予乙○○， 約定以每月為1 期，每期利息1 萬2 千元之方式計息，並要 求乙○○簽發面額12萬元之本票為擔保，再將預先扣除第一 期利息後之實際借款款項10萬8 千元交付乙○○，而收取與 原本顯不相當，年利率為120 ％之重利；再於同年9 月間某 日，在新營市○○街9 巷7 號之4 、5 樓丁○○住所（起訴 書誤載為雲林縣元長鄉子茂村62號居處），乘乙○○經濟困 窘，亟需用錢，借貸10萬元予乙○○，約定以每月為1 期， 每期利息1 萬元之方式計息，並要求乙○○簽發面額10萬元 之本票為擔保，再將預先扣除第一期利息後之實際借款款項 9 萬元交付乙○○，而收取與原本顯不相當，年利率為120 ％之重利。嗣因乙○○未能如期償還全部借款及利息，丁○ ○乃於96年4 月間，要求乙○○簽發票面金額各10萬元（票 號798976號）、21萬元（票號798977號）、5 萬元（票號79 8978號）、5 萬元（票號798979號）之本票共計4 張，以擔
保清償積欠借款之本息。
三、丁○○因乙○○遲未如期償還上開借款及利息，乃委託戊○ ○幫其向乙○○催討該筆債務，詎戊○○因催討未果，為促 使乙○○能儘速返還該筆債務，竟夥同4 名真實姓名、年籍 不詳之成年男子，共同基於損壞他人物品之犯意聯絡，於96 年5 月29日晚間7 時50分許，駕駛車牌號碼不詳之自用小客 車，在雲林縣北港鎮○○里○○路（過溝往土厝方向）某處 ，攔下乙○○所駕駛之車牌號碼302-KK號（最新車號為593- LL號）營業用大客車後，即分持棍棒、磚塊等物破壞該營業 用大客車之車窗玻璃、照後鏡、車燈等物，致令不堪使用， 足生損害於乙○○，乙○○旋向雲林縣警察局北港分局好收 派出所報案，因而查悉上情。
四、案經乙○○訴由雲林縣警察局北港分局報告臺灣雲林地方法 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壹、程序方面：
一、按除簡式審判程序、簡易程序及刑事訴訟法第376 條第1 款 、第2 款所列之罪之案件外，第一審應行合議審判，刑事訴 訟法第284 條之1 定有明文。本件被告丁○○、戊○○所犯 上開重利、毀損各罪，均屬刑事訴訟法第376 條第1 款所列 之罪之案件，依同法第284 條之1 規定，第一審自毋庸行合 議審判，合先敘明。
二、證據能力方面：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定有明文 。次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 159 條之1 至之4 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 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 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 證據時，知有同法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 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 159 條之5 定有明文。
㈡次按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3 規定：「證人、鑑定人依法應 具結而未具結者，其證言或鑑定意見，不得作為證據。」所 謂「依法應具結而未具結者」，係指檢察官或法官依刑事訴 訟法第175 條之規定，以證人身分傳喚被告以外之人（證人 、告發人、告訴人、被害人、共犯或共同被告）到庭作證， 或雖非以證人身分傳喚到庭，而於訊問調查過程中，轉換為 證人身分為調查時，此時其供述之身分為證人，則檢察官、 法官自應依本法第186 條有關具結之規定，命證人供前或供 後具結，其陳述始符合第158 條之3 之規定，而有證據能力
。若檢察官或法官非以證人身分傳喚而以共犯、共同被告身 分傳喚到庭為訊問時，其身分既非證人，即與「依法應具結 」之要件不合，縱未命其具結，純屬檢察官或法官調查證據 職權之適法行使，當無違法可言。而前揭不論係本案或他案 在檢察官面前作成未經具結之陳述筆錄，係屬被告以外之人 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本質上屬於傳聞證據，基於 保障被告在憲法上之基本訴訟權，除該被告以外之人死亡、 身心障礙致記憶喪失或無法陳述、滯留國外或所在不明而無 法傳喚或傳喚不到、或到庭後拒絕陳述等情形外，如已經法 院傳喚到庭具結而為陳述，並經被告之反對詰問，前揭非以 證人身分而在檢察官面前未經具結之陳述筆錄，除顯有不可 信之情況者外，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第2 項，仍非不 得為證據，惟應於判決內敘明其符合傳聞證據例外之理由； 又前揭非以證人之身分在審判中之陳述筆錄，倘該被告以外 之人已經法院以證人身分傳喚到庭並經具結作證，且由被告 為反對詰問，或有前揭傳喚不能或詰問不能之情形外，該未 經具結之陳述筆錄因屬審判上之陳述，自有證據能力；若係 在另案法官面前作成之陳述筆錄，本質上亦屬傳聞證據，自 得依本法第159 條之1 第1 項之規定，認有證據能力。不能 因陳述人未經具結，即一律適用本法第158 條之3 之規定， 排除其證據能力（最高法院97年臺上字第1373號、96年臺上 字第3527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被告丁○○、戊○○及渠等辯護人就檢察官所舉所有書面證 據之證據能力，於本院行準備程序時主張如下（見本院卷一 第52頁背面至第54頁正面）：
㈠證人乙○○96年5 月29日、96年9 月19日警詢筆錄，屬被告 丁○○、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不同意作為證據 。
㈡證人乙○○96年12月20日、97年1 月22日偵訊筆錄，未經檢 察官命其具結，均不同意作為證據。
㈢對於其餘檢察官所舉所有書面證據及本院審理提示證據之證 據能力，均同意列為證據。
四、本院認為：
㈠證人乙○○96年5 月29日、96年9 月19日警詢筆錄，均為被 告丁○○、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書面陳述，因被告2 人不同意作為證據使用，又無符合例外得作為證據之情形， 依上開法律規定，自均不得作為被告2 人是否成立犯罪之證 據。
㈡證人乙○○96年12月20日、97年1 月22日偵訊筆錄，係經檢 察官以告訴人身分訊問乙○○，其身分並非證人，即與「依
法應具結」之要件不合，縱未命其具結，純屬檢察官調查證 據職權之適法行使，當無違法可言，且其於本院審理時亦接 受被告丁○○、戊○○及渠等辯護人之詰問，揆之前揭意旨 ，此部分未經檢察官命具結之陳述部分，原則上自有證據能 力。
㈢除上開爭執外，被告丁○○、戊○○及渠等辯護人對於其餘 所有具傳聞性質之書面及言詞陳述之證據能力，於本院行準 備程序及審理時均表明同意列為證據，本院審酌該等供述證 據之取得過程並無瑕疵，與本件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之關 聯性，以之為本件證據尚無不當，自得採為證據。貳、有罪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被告丁○○涉犯刑法重利罪部分：
訊據被告丁○○固坦承有借款予乙○○，惟矢口否認有何重 利之犯行，辯稱：乙○○於95年8 月初，有到臺南縣新營市 ○○路○ 段377 號我經營的胡椒餅店，向我借款12萬元，有 簽12萬元本票，8 月底時，他又在我新營市○○街9 巷7 號 之4 ，5 樓，跟我借一筆13萬元，有簽13萬元本票，第3 次 在9 月底、10月那邊，他在我元長住處跟我借10萬元，我有 叫他簽10萬元本票，第4 次是11月初，他在我元長住處跟我 借10萬元，都沒有預扣利息，有一、二次有講利息，每1 萬 元300 元，那一、二次我忘記，到96年3 月底為止，乙○○ 只在95年9 月份付給我4 萬元本金，是分2 次，他都沒有還 我利息的錢，他拿4 萬元給我時，有改簽21萬元本票，因為 頭2 次是借25萬元，扣掉4 萬元剩21萬元，至於10萬元、5 萬元、5 萬元本票是他另外再跟我借錢簽的，10萬元是95年 10月份借款簽的，5 萬元是95年11月初借款簽的，他說另一 個5 萬元先不要開，後來他人跑掉，95年11月底我又找到他 ，他才又簽給我1 張5 萬元的本票云云（見本院卷一第54頁 至第56頁正面、第57頁正面、第190 頁至第192 頁、卷二第 27頁至第28頁正面）。惟查：
⒈被告丁○○於95年8 月間某日，在臺南縣新營市○○路○ 段 377 號其所經營之胡椒餅店，借款12萬元予乙○○，並要求 乙○○簽發面額12萬元之本票為擔保一節，業經被告丁○○ 於警詢、檢察官偵訊及本院審理時坦白承認（見臺灣雲林地 方法院檢察署〈下稱雲林地檢〉96年度偵字第4626號卷第7 頁至第8 頁、96年度調偵字第314 號卷第14頁至第15頁、本 院卷一第54頁），核與證人乙○○於檢察官偵訊及本院審理 時證述之情節相符（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字第314 號卷第 15頁、本院卷一第116 頁、第118 頁背面至第119 頁正面、
卷二第20頁），堪予採信。又被告丁○○於95年9 月間某日 ，在新營市○○街9 巷7 號之4 、5 樓住所，借款10萬元予 乙○○，並要求乙○○簽發10萬元之本票為擔保等情，業據 證人乙○○於檢察官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綦詳（見雲林地 檢96年度調偵字第314 號卷第15頁、本院卷一第116 頁、第 119 頁正面、卷二第20頁），且被告丁○○於本院審理時亦 不否認乙○○曾至新營市○○街9 巷7 號之4 ，5 樓住所， 向其借款第2 次等情（見本院卷一第55頁正面），足見證人 乙○○此部分證述並非憑空杜撰，足堪憑採。
⒉被告丁○○於95年8 月間某日，在臺南縣新營市○○路○ 段 377 號其所經營之胡椒餅店，借款12萬元予乙○○，利息約 定以每月為1 期，每期利息為1 萬2 千元，於借款時預扣第 1 期利息，並須簽發面額為12萬元本票1 紙作為借款之擔保 ；復於同年9 月間某日，在新營市○○街9 巷7 號之4 、5 樓住所，借款10萬元予乙○○，利息約定以每月為1 期，每 期利息為1 萬元，於借款時預扣第1 期利息，並須簽發面額 為10萬元本票1 紙作為借款之擔保，業據證人乙○○於檢察 官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明確（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字第 314 號卷第15頁、本院卷一第117 頁、卷二第20頁正面、第 23頁）。又參以被告丁○○於警詢自承：當時乙○○跟我說 借高（利息）一點沒關係，借款12萬元，每月利息1 萬2 千 元，原約定無誤，到了95年9 月份我才向他收取8 月份的利 息2 萬多元等語（見雲林地檢96年度偵字第4626號卷第8 頁 、第11頁、第12頁），再倘若乙○○於95年8 月間某日向被 告丁○○借款12萬元時，未當場預扣第1 期利息與被告丁○ ○，衡情被告丁○○與乙○○並非至親，亦非好友關係，豈 有可能在乙○○尚未支付前次借款利息之情況下，於同年9 月間某日願意再借款數額非小之10萬元予乙○○？況證人乙 ○○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因為有繳利息給丁○○，所以他 願意再借款第2 次給我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02 頁），顯見 證人乙○○上開證述約定2 次借款利息分別為每月1 萬2 千 元、1 萬元，及於借款時均已預扣1 期利息等情，應非子虛 。
⒊被告丁○○先後2 次貸款予乙○○，均係以每月為1 期，每 期每1 萬元之利息為1 千元，並當場預扣第1 期利息之方式 收取利息，經折算結果其年息高達120 ％，遠已超過民法第 20 5條所定最高利率不得超過週年20％之規定，是被告丁○ ○將金錢借貸予乙○○2 次，顯均已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 重利甚明。
⒋證人乙○○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那時因為家庭費用及1 臺
遊覽車貸款每月要繳10萬6 千元，生活有困難，當時有急迫 需要錢，週轉不靈才跟丁○○借錢的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0 1 頁背面、第119 頁背面、卷二第20頁背面至第21頁正面） ，且參以乙○○向被告丁○○借款所付之利息，年利率高達 120 ％，超過法定利率20％達4 倍之多，衡情若非情況急迫 ，豈有以如此高之利率向他人貸款之理，是被告丁○○確係 乘乙○○急迫之機會，而2 次貸與金錢並取得與原本顯不相 當重利之事實，亦堪認定。
⒌公訴意旨雖認被告丁○○於乙○○2 次借款之際，有分別要 求乙○○如逾3 個月未清償，計息方式即改為每10日各支付 1 萬2 千元、1 萬元之利息云云，其無非係以證人乙○○於 檢察官偵訊時證稱：借款12萬元的部分，是每月利息1 萬2 千元，超過3 個月後丁○○說以每10日來計算1 期，每10日 利息1 萬2 千元，借款10萬元部分，月利1 萬元，超過3 個 月後10日1 期，每期1 萬元利息等語（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 偵字第314 號卷第15頁）為主要論據，惟被告丁○○自始未 坦承有事後提高利息之情形，又證人乙○○就被告丁○○何 時開始提高利息一節，於本院審理時先稱：借款3 、5 個月 後就開始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17 頁正面），後改稱：3 、 4 個月後就開始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17 頁背面），其始終 無法明確指出被告丁○○提高利息之具體時間，且就其所簽 立交付被告丁○○之扣案本票4 紙，票面金額10萬元、21萬 元、5 萬元、5 萬元合計41萬元，扣除2 次借款本金共計22 萬元後之餘額即利息19萬元，究係如何計算而得出該數額， 亦無法解釋清楚，是依罪疑唯輕原則，尚難遽認被告丁○○ 有上開證人乙○○所指提高利息即每10日計算1 期利息之情 形，附此敘明。
⒍被告丁○○於本院審理時先辯稱：乙○○於95年8 月初，有 到臺南縣新營市○○路○ 段377 號我經營的胡椒餅店，向我 借款12萬元，那時沒有講利息，（改稱）他叫我去跟人家借 ，我有說跟人借利息要3 分，他說沒有關係，他說他要借1 個月，等1 個月到後，他才要拿錢及利息給我，利息1 個月 3 千6 百元，我有要求他簽12萬元的本票，利息沒有先扣除 ，後來1 個月後，他都沒有還錢及利息給我，8 月底時，他 又在我新營市○○街9 巷7 號之4 ，5 樓，跟我借一筆13萬 元，第3 次在9 月底、10月那邊，他在我住處跟我借10萬元 ，一樣算三分利息，我有叫他簽10萬元本票，利息沒有預先 扣除，他說利息錢1 個月會拿給我，第4 次是11月初，他在 我住處跟我借10萬元，到96年3 月底為止，乙○○只在95年 9 月份付給我4 萬元本金，是分2 次，他都沒有還我利息的
錢，他拿4 萬元給我時，有改簽21萬元本票，因為頭2 次是 借25萬元，扣掉4 萬元剩21萬元，至於10萬元、5 萬元、5 萬元本票是他另外再跟我借錢簽的，10萬元是95年10月份簽 的，5 萬元是95年11月初簽的，他說另一個5 萬元先不要開 ，後來他人跑掉，95年11月底我又找到他，他才又簽給我1 張5 萬元的本票云云（見本院卷一第54頁至第56頁正面、第 57頁正面），後改稱：第1 、2 次借款都是在新營，第3 、 4 次借款在元長，借款沒有說利息云云（見本院卷一第19 0 頁正面至第191 頁正面），再改稱：好像1 、2 次借款有講 利息，但他沒有拿給我，是每1 萬元利息300 元，但不知道 是那1、2次講的，我也沒有拿到利息云云（見本院卷二第27 頁背面至第28頁正面），其就有無約定利息一節，供詞已前 後反覆，且均與其先前於警詢供稱：當時他跟我說借高（利 息）一點沒關係，借款12萬元，每月利息1 萬2 千元，隔月 每1 萬元利息300 元（民間3 分利），原約定無誤，到了95 年9 月份我才向他收取8 月份的利息2 萬多元，那1 筆是利 息等語（見雲林地檢96年度偵字第4626號卷第8 頁、第11頁 、第12頁）明顯不符。其就歷次借款有無約定利息、約定多 少利息、有無收取利息等細節，供詞竟前後歧異甚大。又被 告丁○○就第3 次、第4 次借款當時有無約定利息及簽定本 票等情，於警詢供稱：第3 次、第4 次借款當時沒有簽立本 票，事後再簽訂本票，這2 次借貸沒有說到利息部分云云（ 見雲林地檢96年度偵字第4626號卷第9 頁）；於本院審理時 再改稱：第3 次在9 月底、10月那邊，他在我新營市住處跟 我借10萬元，一樣算三分利息，我有叫他簽10萬元本票，利 息沒有預先扣除，他說利息錢1 個月會拿給我，第4 次是11 月初，他在我新營市住處跟我借10萬元，當時有先簽1 張5 萬元本票等語（見本院卷一第55頁），其供述亦前後迥異， 憑信性已顯不足，是其辯稱乙○○尚有向其借款第3 次、第 4 次，借款金額分別為10萬元云云，尚難遽信。從而，被告 丁○○於警詢及本院審理時辯稱乙○○共向其借款4 次，金 額分別12萬元、13萬元、10萬元、10萬元云云，無非係刻意 迎合扣案本票4 紙之票面金額，而杜撰第2 次借款本金及捏 造尚有第3 、4 次借款，藉以提高借款本金之方式規避有收 取每月高達1 成高額利息之認定至明，是其此部分所辯難認 屬實。
⒎被告丁○○於檢察官偵訊時固辯稱：王雅玲將所有的日盛商 業銀行00000000000000號帳戶存摺借給我使用，我第1 筆借 給乙○○的12萬元，是95年8 月8 日從王雅玲帳戶提領5 筆 共計10萬元，加上我做生意的現金2 萬元，第2 筆借給乙○
○的13萬元，是95年8 月23日從該帳戶提領11萬元，加上我 自己做生意的錢2 萬元，第3 筆借給乙○○的10萬元，是95 年10月19日從該帳戶提領，第4 筆借給乙○○的10萬元，是 95年10月30日從該帳戶提領3 筆共計5 萬元，加上我做生意 的錢5 萬元云云（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字第314 號卷第14 頁至第15頁），惟觀諸卷附王雅玲所有之日盛商業銀行0000 0000000000號帳戶存摺影本，固於95年8 月8 日、同年月23 日、同年10月19日、同年月30日，分別有10萬元、11萬元、 10萬元、5 萬元之提領紀錄（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字第31 4 號卷第20頁），然被告丁○○於第1 、2 、4 次借款當時 ，是否因做生意而恰有現金2 萬元、2 萬元、5 萬元，並無 其他證據足以佐證。又被告丁○○於警詢供稱其在臺南縣新 營市○○路377 號營業處，第1 次借款12萬元予乙○○，時 間是95年8 月1 日等語（見雲林地檢96年度偵字第4626號卷 一第7 頁），衡情第1 次借款日期既為95年8 月1 日，豈有 可能使用同年月8 日提領自王雅玲所有上開帳戶內之款項？ 再參以被告丁○○就歷次借款有無簽立本票、有無約定利息 、約定多少利息、有無收取利息等細節，供述前後歧異而有 上開重大瑕疵可指，則被告丁○○歷次借款予乙○○之現金 來源，是否確有部分來自上開王雅玲所有之帳戶，即屬可疑 ，自不得僅憑上開帳戶提領紀錄，遽認被告丁○○確有借款 4 次予乙○○。
⒏觀諸扣案之票號4 紙，分別為票號798976號、發票日95年8 月1 日、到期日95年9 月1 日、面額10萬元、發票人張啟（ 即乙○○）、背書人丙○○（即乙○○之子）之本票1 張； 票號798977號、發票日95年8 月28日、到期日95年8 月28日 、面額21萬元、發票人張啟、背書人丙○○之本票1 張；票 號798978號、發票日95年11月8 日、到期日95年12月8 日、 面額5 萬元、發票人張啟、背書人丙○○之本票1 張；票號 798979號、發票日95年12月18日、、到期日95年12月30日、 面額5 萬元、發票人張啟之本票1 張，且4 紙本票正面雖均 記載「無息」2 字，惟本院認為並不足以作對被告丁○○有 利之認定，理由如下：
①證人乙○○就上開本票4 紙究係如何開立一節，於本院審 理時證稱：我只有借10萬元、12萬元，本票都在他那邊， 我不知道寫過幾張，那時他拿出來，我有看過好幾張，扣 案的本票都不是拿錢的時候寫的，是96年4 月份在丁○○ 子茂村他家簽的，是他叫我去的，他叫我寫什麼日期、金 額，我就照寫，金額有5 萬元、10萬元、21萬元，他還叫 我兒子當保證人在本票上簽名，這些本票寫來寫去，我兒
子自己也不知道，我也已經搞混，這些本票總共就是他要 的金額，他要全部一次處理，他說要連利息一起算，要拿 40幾萬，他說一定要這樣算，即使我說不對，他也說對等 語綦詳（見本院卷一第102 頁背面、第103 頁背面至第10 4 頁背面、第108 頁正面、第109 頁），且參以被告丁○ ○於檢察官偵訊時自承：庭呈的本票4 紙都不是借款當天 簽的，借款當天簽的本票我已經還給乙○○，後來是有換 票，我跟他說叫乙○○的兒子來簽本票，讓我有個保障等 語（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字第314 號卷第15頁），足見 扣案之本票4 紙均非乙○○向被告丁○○借款當時所簽立 甚明。
②至被告丁○○於本院審理時辯稱：扣案之本票4 紙，其中 21萬元不是借款的時候簽的，那是乙○○於95年9 月份拿 4 萬元給我時，先前所借的25萬元扣掉4 萬元，才改簽21 萬元的本票給我，至於10萬元、5 萬元、5 萬元那是他另 外再跟我借錢簽的，10萬元是95年10月份簽的，5 萬元是 95年11月初簽的，95年11月底我又找到他，他才又簽給我 1 張5 萬元的本票等語（見本院卷一第55頁背面至第56頁 正面），明顯與其於檢察官偵訊時辯稱均非借款當天簽立 本票等語歧異，且觀諸扣案之本票面額10萬元1 紙，發票 日為95年8 月1 日、到期日為95年9 月1 日，亦與被告丁 ○○辯稱係95年10月間由乙○○開立云云不符，是證人乙 ○○上開證述扣案之本票4 紙，係被告丁○○嗣後於96年 4 月間，要求其就2 次借款所積欠之本金及利息另行開立 等情，堪信屬實。
③關於扣案本票4 紙均記載「無息」2 字一節，證人乙○○ 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在簽本票時，並未發現有寫「無息 」2 字，那是他們寫的、處理的，那不是我的字，為了規 避責任才寫無息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15 頁、卷二第21頁 至第22頁正面），衡情倘若被告丁○○確實係無息借款予 乙○○，何以其於警詢自承有約定每月利息1 成，並於95 年9 月份向乙○○收取8 月份利息2 萬多元等語，且於本 院審理時亦供稱有約定每月每1 萬元借款利息300 元云云 ？又被告丁○○就扣案本票4 紙簽立時間之供詞，復有上 開重大瑕疵及歧異可指，足見被告丁○○提出扣案記載「 無息」2 字之本票4 紙，顯係借款後為規避將來可能面臨 之刑責，事後要求乙○○另行簽立甚明。故尚難僅憑該本 票4 紙均記載「無息」2 字，即遽認被告丁○○未為重利 之犯行。
⒐證人丙○○於本院審理時雖證稱：我父親乙○○向丁○○借
款10萬元這次，我有在場，我父親收到10萬元，並沒有把利 息預扣下來云云（見本院卷一第144 頁正面），惟證人丙○ ○就其何時在本票背書、乙○○借款金額等細節，於檢察官 偵訊時證稱：我知道父親乙○○向丁○○借款1 次，96 年 我陪父親去新營向丁○○借12萬元，同日我及父親均有簽本 票，印象中簽了4 張，每張5 萬元，幾分利我不知道，我在 場時還沒有談到利息，後來我就離開等語（見雲林地檢96年 度偵字第4626號卷第59頁）；於本院審理時改稱：95年8 月 我跟父親到新營向丁○○借款10萬元，當天我父親有簽本票 ，簽幾張我不曉得，當時沒有把利息預扣下來，我不曉得他 們利息怎麼計算，我沒有注意在聽，我父親還有跟他們有去 借過1 次，另外一次我有去丁○○元長住家，在本票後面背 書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40 頁正面至第142 頁正面、第14 4 頁至第145 頁正面），證述前後歧異甚大，且依證人丙○○ 於本院審理時所述，其既未注意被告丁○○與乙○○如何約 定利息，又如何知道被告丁○○有無將利息預扣下來？其所 述顯與常理不符。再證人丙○○經本院於審理時質以何以與 先前於檢察官偵訊時證述之情節不符，旋改稱：我在檢察官 偵訊時所述實在，因最近事情太多，我記不清楚等語（見本 院卷一第149 頁正面），惟其於檢察官偵訊時所述有當場與 乙○○一同簽立本票一節，與證人乙○○、被告丁○○於本 院審理時均陳述係借款後，再由被告丁○○要求丙○○至被 告丁○○當時位於雲林縣元長鄉子茂村之居所，在本票背面 背書等情明顯不符（見本院卷一第119 頁背面至第120 頁正 面、第149 頁正面），益見證人丙○○於檢察官偵訊及本院 審理時證述之內容，真誠性及憑信性均顯不足，自難憑以遽 認被告丁○○歷次借款予乙○○時，均未預扣利息。 ⒑至辯護人為被告丁○○辯護稱：證人乙○○於本院審理時就 究竟返還被告丁○○多少款項一節，證述前後不一，且始終 無法解釋扣案之本票金額究係如何計算而來，堪認證人乙○ ○證稱被告丁○○收取重利之內容不可採。惟： ①按告訴人、證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 異時，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仍得本其自由心證予以斟酌 ，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應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尤 其關於行為動機、手段及結果等之細節方面，告訴人之指 陳，難免故予誇大，證人之證言，有時亦有予渲染之可能 ；然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若果與真實性無礙時，則仍非不 得予以採信，最高法院著有74年臺上字第1599號判例可資 參照。
②查證人乙○○就究竟返還被告丁○○多少款項一節，於本
院審理時先稱：我已經還丁○○利息約有6 、7 萬元，本 金都沒有還到，4 萬元是他跟檢察官說我有還，所以我就 跟檢察官說我已經還4 萬元，因為我都沒有收據，我是大 約算利息還約6 、7 萬元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03 頁正面 ），後改稱：我事實上有還給他利息，他也沒有給我收據 ，我記憶沒有那麼好，大約數目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跟警 察直接說17萬元，我沒有給他利息的話，他是不會放過我 的，我跑車回來也有拿3 萬多、2 萬多、1 萬多還錢，數 次還好幾次，我說的數目是大約的，約10幾萬等語（見本 院卷一第110 頁），證述雖前後不一致，有渲染、誇大之 情形，惟其於檢察官偵訊及本院審理時，就遭被告丁○○ 乘其急迫貸以金錢2 次，而均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重利之 基本事實則前後一致，且被告丁○○於警詢自承有約定每 月1 成之利息，並已向被告收取約2 萬餘元之利息等語， 已如前述，自難遽認證人乙○○就基本事實之證述亦不可 採。揆諸前揭判例意旨，證人乙○○之證詞尚難認不具證 據價值，本院自得採信證人乙○○之證詞，認定被告丁○ ○確有乘乙○○急迫貸以金錢而取得重利共計2 次之犯行 ，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應認證人乙○○全部證詞均為 不可採信。
③次按人之記憶本有因觀察力、注意力及記憶力不同，而有 不完整及遺忘之缺陷，或因回答所用描述用語不同，省略 片段情節，或因紀錄之詳簡有異，導致陳述相互不一，或 隨著時間流逝，案發細節漸趨模糊淡忘，或與平常事務結 合而產生記憶干擾現象，此乃不可避免之自然缺陷，均與 經驗法則無違，而證人乙○○於本院審理證述之時間為97 年6 月4 日，距離本院上開認定其向被告丁○○借款、簽 立本票之日期，均至少已逾1 年以上，又由證人乙○○於 本院審理時證稱：（問：錢是分幾次跟他借的？）去年， 分2 次，（問：第1 次是何時借的？）約國曆去年8 、9 月中旬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00 頁背面），將實際借款日 期「95年」一再陳述為「96年」，可得知證人乙○○確有 隨著時間流逝，而對案發細節漸趨淡忘之情形。尤其，扣 案之本票4 紙均非證人乙○○向被告丁○○借款當時所簽 立，而係被告丁○○嗣後要求證人乙○○就2 次借款積欠 之本金及利息另行開立，業經本院認定如上，且該本票4 紙復自始由被告丁○○保管中，證人乙○○並未留存影本 ，自難苛求已對案發細節漸趨淡忘之乙○○於1 年以後， 在本院審理時就該本票4 紙之票面金額究係如何計算而來 ，均得詳細記憶清楚，故尚難以此遽認證人乙○○證述被
告丁○○重利犯行之證詞均無足採。
⒒綜上所述，被告丁○○重利之事證已臻明確，所辯要屬卸責 之詞，不足採信，其上開2 次重利犯行，洵堪認定，均應依 法論科。
㈡被告戊○○涉犯刑法毀棄損壞罪部分：
訊據被告戊○○固坦承有受託為被告丁○○向乙○○催討債 務，惟矢口否認有何毀棄損壞之犯行，辯稱：我於96年5 月 29日晚間7 時許一個人在北港街上開車繞，我沒有去毀損乙 ○○的遊覽車云云（見本院卷一第56頁背面至第57頁正面、 第192 頁背面至第193 頁正面）。惟查：
⒈乙○○於96年5 月29日晚間7 時50分許，駕駛車牌號碼302- KK營業用大客車，行經雲林縣北港鎮○○里○○路（過溝往 土厝方向）時，遭車牌號碼不詳之自用小客車攔下後，即遭 5 名男子分持棍棒、磚塊等物破壞該營業用大客車之車窗玻 璃、照後鏡、車燈等物，致令不堪使用，足生損害於乙○○ 等情，業經證人即告訴人乙○○於檢察官偵訊及本院審理時 指證綦詳（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字第314 號卷第15頁至第 16頁、本院卷一第99頁正面至第100 頁、第106 頁、第113 頁至第114 頁正面、第122 頁），核與證人己○○於檢察官 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之情節相符（見雲林地檢96年度調偵 字第314 號卷第8 頁、本院卷一第123 頁背面至第126 頁正 面），並有毀損照片6 張、估價單3 張（見雲林地檢96年度 偵字第4626號卷第39頁至第42頁）等附卷可稽，應堪認定。 ⒉證人乙○○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當時有5 個人砸車，他們用 棒球棍、蓋房子用的磚塊砸車，我有看到其中有1 個是戊○ ○，當時我坐在駕駛座，戊○○站在駕駛座這邊，他還拿棒 球棍把後照鏡砸破，後來我打開門跟一個帶頭瘦瘦、高高、 戴眼鏡的人拜託，請他們不要再砸車，他才說「黑仔，好， 走」，戊○○的綽號就是「黑仔」，他們有要我還錢，我跟 他們拜託，他們才放我走，後來我要開走時，戊○○還從車 邊後砸，把車後燈砸破，我就開往四湖，請四湖派出所保護 我等語明確（見本院卷一第99頁至第100 頁、第106 頁、第 113 頁至第114 頁正面、第122 頁）。又證人己○○於本院 審理時證稱：我有看到乙○○跟1 個長得高高的人在車門邊 對話，對話內容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一下來就砸車，一 直要請司機乙○○下去，乙○○不願意下去，一直拜託他們 不要砸車，司機有說他會處理，後來站在門口那個人就說「 不要砸了，走了」，他們就離開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24 頁 至第125 頁背面），亦核與上開證人乙○○指述帶頭砸車者 之身高、站立位置、離開情形等細節大致相符。再參以被告
戊○○於本院審理時自承有經被告丁○○授權處理乙○○積 欠被告丁○○之債務，曾於96年3 月間前往乙○○住處討債 等語（見本院卷一第92頁背面、卷二第28頁背面），且被告 丁○○於警詢亦供承有委託綽號「黑仔」之被告戊○○，前 往乙○○住處催討債務等語（見雲林地檢96年度偵字第4326 號卷第9 頁至第10頁），是被告戊○○客觀上確有可能因催 討債務未果，為促使乙○○儘速返還債務，而萌生毀損乙○ ○所駕駛車輛之犯意。此由被告丁○○、戊○○2 人於本院 審理時均自承被告丁○○於得知乙○○所駕駛之營業用大客 車遭毀損後，有撥打電話與被告戊○○，詢問被告戊○○是 否有毀損該營業用大客車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92 頁正面、 卷二第28頁背面至第29頁正面），益見被告戊○○確有毀損 該營業用大客車之動機及可能。況被告戊○○辯稱案發當時 係自己一個人在北港街上開車繞云云，始終無法提出合理之 不在場證明，凡此足見證人乙○○上開指證應非虛妄，堪予 採信。
⒊至辯護人為被告戊○○辯護稱：告訴人乙○○個人財務狀況 不良，尚積欠他人債務，且因該債務迭有糾紛，故96年5 月 29日晚間7 時50分許毀損車牌號碼302-KK之營業用大客車， ，應係乙○○之其他債主，而與被告戊○○無涉云云。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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