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93年度重上更(一)字第158號
上 訴 人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壬○
選任辯護人 徐文宗 律師
李清輝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庚○○
選任辯護人 吳紹貴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甲○○
選任辯護人 蔣志明 律師
趙惠如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丑○○
選任辯護人 朱元宏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子○○
選任辯護人 謝萬生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癸○○
辛○○
上二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己○○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張國隆 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丙○○
選任辯護人 周平凡 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貪污等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89年度訴
字第617號中華民國91年9月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彰
化地方法院檢察署89年度偵字第842、1329、4489號），提起上
訴，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壬○、庚○○、甲○○、丑○○、子○○、癸○○、辛○○、乙○○部分均撤銷。
壬○、庚○○、甲○○、丑○○、子○○、癸○○、辛○○、乙○○均無罪。
其他上訴駁回。
理 由
甲、公訴意旨略以：
一、被告壬○自民國87年3月1日起就任為彰化市市長，綜理彰化 市公所各項事務，並於彰化市公所辦理各項公共工程之發包 過程時，對於無須經公開招標、比價程序而得逕行通知廠商 比價、議價之公共工程（87年3月1日至87年8月14日：新台 幣（下同）80萬元以下；87年8月15日至88年5月26日：250 萬元以下；88年5月27日至88年8月24日：100萬元以下；88 年8月25日至88年12月31日：200萬元以下；89年1月1日起迄 案發為止：100萬元以下），原本惟其個人擁有指定廠商之 決策權限，並不曾授權於歷任之行政祕書張德勝或主任祕書 許上華，更不曾授權予歷任之工務課長（或代理）許上華、 呂孫變、楊宏敏、蘇德昌等人。嗣被告庚○○自87年3月4日 起經壬○聘用為市長之機要祕書，負責公共關係、新聞發言 、市長私人機要性事務等工作，復自87年8月1日改任行政祕 書兼代理主任祕書，88年8月1日起真除為主任祕書，壬○遂 自87年8月1日起授權庚○○於市長不在時，得全權代行綜理 彰化市公所各項事務，亦授權其於彰化市公所辦理各項公共 工程之發包過程時，對於無須經公開招標、比價程序而得逕 行通知廠商比價、議價之公共工程，亦擁有指定廠商之決策 權限。被告甲○○係自73年間起，即在彰化市公所任職服務 ，87年3月1日至88年12月21日之間，係擔任工務課技士，惟 主要職責為負責工程發包業務，其處理發包業務之辦公廳舍 係位於彰化市公所二樓祕書處，而不在位於一樓之工務課辦 公室內，其三人均為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被告丑○○ （綽號「二齒仔」）為勝裕土木包工業負責人（資本額：30 萬元），亦為翔暉土木包工業之實際負責人（資本額：30萬 元，登記負責人為其妻鄭張快，另為不起訴處分），且實際 只有10名左右工人、1部壓路機、搬運卡車1台、載AC料卡車 2台、載運人員卡車1台、裝載粘油卡車1台，而被告子○○ （綽號「阿平」）自86年間即受僱於丑○○為勝裕土木包工 業、翔暉土木包工業工作，其後，因丑○○於87年5月間當 選彰化市民代表（87年8月間就職），遂將主要之工程業務 均交由子○○打理；被告癸○○為三友土木包工業（資本額 ：30萬元）之負責人，其子被告辛○○則為慶山營造有限公 司（下稱慶山公司）之負責人，而三友土木包工業、慶山公 司專長之工程項目為排水溝、道路側溝等，並不具備施作道 路搶修、新建、改善、AC鋪設之專用機具與專業工人。被告 丙○○為和安土木包工業（資本額：30萬元）負責人，惟實 際上十多年來只零星承作民間零散工程，並不具備施作道路
搶修、新建、改善、AC鋪設之專用機具與專業工人。被告乙 ○○為全宏土木包工業之負責人，專長之工程項目為排水溝 、道路側溝等，亦不具備施作道路搶修、新建、改善、AC鋪 設專用機具與專業工人。
二、詎被告壬○自87年3月起，即與被告丑○○基於凡屬彰化市 公所發包施作、金額非屬應經公開招標、比價程序之道路搶 修（包括一般民眾之陳請，與管路維修等單位申請核准之「 代收代付」項目）、道路改善、道路AC鋪裝等工程，儘可能 內定由「丑○○」獨家承包施作，實際不經通知二、三家以 上廠商進行比價、議價程序，因而務須偽造形式上完備之相 關文書資料之共同概括犯意聯絡，由壬○於普遍個案以口頭 方式具體指示被告甲○○由廠商「丑○○」獨家承包施作之 ，而甲○○明白壬○之用意，旋基於與壬○、丑○○同前目 的之共同犯意聯絡而積極配合辦理之，而使各個公共工程之 文卷資料內容符合「彰化縣彰化市公所辦理營繕工程及購置 定製變賣財物注意事項」所定辦理非公開招標、公開比價之 行政流程與形式要求，丑○○本人或其所指示之員工子○○ 亦依甲○○之指導，即凡須有二、三家廠商提供估價單以比 價或議價之公共工程，均設法提供二、三家廠商之估價單及 營利事業登記證、營業稅繳稅證明等相關投標資料以供圍標 之用，子○○因受僱於丑○○亦仍基於同前目的之共同犯意 聯絡而進行之，而丑○○因思慮長期反覆使用「勝裕土木包 工業」、「翔暉土木包工業」容易遭人發覺而非議，乃分別 自87年5、6月間、10月間起，分別向同業被告癸○○、辛○ ○、乙○○，暨經由辛○○之媒介而向被告丙○○等人明白 告稱略以：為要承包施作彰化市公所之工程，需用其他支牌 子（即指廠商）下去圍標弄個程序，請協助提供同業公會會 員證影本、營利事業登記證影本、行號與負責人印章一份、 統一發票，或於已繕寫好之估價單、誓約書上簽章，估價單 均由丑○○負責繕寫，丑○○會支付每件工程營利事業所得 稅5%，或額外付給1%至4%不等之利潤等語；癸○○、辛○○ 、乙○○、丙○○等人遂同意而基於幫助渠等偽造完成發包 流程以圍標之概括犯意，癸○○提供「三友土木包工業」與 「東達土木包工業」（原本目的係供為工程之保證人之用） 、辛○○提供「慶山公司」、乙○○提供「全宏土木包工業 」等會員證影本、營利事業登記證影本、行號與負責人印章 一份、統一發票予丑○○，丙○○則輾轉經由辛○○提供「 和安土木包工業」會員證影本、營利事業登記證影本、行號 與負責人印章一份、統一發票予丑○○，丑○○、子○○即 利用「勝裕土木包工業」、「翔暉土木包工業」、「三友土
木包工業」、「東達土木包工業」、「慶山公司」、「全宏 土木包工業」、「和安土木包工業」等牌照，互相搭配陪標 ，該些估價單及投標資料，一併交由甲○○製作不實比價、 議價之記錄檔案，而使丑○○得以順利以預算底價或接近預 算底價（自87年8月間起，刻意減價300元至600元不等）之 金額承包施作彰化市公所之公共工程。庚○○自87年8月1日 起，亦依據壬○之授權與指示，而基於同前之共同犯意聯絡 ，每於壬○市長不在時，依循往例配合而於普遍個案以口頭 方式具體指示甲○○持續為之。至具體個案作為，關於「道 路搶修工程」部分－係由甲○○當面告知（倘若丑○○、子 ○○到彰化市公所洽公時）或電話通知之，丑○○或子○○ 二人即向甲○○拿取「工務課查後報請支費之簽呈」、「工 程設計預算表」、「工程略圖」、「未施工前照片」，交由 丑○○所僱請之「勝裕土木包工業」、「翔暉土木包工業」 之會計李美燕依其二人之選定指示繕寫二份估價單、誓約書 ，用印完竣後，再交予丑○○或子○○提供予彰化市公所之 甲○○，甲○○即於職務上所應製作之「彰化縣彰化市公所 簽支經費用紙」簽呈上為不實記載：「本市○○○○工程於 ○年○月○日，經（勝裕、翔暉、三友、和安、全宏、東達 、慶山）二、三家廠商估價，由（勝裕、翔暉、三友、和安 、全宏、東達、慶山）承包，擬檢呈工程估價單及誓約書， 呈閱後通知廠商開工可否」等文，並會簽於不知情之工務課 、政風室、主計室核章後，暨由壬○或庚○○批示核可後， 再交由丑○○或子○○連同該份簽呈攜回，丑○○即開始施 工，施工完成後即簽寫或取得統一發票，由李美燕填寫「彰 化市公所粘貼憑證用證」、「工程決算表」，檢附丑○○之 員工所拍攝完成之「施工中、施工後」照片，再送回予彰化 市公所工務課，據以請領工程款項；關於「道路改善、道路 AC鋪裝」工程部分─係由甲○○以簽呈報請首長即市長壬○ 或主任祕書庚○○決策「□邀請二家以上廠商參加比價。□ 邀請一家廠商議價。」，接獲口頭指示後，以公文送達通知 丑○○或相關配合廠商，丑○○隨即決定以何家廠商承包或 相互陪標，再製作估價單等資料提供予甲○○，甲○○即於 職務上所應製作之「彰化縣彰化市公所○○○○工程工程開 標比價簽到簿」上為不實之開標比價紀錄，因而由特定且事 先協議之廠商得標；合計87年3月份至88年5月份之間，丑○ ○因此承包施作「道路搶修工程」267件、金額總計1863萬 餘元（詳如附表一－㈠㈡㈢㈣、附表二－㈠㈡㈢），87年3 月份至88年12月份，丑○○因此承包施作「道路改善工程、 道路AC鋪設工程」共106件、金額總計5223萬餘元（詳如附
表三－㈠㈡㈢），均致生損害於該等公文書之正確性及彰化 市公所。因認被告壬○、庚○○、甲○○、丑○○、子○○ 五人涉有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購辦公用器材物品 舞弊罪、刑法第216條、第213條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 起訴書誤載為行使偽造公文書）罪嫌，被告癸○○、辛○○ 、乙○○、丙○○四人涉有上開犯罪之幫助犯罪嫌云云。乙、撤銷改判部分（被告壬○、庚○○、甲○○、丑○○、子○ ○、癸○○、辛○○、乙○○八人）：
一、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 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次按，犯罪事實之認定， 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 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又按，認定不利被告 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 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 據（參照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判 例意旨）。
二、本件公訴意旨認被告壬○等九人涉犯上開犯罪，無非以： ㈠上揭事實，迭據被告甲○○、丑○○、子○○、癸○○、辛 ○○、丙○○、乙○○等人於調查時、偵查中，坦述甚明， 且相符一致，暨據證人即彰化市公所歷任工務課長或代理工 務課長許上華、呂孫變、楊宏敏及土木包商王坤山、戊○○ （起訴書誤載為邵玉良）、丑○○之會計李美燕等人證述綦 詳，復有先後向彰化市○○○○○道路修補工程」單項自87 年3月份起迄88年5月份止之卷宗（經彙整統計發現：87年3 月份至9月份之間，丑○○利用翔暉、勝裕、三友、和安、 東達之土木包工業牌照承包工程，其件數佔單項工程約百分 之92、金額佔單項工程約百分之82，惟倘若將橋樑改建、擋 土牆、路燈修復、道路交通號誌修補、排水工程等雜項工程 扣除，則件數佔約百分之97、金額佔約百分之97）、「廠商 名冊」、「87年至88年間，勝裕、翔暉、三友、和安、全宏 、東達、慶山承包施作道路改善工程、道路AC鋪設、排水溝 與側溝工程」等卷宗，暨在被告丑○○住處所搜獲之「記事 簿」（由李美燕記載臚列自87年9月8日起，以迄88年12月21 日止，利用翔暉、勝裕、三友、和安、全宏、慶山之土木包 工業牌照承包工程之各筆明細）、諸家廠商工程合約書、工 程預算表與工程略圖、諸家廠商印章、營業稅繳款書等附卷 可稽；足以證明彰化市公所就前揭公共工程之發包程序確有 舞弊、偽造文書情事甚明，被告甲○○、丑○○、子○○、 癸○○、辛○○、丙○○、乙○○七人之犯罪事證已甚明確 。
㈡訊據被告壬○、庚○○，均矢口否認有上揭犯行，均辯稱略 以：伊等批閱時是看到簽呈上工務課長、政風室、主計室有 無簽註不同意見，如果都無簽註意見，即依程序批准核章， 發包作業都是延續前任市長的人事與作法，由甲○○全權處 理，他是專業，伊都相信他，並未具體指示個別廠商，只有 指示他找合格廠商及曾經承包彰化市公所工程的優良廠商都 可以云云。惟查，彰化市公所自87年3月間起，以迄88年12 月份本署檢察官指揮法務部調查局彰化縣調查站實施積極偵 查作為時止，所發包施作之「道路搶修」、「道路改善、道 路AC鋪裝」等工程，有具體、明顯之借牌圍標、獨厚特定廠 商及個人之違法情事，業已證述如前；而承辦人甲○○係據 被告壬○、庚○○二人具體指示而配合辦理之經過，復據被 告甲○○迭於調查時暨本署偵訊時（包括羈押中、具保停止 羈押後）坦承甚明，尤其，誠如被告甲○○所述倘若其已獲 概括授權（遴選廠商），又何必自88年1、2月間起，於每件 「道路搶修工程」、「道路改善工程、道路AC鋪設工程」均 額外附加「請首長指定廠商參加議價」之簽呈，豈非畫蛇添 足，且公然違抗市長壬○於87年12月分第一次主管會報之第 五、六項裁示！？如此明顯違合於常理，是該份主管會報紀 錄，不過是形式上掩人耳目之障眼術，俾萬一東窗事發時， 得以卸責於經辦單位，故不足為採；而於偌長期間（一年十 個月）、偌大金額（7000餘萬元）、偌多次數（373次）之 具體舞弊情事，造就一個資本額僅30萬元、員工只十數人、 機器設備不超過6台之「土木包工業」，成為每年營業額高 達3500萬元之「超級」土木包工業，殊絕非承辦發包業務之 技士甲○○一人得以上下其手、欺瞞或脅迫各相關單位層級 得遂，而完全不被查覺（被告庚○○亦自承如此很不可思議 ）；再者，被告壬○、被告庚○○二人關於授權指定廠商事 宜之供詞，已然相互有所出入，復更與現有諸項跡證（包括 共同被告、證人、證物）所示顯著未符；被告庚○○自身前 後數次供述亦相背悖而截然不相容，且屢經於調查時暨偵查 中一再明確、反覆告知訊問之關鍵日期與時間因素、提示多 項證物供辨認後方始答辯，豈容嗣後以一句「記錯了、誤以 為」等詞搪塞、反覆狡辯。綜上所述，是關於發包事項之直 屬且惟一之權責長官即市長、主任祕書二人所辯顯均係卸飾 之詞，不足採信，渠等罪嫌明確無訛等情，資為論據。三、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下稱被告）壬○、庚○○、甲○○、丑 ○○、子○○、癸○○、辛○○、乙○○八人，均堅決否認 有上開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貪污等犯行。被告壬○、庚○ ○均辯稱：其等批閱時是看到簽呈上工務課長、政風室、主
計室有無簽註不同意見，如果都無簽註意見，即依程序批准 核章，發包作業都是延續前任市長的人事與作法，由被告甲 ○○全權處理，其等都相信他專業，並未具體指示個別廠商 ，只有指示他找合格廠商及曾經承包彰化市公所工程的優良 廠商都可以等語。被告甲○○辯稱：系爭道路搶修、道路改 善、道路AC舖設工程等，係發生於87年3月起至88年5月間止 ，依當時有效之機關營繕工程及購置定製變賣財物稽察條例 第六條規定，均屬「無須經公開招標、比價程序」之工程， 自得由該機關首長授權經辦單位，取具二家以上估價單，進 行比價或議價辦理。伊就系爭工程之發包，已取具二家或二 家以上之估價單，進行比價或議價，後通知得標廠商施作， 於法既屬有據，自難指為違法。又本案系爭工程各廠商提出 比價、議價之單據文件，既均有各該廠商之公印及負責人之 私印，形式上即難指為違法，至於各廠商提出比價、議價之 前，是否出於協商？是否有借牌？伊並不知情，伊並未偽造 文書等語。被告丑○○、子○○均辯稱：渠等向其他廠商借 用牌照之行為，均得到當事人同意，並無假借名義冒用，而 該等其他廠商之投標，倘若得標亦應在法律上對市公所負責 ，自無不實。且大多由子○○處理等語。被告癸○○、辛○ ○、乙○○均辯稱：公訴人所指稱彰化市公所各項工程文書 及其流程，伊等均未參與或知情，不可能明知不實而故意幫 助等語。經查：
㈠被告丑○○先後於調查局供稱：「有的，我確實有借用翔暉 、三友、和安、東達等土木包工業的牌照參加彰化市○○道 路修補工程的估價。我向三友土木包工業癸○○、辛○○借 用三友的牌照，承包彰化市○○道路修補工程，在工程完工 後，向彰化市公所請領工程款公庫支票，由三友土木包工業 在支票背面蓋章，有時候直接由我存入我在亞太銀行彰化分 行的帳戶，在帳戶兌現後，我再提領工程款百分之9的現金 交給癸○○或辛○○，有時候是三友土木包工業直接將支票 兌現扣除百分之9的稅金及雜項費用，再將其於款項提領現 金給我」等語（見他字第374號卷第214頁反面、215頁）； 「‥‥我向三友、全宏、和安等土木包工業借用該等公司之 公司章、負責人私章等作為填寫估價單等文件之用（有時係 估價單寫好後，再持往各該公司蓋用公司章及負責人私章） ，其後再由我將估價單等送往彰化市公所進行比價、議價， 全宏、和安、三友等並未到市公所參與比、議價，我向全宏 、和安、三友等借用牌照都支付他們發票金額的百分之5或 百分之9作為他們繳稅或利潤。」等語（見842 號偵查卷第 253頁反面）。核與被告子○○於調查局供稱：「（問：陪
標廠商有那些？）有全宏、三友、和安、慶山、南興、東達 等土木包工業。（問：陪標的廠商是由誰負責接洽）我和丑 ○○都有接洽。」等語（見1329號偵查卷第231 頁）。被告 子○○於原審供稱：「南興、華益二家廠商的牌是我去借的 。」等語（見原審卷四第8頁）。被告癸○○於調查局供稱 ：「前述工程雖由我得標，但均由『勝裕』及『翔暉』來負 責施工，我只有抽取工程相關之統一發票金額百分之9。‥ ‥三友之估價單並不是由我書寫，是由彰化市民代表丑○○ 所書寫。」等語（見法務部調查局卷A第174、17 5頁）；「 我是向丑○○收取發票金額的百分之9。」等語（見842號偵 查卷第233頁反面）；「當時我除了提供三友土木包工業的 牌照給他（指丑○○）之外，又叫辛○○去向王坤山借用東 達土木包工業的牌照給丑○○作保，當時我曾告訴丑○○說 東達土木包工業已經停業半年，但公會的會費還有在繳，所 以只能作為保證之用。」等語（見842號偵查卷第101頁反面 ）。被告癸○○於偵查中供稱：「（問：公所的工程是丑○ ○借你的牌否？）是的，丑○○說他要的，若需另一張牌就 來向我借牌。」等語（見他字第374號卷第113頁）。固堪認 定被告丑○○、子○○，就彰化市關於附表一、二所示「道 路搶修工程」及附表三（◎部分除外）所示之「道路改善、 道路AC舖裝」工程，除使用自有之「勝裕土木包工業」、「 翔暉土木包工業」牌照外，尚有借用「三友土木包工業」、 「東達土木包工業」、「慶山公司」、「全宏土木包工業」 、「和安土木包工業」、「南興土木包工業」、「華益土木 包工業」等牌照，陪標之情事。
㈡被告辛○○於調查局供稱：「慶山營造有限公司只施作有關 道路側溝、排水溝、橋樑等工程，柏油路面工程因為慶山公 司並無機具，因此都借牌給丑○○去承包施作。‥‥有時候 是丑○○向彰化市公所領取標單之後，由我依照丑○○的意 思填寫標價總額，並蓋用我的私章及公司章，交給丑○○去 投標，有時候我則將公司章及我的私章交給丑○○使用。」 等語。」等語（見842號偵查卷第235頁反面、236頁）；被 告辛○○於偵查中供稱：「有二件（借牌與丑○○用）‥‥ 這兩件他向我借牌，他給我5%稅金。」等語（見842號偵查 卷第299頁）。被告辛○○於原審供稱：「如果標到的話， 就拿工程款得百分之5給我‥‥公所就附表三所示之工程， 通知我去比價時，但我都沒有去。」等語（見原審卷四第9 、11頁）。被告乙○○於調查局供稱：「因為全宏土木包工 業沒有舖設柏油路面的機具‥‥丑○○教我將全宏土木包工 業的牌借給他承包彰化市○○○○○道路工程。‥‥有時候
丑○○將工程估價單或標單寫好後，拿來給我蓋章，有時候 我就將公司的印章及我的私章直接交給丑○○使用，我本人 從未參加彰化市○○道路工程的比價、議價。」等語（見 842號偵查卷第229頁反面、230頁）；被告乙○○於偵查中 供稱：「是丑○○向我借牌去承包。不是轉包。他向我借牌 付我5%稅金。」等語（見842號偵查卷第301頁），經核與被 告丑○○、子○○、癸○○所供稱上情，亦屬無異。而證人 即東達土木包工業負責人王坤山於調查局證述：「東達土木 包工業目前停業中，因此，根本沒有參加任何工程估價。‥ ‥辛○○曾經向我借東達土木包工業的公司章及我的私章， 說要做為三友土木包工業參加彰化市公所發包工程投標手續 陪標之用。」等語（見調查局卷B第44頁）。證人王坤山於 偵查中證稱：「（問：辛○○說曾向你借東達印章到市公所 參與投標？）有，辛○○友來向我借，但我說包工業已停業 了，他也知道我停業。他來過一次。等語（見他字第374號 卷第294頁）。證人戊○○於調查局證稱：「87年5、6月間 ，李國禎（丙○○姪子）看我只從事水果生意維生，就介紹 我向丙○○借用和安土木包工業的牌照，交給辛○○承包一 件彰化市公所發包的水溝工程，後來因為我對工程外行，結 果並沒有賺到錢，之後我就將和安土木包工業的牌照（即和 安的公司印及丙○○的私章）拿回來，丑○○可能從辛○○ 處得知我有和安的牌照，就向我借和安的牌照，說要標公家 機關的工程，我就在丑○○交給我的工程估價單上蓋和安的 公司章及丙○○私章，再拿給丑○○使用。‥‥我從來沒有 因為工程的事情到彰化市公所參加工程估價。」等語（見他 字第374號卷第288、289頁）。證人戊○○於偵查中證稱： 「我87年初就向他（指丙○○）拿牌，但一直沒有用，自己 也沒有去承包工程。後來在餐廳吃飯，人家介紹我認識丑○ ○，他有向我拿牌去用，後來他有拿東西叫我蓋和安的印章 ，他說要去做工程。這張牌只借過丑○○，借很多次，到88 年間還有在用，我只知做公所的工程，他只拿5%的稅金給我 ，我交給丙○○。」等語（見842號偵查卷第64頁）。證人 戊○○於原審證稱：「因有向丙○○借一張牌照，而我我不 會從事招標工程，丑○○知道我有一張和安牌照，丙○○的 牌照是丑○○在我賣水果的市場向我借的。」等語（見原審 卷二第240頁）。亦可認定被告癸○○、辛○○、乙○○以 及證人戊○○確有將「三友土木包工業」、「東達土木包工 業」、「慶山公司」、「全宏土木包工業」及「和安土木包 工業」之牌照借予被告丑○○、子○○二人，以陪標之方式 參與附表一、二、三（◎部分除外）所示工程之比價、議價
程序之情事。
㈢被告甲○○於調查局供稱：「（問：87年7、8月間你辦理廠 商登記名冊之前，彰化市公所辦理市區道路修補工程參與估 價之廠商如何指定？）是由市長壬○叫我到他辦公室，指示 我交給他指定之廠商估價、承包，我就依市長壬○指示通知 廠商辦理估價。87年7、8月之前，市長壬○都指定交由彰化 市民代表丑○○承包、施做。87年7、8月以後，都是由市長 壬○或主任秘書庚○○指定交由丑○○承包、施做。丑○○ 在接獲我的通知後他就會檢送二家土木包工業的估價單交給 我辦理書面估價程序。」等語（見法務部調查局卷B第2頁） 。被告甲○○於偵查中供稱：「（問：市長是否指定廠商負 責人名稱？）是的，直接指定包商負責人的名稱。我通知廠 商後，就由廠商提出另二家來。丑○○都按這種模式的。（ 問：何時改由庚○○主秘指定？）市長授命他為主秘以後， 市長本身會指定，張主秘也會指定，他們二人輪流，不一定 。（問：南興、全宏土木包工業資料何人提供？）南興及全 宏都是丑○○提出的。」等語（見842號偵查卷第110頁）。 核與被告丑○○於調查局所供：「（問：據勝裕土木包工業 會計李美燕，向本站陳述，是依據你向彰化市公所的預算書 填寫估價單，請問你如何取得彰化市公所預算書？）前述資 料係由本（勝裕）土木包工業現場負責人子○○向彰化市公 所拿取，至於向誰拿，如何拿，我並不清楚。（問：勝裕土 木包工業承包彰化市○○○道路搶修、道路改善AC舖設等工 程，所取得彰化市公所之工程預算書、施工位置略圖及工務 課動支經費簽呈正本等資料，一直都由子○○負責向彰化市 公所洽取？）兩年多以前是由我向彰化市公所洽取。前述工 程施工略圖、預算書及工務課動支經費簽呈正本等資料，後 來我參選代表時，才由子○○負責洽取。」等語（見1329號 偵查卷第228頁反面）。被告丑○○於偵查中供稱：「（問 ：何人通知你去議價？）甲○○通知我，我每次都拿兩家的 估價單去。」等語（見842號偵查卷第111頁反面）。被告子 ○○於調查局供述：「丑○○擔任市民代表之前，我負責部 分到市公所領取發包資料的工作，他擔任市民代表後，則大 都由我負責領取發包資料之工作，我到彰化市公所後都會到 發包中心找甲○○，問他有沒有工程要發包，如有工程要發 包，甲○○就會將工程資料交給我，我再依據工程發包資料 決定要得標廠牌的承包金額及陪標廠牌的標單金額，然後由 我及李美燕填寫估價單及標單，另有部分標單由陪標廠商幫 忙填寫。（問：陪標廠商有那些？）有全宏、三友、和安、 慶山、南興、東達等土木包工業」等語（見1329號偵查卷第
230頁反面、231頁）；被告子○○於偵查中供稱：「（問： 有無拿預算書？）先拿圖說回來算再去議價。隔天他就把圖 說及預算表及議價簽呈交給我，我拿回交給會計李美燕寫估 價單交給公所承辦人員去呈核，以後再連簽請經費用紙交我 們。」等語（見1329號偵查卷第271頁）。證人李美燕於調 查局證述：「丑○○等會從彰化市公所拿回市區道路搶修工 程的施工位置略圖、工程設計預算表及工務課動支經費的簽 呈正本資料給我參考，丑○○並教我要承包工程的土木包工 業的估價單金額要比預算表總額少一些，陪標的估價單金額 要比預算表總額多一些，照這種方式來填寫估價單，才可以 使預計得標廠商得以承包該工程。‥‥丑○○於87年8、9月 間，請市公所工務課人員（姓名記不清楚）教我如何填寫工 程決算表，之後，有關道路搶修工程的決算書都由我填寫， 其他道路改善等設計工程部分估價單及決算表也由我填寫。 」等語（見法務部調查局卷B第11、12頁）；證人李美燕於 偵查中證稱：「（問：丑○○都拿何種資料給你登記）趙先 生也是跟我一起到公司，剛開始是丑○○拿給我，後來他信 任趙先生後，有時是趙先生拿回來。他會先拿簽呈（勘查報 告的會簽）、預算表、圖說、照片等資料回來交給我寫估價 單後送公所，公所核准後加一張公所簽經費用紙，送給我們 後就開始施工。‥‥（問：他們拿回的資料是正本或影本？ ）都是正本。」等語（見1329號偵查卷第265頁反面）。似 謂被告甲○○依指定包商提供之資料，逕行在「彰化縣彰化 市公所簽支經費用紙」上簽辦，送請核章後施工。惟證人甲 ○○於本院審理中證稱：「（辯護人問：有關比價、議價、 公開招標工程如何分類？））沒有分類，是依據工程金額由 審計部訂定稽查條例來分，不是以工程種類來分。（辯護人 問：議價部分，方式如何？一家一家來比價？全部攤開一起 來比？）通知他們議價廠商是由我簽呈給首長核定，我或是 發包室小姐去通知，我們提供他們空白估價單，他們提出估 價單之後，不是同一個時間匯集到我們這裡來，如果是議價 工程，經過我們小姐整理，和我們預算書核對，如果超過我 們底價，就通知他們辦理減價。（辯護人問：你在調查局八 十九年二月三日之訊問筆錄表示：『丑○○在接獲我的通知 後他就會檢送二家土木包工業的估價單交給我辦理書面估價 程序』，證人上開供述所指通知的工程是指一家廠商議價即 可之工程或應比價之工程？）所謂接到我的通知是廣義的， 不是指所有工程都是我去通知，通知之後，他們送估價單不 是交給我，因為議價工程不是當天開標，他們送兩、三張來 ，但是不是同一個工程，經過我們小姐分類之後，再比價、
議價，公開招標則是郵寄的，沒有經過我們的手。（問：依 你所述，送兩家來，是屬於議價？比價？）我是說送兩張， 這是指議價，因為比價是用郵寄的。」等語（見本院重上更 ㈠卷第245、246頁）。依證人甲○○之證言，並參諸查扣之 工程資料可知，彰化市公所經辦之各項道路工程，實際發包 方式，應有比價、議價、公開招標三種方式，依規定此三種 方式之程序，各不相同，自難遽認本件全部均係被告甲○○ 直接取自被告丑○○、子○○所提供之資料而為。而依卷附 之「彰化縣彰化市公所簽支經費用紙」，係統一印製之格式 內容為「本市○○○○工程於○年○月○日，經○○、○○ 二家廠商估價，由○○承包，擬檢呈工程估價單及誓約書， 呈閱後通知廠商開工可否。」等文字，並會簽政風室、主計 室，送請主核管閱簽後，送請批示。其所附之資料有廠商估 價單、誓約書、工務課簽呈、工程設計預算表、施工位置略 圖等。可見該簽支經費用紙，應是議價程序所用，與公開比 價或公開招標之程序，並不相同。被告甲○○於調查局、偵 查中之供述，是否確屬事實，即有可疑，尚難憑採。即難逕 認被告甲○○、庚○○、壬○等有在該簽支經費用紙為不實 登載之情形。
㈣原審將附表一、二、三所示工程，送請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 會鑑定結果，雖認：「①在採購法實施後，有關該鑑定書後 附證物（八）88年9月10日發包之六項工程，施工項目相同 ，六標工程預算金額合計245萬元，已超過行為時暫訂之公 告金額200萬元，另證物（九）在同一天88年9月10日發包之 七項工程，施工項目也相同，七標工程預算金額合計248萬 9200元，亦已超過行為時暫訂之公告金額200萬元，而證物 （八）（九），同一天88年9月10日發包十三標工程（即列 於附表三－㈠㈡之部分有◎部分），施工項目也相同，如予 合併辦理，合計已達593萬9200元，已屬必須公開招標。惟 市公所卻將其分批辦理改採限制性招標，而以議價之方式將 該十三標之工程全由勝裕或翔暉土木包工業（實際負責人丑 ○○）承攬施作；②招標期間在88年5月27日採購法施行後 辦理者，該鑑定書後附證物（八）、（九）、（十）共二十 八標工程均未訂定底價，有違採購法第46條及第47條有關小 額金額（行為時規定為20萬元）以上採購應訂定底價之規定 。③另彰化市公所對底價核定過程，不甚嚴謹。廠商估價單 金額、得標金額與核定底價（或預算金額）完全相同或極為 接近，似不合理」等三項違失，有該委員會91年1月14日（ 91）工程術字第91002011號函文乙份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三 第59頁）。而向彰化市公所調閱之「道路修補工程」單項，
自87年3月份起迄88年5月份止之卷宗（經彙整統計發現：87 年3月份至9月份之間，丑○○利用翔暉、勝裕、三友、和安 、東達之土木包工業牌照承包工程，其件數佔單項工程約百 分之92、金額佔單項工程約百分之82，惟倘若將橋樑改建、 擋土牆、路燈修復、道路交通號誌修補、排水工程等雜項工 程扣除，則件數佔約百分之97、金額佔約百分之97）、「廠 商名冊」、「87年至88年間，勝裕、翔暉、三友、和安、全 宏、東達、慶山承包施作道路改善工程、道路AC鋪設、排水 溝與側溝工程」等卷宗，暨在被告丑○○住處搜獲「記事簿 」（由李美燕記載臚列自87年9月8日起，以迄88年12月21日 止，利用翔暉、勝裕、三友、和安、全宏、慶山之土木包工 業牌照承包工程之各筆明細）、諸家廠商工程合約書、工程 預算表與工程略圖、諸家廠商印章、營業稅繳款書等在卷可 稽，可見被告癸○○、辛○○、乙○○以及證人戊○○確有 將「三友土木包工業」、「東達土木包工業」、「慶山公司 」、「全宏土木包工業」及「和安土木包工業」之牌照借予 被告丑○○、子○○二人，由該等二人以陪標之方式參與附 表一、二、三（◎部分除外）所示工程之比價、議價程序。 然以本件彰化市道路施工等工程，地點繁多，工程項目極為 瑣碎，且施工時間不一，若謂必須合併統一發包施工，對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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