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98年度上訴字第1223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甲○○
（另案在臺灣台東監獄東成分獄執行中）
選任辯護人 洪幼珍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98年度
訴字第609 號中華民國98年8 月5 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
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97年度偵緝字第2658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甲○○前因偽造文書等案件，經本院判處有期徒刑1 年4 月 確定，於民國96年3 月22日假釋並交付保護管束，96年6 月 30日保護管束期滿未經撤銷假釋，視為執行完畢。詎仍不知 悔改，於97年3 月間，承作「全嶸金屬工程有限公司」（下 稱全嶸公司）所承包台南市成大ＢＯＴ新建工程之部分工程 ，即不鏽鋼旋轉門工程時，竟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基於偽造 有價證券之犯意，未徵得緯達金屬工程行負責人邱豪君之同 意，先在台南縣某處，委由不知情之刻印業者，刻製「邱豪 君」、「緯達金屬工程行」之印章各1 枚，再至台南縣永康 市○○○街76巷17號全嶸公司，以緯達金屬工程行邱豪君之 名義與全嶸公司訂定工程承攬合約書（下稱系爭承攬契約， 按此部分已經原審法院認涉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並判處徒 刑確定）。甲○○為先取得部分工程款，經全嶸公司同意後 ，即於97年3 月11日，至全嶸公司以「緯達金屬工程行」、 「邱豪君」之名義簽發如附表所示面額新臺幣（下同）600, 000 元之本票1 紙，並將本票交予全嶸公司加以行使，而取 得60萬元之現金後花用，足生損害於緯達金屬工程行負責人 邱豪君及全嶸公司。嗣全嶸公司無法聯繫甲○○，洽詢緯達 金屬工程行，始獲悉上情。
二、案經緯達金屬工程行即邱豪君訴由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 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方面：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至之4 之規定，然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 ，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 者，亦得為證據。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 據時，知有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
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9 條 之5 亦有明文。查本案所引用之證據資料（詳後引證據）， 除上開說明以外，其餘各項言詞或書面傳聞證據部分，縱無 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至第159 條之4 或其他規定之傳聞 證據例外情形，亦業經本院審理時予以提示並告以要旨，且 各經檢察官、被告、辯護人表示意見，當事人已知上述證據 乃屬傳聞證據，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對該等證據聲明異議 ，依上開規定，已擬制同意其有證據能力，且本院審酌該等 傳聞證據作成時之狀況，並無不宜作為證據之情形，均應認 於本案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甲○○對於在上揭時、地承作全嶸公司之 不鏽鋼旋轉門工程，先在台南縣某處，委由不知情之刻印業 者，刻製「邱豪君」、「緯達金屬工程行」之印章各1 枚， 再至全嶸公司以「緯達金屬工程行」、「邱豪君」之名義簽 發附表所示之本票1 紙，並將本票交予全嶸公司而加以行使 等情坦承不諱，然否認有何偽造有價證券犯行，辯稱：被告 是事先經過邱豪君之同意始簽發本票，被告也向邱豪君借公 司大、小章，但邱豪君說他開票要用，如果需要叫我自己去 刻云云。
二、經查：
㈠被告於檢察官偵查中，供承：「印章的部分我沒有說，當初 簽本票的部分沒有知會告訴人。」等情（見97年度偵緝字第 2658號卷第36頁），復於原審審理時供稱：「（你的意思是 刻印章及開票之前，告訴人都不知道，等你刻完章、簽完契 約，票也開出去了，才跟告訴人說？）是。我簽約之後，整 個過程我都有跟告訴人說，我跟他借牌時，他說借牌可以， 但工程要做好。」，「（借牌不用借大、小章？）那天來不 及。簽發票時，晚上六七點我才聯絡到告訴人，告訴人說他 在台南，叫我去公司等，他差不多七、八點到公司才開發票 給我，公司大小章我有問他，他說不在公司裡面，我說有用 到再說了，明天就要簽約了，所以我帶自己的章過去，陳先 生說用哪家公司的名義簽約就要用那家公司的大小章，所以 我才在台南臨時找印章店刻章。」，「（簽約要大小章你是 否知道？）大小章是要是沒錯，但全嶸是我本人要去跟他簽 的，是我本人要去施作的，所以我帶我個人的要跟他簽，結 果他跟我說一定要大小章。」，「（所以你本來是打算用你 自己的名義去簽約？）對。」，「（所以你跟告訴人也是表 示你要用自己名義去簽合約？）是。」等語（見原審法院卷 第38頁至40頁），即就附表上所蓋用之印文為被告未經告訴
人邱豪君同意情形下所自行刻製後蓋用，並於蓋用後行使系 爭本票等情，已經坦承不諱；核與告訴人邱豪君於原審法院 及本院審理中證述之情節，以及證人即全嶸公司負責人陳順 勇於檢察事務官訊問時證述之情節相符，並有附表所示之本 票、系爭承攬契約在卷可稽，上揭事實堪可認定。 ㈡被告之辯護人於原審審理中雖以事後有得到告訴人邱豪君之 概括授權，且告訴人邱豪君事後並未對被告行為表示異議云 云為辯，然按「刑法第二百十條所謂偽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 於公眾或他人，祇須偽造時足以發生損害為已足，至真正名 義人之事後追認，與其已成立之罪名，並無影響，被告既冒 用上訴人名義，寫立借據私自押款，則該上訴人對於債權人 方面，形式上即負有償還責任，是被告偽造借據之際，已足 發生損害，極為顯然，雖上訴人事後對之表示追認，與被告 所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之成立，毫無關係，自不能據為免罪 之主張。」、「刑法上之偽造有價證券，以無權簽發之人冒 用他人名義簽發為要件，如果行為人基於本人之授權，或其 他原因有權簽發者，則與無權之偽造行為不同。其授權行為 之方式，固不論是書面或口頭，明示或默示為之，均無不可 。但有無經本人之授權，係以簽發當時之情形而定，如簽發 當時未獲授權，縱本人事後不予追究，於其已成立之罪名， 並無影響。」，最高法院25年上字第2123號判例、87年度台 上字第2830號裁判意旨可資參照。參酌上開裁判意旨，辯護 人此部分辯解仍無解於被告犯行之成立。況且告訴人邱豪君 於檢察事務官訊問時及原審法院審理中亦否認有事後同意被 告之情，證稱：此事係全嶸公司來找渠時，渠才知情，於是 就開始找被告來瞭解，卻找不到人，因為渠曾經開立過一張 自動旋轉門之發票600,000 元給被告拿去向全嶸公司請款， 該張發票上之印文為真正且為渠所開出，所以渠要負責等語 ，並有該張自動旋轉門之發票在卷可稽，告訴人邱豪君之供 述堪信為真實，是依照上揭告訴人邱豪君係於全嶸公司來主 張法律上權利時方知悉上揭被告所為之開立本票、簽約等情 事，亦難認被告有得告訴人邱豪君之事後同意。 ㈢被告雖復辯稱：之前就有告知告訴人邱豪君要借牌簽立系爭 承攬契約云云；另於本院審理中翻異前供，改稱：被告是事 先經過邱豪君之同意始簽發本票，被告也向邱豪君借公司大 、小章，但邱豪君說他開票要用，如果需要叫我自己去刻云 云。但此為告訴人邱豪君所否認，證稱：當初被告係告以工 程完工要請款，向渠借發票，所以才開立發票並提供營利事 業登記證影本借給被告，並無借牌等語。且被告於原審法院 審理時係供稱：「（問：你說你跟告訴人借牌，為何你在偵
查中沒有這麼說？）答：借牌就是向他拿他公司的營利事業 登記證，還有開發票，借他公司行號去簽合約。（問：你在 偵查中是說你有跟告訴人講，告訴人說不要把工作搞砸，但 印章的部分你沒有說，簽本票也沒有知會告訴人等語，如果 你要跟他借牌，為何刻印章沒有說，開票也沒有知會？）答 ：『刻印章那天是我本人要去簽約』，大、小章那天我沒有 帶，發票是前一天他開給我，我隔天早上要到台南簽約，全 嶸公司問我有沒有帶大小章，所以我在台南下交流道找個印 章店，回來我有跟邱豪君講，我有簽60萬本票他也知道，不 是全嶸公司打電話跟他講的，這些事之前他都知道。（問： 你的意思是刻印章及開票之前，告訴人都不知道，等你刻完 章、簽完約，票也開出去了，才跟告訴人說？）答：『是』 。我簽約『之後』，整個過程我都有跟告訴人說，我跟他借 牌時，他說借牌可以，但工程要做好。‧‧‧（問：簽約要 大小章你是否知道？）答：大小章是要是沒錯，『但全嶸是 我本人要去跟他簽的，是我本人要去施作的，所以我帶我個 人的要跟他簽』，結果他跟我說一定要大小章。（問：所以 你本來是打算用你自己的名義去簽約？）答：對。（問：所 以你跟告訴人也是表示你要用自己名義去簽合約？）答：是 。（問：所以當初你才沒有跟告訴人要大小章，是先要發票 ？）答：發票及營利事業登記證。」等語，依照被告自己之 供述，被告刻印、簽約時，均尚未得到告訴人邱豪君之同意 ，且本來簽約時是要以自己名義為之，故被告辯稱有向告訴 人邱豪君借牌簽約，以及事前有經過邱豪君之同意刻印章及 簽發本票云云，顯係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況且，參酌系爭 承攬契約中第1 、2 行是記載全嶸公司將成大BOT 新建工程 中之不鏽鋼旋轉門工程交由『嘉興不鏽鋼行』承攬等語，且 系爭承攬契約所附之估價單亦蓋有『嘉興不鏽鋼行』之印文 ，再對照被告於偵查中供稱：「（問：為何與告訴人簽約時 用嘉興行？）答：我有經過嘉興行之孫嘉樓的同意，簽約時 要開發票，因為嘉興不能開發票，所以我就找邱豪君開緯達 的發票，對方全嶸公司要求我，更改為緯達的名義，這樣跟 發票上的名義才會一致」等語（97年度偵緝字第2658號卷第 51頁），足見被告當初並無以緯達金屬工程行簽約之準備， 係因為簽約時全嶸公司要求才臨時更改為緯達金屬工程行之 名義。益證上揭告訴人邱豪君證稱：被告當時係告以要請領 工程款所以才開立發票給被告等情堪可採信。
㈣又告訴人邱豪君雖同時提供被告營利事業登記證，且事後向 全嶸公司清償600,000 元之本票（原因關係係工程款）債務 ，但此部分告訴人邱豪君於原審審理中業已證稱：因為該張
發票上之印文為真正且為渠所開出，所以渠要負責等語，依 照民事法律關係，告訴人邱豪君開出發票後，一般是表示契 約成立且已收取款項之意思，則告訴人邱豪君依發票之形式 上觀察，則應負擔契約責任，故告訴人邱豪君於無法找出被 告出面負責之情形下為清償之動作，應與常理不悖。至於交 付營利事業登記證一節，業據告訴人邱豪君於原審法院審理 時證稱：「（問：承包、承攬工程業務一定是負責人出面去 簽約？）答：簽約一定是負責人。（問：有無可能委託其他 人？）答：沒有。（問：簽約是否一定要用到營利事業登記 證及大、小章？）答：是。」等語明確；復於本院審理中證 稱：「（被告當初找你的時候是借開發票或是借牌？）他是 借發票，要我營利事業登記證影本順便給他，並沒有跟我說 要做什麼用途，也沒有提到借牌的事情。」，「（當時有無 問他你要借發票、營利事業登記證影本的用途？）這點不太 記得，可能要請款，我印象中沒有說簽要什麼合約。」，「 （你當時有給他營利事業登記證有概括授權他用公司名義做 什麼事情？）沒有授權給他做任何事情，也沒有授權他簽約 ，因為簽約還要我的印章，我並沒有交付印章給他。」（見 本院98年12月3 日審判筆錄），因此僅交付營利事業登記證 ，亦不能據此認定告訴人邱豪君有授權被告簽約或開立本票 之意思。
㈤又按「行使偽造之有價證券以使人交付財物，本即含有詐欺 之性質，如果所交付之財物，即係該證券本身之價值，其詐 欺取財仍屬行使偽造有價證券之行為，不另論以詐欺取財罪 ；但如行使該偽造之有價證券，係供擔保或作為新債清償而 借款，則其借款之行為，已屬行使偽造有價證券行為以外之 另一行為，始應再論以詐欺取財罪，並依牽連犯關係，從一 重處斷」，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5416號著有裁判意旨可 資參照，本件被告行為時已無牽連犯之適用，故如認被告上 開開立本票以行使之行為，因此取得60萬元，另涉有詐欺取 財罪，亦因檢察官並無起訴而不在本院審理之範圍，附此敘 明（按本件犯行，應僅成立行使偽造有價證券，不另構成詐 欺取財罪）。
㈥綜上所述，被告既然明知告訴人邱豪君無授權被告開立本票 之意思，卻仍以告訴人邱豪君名義開立本票，其偽造之犯行 已很明確，被告所辯，顯係卸責之詞，不足採信，犯行堪以 認定。被告辯護人於本院審理中另聲請對被告實施測謊，因 被告罪證已很明確，詳如前述，本院認無必要，附此說明。三、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01 條第1 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 被告利用不知情的某成年刻章店人員偽造告訴人邱豪君、緯
達金屬工程行之印章為間接正犯。被告偽造印章後用以蓋用 於本票乃係偽造有價證券之階段行為，又行使偽造有價證券 之低度行為應為偽造有價證券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被告曾因偽造文書等案件，經本院判決應執行有期徒刑1 年4 月確定，於96年3 月22日假釋並交付保護管束，於96年 6 月30日保護管束期滿未經撤銷假釋，視為執行完畢，有台 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刑案資料查註紀錄表及台灣高等法院 被告前案紀錄表可按，其於有期徒刑執行完畢後5 年以內故 意再犯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為累犯，應依刑法第47條第1 項 規定加重其刑。
四、原審因依刑法第201 條、第47條第1 項、第205 條、第219 條，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 之規定，並審酌被告因一時貪念 ，而犯本件犯行，所偽造之本票張數、印文次數，對社會經 濟秩序、交易安全之影響，犯罪所生損害程度，及其犯後否 認犯行，犯後態度不佳，迄今仍未賠償告訴人等一切情狀， 量處有期徒刑3 年4 月。偽造之告訴人邱豪君、緯達金屬工 程行之印章2 顆，應依刑法第219 條宣告沒收。附表所示之 本票其中以緯達金屬工程行即告訴人邱豪君為發票人部分之 偽造本票，應依刑法第205 條宣告沒收（按票據之偽造或票 據上簽名之偽造，不影響於真正簽名之效力，票據法第十五 條定有明文。依原判決之認定，以上訴人及王某為共同發票 人之本票，僅王某為發票人部分係屬偽造，上訴人之簽名既 為真正，其為發票人部分則仍屬有效之票據，不在應依法沒 收之列，原判決併予宣告沒收，自非適法，最高法院84 年 台上字第1550號判例著有意旨可參，故以被告為發票人部分 不予宣告沒收）。並敘明偽造有價證券上所偽造之印文，係 屬偽造有價證券之一部分，已因偽造有價證券之沒收而包括 在內，故不重為沒收之諭知（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3757 號裁判意旨參照）。認事用法，核無不合，量刑亦屬妥適。 被告上訴意旨，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 予駁回。
五、原判決關於被告行使偽造私文書部分，已經被告於本院審理 中撤回上訴並確定在案。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方娜蓉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8 年 12 月 10 日 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曾永宗
法 官 鍾宗霖
法 官 任森銓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應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98 年 12 月 10 日 書記官 廖素珍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刑法第201條
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變造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者，處3 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 千元以下罰金。行使偽造、變造之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或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收集或交付於人者，處1 年以上7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 千元以下罰金。
刑法第216條：
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 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刑法第210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 有期徒刑。
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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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 │ 偽造方式 │ 票據明細 │ 偽造印文 │欄 位 │
│時間 │ │ （金額：新臺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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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7年 │於本票正面│發票人：甲○○、緯│緯達金屬工程行│金額欄及│
│3 月 │蓋用偽造之│達金屬工程行即邱豪│印文2 枚 │發票人欄│
│ │緯達金屬工│君 │ │各1枚 │
│11日 │程行之印文│金額：600,000元 ├───────┼────┤
│ │2 枚及偽造│發票日：97年3 月11│邱豪君印文1枚 │發票人欄│
│ │之邱豪君之│日 │ │ │
│ │印文1 枚 │票據號碼：484326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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