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94年度上訴字第820號
上 訴 人 庚○○
即 被 告
選任辯護人 李慶榮 律師
林慶雲 律師
陳裕文 律師
上 訴 人 甲○○
即 被 告
上 訴 人 癸○○
即 被 告
10
上 訴 人 丙○○
即 被 告
前列三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王炯棻 律師
上 訴 人 子○○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鼓山區○○○街4號
選任辯護人 蘇昭德 律師
上 訴 人 丑○○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鼓山區○○○街4號
選任辯護人 蘇昭德 律師
蘇精哲 律師
王建元 律師
上 訴 人 辛○○
即 被 告
選任辯護人 周村來 律師
周元培 律師
上 訴 人 卯○○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鎮區○○路54號碼頭
1樓
選任辯護人 蘇昭德 律師
上 訴 人 丁○○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前鎮區○○○路3號
選任辯護人 盧俊誠 律師
上 訴 人 己○○
即 被 告
上 訴 人 乙○○
即 被 告
前列二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江雍正 律師
張清雄 律師
許乃丹 律師
上 訴 人 戊○○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區○○街119號
選任辯護人 吳賢明 律師
王進勝 律師
黃馨儀 律師
上 訴 人 寅○○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區○○路31號27樓之
6
上 訴 人 巳○○
即 被 告
通訊處：高雄市前鎮區○○○路100號
前列二人共同 黃榮作 律師
選任辯護人 黃雍晶 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政府採購法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91年度訴
字第63號中華民國94年4 月14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高
雄地方法院檢察署90年度偵字第7842號、13397 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庚○○緩刑肆年。
事 實
一、庚○○係太平洋船舶貨物裝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太平洋公 司）實際負責人，甲○○、癸○○係高群裝卸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高群公司）之負責人、總經理，子○○、丑○○係台 通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台通公司）之總經理、經理，丙○○ 係高雄碼頭裝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高雄碼頭公司）之協理 ，辛○○係高宏通運裝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高宏公司）之 駐埠站長，卯○○於小港倉儲裝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小港 倉儲公司）擔任副理，丁○○係高聯運通裝卸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高聯公司）之副總經理，己○○係成泰裝卸股份有限 公司（下稱成泰公司）之負責人，壬○○、辰○○（以上2 人已判決確定）係星港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星港公司）
之負責人、經理，乙○○係高雄港裝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 高雄港公司）之總經理，戊○○係三通裝卸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三通公司）之負責人，寅○○、巳○○係連海船舶裝卸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連海公司）之負責人、經理，均為公司 之實際經營暨執行負責業務之人。渠等於88年8 月20日，在 太平洋裝卸公司所在地高雄市鹽埕區○○○路17號成立高雄 市船舶貨物裝卸承攬商業同業公會（下稱裝卸公會），由庚 ○○擔任裝卸公會理事長，均明知承包政府公共工程採購事 項，應以公平、公開之程序為之，不得私自串聯而以契約、 協議或其他方式之合意，意圖影響決標價格及獲取不當利益 而使廠商不為投標及不為價格競爭；詎其等為避免同業競標 ，冀以較優惠價格得標工程，竟基於共同意圖影響停靠高雄 港卸貨之廠商委託裝卸業公會會員承攬裝卸業務之決標價格 以獲取不當利益，乃由庚○○於接近公會成立前之不詳時日 ，召集上開同業公會會員公司負責人或其委派得以全權負責 之人於不詳時、地開會，由庚○○提議，會中並決議各會員 公司不得私自參與投標有關臺鹽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臺 鹽公司）、臺灣糖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臺糖公司）之裝卸 業務，必須由太平洋公司或其指定之公司得標後，再由庚○ ○分配予各會員公司輪流承作工程，以此種方式之合意，於 各該項之工程中，約定不為價格之競爭，以利太平洋公司或 其所指定之公司得以更優惠之價格標得台糖、台鹽貨物裝卸 工程，而影響決標價格及獲得與原本未經協商所可能必須提 出更高投標價格間之差額之不當利益。甲○○、癸○○、子 ○○、丑○○、丙○○、辛○○、卯○○、丁○○、己○○ 、乙○○、戊○○、寅○○、巳○○及壬○○、辰○○等人 均表同意，在此圍標之合意下，基於概括之犯意，均依庚○ ○之指示，遇有台鹽、台糖公司發包工程時，乃議妥由附表 《貳》所示之會員擔任投標廠商，於附表《貳》所示之時間 ，陸續虛偽參與競標臺鹽、臺糖公司之裝卸業務工程，各會 員並按庚○○之指示決定承作臺鹽公司、臺糖公司進港船隻 裝卸業務，其承作公司、卸貨貨輪名稱、承作噸數等詳如附 表《參》所示，且各會員承作臺鹽、臺糖公司進港船隻之裝 卸業務後，必須按承作噸數每噸支付太平洋公司新台幣（下 同）1 元作為太平洋公司之主導圍標費，及每噸支付4 元給 公會充作業務費用，另於90年2 月間，裝卸公會會員得知中 國石油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油公司）嘉義溶劑廠化學品事 業部辦理「外銷桶裝柏油船邊交貨吊裝工作」採購招標，庚 ○○、辛○○、卯○○、丁○○、巳○○、丙○○、甲○○ 、丑○○等人90年2 月19日上午於高雄市裝卸業公會集會討
論一般行政事項完畢後，即承前開共同概括之犯意聯絡，協 議圍標中油公司上開工程，會中均同意比照圍標臺糖、臺鹽 公司之模式，並決定由高群公司出面得標，各議定之出標會 員之投標價格由高群公司決定，並各自通訊虛偽投標，而於 90年3 月1 日上午一起前往中油公司嘉義溶劑廠化學品事業 部參與開標，巳○○會後告知其公司負責人寅○○，並得寅 ○○之同意後，由巳○○出面前往參與開標，甲○○亦告知 癸○○同意後，由癸○○前往開標，丑○○亦告知其負責人 子○○有關會議決議內容，且得同意後，由丑○○於90年3 月1 日當日前往參與開標，該工程最後果由高群公司以每噸 51.58 元得標。嗣經法務部調查局南部工作機動組接獲檢舉 ，始循線查獲上情。
二、案經法務部調查局南部工作機動組移送台灣高雄地方法院檢 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辯護人抗辯90年2 月19日公會開會會議之錄音帶係屬私人私 自竊錄並於日後對外公開，侵害被告基本人權；法院若容許 此類秘密錄音得作為證據，無異鼓勵濫用，應認上開私人非 法搜得之錄音帶無證據能力云云；惟查：
㈠該錄音帶之來源，依據證人陳心路91年4 月23日原審訊問時 陳稱：「90年2 月19日公會討論之錄音帶是由當天參與會議 之人Ａ所提供，再轉交調查局」等語，可知該錄音帶係參予 會議之某一方加以錄製，並非國家公權力依通訊保障及監察 法實施之監聽，也無證據可認係執行公權力之機關特意規避 通訊保障及監察法之限制私下授意私人所為之竊錄，屬私人 違法取證無疑。按私人違法取證之情形，其證據能力應如何 判斷，學說及實務見解不一：一說認無故以錄音、照相、竊 錄他人非公開之活動、言論.. ， 處...... ， 刑法第315 條之1 第2 款定有明文；又按通訊保障及監察法第24條第1 項規定：違法監察他人通訊者，處5 年以下... ；另按通訊 保障及監察法第29條規定：監察他人之通訊，有下列情形之 一者，不罰；「三、監察者為通訊之一方或已得通訊之一方 事先同意，而非出於不法目的者」。私人非法取證與政府公 權力取證之情形，並不相同。在公權力非法取證時，違法取 證之一方為警察，另一方面則常為罪犯，人民遭受違法搜索 扣押時，警察通常不會受到處罰，證據排除法則成為保護人 民基本權利的不得已措施；惟在私人非法取證時則不同，受 害人得利用現有法律制度得到救濟，因此除非立法者表態將 證據排除，否則在無法源依據下，不得將私人非法取得證物
排除。我國對私人錄音的行為主要規範為刑法第315 條之1 與通訊保障及監察法，若私人違反此二規範所取得之證據， 立法者即已表態排除不得為證據，如未違反上述二規範，則 可做為證據。有關言論或談話之保護，通訊保障及監察法為 刑法第315 條之1 之特別規定，因此某行為在通訊及監察法 認為係合法之監察行為，即非刑法的「無故」；故若符合通 訊保障及監察法第29條之規定，而對他人之言論或談話為錄 音行為，在刑法即不能認為係無故竊錄的行為（見最高法院 92年度台上字第2677號判決）。另一說則認以「法益權衡論 」為可採，即讓法官於具體個案中，具體衡量私人取證所「 侵害之憲法權利或實體法權利」與「證據禁止後妨害追求之 實體法益」，作一妥適判斷，而非僅以私人取證是否有違反 現存之刑事處罰規定為判斷標準。亦有學說認為在私人違法 取證之情形，所取得之證據全部無證據能力。在私人違法取 證關於該證據有無證據能力，尚無定見。
㈡本院查該談話錄音帶之內容係竊錄高雄市船舶裝卸同業公會 召開理監事會議時之談話，其與會者除公會會計林琪芬外， 其餘均是會員代表，參與者有明確之界定，且未對第三人開 放，依開會當時之情形，與會者亦可信賴談話之內容無他人 知悉。與會者於開會表達意見之時，應無對外公開之意。然 側錄之人既係參與開會之人，亦即該錄音帶係由通訊之一方 所錄製，衡其目的或係檢舉不法，或係保留其他人犯罪行為 之證據藉以保護自己，目的顯非不法，況秘密錄音所侵害者 係人民之隱私權，惟並非所有私領域範圍均受到憲法同等程 度的保障，當隱私權與公共利益有所衝突而須加以權衡時， 越遠離個人私密生活領域核心，與公眾所發生的關係越淡薄 者，受到之保障越低，本案該錄音帶所錄得之會議內容係被 告等討論其業務，屬個人社交領域，不涉及任何私人情感， 所受到保護程度應較低。又政府採購法乃欲杜絕綁標圍標之 工程弊端，公益性極高，故於權衡使用錄音帶為證據將侵害 之被告隱私權及得維護之政府採購秩序工程品質後，本院認 為其得維護之公益大於其對被告人權之侵害，故應認錄音帶 有證據能力。
二、證人陳心路之陳述有無證據能力：
㈠證人陳心路89年10月16日於調查局之陳述屬被告以外之人審 判外之言詞陳述，且別無其他法律規定之例外情形，依刑事 訴訟法第159條之規定，不得作為證據，無證據能力。 ㈡至於證人陳心路於原審91年4月23日、同年12月25日之訊問 筆錄，因係在法官面前作成，自有證據能力。其供稱錄音帶 是由當天參與會議之人Ａ所提供，再轉交調查局，顯見本件
並非偵查犯罪執行公權力之機關為避免無法取得監聽票之困 境因而委請與會之人加以偷錄。然其屬於檢舉人之地位，其 告發內容是否成立，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佐之，自不待言。三、共同被告及證人於調查局、偵查中供述之證據能力問題：按 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82號解釋係為確保被告對證人之詰問權 ，證人於審判中，應依人證之法定程序，到場具結陳述，並 接受被告之詰問，其陳述始得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判斷 依據。至於被告以外之人（含證人、共同被告等）於審判外 之陳述，依法律特別規定得作為證據者，除客觀上不能受詰 問者外，於審判中仍應依法踐行詰問程序。意在強調被告於 審判中，對證人詰問權之行使。並非被告以外之人在審判外 之陳述，仍須經被告行使詰問權，始得取得證據能力。傳聞 法則之例外僅係證據適格問題，無涉證據證明力，參酌立法 理由係著重陳述之任意信用性，而非陳述當時須經被告或辯 護人詰問。換言之，釋字第582號解釋亦僅強調審判中如被 告對他人不利供述有意見時，應保障其對質詰問權，但並非 先前陳述亦須經詰問始有證據之適格。否則被告以外之人在 警局之陳述，幾無可能經由被告詰問，則同法第159條之2之 規定豈不成具文？是辯護人以證人、共同被告先前之陳述未 經被告詰問，即不得作為證據而無證據能力云云，實有誤會 。又被告於調查及偵查中之供述證據，就被告本人自己涉案 部分之供述，應依刑事訴訟法第1 篇第9 章「被告之訊問」 相關規定定其證據能力之有無；如關於被告自己以外之人涉 案部分之供述，則該供述具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或審 判內陳述」之性質，於此情形被告於調查局、偵查中之供述 涉及「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之證據能力問題，應 依刑事訴訟法第1 篇第12章「證據」規定定其證據能力。本 件調查局及檢察署訊問被告之過程，均有錄音或錄影，此有 卷附個別被告歷次之調查局及偵查中之訊問錄音帶、錄影帶 可證，就被告於調查局及偵查中供述有無任意性之探求，自 應以相關錄音帶及錄影帶所呈現之內容為準，如相關錄音帶 、錄影帶內查無訊問人以非法或不正方法訊問被告時，自足 以該訊問之錄音帶、錄影帶擔保訊問手段合法及被告供述具 任意性等事實。但如調查或偵查筆錄內所載之被告陳述與錄 音或錄影之內容不符，除有急迫情況並經記明筆錄者外，依 刑事訴訟法第100 條之1 第2 項規定，該不符之部分，不得 做為證據，而無證據能力，其餘相符部分，就被告自己犯罪 部分之供述，如與事實相符者，屬於自白，自有證據能力； 關於被告以外之他人犯罪部分之證據，應依刑事訴訟法第15 9 條之1 第2 項、第159 條之2 等規定，定其證據能力之有
無。本件被告及其辯護人於答辯中並無主張調查員有刑求逼 供或詐欺、利誘、脅迫等等不正取證之情形，僅主張歷次調 查筆錄與其當時所述之意思「不完全一樣」等語，足見被告 所指調查筆錄製作瑕疵部分，多係筆錄內容與供述「不太一 致、調查員問得很含糊」。按筆錄內所載之被告陳述與錄音 內容不符者，其不符之部分，不得作為證據，是此部分自應 依勘驗筆錄結果，排除筆錄記載不符部分之供述，此部分亦 無涉及被告供述任意性及合法性之問題。本院爰將原審當庭 勘驗之結果如有與筆錄記載不符之情形加以更正，並以更正 後之筆錄與被告事後於原審及本院之供述加以比對，有無合 乎傳聞法則例外之情形而據以論述其證據能力。又檢察官職 司追訴犯罪，有訊問被告及證人之權，向被告以外之人所取 得之陳述，不致違法取供，可信性極高，故刑事訴訟法第 159 條之1 第2 項，明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 為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該條所稱「 被告以外之人」，立法意旨不以證人為限，尚包括鑑定人、 共同被告、被害人等。再者，本件檢察官均係以同案被告之 身分傳喚，並非以證人身分傳訊所有被告出庭應訊，其向檢 察官所為之陳述，雖無具結，依上開規定仍有證據能力。此 與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3 係以證人地位出庭，依法應具結 而未具結之證言，不得作為證據情形有異；本件所有被告及 證人於檢察官偵訊時為陳述，未曾提及檢察官有何不法取供 之情形，無顯不可信之情況，自得作為本件之證據，本院爰 以上開標準就共同被告或證人於調查局、偵審中之供述作說 明如下：
㈠原審共同被告陳建榮〈利通公司負責人〉部分：原審共同被 告陳建榮於調查筆錄供稱：「庚○○提到中油外銷桶裝柏油 工作要有苦同擔、有甘共享，卯○○說要比照台鹽、台糖方 式由一家業者主導，其他輪流作」等語，於原審供稱：「我 被停權不能投標，不知道。」等語。然當天實際參與會議之 人係陳建榮之弟陳宗慶，此據原審共同被告陳建榮及其餘被 告供明在卷，則原審共同被告陳建榮所知悉之有關會議內容 顯係由陳宗慶轉知而來，並非自己親身見聞而係聽聞而來， 其供述顯無證據能力及證據價值。
㈡原審共同被告陳建利〈三通公司督工長〉部分：原審共同被 告陳建利於調查筆錄供稱：「會中庚○○提到高群承作本件 工程之意願高，該件由高群主導，太平洋陪標，有人提比照 台鹽、台糖模式，決議由高群主導，戊○○有要我在開會時 問三通何時可輪到工程。」等語；該筆錄經原審勘驗結果， 原審共同被告陳建利表示理事長於會中鼓勵大家出標，並表
示6 家要協商，而其本身不知道何謂台糖、台鹽模式。另於 會中有人提出要以台糖、台鹽模式，但其不知道是何人所說 。另有提到由高群主導，太平洋會陪一下，而高群也表示意 願很高，但沒有提到價錢。調查筆錄之內容與其回答大致一 致；於原審訊問時供稱：「我有參加會議。有提到中油投標 案，理事會有徵求看幾家要標，理事長沒有說要如何去標。 不知道台糖、台鹽模式」等語；經查原審共同被告陳建利於 調查局中供述庚○○等被告開會時曾決議中油工程由高群主 導，太平洋陪標，現場有人提及比照台鹽、台糖模式，由太 平洋、連海、高聯、高雄碼頭、高群及台通公司一起出標等 語，實已就圍標之時間、地點、價格、過程等陳述詳盡，而 於原審訊問中所為之陳述，則略以我不清楚、不知情等語， 前後所述已然不符。然原審共同被告陳建利於調查局詢問時 ，距案發圍標會議僅約3 個月（90年2 月至90年5 月），當 時記憶自較深刻，至原審訊問時已事隔甚久，且於調查局指 述時，因其他被告即公會會員不在身邊，尚無來自其他被告 方面之壓力或外力不當干擾，所述亦係出於自由意志，未受 任何不正外力影響，更未經串證，反觀於原審出庭，恐受其 同業之影響，陳述時之心理狀況顯較在調查局有壓力，是依 其先前調查局所為供述之外部情況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 所述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 之2 規定，其調查局之陳述，自有證據能力。
㈢共同被告寅○○〈連海公司負責人〉部分：共同被告寅○○ 於調查局供稱：「會員經公會議定承攬前二家公司業務後， 業務依會員協議輪流，共享利潤，但90年2 月19日討論中油 桶裝工程之會議由巳○○參與，經巳○○向我報告欲參與競 標，由渠前往開標」等語；共同被告寅○○上開調查筆錄經 原審於91年3 月11日勘驗調查局訊問錄影帶後，筆錄與錄影 差異之部分有：⑴其他會員經公會『指定』承攬前二家公司 業務勘驗結果後將指定改為議定，以符合其真意。⑵共同被 告寅○○於聆聽錄音帶後，在調查員表示台糖、台鹽部分縱 使未出標，但公會會將所承攬業務分由各個會員承作時表示 ：他們確實沒有出標，但公會有將裝卸業務排給我們做，但 並未明白表示公會對競標承攬有協議，而在調查員表示公會 有默契對此裝卸業務輪流由各會員承攬時，未為肯定或否認 之表示。本院認此部份雖然其供述與調查局之筆錄記載字句 不全然相符，然綜觀上述錄音內容，核與其調查筆錄相較實 質意義應屬相同，觀寅○○就該問題未置可否，但寅○○對 其他之問答不論對問題是否認同，均會隨即表明態度，其就 公會有無此默契此點並不予以否認，衡情諒係認調查員所言
屬實，僅不願意正面承認而已，此部分不得謂筆錄與錄音內 容不符，是仍得作為證據使用而認寅○○對公會對承攬台糖 、台鹽工程有協議此點，已有坦認。於原審訊問時供稱：「 沒有圍標，是代工幫忙」等語。共同被告寅○○於調查局中 供述公會有議定出標廠商再聯合輪流承作之協議，於原審庭 訊時加以否認，前後所述已然不符。其先前調查局所為供述 之外部情況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所述且為證明犯罪事實 存否所必要，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2 規定，其調查局之 陳述自得為證據。
㈣共同被告巳○○〈連海公司業務經理〉部分：共同被告巳○ ○於調查局供稱：「我參加90年2 月19日會議，當日討論中 油外銷桶裝柏油船邊交貨吊裝作業工程之出標廠商及投標金 額，會員一致決議基於有苦同擔、有甘同享，由高群主導， 會議結束後，高群癸○○打電話給公司總經理童永輝，告知 本公司參與前開工程之投標價格為360 萬元，我即依其通知 於標單上簽此價，第二次比價時，本公司及高雄碼頭照前述 規劃使本次開標流標，遂表示不願再減，主持人當場宣佈流 標」等語。而巳○○上開調查筆錄經原審勘驗調查局之訊問 錄影帶後，筆錄與錄影有差異之部分有：⑴「筆錄上答：中 油公司外銷桶裝柏油船邊交貨吊裝作業工程之出標廠商及投 標金額之問題，會員一致決議有苦同擔、有甘同享，決定由 高群主導，各出標廠商標價由該公司決定」。勘驗結果：「 調查員在表示2 月19日會議中有提到有苦同擔，有甘共享， 比照台糖、台鹽模式後，巳○○有點頭表示，接著調查員又 表示該會議有決議流標時，被告即未為表示意見。」⑵「筆 錄上答：90年2 月19日會議結束後數日，癸○○打電話給本 公司總經理童永輝，告知本公司參與前開工程投標價為360 萬元，童總經理向我轉達後，我遂依其通知於標單上簽載此 標價。」。勘驗結果：「調查員訊問該次會議係由何人主導 及底價決定，被告表示投標360 萬元是總經理告知，應該是 高群癸○○打電話告知總經理，總經理再告知我」等語。本 院認有關⑴之此部份雖然其供述與調查局之筆錄記載字句不 全然相符，然綜觀上述勘驗後之陳述內容，核與其調查筆錄 相較，實質意義應相同，巳○○雖對有無決議先流標之情形 未表示意見，關於決議流標部分筆錄經勘驗後，辯護人雖認 與被告陳述不符，不得作為證據云云。然巳○○對該部分亦 無為相反之供述，是自不得以其未表示意見即遽認調查局筆 錄與被告所供不符，就決議由高群主導，決定陪標廠商標價 部分仍與被告所為陳述相符情形以觀，可知如何進行圍標、 要否故意先流標等等亦當在計劃當中，衡情應係巳○○認調
查員所言屬實，但基於自身利害攸關而未敢直接言明，再佐 以其於筆錄後親閱確認無訛後簽名，則該部分之調查筆錄仍 屬巳○○之真意無訛。又巳○○對有苦同擔，有甘共享以及 比照台糖、台鹽模式則已為明確肯定之表態。至於有關⑵之 部分，巳○○既然實際係供稱：「應該是高群癸○○打電話 告知總經理童永輝」，調查員就此部分紀錄為「癸○○打電 話給本公司總經理童永輝」，衡情應係調查員依據自己調查 所得心證遂自行將巳○○之說法認為係客套保留之說法而直 接加以認定就是癸○○來電告知（然就360 萬元確非自己核 算投標金額而係他人轉告此點則前後供述相同），本院就⑵ 之部分乃以更正後之供述為其供述。共同被告巳○○嗣於原 審訊問中供稱：「工程作不完請其他公司代工。2 月19日的 會議沒有提到中油的要由哪幾家公司去標，我說高群有人打 電話跟童永輝說是我推測的」等語。共同被告巳○○於調查 局中供述如何由高群主導、如何讓第一次開標流標、如何得 知360 萬元之擬投標價之過程陳述甚詳，而於原審庭訊時加 以否認，前後所述已然不符。其先前調查局所為供述之外部 情況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所述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 必要，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2 規定，其調查局之陳述自 得為證據。
㈤證人林琪芬〈公會會計〉部分：証人林琪芬於調查局證稱： 「90年2月19日開會我有先行離去，庚○○不定時會交給我 全體會員輪流承攬台糖及台鹽工程時，台糖、台鹽撥下工程 款後各會員依所承攬工程之噸數承以每公噸4 元之金額，要 我存到公會高雄企銀鎮東分行庚○○、甲○○、己○○合開 之聯名帳戶內，『裝卸貨物數量金額統計表』係由我依據庚 ○○交給我之表格製作。例如第1 頁『序號1 、太平洋、達 蘭輪、鹽、15961 、63844 、880930、881002、890209、序 號2、高群、達蘭輪、鹽、15961 、63844 、880930、 881002 、890209 』即表示由太平洋及高群承攬達蘭輪所裝 運之鹽總噸數1 萬5961噸，在第9 頁表格中庚○○已將太平 洋、高群、高雄港、高雄碼頭、高宏、星港、台通、小港倉 儲、連海、三通、成泰、高聯等12家公司應承攬鹽或糖之裝 卸工程依順序事先排列，我依該表格事先製作各公司排班輪 流表」等語。於原審訊問中證稱：「裝卸承包順序表格是我 自己隨便排的」等語。查證人林琪芬於調查局中就裝卸貨物 數量金額統計表之內容解釋甚為詳細，該統計表就業者如何 輪流承作、價格如何、何時入帳等過程顯具意義，而其於原 審庭訊中加以否認，所述已然不符。該排班輪流表雖是太平 洋公司自己製作之支援紀錄表，然該統計表既非亂編而具有
一定意義，更與太平洋公司或高群公司等等承攬達蘭輪或其 他輪船之噸數、帳目相符，顯可證明太平洋公司有與其他公 司有輪作工程之事先謀議，林琪芬依據庚○○交付之輪作表 依表行事，其登載輪作表就推斷被告等有無圍標顯屬必要之 證據。是其先前調查局所為供述外部情況具有較可信之特別 情況，所述且為證明犯罪事實所必要，其陳述自得為證據。 ㈥共同被告戊○○〈三通公司負責人〉部分：戊○○於調查局 供稱：「庚○○成立公會後，即告知所有會員有關台鹽、台 糖船舶裝卸業務均不准會員私自參加投標，必須由太平洋得 標，並指定哪些會員廠商陪標，在得標後會分配給會員廠商 承作，但承作廠商須支付裝卸貨物每噸1 元之主導費給太平 洋及每噸4 元給公會之協調會」等語。經原審勘驗戊○○於 高雄市調處之訊問錄影帶勘驗結果主要為：筆錄內所載「即 告知所有會員有關台糖、台鹽公司船舶裝卸業務均不准會員 私自參加投標」，戊○○雖無如此明確之表示，惟筆錄內所 載「必須由太平洋公司得標..... 給各會員廠商承作」，在 調查員向戊○○為如此之說明後，戊○○即為點頭之表示。 是調查局之筆錄記載顯為戊○○之真意而無與其供述不符之 情形出現。其辯護人抗辯：「戊○○之點頭應是表示太平洋 得標後交給各會員承作，不包含指定廠商陪標的部分」等語 ，殊無可採。共同被告戊○○於原審雖改稱：「我沒有參加 會議，不了解」等語，而與於調查局中之供述顯然不符。其 先前調查局所為供述較無人情壓力更無串謀證詞之機會，依 其客觀外部情況應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所述且為證明犯 罪事實存否所必要，其調查局之陳述，自得為證據。 ㈦共同被告乙○○〈高雄港公司總經理〉部分：共同被告乙○ ○在調查局供稱：「庚○○主導成立公會後，要求會員為維 持合理之利潤，有關台糖、台鹽裝卸業務不得私自參與投標 ，須由太平洋得標，並指定特定廠商陪標，承作廠商須支付 裝卸貨物每噸1 元給太平洋、每噸4 元給公會，太平洋實際 付給本公司之金額係扣除每噸5 元之實際所得金額。」「有 廠商提出中油作業出標、投標事宜，但因本公司人手不足， 無意參與該工程投標，即先行離去」等語。經原審勘驗乙○ ○於調查局之訊問錄影帶，勘驗結果：「乙○○並未明白表 示應該由太平洋得標，但表示即使再去標也是由太平洋標走 。」，自應以原審勘驗之筆錄為準，則該調查筆錄並無供承 參與圍標，與其於原審訊問時所供稱：「沒看清楚筆錄，沒 有圍標。承包裝卸工程繳4 元是給公會的，太平洋直接從代 工費中扣除，在港務局說明完後就離開了」等語，並無不符 ，該調查筆錄無法依據傳聞之例外規定而取得證據能力。
㈧其餘被告庚○○、甲○○、癸○○、子○○、丑○○、丙○ ○、辛○○、卯○○、己○○、丁○○及同案被告壬○○、 辰○○等人自始並未承認，而於調查局之供述就其餘被告有 無聯合圍標工程與審判中之供述並無不符，該調查筆錄無法 依據傳聞之例外規定而取得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關於「庚○○要求會員公司不得私自參與台糖、台鹽投標， 必須由太平洋公司得標後，分配予各會員公司輪流承作」之 犯罪部分：訊據上訴人即被告庚○○、甲○○、癸○○、子 ○○、丑○○、丙○○、辛○○、卯○○、丁○○、己○○ 、巳○○、乙○○、戊○○、寅○○等均矢口否認有上開犯 行，一致辯稱：我們並無意圖影響決標價格或獲取不當利益 ，而以合意方式，使廠商不為投標或不為價格競爭之情事， 各會員係自由決定投標與否及投標價格。因貨船停泊港口時 間有限，非太平洋裝卸公司所可獨立完成，須請同業支援， 為公平起見，支援之同業輪流，故有輪班表。公會成立後， 有輪流承作台糖、台鹽公司之裝卸工程，並按實際承作噸數 給付得標公司1 元，給付公會4 元之協議，係供會務用，工 程轉由其他公司實際承作，實因得標公司人手不足，而非有 圍標協議，90年2 月19日公會開會係討論會務，並由庚○○ 鼓勵大家踴躍出標中油嘉義廠外銷桶裝柏油船邊交貨吊裝工 作，會中有討論工作之困難度，但沒有決議聯合圍標云云； 惟查：
（一）被告等對於未得標卻實際承作附表《參》所列之台糖、台 鹽裝卸貨輪工程，承作價格即為得標價格，並於承作後按 所承作噸數給付每公噸4元予公會作為基金，每公噸1元給 太平洋公司之事實，已據被告庚○○、甲○○、癸○○、 子○○、丑○○、丙○○、辛○○、卯○○、己○○、丁 ○○、乙○○、戊○○、寅○○、巳○○等人於原審及本 院供承明確，並有扣案之裝卸貨物數量金額統計表及各會 員公司繳交1 元費用予太平洋公司後，太平洋公司以裝卸 費名義開立之統一發票14張等（日期、金額、票號等詳如 附表《肆》所示）、公會存摺影本、庚○○、高企鎮東分 行00000000000000帳戶支出明細表（明細中有26筆現金存 入來源係會員繳交每噸4 元之公會基金）在卷足憑，被告 庚○○亦於調查中亦供稱：「該表格上之會員順序係由我 決定後排列，主要是了解各公司協助我承作台鹽、台糖裝 卸工程之情形。」等語，細觀扣案統計表記載內容可知： ①統計表P1序號1-6 及9-10，P2序號13即附表《參》編號 一至五有關台鹽公司88.8.24 太平洋得標案《達蘭輪、春
和輪、新安輪、信輝輪》之輪流承作情形〈惟起訴書之附 表二其中編號四新安輪所列之日期89年1 月21日日期與其 對應之統計表P1序號9-10之日期89年3 月23日不符，應予 更正〉。又統計表P1序號7-8 有關台通公司、小港倉儲公 司所輪流承作之新安輪合計17668.5 公噸，亦係由太平洋 於88.8.24 得標之台鹽標案其中之一之卸貨貨輪，然公訴 人於起訴書附表二中漏未列入，應予補充。②統計表P2 序號11、12、14，P3序號3-8 ，P4序號11-18 即附表《參 》編號六至一五之台糖公司89.1.28 太平洋得標案《卡迪 輪〈公訴人誤載為尤迪輪，應予更正〉、貿易輪、祖魯輪 、修曼尼輪、傑西卡輪、妮恩輪、瑪娜輪、陞雅輪、派翠 利雅輪》之輪流承作情形。③統計表P6序號1-10、P7序號 11-12 即附表《參》編號一六至二○、台鹽89.6.9太平洋 得標案《卡迪輪、健水輪、極光雅士輪、信輝輪、愛神輪 》輪流承作情形。④統計表P4序號19-20 、P5序號21-22 即附表《參》編號二一至二二、台糖89.12.22高宏公司得 標案輪流承作之情形。⑤由上可見，被告等對於公會成立 前、後之時日即有輪流承作台糖、台鹽之裝卸工程，並按 實際承作噸數給付得標公司1 元，給付公會4 元之協議， 及承作順序係由被告庚○○事先將會員排定順序輪流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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