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商業會計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上訴字,97年度,5142號
TPHM,97,上訴,5142,20090922,1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7年度上訴字第5142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甲○○
　　　　　　乙○○
　　　　　　丙○○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商業會計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
院九十五年度重訴字第一六九號，中華民國九十七年十月三日第
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五年度偵字
第四一二二、二五０八一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乙○○於民國八十七年間因偽造文書案件，經臺灣高等法院 於九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以九十二年度上訴字第二八三五號 判處有期徒刑四月，如易科罰金，以銀元三百元折算一日， 於九十三年二月三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於本案構成累犯） ，猶不知悔改。乙○○與甲○○分別係址設臺北市○○區○ ○路六十號四樓「晟城營造有限公司」（下稱晟城公司）之 前後任登記負責人（甲○○係自九十二年六月十八日起至九 十三年二月四日之間，復自九十四年三月二十八日起至九十 四年六月一日之間，擔任晟城公司登記負責人，乙○○則係 自九十三年二月五日起至九十四年三月二十七日之間，擔任 該公司登記負責人），依公司法第八條、商業會計法第四條 之規定，均為商業會計法所稱之「商業負責人」，而丙○○ 則係晟城公司之實際負責人。丙○○明知晟城公司並未與如 附表一編號二十七之「志麗企業社」、附表一編號四十三之 「亞業營造有限公司」（下稱亞業公司）為實際之營業行為 ，而係其友人盧建團與志麗企業社，及姓名、年籍不詳綽號 「小周」之友人與亞業公司之間從事花土、卵石交易，因乏 公司、行號之登記，無法提供統一發票核銷，丙○○竟基於 概括之犯意，明知為不實之交易事項，而於九十三年七月間 某日，與晟城公司登記負責人乙○○基於共同之犯意聯絡， 填製內容不實之九十三年七、八月、銷售額含稅新台幣（下 同）五萬元之統一發票一紙予盧建團，作為其與志麗企業社 交易之會計憑證；丙○○並承前揭同一概括犯意，於九十四 年四月十一日，與晟城公司登記負責人甲○○基於共同之犯 意聯絡，填製內容不實之九十四年四月十一日、銷售額含稅 二萬六千元之統一發票予「小周」，作為與亞業公司交易之 會計憑證，均足以生損害於晟城公司公司會計憑證管理之正 確性。




二、案經財政部臺北市國稅局移送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 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 不符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一至第一百五十九條之四之規 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 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 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一百五十九 條第一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 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 項及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五分別定有明文。經查，本判決下列 所引用各該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包含書面陳述） ，除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文書，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 依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四第一款規定，有證據能力 外，其餘亦屬傳聞證據部分，檢察官及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 及審判期日中，均同意此部分之證據有證據能力，且迄至言 詞辯論終結前亦未撤回前開同意，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 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亦認 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故揆諸前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 九條之五規定，認前揭證據資料均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貳、實體方面：
甲、有罪部分：
一、訊據被告丙○○於本院審理中坦承有犯罪事實欄所載之犯罪 事實；被告甲○○與乙○○二人則坦承為晟城公司之前後任 登記負責人，晟城公司確有九十三、九十四年間開立統一發 票各一紙與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等事實不諱，但二人均矢 口否認被訴之犯行，被告甲○○辯稱：伊僅係名義上負責人 ，被告丙○○給伊每月五千元之津貼，伊並未實際執行公司 業務云云；被告乙○○則辯稱：伊僅係名義上負責人，在現 場負責管理與機具調度，並未經手財務與稅務事宜，對本案 並不知情云云。
二、惟查：
（一）被告甲○○係自九十二年六月十八日起至九十三年二月四 日、九十四年三月二十八日起至九十四年六月一日間擔任 晟城公司名義負責人，被告乙○○係於九十三年二月五日 起至九十四年三月二十七日間擔任該公司名義負責人，被 告丙○○係晟城公司之實際負責人，被告甲○○每月可自 晟城公司領取五千元津貼，被告乙○○則在晟城公司任職



等情，業據被告丙○○、甲○○、乙○○三人於原審及本 院審理中供承在卷，互核一致，並有晟城公司變更登記表 在卷可稽（九十五年度偵字第四一二二號偵卷第一一一至 一二０頁），此部分事實堪予認定。
（二）被告丙○○對上開犯罪事實，於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均坦承 不諱；另證人即志麗企業社負責人癸○○於原審審理時具 結證稱：志麗企業社從事景觀工程業，所需花土均向「忠 全土石資源回收公司」進貨，約於九十三、九十四年間有 一位姓名、年籍不詳之盧姓男子向伊兜售花土，因為免付 砂石車運費，伊為降低成本，曾一次向盧先生進貨二十車 ，每車二千五百元，總價五萬元，當時係採現金交易，盧 先生則交付伊一張晟城公司開立之統一發票，伊並不認識 被告三人等語（原審卷㈣第二０二至二０四頁）；而志麗 企業社因於九十三年七、八月間未依法取得他人交易憑證 ，已經財政部臺灣省北區國稅局臺北縣分局於九十五年九 月二十六日裁罰二千五百元等情，亦有該局處分書在卷可 證（原審卷㈡第四十三頁）；而被告丙○○亦於原審審理 時供承：盧先生是我的朋友，詳細姓名應為盧建團，年約 五十左右，住三重市，盧先生並非晟城公司的員工，是因 為盧先生沒有公司行號，他需要發票時，就由我們開立給 他等語（原審卷㈣第二０四頁）。是晟城公司並未與志麗 企業社實際交易，志麗企業社所以收取晟城公司所開立之 統一發票，係因被告丙○○之友人盧建團並未設有公司行 號，盧建團為達成與志麗企業社達成花土之交易，才向晟 城公司商借提供統一發票一紙後，交付志麗企業社供作報 稅之銷項憑證，是此之部分事實亦堪認定。
（三）又證人即亞業公司負責人寅○○業於原審審理時，亦具結 證稱：亞業公司與晟城公司有無業務往來，伊原本並不清 楚，收到傳票調閱資料後，才知道有發票往來，亦即亞業 公司在九十四年間，施作基隆河碇內鐵路橋下下游左岸護 岸及河道整治工程時，曾與晟城公司有往來，至於實際交 易情形，應詢問工地負責人黃進全等語（原審卷㈣第二０ 八至二０九頁）；而證人即昕曄工程有限公司（下稱昕曄 公司）負責人黃進全亦於原審審理時結證稱：伊開設昕曄 公司，與亞業公司就基隆河碇內鐵路橋下下游左岸護岸及 河道整治工程為合作伙伴關係，且是派駐工地之實際執行 者。該工程在採購材料時，曾有一位姓名、年籍不詳自稱 「小周」之男子，前往工地向伊兜售卵石一批，因為工地 有所需要，遂向「小周」購買價格二萬元之卵石一批，當 時「小周」收款很急，亞業公司無法馬上付款，遂由昕曄



公司代墊款項，係以現金交易，並未簽立契約，也沒有簽 收的單據，付款當天即收到「小周」所交付晟城公司的發 票等語（原審卷㈣第二一０頁），並提出九十四年四月十 一日開立之統一發票、支票及請款單各一紙為證（原審卷 ㈣第二一八至二一九頁）；被告丙○○亦於原審審理時供 承：「小周」我認識，我們也都叫他「小周」，「小周」 也算是我的朋友，因為是數量小的交易，與志麗企業社的 情形相同，不是公司的員工，是借用我們公司的名義來發 票等語（原審卷㈣第二一一頁）。綜此，晟城公司並未與 亞業公司有實際交易之事實，亞業公司所以收取晟城公司 所開立之統一發票，係因被告丙○○之友人「小周」並未 設有公司行號，「小周」為達成與亞業公司達成卵石之交 易，向晟城公司商借提供統一發票一紙後，交付亞業公司 供作報稅之銷項憑證，至為灼然。
（四）是依前揭證人之證詞、被告甲○○、乙○○之供述、被告 丙○○之自白，及卷附發票、公司登記事項卡等證據，可 證被告甲○○、乙○○為晟城公司名義負責人，被告丙○ ○為晟城公司實際負責人，晟城公司並未於九十三、九十 四年間與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為實際營業行為，而係盧 建團、「小周」為與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交易，分別向 晟城公司調借該公司簽立之統一發票；而被告甲○○、乙 ○○既擔任晟城公司負責人，縱未實際負責公司業務，惟 虛設行號用以偽立統一發票乙節，於現今社會屢見不鮮， 並時常披露於報章雜誌、新聞媒體，被告二人為智慮健全 之成年人，就此亦當知之甚稔，其既自願充當晟城公司之 人頭負責人，對該實際負責公司業務之被告丙○○虛偽填 載會計憑證，不能諉為不知，是被告甲○○、乙○○所辯 無非係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三人之 犯行均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三、新舊法之比較：
被告行為後，商業會計法於九十五年五月二十四日修正公布 全文八十三條，並自公布日施行；而刑法部分條文業於九十 四年二月二日經總統以華總一義字第０九四０００一四九０ 一號令修正公布，並自九十五年七月一日起生效施行（下稱 現行刑法）；復參酌最高法院九十五年五月二十三日第八次 刑事庭會議決議意旨，現行刑法第二條第一項之規定，係規 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舊法律比較適用之準據法，於現行 刑法施行後，應適用現行刑法第二條第一項之規定，為「從 舊從輕」之比較；又比較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 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



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等一切 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經查：
（一）修正前刑法第二十八規定「二人以上共同實施犯罪之行為 者，皆為正犯。」修正後刑法第二十八條則規定「二人以 上共同實行犯罪之行為者，皆為正犯。」揆諸本條之修正 理由係為釐清陰謀共同正犯、預備共同正犯是否合乎正犯 之要件，而限縮正犯之範圍，故比較修正前後之規定，以 修正後之規定共同正犯之範圍較窄，則適用修正後之規定 有利於被告。
（二）被告行為時之刑法第五十六條規定：「連續數行為而犯同 一之罪名者，以一罪論。但得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是 所犯數罪得從一重處斷後，僅論以一罪；惟現行刑法已刪 除前開關於連續犯之規定，故所犯數罪應分論併罰，故此 刪除雖非犯罪構成要件之變更，但顯已影響行為人刑罰之 法律效果，自屬法律有變更，比較新、舊法結果，以被告 行為時之刑法論以連續犯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三）修正後刑法第四十七條雖增定第二項，並將第一項修正為 ：受徒刑之執行完畢，或一部之執行而赦免後，五年以內 「故意」再犯有期徒刑以上之罪者，為累犯，故新法限縮 累犯之範圍為故意犯罪，自以修正後之規定有利於被告。（四）被告行為時之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規定：「犯最重 本刑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以下之刑之罪，而受六個月以下 有期徒刑或拘役之宣告，因身體、教育、職業、家庭之關 係或其他正當事由，執行顯有困難者，得以一元以上三元 以下折算一日，易科罰金。」依斯時有效施行之罰金罰鍰 提高標準條例第二條前段規定（業於九十五年五月十七日 經總統以華總一義字第０九五０００六九七九一號令修正 公布刪除，並自九十五年七月一日起生效），依刑法第四 十一條易科罰金者，就其原定數額提高為一百倍折算一日 ，則本件被告行為時之刑法及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關於 易科罰金折算標準之規定，係以銀元三百元折算一日，經 折算為新臺幣後，應以新臺幣九百元折算一日。而現行刑 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規定：「犯最重本刑為五年以下 有期徒刑以下之刑之罪，而受六個月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之宣告者，得以新臺幣一千元、二千元或三千元折算一日 ，易科罰金。」比較修正前、後關於易科罰金折算標準之 規定，以修正前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及修正前罰金 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二條前段規定，較有利於行為人。（五）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有「罰金刑」之選科，而刑法第三 十三條有關罰金刑之規定，修正前刑法第三十三條第五款



規定：「罰金：一元（銀元）以上。」依現行法規所定貨 幣單位折算新臺幣條例規定，以銀元一元折算新臺幣三元 ，即罰金以新臺幣三元以上。修正後刑法第三十三條第五 款規定：「罰金：新臺幣一千元以上，以百元計算之。」 業已提高罰金刑之最低額度，是修正後刑法第三十三條第 五款所定罰金刑最低數額，較之修正前提高，自以修正前 刑法第三十三條第五款規定有利於被告。
（六）是刑法修正前後之法條規定，對被告等人而言互有利與不 利之情形，惟經整體綜合比較全部罪刑之結果，仍以九十 五年七月一日生效施行前之刑法規定，較有利於被告，依 現行刑法第二條第一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被告行為時之　　　法律即修正前之刑法規定。
（七）至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規定於九十五年五月二十 四日修正前、後，其構成要件並無更動，但原規定之法定 刑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十五萬 元以下罰金」，修正後提高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 或科或併科新臺幣六十萬元以下罰金」是比較修正前、後 之法條規定，自以修正前舊法之規定對於被告較為有利。四、按統一發票係營業人依營業稅法規定於銷售貨物或勞務時， 開立並交付予買受人之交易憑證，足以證明會計事項之經過 ，應屬商業會計法所稱之會計憑證（最高法院八十七年度臺 非字第三八九號判決參照）。再按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 一款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之罪，原即含有 業務上登載不實之本質，應逕論以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 一款之罪（最高法院八十五年度臺上字第三一四五號判決參 照）。而所謂「商業負責人」，依同法第四條所定，應依公 司法第八條、商業登記法第九條及其他法律有關之規定。而 公司法第八條規定：「本法所稱公司負責人：在無限公司、 兩合公司為執行業務或代表公司之股東；在有限公司、股份 有限公司為董事。……」被告甲○○、乙○○為晟城公司之 登記負責人，自係商業會計法所稱之「商業負責人」，被告 丙○○雖無此身分，但其與有商業負責人身分之被告甲○○ 、乙○○共同實施犯罪，為身分犯，依修正前刑法第三十一 條第一項之規定，仍論以身分犯罪。故核被告丙○○、甲○ ○、乙○○三人所為，均係犯修正前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 第一款填載不實會計憑證罪。被告丙○○與乙○○就志麗企 業社部分，被告丙○○與甲○○就亞業公司部分，各有犯意 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又被告丙○○先後二次填載 不實會計憑證，時間緊接，方式相同，觸犯構成要件相同之 罪名，顯係基於概括犯意反覆為之，為連續犯，應依修正前



刑法第五十六條規定，論以一罪，並加重其刑。另被告乙○ ○於八十七年間因偽造文書案件，經臺灣高等法院於九十二 年十一月二十日以九十二年度上訴字第二八三五號判處有期 徒刑四月，如易科罰金，以銀元三百元折算一日，於九十三 年二月三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全國前 案紀錄表一份在卷供參，被告乙○○於前案執行完畢後五年 內，故意再犯本件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為累犯，應依修正前 刑法第四十七條規定加重其刑。
五、原審認被告三人犯行明確，依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九十九條第 一項前段，修正前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刑法第二 條第一項前段、第十一條前段、第三十一條第一項、修正前 第二十八條、修正前第五十六條、修正前第四十一條第一項 前段、修正前第四十七條，中華民國九十六年罪犯減刑條例 第二條第一項第三款、第七條、第九條，刑法施行法第一條 之一，修正前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二條，現行法規所定 貨幣單位折算新臺幣條例第二條之規定，並審酌：⒈智識程 度：被告丙○○係國中肄業之學歷，行為時以經營晟城公司　　、誠太實業有限公司（下稱誠太公司）為業；被告甲○○係　 高工畢業，以從事計程車司機為業；被告乙○○係高職畢業 之學歷，以在晟城公司從事機具調度為業。⒉犯罪動機、目 的與手段：被告三人係因係盧建團、「小周」自身未開設公 司行號，為與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從事交易而向被告調借 交易憑證，被告始虛偽填製不實統一發票計二張。⒊犯罪所 生危害：盧建團、「小周」確實與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有 從事交易之行為，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持該統一發票作為 銷項憑證，並未逃漏營業稅，亦未影響主管機關稅捐稽徵之 正確性，惟仍損及公司會計憑證管理之正確性與公司治理。 ⒋參與、主導犯行程度：被告丙○○係晟城公司之實際負責 人，主導公司所有交易行為，被告甲○○、乙○○則僅係名 義上負責人，且被告乙○○仍有在晟城公司實際負責業務之 執行。⒌犯後態度：被告丙○○於國稅局移送後，並未推諉 卸責，並陸續整理歷年會計憑證，且於審理時均能坦承犯行 ，被告甲○○、乙○○則未坦承犯行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 被告丙○○有期徒刑四月、被告甲○○拘役四十日、被告乙 ○○拘役五十日，並說明被告三人犯罪時間均在九十六年四 月二十四日以前，且所犯非中華民國九十六年罪犯減刑條例 第三條第一項所定不予減刑之罪，則依該條例第二條第一項 第三款、第七條之減刑規定，應各減為被告丙○○有期徒刑 二月、被告甲○○拘役二十日、被告乙○○拘役二十五日， 及其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其認事用法並無違誤（原判決雖



漏未比較刑法第三十三條，但結果仍無二致），量刑亦屬妥 適。檢察官上訴以原判決不另無罪諭知部分子○○之鴻維營 造公司、卯○○之耀德公司是否確與晟城公司往來，仍有再 傳耀德公司當時之負責人己○○、鴻維公司庚○○（嗣於本 院審理中捨棄）、鴻維公司會計戊○○、億巨公司負責人丁 ○○（嗣於本院審理中捨棄）、晟城公司工地主任辛○○對 雙方往來情形再予查明之必要；且併案部分與前揭有罪科刑 部分為裁判上一罪，原審未予併案審理，指摘原判決不當， 並無理由（詳下述），應駁回之。
乙、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乙○○與甲○○擔任晟城公司名義負責 人，均為商業會計法之商業負責人，明知晟城公司並未與如 附表一所示五十三家公司（編號二十七、四十三部分除外） 為實際營業行為，竟與晟城公司實際負責人被告丙○○共同 基於幫助他人逃漏稅捐之概括犯意聯絡，自九十二年七月起 至九十四年四月止，連續以晟城公司名義填製不實會計憑證 統一發票二百三十七紙（扣除二十七、四十三部分），分別 持交如附表一所示公司充當進項憑證，以供申報營業稅時用 以申報進項支出；嗣經如附表二所示之公司以附表二所示統 一發票二百二十三紙申報扣抵，金額共一億二千八百九十三 萬三千七百八十五元，共計幫助上開公司逃漏營業稅額計六 百四十四萬六千六百九十六元。因認被告甲○○、乙○○、 丙○○所為，均係違反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之填製 不實會計憑證罪嫌，及稅捐稽徵法第四十三條第一項之幫助 逃漏稅捐罪嫌。
二、公訴意旨認被告三人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證人即國稅局 人員壬○○之證詞、財政部臺北市國稅局查緝案件稽查報告 、分析表、進項金額統計表、專案申請調檔統一發票查核名 冊、說明書、承諾書、各國稅局處分書等資料，為其主要之 論據。
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 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 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 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 證據；且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證據，係指 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之積極證據而言，雖不以直接證 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 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 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 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自不能以推測



或擬制之方法，以為有罪裁判之基礎，最高法院二十九年上 字第三一０五號、三十年上字第八一六號、四十年台上字第 八六號、七十六年台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判例可資參照。四、訊據被告三人於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均堅決否認此部分被訴之 犯行，均辯稱：晟城公司確實與附件所示之廠商有營業行為 ，如附件所示各交易廠商所以接受國稅局之裁罰，係因裁罰 金額低，為免浪費時間、精力及費用，才簽發承諾書或說明 書，不能據此認定被告三人構成犯罪等語。經查：（一）證人即負責本件移送之臺北市國稅局審查三科人員壬○○ ，於原審審理時結證稱：「（問：在你們所移送資料內， 認為晟城公司涉嫌以詐術逃漏稅捐之依據為何？）我們依 據晟城公司違反稅捐稽徵法自九十二年七月一日至九十四 年四月三十日止，晟城公司進項來源取自虛設行號進項發 票，異常比例達百分八十八．二，顯有涉嫌虛設行號虛開 發票之嫌。（問：你所謂晟城公司涉嫌從虛設行號取得發 票占比例百分之八十八．二之依據為何？）我們在移送資 料內關於虛設行號資料相關分析表，有將取得異常進項發 票的商號列舉二十一家公司，這些公司都是經過各地區國 稅局移送偵辦之虛設行號公司，由這些進項發票金額占總 共取得予業務相關之進項金額，達百分之八十八．二予以 認定。……（問：本件檢察官所起訴之犯罪事實是說被告 之銷項都是虛開發票，這與你們所移送資料是否相符？） 我們是認定晟城公司涉嫌虛設行號，但顯有虛開發票，我 們在製作移送書之後，就會請取得虛設行號公司所轄之國 稅局去調查辦理。（問：本件就被告提供資料到國稅局， 有許多都是上市公司，且確實有交易事實，顯然不是虛設 行號？）開立發票予下游公司，是由下游公司所轄國稅局 去辦，我們並不會去干涉辦理。……（問：國稅局究竟如 何認定本案虛開發票部分？）銷項部分我們是通報各地國 稅局查核，我們只有移送晟城公司部分，例如仲琦公司是 新竹縣那邊的公司，本案是從所轄機關去查的，各地區國 稅局結案後會結案通報我們。（問：各地區所轄國稅局查 核結果是否會陳報檢察官之情？如何認定移送確實之進銷 項虛的部分？）不會，我們會從進項異常情形來做分析， 我們移送完虛設行號後，我們國稅局可查核部分已經結束 了，若進項有取得虛的，銷項怎麼可能真實；我們移送不 會用『進』來佐證『銷』部分之虛實，若用反推方式，當 如果金額已經超過比例百分之十一．八，表示銷部分不是 真實，此部分認為公司應該會比國稅局單位清楚。（問： 用『進』來推『銷』之虛實，應該設立回報系統回報給檢



察官知情？）此回報資料，我們會再提供給法院參考，本 案有部分資料已經回報給檢察官。」（原審卷㈠第一五二 至一五四頁）。而依財政部臺北市國稅局移送檢察官偵辦 之意旨，確係因晟城公司進項中，有高達百分之八十八． 二之進項來源取自虛設行號，因而認定晟城公司有虛開統 一發票之情形，此有該局之虛設行號相關資料分析表在卷 可證（九十五年度偵字第四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０二頁） 在卷可稽。綜此，財政部臺北市國稅局移送意旨雖認定晟 城公司進項中，有高達百分之八十八．二之進項來源取自 虛設行號，因而認定晟城公司有虛開統一發票之情形，惟 關於晟城公司究竟有無虛開統一發票之情形，仍應由晟城 公司開立發票予下游公司之所轄國稅局去查核辦理，乃公 訴人未經如附件所示各公司所轄國稅局查核，即逕予認定 晟城公司有虛開發票之情事，即有未洽。
（二）又本件經國稅局查核後，如附表一編號五、七、十八、三 十七、三十九、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六、五十三 所示公司轄區之各國稅局，均已函覆晟城公司與各該公司 均有實際交易之情形，則既經各轄區國稅局函覆證明晟城 　 公司確有與至少十家公司有實際交易之情形，即無從認定 晟城公司係虛設行號而無營業之事實。
（三）如附表一編號一、十一、十九、二十五、二十八、三十、 三十六、四十七、五十等所示公司有無與晟城公司交易部 分，雖經各該國稅局認定並無實際營業之事實，惟證人即 鴻維營造有限公司負責人子○○、證人即億巨營造工程股 份有限公司負責人丑○○、證人即耀德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負責人卯○○、證人即嘉承營造有限公司負責人林燕交等 人，均於原審審理時結證稱確實有與晟城公司交易之事實 ，之所以接受國稅局之裁罰，係因為裁罰款項不多，從事 營造業者不喜歡跟國稅局之人打交道等語（原審卷㈣第二 ０四至二０八、二一三至二一四頁），並提出如附表一各 編號所示之統一發票、支票或請款單為證；且證人即與晟 城公司有合作往來之辛○○，亦於原審審理結證稱：伊係 從事水土保持方面專業工作，於九十三、九十四年間有與 晟城公司合作，均攤工作之成本，分享利潤，附表一編號　 十一東展營造、十九久旺、二十五力台、二十八佶陞、三 十一欣侑明、三十四北翰、四十七清石、五十嘉承等公司 ，均係伊與晟城公司合作等語（原審卷㈣第二五一至二五 三頁），核與前述證人丑○○、林燕交證稱係與晟城公司 辛○○從事交易之情相符；而附表一編號一、十一、十九 、二十五、二十八、三十、三十六、四十五、四十七、五



十等所示公司，均與晟城公司有實際交易之情形，亦有如　 附表一所示各該統一發票、支票或請款單在卷可佐。而編 號四十五號耀德公司九十一至九十三年間負責人己○○於 本院審理中亦到庭詰證稱：於九十三年十一月間耀德公司 有一張五萬多元之支票給晟城公司，這是叫貨付款支票， 若無往來不會付款，依會計告知是買砂石的貨款，是依發 票上之名義開立，若有甲廠商拿乙廠商之發票來請款，與 耀德公司之流程不符（本院卷第一二三頁），並提出雙方 往來支票及與支票金額相符之晟城公司發票各一紙，證明 確有資金往來（本院卷第一三五、一三六頁）。另證人即 晟城公司工地主任辛○○則於本院審理中再次證稱：伊於 九十三年至九十五年間擔任晟城公司之工地主任，伊與億 巨公司負責人丁○○係同學，故晟城公司、億巨公司之往 來即由伊負責。晟城公司與億巨公司只有承包白砂灣（按 即台二線）之工程，晟城公司承作石籠部分，是向丁○○ 承包後自己施作，並未再轉包出去，工程費用不多，約十 萬元左右，工期一個禮拜，發票是由晟城公司開給億巨公 司，並非由晟城公司提供工人由億巨公司申報薪資。另晟 城公司之營業項目確有砂石買賣，晟城公司與耀德公司間 之業務非伊負責，此部分伊不清楚等語（本院卷第一二四 、一二五頁）。而附表一編號三十鴻維公司會計戊○○於 本院審理中證稱：伊係鴻維公司之老闆娘，亦負責會計工 作，於九十二年至九十四年間，晟城公司擔任鴻維公司之 下包廠商，承包台九線烏來附近的蛇籠工程，確有實際工 程之施作等語，並提出與其證詞相符之契約書、發票為證 （本院卷第一二六頁、一三九至一四二頁）。益證晟城公 司與耀德公司、億巨公司、鴻維公司確有往來，公訴意旨 此部分所指亦有誤會。
（四）另如附表一編號八、十、十四、三十一、三十三、三十四 、三十五、四十四、四十五、五十二、五十五等所示公司 ，各區國稅局並未以各該公司與晟城公司有虛偽交易之情 事而加以裁罰；且被告丙○○或各該公司均已提出統一發 票或契約書或支票或簽收單等件為證，已如附表一所示； 又證人辛○○亦於原審證稱：如附表編號三十一欣侑明、 三十四北翰均係伊與晟城公司合作，而由伊出面與各該公 司接洽等情，已如前述所述；另證人即耀德建設股份有限 公司負責人卯○○亦於原審審理時結證稱：該公司於九十 三年十月二十日，向晟城公司買進八十立方公尺之沙子， 總金額含稅五萬四千四百元等語（原審卷㈣第二一二頁） ，並提出支票、綜合對帳單、統一發票等件為證（原審卷



㈣第二一五至二一七頁），顯見如附表一編號八、十、十 四、三十一、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四十四、四十五 、五十二、五十五等所示公司，確實有與晟城公司為實際 營業之行為。
（五）如附表編號二、三、六、九、十二、十五、十六、十七、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六、二十九、三 十八、四十九、五十四所示公司，雖經各轄區國稅局以無 實際交易行為而加以裁罰，惟各公司行號因被裁罰金額較 少，基於勞力、時間、費用等之考量，寧可被裁罰也不願 上法庭，已有前述證人之證詞可證，則能否因為已經各轄 區國稅局裁罰，即謂此部分公司均與晟城公司無實際營業 之情，即非無疑；況被告丙○○或各該公司業已提出如附 表一各編號所示之支票、統一發票、存摺明細、報價單、　　　工程合約或其他文件為證，雙方確有資金往來，即足以佐　　　證晟城公司確有與此部分公司為實際營業之行為。（六）另如附表一編號四、四十八所示公司行號部分，被告或各 該公司行號雖未提出相關交易憑證，惟由前述說明可知， 如附表一所示公司絕大多數均與晟城公司有實際交易之行 為，顯見晟城公司確非虛設行號，則能否因時間久遠，被 告三人未能提出全部交易憑證，即謂被告就此部分有填製 不實會計憑證之情，已非無疑；且被告本有不自證己罪之 權利，公訴人以被告無法提出交易資料即認被告犯罪，既 不能排除年代久遠，資料逸失之可能，即不能遽為不利被 告之認定；況如附表一編號四所示之大樓管理委員會，本 非營利事業單位，亦即無申報營利事業所得之義務，晟城 公司自無虛開統一發票而協助逃漏稅捐之必要。綜此，被 告三人辯稱晟城公司有與如附表編號四、四十八等所示公 司為實際營業之行為，尚非不可採信。
五、綜上所述，晟城公司並非虛設行號，且與如附表一編號二十 七志麗企業社、四十三亞業公司以外之公司行號，既有實際 交易之事實，即難認被告三人有何違反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 條第一款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違反稅捐稽徵法第四十三條 第一項幫助逃漏稅捐之之犯行。另志麗企業社、亞業公司確 有支付金錢與小周、盧建團購買土石交易，則該二公司持晟 城公司之發票申報，係屬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犯罪，並無 逃漏營業稅問題。本院對於卷內訴訟資料經逐一剖析，參互 審酌，尚無從獲得有罪之心證，參照前述法律規定及判例意 旨所示，原應諭知被告三人此部分無罪之判決，惟公訴意旨 認被告三人此部分所為與前述認定有罪之犯行間有裁判上一 罪之關係，爰不另為無罪判決之諭知。




參、退回併辦部分：
一、移送併辦意旨略以：
（一）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七年度偵緝字第二三一九號 （原案號九十六年度偵緝字第二四０九號）部分：被告甲 ○○與孟善光（業經公訴人通緝中）分別係設於臺北市○ ○區○○路六十號四樓「誠太實業有限公司」（下稱誠太 公司）之前後任登記負責人（甲○○係自九十二年八月二 十九日至九十四年六月一日擔任誠太公司名義負責人）， 為商業會計法之商業負責人。明知誠太公司無實際營業行 為，竟與誠太公司實際負責人即被告丙○○，共同基於幫 助他人逃漏稅捐之概括犯意聯絡，自九十二年七月起至九 十四年四月止，連續以誠太公司名義填製如附表三所示不 實會計憑證統一發票一百四十六紙，總計開立發票銷售額 為五千七百二十萬二千二百九十九元，分別持交如附表三 所示公司充當進項憑證，以供申報營業稅時用以申報進項 支出，嗣經如附表四所示之公司以如附表四所示統一發票 一百三十三紙申報扣抵，金額共五千五百零八萬零九百三 十七元，共計幫助如附表四所示公司逃漏營業稅額總計二 百七十五萬四千零四十九元。
（二）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七年度偵字第二四０六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