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5年度交上更(一)字第2號
上 訴 人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陳志偉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過失致死等案件，不服臺灣板橋地方法院90年
度交易字第403 號，中華民國91年12月1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
號：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90年度偵字第3512號），提起上訴
，經判決後，由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乙○○過失致人於死，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參佰元折算壹日。
事 實
一、乙○○係技寶工程有限公司及騰源工程行之防水工程工人， 於民國（下同）九十年一月二十一日下午二時三十分許，駕 駛車號Ｑ二－七八一八號自用小客車，由臺北縣泰山鄉○○ 路○段往桃園縣方向行駛，於行經臺北縣泰山鄉○○路○段 與中山路二段七六五巷口，欲左轉進入中山路二段七六五巷 內，本應注意汽車行駛至設有號誌之交叉路口轉彎時，應距 交岔路口三十公尺前顯示方向燈或手勢，行至交岔路口中心 處左轉，且轉彎車輛應讓直行車輛先行，而依當時天候為晴 、日間自然光線、路面無缺陷、無障礙、視距良好，並無不 能注意之情事，乙○○竟於該交岔路未達中心處前即先左轉 ，適有劉義郎騎乘車號ＩＰＫ－六四三號重型機車搭載甲○ ○，由中山路二段往北直行而來，而乙○○於左轉後復未禮 讓直行之劉義郎機車先行，搶先通過，致使劉義郎見狀，閃 避不及而撞擊乙○○所駕駛之前開汽車右後方，造成劉義郎 及甲○○人車倒地，劉義郎因頭部外傷顱內出血送醫不治而 死亡，甲○○則受有後頭部挫傷溢血腫、右手肘部擦挫傷及 左臀部挫傷、溢血腫之傷害。
二、案經劉義郎之女戊○○、甲○○告訴及臺北縣政府警察局新 莊分局報請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乙○○，固供承於前揭時地左轉時，與被 害人劉義郎所騎乘之機車發生車禍，致其死亡及乘客洪秀敬 受傷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業務過失犯行，辯稱：當時因 為車流量很大，致使伊車無法左轉，伊乃於分隔島附近中心 線處暫停等候號誌燈轉換為紅燈，再行左轉，待紅燈後伊車 左轉，於車身轉入七六五巷口內約五分之四時，被害人劉義
郎竟騎乘機車闖越紅燈撞擊伊車右後方，伊實無從注意車後 情形云云；其選任辯護人辯護稱：被告於案發當時，左轉進 入中山路二段七六五巷口五分之四後，遭被害人劉義郎因違 規闖越紅燈而撞擊被告駕駛之前揭自用小客車右後方，造成 劉義郎死亡及甲○○受傷之事實，係不可歸責於被告；而告 訴人甲○○迭於偵審中所指稱其右眼失明係因本案車禍事故 所致，惟依告訴人甲○○所提之相關病歷資料，均存有重大 不實之瑕疵，有捏造之嫌等詞。
二、本院查：
（一）本件車禍發生地點係在臺北縣泰山鄉○○路○段與中山路 二段七六五巷之交叉路口，當地中山路段屬省道，設有同 向三線車道，一線機慢車道，於該交叉路口處並設有號誌 燈指示，惟並無左轉指示燈等情，此有卷附之道路交通事 故調查報告表附卷可憑。於車禍發生當時，被告係駕駛車 號Ｑ二－七八一八號自用小客車，由臺北縣泰山鄉○○路 ○段欲左轉入中山路二段七六五巷內，被害人劉義郎係騎 乘車號ＩＰＫ－六四三號重型機車搭載甲○○，由中山路 二段往北直行；關於本件車禍發生之原因，被告雖辯稱： 當時伊車曾於路口等待左轉，待號誌轉換為紅燈後始行左 轉，於左轉後係劉義郎闖越紅燈始撞擊伊車右後側云云， 惟查：本件車禍之發生情形，業據告訴人洪秀敬於警訊、 偵審中指稱：當日劉義郎騎乘機車載伊，由泰山鄉○○路 往臺北方向，伊等是綠燈，在發生車禍的路口，有一台車 子突然轉過來，劉義郎叫了一聲，二車即撞到了，當時劉 義郎車速約四十至五十公里，因伊會開車，所以知道車速 ，伊等走的方向是綠燈，行駛方向附近車子也有往前走等 語（參見相驗卷第四頁背面、第十七頁），足認車禍發生 當時之中山路口號誌為綠燈無誤。
（二）其次，本件車禍事故發生後，被告之前揭車輛於肇事後業 經移動，被害人劉義郎之機車則車頭朝向中山路二段七六 五巷口，倒置於距離該巷口二至三公尺處，此固有警繪之 現場圖附卷可憑；惟經被害人劉義郎之女戊○○委任之告 訴代理人質疑原事故現場圖繪製相對位置有誤，指稱：「 依警員丙○○所繪製之現場圖位置，汽車行駛之三線道與 機車行駛之一線道同寬，依所繪機車倒置之位置狀似倒於 機車車動線上，而於事故發生後，被害人家屬即赴現場拍 攝照片，可知被害人劉義郎之機車應係倒於第三車道上， 警員繪製之現場圖顯然有誤。」等語，並提出照片為證（ 附於偵查卷第二十七頁、原審卷Ａ卷九十一年九月二十三 日刑事陳報狀），經比對卷附之警員所拍攝之現場照片（
附於偵查卷第十頁），被害人機車倒地後，由警員以白漆 描繪於地面之機車形狀，經與道路設置相對位置比較結果 ，認實則該機車之倒地位置應係靠近第三車道之行車動線 上，進入中山路二段七六五巷之中心點位置，此有照片二 幀在卷可證（附於相驗卷第十頁），可認告訴代理人所陳 為真實，因之事故調查報告表所附之事故現場，顯然與車 禍發生後之現況不符，自應依現場所拍攝之照片為依據， 資以憑斷。
（三）又本件二車之撞擊位置為被告之小客車右後側、被害人機 車之車頭位置，業據被告及證人即到場處理之警員丙○○ 一致證述無誤，並有二車之車損照片附卷為證，因此參諸 七六五巷為一狹窄巷道，於進入該巷內，必當自該巷道之 中心位置進入，則依上開現場機車之倒地位置及二車車損 照片所示，顯然被告之車輛於進入七六五巷內時，有未達 該交叉路口之中心處即行左轉，始會造成二車碰撞後，機 車倒置於進入該巷之中心線處，則被告所辯：於中山路二 段中心處左轉云云，顯非可採。
（四）被告雖又辯稱：伊車輛於車禍當時，車身約五分之四進入 中山路二段七六五巷內，始遭被害人劉義郎機車撞擊云云 。惟查，被告所駕駛之前揭車輛車身約四點五公尺，為其 所自承，則依警繪之上揭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上所繪 被害人機車倒地後，經測量結果其機車車頭、前輪與七六 五巷巷口之距離，分別為二．三公尺、二公尺，是衡情苟 如被告所稱：其車身五分之四已進入七六五巷內等語為真 ，則經換算結果，其車身僅餘五分之一（約零點九公尺） 仍未進入巷內，惟依警員所測量之機車位置，兩車應無相 撞之可能，從而被告所辯：其車身已進入巷內五分之四云 云，應非事實，亦無從採信。
（五）綜合上述，本件車禍之發生應係被告與被害人劉義郎所行 駛之泰山鄉○○路○段與該七六五巷口，當時該交岔路口 之號誌為綠燈，被告為左轉入七六五巷口，竟未達中心處 即行左轉，並且於通過該中山路二段時，未讓直行之被害 人劉義郎所騎乘之機車先行，而搶先通過，致使騎乘機車 之劉義郎見狀未及閃避而發生擦撞所致。
三、被害人劉義郎因本件車禍導致頭部外傷、顱內出血而送醫不 治死亡之事實，業經檢察官會同法醫相驗屬實，並有勘驗筆 錄、相驗屍體證明書、驗斷書等存卷可資佐證。至於告訴人 甲○○受傷部分，查甲○○於原審審理中指稱：因本件車禍 發生後，伊受有後頭部挫傷溢血腫致右眼視力模糊、右手肘 部挫傷及左臂部挫傷、溢血腫之傷害，現在伊右眼視力已完
全喪失云云，認被告涉犯過失重傷害罪嫌云云，惟查：（一）告訴人甲○○於本件車禍發生後，於警訊中所提出之新莊 英仁醫院九十年一月二十一日診斷證明書僅記載，其受有 「１、後頭部挫傷溢血腫、疑腦震盪、２、右手肘部擦挫 傷、３、左臀部挫傷、溢血腫」之傷害，惟並無如告訴人 所指之右眼視力喪失之傷勢；其後於偵查中始再提出新莊 英仁醫院所開具之九十年四月十九日診斷證明書，其上記 載：「１、後頭部挫傷巨大溢血腫、２、疑腦震盪、３、 右手肘部挫擦傷巨大瘀血腫、４、左臀部挫傷瘀血腫、５ 、右眼挫傷視力模糊」云云，顯然與其前所提出之診斷證 明書所載傷勢有所出入。
（二）嗣告訴人又提出國軍桃園總醫院九十年四月二十日診斷證 明書，記載：「右眼黃斑部病變及視神經萎縮」，及財團 法人天主教聖保祿修女會醫院九十年五月二十八日診斷證 明書，記載：「右眼球破裂黃斑部結疤」，經附於卷內， 但查：
⑴、告訴人所指之右眼視力喪失之傷勢是否確為本件車禍所 造成，攸關被告是否構成過失「重傷害」之罪責。經查 ：證人即台北縣新莊英仁醫院醫師巫由霜於原審證稱： 「告訴人係於九十年一月二十一日因車禍前來醫院急診 ，當時她說她後頭部撞到，造成眼部受傷、右手肘挫傷 、臀部瘀血腫等傷勢，而其眼部傷勢，應該是就診當天 就診斷出來，主要是病患剛來時受有很多傷，不一定馬 上都紀錄到，所以在後來才補記上去。」等語。 ⑵、經原審詳閱該醫院所提出之告訴人病歷資料，經抽樣告 訴人自九十年一月二十一日至九十年一月三十一日之住 院護理記錄有關病患記要處，竟發現其護理紀錄，舉凡 有關告訴人視力症狀部分均遭立可白塗改，共計有：① 九十年一月二十一日第一頁第四行處（右眼挫傷）。② 九十年一月二十二日第一頁第五行處（視力模糊）、第 十七行處（易流淚及右眼酸痛不退）、第二頁第二行（ 暫時停止飲食中可少量飲水）。③九十年一月二十三日 第一頁第十八行（易流淚）、第二頁第三行（視力模糊 ），第十四行（易流淚）。④九十年一月二十五日第一 頁第三行（視力不佳）、第二頁第四行（右眼疼痛）。 ⑤九十年一月二十六日第一頁第三行（右眼模糊），第 十三行（易流淚）。⑥九十年一月二十七日第一頁第三 行（右眼漲痛），第十五行（視力不佳）。⑦九十年一 月二十八日第一頁第三行（易流淚）、第二頁第六行（ 視力模糊）。⑧九十年一月二十九日第一頁第十六行（
易流淚）。⑨九十年一月三十日第一頁第三行（眼睛酸 痛）「由背面字跡可看出原字為精神不佳」，第十行（ 視線模糊）等情，有勘驗筆錄乙份附卷為證（參見本院 交上訴卷Ｂ第一四五頁至一四九頁）；雖證人即新莊英 仁醫院巫由霜醫師於原審陳稱：「皆因該醫院護士遺漏 記錄甲○○眼睛傷勢，所以才修改過來。」等語，惟此 與一般之護理紀錄常情顯然不符，則該醫院所提出之病 歷資料是否屬實，已啟人疑竇。
⑶、另經勘驗告訴人所提出之九十年二月一日出院病歷摘要 ，有關入院診斷欄內記錄告訴人甲○○傷勢之筆跡，其 上亦有使用兩種不同之原子筆顏色，因之上開告訴人所 主張之前開右眼視力喪失之傷勢，是否為本件車禍所造 成，顯然令人質疑。原審再於同日下午二時五十分許， 訊以證人即桃園總醫院張善雄醫師有關診治告訴人眼疾 之過程，其證稱：「伊記得傷者當初就診時，先陳述她 視力看不到，她也有提到是之前受傷所造成，經過伊檢 查後，發現她右眼葡萄瘤（黃斑部病變），視神經萎縮 ，診斷後她要求開立診斷證明書，並要求寫上因外力造 成的，但伊向她說明伊只能就診療情形記錄，因她並不 是受傷後，由急診就醫，伊亦無法確定她的症狀是否因 外力造成，所以就拒絕，只有開立診斷證明書給她，而 甲○○的傷勢經伊查過文獻，雖然不能排出外傷會造成 ，但是可確定的是，她這樣的症狀不是突然形成的，因 為這種症狀是眼球鞏膜的強度脆弱，造成後眼球向外突 出，就如同伊病歷上繪製之圖（如原審卷Ａ所示），造 成原因可能有遺傳，若是有外力造成，可能本身就有如 此的症狀，經外力才會造成更嚴重的病變，且此種症狀 不可能在三個月內造成。」等語。
⑷、因此綜合上開證人證述及病歷資料之內容，告訴人甲○ ○事後所提出之右眼失明之病症，係罹患黃斑部病變造 成視神經萎縮，該病變應係長久時日所致而非突然形成 ，因此其右眼失明應非本件車禍所造成，故告訴人甲○ ○主張其因本件車禍受有後頭部挫傷溢血腫致右眼視力 模糊之傷害，顯非可採。
（三）綜合上述，則告訴人於本件車禍所受傷勢，自應以其於警 訊中所提出之新莊英仁醫院九十年一月二十一日診斷證明 書所載之傷勢，較為可採，是被告就告訴人洪秀敬所受傷 勢部分自應負過失傷害之責無誤。
四、按汽車行駛至交岔路口，其左轉彎時，應距交岔路口三十公 尺前顯示方向燈或手勢，行至交岔路口中心處左轉，且轉彎
車輛應讓直行車輛先行，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一百零二條第 一項第四款、第六款定有明文。查被告於駕車時自應注意上 述規定，且依前揭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所載，本件車禍 肇事時天候晴朗、日間自然光線、路面無缺陷、無障礙、視 距良好，且於肇事當時，被告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於 注意前開規定，貿然搶先左轉，於轉彎後復未禮讓被害人劉 義郎之機車先行，搶先通過，致使劉義郎閃避不及而撞及被 告所駕駛之汽車右後方，則被告顯有過失至明。至被害人劉 義郎於案發時與被告車輛尚有一段距離，顯見劉義郎應能遇 見被告所駕駛小客車之動態，惟竟疏於注意車前狀況，是其 亦違反前揭交通規則甚明，惟被害人縱然與有過失，仍不能 解免被告過失之責。且被告之過失行為與被害人劉義郎之死 亡及告訴人甲○○之受傷間，顯然具有相當因果關係；從而 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應堪認定。
五、原審雖認被告乙○○係技寶工程有限公司及騰源工程行之防 水工程工人，平日以駕駛車輛載運工具至工地施工為其業務 範圍，屬從事駕駛業務之人，以抓漏為業，平日騎乘機車或 駕駛車輛裝載工具前往老闆指定地點工作，而認其駕駛車輛 為附隨業務，應負業務過失致死罪責云云。惟查：（一）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 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 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 利之證據，最高法院三十年上字第八一六號著有判例可資 參照。次按「刑法上所謂業務，係指個人基於其社會地位 繼續反覆所執行之事務，包括主要業務及其附隨之準備工 作與輔助事務在內。此項附隨之事務，並非漫無限制，必 須與其主要業務有直接、密切之關係者，始可包含在業務 概念中，而認其屬業務之範圍。
（二）經訊據被告，辯稱：「車禍當日伊係駕車擬至朋友處採菜 ，駕車行為非執行業務之行為，伊業務內容是防水工程， 平日丁○○以電話通知施工地點，我則有時以騎機車或駕 汽車前往。工具均是老闆的，我在工作前再去老闆處拿鉋 刀、鐵鎚等工具前往工地。」、「因為當時我車子要去摘 菜，而不是要去做工程，我當天是開自己的車子，我做工 根本不需要開自己的車子去。」、「我當天確實沒有要去 做工。因為我本身有貨車，若是老闆說工程車不夠的話， 我就會開自己的車子過去。」、「防水工程須用電鑽、鏟 子等工具。若是做防水工程的話就要去載工具，若是做標 線工程的話就不用，一種工程所需。」、「在九十年一月
二十一日下午二時三十分許，駕駛車號Q二-七八一八號自 用小客車，由臺北縣泰山鄉○○路○段往桃園縣方向行駛 ，那天因為再過二天就過年了，我朋友要我去那裡載一些 菜回家吃。車禍時我還沒有載到菜，我才剛轉進去，對方 就撞到我了。」、「我平常是騎機車到公司去，再坐工程 車去工地，如果工程車坐不下的話，我再自己騎車過去。 」、「我平常開車去工地，那是公司的車子，工具也是公 司的。公司的車也是工程車。」、「十幾天或二十天要開 公司的車到工地去，但並不是每天駕駛。有時候公司其他 人也會開，平常不一定是誰開工程車的。」云云。（三）證人即告訴人甲○○於九十年三月二日檢察官偵查中亦陳 稱：「當時我有聽到被告在現場說他要去採菜。」（參見 90年度偵字第3512號第十九頁）；證人即被告工作之老闆 丁○○在九十年三月十六日偵查中復證稱：「被告無權開 車，他只是雜工、若下雨他會開自己車，到公司巷口停。 若平日有工作，他會先到公司，坐公司工程車去工地。」 等詞（參見同上偵查卷第四十二頁頁反面）；證人即承辦 本案之警員丙○○於同日偵查時證稱：「我當天在派出所 作完畢筆錄，有與被告聞聊時，被告有說他要去採菜。該 日肇事時我未注意車內有何物。」云云（參見同上偵查卷 第四十一頁反面），其於原審證稱：「（當時有無問到肇 事者行經該路要做什麼事？）我有聽到好像要去採菜，我 並不知道是否真的要去採菜。」（參見一審卷Ａ卷第六十 一頁）。
（四）由上開被告之供述及告訴人甲○○、證人丁○○、丙○○ 之證詞，足見被告不惟非以駕駛為其附隨業務，且於肇事 時亦非在執行業務甚明，自不成立業務過失致死罪及業務 過失傷害罪。
六、又自首祇以在犯罪未發覺前，向該管公務員自承犯罪，而受 裁判為已足，其方式係自行投案或託人代行，均無限制，且 不以使用自首字樣為必要。查：本件被告於警詢時，已陳明 本件車禍發生後，其即請託路人報案及呼叫救護車（參見偵 查卷第三頁背面），於本院前審復供述：「於肇事後，其曾 請路旁賣二手車之人幫忙報警，伊係在警察到現場，並畫好 現場圖之後，伊才到醫院去。警察到現場時，伊有在現場。 」云云；又證人即至事故現場處理之警員丙○○亦於第一審 證述當天其至現場時，曾詢問被告車禍如何發生，被告表示 係由於其欲左轉至中山路七六五巷而發生等語（參見一審卷 第六十頁），該證人於本院九十五年三月二十三日準備程序 時復供證：在到現場之前，伊尚不知肇事者為何人，伊到現
場處理之情，與所寫之職務報告內容一樣云云，而據該證人 在九十五年二月十六日所出具之職務報告內容係載稱：「． ．．，該交通事故是勤務中心指示前往處理，不知報案者為 何人。職當時到達車禍現場處理時，詢問車禍發生情形，肇 事人（即被告）乙○○主動向警方表明該車禍是他肇事，並 於警訊筆錄坦承肇事經過，該車禍事故確是其肇事無誤。． ．．。」云云（參見本審卷所附職務報告）。綜上所述，按 被告雖未親自向警方報案，但已託人為之，其於事故現場， 縱未向前來處理之警員明言自首，但已自承於駕車時肇事， 則被告顯已合於刑法第六十二條所規定之自首要件，應有刑 法自首規定之適用。
七、綜上所述，被告之犯行因罪證明確，應堪認定，應予依法論 科。核被告乙○○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七十六條第項之過 失致死罪及同法第二百八十四條第項之過失傷害罪。又被告 以一過失行為，致使被害人劉義郎及告訴人甲○○二人分別 死亡及受傷，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五十五條規定，從一 重之過失致人於死罪處斷；又被告在犯罪被發覺前，自首其 罪，並接受審判，應依刑法第六十二條之規定，予以減輕其 刑。
八、原審對被告予以論罪科刑雖非無見，惟查原審認被告係成立 業務過失致死罪及業務過失傷害罪，且未依刑法自首之規定 減輕其刑，不無可議。本件公訴人上訴意旨指摘原審量刑過 輕，雖非有理由，惟被告之上訴意旨執上理由指摘原判決不 當，則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之撤銷改判。爰審酌被告未遵 循交通安全規則駕車而肇事，且於肇事後均未坦承所犯，事 後亦未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造成被害人家屬無以彌補之 傷痛及其素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等一切情狀，量處 有期徒刑肆月，並諭知有期徒刑如易科罰金，以參佰元折算 壹日之折算標準。
九、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 三百六十四條、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二百七 十六條第一項、第二百八十四條第一項、第五十五條、第六 十二條、第四十一條第一項，罰金罰緩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 前段、第二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啟彬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5 年 5 月 3 日 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 許國宏
法 官 林銓正
法 官 許增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葉金發
中 華 民 國 95 年 5 月 3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二百七十六條：
因過失致人於死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二千元以下罰金。
從事業務之人，因業務上之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得併科三千元以下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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