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6年度訴字第4175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乙○○
上列被告因誣告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96年度偵字第18820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乙○○與甲○○（另經該署檢察官以96 年度調偵字第221、222號為不起訴處分）係萬寶企業社（設 臺中縣潭子鄉○○路37巷1號1樓）之同事，其明知曾於民國 94年8月30日，偕同甲○○至臺中市○○路○段252號14樓之 台銓企業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台銓公司，即台新銀 行之特約行銷商），並持其身分證影本等申請資料，向台銓 公司職員洪卿芳申辦台新銀行所發行之「Story生活故事現 金卡」，且經被告乙○○本人在「Story生活故事現金卡申 請書」之申請人欄簽名，台新銀行因而核發「Story生活故 事現金卡」一張（帳號00000000000000號；下稱系爭現金卡 ）予被告乙○○，被告乙○○復將系爭現金卡交予甲○○， 嗣因被告乙○○收到繳款通知後，不願清償甲○○使用系爭 現金卡所借貸之款項，且因不知甲○○之下落，竟即基於意 圖使甲○○受刑事處分而向該管公務員誣告之犯意，於94年 11月28日中午12時20分許，至臺中市警察局第五分局文昌派 出所，向值班員警誣指甲○○於94年9月1日17時30分許，在 萬寶企業社內，竊取其身分證影本及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且 在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上偽造其簽名，而對甲○○提出竊盜與 偽造文書之告訴，因認被告乙○○涉犯刑法第169條第1項之 誣告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事實之認定， 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 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又所謂認定犯罪事 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 ，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 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 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 之程度，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 度，而有合理懷疑存在時，事實審復已就其心證上理由予以 闡述，敘明其如何無從為有罪之確信，因而為無罪之判決，
尚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3105號、40年台 上字第8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等判例要旨供參）。又按 ，誣告罪之成立以意圖他人受刑事處分或懲戒處分，而為虛 偽之告訴、告發、報告者為其構成要件；所謂虛偽係指明知 無此事實故意捏造而言，若告訴人誤認有此事實或以為有此 嫌疑，自不得指為虛偽，即難科以本罪；又誣告罪之成立， 以告訴人所訴被訴人之事實必須完全出於虛構為要件，若有 出於誤會、懷疑有此事實或誇大其詞而為申告，以致不能證 明其所訴之事實為真實，縱被訴人不負刑責，而告訴人本缺 乏誣告之故意，亦難成立誣告罪名；且誣告罪之成立，以意 圖他人受刑事處分虛構事實而向該管公務員申告為其要件， 故其所訴事實，雖不能證明係屬實在，而在積極方面尚無證 據證明其確係故意虛構者，仍不能遽以誣告罪論處（最高法 院40年台上字第88號、44年台上字第892號、46年台上字927 號等判例要旨供參）。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乙○○涉犯刑法第169條第1項之誣告罪嫌， 係以下列證據資為論據：㈠被告乙○○於96年3月16日偵訊 時之自白；㈡證人甲○○之證述；㈢證人洪卿芳之證述；㈣ 臺中市警察局第五分局文昌派出所之調查筆錄、受理各類案 件紀錄表、受理刑事案件報案三聯單；㈤系爭現金卡申請書 及申請當時所檢附之國民身分證、各類所得扣繳暨免扣繳憑 單及勞工保險卡等影本。訊據被告乙○○堅決否認有何誣告 之犯行，辯稱：伊當時曾考慮申辦現金卡，因不熟悉申辦業 務，乃在證人甲○○之介紹及帶同下，前往台銓公司拿取申 請書，並在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上之「申請人簽名欄」內簽名 ，但因又顧慮日後是否有還款能力，當天並未提出申請文件 向台銓公司業務人員申請現金卡，而係先將申請書拿回萬寶 企業社辦公桌之抽屜內放置，未料證人甲○○竟於不詳時間 ，竊取伊放在抽屜內之上開申請書及身分證影本等資料後， 逕行持向銀行申請系爭現金卡，伊從未同意證人甲○○以伊 名義申辦系爭現金卡，伊未曾簽收並見過系爭現金卡，伊亦 從未與證人甲○○一同使用系爭現金卡預借現金，伊為本案 之被害人，不知道為什麼反倒變成誣告罪之被告等語。四、經查：
㈠被告乙○○於94年8月底在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之「申請人簽 名欄」內親自簽名後，系爭現金卡申請書暨其國民身分證、 各類所得暨扣繳憑單及勞工保險卡等影本等文件，於94年8 月30日經人向台銓公司承辦人員即證人洪卿芳提出申辦現金 卡，又被告嗣於94年11月28日中午12時20分許，至臺中市警 察局第五分局文昌派出所，向值班員警指訴證人甲○○於94
年9月1日在萬寶企業社內，竊取其身分證影本及系爭現金卡 申請書，冒其名義申辦系爭現金卡，故對證人甲○○提出告 訴等情，為被告乙○○所不爭執，並有其於94年11月28日報 案之警詢筆錄（詳警卷第01至03頁）、受理刑事案件報案三 聯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詳警卷第05至06頁）、系爭現 金卡交易紀錄查詢單（詳警卷第11頁）、系爭現金卡申請書 （詳警卷第12頁；95年度他字第673號卷第04至05頁）、系 爭現金卡申請時所檢附之國民身分證、各類所得暨扣繳憑單 及勞工保險卡等影本（詳95年度他字第673號卷第06至07頁 ）等附卷可稽，該等事實固堪認定，是則本件應審究者，乃 為被告乙○○將證人甲○○涉嫌竊取系爭現金卡申請書及其 國民身分證影本而冒名申請系爭現金卡一事向警方報案時， 其主觀上是否明知該等文件並非遭證人甲○○所竊取，且證 人甲○○亦非在被告乙○○不知情或不同意之情形下冒用其 名義申辦系爭現金卡，卻仍故意捏造該等竊盜及冒名申請之 事實，而向該管公務員申告之？
㈡查證人甲○○曾陪同被告乙○○前往台銓公司上開營業處所 欲辦理現金卡申請事宜，而系爭現金卡於94年9月12日經台 新銀行核發寄送至申請書上載之萬寶企業社地址時（臺中縣 潭子鄉○○路37巷1號1樓），係由證人甲○○簽收，且自94 年9月12日起至同年10月17日止，係由證人甲○○以操作ATM 提款機之方式借出八筆現金，金額共計為151,000元，而僅 由證人甲○○於94年10月13日還款4,000元等情，為證人甲 ○○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述明確（詳本院卷第90至93頁）， 並有系爭現金卡交易紀錄查詢單（詳警卷第11頁）及證人甲 ○○於94年9月12日操作ATM提款機使用系爭現金卡預借現金 之監視錄影翻拍照片等（詳95年度他字第673號卷第11頁） 在卷可按，是該等事實亦堪認定，尚無疑問。然經進一步調 查被告乙○○究竟如何以及是否親自申辦系爭現金卡、被告 乙○○有無或如何同意證人甲○○使用系爭現金卡、被告乙 ○○申請系爭現金卡之目的及用途、系爭現金卡係由被告乙 ○○本人或證人甲○○持有使用、系爭現金卡由證人甲○○ 持有使用之原因、雙方就系爭現金卡所預借款項之處理及日 後付款負擔之約定為何、預借所得款項究竟交由何人作何用 途等事項，證人甲○○歷次之供述及證述，竟然莫衷一是， 且多所矛盾及悖於常情之處，茲略舉如下：
⒈於95年6月23日偵訊時供稱：「乙○○委託我辦信用卡， 我就辦了好幾家，有的有交給他，有的沒有交給他，沒有 交給他的卡作為繳公司開銷及房租之用；他有些卡是我在 繳款的，其間他還有跟我借一些錢；我信用不良，無法以
自己名義申請信用卡」等語（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 第10頁）；
⒉於95年7月18日偵訊時供稱：「我沒用過系爭現金卡，我 和乙○○一起去開卡的；（嗣改稱）我有持現金卡到ATM 預借現金，因為乙○○欠我錢，我和乙○○一起去領錢， 領出來的錢，一部份交給我，清償乙○○對我的欠款；乙 ○○欠我60,000多元；我有操作ATM，現金卡的現金我沒 有一次提領完，事後我再去把現金卡的餘額領出來」等語 （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20頁）； ⒊於96年3月12日偵訊時供稱：「當初第一次預借現金是乙 ○○跟我一起去，第一次領完錢後，我一部份給乙○○的 弟弟黃光明，先扣除乙○○欠我的幾萬元，後來我去預借 現金的錢都是交給黃光明，因為黃光明說錢不要給他哥哥 乙○○，我都將錢交給黃光明，乙○○事先有同意我將錢 領出來，然後我們協議錢領出來之後都是交給黃光明」等 語（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84頁）； ⒋於97年4月9日本院審理時具結證稱：「被告陸陸續續私下 跟我借很多錢，借款20,000多元；雙方沒有協議如何處理 被告欠我的錢；當時被告沒有錢，要申請系爭現金卡供自 己使用，並不是要申請交給我使用；我收到現金卡當天， 帶同被告前往操作ATM，由我操作ATM，提領多少錢沒有印 象，我不會去注意這麼多細節；幫被告操作完ATM，就將 現金卡還給被告，我沒有注意是否有把現金卡還給被告這 種細節；除當天由我操作ATM之外，後來完全沒有使用被 告的現金卡預借現金；申請現金卡當天，是我與被告一起 到現場申請，全部資料都是被告自己填寫的；（經本院詢 以黃光明與本案之關係時，證人始稱：）黃光明推薦我帶 被告去辦現金卡，領到現金卡後，我不清楚黃光明對於被 告如何使用現金卡有無過問，辦到現金卡後，亦未與黃光 明談過系爭現金卡如何使用，黃光明只有叫我帶被告去辦 卡而已；（嗣經本院當庭提示證人前於偵訊時之供述及系 爭現金卡之交易紀錄後，證人復改稱：）因為黃光明有卡 債問題，希望以被告名義辦現金卡後清償黃光明的卡債， 所以黃光明才叫我帶被告去辦現金卡；我有跟黃光明說， 黃光明每月的利息由我代繳，故系爭現金卡在我身上，我 用系爭現金卡領錢去清償黃光明的卡債，我跟黃光明是這 樣約定的；系爭現金卡之交易紀錄都是我預借及還款的， 都是我操作提款機的；全部預借之151,000元，有一些拿 給被告，有一些拿給黃光明，有一些抵償被告欠我的債務 ；我以自己的錢去繳4,000元，因為怕被告的現金卡信用
有問題，被限制使用，所以黃光明請我還現金卡預借的款 項」等語（詳本院卷第89至93頁）。
是則經綜合證人甲○○上開陳述、證述以觀，證人甲○○不 僅於同一次偵訊或審理時就同一事項有供述不一之矛盾情節 ，而其所證述系爭申請書上所有資料均為被告乙○○所填載 一節，亦與證人洪卿芳於偵訊時具結證述：系爭現金卡申請 書上除了『申請人簽名欄』內是被告乙○○本人填寫之外， 其他欄位均是伊填寫等語（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74 至75頁）顯有不符，且對於系爭現金卡為何由證人甲○○取 得使用、由何人提款、由何人取得預借款項、系爭現金卡與 案外人黃光明究竟有何關聯等重要情節，竟有版本不一之多 種陳述，而對於被告究竟欠其債務若干，如何約定以預借款 項抵償，以及究竟有無將系爭現金卡交還被告等情節，證人 甲○○之說詞更多所悖於事理常情之處。是則證人甲○○所 指稱：系爭現金卡係被告乙○○親自申請辦理，且被告乙○ ○同意由證人甲○○使用一節，是否可信，顯非無疑，故本 件當不得逕以證人甲○○上開瑕疵重重之陳述，作為不利於 被告認定之基礎，至屬灼然。
㈢次查，證人洪卿芳於96年3月7日偵訊時曾具結證稱：「系爭 現金卡申請業務為伊承辦，時間是申請書上載之94年8月30 日，申請人有和甲○○一起過來（按該次偵訊僅證人甲○○ 有到庭，證人洪卿芳當場確認之）... 當初乙○○親自到台 新銀行台中分行聲明系爭現金卡不是他申請的，分行有請伊 前去指認，向分行提出聲明書之乙○○與當初向伊申請系爭 現金卡的人不是同一人」等語明確（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 號卷第74至75頁），雖其嗣於96年3月12日偵訊時另具結證 稱：「是在庭的乙○○向我申辦現金卡（按該次偵訊被告乙 ○○有到庭）」等語（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85頁） ，然查，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係於94年8月30日提出申請，被 告係於94年11月28日親自前往台新銀行北台中分行出具其親 筆簽名之聲明書後（聲明內容為：本人乙○○從未申辦台新 銀行現金卡，更未領取卡片及密碼，且未至任何ATM台提領 現款，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77頁），證人洪卿芳於 當日經台新銀行通知前往指認後，當場指認被告乙○○並非 前往台銓公司申辦系爭現金卡之申請人（此節亦經台新銀行 代理人黃小訓於偵查中供述在卷，詳95年度偵字第1226號卷 第74頁），而證人洪卿芳於96年3月7日偵訊時仍證述：被告 乙○○並非前往申辦之人等語，嗣於96年3月12日偵訊時方 改稱：被告乙○○為申請人等語，則本院核諸證人洪卿芳為 辦理現金卡、信用卡申辦業務之人，所接觸之申辦者人數必
多，未必就每一位申辦者之面容、長相及申辦過程均記憶深 刻、歷久不衰，而其於94年11月28日之指認距案發日顯較偵 訊時為近，當時記憶自較深刻，可立即依據記憶所及反應所 知事發經過，不致因時隔日久而遺忘案情或混淆案情，且較 無因來自其他關係人誤導或日後遭公司追究責任等壓力，而 影響其對於事發經過之陳述，故本件是否得逕以證人洪卿芳 於案發一年半之後之96年3月12日之該次證述，即得率爾採 為不利於被告認定之依據，並非無疑。
㈣再查，被告乙○○於94年11月28日於臺中市警察局第五分局 文昌派出所提出告訴時，係明確指稱：「當初將身分證影本 連同台新銀行現金卡申請書（申請書已填好但尚未寫額度） 放置在我辦公室抽屜內，我正好有事要辦五天未在公司，等 我回公司時，發現抽屜內之身分證影本及現金卡申請書都已 經不見了，等我收到銀行之催繳通知單，並向銀行查詢，才 知道身分資料遭冒用申請現金卡並預借現金... 我是於94年 8月30日在臺中市○○區○○路二段252號14樓台銓行銷填寫 申請書... 因甲○○平常都會翻動我的辦公桌抽屜而被我發 現，本案發生後甲○○就避不見面，不知去向，故我認為我 的身分證影本及申請書係遭甲○○竊取」等語（詳警卷第01 至03頁）；次於94年11月28日親自前往台新銀行出具其親筆 簽名之聲明書，其內容為：「本人乙○○從未申辦台新銀行 現金卡，更未領取卡片及密碼，且未至任何ATM提領現款... 」等文字（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77頁）；再於94年 12月14日向台新銀行出具其親筆簽名之聲明書，其內容為： 「本人特此聲明並未向貴行申辦系爭現金卡，本人與冒用本 人身分證件之人（冒用者：甲○○；身分證字號〈略〉）絕 無任何共謀關係，且願意協助及配合貴行或司法機關之調查 ，前揭聲明，若有不實，願付一切法律上民、刑事責任」等 文字（詳95年度他字第673號卷第09頁）；又於96年3月12日 偵訊時供稱：「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上『申請人簽名欄』是我 親自簽名；我沒有領到現金卡，也沒有用系爭現金卡預借現 金；我不知道甲○○有用系爭現金卡去預借現金，甲○○也 沒有告訴我」等語（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83至85頁 ）；復於97年3月1日本院訊問時供稱：「我本來想要辦現金 卡，是甲○○帶我去辦現金卡，我有簽系爭現金卡申請書， 但是沒有提出申辦，我把申請書放在公司抽屜裡，沒有向台 新銀行提出申請」等語（詳本院卷第52頁）；且於97年3月 10日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我當時有拿申請書，也有簽名 ，也曾想要向銀行借錢，但後來想一想又不想借，所以把簽 好的申請書放入抽屜內」等語（詳本院卷第67頁）；故綜觀
被告乙○○上開報案之具體內容及其歷次所為之陳述，其始 終均坦稱有在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之「申請人簽名欄」內簽名 一事，而從未誣指係由證人甲○○偽簽，應屬明確；雖上開 94年11月28日之警詢筆錄中，載有被告曾稱：「該申請書上 不是我的筆跡」等語，然核諸證人洪卿芳上開偵訊時具結證 稱：「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上除了『申請人簽名欄』內是乙○ ○本人填寫之外，其他欄位均是伊填寫」等語（詳95年度偵 緝字第1226號卷第74至75頁）及對照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之「 申請人簽名欄」及其他欄位之筆跡，一望即可分辨係由不同 之二人所書寫，堪認被告報案當時之真意當指申請書上其他 欄位均非其本人之筆跡甚明，故公訴意旨認為「被告乙○○ 向員警誣指甲○○有在系爭現金卡申請書上偽造其簽名之偽 造文書犯行」部分，當屬誤解，先予敘明。又被告於96年3 月12日偵訊時雖又供稱：「我當初跟甲○○去臺中市的某一 棟大樓，向一位小姐辦理；甲○○沒有偷我的東西」等語（ 詳95年度偵緝字第1226號卷第83至85頁），然經被告於本院 97年4月9日審理時亦已明確解釋稱：「我有簽申請書，我在 偵訊中說有去辦，我的意思是說我有去拿申請書，也有寫名 字上去，但當天我並沒有將申請資料交給承辦小姐」等語（ 詳本院卷第94頁），則本院核諸被告乙○○歷次陳述均稱： 證人甲○○有帶同伊前往台銓公司申請現金卡，但伊在現金 卡申請人簽名欄簽名後，並未提出申請一節，既始終一致， 而本件所有積極證據復尚不足以作為對被告不利認定之證據 ，業如前述，則被告於偵訊時一句：「甲○○沒有偷我的東 西」之形同自白之語，既無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即不得 逕自採為不利於被告認定之唯一證據。再者，系爭現金卡提 出申辦當時，除經提出被告之國民身分證影本外，尚檢附有 被告之所得稅扣繳暨免扣繳憑單及勞工保險卡等影本，苟系 爭現金卡及上開資料均確為被告所親自提出申辦，被告為佐 實其報案之可信性，應會將該所得稅扣繳暨免扣繳憑單及勞 工保險卡影本等文件，一併列入其所申告遭竊取之物，然被 告於歷次供述中均未提及該等文件亦同時經人竊取並冒名提 出，顯見被告對於該等文件亦經提出申辦一事，或未知情， 再衡諸證人甲○○於本院審理時曾明確證稱：「被告之勞保 卡都放在公司，也有習慣將個人資料放在公司」等語（詳本 院卷第92頁），足徵被告之所得稅扣繳暨免扣繳憑單及勞工 保險卡等影本，亦得輕易遭人取得。再審諸證人甲○○於本 院審理時具結證稱：「系爭現金卡之收受地址及帳單地址均 填載萬寶企業社，由大樓管理員代收，再交給我簽收... 萬 寶企業社的信件一向均由我簽收... 現金卡寄來時，信函內
即附上預借現金的密碼，故我知道密碼」等語（詳本院卷第 89 至94頁），並參諸系爭現金卡核發後，始終均為證人甲 ○○持有使用，而證人甲○○於本院審理時，甚以輕蔑口氣 陳稱：伊不會去注意系爭現金卡有無返還被告這種小細節等 語（詳前述），益徵被告辯稱：從未同意證人甲○○申辦系 爭現金卡，伊未曾使用過系爭現金卡，且在收到台新銀行催 繳通知前，亦不知證人甲○○使用系爭現金卡等語，尚非無 據。從而，被告在該等情境之下，依據雙方過去相處之經驗 及台新銀行所提供之拍攝有證人甲○○提領預借現金之錄影 畫面，主觀上認為系爭現金卡申請書及其國民身分證影本係 遭證人甲○○竊取後冒名提出申辦，尚合乎一般人之經驗法 則，亦無悖於事理常情之處。
㈤從而，依照上述事證所示情節，本件尚難認定被告於報案當 時，主觀上有何明知系爭現金卡申請書及其國民身分證影本 並非遭證人甲○○所竊取，且證人甲○○亦非在被告乙○○ 不知情或不同意之情形下冒用其名義申辦系爭現金卡，卻仍 故意捏造該等竊盜及冒名申請等事實，而向該管公務員申告 之，自不待言。
五、綜上所述，本件並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主觀上有何蓄意 捏造並故意虛構證人甲○○有被訴犯行之情事，且承前述種 種事證所示情節，證人甲○○確實不無竊盜及冒名申請之嫌 疑，亦堪認被告並非出於誤會或以小誇大而提出上開告訴， 據此，公訴人所舉之證據既不足以證明被告確有被訴誣告之 犯行，本院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認定之，則本件即不能 證明被告犯有誣告罪，揆諸前開法條規定及判例意旨，自應 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
六、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97 年 5 月 7 日 刑事第十二庭 審判長法 官 莊深淵
法 官 羅智文
法 官 廖慧如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應敘述具體理由並附繕本）。
上訴書狀如未敘述理由，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於本院。
書記官 王美珍
中 華 民 國 97 年 5 月 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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