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7年度上更(一)字第46號
上 訴 人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戊○○○
指定辯護人 本院公設辯護人 周君穎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甲○○
樓
選任辯護人 楊延壽律師
被 告 乙○○
4號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偽造有價證券等案件，不服臺灣板橋地方法院
94年度訴字第110號，中華民國94年8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
號：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93年度偵字第12680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審理，本院更為判決如
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戊○○○、甲○○部分撤銷。
戊○○○連續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如附表所示偽造之有價證券均沒收。
甲○○連續行使偽造有價證券，處有期徒刑壹年肆月，減為有期徒刑捌月，緩刑參年。附表所示偽造之有價證券均沒收。其他上訴駁回。
事 實
一、戊○○○為鈺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址設臺北縣土城市○○ 路○ 段46巷5 之3 號，以下簡稱鈺興公司）負責人，甲○○ 則為至品企業社（址設臺北縣新莊市○○路508 巷9 號）負 責人，鈺興公司與至品企業社間有業務往來。戊○○○所有 之支票早於民國（下同）92年3月間即拒絕往來，戊○○○ 竟意圖供行使之用，基於偽造有價證券之概括犯意，自92年 3月底、4月初某日起至7月間某日止，在臺北縣土城市○○ 路○段46巷5之3號鈺興公司及臺北縣新莊市迴龍往龜山方向 之路上等處，未經乙○○、其夫傅溪榕、其大伯傅溪松（即 傅溪榕之兄）之授權或同意，連續將乙○○所有，交付予傅 溪榕持有，如附表所示，付款銀行為花蓮區中小企業銀行埔 墘分行（以下簡稱花企埔墘分行）之支票，先持其夫傅溪榕 所有之印章連續盜蓋於附表編號五、六所示之支票，再持其 大伯傅溪松所有之印章，連續盜蓋於附表編號一至四所示支 票之發票人欄，並偽填發票日及面額（詳如附表所示），其 中附表編號五所示支票之發票日欄原載92年5月7日，嗣於到
期日前某日，戊○○○再將之塗改為92年9月7日，連續偽造 如附表所示之有價證券，足以生損害於乙○○、傅溪松、傅 溪榕，並於偽造完成後當場交予知情之甲○○，以支付鈺興 公司積欠至品企業社之貨款。
二、甲○○明知前開支票均為偽造之支票，竟意圖供行使之用而 收集之概括犯意，連續收集上開支票，再基於行使偽造有價 證券之概括犯意，先後於92年7月初及同年月14日下午4時許 ，在臺北縣新莊市○○路508巷9號至品企業社，分別將如附 表所示編號一、三之支票交付予丁○所經營之唯一鋁業有限 公司（以下簡稱唯一公司）業務員丙○○，以支付積欠唯一 公司之貨款。
三、嗣於92年9月30日唯一公司將附表編號一所示支票向銀行提 示，因存款不足、發票人簽章不全、不符之理由退票，經花 企埔墘分行通知乙○○，乙○○經詢問戊○○○後，於92年 10月1日至上開銀行申報附表編號二至四所示之支票遺失， 而查悉上情。
四、案經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士林分局移送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 署偵查起訴。
理 由
甲、有罪部分：
壹、證據能力部分：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 不符合同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但經當事人於 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 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 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 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 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二、被告甲○○於原審主張，共同被告戊○○○於警詢及檢察官 偵訊中之供述，均屬審判外之陳述，對被告甲○○而言無證 據能力。經查：證人戊○○○於警詢中之證述與審判中之經 交互詰問之證述大致相符，並無較有可信之特別情況，應認 無證據能力。至其偵查中之供述未具經依法具結，亦無證據 能力。惟被告戊○○○、被告乙○○就上開警、偵訊供述之 證據能力並不爭執，故戊○○○於警詢及檢察官偵訊中之供 述，對除被告甲○○外之被告而言，仍有證據能力。三、其餘經本院引用之各該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包含 書面陳述），雖屬傳聞證據，惟當事人於原審及本院審理中 均表示同意作為證據方法而不予爭執，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
前亦未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 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亦認為以之作為證 據應屬適當，故揆諸前開規定，爰逕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 之5規定，認前揭證據資料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戊○○○固不否認未經乙○○、傅溪松、傅溪榕之 同意，而持傅溪松、傅溪榕之印章盜蓋在如附表所示乙○○ 所有之支票上，並分別交付予被告甲○○之事實，惟矢口否 認有何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犯行，辯稱：我並沒 有供行使之意圖，我無意去欺騙別人，是想要去質押，因我 其當時的票被退，必須要交還銀行。當時以為系爭支票是我 先生傅溪榕的票，有拿傅溪松的印章來蓋，但只是蓋個形式 而已，就把票直接給被告甲○○，當時有跟被告甲○○講這 個票不能拿去軋，說傅溪榕的票已經拒絕往來，如果軋進去 ，就會跳票云云。被告甲○○固不否認戊○○○曾經交付其 如附表所示支票，並為支付積欠唯一公司貨款，而分別將如 附表編號一、三所示之支票交付予唯一公司業務員丙○○之 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行使偽造有價證券犯行，辯稱：我不 知上開支票係偽造，在大馬路旁邊有很多車，且被告戊○○ ○說話很快，如果沒有專心聽，就會不清楚，我很少去問， 她只要把票交給我就好了，沒有聽到這張票不能用。我在警 詢、偵查時供稱知悉票據為偽，係被告戊○○○告知為上開 說詞，二人均無事，因不諳法律而誤信戊○○○之言，並非 真知票據為偽。我將支票交予唯一公司係為清償原已積欠之 貨款，並未再因此獲得任何財物或利益，且退票後業以現金 清償貨款換回退票，顯見我無行使上開偽造支票之意。且我 係一次收受一張支票，未注意戊○○○所交付之票據，發票 人是否相同云云。
二、然查：
㈠被告戊○○○部分：
１被告戊○○○並未得到乙○○、傅溪松、傅溪榕之同意或授 權即在如附表所示之支票上盜蓋傅溪松、傅溪榕之印章，並 填載日期及票面金額，完成發票行為之事實，為被告戊○○ ○所自承，亦據證人傅溪松於警詢、檢察官偵訊中證述明確 ，核與被乙○○所述情節相符，雖證人傅溪榕未到庭證述， 惟被告戊○○○已自承，上開支票係在其家中抽屜取得，且 與其夫並未參與其事業，顯見其使用其夫傅溪榕之印章亦未 經其夫授權或同意，從而被告戊○○○開立系爭支票之行為 自屬偽造有價證券。
２被告戊○○○雖辯稱，其以為附表所示支票係其夫傅溪榕所
有，只是想要拿系爭支票去質押，盜蓋傅溪松之印章只是蓋 個形式，就把票給被告甲○○，但有跟甲○○說這票不能軋 入，其並沒有供行使之意圖云云。惟被告戊○○○自警詢迄 審理中均稱，其係因積欠債權人甲○○之債務，始開立系爭 支票，於原審審理中更明確稱因為被告甲○○天天到其家中 來亂，還找其母親，因此提出交付其夫傅溪榕之支票（實際 為被告乙○○所有），先盜蓋傅溪榕之印章，嗣因傅溪榕之 印章於92年5、6月間為地下錢莊取走後，即改以盜蓋傅溪松 之印章之方式，偽造支票後交付予被告甲○○，交付支票後 被告甲○○即無追討欠款之行為等語，從而被告戊○○○開 立並交付如附表所示支票予被告甲○○，其目的即係為支付 積欠被告甲○○之貨款債務，應堪認定。被告雖辯稱其有告 知被告甲○○不得軋入，否則會跳票等情。惟縱認被告戊○ ○○曾經告知被告甲○○，附表所示支票不得軋入，惟其於 檢察官92年11月18日偵訊中業已自承，其當時知道被告甲○ ○會把票交給別人，但有跟被告甲○○說這票不能軋入，後 來被告甲○○把這票交給誰其不知道等語。則被告戊○○○ 在交付附表所示支票時顯已明知被告甲○○會將該支票流通 ，僅希望被告甲○○在他人軋入前先行處理，不要任使該支 票跳票，則其將附表所示支票交付予被告甲○○後，既得以 交付予他人，被告戊○○○交付附表所示票據予被告甲○○ 之行為自屬行使票據之行為。縱認被告戊○○○係以質押之 意思簽發系爭支票，而質押支票本身乃以支票簽發之票面金 額以擔保債務，其簽發並交付前開票據自仍屬行使之範疇。 又被告戊○○○於原審審理中雖辯稱，伊只是要給被告甲○ ○當作債權的憑證，以利計算利息云云。被告戊○○○前開 辯解與其自警詢以迄原審準備程序中所供，係因被告甲○○ 追討債務，為解決甲○○討債問題始開立前開支票等情已有 不符。且縱使為計算利息之用，只需開立本票或借據即可成 為債權憑證，何須大費周章拿乙○○所有之支票，並盜用傅 溪松、傅溪榕之印章簽發系爭支票？且被告戊○○○於原審 審理中業已自承，要換回被告甲○○的票約有10幾張，尚積 欠其他客戶債務，何以特別挑出如附表所示支票以計算利息 ？其前開所辯顯與經驗法則相違，尚難採信。再被告戊○○ ○已坦承附表所示票據並非同時開立，而係分次開立偽造之 地點亦不同，顯係基於概括犯意而連續為數行為，其於辯護 意旨認被告戊○○○上開行為係接續行為，容有誤會。綜上 ，被告戊○○○辯稱其並無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意 圖，顯不足採。此外並有如附表所示支票及臺灣票據交換所 退票理由單（以上均為影本）附卷可稽。被告戊○○○犯行
事證明確洵堪認定。
㈡被告甲○○部分：
１被告甲○○取得被告戊○○○所交付之附表所示偽造之票據 後，係為支付其所積欠唯一公司之債務，而將如附表所示編 號一、三之支票交付予丁○所經營之唯一公司業務員丙○○ 之事實，為其所自承，亦與證人丁○於警詢中、丙○○於警 詢及檢察官偵訊中證述情節相符。並有如附表所示支票及附 表編號一、三所示支票之臺灣票據交換所退票理由單（以上 均為影本）附卷可憑。
２被告甲○○雖辯稱：伊不知系爭支票為偽，之前供稱知悉票 據為偽係戊○○○所授意云云。惟查，被告甲○○於93年4 月25日警詢、93年11月16日檢察官偵訊中均已自承其明知被 告戊○○○所交付之支票，其上所蓋之傅溪松，並非發票人 ，被告戊○○○也有稱前開支票不能使用，其想說暫時先用 ，待有票再將之換回（見偵查卷第14頁、110頁以下）。被 告戊○○○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因為甲○○一直在追我的債 務，我跟他說我的票也拒絕往來，而我身上也沒有任何東西 可以抵押，所以就告訴他我先生的票也是拒絕往來，然後我 就開票給他。開票給甲○○都是在他的面前開的，我都是在 他的面前寫金額、日期、蓋章。但是我在開票之前都有跟他 講明這些票都不能兌現。當時有跟他說那是我先生的票，而 且已經拒絕往來，所以不能用，我說只是還給人家，我要拿 這些票去跟甲○○換他手上的票，我要拿去銀行塗銷。當時 我有告訴甲○○，在迴龍開的票是用傅溪松的印章，因為我 手上沒有我先生傅溪榕的印章。簽發支票時，我有告訴甲○ ○說，我身上沒有我先生的印章，只有傅溪松的印章，但是 不管是傅溪松或是傅溪榕的印章，都不可以軋入，因為都會 退票。當時簽發支票給甲○○，甲○○知道那是我先生的印 章，因為我在開票之前，都有事先跟他說明。事發之後，我 才知道他也沒有錢，被人家逼，他也沒有東西給人家，所以 甲○○明知我簽的票不能用也不能軋，他還要收。但是我當 時有跟他說若要拿這個票跟人家換，一定要跟人家說清楚等 語（參見原審卷第81-90頁），足認甲○○之警、偵所供與 事實相符。被告甲○○雖又辯稱其沒有聽清楚被告戊○○○ 有沒有講這個票不能用，因為在大馬路旁邊有很多車，且被 告戊○○○說話很快，如果沒有專心聽，就會不清楚云云。 然查被告戊○○○於本院審理中業已證稱：迴龍那次的車子 是FREECA，其不知被告甲○○聽力如何，但是車子裡面聲音 很清楚，其坐在駕駛座，被告甲○○坐在駕駛座旁邊等語。 衡情被告戊○○○與甲○○係在狹小空間中談論開立支票以
清償債務之事，與二人切身利害相關；參以，被告甲○○討 債甚急等情亦據被告即證人戊○○○於原審審理中證述明確 ，其對於被告戊○○○簽發票據之行為及與票據有關之陳述 ，當極為謹慎，豈有聽不清楚之理。被告甲○○前開所辯， 顯與經驗法則與事實相去甚遠。
３雖被告甲○○辯稱不知被告戊○○○之夫之姓名為何云云。 然參諸被告甲○○業已自承，被告戊○○○有說該票是傅溪 榕的等情，且依被告甲○○於檢察官偵查中所提出之答辯狀 所附之被證二之支票所示，被告甲○○早於92年5月7日前業 已收受以「傅溪榕」名義所簽發之支票（詳見偵查卷138頁 ，支票號碼HF0000000號，發票日原記載為92年5月7日，嗣 將發票日改為92年9月7日，其上修改部分竟然係蓋用傅溪松 之印章），嗣後被告甲○○再收受同一帳戶如附表所示之其 餘支票，惟發票人竟然成為「傅溪榕」，二枚印章大小、字 體均不相同，肉眼即可辨視，有上開支票附被告甲○○之答 辯狀（見偵查卷第138頁），是形式上即可查知同一帳戶之 發票人不同，且戊○○○在發票日上蓋用與發票人不同之印 章之事實為被告甲○○所明知，顯見被告戊○○○於原審所 證，被告甲○○需款甚急，即便明知支票為偽收受後持以行 使，只要能對債權人拖延片刻亦在所不惜等語，佐以被告甲 ○○自承，附表編號一、三所示支票係被告甲○○於92 年7 月間所交付，而唯一公司於同年9月30日始行提示等情，亦 堪認被告戊○○○於原審審理時之證述為與事實相符，被告 甲○○辯稱，其警、偵訊所供不實云云，尚難採信。至被告 甲○○所辯，跳票後旋以現金清償常立公司，並因行使附表 編號一、三所示支票獲利，顯見伊不知上開支票為偽云云， 惟依前所述，被告甲○○所獲得者係延緩清償之利益，自難 謂其行使附表編號一、三所示支票全然無利益可言。況附表 編號一所示支票，退票理由僅係存款不足、發票人簽章不符 ，惟附表編號三之支票，退票理由為該支票係經掛失之空白 票據，且附表編號一所示支票退票後，原支票所有人乙○○ 即至銀行辦理掛失，有退票理由單二紙、票據掛失止付通知 書等在卷可稽，益見被告甲○○係知悉事態嚴重，始為清償 行為，自不足以此行為反推被告甲○○不知票據為偽。足認 被告甲○○明知附表所示支票為偽，而予收集，並將附表編 號一、三所示支票持以行使。
４綜上所述，被告甲○○所辯顯與事實不符，委不足採，其犯 行事證明確，亦堪認定。
三、被告行為後，刑法業於94年2 月2 日經總統以華總一義字第 09400014901 號令修正公布，並於95年7 月1 日施行。而按
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 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修正後刑法 第2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此條規定係規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 生新舊法律比較適用之準據法，本身尚無新舊法比較之問題 ，於新法施行後，應一律適用新法第2 條第1 項之規定，為 「從舊從輕」之比較，先予敘明。再按本次法律變更，比較 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 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 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 果而為比較（最高法院95年5 月23日95年度第8 次刑庭會議 決議參照）。就本件所應適用法條部分，相關修正有： ㈠刑法第201 條本身雖未修正，然該罪有併科罰金刑之處罰， 且自24年7月1日施行後即未再修正，依增訂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規定，其罰金即應以新臺幣為單位，數額應提高30倍 。而倘依被告行為時之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1條之規定 ，依法律應處罰金罰鍰者，就其原定數額提高為2倍至10倍 。但法律已依一定比率規定罰金或罰鍰之數額或倍數者，依 其規定。而依行政院會銜司法院於72年7 月27日發布，同年 8月1日施行，有關刑法定有罰金各條，提高為10倍。再者銀 元與新台幣之比率為1比3。從而前開犯罪條文修正前、後罰 金最高額應屬相同。惟被告行為時，刑法第33條第5款原規 定：「罰金：1元以上。」，修正後刑法第33條第5款則規定 ：「罰金：新台幣1千元以上，以百元計算之。」，將罰金 刑提高為新臺幣1千元以上，且以百元計算，比較修正前後 規定，修正後刑法第339條第1項所規定本刑罰金刑之最低額 ，較修正前提高，依修正後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自應以修 正前之規定較為有利。
㈡刑法第56條業經修正刪除，依修正前刑法第56條規定，被告 所犯詐欺取財罪，因時間緊接，犯構成要件相同之罪名，可 依連續犯之規定論以一罪。而依修正後刑法刪除第56條之結 果，被告上開犯行，應依行為次數分論併罰，比較修正前後 刑法，應以修正前之刑法有利於被告。
㈢綜上開比較結果，應以修正前刑法有利於被告，應一體適用 修正前刑法規定為論罪科刑之準據。
四、論罪科刑
㈠被告戊○○○所為，係犯刑法第201條第1項意圖供行使之用 ，而偽造有價證券罪，其盜用印章為偽造有價證券之階段行 為，交付偽造有價證券之低度行為，為偽造之高度行為所吸 收，均不另論罪。被告戊○○○先後多次犯行，時間緊接， 犯罪構成要件相同，顯係基於概括犯意為之，為連續犯，應
依修正前刑法第56條之規定，以一罪論並加重其刑。又被告 戊○○○並無前科，係因支付積欠之貨款，遭被告甲○○催 討甚急始偽造附表所示支票，且開立前開支票後，已告知被 告甲○○不得將之提示，偽造之支票數量為6張，票面金額 共計50餘萬元，尚難稱鉅大，衡其情節，客觀上足以引起一 般同情，情輕法重，處以法定最低刑度猶嫌過重，爰依刑法 第59條減輕其刑。並依法先加後減之。核被告甲○○所為， 則係犯刑法第201條第2項前段之行使偽造有價證券罪，其收 集偽造有價證券之行為為行使之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㈡核被告甲○○所為係犯刑法第201條第2項前段之行使偽造有 價證券罪，其收集偽造有價證券之行為為行使之行為所吸收 ，不另論罪。被告甲○○先後2次行使偽造有價證券犯行， 時間緊接，犯罪構成要件相同，顯係基於概括犯意為之，為 連續犯，應依修正前刑法第56條之規定，以一罪論並加重其 刑。惟其犯後已將票款清償，本院審酌無庸加重。又行使偽 造有價證券以使人交付財物，如果所交付者即係該證券本身 之價值，則其詐欺取財仍屬行使偽券之行為，不另成立詐欺 罪名，最高法院25年上字第1814號判例可資參照。被告甲○ ○行使如附表編號一、三所示支票，係為支付其所積欠唯一 公司之貨款，亦即為清償舊債，於其新票據債務未履行前， 原先貨款債務仍不消滅，是被告甲○○除行使該偽造之支票 外，並無另外獲得財物或不法利益之行為，揆諸前開說明， 自無再論以詐欺取財罪。
㈢卷附被告甲○○於93年12月15日偵查中所提出答辯狀後附之 支票顯示，甲○○早於92年5月7日前，業已收受戊○○○交 付，以「傅溪榕」名義所簽發之附表編號五、六所示支票， 其中編號六所示支票發票日原記載為92年5月7日，經更改為 92年9月7日（該修改部分係蓋用「傅溪松」之印章）之支票 ，顯見被告戊○○○除偽造如附表編號一至四所示4紙支票 外，另有偽造附表編號五、六所示支票之犯行、被告甲○○ 亦有收集附表編號五、六所示支票，此部分雖未經檢察官起 訴，然與起訴部分有修正前刑法連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 而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應併予審理（見最高法院發回意 旨㈠）。
五、原審據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㈠被告戊○○○另有偽造附 表編號五、六所示支票、被告甲○○另有收集附表編號五、 六所示支票，與經檢察官起訴之偽造附表編號一至四所示支 票犯行，有修正前連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原審疏未論及 ，尚有未洽。㈡被告行為後，刑法於95年7月1日修正公布施 行，原判決未及比較適用，容有未合。㈢中華民國九十六年
罪犯減刑條例業經公布，並自96年7月16日起施行，被告林 永發所犯上開罪行，犯罪時間在96年4 月24日以前，合於減 刑條件，原判決亦未及審酌適用該條例予以減刑，亦有未洽 。被告戊○○○上訴認原審量刑過重、甲○○上訴否認犯罪 雖無理由，惟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屬無可維持，由 本院將原判決此部分撤銷改判。
六、爰審酌被告2人之素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所生危 害，被告甲○○於支票退票後，已以現金清償唯一公司票款 ，惟否認犯行；被告戊○○○雖與被告甲○○達成和解，有 和解書乙紙可稽，惟對於被告戊○○○偽造有價證券之犯行 而言，被告甲○○乃是明知為偽造之有價證券而為收受並非 偽造有價證券犯行之被害人，且前開和解書乃是針對被告戊 ○○○積欠被告甲○○貨款所為之和解，及犯罪後僅坦承部 分行為之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又被 告甲○○之犯罪時間在96年4月24日以前，合於中華民國九 十六年罪犯減刑條例之減刑規定，應依同條例第2條第1項第 3款之規定，減其宣告刑二分之一，以示懲戒。再被告甲○ ○並無前科或不良紀錄，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之 刑之宣告，有卷附本院被告前科記錄表可稽，其於事發後已 將票款給付唯一公司，因認被告經此刑之宣告後當知警惕， 信無再犯之虞，因認被告所受刑之宣告以暫不執行為適當， 爰併予宣告緩刑3年，以勵自新（按被告行為後，關於緩刑 部分雖亦有修正，惟不在刑法第二條所稱應予比較新舊法適 用範圍，而應適用裁判時法律，此有最高法院95年第8次決 議亦認「犯罪在新法施行前，新法施行後，緩刑之宣告，應 適用新法第七十四條之規定」等語甚明，附此敘明。）六、如附表所示之支票，均為偽造之有價證券，依刑法第205條 之規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
乙、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乙○○明知將附表編號二、三、四之空 白支票借予傅溪榕使用，並未遺失，竟於銀行通知上開支票 遭提示之際，於92年10月1日向花蓮區中小企業銀行埔墘分 行申報遺失，並在遺失票據申請書之票據喪失日期及地點欄 上載「于83年期間遺失，為傅溪榕先生占有」，向警察機關 申告傅溪榕涉有侵占遺失物之罪，因認被告乙○○涉犯刑法 第169條第1項之誣告罪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 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
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力 之證據；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真實之證據，倘證據是否 真實尚欠明確，自難以擬制推測之方式，為其判斷之基礎； 刑事訴訟法上證明之資料，無論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 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 ，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 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懷疑之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 ，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 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號、53年臺上字第 656 號、76年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可資參照。再誣告罪，以 意圖他人受刑事或懲戒處分，向該管公務員誣告為構成要件 ，故該項犯罪不特須指出具體事實足以使人受刑事獲懲戒處 分，且須明知其為虛偽，具有故意構陷之情形始能成立，如 對事實有所誤認，即缺乏此種意思條件，自難令負誣告責任 ，最高法院22年上字第3368號判例可憑。三、公訴人認被告乙○○涉犯誣告罪嫌，無非以被告乙○○於警 詢、偵訊中之自白及遺失票據申報書、票據掛失止付通知書 各乙紙等件在卷可稽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乙○○堅詞否 認有何誣告犯行，辯稱：其於82年底將系爭支票交付予傅溪 榕，嗣後傅溪榕告知前開支票業已遺失，惟其竟被銀行通知 前開支票跳票，才去報遺失，並載明「于83年期間遺失，為 傅溪榕先生占有」，其並無誣告傅溪榕之意等語。四、經查：
㈠依卷附遺失票據申報書、票據掛失止付通知書所示，被告乙 ○○係於92年10月1日，就附表編號二至四所示三紙支票申 報遺失，且於上開申報書及止付通知書之票據喪失之經過欄 位上，亦明確指出「于八十三年期間遺失，為傅溪榕先生占 有」等詞（見偵卷第21、22頁）。依被告乙○○於警詢時所 供，固足認乙○○已知悉上開支票並未遺失，而係由傅溪褣 之妻戊○○○持有並簽發，惟其仍辦理申報遺失手續等情。 惟細究卷附之支票申報掛失止付之通知書、遺失票據申報書 之票據喪失經過欄、票據喪失日期及地點欄，均記載「于83 年期間遺失，為傅溪榕先生占有」，觀諸上開文字記載尚嫌 簡要，若解釋為「上開票據於83年期間遺失，現為傅溪榕先 生占有中」，自足認被告乙○○明知上開票據為戊○○○使 用，卻誣指遺失後為傅溪榕侵占，有誣告傅溪榕涉有侵占遺 失物之罪之犯行，惟若解釋為「上開票據於83年期間為傅溪 榕先生占有中遺失」，則只是客觀事實之陳述，尚難認其明 知傅溪榕並無侵占遺失物，猶仍誣告傅溪榕侵占遺失物。 ㈡被告乙○○於警詢時係供稱：我是經由花蓮企業銀行埔墘分
行通知我有支票存入，我去詢問戊○○○，才知道花蓮企業 銀行埔墘分行支票票號HF0000000、HF000000 0是由戊○○○所開立。何時及何地開立，我都不知道；我 將花蓮企業銀行埔墘分行支票借予傅溪榕，因為銀行告訴我 必須要辦理止付，所以才至花蓮企業銀行埔墘分行申報遺失 （見偵卷第17頁），其於偵查以迄審理中始終堅稱，其於82 年底赴大陸經商前，曾將如附表所示之支票等空白支票交付 予傅溪榕，而於83年返國後曾問傅溪榕前開支票之去向，經 傅溪榕表示前開票據業已遺失，嗣因花蓮區中小企業銀行埔 墘分行通知其有支票已軋入銀行，經向被告戊○○○查詢始 知悉前開支票係被告戊○○○所開立等語。即可推知其於上 開申報書及止付通知書之票據喪失之經過欄位上所載之「于 八十三年期間遺失，為傅溪榕先生占有」等語，應係事實之 陳述。參諸系爭支票係82 年底即交付予傅溪榕，惟直至92 年始有流通行使之行為，已有約10年不曾為人所使用。證人 戊○○○自警詢以迄原審審理中亦一致證稱：其係在房間化 妝台的抽屜內找到等語，亦即並非其夫傅溪榕所交付，則被 告乙○○辯稱傅溪榕曾告知其系爭票據因不知去向而遺失等 情，即非不可採信。從而尚難認被告乙○○係明知系爭支票 於83年間並未遺失，猶申告系爭支票遺失，且為傅溪榕所侵 占。揆諸前開說明，應認被告乙○○尚乏使他人受刑事或懲 戒處分之意思條件，則尚難以誣告罪相繩。
㈢綜上所述，依公訴人所舉之證據尚不能使本院獲得被告乙○ ○有罪之確信。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乙○○有 何誣告罪犯行，既不能證明被告乙○○犯罪，原審因而為被 告乙○○無罪之諭知，並無不當。檢察官上訴仍執陳詞認被 告乙○○涉誣告犯行。查被告乙○○係因案外人傅溪榕告知 被告乙○○遺失本件支票，被告乙○○始向銀行為遺失票據 之申報，上開申報書及止付通知書之票據喪失之經過欄位上 所載「于八十三年期間遺失，為傅溪榕先生占有」，為事實 之陳述，查無誣告之意行為，檢察官上訴，核無理由，應予 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第201條第1項、第2項、第59條、第205條、第74條第1項第1款、修正前刑法第56條、第33條第5款，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靜婉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7 年 5 月 6 日 刑事第十六庭審判長法 官 溫耀源
法 官 許增男
法 官 王敏慧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丁淑蘭
中 華 民 國 97 年 5 月 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01條
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變造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千元以下罰金。行使偽造、變造之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或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收集或交付於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千元以下罰金。
附表：
┌──┬─────┬─────┬─────┬────┬──────────┐
│編號│ 票據號碼 │ 面額 │ 發票人 │ 發票日 │ 備 註 │
├──┼─────┼─────┼─────┼────┼──────────┤
│一 │ HF0000000│ 10萬元 │ 傅溪松 │ 920931 │ 經被告甲○○交予唯 │
│ │ │ │ │ │ 一公司支付貨款 │
├──┼─────┼─────┼─────┼────┼──────────┤
│二 │ HF0000000│ 10萬元 │ 傅溪松 │ 920831 │經被告乙○○申報遺失│
├──┼─────┼─────┼─────┼────┼──────────┤
│三 │ HF0000000│ 10萬元 │ 傅溪松 │ 921031 │㈠經被告甲○○交予常│
│ │ │ │ │ │ 立公司支付貨款， │
│ │ │ │ │ │㈡經被告乙○○申報遺│
│ │ │ │ │ │ 失 │
├──┼─────┼─────┼─────┼────┼──────────┤
│四 │ HF0000000│ 10萬元 │ 傅溪松 │ 920731 │ 經被告乙○○申報遺 │
│ │ │ │ │ │ 失 │
├──┼─────┼─────┼─────┼────┼──────────┤
│五 │ HF0000000│ 9萬7千元 │ 傅溪榕 │ 920907 │ 發票日原載為92年5月│
│ │ │ │ │ │ 7日，經蓋傅溪松之印│
│ │ │ │ │ │ 章，塗改為92年9月7 │
│ │ │ │ │ │ 日 │
├──┼─────┼─────┼─────┼────┼──────────┤
│六 │ HF0000000│ 2萬5千元 │ 傅溪榕 │ 92083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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